[靈異奇談] 湘西趕屍鬼事之造畜 作者:凝眸七弦傷(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4-29 14:59:16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02 154876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0
【726】意密化身

三日後,魏求喜和白寒根本沒有離去,一直守在屋子的附近,觀察著藏人的一舉一動,三日內,藏人並沒有出門,甚至連必須的日常用品都沒有去們採購,平靜地宛如死寂一般,但是兩人都是行走江湖多日知道,藏人越是如此,便是越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白寒盯著這間屋子,道:「求喜,該出手了。」

魏求喜點了點頭,兩人向著屋子走去。

門半掩著,並沒有關,白寒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屋內陳設如常,並沒有變化,甚至包括神龕上的魏天君,依然如佛子一般坐著,似乎根本沒有變化。

那個藏人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似乎對於兩人去而復返並不意外。

魏求喜眼神一凝,暗自戒備。

見兩人進屋,那個藏人徐徐地站起身來,緩緩道:「我原本不想驚動了布達拉宮,所以才好心放你們一馬,讓你們活著離開,誰知道你們如此不知道珍惜,去而復返,便怪不得我了。」

白寒雙眼一眯,盯著那個藏人,道:「我所猜地一點都不錯,你果然不是尋常之輩。」

藏人緩緩道:「白寒,白家陰刀,在我眼中不過是小兒過家家的玩意兒,三十年前,你的陰刀在我師弟面前都打不過,三十年後,你用什麼跟我鬥?」

「師弟?」白寒微微一愣,道,「原來,你才是正主!」

「不錯,當年我假扮成我師弟的僕人,隨他潛入中原,不錯,我們的目的就是魏天君。只是不僅你沒想到,連魏天君也被我騙了。」

白寒緩緩點頭,道:「我似乎明白了。」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裡了,我也就不怕跟你們直說了,不錯,我就是黑教這一代的法王,凌日法王。我們黑教,原本就是為了黑典而生,奈何其他密宗幾輩欺我等,奪了我黑教黑典,並將它一分為二,一則藏於白教聖地噶陀寺,而下半部則在布達拉宮底,我黑教幾乎用了全派之力,攻下噶陀寺,奪得了上半部,但是這布達拉,我們卻只能徒增奈何。所以我們需要一個精通中原道法之人為我們盜出黑典,經過我們多次評估之後,我們看中了湘西祝由宗主,魏天君。」

「當時的魏天君剛滅了塔教,聲望極高,算得上是你們中原道門的第一高手,而且他求生心切,可以說此人絕對會與我們合作,當然我們不能攤開我們的底牌,所以便利用你接近魏天君,以你們魏家的雷,換取上半部黑典。」

「當然,魏天君有了上半部黑典,自然就會為我們盜下半部黑典,黑典晦澀難懂,除了我們黑教,沒有人能夠破解得了它,所以,我知道,魏天君必然需要我,為了不引起他的注意,我假意扮成了我師弟的僕人,也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幫助他翻譯黑典的人。」

白寒笑道:「魏天君心思縝密,又豈能上你的當。」

凌日法師嘆了口氣道:「不錯,魏天君確實厲害,他居然以一己之力真的從布達拉宮裡面盜出了黑典,而且為了躲避藏密的追殺,他居然將破譯黑典之地選擇在布達拉宮旁邊,三十年來,藏密僧人天下佈局,為了追殺魏天君,可是沒想到他們的仇人居然一直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魏求喜問道:「魏天君既然已經為你奪得了黑典,你為什麼不殺他?」

凌日法師嘆了口氣道:「魏天君是何等人物,就算是不用天罡五雷掌,我依然不是他的對手,我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他,而且要隱瞞身份。」

白寒冷笑道:「以魏天君的手段,即便你幫他翻譯黑典,他也絕不會讓你知道下半部黑典的秘密。」

「不錯,魏天君確實是一個人才,而且記憶力奇佳無比,他將下半部黑典一個字一個字的拆開,然後給我看,而且每隔十天半月,他又會將以前我給他翻譯過的字拿出來給我看,只要錯了一個字,動則一頓打罵,重則嚴刑拷打,那段日子,我簡直是生不如死,但是為了得到整部黑典,我熬了過來。」

白寒嘲諷道:「一代法師,居然甘心為奴,當真委屈你了。」

凌日法師嘆聲道:「二十年,我為了給他翻譯黑典,整整忍受了二十年。不過二十年,我得到了魏天君的信任,他終於信任我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僕人,漸漸的開始對我信任起來,甚至有時候還開始跟我討論他在黑典中所遇到的難題,在他眼中,我只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小人物而已,不可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

白寒冷笑:「魏天君是何等人物,居然會看不出你是一個會武功的高手?」

「我黑教中有秘法,可以改經換穴,隱藏武功,如果這點都做不到的話,我也不會出此下策了。」

一直沒有插嘴的魏求喜忽然道:「你是一個貪心的人。」

凌日法師攤手,沒有否認。

「貪心的人,總是希望得到全部,所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肯定殺了你的師弟,並且我魏家之雷,現在就在你的手裡面。」

凌日法師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盒子,冷冷道:「不錯,這就是魏家之雷,你們想要的話,就來取,不過,就憑你們二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不信邪的話,可以來試試,我今天跟你們說了這麼多秘密,便是沒有讓你們活著走出去的打算。」

魏求喜冷哼一聲道:「東西,我要,人,我也要殺。」

「慢著。」白寒的臉色變了三變,湊到魏求喜的面前,嘰嘰咕咕地說了一堆話,魏求喜冷哼一聲道:「你如果怕死,現在就可以走。」

白寒訕訕地道:「魏兄弟,此人功力深不可測,三十年前,我就在師弟手上敗過,三十年後,他現在功力肯定更加深不可測,我兩人未必是他對手,我看今日我們暫且作罷,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魏求喜白了白寒一眼,默不作聲,手中的三尺銅錢劍緩緩拔出,劍尖鎖定凌日法師。

魏求喜的劍樸實無華,和平日所有道士所用的銅錢劍並無二致,但是在燭光下卻有著一種宛如實質般的晶瑩,魏求喜站定當場,神色平和,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死決鬥的意思。

但是在暗地裡,卻有一種殺意在洶湧著,隨時可能爆發出無限的殺意。

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嗡!」一聲刺破空氣之聲響起,魏求喜身形如電,對著凌日法王一劍刺去,凌日法王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雙手動都沒動,魏求喜這一劍卻出乎意料的刺偏了!

魏求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凌日法王的功力,果然匪夷所思,但是即便如此,雷,他一定要得到,人,他一定要殺!

魏求喜右手捏決,身下一定,一個橫掃,將銅錢劍反刺,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取凌日法王的背後要穴。

凌日法王依然沒有動,但是魏求喜的劍卻剛巧不巧地偏了半分。

凌日法王雙手捏決,忽然間,身後出現了一個宛如實質的手掌,對著魏求喜的天靈之處,一掌拍落!

白寒心下一橫,哼道:「開弓架箭,發火連天,用吾心法,百萬用兵,開弓射箭,護佑護法,法法同心,乾元亨利貞,陰間化做千萬兵。」

暮然間,白寒身上陰光籠罩,十萬無形之劍紛紛刺出,將這巨掌擊如齏粉。

「陰刀!」凌日法王回頭看了白寒一眼,冷冷道,「白寒,你居然敢和我做對!」

凌日法王一腳踏出,卻給人明明站的很近,但卻給人以非常飄渺的錯覺,仿若站在星空的彼岸,隔絕在無法觸及到另一個天地。

轟!

凌日法王雙手捏決,身邊如同多出了數百道手印,密密麻麻的遮蔽了所有的一切,飛快地迫近兩人,聲勢駭人,捲動氣浪,如同萬把鋼刀一般割在兩人的臉上。

「藏密大黑天手印!」白寒心中一沉,知道自己惹到了自己這輩子最不想惹到的幾個人之一,但是形勢已成,他已經無力回天,保命要緊,雙手抖動,無數陰刀護體,堪堪為自己拉出了半尺安全的空檔。

魏求喜舌尖一咬,頓時一口舌尖血噴出,而後,汩汩的黑水從他空中如連天海嘯一般,傾瀉而出,捲入屋內,將所有一切悉數淹沒。

黑水上漲,頓時,整個小屋如同吹枯拉朽一般,被黑水卷的七零八落,水勢如江濤,而在浪頭,正是魏求喜,以乘風破浪之勢飛速襲來,手中銅錢劍狂舞,對著凌日法王當口刺下!

「嗡」

凌日法王頭頂兩個掌印合一,夾住了魏求喜的銅錢劍,另外一手猛地一掌拍出,正中魏求喜的小腹!

噗……

魏求喜悶哼一聲,身形飛速急跌,白寒連忙一把將他接住,急急道:「此人高深莫測,我們走為上策!走!」

一把抱住魏求喜,便要奪路而逃。

「哪裡走!」

一個聲音如同梵音一般在半空中炸響,只見半空中長相奇特的佛像出現!

白寒心膽俱裂,不由自己的大聲道:「意密化身!」

在兩人的頭頂上方,萬道玄黃氣垂落,一尊四面八眼十六手的奇怪佛像高坐重天,寶相莊嚴,以一種奇異的氣機牽引,鎖住了魏求喜和白寒二人。

藏密黑教法王出手,倆人基本上只有束手就擒的份,根本無力反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1
【727】凌日法王

嗶嗶嗶,凌日法王的雙手指節不斷的響動,那雙手幾乎靈巧到可以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動作,手印,乃是藏密的一種入門之學,以手印參道,乃密宗的一項絕學。

那尊奇怪的佛像,同時十六手齊動,十六個手印齊動,同時結成了一個手印。

一個巨大的「卍」字,在這十六之手的共同協助之下,一具具隱隱形成。

「砰!!」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卍」字金光閃閃,以崩裂天地之勢,向著魏求喜猛地轟了過去!

魏求喜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而白寒甚至已經顧不得魏求喜的安危,奪路而逃!

魏求喜用手一縮,那把銅錢劍頓時咣咣咣咣全部散開,在魏求喜的頭頂上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堪堪為魏求喜頂住了頭頂的那個巨大的金色『卍』字。

而魏求喜雙腳已經深深的陷入了泥土之中,緊緊露出了膝蓋的部位,頭頂上淋漓的汗水直下,他依然緊緊咬住牙關,不退半分!

