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霸王 作者:寧公子(已完成)

 
Babcorn 2015-5-26 17:58: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115049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8
正文 第90章 晉王很生氣

    對常浩,晉王寧載信其實還是很有好感的,因為當日常浩的一席話,確實打動了他。

    特別是那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是讓他深有感觸。

    如今的大漢朝,歌舞昇平太久了,國人多重文輕武,又多唯利是圖,於是便多了許多的貪念,卻少了那麼一些血性。

    他身為大漢朝的親王之一,又身處邊地,常年對抗外敵,眼見對手一日一日壯大,大漢朝卻百弊叢生,又怎麼不心憂如焚?

    當天見常浩之時,他惱怒於這人竟然敢招惹自己的女兒,本打算出手教訓此人一頓,再隨便賞點東西,便嚴辭警告一番,打發其離開。

    畢竟在他看來,自己女兒這是突遭大變,心情激盪之下,一時糊塗,這才和常浩看對了眼,只要兩人不再相見,日子一久也就沒事了。

    不想這常浩行事作風卻是頗對他的胃口,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抖出了那麼一樁驚天秘聞來,事涉他皇兄指定要嚴查清剿的響馬賊,又可能事關整個並州局勢的安定與否,他一時之間倒是不好趕人了,甚至還起了點愛才之心。

    不過只是這樣,顯然還不可能讓他同意自家的寶貝女兒和常浩來往,一來這人身份還有待商榷,二來這人就算身份沒問題,和自家女兒也是門不當戶不對,三來這人的點點本事,還真入不得他的法眼。

    若不是為了查響馬賊的案子,雖說有些欣賞此人,但說不得晉王還是會把人給趕走的。

    今天他之所以把常浩帶在身邊,一是為了以常浩為餌,想打草驚蛇一番,看看響馬賊是不是在這晉陽城裡也有耳目,二來也有試探自家女兒的想法。

    只是讓他這個晉王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家女兒對這常浩竟然是情根深種,甫一見面,平日裡大大咧咧的飛燕兒,竟然露出了連自己也從未見過的小女兒姿態來,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差點沒把他給氣得當場噴出一口老血來。

    莫非自己的寶貝女兒已經被這小子趁亂一血拿下,生米煮成了熟飯?

    再看看自家寶貝女兒此時嬌羞的模樣,越想越覺得可能,晉王寧載信當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好好好!好小子!好手段!」

    擋在了自家寶貝女兒的前邊,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常浩,鑽了牛角尖的晉王寧載信壓低了聲音,冷冷地對常浩說道:「小子,好手段啊,竟能把我的飛燕兒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你打錯主意了,只要有本王在,你小子就別想得逞!」

    說著他冷聲道:「來人,把這小子給我拿下!押回府去!等我迎接了欽差大人,再回去收拾於他!」

    雖然眼下這麼做似乎會丟了晉王府的面子,不過晉王寧載信行事,向來只求自己痛快,何時在意過他人的看法?

    常浩聞言自然是大驚失色,心想果然是這女人的毒計,沒成想她竟然如此記仇,一點也不顧念自己的救命之恩,一見面就使出這樣卑鄙無恥的手段來陷害自己好借刀殺人。

    「誤會!這是個誤會啊!晉王殿下!」束手待斃不是常浩的作風,雖然眼下跑是跑不掉了,不過他還有嘴巴可以用,當即是大叫了起來:「在下冤枉啊!」

    只是晉王此時正在氣頭上,又哪裡會聽他解釋,只見晉王大手一揮,馬總管已經和身撲至,他身手高絕,轉眼間便已經把常浩制住,邊上那膀大腰圓的晉王府衛士,也同一時間撲上,還掏出一把繩索來,和馬總管一起合力把常浩五花大綁,瞬間便綁得結結實實,讓常浩再也動彈不得,竟似早有準備一般。

    「寧飛燕!你這女人好狠的心腸!」常浩眼見無法自辯,又氣又急,見寧飛燕一臉的駭然,不由更是惱怒,心想這女人竟然還在裝模作樣:「當日分明說好了不打擊報復的!我真是看錯你了!」

    寧飛燕這時候腦子裡已是一片混亂。

    分明就是久別重逢的大喜事,可自家老爹卻不知道發得什麼瘋,突然就翻臉拿人,她正莫名其妙,常浩那邊又破口大罵,指責自己不守信用。

    這都是怎麼了?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饒是寧飛燕再怎麼想,也想不到眼前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突然淑女了一把,結果嚇得自家老爹把事情全給想歪了。

    「父王!你這是干什麼!」她一把拉住了晉王,驚怒道:「為什麼要抓他!」

    晉王本就怒極,聽到自家寶貝女兒責問,更是氣得直打哆嗦,心中越發認定自己想的沒錯,這不,都這時候了還這麼護著那小子!

    不過他終究是顧及女兒顏面,更不肯當眾把女兒的醜事曝光,便沉聲道:「此人勾結響馬賊,欲加害於你,被本王察覺,當然要把他拿下!」

    「啊?」寧飛燕一聽就有點暈,常浩勾結響馬賊,還要加害自己?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不可能!他怎麼會勾結響馬賊!又怎麼可能會害我?」寧郡主一怒之下,再也顧不得裝什麼淑女了,大叫道:「這裡面肯定有誤會!」

    再回頭一看,只見常浩掙扎間被那膀大腰圓的衛士一掌切在腦後,頓時暈了過去,不由大怒:「你幹什麼?為什麼打他!」

    她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此時又已是怒極,對自家老爹她好歹還只是動嘴,對別人可就沒那麼客氣了,當下見常浩已被打暈,再也忍耐不住,直接就是一腳踹向了那衛士:「給我住手!」

    她這一腳含恨而出,已是全力施為,那衛士見狀不由大驚,他身手也是不俗,當下也顧不得常浩了,把手一鬆,身子一扭,總算是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一腳。

    寧飛燕一擊不中,也不追擊,正待上前扶起常浩,忽聽得身後風聲大起,還傳來自家父王一聲怒喝:「飛燕兒,還不住手!」

    大驚之下,寧飛燕正待轉身,卻已是不及,只覺得腦後一痛,眼前一黑,也軟倒在了地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9
正文 第91章 不是不可能

   「浩哥兒!浩哥兒!」

    迷迷糊糊間,常浩聽到有人在不停的叫著自己。

    那聲音聽著熟悉,可他頭痛欲裂,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這人究竟是誰。

    我這是怎麼了?是睡著了嗎?

    「浩哥兒!浩哥兒!」

    那聲音還在叫,常浩費力的睜開了眼睛,但許是睡得時間長了,眼前一片模糊,他想用手揉揉眼睛,結果卻發現自己不但全身痠痛,而且貌似動彈不得。

    我被綁住了?

    感受著手腕間那粗糙的觸感,常浩瞬間想起了一卻。

    寧飛燕的嬌羞無限,晉王的反臉無情,以及自己腦後挨的那一下重擊。

    「浩哥兒,你終於醒了!」

    一張有點模糊的臉出現在了常浩的視野中,常浩努力地調整著雙眼的焦距,終於發現這人赫然竟是自己許久未見的高志山。

    「山伯?」

    常浩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浩哥兒,你總算是醒了!」高志山的臉上,露出了常浩久違了的溫暖笑容:「卻是委屈你了!」

    說著話,他那雙有力的大手,已經把常浩扶了起來,常浩這才注意到,此時自己正身處於一間黝暗的房間裡,這房間的窗口極小,勉強只能算是一個通風口,房間的門也極小,堪堪能容一人通過,而且門還是鐵製的柵欄門,上面的鐵條,根根都足有拇指粗細。

    而他先前,就躺在這房間裡的一張小小的,鋪著稻草的破床上。

    尼瑪,這分明就是牢房的節奏啊!

    再回想之前的情形,常浩頓時又是一陣鬼火亂竄,不用說,他也能猜到把自己丟到這鬼地方的人是誰了。

    可為什麼高志山也在這兒?莫非寧飛燕那女人打擊報復自己還不夠,順手把高志山也給辦了?沒道理啊,高老爹對那女人一直客氣得很,難道是晉王干的?

    巧兒呢?高老爹在這兒,巧兒又怎麼樣了?

    「小友,你可終於是醒了!」

    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突兀地在房間裡響起,常浩一驚,扭頭一看,才發現了這房間裡除了自己和高志山之外,竟然還有另外一人。

    這人看著年紀頗大,兩鬢斑白,身形瘦削,一張臉上神情陰陰冷冷地,身上穿著一件毫不起眼的素色圓領長袍,可站在那裡,渾身上下卻透著一股逼人的氣勢。

    這人看著眼熟,可常浩卻一時之間想不起曾在何處見過這人。

    見他一臉的疑惑,那神情陰冷的老者卻是笑了:「怎麼,小友不記得咱家了?」

    聽到對方的自稱,常浩心中一動,終於想起了這人是誰。

    這不就是當日在高家村地窖裡,和高老爹一起躺在床上的那個好基友老太監麼!

    他記得寧飛燕說過這老太監姓魏。

    「這位是魏源魏公公!」

    這時候,見常浩有些疑惑,高志山已經好心地為他介紹了起來:「魏公公可了不得,不但替當今天子提督著大名鼎鼎的潛龍內衛,而且還是當今宮中的內宦第一人!文武全才,深得聖眷!這一次當今天子派魏公公到並州來,為了就是徹查響馬賊的案子!」

    「果然是魏公公!在下就說,公公怎生如此面熟,原來卻是在高家村見過!」

    發現對方貌似沒有敵意,以常浩的性子,自然要客氣一番。

    那魏公公笑道:「何止見過,小友對咱家,可是有著救命之恩!咱家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小友這麼說,卻是太客氣了!」

    說著又對高志山道:「志山還不幫著小友把身上的繩索去了?」

    高志山本就看著常浩身上的繩索不順眼了,此時聽得魏公公開口,咧嘴一笑,雙手三下五除二地一番動作,便把常浩給解放了出來,又隨手把那繩索給拋在了地上。

    常浩此時雖然因為被綁的久了,手腳發麻,可聽到那魏公公的話,又想到高志山說對方身份尊貴,是天子近臣,當下哪裡敢拿大,連忙強打精神拱手道:「魏公公言重了,在下不過適逢其會!而且若非有山伯作了榜樣,以在下的膽量,早就逃之夭夭了,哪裡敢和賊人周旋,所以便是有功,也是山伯之功,在下是萬萬不敢居功的!」

    說著話,常浩心裡卻嘀咕開了,暗道這又是在鬧哪樣?

