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霸王 作者:寧公子(已完成)

 
Babcorn 2015-5-26 17:58: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06 115047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18
正文 第80章 晋王府世子

     小男孩穿著一件合體的白色武服,生得是虎頭虎腦,身體看著十分地壯實,此時他兩隻烏黑髮亮的大眼睛,正盯著常浩猛看,那模樣竟似十分地驚喜。

    那句原來是你啊更是讓常浩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心想這是在鬧哪樣?怎麼這貌似寧飛燕弟弟的小孩,竟然會認識自己,而且還好像很熟悉的樣子?連高巧兒那丫頭給自己取的名字都知道?

    趙廣幾個商隊的護衛這時候也是有點暈了,都是暗想常公子真是真人不露像,看著落魄,卻竟然和晉王府有那麼深的一層關係,和晉王世子的關係如此之好,以至於晉王世子見了他,如此地驚喜交加。

    難怪小姐對常公子如此另眼相看,果然是有原因的!

    自以為知道了真相,趙廣幾人再看向常浩時,眼神都是起了變化。

    「我姐姐在中陽縣那邊到處找你,可你怎麼跑到晉陽來了?」虎頭虎腦的小孩這時候已經跑下了大門前的台階,來到了常浩的面前,圍著常浩轉了一圈之後,又叫喚開了:「果然和我姐姐說的一樣,又高又大又壯,不過你怎麼有兩個名字啊?又叫常浩又叫高大壯,真好!我也想起兩個名字,不過我父王不許!」

    常浩大汗,心裡隱約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連忙向那小孩問道:「世子殿下,雲中郡主可是已經回來了?」

    和上官柔一起呆的時間長了,常浩終於意識到了這個世界和自己原先的世界有著諸多的不同,也明白了這個世界裡許多待人處事的行為準則,所以對方雖然是個小屁孩,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叫了一聲對方世子殿下。

    沒辦法,誰讓這小屁孩有個王爺爹呢?這可是比富二代官二代還要高上一階的皇二代啊,自己一個穿越來的黑戶實在是招惹不起,當初剛穿越過來又在深山裡窩著,什麼都不明白,還用老習慣待人處事,結果得罪了寧飛燕寧郡主那已經是天大的錯誤,現在如果再把這還是個小屁孩的晉王世子也給得罪了,那就是自己在作死了。

    本著不作死就不會死,以及不能改變環境,就要學會適應環境的雙重原則,雖說對方是個小屁孩,但常浩還是不敢造次。

    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就是這麼怪,那小屁孩聽到常浩叫他世子殿下,反而不高興了:「你幹嘛也叫我世子殿下?大家都那麼叫,太沒意思了!還以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呢,原來也是一樣!」

    說著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聲道:「我的大名叫寧華盛!你就叫我盛哥兒吧!這樣聽著舒服些!」

    常浩狂汗,心想這小屁孩不愧是皇二代,小小年紀說話就霸氣無比,很有些不容他人置疑的感覺,不過這小屁孩提出來的要求自己怎麼總是覺得有些怪怪的?

    「那好吧,盛哥兒,你姐姐她回來了沒有?」無奈之下,常浩只好順著對方的意思重新問了一遍。

    但他顯然低估了這個小屁孩思維的跳躍性,聽到常浩真叫自己盛哥兒了,小屁孩眉開眼笑了一會,忽地又板起臉來,神色不善地看住了常浩:「看來你真是那個高大壯了?聽說你把我姐姐給欺負慘了?」