那凌日法王側眼看了一眼正要逃走的白寒,嘴裡一聲厲喝,意密化身的一隻手如同從虛空中探出,一把抓住了白寒的腰間。

白寒頓時肝膽俱裂,手中無數陰刀飛出,但是這隻手卻根本不受到任何的影響,死死的將白寒抓在手中,一瞬間就要將白寒捏得筋骨粉碎!

「求喜救我!!」白寒聲嘶力竭的喊道,希望此時的魏求喜能夠對自己施以援手,讓自己能夠逃脫大劫。

可是此時的魏求喜已經自身難保,那頭頂上的「卍」字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向著自己寸寸壓進,周圍的空氣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魏求喜只覺得千斤萬斤的重量壓在頭頂上,慢慢地要將自己壓入地下。

泥土已經齊腰,魏求喜的身子連動一動的空間都沒有,只能狠狠咬牙,口中黑水狂吐,將自己的身子慢慢地試圖從這泥漿之中生生拉出來!

那尊奇怪的佛像宛如最恐怖的存在一般,始一展出,舉手投足,便有崩裂天地之勢,將魏求喜和白寒二人,震得毫無還手之力!

就在兩人生死懸於一線之間的時候,忽然,一個奇怪的梵音傳來。

「唵班雜薩朵吽」

這一個奇怪的梵音,聽似有幾個音節,但是卻又似乎只有一個音節,所有的音節折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迫人心魄的力量。

頓時間,那凌日法王的化身光芒一暗,壓在魏求喜頭頂上的那個巨大的『卐』字霎時消失,魏求喜乘機起浪,站立潮頭,那幾枚銅錢頓時合一,化作一把鋒利的寶劍,對著凌日法王的要穴刺下。

凌日法王抬手,手中印決一連幾幻,避開魏求喜的殺招,停住進攻,負手望天。

白寒也同時掙脫了法王的秘法,一連幾滾,倒在一旁,氣喘吁吁,極為狼狽。

這個時候,在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六個紅衣喇嘛,雙手合十,寶相莊嚴。

剛才,正是這六個紅衣喇嘛同時出手,以密宗真言,救了兩人一命。

凌日法王看著這六個人,眼中露出冷酷的讓人心寒的殺機,道:「你們追殺了我這麼多年,難道還不夠嗎?」

六個紅衣喇嘛臉上均有難堪之色,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在找尋魏天君和凌日法王的下落,誰知道踏破鐵鞋無覓處,這兩個他們的生死之敵,居然一直就藏在布達拉宮附近!

今日若不是凌日法王現身,他們怕是永遠也找不到他!

一個喇嘛一聲唱和,道:「法王,事到如今你難道還不知道悔改嗎?交出黑典,便饒你不死。」

凌日法王嘴角獰笑一聲,冷冷道:「就憑你們這幾個酒囊飯袋也想對我下手?今日我凌日既然敢現身,便就是等著你們來送死的!」

凌日法王對著在場的幾個人一一點去,道:「六個,不多不少六個,很好,布達拉宮裡面的砸碎都來齊了,今日我正好一齊收拾了!」

一個喇嘛對著魏求喜和白寒道:「兩位施主,想必是中原人士,今日之事,乃是我西藏密宗的家務事,還請兩位作壁上觀,等我們料理法王,再和兩位敘話。」

有人肯幫助自己強出頭,白寒自然心底裡面一百個願意,連連點頭,道:「諸位高僧,這個人乃是一個高手,你們千萬小心他頭頂上的那尊化身,厲害非常!」

「這個我們自然明白,」喇嘛們齊聲唱和,對著魏求喜道,「施主,請你稍微讓一讓。」

魏求喜盯著這幾個忽然駕到的藏密高手,嘴角冷哼一聲:「你們算是什麼東西!」

「若不是剛才我們救你,你此刻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六個紅衣喇嘛中一個面色凶狠的人,大聲喊道。

「是麼?」魏求喜手中銅錢劍一振,朗聲道:「誰勝誰敗,誰死誰生,現在還只是剛開始而已!」

說完,魏求喜口中黑水狂洩,一道汪洋如海一般狂風捲浪,魏求喜乘風破浪,向著凌日法王殺去。

「師兄!」一個喇嘛忍不住開口道,「我們是不是要出手。」

「等等,此人道法極為奇特,我等先看看此人有何本事,再下手不遲。」為首的一個喇嘛雙目半開半合,雙手合十,其餘六個人微微點頭,各自成犄角之勢,封住了凌日法王逃跑的去路。

有大敵窺伺,凌日法王顯然已經沒有了剛才那份囂張,手中印決一變,冷冷道,「也好,先解決了你這個礙事的,再跟這些老不死的算賬也不遲!」

魏求喜口中黑水狂吐,將凌日法王圍的水洩不通,在浪頭之上,以無比迅疾的速度,一劍此處,凌日法王如法炮製,再次捏決,頭頂上密意化身同步而動,又一個金光燦燦的「卐」字,出現,如山巒壓頂,對著魏求喜壓來。

「同一招還能傷我兩次不成!」魏求喜口中大喝,手中捏決,頓時間

「哧、」「哧」……之聲不絕於耳,那柄銅錢劍再次分開,數道金芒乍起,在空中不斷的轉動,一化二,二化三,三化無窮,頓時間,天空中銅錢芒影閃爍,遮天蔽日。

而如此同時,魏求喜往下一按,黑水滔天而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龍影一般,對著那金色的『卍』字席捲過去,龍頭中水聲震震,如雷貫耳,洶湧磅礴,硬生生地將這『卍』字吃了下去!

凌日法王微微錯愕,顯然魏求喜的實力已經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正要變換手決,而此時,那漫天的銅錢已經灑落,銅錢眼大如輪,轟轟轟地向著凌日法王的密意化身落下!

「封!」魏求喜嘴裡如春雷乍嘣,吐出來一個清脆到了極點的字。

那些銅錢眼紛紛鎖住了凌日法王的手臂,然後不斷的收緊,指節、手腕、頭、頸均被鎖得死死的,饒是凌日法王千般厲害,此時也結不了印,運不了功!

六大喇嘛和白寒均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場面上這場驚天動地的苦戰,眼神中都露出了驚愕之色,任誰也想不到,這區區不過二十餘歲的少年,居然能夠在與黑教法王凌日的單挑中佔據上峰。

傳出去的話,在整個西域,必然會讓很多人感到不可思議!

魏求喜臉色無喜無悲,一招得手,他根本沒有半分得意之情,催動身下黑色水龍,雙手如電,對著凌日法王的雙目猛刺而下!

凌日法王心下震驚,頭稍微一偏,雖然沒讓魏求喜刺中雙目,但是魏求喜雙手擦臉而過,已經傷了他。

汩汩的鮮血從凌日法王的臉上流出,凌日法王用手揩拭,看著滿手鮮血,臉色變得猙獰恐怖,沉聲道:「小子,是我輕敵了,不過不論怎麼樣!今天……你必須死!」

說完,手中印決一變,頭頂處黃光漫天,那頭頂的密意化身開始發出嘎嘎之聲。

八面,十六眼!二十八之手,同時一震,那些鎖身銅錢均力不能勝,紛紛掉落,密意化身仰天長嘯,聲勢震天!

「密意化身第二重!」白寒跌聲道,「魏求喜,你速速退了,你絕不是他的對手,讓高僧們上,不然你會死的!」

「死?」魏求喜嘴角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道,「戰鬥,難道不是你死我亡的遊戲嗎?不過,我今天就偏要試一試,你,殺得了我嗎?」

凌日法王二十八隻手瞬間迎風長大,如無數條金龍橫空,每一隻手都捏出一個不一樣的手勢,二十八之手齊齊向魏求喜拍來!

轟!

首先碎裂的是魏求喜的銅錢劍。

轟!

其次,魏求喜座下幻出的黑水巨龍一掌之下,也化作無窮黑水,沒有了行跡。

轟!

第三次,大手劈天下來,「咔嚓」一聲,魏求喜神色慘變,已經沒有絲毫閃躲的餘地,仰天大叫一聲,拚勁了全部力氣,雙手頂天,來迎這凌日法王無堅不摧的一掌!

「嗡班札薩垛吽!」

梵音再起,六大密宗高手齊結大蓮花手印,頓時無數朵蓮花在魏求喜的身邊飛速綻開,護住了魏求喜,同時也救了魏求喜一命。

魏求喜鮮血大口大口地從口中噴出。

凌日法王面色陰狠,看著六大紅衣喇嘛,狠聲道:「你們為何壞我好事。」

「施主,你年紀輕輕,便能有此修為,實屬難得,我等都欽佩地很,但是到此為止吧,剩下的事情,就由我們來了結這樁公案吧?」

魏求喜面色一暗,這凌日法王確實太過厲害,自己已經拚勁了全力,但是,蚍蜉撼樹,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長嘆一聲,口中鮮血噴出,身形已經搖搖欲墜。

他確實已經盡力了。

「三十年前,魏天君以行將就木之身,便能將此人打的滿地找牙,但是我苦修二十餘年,卻連此人近身都難,魏家絕學蓋世,奈何我卻學藝不精。」魏求喜心中暗嘆,臉上羞愧難言。

他之所以要與這凌日法王死鬥,便是要掂量掂量自己,現在他明白了,現在的自己,與當年的魏天君有著雲泥之間的距離,而這段距離,饒是他奮起直追,也是永遠追趕不上的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2
【728】朝得道,夕可死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微弱到了極點的聲音響起:「這,就是魏家子弟應有的本事和態度嗎?」

所有人同時一震,雖然此人聲音極小,但傳入眾人耳朵中,卻如黃鐘大呂一般震撼。

「魏天君!!!」

幾乎所有人同時脫口而出,而凌日法王更是一臉喜色,大聲道:「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你終於肯開口了,終於肯開口了……告訴我,告訴我那十個字,快告訴我,告訴我……」