    自己不是被寧飛燕那女人給陰了一把,然後被晉王給拿下了麼?可這老太監突然冒出來,還帶著高志山,又和顏悅色的,貌似是來做好人的?

    魏公公見常浩眼神閃爍,知道他心中不安,便又笑道:「小友可是對自己如今的處境心有不解?」

    心事被人識破,常浩也沒有不好意思,他也是想明白了,生活這玩意,就像是強那啥,不能反抗,便只能是試著去享受了,晉王這樣站在大漢朝權力金字塔頂峰的人物,不是他一介穿越來的黑戶所能反抗的,眼前這魏公公和那晉王,也是差不多同樣的存在,左右沒有選擇,那不妨安安靜靜地聽聽對方究竟是怎麼個意思,反正對方既然來了,總會說明來意不是?

    於是他便也在高志山的攙扶下站起了身子,又是一拱手,笑道:「在下自然是糊裡糊塗的,還請公公明示,莫非這裡面還有什麼文章不成?」

    那魏公公見常浩如此上道,臉上的笑意越發地濃了起來:「小友果然非常人也!既然如此,那咱家也就不遮遮掩掩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便是!」

    常浩點頭道:「公公真大丈夫也,正該如此!」

    大凡太監宦官,最為忌諱的,便是別人說他不像個男人,而最為喜歡的,自然是聽別人讚他有男子氣概了。

    魏公公雖然不是個普通的太監,而是大漢朝響噹噹的內宦第一人,深得當今天子寵信,又提督著威名赫赫的潛龍內衛,權勢之盛,不可謂不驚人,可在這方面,卻也和其他普通的太監一樣,無法免俗,如今聽得常浩讚自己真大丈夫,一張老臉上頓時笑開了花,那陰冷的氣息也隨之一掃而空。

    「小友真是會說話!不過還真不是咱家自誇,咱家雖然是個殘缺不全的,可行事作派比起許多男人來,那可是一點也不差的!」哈哈大笑著,魏公公再看向常浩的眼神,又柔和了幾分:「也不怕告訴小友,這一次,卻是咱家事先知會了晉王殿下,讓晉王殿下帶你出來露一露面,再設法把你拿下的!」

    啥?自己被整成這樣,不是寧飛燕那女人打擊報復,而是眼前這老太監搞的鬼?

    常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公公,這卻是為何?」

    魏公公呵呵一笑,道:「自然是為了查案!」

    說著魏公公正容道:「小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這響馬賊的諸多事情,想必也知道,天子是為了什麼事而惱了這響馬賊,才派出咱家到並州來查案的吧?」

    常浩皺眉道:「自然是為了常定北一案而來!」

    這事情如今在並州可以說是人盡皆知,連常浩這個穿越來沒多久的黑戶,都從上官家商隊那裡聽說了許多次。

    魏公公點頭道:「不錯,正是因為出了常定北的事情,當今天子震怒之下,這才派了咱家到並州來,響馬賊如此狂妄,竟然殺害朝庭命官,而且還是常定北這樣的一方大員,若是不能查個水落日出,將這些目無法紀膽大妄為的賊人一網打盡,朝廷顏面何在?當今天子又顏面何存?並州百姓又如何能安居樂業?」

    理是這個理,可常浩還是不明白:「可此事與在下今日之遭遇,又有何關係?」

    「當然有關係!」魏公公神秘地一笑,道:「而且關係大著呢!」

    常浩聞言不由愕然。

    魏公公見他一臉茫然,魏公公笑得越發開心起來,柔聲問道:「小友,常定北姓什麼?」

    常浩心想這不是廢話麼?

    「自然是姓常!」

    魏公公又問道:「那小友貴姓呢?」

    「呃?也是姓常!」

    魏公公撫掌大笑道:「這就對了!」

    常浩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當日晉王府門前,那馬總管曾經問過自己的話。

    「你既然姓常,一身內力又如此深厚,想必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了?你和常威,是什麼關係?常家派你來並州做甚?可是為了常威的事情?」

    馬總管的這段話裡,所說的這個常威,就是被響馬賊給害了性命的定北將軍常威,人稱常定北。

    也就是說,常威常定北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而馬總管,因為常浩的一身內力,誤以為常浩也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

    這麼一來,常威和常浩就有那麼一層親戚關係在了。

    可當日常浩卻是一口否定了馬總管的這個猜測,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一個穿越來的黑戶,不可能和什麼涼州天水郡常家扯上關係。

    當時常浩還有點遺憾地想,若是自己真是這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那就太好了。

    可現在仔細一回想,常浩卻發現,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為什麼,簡單啊,常浩雖然是穿越來的,可他現在這身體卻不是穿越來的!

    萬一這身體的原主人,真是這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呢?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9
正文 第92章 魏公公定計

    雖說這樣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並非完全不可能啊!

    畢竟常浩穿越過來時,這身體的狀況著實有點詭異,獨自一人在深山老林裡,又不像打獵,又不像郊遊,混身破破爛爛地,蓬頭垢面,那模樣倒有幾份像是在逃難。

    而且這一身雄渾的內力也是個疑點,要不當初那馬總管怎麼會僅憑這個和自己姓常,就斷定自己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呢?顯然這常家是以內功見長的!

    再結合不久之前發生的定北將軍府慘案……

    常浩駭然道:「莫非在下真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

    也不怪常浩如此想,若真是如此,就能很好地解釋胡大貴那幫有著官兵身份的響馬賊,為何會大動干戈地盯上他了。

    就是不知道,這身體的原主人,究竟是從定北將軍府上逃出來的,還是涼州天水郡常家派來查探此事的。

    見常浩終於想通了,魏公公嘿嘿一笑,雙手一攤,道:「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常浩狂暈,這老貨引著自己往這個方面去想,結果到頭來卻說他不知道?

    尼瑪,這算什麼?

    「公公,這是什麼意思?」常浩有點不淡定了。

    魏公公笑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還能有什麼意思?」

    常浩一聽不由大急,再想說些什麼時,那魏公公卻搶先一步說道:「小友莫要著急,咱家知道你急著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的事情志山都已經告訴咱家了,可這事情咱家確實不知道,不過,對於咱家的計畫來說,這是或不是,又有什麼關係呢?關鍵在於,響馬賊們會怎麼想?」

    響馬賊會怎麼想?這才是關鍵?什麼意思啊?

    常浩又有點發懵,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

    確實,是不是沒關係啊,響馬賊以為是,就可以了,這魏公公打的,是引蛇出洞的主意啊,只要響馬賊以為自己是常家的人,自然就會乖乖地上鉤了。

    見常浩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魏公公又是嘿嘿一笑:「如何,小友可是想明白了?」

    「大致上是想明白了!」常浩苦笑道:「不過還有兩件事在下仍是不明白!」

    魏公公好奇道:「哦?且說來聽聽!」

    常浩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道:「公公如何能確定,響馬賊就認定了在下是常家的人?」

    魏公公搖頭道:「此事卻不是咱家想到的,而是晉王殿下這麼認為,晉王殿下在信中和咱家說,響馬賊不惜動用官面上的身份,一路跟著上官家商隊,想要對付小友,定然是小友身上,有什麼讓他們不得不如此做的理由,而小友又恰好是姓常,所以晉王殿下認為,響馬賊很可能認定了你是常家的人,而且很可能和常定北的案子,有莫大的關係!」

    晉王認為的?一想到那個喜怒無常的晉王,常浩暗中好一陣腹誹,心想這不靠譜的老頭兒認為的事情,能靠譜麼?

    不過這種話當然不能說出來,眼下他十有八九就被那老頭兒關著呢,要是敢背後說他壞話,萬一讓他知道了,又不知會怎麼整治自己。

    只好無奈道:「定北將軍府不是被響馬賊滅了滿門,一個人也沒有逃出來麼?」

    魏公公又搖了搖頭,躊躇道:「話雖如此,可真相如何,又有誰能知曉?若真如小友之猜測,響馬賊和並州上下文武官員多有勾結,便是有人逃了出來,他們能上報朝廷知曉麼?所以此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常浩一想也確實是這個道理,也就不再這問題上多做糾纏,便轉而苦笑著問道:「那又為何要把在下拿住,還關在此處?」

    魏公公輕笑道:「兵法有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咱家奉旨查辦此案,可卻一點頭緒也沒有,而且咱家在明,賊人在暗,若不弄點手段,玩些虛虛實實的把戲,如何能引賊人露出破綻?咱家現在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露了面,為的是讓響馬賊能知曉,你現在已經到了晉王府,又讓晉王殿下當眾把你拿下,為的是讓響馬賊知道,你雖然到了晉王府,卻沒能引起晉王殿下和咱家的重視,反而因為郡主的事情,惡了晉王殿下!」

    說著他有些期待地看住了常浩:「我如此說,你可明白?」

    常浩想了想,道:「公公的意思是,在這種情況下,響馬賊那邊定然害怕在下會不會向晉王殿下或是公公這邊說些什麼,而且在下所知道的事情一旦敗露,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甚至暴露他們的真正身份,所以他們肯定會狗急跳牆,自己露出破綻?」

    魏公公再次撫掌大笑道:「小友果然才思敏捷,咱家果然沒有看錯人!」

    笑罷魏公公正色道:「若是咱家沒有想岔,只要這響馬賊在晉陽城內有耳目,知曉了今日之事,定然會疑神疑鬼,並設法對晉王府做出試探!若是再讓他們知曉,晉王殿下把你關在這地牢裡,小友,你說他們又會如何動作?」

    常浩狂汗道:「自然是要滅在下的口了!」

    「正是如此!」魏公公臉色再次變得陰冷起來:「不過想要在晉王府地牢內殺人,又談何容易?他們動作越大,露出的破綻就會越多,咱家就越能從他們身上挖出些有用的東西來!」

    說著他又看住了常浩:「小友,可願暫時委屈一番,助咱家這一臂之力?」

    這不是廢話麼,人都在牢裡了,本公子眼下還有得選擇麼?本公子說不干,你個老太監能答應麼?

    常浩徹底地無語了。

    「既然是為了剿賊,在下便是萬死,又怎敢推辭!」左右沒有選擇,常浩很是光棍地答應了,那一臉的正氣,直彷彿這事要是不讓他幹,他就會跟誰急一般。

    「小友果然是個有擔當的!」魏公公雖然也是老江湖了,可又哪裡能想到一個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竟有這般心機,只覺得這常浩真真是個一心為公的,為了朝廷大事,竟然如此奮不顧身,今後說不得有機會要好好提攜他一把。

    如今朝廷裡,最缺的就是這樣忠心耿耿又一腔熱血一心為國的年輕人啊!

    「小友只管把心放在肚子裡便是,咱家怎也保得小友安然無恙,決不教那響馬賊,真的壞了小友的性命!而且事後,咱家定然會幫著查查小友的身份,了卻小友的這樁心事!」

    魏公公拍著胸膛,作了保證,卻見常浩忽又露出了一臉狐疑之色,不由奇怪道:「小友若是還有什麼疑問,只管說出來便是,咱家自然知無不言!」

    常浩猶豫了一會,訕訕道:「即是如此,在下就斗膽問一句,雲中郡主今日之表現,莫非也是公公安排的不成?」

    魏公公聞言先是一愣,然後面色古怪地反問道:「小友認為呢?」

    臥槽!不會吧!

    想想寧郡主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常浩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裡嗡地一聲響,又開始風中凌亂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30
正文 第93章 一片茫然中

     魏公公人離開了,但卻留給了常浩一腦門的問題。

    比如說,雲中郡主寧飛燕,莫非真是對自己有那麼個意思?

    比如說,那晉王寧載信,今日如此暴怒,這裡邊究竟有幾分是做戲的成份?還是說,這老頭兒是真的怒了?那他以後會不會繼續針對自己?

    又比如說,魏公公的這個計畫,真的靠譜麼?自己這個魚餌,真能把響馬賊這條大魚給釣出來?如果真的能,那自己的安全真的有保障?

    更讓常浩困惑的是,自己這身體原主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真的會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麼,真的和定北將軍府,和定北將軍常威,有什麼關係麼?

    這身自己不會用,卻能自己起作用的古怪內力,又是怎麼一回事?

    而響馬賊派出胡大貴那幫人對付自己,又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自己和定北將軍府的案子,真有很大的牽連?甚至是關鍵人物,還掌握讓響馬賊不得不把自己除之而後快的關鍵情報?

    尼瑪,本公子到底是穿越到了什麼樣的一個身體裡啊?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想得常浩頭都開始痛了。

    「浩哥兒不必太過憂心,以魏公公和晉王殿下的本事,這裡又是晉王府,響馬賊本事再怎麼大,想害了浩哥兒性命,也是不可能的!」

    高志山沒有隨著魏公公一起離開,而是留了下來,顯然是有話要和常浩說,此時見常浩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連忙出言寬慰,又道:「本想帶著巧兒一起來看你,可那丫頭你也知道,沒規沒矩沒大沒小,魏公公找你又是談正事,所以便沒讓她來!」

    聽高志山說起巧兒,常浩終於有了點精神:「山伯,巧兒還好吧?沒受傷吧?」

    高志山笑道:「多虧了浩哥兒,當日那情形,巧兒卻是一點事也沒有,說來還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然後又肅容對著常浩抱拳彎腰,深深一禮,道:「浩哥兒,志山在這裡真是要好好感謝你的大恩大德,若不是你,志山這一次,說不定就逃不過這一劫了,巧兒也是一樣,沒有浩哥兒看顧,那丫頭十有**會遭了響馬賊的毒手!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志山……」

    他話說到一半,原本坐在床上的常浩已經跳了起來,忙不迭地扶住了他:「山伯這是說的什麼話?我的小命還不一樣是山伯和巧兒救回來的?我早就視山伯和巧兒如家人,想必山伯和巧兒也是如此,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山伯何必這般模樣?」

    高志山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釋然,展顏笑道:「浩哥兒果然高義,卻是志山多此一舉了!」

    他也不是個拖泥帶水的,當下重重地拍了拍常浩的肩頭,大聲道:「不錯,咱們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常浩笑道:「正該如此!」

    解開了心結,高志山便不再多留,他雖是魏公公帶進來的,可終究身份低微,若是在這牢裡逗留太久,說不得又會讓事情多生變故。

    更何況,現在晉王還生著常浩的氣呢。

    「浩哥兒,非是志山多嘴,只是雲中郡主對浩哥兒,志山這些日子都是看在眼裡,那卻是真心實意,沒有絲毫作假,所以此事浩哥兒還需謹慎些對待!而且我看晉王殿下,這次卻是動了真怒!」

    臨走之前,高志山忍不住又低聲囑咐了幾句,常浩聽得又是一陣頭大,怎麼也想不明白寧飛燕這蠻橫的郡主怎麼突然就看自己看對了眼,莫非是本公子在高家村時表現太過搶眼?

    送走了高志山,牢房的鐵門自然又被牢牢鎖住,常浩打量著這小小的牢房,心裡忍不住又是一陣鬼火亂竄,對自己的處境深深地擔憂起來。

    從本質上來說,常浩其實是一個很能隨遇而安的人,不然他也不會在穿越之後,很快就能調整好心態,並努力去試著適應新的環境。

    雖然過程有點磕磕碰碰,但他畢竟是努力了,他也自認已經適應了這個世界,可通過今天發生的事情,他才發現,自己只怕永遠也無法適應這個世界了。

    沒辦法啊,人身安全太沒有保障了!

    雖說他穿越之前的那個世界也不是那麼美好,但好歹是個法治社會,再怎麼不公平不和諧,但起碼的人身安體還是有保障的。

    可這大漢朝這個人治社會卻完全不同。

    世道混亂倒還罷了,碰上響馬賊這樣殺人不眨眼的悍匪,他也只能是自認倒霉,可他真心無法接受這個世界裡的某些人,只要一句話,就能決定自己生死這種可怕的事情。

    甚至於,碰到響馬賊他好歹還能為了活命拼上那麼一把,可遇上這些可一言決生死的所謂大人物,他卻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那種糟糕的感覺,又豈是一句如履薄冰所能完全形容的。

    就像是今天一樣,晉王前一刻還在和自己談笑風聲,下一刻卻馬上就翻臉無情。

    簡直是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啊!

    所以常浩忍不住開始深深地懷疑,就算這一次的事情自己順利過關了,自己想在這個世界裡安安心心地過點小日子的願望,又真的能實現麼?

    如果不能,自己在這個世界裡,又該何去何從?

    太陽落了山,天色開始暗了下來,晉陽城的北城門處,門洞裡已經點起了火把,火光中,值守的巡兵們正忙著關閉城門。

    巡兵們排成一排,用力的推著厚重的城門,眼看著就快要完全關上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卻是驟然在城外響起。

    「且慢關門!有並州邊軍來的加急文書!」

    隨著那馬蹄聲,有人在城外聲嘶力竭地大吼著,正在推門的巡兵們面面相覷,領頭的都伯猶豫了一會,終於是讓眾人把城門留了一條縫,並親自帶人打著火把等在了城門外。

    那馬蹄聲越發地清晰了起來,不一會,一個風塵僕僕的騎士,騎著一匹已經口吐白沫的驛馬,衝到了城門之下,都伯仔細一打量,只見那馬上的騎士一身沾滿了塵土的褐色戰袍,果然是並州邊軍的裝扮。

    「什麼文書?」雖然疑心盡去,不過職責所在,那都伯還是問了一句。

    「韃子犯邊!」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31
正文 第94章 北疆戰事起

     永和二十三年秋,金帳汗國三十萬大軍,兵分三路,分別自大漢朝北方的幽、並、涼三州,再次南侵。

    而且讓大漢朝舉國震動的是,這一次草原韃子們來勢洶洶,和往年秋季犯邊劫掠一番便退回草原的行動大為不同,竟隱隱有長期作戰的意圖。

    一時之間,大漢朝北地三州狼煙四起,戰事不斷。

    其中又以並州之戰事最為慘烈。

    戰事之初,侵入並州的韃子大軍在金帳汗國匈奴名將冒頓的率領下,和往常一樣,兵鋒直指雲中郡郡治雲中城,並州邊軍這邊反應也算及時,替代遇害的定北將軍常威暫時執掌並州邊軍的邊軍副帥振武將軍李榮軒,當即下令邊軍主力往雲中城集結,準備和韃子在雲中郡決一勝負。

    不料韃子在雲中郡卻是虛晃一槍,半路上忽然轉道,不攻雲中城,反而一路向西,傾盡全力一舉攻克雲中郡西部的咸陽縣,打通了西行的道路,十萬鐵騎越過了雲中郡的邊界,竟是一頭撞進了五原郡。