魏天君微弱蚊蟻的聲音斷斷續續地響起:「凌日,你當真想知道?」

「嗯,嗯嗯。」凌日法王幾乎興奮地快要發狂了,連連點頭,而六大喇嘛卻是同時皺眉,知道此時已經節外生枝。

「那好。給我殺了他。」魏天君斷斷續續地道,「給我殺了那個姓魏的小子,我就告訴你。」

「啊……」凌日法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直以來,他用盡了手段,不過是想讓魏天君說出黑典中那最關鍵的十個字,但是魏天君卻如同鐵石心腸一般,任他威逼利誘,就是不願開口,而現在,他居然主動開口,而且說出了一個讓他輕而易舉就可以辦到的條件。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這次算是真的砸在了凌日法王的頭上了。

白寒忙道:「天君,是我,白家白寒,你還記得嗎?是我啊,你居然沒死,真的太好了……」白寒激動地不住的搓手,連忙循著聲音,在已經殘破不堪的木屋中尋找魏天君。

當白寒找到魏天君的時候,灰塵已經將他全身遮蔽了,一代天驕,現在卻淪落到手不能動,腳不能移,實在讓人唏噓不已,白寒看著魏天君,忍不住幾乎要老淚縱橫。

「那個小子是你魏家唯一的傳人啊,你怎麼可以讓凌日殺了他,他要死了,魏家就真的斷種了啊。」白寒以為魏天君弄錯了,連忙解釋。

「魏家之人,只有戰死之徒,何來逃跑之輩?」魏天君氣若游絲地道,「他若是連凌日法王這樣的垃圾都打不過,有什麼資格繼承我魏家衣缽,還不如死了好。」

「可是……」白寒連忙還想解釋,魏求喜忽然站了起來,慢慢地收拾手中銅錢劍,點頭道,「魏天君,你說的沒錯。今日我若是不戰而退,便永遠過不了這道心劫,也永遠無法再道術上再有寸進,從今以後,我便是行尸走肉一具,活著還不如死了,凌日!今日,如我不能勝你,那便是我命中該有此劫,魏家,只有戰死的英雄,沒有逃走的孬種!」

魏天君嘴角微微一抬,似露出了一絲笑意。

凌日法王仰天大笑,道:「魏家小兒,就憑你?當年連魏天君都栽在我手上,你拿什麼跟我鬥?」

魏求喜用手揩拭了一下嘴角的血漬,如一桿標槍一樣挺得筆直,眼神冷酷深邃,看著眼前這個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強大存在。

凌日法王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意,魏天君既然已經開口了,只要殺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自己就可以得到關於黑典的最關鍵的那十個字,然後……

「殺!」凌日法王大喊一聲,頭頂上華蓋瀰漫,那尊佛像同時捏出手印,一個個金色的『卐』字帶著雄渾無匹的力量,殺向魏求喜。

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力量,魏求喜心中已經了無牽掛,只有一顆死戰之心。

既處於死地,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魏求喜心中湧起萬丈豪情,生死皆以置之度外,銅錢劍化作昏黃的匹練,對著凌日法王砍殺而去!

「噹」!

一聲激盪的聲音響起,銅錢劍金光狂舞,如同砸在萬鈞巨石上一般,聲音震耳!

「嗡」

又是一聲,魏求喜再次打落一個『卍』字,

可是千萬個『卍』字,從凌日法王密意化身的二十四隻手臂不斷砸出,如刺目的神芒,將魏求喜前路全部堵死。

千般攻擊,只要一擊得手,魏求喜必死無疑。

凌日法王嘴角微笑,眼前的魏求喜在他的眼中,似乎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忽然,魏天君的嘴動了,一句輕輕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飄入了魏求喜的耳朵裡。

如聞此音,魏求喜渾身巨震,只有他才知道,這句話的意義所在。

就如同一個寶庫,而魏天君的這句話,就是開啟這個寶庫的鑰匙。

朝得道,夕可死矣……

魏天君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一般,讓魏求喜茅塞頓開。

原來,魏求喜這才知道,自己從一開始,從魏老鬼教他第一次用劍開始,從自己學會第一個禹步開始,從自己捏第一個手印開始。

所有無數的重複,千百次的重複,都是為了一件事……

天罡五雷掌!

原來魏老鬼從學道的第一天開始,就在教自己天罡五雷掌!!

只是,自己重複了千百次,上億次的動作,卻不知道,自己修的,就是天罡五雷掌!

而魏天君剛剛這句話,就如同一個密碼一般,將自己所有的難題全部解開,當二十年道法融匯貫通到一處,那就是魏家的驚世絕學!

天罡五雷掌!

可恨自己一直對魏老鬼耿耿於懷,甚至不惜與魏老鬼翻臉,就是因為魏老鬼遲遲不肯將天罡五雷掌傳給自己。

可是到現在他才知道,原來這二十年來,魏老鬼一直在傳授自己這一門魏家絕學,而自己卻渾然不知……

魏老鬼肯定知道自己好勝心強,所以故意不把天罡五雷掌傳給自己,若是自己知道魏老鬼傳給自己的是天罡五雷掌,肯定日夜苦修,結果肯定是過猶不及,甚至導致走火入魔,所以魏老鬼將天罡五雷掌拆開,在不經意之間傳給自己,又日夜逼著自己去練這些在自己眼中一無是處的武學。

這,正是自己與魏老鬼決裂的源頭。

而現在回想起來,魏老鬼用心之良苦,不可謂不深,護犢之情,不可謂不切。

奈何自己……

淚水不自覺的迷濛了魏求喜的雙眼,但是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其他,戰勝眼前的凌日法王,維護魏家的尊嚴,才是緊迫之事!

魏求喜一聲大吼,眼中射出攝人心魂的的精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3
【729】天罡五雷掌

就是這區區幾個字,便似乎給了魏求喜無窮的力量和信心,他的雙眼,已經死死盯著凌日法王,那份鎮定與氣度,已經不是剛開始那般屢戰屢敗之人。

凌日法王微微錯愕,他雖然不是魏家之人,但是也知道,剛才魏天君肯定私傳心法與魏求喜,但是臨陣磨槍,魏求喜便是有通天之能,他魏家道法再厲害,又其能在區區瞬間,能夠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凌日法王已經隱隱猜出魏天君的用意,他無非是想將魏求喜逼入絕境,然後激發魏求喜心中的戰意,企圖助他獲勝,但是這魏求喜已經瀕臨絕境,其能夠反敗為勝。

魏天君說過,只要自己能夠殺死魏求喜,便可以將黑典上最後十個字相告,魏天君雖然為人剛愎自用,但是卻不會屑於說謊,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修成黑典後的景象。

一瞬間,凌日法王眼神中殺意更熾,他一定要殺了魏求喜!

萬般手相在凌日法王的雙手之間不斷變換,一氣呵成,而那頭上的幻身也不斷隨著凌日法王的節奏在不斷變換手決,如千手如來一般,無數的「卍」字開始向著魏求喜傾瀉而來。

一招斃命,在凌日法王的眼中,魏求喜已經是個死人了。

魏求喜深吸一口氣,身軀微微前傾,如同一頭待人而噬的獵豹一般,單手劍指超前,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這等千鈞一髮之際,魏求喜居然還在領悟剛才魏天君給他的心法嗎?在場的所有人都幾乎屏住了呼吸,六大喇嘛不想眼見著這麼一個青年俊傑就此英年早逝,而白寒則更甚,若是魏求喜身死,那麼自己所有的計畫都要落空。

只有魏天君,默默的看著魏求喜,眼神中居然出現了一絲興奮!

咤!

魏求喜忽然一聲大喝,雙目驟然睜開!

再次睜開的魏求喜雙眼,已經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只見他左眼如日,右目眼如月,而雙眼交合之處,一道紫色的閃電出現,金光燦爛,如同天神降世,英氣逼人!

「白雪黃芽」之象!

白寒都幾乎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魏天君嘴角微微露出一絲邪笑,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什麼……

魏求喜雙手劍指上雷聲轟鳴,電光閃爍不絕,雙腳飛快起步,以刀劍破帛般的氣勢直接衝向了凌日法王。

雙手電芒,便如同黎明前的第一道晨光,所到之處,所有黑暗便全部消失地無影無蹤,而所有的「卍」字,在這電芒的刺激之下,均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眨眼,魏求喜已經衝到了凌日法王的身邊,那雙電光纏繞的雙手,對著凌日法王的心口毫不留情地刺了進去!

凌日法王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瞬間,凌日法王的身體上電光如柱,吞噬著他的身體!焦枯的味道瞬間瀰漫整個戰場!

一聲慘喝,凌日法王已經仰面跌倒,身軀焦黑,似已氣絕身亡。

魏求喜一個站立不穩,差點撲到在凌日法王的身軀上面,剛才這驚天動地的一擊,已經耗費了他所欲的精力,似乎,現在隨便一個人上來,就能夠置他於死地。

六大喇嘛一起低吟佛號,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居然有如此匪夷所思的武學,在幾乎絕境的情況下居然能夠反敗為勝,戰勝了他們追殺了二十多年都不曾成功的黑教凌日法王!