    五原郡方面雖然也有部份並州邊軍駐守,但數量並不多,且駐紮在北部的五原縣,遠水解不了近渴,五原郡東部各縣唯有一面派人往九原向太守劉光告急,一面自行固守待援,可韃子勢大,又豈是一縣之力所能抵擋,結果短短數日,稒陽、臨沃、河陰三縣接連失守,韃子將三縣劫掠一空,隨後兵圍九原。

    李榮軒大驚之下,盡起雲中城內集結的並州邊軍,一路尾隨韃子大軍而來,意圖解九原之圍,卻不料韃子早在九原城內布下內應,裡應外合偷開城門,又一舉拿下了九原,五原郡太守劉光戰死,韃子大軍又趁勢北上,一戰擊敗自五原縣來援的那支並州邊軍,然後又順勢拿下了五原縣。

    短短時間裡,五原郡大部失守,待李榮軒大軍趕到,韃子大軍分作了兩部,一部固守九原,待機而動,另一部則繼續在野外機動,繞到了並州邊軍的側翼,兩部成犄角之勢對李榮軒形成夾擊,李榮軒的並州邊軍雖也有八萬餘人,可超過半數以上是步兵,機動力遠遠不如對手,眼見形勢不利,不敢在野外和敵人硬戰,只好退守被韃子放棄的稒陽城,然後一邊上報朝廷,請調援軍,一邊下令各郡嚴防死守之餘,抽調郡兵至稒陽助戰。

    當然,他也沒忘了向大名鼎鼎的晉王寧載信求援,晉王身為大漢親王,雖然平日裡不得離開封地太原郡,可戰時卻也有守土之責,可以率其衛軍出戰。

    得到消息,晉王寧載信頓時驚呆了。

    當下晉王再也顧不得和自己的寶貝女兒生氣了,連夜把魏公公請到自己的書房內商議應對之策。

    原本正因為自己布下了一個大大的陷阱,等著響馬賊來跳的魏公公一聽韃子犯邊,五原郡大部失守,並州邊軍告急,頓時也是急紅了眼。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饒是魏公公城府再怎麼深,這一刻也是變了臉色,「那李榮軒打的什麼爛仗?竟讓韃子如此耀武揚威!難道沒了常威,並州邊軍便成了擺設不成?這都十幾年了,常威在時,韃子在並州何時能討到便宜去!」

    晉王嘆息道:「李榮軒也是打老了仗的人精,不是易與之輩,不想這次卻被韃子給耍了一通!看來常威之事,對其打擊也是甚大!」

    定北將軍常威,振武將軍李榮軒,兩人意氣相投,相交莫逆,是眾所周知的好友,也是並州邊軍的正副主帥和靈魂人物,其中常威擅攻,李榮軒擅守,兩人在戰場上相互配合相得益彰,並州軍能再次威震北疆,兩人皆功不可沒。

    晉王時常與並州邊軍並肩對敵,對於李榮軒,自然是毫不陌生,而且晉王雖然因為一些原因和常威不和,但與李榮軒關係卻是極好,交情甚篤,如今得知李榮軒的敗績,不由大為感嘆:「能讓李榮軒如此狼狽,那匈奴冒頓果然名不虛傳,確有名將之姿!」

    聽得晉王有為李榮軒辯解之意,魏公公心中一陣煩悶,不過他也明白,人家這是戰場上打出來的鐵關係,自己卻是不好再說那李榮軒的不是,不然晉王面上可就不好看了。

    無奈之下,魏公公只好怏怏不樂地問道:「晉王殿下如今有何打算?可是要馳援稒陽?」

    晉王點頭道:「正是,響馬賊之亂,不過小疾,韃子犯邊,卻是我大漢朝之大患,輕重豈能相提並論,如今五原郡危急,並州邊軍求援,本王身為大漢朝親王,又豈能坐視不理?本王已經傳令下去,明日便整軍備馬,後日便奔赴稒陽!」

    魏公公一聽果然如此,不由默然無語,心中更是愁腸百轉,他好不容易找到了點頭緒,正想大顯身手,把響馬賊的小尾巴給揪出來,沒成想韃子一來,卻是把他的全部佈置都給打亂了,且不說晉王帶著衛軍離開,他勢孤力單難於成事,只說現在前方戰事正酣,他又怎麼好在此時徹查軍中的弊案?

    太影響士氣了!而且一個不小心,惹急了那藏在軍中的賊人,說不定還會對前線的戰局造成什麼不利的影響,那他魏源魏公公的罪過,可就大了去。

    可再仔細一想,魏公公卻覺得全身汗毛倒豎。

    見他臉上陰睛不定,晉王也有點於心不忍,便寬慰道:「公公不必如此,本王雖然離開,但也會留下兩百衛軍,任憑公公差遣,必然能護得公公周全!」

    聽晉王這麼一說,魏公公不由苦笑連連:「殿下多慮了,內臣身負欽命,又豈會惜身,只是內臣忽然想到,這響馬賊一案,只怕不是你我所想的那麼簡單!」

    晉王聞言不由一愣:「公公此話怎講?」

    魏公公沉聲道:「那響馬賊早不動手,遲不動手,偏偏挑在入秋的這個節骨眼上,害了常定北一家,真的只是巧合麼?還是有什麼隱情?」

    晉王臉色大變:「難道說這響馬賊和韃子有……」

    驚駭之下,他竟是說不下去了。

    魏公公緩緩地搖了搖頭,道:「這只是內臣的猜測,事情究竟如何,還有待商榷,不過殿下難道不認為,內臣半道遇襲一事,有點太過蹊蹺麼?雖說內臣是來查案的,可畢竟是欽差,殺了內臣,除了把事情鬧得更大一些,於響馬賊又有什麼好處?凡事總有個目的,可內臣思來想去,卻怎麼也想不到他們能有什麼理由要來對付內臣?除非……」

    他陰惻惻地一字一句說道:「除非他們想拖延時間!」

    晉王一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設身處地想想,劫殺欽差這事,於響馬賊而言確實無利可圖,所以好像也只能是這個解釋了。

    「這麼說來,這響馬賊和韃子,還真是有所勾結了!莫非他們是想和韃子裡應外合不成?難道九原城的失守,便是響馬賊所為?」

    一想到這個可能,晉王頓時怒不可遏,一雙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豈有此理!本王非剮了這些卑鄙小人不可!」

    「屠了定北將軍府,又劫殺欽差,如此大的動作,若是響馬賊真和韃子有勾結,又豈會只為那九原一城之地?」魏公公沉聲道:「只怕後面還有更大的圖謀!」

    晉王失聲道:「竟至於此?」

    魏公公嘆息一聲,又搖頭道:「內臣只能說,有這個可能!不過也可能是另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響馬賊沒有和韃子勾結,但卻早就料到韃子會來犯邊,他們劫殺於內臣,拖延時間,可能是為了要混水摸魚!」

    晉王皺眉道:「怎麼個混水摸魚法?」

    魏公公冷笑道:「若那常浩小友所猜不假,這響馬賊就隱於軍中,韃子一犯邊,內臣這邊這案子,又如何能查得下去?他們大可藉著戰事的機會,上下其手,把所有痕跡都抹去,甚至栽贓給戰死的將士,把自己從裡面摘出來!甚至於,藉著戰事拖上那麼一段時間,他們便能找到其他的門路,把這案子給壓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時推些替死鬼出來,事情也就結了!總之,他們就是不想內臣在這個時候,去查他們的老底!內臣有種預感,此時不查,以後咱們怕是再也查不出什麼來了!」

    這一番話聽得晉王是目瞪口呆,暗想這魏公公不愧是內宦第一人,那些看似毫無聯繫的線索,經他這麼一拼合,竟能分析出這許多事情來,難怪皇兄會派他下來查響馬賊的案子。

    只是再轉念一想,晉王的老臉頓時一熱,因為照魏公公這麼一說,自己剛才言語之中,隱隱有勸魏公公不要在這個時候去查案的意思,這豈不是正好中了那些賊人的奸計?

    堂堂晉王,竟差點被響馬賊玩弄於股掌之間,想不臉紅都是不行。

    可再仔細一想,這案子還真是查也不成,不查也不成,真真是個左右為難。

    「這可如此是好?」晉王有點鬱悶了「萬一真出了亂子,影響了戰事……」

    魏公公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咬牙切齒道:「這響馬賊如此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量甚是驚人,此時若是不查,日後必成大患,若是他們真和那韃子有所勾結,更是不能不查,否則只怕並州危矣!所以咱們還是得查下去,而且要一查到底!」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32
正文 第95章 翻臉不認人

    永和二十三年秋,韃子大舉犯邊,並州戰局糜爛,晉王寧載信應並州邊軍振武將軍李榮軒之請,親率晉王衛軍八百鐵騎,自太原郡趕赴五原郡助戰。

    晉王出征之日,晉陽城內百姓舉城相送,城內城外,處處人山人海。

    晉陽城北城門外的一處不知名小山上,有一高一矮兩人,藉著樹木的掩護,遠遠地觀望著晉陽城北門外,那百姓夾道歡送晉王衛軍出征的熱鬧場面。

    兩人看了一會,那身形較高,眉眼間有一道長長的疤痕的壯漢冷笑道:「這寧載信還真是深得民心!」

    另一身形矮胖的中年人淡淡應道:「不過欺世盜名之徒罷了!」

    壯漢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腔,那胖子也不以為意,只是靜靜地繼續看著城門那邊的動靜。

    又過了一會,晉王衛軍自城門處魚貫而出,晉王貌似心憂戰事,雖有眾多百姓相送,卻也沒有多做停留,一行人出了城門後,便沿著官道急急打馬而去,竟是連當地文武官員備下的送行酒也沒有喝。