魏求喜強自壓下正在心頭不斷翻湧的心血,轉頭看著魏天君,深深地下跪道:「孫兒魏求喜見過大爺爺。」

魏天君冷哼一聲道:「你很得意?」

不得不承認,雖然魏求喜只是慘勝,但是能夠戰勝凌日法王,已經是他出道以來最為精彩的一戰,他內心確實有些得意。

「一個幻身而已,若你真的覺得自己已經殺了凌日,那就大錯特錯了,回頭看看吧,這才剛開始呢?」

魏求喜心中愕然,回頭一看,只見凌日法王的化身又開始發生著飛速的變化,渾身開始化為青黑色,慢慢地,長出了九面、三十四臂、十六足。

而正面正是一頭極為凶暴忿怒的水牛臉面,在頭上長者一雙尖銳利角,尖端各有一團藍色的火焰。

那水牛的面上,三隻眼睛成赤紅色,眼睛裡面嫣紅一片,血絲密佈,宛如鮮血塗抹了一般,一呼一吸之間,發出宛如雷鳴般的聲響,而一張如鯨般的巨口露出四顆獠牙,眉毛鬚髮上豎,如火一般熊熊燃燒。

其他八面,或人頭,或馬面,或鹿面,或羅剎,或夜叉,各不相同,或悲,或喜,或怒,或無喜無悲,不一而足。

三十四隻手各握住一件法器,或鉞刀、或鏢槍或搗杵……林林總總,看的人眼花撩亂。

魏求喜何曾看過這等怪物,連白寒等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六大喇嘛更是齊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異口同聲喊道:「怖畏金剛!!」

「不錯,此人肉身修佛,如今已有金剛不壞之體,也算是黑教中難得的人才,密意化身第三重,想必六位也沒有見過吧?」魏天君淡淡道,「若是布達拉宮裡面能有幾個這樣的人物,當年我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盜去黑典?人才算是人才,只是邪心不正,枉費了百年修佛之功,可悲可嘆。」

「怖畏金剛……」魏求喜看著眼前的凌日法王,內心開始微微有些猶疑,九面三十四手,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他自信就算是自己的爺爺魏老四在此,怕是也沒有勝算。

「你的心在猶豫。」魏天君淡淡道,渾濁的眼神中隱隱透出一道光,似乎能夠將魏求喜看得通透。

魏求喜微微點了點頭。他確實在動搖,眼前的凌日法王實在是太可怕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不是勇,而是不智。

「魏家的天罡五雷掌,你學會了嗎?」魏天君道。

魏求喜點了點頭。

「你沒有,你一點都不會,因為你根本還沒有學會引雷。天罡五雷掌,靠的不是自己,而是天地。你要記住,一個人在怎麼厲害,在天地之下,都是螻蟻,在強大的人,也不是天地的對手。」

魏求喜眼睛驟然一亮,內心有了一絲明悟。

「去吧。」魏天君道,「殺了這個討厭的傢伙,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魏求喜重重點頭,看著不斷逼近的怖畏金剛,化作怖畏金剛的凌日法王,眼中閃著恨意,被一個毛頭小子逼出他的真身,他已經真的怒了。

如果魏求喜是魏天君,他無所謂,魏天君當年神功蓋世,自己不是他對手,也是能夠接受的,但是這魏求喜,在道門中幾乎沒有一點名號,卻有著一身超越他年齡的本事,他不能忍,即便沒有魏天君的承諾,他今日也必須除卻此人,否則必成心腹大患!

三十四隻手在空中不斷揮動,而正面臉面上的三隻眼均對準了魏求喜,眸星火紅,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力量!

「你,今天必須死!」怖畏金剛所有的口同時張嘴說話,宛如萬人同時高歌,震動山野,手中所有的兵器,均發出令人膽寒的光澤,向著魏求喜一步一步逼近。

魏求喜沒有動,如山嶽一般沉穩,如湖水一般難測!

暮然間,怖畏金剛將手中所有的兵刃全部拋向半空,那些兵刃在半空中叮叮噹噹地一陣急響,暮然間,所有的兵刃全部融合在一起,變成一個遮天蔽日的「卍」字!

怖畏金剛三十四隻手齊齊高舉,將這巨大的『卍』字舉過頭頂,一步一步向著魏求喜壓來!

無盡的壓力,已經讓魏求喜衣衫盡碎,黑髮在空中飛舞,無盡殺意瀰漫而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睜大了眼睛,看著幾乎不可思議的凌日法王,六大喇嘛甚至心中已經暗暗開始慶幸——幸好今天,替他們接下這場惡鬥的是魏求喜,不然死的,可能就是他們六個!

六大喇嘛甚至都不敢上前助陣,雙手合十,不斷地輕頌佛經,魏天君不經意間瞟了他們一眼,眼中露出一絲鄙夷。

來了……近了……

魏求喜的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上,他在等著最合適的機會,然後驚天一擊,或者死,或者生!

「嗷嗚!」凌日法王的口中發出宛如野獸一般的吼叫,將手中的巨大『卍』字直接擲出,如同一座山一般,壓向魏求喜。而於此同時,魏求喜幾乎能夠感受到這巨大『卍』字中,所瀰漫的那份無盡的殺意!

魏求喜的手有意無意地輕輕放著,渾身綻放著電芒,將他整個人都變得絢爛刺目,芒尾不斷地吞吐,而額頭上的那道紫色閃電印跡也越發明顯。魏求喜一聲厲喝,渾身纏繞的電芒衝出萬丈光芒,張嘴一吐!

一道黑水狂瀉而出,而與剛才魏求喜吐出的那些黑水不同的是,這黑水中,隱隱有著光芒在閃爍,嘶嘶之聲不絕!

魏求喜順手一扯,居然將這道黑水抽在手中,成了一條長達數丈的黑色長鞭!

長鞭上黑光閃爍,電芒吞吐,聲勢已起,魏求喜順手一抽,那道黑色的長鞭便對著那金色的『卍』字猛地抽了過去!

嗡!一聲沉悶到了極致的聲音響起,那個巨大的卍字居然不可思議地被魏求喜的長鞭抽中,如同一個陀螺一般飛速的旋轉,向著高天上的布達拉宮轟去!

六大喇嘛神色頓時大變,同時飛身而起,去阻這個卍字。

「嗷嗚!」凌日法王九口齊動,沒想到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擊,居然被魏求喜給破了,心中不由得開始抓狂,三十四之手不斷舞動,準備著下一輪的攻擊。

「結束了!」魏求喜嘴裡發出絲毫不帶感情的聲音。

魏求喜手捏都天大雷火印,腳踏七星,連行七步,紫薇劍指霍然刺天,口中唸唸有詞:

「天雷煌煌,霹靂縱橫。神威一,斬滅邪精。

天罡五雷掌!

天罡五雷掌!

天罡五雷掌!!

白寒睜大了眼睛,他知道,這樣奇詭磅礴的場面,他今生怕是再難有見面的機會。

一語咒畢,霎時之間,天際烏雲頓時翻湧不止,雷聲隆隆,黑雲邊緣不斷有電光閃動,如神獸般翻天嘶吼,一道金光忽然破天而下罩住魏求喜,巨大而無形的衝擊波以魏求喜魏中心,像四周擴大,所有的金光似乎全部被魏求喜吸入體內,魏求喜雙手一番,手中不斷捏決,所有的光芒集中在雙手掌心之處。

「啊!」魏求喜一聲大喝,毫不留情地對著凌日法王一掌擊出!!

風停了。

雲開了。

雷聲也停了,天空再次晴空萬里,露出布達拉宮上那湛藍的天。

白寒雙眼一眨不眨,他害怕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哈哈哈……」忽然,被魏求喜用天罡五雷掌擊中的凌日法王嘴裡發出張狂到了極致的笑容,「天罡五雷掌,你們魏家沒有了雷,還修什麼天罡五雷掌……簡直就是一個笑話……雷……」

忽然間,凌日法王想起來了,魏家的雷,不正在自己的身上嗎?

自己犯了一個幾乎不可饒恕的錯誤,同時也親手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安心去吧。」凌日法王的耳邊傳來了啦魏求喜冰冷如鐵的聲音。

「啊……」

忽然間,凌日法王的身上發出熾目的白光,轟轟轟的聲音不絕於耳,他的身體開始不斷的爆炸,最後化作一團齏粉。

魏求喜擦了擦臉上的汗,他依然不確定,這一次凌日法王是不是真的死了。

天罡五雷掌,自己夢寐以求的魏家絕學,但是當自己真的擁有了它,似乎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了。

「他死了。」魏天君緩緩地道,「這一次不會再活過來了。天罡五雷掌,嘿!沒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夠再看一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4
【730】黑典

魏天君似乎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整個人變得快要死去了一般,但是眼裡面始終盯著魏求喜,微微帶著一絲笑意。

魏求喜走了過去,道:「大爺爺。」

魏天君吃力地點了點頭,道:「你是老幾家的?」

「老四。」魏求喜道,「我爺爺排行老四,也是魏家上代宗主。」

「難怪了,是有幾分相像。」魏天君咳嗽幾聲,道,「他還好嗎?」

魏求喜眼神一暗,道:「我爺爺已經在數月前駕鶴西去了。」

魏天君「哦」了一聲,嘆息道:「一別三十年,想不到也是永別,不過看得出你爺爺在你身上花了心思,不然以你的資質,即便是有我提點,也絕難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參悟天罡五雷掌的玄奧。」

魏求喜恭恭敬敬道:「孫兒駑鈍,不及大爺爺萬一。」

魏天君欣然道:「也難能可貴了,算起來,這幾代魏家人,能夠和你在天資上相提並論的也只有老十三了,只是他天性孤傲,怕是已經走了歪路。」

魏求喜眼中殺機凌厲,道:「魏十三早已經判出了魏家,八爺、九爺都是死在他的手裡。」

魏天君一愣道:「依他的性格,做出這種事情出來並不奇怪,魏家現在怎麼……樣?」

魏求喜嘆息道:「魏家,除了我和妹妹之外,只剩下兩個半人了。」

「半個?」魏天君問道。

「爺爺在死前曾為舍妹許下一樁婚姻,但是現在還不知道算數不算數,所以唐方只能算是半個。」

「唐方?」魏天君微微皺眉,道,「是什麼人。」

「是道門中傳說中的贏勾之後,殭屍之祖。」白寒插口道,「近年來這小子在道門中風頭極盛,可算是後起之秀中難得的高手,但是此人心機深沉,為人歹毒,且一貫出爾反爾,還請天君出手,為魏家清理門戶。」

魏天君搖頭道:「既然是老四選得孫女婿,便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在說了,我i現在不過是殘破之身,連殺雞都困難,哪有本事對付贏勾這樣的狠角色。道門中的事情,我早已經看淡了,生死由命。也罷也罷……」

白寒不由得默然,看得出這幾十年來,魏天君早就喪失了鬥志,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跺一跺腳便風雲突變的狠角色。只是魏天君現在到底如何,白寒不敢定論,畢竟他不是小孩子,魏天君區區幾句話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

魏天君吃力的挪了挪身子,白寒連忙上前將他扶住,魏天君指了指已經燒成灰燼的凌日法王,道:「過去,把魏家的東西找回來。」

魏求喜過去,在這堆灰燼中找了找,很快便找到一顆宛如夜明珠般的透明之物,放著昏黃黯淡的光芒,但是宛如流質的外表內,卻隱隱孕育著閃電般的物體,彷彿一隻似睜似閉的眼睛。