    「裝模作樣!」那壯漢似乎對晉王頗有成見,見狀又是冷笑不已。

    那胖子卻沉聲道:「果然只有八百餘人,看來晉王真的留了兩百衛軍給那老太監!加上常駐在晉王府內的兩百衛兵,看來晉王很在意這老太監的死活啊!」

    「這卻是不好動手了!」壯漢聞言也是有點躊躇,道:「我這一次不過帶了百餘人過來,你這邊能用的也不過七十餘人,這卻如何是好?」

    胖子嘿嘿一笑,道:「咱們又不是要屠了晉王府,只要能殺了那漏網之魚,又何必弄出太大的動靜?」

    壯漢聞言眼前一亮,道:「你在晉王府裡有人?」

    胖子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腦袋:「你以為我在晉陽城這兩年是白混的麼?大當家遠見卓識,要辦的又是這等驚天大事,豈能不早早佈局?」

   
    晉陽城,晉王府,後花園的一個亭子裡。

    「公公請用茶!」

    「你就是上官德的女兒?」

    換上了一身黑色幹練武服的魏源魏公公,剛剛在花園裡打完了一套拳,此時正坐在亭子裡歇息,幾個精神抖擻的晉王府衛兵分散在亭子的周圍,負手而立,而在亭子裡和魏公公對坐,並正在小心翼翼斟茶給魏公公的,卻是上官家商隊如今的主事人,上官柔。

    上官柔的病,其實就是路上奔波累出來的,這幾日在晉王府裡休息了一陣,再有那聞老大夫用藥稍作調理,如今已是大好,只是聽聞常浩前日不知何故惹惱了晉王,被投入了地牢,不由大驚失色,當時就想去求見晉王,不想晉王卻不見她,反而還勒令上官家商隊眾人不許隨意離開那處別院,甚至增加了別院外看守的衛兵,一時之間,上官家商隊人心惶惶,上官柔不知常浩死活,也是愁腸百轉。

    不想這一日,卻有衛兵進到別院內,說是魏公公有請,便把上官柔領到了這後花園的亭子裡,上官柔雖然知曉這魏公公是什麼人,卻不知道對方的用意,心裡自然忐忑萬分,不過此時發現對方貌似並無惡意,這才心下稍安。

    「民女正是上官柔!」上官柔雙手把斟好的茶端到魏公公面前,心想父親雖然有官面上的關係,可和宮裡的太監卻沒有交集,這魏公公怎麼會認得父親,不由詫異道:「公公認得家父?」

    魏公公啜了一口茶水,淡然道:「只要是在東都裡混的,咱家不認識的還真是不多!」

    又道:「上官小姐倒是泡得一手好茶!」

    上官柔聞言心中一動,記起了這魏公公可是提督潛龍內衛多年的天子近臣,又想起了潛龍內衛的赫赫威名,不由暗想父親當年的那件事情,看來潛龍內衛在其中肯定也扮演了某種角色。

    「不知公公喚小女子來,是何用意?可是為了那常公子與響馬賊之事?」定了定神,上官柔又輕聲問道,心想這魏公公是朝廷派下查響馬賊案子的欽差,此時突然尋她過來,十有**便是為了這件事。

    魏公公放下杯子,深深地看了上官柔一眼,道:「正是為了此事!還請上官小姐告知咱家,上官家商隊,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

    上官柔猶豫了一會,卻道:「在此之前,能否請公公告知小女子,常公子他如今,可還安好?」

    「哦?」魏公公若有所思地看住了上官柔:「上官小姐很擔心那常浩麼?」

    上官柔臉上一紅,低頭輕聲道:「常公子不是壞人!」

    這明顯是答非所問,不過魏公公這輩子什麼事情沒有見過,自是心下瞭然,一時間不由暗暗好笑,心道自己那小友生得五大三粗,不想卻還是個風流種子,那邊才招惹了晉王家的郡主,差點沒把晉王給氣死,這邊又冒出一個上官柔來,也不知那上官德老狐狸知道了這件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不過這種事,顯然不是他一個堂堂欽差應該管的,何況他也懶得去管,他眼下最關心的,是常浩所說的一切是否屬實,這才喚了上官柔過來詢問。

    而且眼下,他還需要以上官家商隊為棋子,來進行下一步動作,便正色道:「常浩衝撞了晉王殿下,已被晉王下到了王府地牢,至於要如何處置,則要看晉王的意思了!」

    上官柔聞言失色道:「怎會如此?常公子好端端地,怎麼就衝撞了晉王殿下?」

    魏公公嘿嘿一笑,道:「此事咱家卻是不清楚,不過上官小姐若是想救這常浩,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上官柔驚喜道:「公公有辦法救出常公子?」

    魏公公點頭道:「這常浩和響馬賊的案子,貌似有諸多牽連,咱家若是要人,想必晉王那邊也會同意,只是咱家卻要先弄明白,這常浩和響馬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關係?今日請上官小姐來,也是為了此事!所以上官小姐若是想救常浩,不妨先將當日的情形,詳細說與咱家知曉!」

    上官柔雖然仍是想不明白常浩怎麼會衝撞了晉王,不過眼見營救常浩有望,心下雀躍,連忙將自己如何在河中救起常浩,又如何在九原城野外遇上了胡大貴一行,以及後來發生的種種事情,都詳細描述了一遍。

    「……魏公公,小女子所言之事,句句屬實,那胡大貴一夥,確是響馬賊無疑,而且相關證物,也在數日之前,經由常公子,盡數交到了晉王殿下手中,想必魏公公也已經看過了,所以……」

    上官柔說得仔細,魏公公聽得認真,上官柔見狀自是心喜,只道對方信了自己的話,正待再開口替常浩多求些情,那魏公公卻突然一抬手,制止了她繼續說下去。

    「上官小姐,胡大貴等人是否響馬賊,僅憑些許紅色面巾,未免太過武斷,更兼都是上官家商隊和那常浩的一面之詞,未免有串供之嫌,此事咱家還需詳查一番,才能有所定論,在此之前,還需委屈上官小姐了!」

    說罷沉聲喝道:「來人,把上官小姐請回去,未經咱家許可,不得隨意出入!任何人不得隨意探視!違者,以同謀罪論處!」

    這一下風雲突變,上官柔不由驚得面色蒼白,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魏公公剛剛還好好地,怎麼轉眼間就變了臉色,而且聽他的意思,竟是要把自己也給軟禁起來。

    「魏公公!這究竟……」正想問個究竟,那魏公公卻冷哼了一聲,面色陰沉地拂袖而去,頭都沒有回一下,更有兩個晉王府的衛兵,攔在了她的身前。

    「上官小姐,魏公公的話,你也聽見了,請吧!」

    失魂落魄地被那兩個晉王府衛兵一路押著回到了那別院內,上官柔又驚駭萬分地發現,原本因為住了百餘人而顯得十分擁擠的這處別院,此時竟然已是一片空空蕩蕩。

    再進到別院中一看,除了自己的貼身丫鬟冬兒之外,其他人竟是全都不見了。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呀,王掌櫃,趙頭領,還有聞老大夫,都被他們綁走了!其他人也被趕了出去……」

    見上官柔回來,冬兒哇地一聲,大哭著撲進了自家小姐懷裡:「嚇死我了……」

    與此同時,在晉王府的一處偏門,上官家商隊一眾人等,正從門內被趕了出來。

    驅趕他們的,是數十名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的晉王府衛兵,上官家商隊的護衛雖然精銳,但比起這些晉王府衛兵來,仍是差了許多,而且他們早在入住王府前,就被繳了衣甲兵刃,更何況就算給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他們也不敢在晉王府撒野,是以雖是心中不忿,卻也無可奈何,加上此時幾個領頭的又全都被晉王府的人給拿下了,群龍無首之下,更是提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百餘人被驅趕出府,這動靜自然小不了,很快便引起了晉王府外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非但是府外,便是在晉王府內,也開始有人小心翼翼地暗中打聽都發生了什麼事。

    一時之間,晉王府內外,暗流紛紛湧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32
正文 第96章 暗室夜密謀

    當天晚上,晉陽城內某處民居內。

    一高壯一矮胖兩個身影,對坐在一張老舊的木桌前,屋內唯一的照明,是桌上的一支蠟燭,忽明忽暗的燭光,讓桌前兩人的身影,顯得有些詭異。

    「上官家的那個娘們被姓魏的老太監給軟禁起來了?還把上官家的幾個頭目都關了起來?為什麼?」

    那高壯之人,正是白日裡出現在城外小山上的壯漢,此時正一臉驚訝地追問著,而在他的對面,坐著的正是白日裡和他一起出現在山上的胖子。

    「這卻不知道!上官家的人懵懵懂懂,晉王府內知情的人也沒幾個,而且諱莫如深,咱們的人根本打聽不出來!」胖子沉聲應道。

    「消息不會錯吧?」壯漢有點撓頭了。

    「應該不會錯!還有,晉王雖然去了五原郡,可那魚兒卻仍然被關押在地牢裡,據說老太監有去找過他一次,但後面就沒了動靜!」

    說話間胖子的表情變得有些猥瑣:「據說那雲中郡主也被晉王給關了起來,不許踏出房門一步,結果這郡主就每日在房裡摔東西,發脾氣,嘿嘿,你說那魚兒以前是傻子?看他這泡妞的手段,可一點也不像啊,堂堂郡主都被他迷得死去活來,那天你是沒在,沒看到那郡主的模樣……」

    「夠了!說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那壯漢顯然對這些八卦半點興趣也欠奉,見胖子說個沒完沒了,大為不耐:「大當家把你捧到這個位子上,還要錢給錢,要人給人,是為了讓你打聽這些的麼?」

    聽那壯漢如是說,胖子不由得大為尷尬,覺得面子上很是有些過不去,不由惱羞成怒,拍案而去道:「這怎麼是八卦?這是情報!而且是十分重要的情報!常標,你自己說說看,那常浩現在的樣子,像是個傻子麼?一個傻子能跟在晉王身邊談笑風聲?一個傻子能讓雲中郡主扮成淑女?」

    那壯漢正是當日在九原城中跟蹤常浩的響馬賊頭領常標,見胖子竟敢當著自己的面拍桌子,他不由也是大怒,正待說些什麼,那胖子卻又搶著說了下去。

    「常標你別忘了,這個傻子當初可是從你手裡逃出去的!當日二當家派你帶人追殺,可你卻又再一次讓他逃掉!回來還說什麼一個傻子就算逃掉了也沒關係!可現在他怎麼又到了高家村,怎麼又會這麼恰巧救了那老太監和雲中郡主?還殺了二當家?他又是怎麼和上官家搭上了關係?又是怎麼把胡大貴一幫人給幹掉的?傻子傻子,你總說是他是個傻子,傻子能辦成這許多事麼?要我看,你才是傻子!」

    常標怒極反笑,長身而起,居高臨下地瞪著那胖子,冷笑道:「張胖子,你說誰是傻子?有種你再說一遍試試!」

    見他動了真怒,那胖子不由為之一窒,不過仍是硬氣道:「我是就事論事!」

    「就事論事個屁!」常標怒道:「我常某人就算有什麼過錯,自有大當家處置,還輪不到你個王八蛋來指手劃腳!別以為二當家不在了,我常標就好欺負!今後說話嘴巴給老子放乾淨點,不然老子就算廢了你,你又能如何?」

    胖子聞言一張臉漲得通紅,嘴巴張了張,終於是不再吱聲。

    見他認慫,常標怒氣稍減,又狐疑道:「不過這事的確蹊蹺,那常浩原先的確是個傻子,連洗臉擦腚這些事都不會,還要個老僕一天到晚跟著伺候才行,每日裡不是坐著發呆傻笑,就是呼呼大睡不起,再不然就是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這些事可不單只是我一人知道,可看他現在的模樣,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難道說他以前都是裝出來的?不可能啊!」

    也由不得常標不疑惑,他對這人,印象著實太深,因為這人雖然才到定北將軍府沒幾個月,平日裡傻傻呆呆,偏偏事發當晚,卻是有如神助般,一拳就把他給打得當場吐血,又和那身手不弱的老僕一起,連殺了他幾個手下,這才讓兩人逃出生天。

    隨後他帶人一路追殺這兩人,可那老僕平日裡看著不起眼,不料卻是個逃亡的高手,自己藉著各種明的暗的力量相助,這才終於把他擊殺,可那人卻終於還是在這老僕的捨命掩護下,逃走無蹤。

    之後他奉命到九原辦事,卻又意外發現了這人和上官家商隊混在了一起,可等他會合了五當家,在五原那邊作好了佈置,卻左等右等也沒能等到上官家商隊,再派人一探查,結果卻發現上官家商隊丟下了貨物,人卻不知蹤影,隨後又發現了埋有胡大貴等人屍骸的大坑,這才知道事情敗露。

    大驚失色之下,兩人不敢怠慢,他趕去向大當家報告,五當家則親自帶人一路追蹤,可卻因為慢了一步,始終沒能追上。

    然後常標就被大當家給派來了晉陽城,暗中協助這胖子行事,不料卻又發現常浩和上官家商隊竟然到了晉王府,然後又通大當家手下一個參加了高家村戰鬥之人的指認,發現這人竟然和在高家村擊殺了二當家的大個子很可能是同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總不會是什麼好事,常標一面派人飛報大當家,一面讓胖子嚴密監控晉王府的一舉一動,同時也再一次地對常浩起了殺心。

    胖子這時候也緩過勁來了,沒好氣地應道:「管他是真傻還是假傻,總之這人不能留就對了!這是大當家已經決定了的事!不過現在是真不好下手,他被關在晉王府的地牢裡,守衛甚嚴,咱們在裡邊的人難於接近,只能再等等看了!要不咱們先殺了那老太監?只要那老太監一死,那人就算知道些什麼,也翻不了天去!」

    常標沉吟道:「那老太監武功極高,經過了高家村一戰後,又變得十分警醒,身邊又有這麼多的衛軍精銳,要殺他談何容易?若是沒有把握,還是不急著動手,左右現在的局勢盡在大當家的掌控當中,料他一個太監,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而現在又出了上官家這麼一檔子事,著實古怪得緊,咱們不能輕舉妄動!」

    胖子心道,若不是你當初放跑那常浩,弄得連大當家都不安心,咱們現在至於要這麼橫生枝節,再次去招惹那老太監麼?

    但再轉念一想,大當家派自己來晉陽城,本就不是為的這些事情,現在常標不敢動手,自己又何必去趟這渾水,反正出了事也有常標頂著,自己倒是樂得輕鬆。

    當下他便也不再吱聲,常標見他這般模樣,心下雖是不喜,卻也無可奈何,一怒之下,卻是摔門而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34
正文 第97章 何不問常浩

     大當家那邊一直沒有傳回消息,常標也始終沒能找到下手的機會,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又是五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常標也不著急,只要魏公公沒有大的動作,始終呆在晉王府,那常浩也沒被放出來,他就不擔心會出什麼亂子,總之盯著就是。

    他這邊不急,晉王府裡魏公公卻是急得都有點上火了。

    也難怪魏公公會著急,之前他讓晉王幫著讓常浩在大庭廣眾之下露了臉,又讓晉王大張旗鼓地把常浩拿下,為的就是把響馬賊引出來,可三天時間過去,晉王都離開往五原郡去了,響馬賊這邊卻是沒有多少動靜,除了查出一個晉王府的下人行為可疑,可能是響馬賊的細作之外,再無其他收穫。

    一個細作顯然不會知道太多的事情,就算抓了也無濟於事,弄不好還會真的打草驚蛇,把真正的幕後主使給嚇跑了,是以魏公公只好按捺著性子,靜觀其變。

    當然,就這麼傻等著不是魏公公的作風,他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隨便尋了個由頭,把上官柔給軟禁了,把上官家幾個主事的關起來了,還把上官家的其他人趕出了晉王府。

    在他看來,上官家商隊和常浩一起幹出了這麼些事情來,如今有了機會,響馬賊應該會試著和上官家商隊進行一些接觸,所以他一面在晉王府內對常浩上官柔等人加強秘密監控,一面又派出人手暗中盯著那些被趕出晉王府的上官家下人。

    結果倒也真讓他查出了一些東西,晉王府內又多了兩個可疑的目標,而在府外,也確實有些可疑人物和上官家的人進行接觸。

    可也就僅限於此了,這時候,魏公公才發現,自己此時最大的問題,不是對手不露面,而是手下沒有得力的人手給自己幫忙。

    沒辦法啊,晉王衛軍的大頭兵們雖然弓馬嫻熟,武藝過人,在戰場上都是響噹噹的好漢子,殺起韃子來那叫一個得心應手,可術業有專攻,讓這些廝殺漢去幹些跟蹤盯梢的細緻活兒,他們是真心幹不來。

    偏生對方派出來的,還都是賊精賊精的人物,不懂得如何掩飾偽裝自己的大頭兵們往往跟著人走了沒兩條街,就被對方給莫名其妙地甩掉了,結果幾天下來,一點進展也沒有。

    向來用慣了潛龍內衛的魏公公這下真真是感覺到心有餘而力不足了,無限懷念起自己手下那些辦事得力的潛龍內衛來,甚至連親自赤膊上陣的心思都有了,不過再一想,又覺得太過冒險,這才作罷。

    其實晉陽城裡不是沒有查案的好手,可問題是現在魏公公信不過晉陽地方官府,哪裡敢向他們借人來用?

    無奈之下,魏公公只好一面眼巴巴地盼著潛龍內衛新一批人手盡快趕到晉陽城,一面想著是不是要在晉王衛軍裡挑選聰明機靈的衛兵,給他們來個突擊培訓什麼的。

    可這麼幹時間上來得及麼?

    若只是平時,魏公公說不得就無所謂了,查慢點就查慢點,慢工出細活,可眼下韃子犯邊,戰局變幻莫測,誰知道響馬賊在其中究竟有什麼見不得光的陰謀詭計正在進行,這多拖一天,就多一分變數啊!

    思來想去,魏公公真是愁白了頭。

    結果反而是高志山給魏公公出了個主意。

    「公公,何不試著找浩哥兒商議商議?」

    高志山此時在晉王府中的身份有些尷尬,原本寧飛燕說好了要讓他進晉王衛軍,以晉王對自己女兒的溺愛,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何況高志山確實是個有本事的。

    可結果寧飛燕一見了常浩,心中喜悅,忍不住淑女了一把,卻把晉王給惹毛了,當即假戲真做地拿下了常浩不說,還把自己女兒也給軟禁了起來,之後晉王又匆匆出征,於是高志山進晉王衛軍的事情便沒了下文,高家父女還差點連晉王府的門都進不去。

    結果還是魏公公厚道,唸著高家父女的救命之恩,便讓高志山父女兩個暫時先跟在自己身邊幫忙,準備等寧飛燕軟禁期結束之後,再作安排。

    於是高志山便成了魏公公的臨時護衛,而高巧兒則成了魏公公臨時的丫鬟,沒事幫著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高巧兒對魏公公倒不像是對寧飛燕那樣成見頗深,並不知道太多內情的小女孩兒又指望著這老太監能幫自己把大壯從晉王的魔爪裡救出來,倒是做的似模似樣,乖巧得不行。

    如今見魏公公焦慮,高志山心想這倒是個讓浩哥兒立功的機會,總不能讓他總這麼關在牢裡,便試著向魏公公進言了。

    「浩哥兒雖然年紀不大,可主意卻多,說不定能讓公公有所啟發?」

    魏公公聞言眼前不由一亮,當日在牢房裡,和常浩一番對答,讓他對常浩的印像十分深刻,這小子塊頭雖大,看似粗豪,實則心思細膩,思維敏捷,往往自己起個頭,他就能明白自己要說些什麼,和他說話一點都不累。

    或許他真能幫自己想想辦法?