「雷,這就是魏家的雷嗎?」魏求喜將這顆夜明珠握在手中,不由得緊了緊,這,就是魏家憑著縱橫道門的絕頂寶貝,現在,終於握在了自己的手裡。

魏天君道:「三十年前,我因為自己一己之力,將此物與黑教做了交易,原本永生永世都不會在回到我魏家之手,現在能夠完璧歸趙,也算是祖上庇佑,魏家小子,此物既然在你手中失而復得,便是你的了,記住,以我為戒,千萬不要讓此物落入非我族人之手。」

魏求喜重重地點了點頭,將此物珍藏在懷裡,道:「大爺爺,既然凌日已死,我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回去?」魏天君微微一笑,搖頭道:「我還回得去嗎?」

魏求喜一愣道:「您是我魏家頂天立地的人物,魏家現在正需要您這樣的人物主持大局,您怎麼可以?」

「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來了。我用了整整三十年,證明了一場鏡花水月,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那些俗世,我已經不想管了。」

魏求喜忍不住道:「大爺爺,三十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那幾個喇嘛走了過來,打了一個稽首,道:「魏施主,黑典可在你手裡?」

魏天君點頭。

幾個喇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領頭地道:「既然如此,還請魏施主將黑典還給我們,對於魏施主過去之事,我們也就既往不咎了。」

「黑典,對你們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魏天君仰頭看著這幾個喇嘛,「就算我給你們,你們敢修嗎?」

幾個喇嘛齊齊色變,道:「這些魏施主不需要知道,只需要將黑典交給我們便是。」

「三十年前,確實是我從你們布達拉宮裡面盜走了黑典的下半部,加上我用我魏家之雷換來的下半部,我是世界上惟一一個修過黑典的人,但是我下場如何,也不用我多說了,黑典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可笑我還為了這個笑話平白糟蹋了三十年的光陰,還……」魏天君眼神一變,狠狠地道:「被凌日這個小賊平白欺辱了十多年!」

「只要我在,你們是帶不走這個人的。」魏求喜手中的劍再一次緩緩地拔出,擋在了魏天君的前面。

幾個喇嘛剛才是親眼目睹了魏求喜的本事,一招天罡五雷掌,已經讓這幾個人同時膽寒,若是要強行帶走魏天君,肯定要過魏求喜和白寒這一關,白寒姑且不論,但是連化作怖畏金剛的凌日法王都不能抵擋這驚世駭俗的一擊,他們自問,也絕難在天罡五雷掌面前保全自身。

領頭的喇嘛沉聲道:「魏施主,請不要和布達拉宮做對,找到黑典是活佛大人下的命令,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帶走魏天君,不然活佛一怒,魏施主請自己掂量掂量。」

魏求喜嘴角一撇,冷冷道:「我不知道什麼活佛死佛,有本事就衝我來!」

藏密活佛在藏密喇嘛中威望極高,豈能容一個異教之人羞辱,聞言大怒道:「大膽!」

魏求喜不動聲色,但是已經出鞘的劍已經說明了一切。

喇嘛們也是全神戒備,隨時準備和魏求喜魚死網破。

魏天君忽然道:「黑典原本早就毀了,世界上唯一的一本黑典就在我腦子裡面,就算我跟你們回去,只要我不說,你們可不能從我嘴裡得到半個字,我不是在開玩笑,已經死了的凌日就是證明,他只需要十個字,為了十個字,他跟我耗了十幾年,但是結果呢?」

確實,魏天君在心狠手辣的凌日法王的手裡都沒有吐出半個字,就算這些喇嘛們將他抓了回去又能怎麼樣?何況他們還有若干清規戒律要守,不如凌日法王這般肆無忌憚。

魏天君道:「你們都先走,我們魏家的人有話要說。」

喇嘛們踟躇,萬一魏天君跑了,那真的是天涯海角無處可再尋了,可是就算他們守在這裡又有什麼用?同樣帶不走魏天君,還不如做了順水人情,說不定魏天君能回心轉意,將黑典默寫給布達拉宮。

「做筆交易如何?」一個喇嘛忽然道,「只要你將黑典還給我們,不僅我們過去之事既往不咎,而且還能與你共同分享黑典,助你長生,魏天君如果我們沒有猜測錯了的話,你之所以走火入魔,定然是凌日法王給你翻譯黑典的時候動了手腳,但是我們可以保證,我們絕對不會在黑典上動手腳,以我布達拉宮的聲譽保證。」

魏天君道:「此事容後再議。」

喇嘛們不禁面有喜色,魏天君沒有一口回絕,顯然此事還是有可成之機,當下打了一個稽首,道:「那貧僧等人就先告辭,一個時辰之後再過來。」說完喇嘛們一齊走開。

魏天君看了看白寒,道:「你也走。」

白寒道:「天君,我可是你的人啊。」

魏天君瞪了他一眼道:「滾。」

「是。」白寒頭也不回地滾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5
【731】魏家之厄

布達拉宮的喇嘛們看著魏天君,眼神中戒備之心盡顯,低吟了一聲佛號,道:「魏施主打算如何自處。」

魏天君搖了搖頭道:「我原本在與塔教一戰之中,便已經是將死之人,能苟活三十年,也算是夠本了,黑典,原本是你們西域藏密之物,我還給你們,也是應當。」

幾個喇嘛見魏天君口氣和善,不由得面露喜色道:「我藏密佛宗與你們中原佛教並不一樣,只要魏施主肯跟我們合作,我們願意與天君共修佛法,一同參悟黑典奧秘。」

魏天君微笑道:「布達拉宮裡面有肉嗎?」

幾個喇嘛一同點頭,道:「那是自然不會虧待天君的。」

「大爺爺。」魏求喜道,「你真的要跟著這群和尚去嗎?」

魏天君道:「不然呢?」

「為什麼不跟我們回湘西。」

「當年的魏天君早已經死了,我活著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我回去湘西又還有什麼意思,只會徒讓一群人覺得不開心罷了。何況這群布達拉宮的人,有求於我,至少不會向那個凌日法王一般對我恩將仇報,我跟著他們走,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魏求喜想了想,魏天君費了這麼多年,才觸到黑典的堂奧,現在能夠和深喑西域密宗的布達拉宮喇嘛們合作,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魏求喜點頭,對著那群喇嘛冷冷道:「以後我每年都會來布達拉宮看望我爺爺,如果我爺爺在你們這裡過的不開心的話,我發誓,一定讓你們布達拉宮上下不得安靜!」

幾個喇嘛齊聲唱諾,抬著從布達拉宮裡面帶出來的軟轎,把魏天君向著布達拉宮抬走,魏天君頭也不回,只留下在原地的魏求喜和白寒兩人。

「天雷既然已經到手,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白寒皺眉問道。

「魏十三,他該還的債,也該還了。」魏求喜陰森森地道。

白寒道:「魏十三乃是七人眾之首,所謂打狗也要看主人,你就不怕唐方找我們的麻煩。」

「七人眾,」魏求喜輕蔑一笑道,「這不是唐方用來忽悠人的本事,你真的覺得唐方手下那七個殭屍真的有多大能耐?就算是殭屍不死不滅又如何,你不是已經聽我大爺爺說了,我魏家才是殭屍一族的剋星,魏家的天罡五雷掌,可滅殭屍!」

白寒笑道:「那個自然。只是唐方和七人眾聯合起來,你新練的天罡五雷掌尚未純熟,怕是不是他們八個人的對手。」

「放心。我們的對手只有一個。」

魏求喜笑道:「而且他已經來了!」

「來了。」白寒一驚,魏求喜的雙目中瞳孔收縮成了一個針眼大小,淡淡地道:「不錯,魏十三,你既然已經來了,為什麼還不現身?不對,我忘記了,像你這種小人,一貫都見不得光的。」

一聲輕微的嗟嘆響起,果然不遠處魏十三的身影慢慢出現,道:「天罡五雷掌,果然被你學會了,也算是我魏家之福。求喜。」

「我的名字是你隨便叫的嗎?」魏求喜叱聲道,「魏十三,你早就被逐出了我魏家,別在我的面前倚老賣老。」

魏十三瞟了一眼白寒,淡淡道:「白寒,你倒是和求喜走得很近啊。」

白寒顯然對魏十三極為忌憚,乾笑一聲道:「白家白寒,見過十三爺。」

「求喜……」

「我說過你沒有資格叫我名字。」魏求喜截斷了魏十三的話,道,「來吧,亮出你的兵器。」

「難道我魏家之人就要自殘殺不成?現在魏家已經式微,只剩下你我兩個男人。」

「錯了,只有我一個了。」魏求喜手中的銅錢劍緩緩的伸了出來,道,「這把劍就是為你送終的。」

「求喜,冤冤相報何時了啊。」

「當年你立誓要殺我魏家滿門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想過這句話?我魏家如果不是你,又豈能讓淪落至此?魏十三如果你還是男人的話,就跟我好好的戰上一場!」

魏十三看著魏求喜,道:「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了嗎?」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除此之外,沒有第二種選擇。」魏求喜冷冷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魏十三歎息一口氣,道,「我今天趕到這裡,就是想將你這個心結了了,你若是放不下這段恩怨,我願意成全你。」

「魏十三,你也算是道門中的一個狠角色,難道跟了唐方,連原本留下的一點男子氣魄都沒有了嗎?男人,就該用手裡的劍說話,你如果連面對的勇氣都沒有,那麼……根本就沒值得我動手的資格。」

魏十三一愣,忽然仰天長笑道:「好好好,我若是在這樣,在你這個小輩眼中,都要被鄙視了,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但是如果你敗了,從此以後我和你魏家的仇怨一筆勾銷。」

魏求喜冷冷道:「如果你敗了呢。」

魏十三好不思索道:「我賠你魏家一命!」

「好,這才算是頂天立地的十三爺該有的態度!」魏求喜道,「今日,便是我魏家與你魏十三瞭解恩怨之時,願諸位魏家先祖保佑我,為你等報仇!」

魏求喜仇人相見,原本就是急不可耐,手中銅錢劍如一道急電一般向著魏十三飛快的劈去。

魏家弟子相搏,魏十三對魏家所有的道法心決早已經瞭如指掌,見到魏求喜的起手,便知道他中途的變招,不慌不忙,單手一掌切在了空處,剛巧不巧地封住了魏求喜後招的所有變化。