    「也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常浩小友有勇有謀,說不定真能幫到咱家!」

    魏公公不是個聽不得人勸的,辦事更不喜歡拖泥帶水,當下就有了決定:「咱家這就去找他!」

    於是兩人又再次來到了晉王府的地牢內。

    看守晉王府地牢的如今都是魏公公重新安排的人手,兩人自然是一路無阻,來到關著常浩的牢房之外,衛兵拿著鑰匙正要去開門,卻被魏公公伸手阻止了。

    「不急,看看再說!」

    跟在後邊的高志山不明所以,上前探頭往牢房一看,卻見常浩正盤腿坐在床上,雙手環於胸前,又閉著雙眼,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也不知在幹些什麼。

    「咦?」

    高志山看了一會,終於發現了不對。

    「怎麼,志山也注意到了?」魏公公輕笑著問道。

    高志山點了點頭:「浩哥兒氣息悠長,分明是在打坐調息!」

    然後又詫異道:「浩哥兒莫非想起了什麼,竟會打坐調息了,此前他雖然一身內力驚人,可卻從未有過這般模樣!」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36
正文 第98章 睡覺也練功

     魏公公早就從高志山那裡知道了常浩失憶之事,此時聽高志山如是說,心中不由一動,暗想這常浩小友莫不會真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不成?只是他自己不記得了,要不然怎麼解釋那些響馬賊的行為?待會卻要好好問問,若真是想起來了,說不定會給自己提供一些重要的線索,而且自己少不得要派人跑一趟涼州,去查個明白了。

    兩人又靜靜地看了一會,正等得有些不耐,猶豫著是不是要進去打斷對方的調息時,卻見常浩長長地呼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

    魏公公見狀連忙讓人打開了牢門,帶著高志山樂呵呵地走了進去:「小友面帶笑意,莫非方才修煉有所心得?」

    常浩見魏公公又來了,連忙從床上跳起身來:「在下見過公公!」

    然後又疑惑道:「修煉?公公在說什麼?」

    魏公公一怔,指了指床道:「小友方才不是正在打坐調息麼?」

    「打坐調息?」常浩訝然道:「那就是打坐調息?」

    見他神情不似作偽,魏公公也是驚訝了起來:「莫非小友不知道那是打坐調息?」

    常浩苦笑道:「在下只是睡了一覺,做了個夢,還覺得十分舒服,卻不明白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常浩這幾日呆在牢房裡,雖然吃用方面有魏公公暗地裡的關照,並沒有吃什麼苦頭,可卻無所事事,萬分無聊,有一日他盤腿坐在床上,頭靠著牆壁,想著心事,也不知怎麼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怪夢,覺得自己身體裡好像有股氣流般的東西,四處遊走,竟是十分地舒服。

    結果醒來時,常浩就發現,自己不知怎麼就把雙手環在了胸前,而且醒來之後,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氣,整個人說不出的精神。

    當時常浩也沒在意,直到又過了兩天,他又一次這樣坐著睡著,又同樣做了個怪夢,並且醒來時發現自己再次雙手環胸,而且渾身舒暢時,他才意識到這裡面可能有什麼文章。

    於是他便試著保持著盤腿抱胸的姿勢,集中精神,可卻再也找不著那種感覺。

    又連續試了幾天之後,仍然沒有任何發現,常浩只當自己弄錯了,也就沒有當成一回事。

    直到今天,當他再一次地坐著睡著時,那種玄妙的感覺,才又再次出現了。

    「難道在下方才並不是在做夢?」聽到魏公公說自己方才是在打坐調息,也就是在修煉內功,常浩興奮莫名。

    但凡看過武俠小說的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個武俠夢,常浩自然也不例外,自打從高志山那裡聽說了自己身懷卓絕內功之後,這個夢更是變得越發清晰起來,可陰差陽錯之下,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發生,他竟是一直都沒能找到繼續修煉的竅門,如今聽魏公公說自己竟然會打坐調息,他怎麼能不激動?

    難道本公子會的,竟是傳說中的大夢神功不成?尼瑪,這樣會不會太逆天?

    魏公公和高志山詫異萬分地對視了一眼,連連搖頭道:「除非是咱家和志山都弄錯了,否則小友你方才,定然是在打坐調息!」

    又道:「咱家這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能在睡夢中修習內功,小友莫不是在戲耍咱家?」

    常浩愕然道:「公公這是哪裡話,在下怎麼敢戲耍公公?」

    高志山也在旁說道:「浩哥兒卻不是這樣的人!」

    魏公公嘆道:「咱家又何嘗不知道小友不是在騙咱家,只是這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

    常浩心想這有什麼,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本公子好好地在家裡睡大覺,竟然都睡到穿越了,現在還遇到了你魏公公,對比之下,睡覺練內功,實在是小兒科。

    然後又想到這魏公公貌似也是個高手,機會難得,自己此時不向他請教,把事情弄個明白,又更待何時?

    便連忙拱手一禮,道:「公公武藝超絕,不知可否幫在下看看,在下這身體,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魏公公本就是個好武的,又起了好奇之心,聞言自無不允,當下二人在床上盤膝坐下,魏公公伸出一隻手,將手掌抵在常浩的背心上,一股內力緩緩輸出,在常浩的身體裡遊走,細細檢查起來,高志山則是站在門口,為二人護法。

    結果不檢查還好,這一檢查,魏公公又是大吃了一驚。

    「好剛猛的陽性內力!」

    原來這天下內功,根據其修習方式和個人體質之不同,修煉出來的內力,又分為陽性和陰性兩種屬性,陽性內力剛猛,陰性內力陰柔,兩者各有所長,卻又殊途同歸。

    魏公公所修習的,是宮中秘傳,傳供太監習練的內功心法,最是陰柔不過,而常浩體內的內力,卻是極為剛猛,兩者一陰一陽,本就不相兼容,如今魏公公的一縷陰柔內力進了常浩的身體,常浩體內的剛猛內力,立時就有了反應,竟然狂暴地四下遊走,對魏公公的陰柔內力展開了各種圍追堵截,想把這一縷內力,給逼出常浩體外。

    魏公公大驚之下,唯恐常浩不懂控制,傷了他自己,連忙急急地收回了內力,撤了手掌,再看常浩時,果然發現對方是一臉的茫然,完全沒有尋常習武之人調動內力時的凝重模樣。

    「怎麼會有這等事?」

    此前聽高志山說起常浩一身內力不受其控制,卻又會自發的運轉,魏公公還不相信,如今親身體驗過之後,他卻是不得不信了。

    想了想,魏公公有了主意,便對常浩道:「你且全力打出一拳看看!」

    說著又把手抵在了常浩的背心之上。

    常浩不明所以,不過仍是依言行事,右手握掌成拳,一拳重重擊出。

    而魏公公也適時地再次將一縷內力輸入了常浩體內,只是這一次,他所使用的內力更少,而且動作也更加輕柔,以免再次引來常浩體內剛猛內力的反應。

    然後他便感覺到,隨著常浩這一拳揮出,常浩身上的那些內力,就如同適才一般,無比狂暴地湧動了起來,只不過這一次,它們的方向不是魏公公的陰柔內力,而是常浩的右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魏公公撤了手掌,哈哈大笑。

    「哦?公公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常浩大喜。

    「公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高志山也是心癢難耐,早在高家村時,他就已經發現常浩身上的內力古怪非常,可卻始終不得其解,如今聽得魏公公似有所發現,頓時也不淡定了起來。

    魏公公笑道:「其實此事弄明白了,也沒那麼奇怪!」

    他指了指常浩頭部,道:「小友不是得了失心瘋,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麼?其實所有的根源,就是出在此處!」

    常浩眨了眨眼,疑惑道:「公公,此話怎講?」

    魏公公沒有直接回答常浩,卻是看向了高志山:「志山練武多年,可曾發現,這一招一式,練的熟了,便能不假思索地使出,而且動作間絕不會變形走樣?」

    高志山點頭道:「確實如此,就如同這收刀回鞘,在下初練時,總要用眼睛去看那刀鞘所在,不然便可能偏了方向,可時間一長,熟能生巧,即便不用眼睛去看,也不會偏上哪怕半分!」

    「正是如此!」魏公公撫掌大笑:「其實這內力的使用,也是一樣的道理!」

    高志山聞言一臉的恍然大悟,常浩卻仍舊是聽得雲山霧罩,不明所以,弄不明白這什麼收刀不收刀的,和自己身上的內力究竟有什麼關係。

    魏公公見他著急,便也不賣關子了:「小友,其實這事情很簡單,你身上內力如此驚人,以前必然是知曉如何修習和使用這內力的,如今你雖然腦子裡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也不記得如何修習和使用這內力了,可你的身體卻沒有和你的腦子一樣,把這些也給忘了,所以在你無意識間,你的身體仍然會和以前一樣,自發地使用這些你曾經學會的東西,就如同你適才揮拳之時,你的身體便自發地調用體內的內力,湧向你發力的右手!而當咱家的內力侵入你體內時,你的身體也會同樣的調集內力,保護你可能受到傷害的部位!」

    這都什麼和什麼?常浩一頭的霧水,他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因為不管這麼說,聽這魏公公的意思,這不是壞事,反而是好事啊。

    「那打坐調息又是怎麼一回事呢?為何在下清醒的時候,反而不能打坐調息,非要睡著了才行?」

    不懂就要問,常浩從來就不喜歡不懂裝懂。

    魏公公道:「你早已忘了如何打坐調息,所以當你清醒時,頭腦佔據了身體的主導,你自然無法成功,可當你睡著以後,靈台一片空明,身體的記憶佔據了主導,反而會主動幫你完成一切!」

    高志山奇道:「依公公如此說,那在下只要和浩哥兒一般,擺好平日裡修習內功時的姿勢入睡,便也可以在睡夢中修習內力了?」

    魏公公失笑道:「這卻是不行!」

    高志山一愣:「這又是為何?」

    魏公公道:「這就和常浩小友修習的內功心法,有很大的關係了,若是咱家沒有猜錯,常浩小友修習的內功心法,十有八九便是那號稱天下第一內功心法,純陽至剛,無堅不摧的霸王決了!」

    「霸王訣?」

    高志山失聲驚呼,再看向常浩時,雙眼之中,已是一片駭然。

    「竟然是霸王訣?」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37
正文 第99章 平西王后人

     霸王訣?

    那是什麼?名字那麼高端大氣上檔次!

    聽魏公公的說法,好像是一種很不得了的內功心法啊?天下第一?純陽至剛?無堅不摧?臥槽,如果沒吹牛,那本公子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聽著兩人說話,常浩有點小激動了,連忙又眼巴巴的看向了魏公公,期待著對方的進一步講解。

    這時候魏公公卻嘆息道:「原本我也不甚確定,不過常浩小友既然姓常,又能在睡夢中修煉,應該就不會錯了!」

    常浩聽著又開始有點犯暈了,心想魏老公公你說話時能不能說人話,本公子真心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內功心法是不是霸王訣,怎麼又和本公子的姓也扯上關係了。

    當下連忙追問道:「公公,這霸王訣是怎麼一回事?」

    魏公公面色古怪地看住常浩,問道:「小友,你真的不記得自己是誰了麼?」

    常浩無語道:「自然是不記得的!」

    本公子是穿越戶,而且是奪舍的靈魂穿,真心不知道這身體原主人以前的事情啊!

    不過現在看來,這身體的原主人真心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啊!尼瑪,他仇家可不要太多,不然本公子代人受過豈不是是要蛋疼至死?

    在心裡惡狠狠地吐著槽,常浩再次眼巴巴地看住了魏公公。

    魏公公見他這副模樣,又嘆了口氣,道:「造化弄人啊!」

    常浩愕然,心想怎麼又扯上造化弄人了,正疑惑間,魏公公卻已經說了下去。

    「小友,這事說來話卻長了,不知小友可曾聽說過我朝開國名將,平西王常無敵?」

    平西王常無敵?本公子不知道啊!本公子只知道有個平西王叫吳三桂,他還有個老婆叫陳圓圓,是個大美女。

    不過這個常無敵光聽名字就很牛逼啊,而且和自己一樣都是姓常,臥槽,不會老子這身體的原主人也姓常,是這個常無敵的後人吧?

    見常浩搖頭不語,魏公公也在不意,自顧自地又說了下去:「這常無敵可謂是一代奇人,其兵法謀略,出神入化,我朝之太祖皇帝起兵之初,兵微將寡,屢戰屢敗,可自得常無敵投效之後,生平便再無敗績,南征北戰,攻無不克,東征西討,所向披靡!我朝定鼎天下後,常無敵又奉命獨自率兵出征西域諸國,西域諸國聞常無敵來,大驚之下竟爭相請降,派人往西都遣使納貢,就此對大漢朝俯首稱臣,前後共有三十六國之多!西域由此遂平,此後兩百年間再無戰事!太祖龍顏大悅,遂封常無敵為平西王,可開府建衙,又命其世代鎮守涼州!」

    常浩聽得不由心嚮往之,心想這常無敵果然是個大牛逼,也不知是何等的英雄人物,竟能單憑赫赫威名,便不戰而屈敵之兵,三十六國啊,就算裡面有水分,也夠嚇人的了!

    見常浩一臉吃驚,魏公公笑道:「好教小友你知道,平西王非但是異姓封王,更是我大漢朝唯一的異姓王!不過咱家要說的,卻不是平西王的這些豐功偉績!」

    常浩無語地看著魏公公,心道你這都說得差不多了,還說不要說,果然當領導的都是一個樣,嘴裡說著隨便說兩句,結果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沒兩三個鐘頭都停不下來!

    不過腹誹歸腹誹,常浩還是順著話頭問道:「那公公要說的是什麼?」

    魏公公臉上正色道:「咱家要說的,卻是平西王的霸王訣!」

    聽到戲肉來了,常浩連忙豎起了耳朵,心道本公子猜的果然沒錯,這霸王訣果然和這常無敵有關!

    「平西王天縱英才,其時除了本朝之太祖皇帝之外,再也無人能及,其不但精通兵法謀略,自身武藝同樣超群絕綸,其最出名的兩項絕技,其一是霸王棍法,其二便是這霸王訣了!當年平西王便是憑著這兩項絕技,一根霸王棍,衝鋒陷陣,殺敵無數,號稱打遍天下無敵手,便是連本朝太祖皇帝,也承認單就武藝而言,自己略遜平西王一籌!」

    常浩聽得瞠目結舌,心想乖乖不得了,這常無敵還真是逆天了,連皇帝老兒都不得不服,這是怎樣的一種境界?

    太尼瑪的牛逼了啊!

    魏公公說到這個時候,情緒也是有點激動了起來,顯見對這平西王常無敵,也是十分崇拜的:「你可知曉,平西王一身內力之所以如此強橫,是因為當初平西王針對自己的體質,創出的這霸王訣,其本人非但可以在日常修習,便是在睡夢之中,也能時時修煉!是以才能進境神速,一日千里!」

    高志山訝然道:「此事志山卻是聞所未聞!」

    魏公公笑道:「此事只在皇宮大內之中流傳,志山不在宮中,自然無從得知,不過咱家自幼在宮中長大,卻是曾經聽過的,據說這還是當年平西王和太祖皇帝在一次切磋之後,無意中透露出來的!而且自平西王之後,常家再無一人能在睡夢之中修煉這霸王訣,常家後人深以為恥,更加密不告人,所以當今之世,知曉此事之人,少之又少!可惜的是,咱家也只是聽說過這霸王訣而已,卻無緣得見這等神妙的功法,如今雖然認了出來,可卻幫不到小友的忙了!」

    高志山恍然道:「原來如此!」

    常浩這時候卻吭吭哧哧地向魏公公問道:「如此說來,那在下和這平西王……」

    魏公公看向常浩,笑道:「小友可知道,平西王府位於何處?」

    常浩猶豫道:「莫非是在涼州不成?」

    魏公公點頭道:「正是在涼州,涼州天水郡!」

    尼瑪,果然是涼州天水郡常家啊?常浩心中大喜過望,心想原來本公子也是個有背景有靠山的,這下以後自己只要不謀反什麼的,就沒有人能隨便欺負自己了啊!完全可以橫著走了啊!

    這是要大發的節奏啊!

    思及此處,他面上不由露出了喜色,魏公公和高志山將他的表情看來眼裡,不由相對苦笑,連連搖頭。

    常浩見狀又是一愣,心道這又是怎麼了,本公子知道了這身體的身世,這不是好事麼,怎麼這魏公公和高老爹反而露出了一臉便秘似地表情來?莫非這裡面又有什麼轉折不成?

    見常浩愕然,魏公公嘆息道:「小友,若是平西王府尚在時,你知道了自己的出身,固然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可現在的天水郡常家……」

    說著他再度連連搖頭,不再說話,只是不停地嘆氣。

    常浩不明所以,只好看向了高志山,高志山見常浩看向自己,不由苦笑,但終於還是說出了原因:「浩哥兒,數十年前,當今天子未登基之時,原晉王舉兵謀反,兵圍東都,其時的平西王常明宇,自涼州起兵響應原晉王,不料卻在半路上暴斃而亡,當今天子登基之後,下旨削常家為民,所以如今大漢朝,已經沒有平西王了!」

    常浩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為何別人提起常家,都說是涼州天水郡常家,卻不說平西王府,原來是因為謀反丟了王位啊!

    再一想常浩又勃然大怒,心道這常明宇堂堂平西王,幹點什麼欺男霸女的正事不好,偏要學著別人去玩謀反,而且還早不玩,晚不玩,偏要在本公子穿越的前幾十年玩,而且竟然還玩崩了,把他自己也給玩死了,這尼瑪的也太坑爹了!這不是擺明了和本公子作對嗎?

    一時之間常浩又沮喪無比,原本以為進了天堂,沒想到原來是下了地獄,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一點。

    不過再轉念一想,常浩又覺得不對了,既然犯了謀反大罪,常家也被削為平民了,那常威怎麼還能做定北將軍呢?

    雖然不知道這定北將軍究竟是多大的官兒,可能總掌一州之軍事,想必也是小不了的。

    難道常家其實還是很有勢力的?又或者已經重新站穩了腳根?

    思及此處,常浩又有點高興了起來,不料高志山這時候卻是一桶冷水又給他當頭澆了下來。

    「這還是因為當時常定北的父親在東都為官,前晉王兵圍東都,朝中大臣人心思變,連平西王都支持前晉王,可常定北之父身為平西王之堂兄,這時候卻是反其道而行之,為當今天子登基之事在東都四處奔走,很是出了不少力,當今天子登基之後,唸著他這份情誼,這才沒有屠了常家九族,只是削為平民,若不然的話,這世上只怕再也沒有平西王后人了!可即便如此,聽說常家人的日子,也是極不好過的!」

    邊上魏公公似乎覺得一桶水還不能讓常浩清醒,緊跟高志山之後也是一桶澆了下來:「小友,你救過咱家的命,咱家也就不瞞你了,常威父子表面上雖然極受當今天子恩寵,常威更是憑著自己的能力,在軍中一路青雲,可他們畢竟也是常家的人,所以他們看似光鮮,暗中實則卻極受當今天子的猜忌,當今天子把常威提到定北將軍的位子上,又將其放到了並州,說到底就是為了將其置於晉王殿下的監視之下!若其有所異動,只怕晉王殿下便可隨時用密旨奪了他的兵權!」

    常浩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想起當日晉王府門前,那馬總管喝問自己是否常家人時的冷厲,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尼瑪,本公子這哪裡是要大發的節奏?這分明就是要倒大黴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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