鐺!一聲悶哼響起,魏十三看著魏求喜眉心間隱隱出現的紫色的閃電出現,微微錯愕,冷冷道:「你居然凝出了白雪黃芽之象?倒也出了我意料之外。」

「是你說的,十雷不及一霆,你能從雷中凝出霆威,為何我就不能?」魏求喜冷哼一聲,手中的銅錢劍一緊,便向魏十三再劈一劍。

對於魏求喜的所有劍法,魏十三是瞭如指掌,他並不懼魏求喜與他纏鬥,倒是魏求喜新學的天罡五雷掌,倒是他心中忌憚之所在,只是魏求喜遲遲不用此法,肯定修行並未渾圓通熟,就算魏求喜用處天罡五雷掌,以魏十三的本事,他自問能夠保全自身,甚至可以反擊。

但是讓魏十三遲遲做不了決定的是,若魏求喜當真要將他置於死地,自己該如何自處,此時魏求喜已經昨日吳下阿蒙,和自己的道法只在伯仲之間,而且懷有魏家不傳之秘天罡五雷掌,若是自己稍微就猶疑不絕,很可能會被魏求喜斃於掌下。

在魏十三心情複雜之際,兩人已經如穿花蝴蝶一般相互纏鬥一起,不知不覺過了數十招,看得在一旁為魏求喜壓陣的白寒眼花繚亂。

忽然魏求喜甩了一個劍花,從纏鬥中脫身而出,一連退了數十步,冷冷道:「該結束了。」

不由分說,捏印、起咒,天空中風雲突變,狂風烏雲席捲而來,在魏十三的頭頂處形成一個巨大的光狀旋窩。

「天罡五雷掌?」魏十三心中默念,要知道,這天罡五雷掌他以前見魏老大用過,只是這些年,已經再也沒有看見過。

他知道這正是如假包換的天罡五雷掌,而不是魏老四那種貝西貨!

金蛇狂舞,在雲層之中呲牙咧嘴,忽然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對著魏十三徑直而下!

魏十三狂吼一聲,雙手上紫電纏繞,用盡全部道法,去接這驚世駭俗的一擊。

魏家絕學,卻用在了魏家自家人手中,不知道魏家先祖有靈,心中該作何感想。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6
【732】得到與失去

那道光柱對著魏十三直接擊下,魏十三避無可避地迎了過去,白寒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看著渾身電芒閃爍的魏十三,大氣都不敢出。

而魏求喜倒是氣定神閒地得很,似乎對於自己的這一擊擁有著絕對的信心。

大仇能否得報,便在此一舉。

電光散盡,天地這才歸於往昔,只見魏十三居然還站立在當場,並沒有被天罡五雷掌所滅。

這,白寒張大了嘴巴,看著眼前的一幕,要知道,剛才魏求喜使出天罡五雷掌之時,連黑教的凌日法王都不免一敗,就算是魏十三乃是非凡之人,但是也不可能比三重幻身的凌日法王相比吧?

唯一的解釋,就是魏十三的體質,那一滴來自於唐方的贏勾之血。

難道是這一滴血在起作用?

但是魏天君明明說過,天罡五雷掌可滅殭屍,就算是魏十三是殭屍之體,天罡五雷掌也絕對可以滅得了他的。

魏求喜深吸一口氣,看著魏十三,道:「你居然躲過了天罡五雷掌?」

魏十三雖然在天罡五雷掌下僥倖存活,但是渾身衣衫襤褸,鬚髮枯焦,看上去十分狼狽。

魏十三一聲苦笑,道:「求喜,這樣你該滿意了吧?」

魏求喜看著自己的手心,有些不可置信地搖頭,道:「看來天罡五雷掌之決,也並非所向無敵,是我太過自傲了。」

魏十三搖頭道:「若是是老大全力一掌,我怕是早已經化為灰燼了,你的天罡五雷掌乃是如假包換的,欠缺的只是火候。」

魏求喜點頭道:「魏十三,你雖然與我有著血海之仇,但是能夠抵擋天罡五雷掌,也算是有能耐了,我說話算話,你走吧。」

魏十三一愣,沒想到魏求喜如此好說話,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肯放我走?」

魏求喜道:「你說的不錯,你雖然是我的仇人,但是也是我魏家之人,魏家之人,血濃於水,說到底,我還得叫你一聲十三叔。」

魏十三不由得有些激動,道:「你真的肯認我做你的十三叔?」

魏求喜冷冷道:「那只是輩分,你別天真,我雖然答應你以後不再找你報仇,但是魏家的事,跟你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現在的身份只是唐方一條狗,所以,以後不要來煩我,也永遠不要去煩魏柔。」

魏十三眼神一暗,有些失望,道:「老大既然把天罡五雷掌傳給你了,就已經承認了你魏家傳承之人的身份,魏家近年來命途多舛,希望魏家能夠在你手中振興。」

「振興?」魏求喜嘴角冷笑,道:「若是別人這麼說,我對他感恩幾分,但是,你,魏十三,你手中沾滿了我魏家多少人的鮮血,你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

「唉,」魏十三道,「過去是我的錯,大錯鑄成,早已經無力挽回,但是希望你能夠走好以後的路,還有……如果你有空的話,去一趟鳳凰山,那裡會有人等你。」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魏求喜道,「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給我滾。」

魏十三微微拱手,道:「好自為之。」拂袖離去。

魏求喜冷哼一聲,直到魏十三離開,早在一旁按捺不住的白寒道:「求喜,魏十三心機歹毒,你怎麼可以就這麼將他放了,若是他糾結了唐方等人來找你的麻煩,怕是你要吃虧啊。」

「魏十三雖然是小人,但是卻是眼高於頂之人,請人助拳之事他斷然做不出來的,而且,你當真以為我和他之間的恩怨,就此了了?」

「你不是說了,若是他能在天罡五雷掌下不死,就饒他一命嗎?」白寒皺眉道:「我只是奇怪,為什麼魏十三能夠在天罡五雷掌下活下來,難道是你剛才與凌日法王糾纏太久,氣血虧虛了,所以才沒有將天罡五雷掌發揮到應有的地步?」

「哼!」魏求喜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我會就怎麼輕易放過他?」

「難道?」白寒皺眉道,「你難道還留了一手不成?」

「你還記得剛才魏老大說的話嗎?」魏求喜輕聲道,「他雖然沒有點明,但是讓我放過魏十三的心思確實已經顯露,他也許知道魏十三已經來了,所以才窺到暗處,看我如何自處。」

「魏老大不是已經成了廢人一個?難道你還忌憚他?」

「魏老大確實是一個即便是成了廢人,你也不得不提防的人啊……」魏求喜嘆息一聲道,「天知道他還藏著什麼後招……」

「所以你剛才是故意放過魏十三的?」白寒問道。

「不錯,不過若是用天罡五雷掌一張打死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了。我要讓他……」魏求喜眼中露出怨毒的神色,「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白寒問道,「是什麼意思。」

「很快就你就會知道了。」魏求喜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魏十三欠了我魏家那麼大一筆血債,我怎麼會讓他這麼舒舒服服的死去?很快,一場好戲就要開始了。」

「求喜,他畢竟是你是前輩,也是你魏家的人,剛才魏老大也說過讓你放他一條生路,你難道非要趕盡殺絕嗎?」

魏求喜冷冷地看著白寒,森森的目光看得白寒渾身不寒而慄:「我做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我了?」

「是……」白寒低頭應諾。

「告訴你也無妨,魏十三現在鬥志一失,早就是唐方身邊的一條狗,根本不值得我動手,如果說他還有點作用的話,那就是,還能替我做個實驗品。」

「實驗品?」

「魏老大不是說過,天罡五雷掌可滅殭屍嗎?現在魏十三就是一個好的不能再好的實驗品,若是這個試驗成功了的話,到時候……」魏求喜眼中露出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唐方、法海、王仙嶠等人何足為懼,我魏家,又何愁不能登上道門的巔峰!」

白寒心中深深一寒,第一次,他從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身上,看見了如同野獸一般的狂野和狠毒,也許,魏求喜要的會更多,而自己跟在他身邊,得到的也會更多。

但是,這條路,就一定對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7
【733】三年不鳴,一鳴驚人,三年不翅,一飛衝天

噗,魏十三再也按捺不住身體的傷勢,猛地吐出了一口污濁如鮮血的液體。

殭屍吐血,這也算是一樁奇葩之事了,魏十三無奈的搖頭,他知道,若是剛才自己再硬撐上半分,後果怕是連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魏十三因為唐方的一滴殭屍血變成殭屍,早就算不上是人了,雖說傳言殭屍不死不滅,但是在天罡五雷掌之下,不死不滅也只能是一個笑話。

好厲害。魏十三依然難以平復心中的震撼,他乃是身經百戰之人,當然看得出剛才魏求喜其實隱隱收了幾分勁道,不然,自己的下場怕是會極慘。

魏十三心中暗自感嘆:魏求喜到底不是一個冷血無情之人,他之所以放自己一馬,肯定是因為看在自己和他同宗同門的份上。

血濃於水,這是人世間最基本的感情,但是親人反目,也是人間最無法消解的仇怨。

這也就為什麼當年魏十三如此憎恨魏家,苦心孤詣報仇的原因。

但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特別是自己在龍虎山上被人種下業火生不如死後,他痛定思痛,偏激孤傲的性格開始改變,而王仙嶠最後與自己的一番對話,也讓自己開始反思這些年所種下的惡果,當然,魏家諸老捨身取義,求仁得仁的事蹟,也是促使他改變的一個原因。

跟隨唐方,成為七人眾之一,魏十三當然希望,自己能夠一手『栽培』出殭屍道的第五個恐怖存在,但是這只是他剛最初的想法,但當真和唐方,王仙嶠等人相處之後,他開始漸漸用另外一個視角去看待所有的人和事,而在此之前,天上地下,只有他魏十三一人,其他都是狗屎一般的存在。

魏十三本質上並非是大奸大惡之人,否則,依他的本事,若是因魏家背叛而遷怒他人,世間怕是難免一番腥風血雨,但是自從他從落洞中出來後,所有的時間都幾乎在深山中修煉,冤有頭,債有主,他一心只想滅了魏家。

如今,魏老四已死,魏家人丁凋敝,剩下的不過是一對孤苦無依的兄妹,大仇得報的魏十三反而對魏家燃起了已經泯滅了許久的歸屬感,他希望魏家能延綿長存,至少,魏求喜和魏柔這魏家兩個遺孤,能夠好好地活著。

魏十三嘴角泛起了一絲苦澀,搖了搖頭道:「常言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沒想到我居然還沒有死透,就開始想這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時間不能耽擱了,我得快點去找到唐方,求喜本質不壞,但是性格和我當年一模一樣,年少氣盛,現在新的了天罡五雷掌的正決,正是氣勢最甚之時,若是不加以打壓,不知道會幹出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來,若是只是殺幾個人,倒也不妨,就怕他他不知道天高地厚,誤人誤己。」

忽然,魏十三渾身一震,又吐出了一口腥臭莫名的『污血』,魏十三強壓住心中的難受,強自提氣,正要飛上樹枝,忽然在半空中渾身如同散架一般疼痛,猛地一頭栽了到了地上的一個泥坑裡面。

魏十三心中一震,憑著他的修為,絕難出現這等反常之事,頓感不妙,也不顧地上的污穢,就地打坐提氣,卻發現渾身似乎被掏空了一般,提不起一絲一毫的氣力。

這種感覺,就彷彿如同烏月鶴當年在自己身體裡種下的『業火』一般,但是魏十三自從得了唐方的那滴殭屍血,身上的『業火』不滅而解,再無這等跡象出現。

難道……

魏十三的心沉到了谷底,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湧了上來。

腳步聲慢慢接近,來人顯然是故意將腳步踏的很重,好讓自己有所發覺。

「被跟蹤了?」魏十三不詳的預感越來越重,要知道他性格極為謹慎,特別是在這種極有可能被人趁虛而入的時候,他會變得更為慎重,除非道法到了法海這等層次,他很難被人跟蹤。

顯然,聽此人的腳步聲,絕不會是那種超凡脫俗的高手,自己被跟蹤的唯一解釋就是:自己的六識,在自己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變得遲鈍了。

魏十三身負重傷,若是來人要取他性命,絕對比平時要容易一百倍。

魏十三已經知道,這人正是衝自己而來的,而且是敵非友。

魏十三心如電轉,想著保命之計,而來人的微微嗟嘆聲已經傳入了他的耳朵。

「你逃不掉的。」

「求喜。」魏十三聽出來人的聲音,嘎聲道,「你居然跟蹤我。」

「不錯。」魏求喜緩緩地從後面現身,「你以為這就算完了?」

魏十三往後面望瞭望,道:「白寒呢?」

魏十三必須確定白寒來了沒有,魏求喜跟蹤自己,絕對是有意為之,就如同他故意將自己放走一樣,白寒來了,魏十三尚能有救,但是魏求喜若是撇開白寒,獨自前來,便是要將自己置於死地而後快。

果然,魏求喜冷哼道:「你以為白寒會來救你?那小子油滑得很,他知道若是我殺了你,他很難向魏老大交差,但是他又不敢得罪我,所以對於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裝聾作啞,永遠不要來趟這趟渾水。」

魏十三已經知道,若無奇蹟,今日便是自己大限。但是他不明白的事,魏求喜明明已經將自己放了,為什麼還要追殺而來,他到底有什麼目的?

魏求喜看著魏十三狼狽之極的模樣,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魏十三心中此時已經不再對魏求喜抱有任何幻想,道:「你是要殺我,還是要利用我。」

魏求喜忽然呵呵大笑起來,點頭讚道:「不愧是十三叔啊,我所有的小動作到底還是逃不過你的眼睛。」

「這麼說起來,你是要利用我。」

「我只想證明一件事,而這件事,必須由你去辦。」

魏十三苦笑搖頭道:「求喜,苦海無邊,趁你還沒有犯下大過,趕緊回頭,唐方並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麼要打他的主意。」

「我只想證明一件事。天罡五雷掌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魏十三看著魏求喜道:「你想要唐方試雷?」

魏求喜點頭道:「唐方乃是贏勾血脈之身,天罡五雷掌的威力,只有在他身上,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效力,若他死在天罡五雷掌之下,我才能確信,天罡五雷掌,可滅殭屍。」

「可是他是你妹夫啊!」

「那個偽君子,心中只有紫玲玎,何曾有過柔兒,他根本就配不上柔兒!」

「唐方對你魏家有恩,而且,現在他正是他與法海戰鬥關鍵時刻,若是你殺了他,豈不是正中了法海的下懷?」

「天罡五雷掌如果能殺了唐方,就一定也能殺得了法海,而只要我殺了法海……」魏求喜嘴角微微一笑道,「天上地下,還有什麼人是我的對手?」

魏十三目光炯炯地看著魏求喜,忽然嘆氣道:「你瘋了。」

魏求喜冷冷道:「我隱忍了這麼多年,在落洞中生不如死,就算出來,在我前面,王雲光、唐方他們早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們的身上,這道門中可有過魏求喜這三個字!我便如南方之鳥,三年不鳴,便是要一鳴驚人,三年不翅,便是要一飛衝天!」

「你殺不了法海,除了唐方,誰都殺不了他。天罡五雷掌也不行,別忘了法海是過了天人五衰之人,天人五衰尚且不能滅他,區區天罡五雷掌,又如何能制的住他?」

「天人五衰,法海過了天人五衰?你親眼見過?」

魏十三一愣,不錯,法海坐過天人五衰,也只是道門中的傳聞,除了法海,沒有人知道這個傳說是不是真的。

魏十三道:「就算法海沒有過天人五衰,那麼若是天罡五雷掌能滅得了他,為何當年祝由會在他手上敗的那麼慘。」

「屍**一戰,敗的只有鄔家、王家、方家而已,我魏家有損失嗎?」

魏十三又是一愣,不錯,當年法海與祝由十三脈約進屍**之時,以另外十二脈特別是王家傷的最重,而魏家雖然也出人出力,但是基本上保全了羽翼,甚至因為這次大戰,魏家再次振興,從此數百年間穩穩高出另外幾家一頭,穩坐祝由第一把交椅。

難道,這其中?

而且,對於法海,最為恐懼的是王家,而他魏家卻沒有任何表示和參與,似乎已經料定法海不會來找魏家一般,難道這這是法海與魏家達成的某種不可明言的默契?

魏家與法海井水不犯河水,甚至借助了法海,削弱了對他們構成極大威脅的王家,保住了祝由宗主之位。

法海不碰魏家,張若昀是甦醒就殺了魏老四,難道魏家真的會是法海的一個軟肋?天罡五雷掌,真的能滅了法海?

天罡五雷掌中,顯然包含了很多未解之謎,這原本只能由魏家家主才能繼承的秘密,魏十三顯然不知道。

但是天罡五雷掌,傳到了魏求喜的手裡,也就是說他似乎也繼承了這個秘密。

只是他不確定,所以必須去證實。

魏十三心如電轉,開始慢慢理清思路,猜測魏求喜的目的,若是魏求喜當真猜對了的話,他魏求喜確實可以憑此一功,讓魏家從最低谷直升最高點。

而他魏求喜理所當然成為天下第一人!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8
【734】認祖歸宗

魏十三深吸一口氣道:「假如你的猜測是對的,為什麼你不選擇和唐方合作,如果你們聯手,或許勝算更大。」

魏求喜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搖了搖道:「我不跟他合作,原因只有一個,我這個祝由宗主,是他施捨的,而不是我搶過來的,我只有殺了唐方,才能證明,魏家宗主,我魏求喜名副其實,天下人也才能認為,我魏求喜比唐方更適合祝由宗主這個位置。」

「唐方可是真心對你啊,他可真的把你當成兄弟啊。你於心何忍?」

魏求喜輕蔑道:「唐方這種人,只要不殺他父母,不搶他老婆,他可以把任何人都視為兄弟吧?這世間,仁義只是利益的遮羞布而已,沒有地位,你永遠只能被人踩在腳下,我隱忍了這麼多年,該是時候做一些我想做的事情了。」

魏十三無力地道:「你既然已經早就有了決定,我再說什麼都是徒勞,但是作為你的十三爺,我還有一句話希望你能牢牢記住。」

魏十三抬起頭,盯著魏求喜道:「千萬不要得罪唐方,他能夠爆發出來的力量,會遠遠超過你的想像。」

魏求喜不屑道:「你這麼信他?」

魏十三點頭,魏求喜道:「可是如果傳聞是真的話,唐方已經被法海打的如同一條賴皮狗一樣抬不起頭來了,你其實很清楚,唐方和法海的戰鬥,唐方連一成的勝算都沒有。」

魏十三默然,論心智武功,此時的唐方,確實離法海還有很遠很遠的距離,但是他相信,唐方總有一日會戰勝法海,沒有理由,就是心中那種真切的篤定。

魏求喜道:「我知道,你在唐方身上賭上了所有的身家性命,所以你不敢想像自己輸了會怎麼樣。掩耳盜鈴,不過,我現在給你另外一條路,你可以重新賭一把。」

魏十三知道,魏求喜要說出自己的目的了。

「我在你身上已經種下了雷,你只要靠近唐方,我再以天罡五雷掌引雷,唐方必死無疑。」

「你在我身上種下了雷?」魏十三駭然道,他開始明白,剛才為什麼能夠在天罡五雷掌下存活,並非魏求喜好心放自己一條生路,而是要將雷種種在自己身上。

「不錯。」魏求喜一瞬不瞬地盯著魏十三,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魏家雷奴。只要你點頭,我便可以讓你重歸魏家,而你死後,也會進入我魏家祠堂,成為魏家之人。」

「至於你以前對魏家的一切所作所為,我都可以既往不咎,魏家族譜之上也不會記下任何關於你的惡行,這是你唯一一次認主歸宗的機會。」

「認主歸宗,」魏十三開始隱隱有些激動,道,「難道我真的能進入魏家祠堂,重新成為魏家之人?」

「我是這代魏家宗主,我說可以,就可以。」

今人或許不會明白,宗族的意義,但是對於當時的人來說,能夠認主歸宗,絕對是一個極大的誘惑,特別是如同魏十三這種曾經判出魏家,又幡然醒悟之人。

說到底,樹有根,人有家,沒有宗主的人,終究是無根的浮萍,即便到死,也死不瞑目。

「可是,我不能背叛唐方。」

「如果你不按照我說的去辦,你現在就只有死路一條,我只要稍一動念,便可以引發天雷,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到底你沒有選擇,魏十三,你本來就是一個小人,既然是小人,又哪裡有那麼多的仁義,一個妓女,一天進了窯子,就永遠不可能會立貞潔牌坊了。而你,十三爺,早就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魏十三咬了咬牙,道:「你如果殺了唐方,接下來會怎麼做。」

「我會去找法海,然後殺了他,然後天下太平,你我皆是當世英雄,魏十三,你是一個賭徒,應該明白,天罡五雷掌意味著什麼,你將賭注壓在我這裡,勝算比壓在唐方身上要大很多。當然,你也可能會輸,但是你根本沒有任何籌碼可以輸了。你早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又何必在乎再失去什麼呢?」

魏十三緊緊咬牙,點頭道:「好,我答應你,可是我還有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不然我寧死也不會幫你。」

「問。」

「你這樣做,魏柔怎麼辦?」

魏求喜先是怔了怔,回答道:「王雲光不是還沒死嗎,雖然我討厭這個人,但是只要他肯放棄一切,入贅我魏家,我可以把魏柔嫁給他。」

魏十三道:「先滅唐方,在滅法海,由難而易,步步為營,難得你膽大包天,又心思細膩,但是你以為,只要滅了這兩人,便可以天下大吉,就實在是太天真了,魏求喜,你到底只是一個毛頭小子,有很多事情,你看得到的,看不到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魏求喜點頭道:「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去試一試,這世間正是因為有了你們這些做事瞻前顧後,優柔寡斷的人,才變得複雜起來,成王敗寇,這世間其實就這麼簡單。」

「好,我拭目以待,看你這條泥鰍能掀起多大的風浪!」魏十三冷冷道,「天罡五雷掌,能傳到你這一輩,原本就是你的福氣,可惜你心術不正,可惜,更是可憐。」

魏求喜忽然仰望天空,怔怔地道:「下雨了。」

一滴雨忽然從天空中滴落下來,劃過魏求喜的臉龐,彷彿一滴淚一般,砸在地上。

「離開這麼久,我也該回去看看了,不知道柔兒現在怎麼樣了。」

魏求喜忽然道:「你還是先回唐方的身邊,我見過柔兒就會去找唐方,到時候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魏柔現在或許很不好。」魏十三冷冷道。

「什麼?」魏求喜忽然驚聲呼道,「是不是柔兒有危險了?」

「那倒不是,不過魏柔聽到傳聞,王雲光好像受了重傷,生死不明,魏柔趕回去看他了。」

「王雲光快死了?」魏求喜問道,「怎麼回事?」

「過程我不清楚,但是似乎被鄔家人暗算,道門中傳言,鄔家搜山剪海擒雲光,若是王雲光被鄔家的人捉到了,魏柔很有可能會危險了。」

「鄔家的人,居然膽子這麼大?」魏求喜陰冷地道,「我原來準備最後再收拾這些垃圾,沒想到他們自己倒是等不及了,也好,我先去見魏柔一面,順便將這群垃圾收拾了再去找唐方!」

說完,魏求喜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在雨中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的魏十三。

「別忘了,你的小命還捏在我手裡,該怎麼做,希望你能夠自己掂量!」

雨中傳來魏求喜的聲音,魏十三搖頭苦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5-6 11:58
【735】奈何姓王

王家大宅中,荒涼一片,原本湘西數一數二的富戶,現在已經一片狼藉,根本沒有人煙,王家上下七十二口在一夜之間全部死亡,成為了王家數百里住戶口中的談資,道門中自然知道,這其中的原有,但是在山野村婦嘴裡,一夜之間,七十二口死絕這等奇聞異事,只有可能冤魂索命了。

而且,當晚,幾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血月遮天的異象,便更加坐實了傳言。

王家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都洗劫一空,連半片磚瓦都沒有剩下,魏柔看著這現在的王家,不由得潸然淚下。

在她的腦海中,依然縈繞著王家諸子的每一張臉,不苟言笑的王雲飛、俏皮可愛的王道一,還有那些沒有上下之分,一年到頭拿著他和王雲光打賭的王家弟子們。

魏柔輕嘆了一聲,擦乾眼淚,走進殘垣斷壁之中,在一間一間的屋中尋找著王雲光,她渴望見到王雲光,但是又希望王雲光不再這裡。

魏柔對王雲光的性格再瞭解不過了,他知道,王雲光如果回到王家,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王雲光時日無多了,臨死前回來再祭拜王家上下最後一次。

是啊,落葉總要歸根,遊子終要回家。

魏柔的嘴唇再翕動,站在屋中用顫抖地聲音,輕輕地喊道:「雲光。」

沒有人回答。

魏柔懸著的心稍微有些鎮靜下來,聲音放大了幾分,道:「雲光……」

屋外屋內寂靜一片,除了被魏柔聲音驚起了幾隻夜鴉,驚飛衝天。

魏柔走到了後院,院子裡面白茫茫的一片,全部都是低低矮矮的墳頭,上面飄著已經分不清顏色的祭仗,在每一個墳頭前,都有一塊小墓碑,上面寫著每一個孤墳主人的名字。

在名字的下面,統一用小一號的字跡刻著:弟子王雲光泣立。

時間已經過了好幾年了,可是魏柔還是能夠清晰地看見在墓碑上的血痕,那些字,全部是王雲光用手指一個一個刻上去的。

魏柔不難想像,當時,王雲光在刻這些字的時候,指尖會有多疼。

但是指尖再疼,也疼不過心。

魏柔壓低了聲調,似乎怕攪擾了這些長眠之人般,輕輕地呼喊著王雲光的名字。

墳堆裡面一片寂靜,看來王雲光真的沒有回來。

魏柔的心放了下來,看來王雲光沒有再王家大宅,這樣說來,鄔蠹帶來的消息已經言過其實了。

「雲光,不管你心中背負了什麼,我都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過,你太累了。」魏柔心中默默地道,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地對著王家諸位仙人磕了三個響頭。

忽然,一個靜的幾乎聽不見嘆息聲響起:「你到底還是來了。」

魏柔渾身一震,急忙回頭,只見王雲光已經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不過數月未見,此時的王雲光卻似乎又蒼老了很多,鬢角已經全部染白,頭髮蓬鬆地甩在腦後,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身上的道袍已經污穢不堪,連背也微微駝了不少,看上去已經是一個落魄到了極點的老人。

要知道,他還不過二十出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啊。

要知道,不過數年之前,他還是一個衣冠楚楚,胸懷大志的少年啊。

魏柔的心已經揪在了一起,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的淚水,猛地撲進了王雲光的懷裡。

王雲光一個趔趄,幾乎站立不穩,魏柔連忙一把扶住了他,急聲問道:「雲光,你怎麼樣了?」

王雲光臉色擠出一絲勉強的笑意,道:「還好,死不了。」

「你不要騙我了,這一路上我都聽說了,鄔家人現在已經把你視為死敵,揚言要你的性命,你現在有沒有事,鄔蠹說你和鄔無極對上了,被鄔家的人圍攻,他有沒有傷到你,你現在怎麼樣了。」

「鄔家的人要是已經殺了我,你現在見到的就是鬼了。」王雲光輕輕地撫摸著魏柔的臉頰,柔聲道:「放心,就憑鄔家那些酒囊飯袋,沒有本事要我的命的,我現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嗎?」

「你呀,能不能不要讓我擔心呢?」魏柔見王雲光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這幾日提心吊膽,總算過去了,用手輕輕地捶著王雲光的胸口道:「下次沒有我的允許,你再也不准和任何人打架了。」

「咳咳……」王雲光嘴裡咳嗽,魏柔頓時變了臉色,道,「雲光,你有事嗎?」

王雲光搖了搖頭道:「這幾日風大,沾染了風寒,過幾天就好了。」

風寒?要知道以王雲光的本事,早已經到了辟榖的境界,這種人間癬疾又真能傷到他,定然是傷勢尚未痊癒,魏柔知道王雲光之所以假托風寒,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擔心。

魏柔輕輕地道:「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和你的那個好兄弟一樣,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身子是自己的,我不再你身邊,你要多注意。」

王雲光擠出一絲尷尬笑意,問道:「唐方……他……他也來了?」

魏柔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動了他和王雲光之間的一個禁忌,恨不得扇自己兩耳光道:「沒有,我聽說你出事了就一個人趕了過來,別說這些了,你和鄔家到底鬧怎麼了,怎麼鬧得這麼大?」

「沒什麼,鄔無極早就看我不順眼,趁我落單的時候想算計我,被我殺了幾百個鄔家的弟子,鄔家?哼,憑他們也想要我王雲光的命?」

「幾百個?」魏柔的驚訝的張大了嘴,王雲光說來輕描淡寫,但是魏柔可以想像得到那場仗王雲光打得有多麼慘烈,不過現在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王雲光能夠全身而退,她也就懶得去計較了,哼了一聲道:「鄔無極也就是欺負我爺爺過世了才這麼囂張,不然……」

「算了……」王雲光道,「鄔無極現在都已經被人殺了,也算是惡有惡報,不提也罷。」

「鄔無極死了?」魏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王雲光,「難怪這一路上鄔家的人都紅了眼睛一樣再到處找你,原來鄔無極被你殺了。雲光這裡不安全,鄔家的人隨時都可能找上門來,我看你還是找個安全地方躲一躲吧。」

「這世間哪裡還有什麼安全的地方?」王雲光搖頭道,「這裡已經很安全了,鄔家的人就算找上門來,也未必能進得了我王家的門!」

王雲光心思細膩,定然是在王家大宅內布下了禁制,所以才敢在此安心養傷,魏柔道:「也好,不過你不許趕我走,我要等你活蹦亂跳了再走。」

「這樣,這樣不好……吧……」

「雲光,你我早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難道你怕別人說閒話嗎?反正就算是**蕩婦也好,水性楊花也罷,這個惡名,我魏柔背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天塌下來,我也不怕。」

「唉。」王雲光心中泛起一絲苦澀,最難消受美人恩,自己若是皇帝,為了魏柔他也願意不愛江山愛美人,自己若是天下第一高手,為了魏柔,他也願意散盡武功跟她歸隱山林,自己若是天下第一富豪,他也願意為散盡家財,博魏柔一笑。

奈何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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