    常浩聞言又是狂汗,心道你現在才反應過來啊,感情你剛剛都還沒確認我的身份,就和我說了那麼多廢話?這還真是……讓人無語。

    「在下姓常名浩,那個高大壯的名字,當不得真!」他苦笑著分辯道:「而且在下怎麼敢欺負雲中郡主,那都是誤會,誤會而已!」

    「不對吧?」小屁孩疑惑道,「我怎麼聽我父王說,我姐就是因為被你給欺負慘了,所以才拿出五千兩銀子來在中陽縣那邊懸賞你?」

    他警惕地看著常浩:「你可別想騙我,那懸賞通告我可是看過好多遍了,不然我也認不出你來!」

    說著他又好像想起了什麼,忽然掉頭哧溜一下又跑上了台階,然後小手一揮,對守在晉王府大門前的那些衛兵大叫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這人是我姐姐懸賞的傢伙,快把他們圍住,別讓他們跑了!」

    那些衛兵和趙廣幾人一樣,正聽著他和常浩那裡雲山霧罩地說著話,覺得滿腦子都是稀里糊塗的,弄不明白這人和晉王世子還有雲中郡主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關係呢,忽聽世子殿下說這人是自家郡主懸賞的人,頓時嚇了一大跳,雖然還是一樣弄不明白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但還是依令衝下台階,把常浩和趙廣幾人給圍住了,其中一人還跑到門邊,也不知從什麼地方掏出一面銅鑼,噹噹噹地拚命敲了起來,竟是在向王府內示警。

    趙廣幾人一看這架勢,頓時都是傻了眼,有人還想拔刀反抗,卻被反應過來的趙廣一拳給直接揍趴下了:「晉王府前,你也敢動刀!」

    趙廣雖然不是並州人,但也曾經從過軍,晉王寧載信的光輝事蹟,更是已經不知聽了多少回,當初也曾有過加入晉王府衛軍,追隨晉王殺韃子的想法,只是陰差陽錯之下,卻被自己的上司送到了上官家,成了商隊的護衛,不過這並不妨礙他依然把晉王當成自己的偶像,自然是不肯對晉王府的人拔刀相向的。

    「誤會!誤會啊!」他高舉著雙手,以示自己沒有反抗之意,向著那些王府衛兵大叫道:「這裡面肯定有誤會!」

    說著又向常浩大吼道:「常公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懸賞的事情,趙廣也是知道的,後來在胡大貴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和王掌櫃也從上官柔那裡聽說了一些事情的經過,可此時的局面,卻和上官柔說的不太一樣,他自然把原因都歸在了常浩的身上。

    「常公子!快和他們解釋解釋!」

    常浩這時候已經是懵了,聽著趙廣大叫,這才回過神來,不由也是急了,瞪著那小屁孩大怒道:「你搞什麼!寧飛燕呢?叫她出來見我!這就是她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麼?」

    他也是氣急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什麼世子殿下了,只想找寧飛燕好好理論理論。

    那小屁孩見他怒極,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靦腆道:「我知道你是我姐姐的救命恩人,不過為了那五千兩銀子,你就先委屈一下吧!權當我替姐姐小小地報一下仇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0
正文 第81章 你就是常浩

     這都什麼跟什麼亂七八糟的?

    什麼叫為了五千兩銀子?什麼叫權當小小地報一下仇?

    我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所以出現了幻聽?

    看著站在台階上十分靦腆地笑著的小屁孩,常浩又是好一陣失神,他邊上的趙廣等人也是面面相覷,搞不清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狀況。

    反而是那些王府衛兵在聽了那小屁孩的話之後,率先反應了過來,似乎明白了什麼,不由個個都是以手扶額。

    其中敲鑼那人更是哭笑不得的對那小屁孩道:「世子殿下,你怎麼能這樣?」

    小屁孩把眼一瞪,怒道:「我怎麼不能這樣?五千兩銀子啊!」

    說著他又對著常浩大聲叫道:「為了不傷著你,你就別反抗了,不然我姐姐回來了我也不好交待!乖乖地束手就擒,五千兩銀子我分你五百兩!君子一言,快馬一鞭!我寧華盛向來說話算數!」

    他用一指那些王府衛兵:「不信你問問他們!小王爺我的信譽可是極好的!」

    似乎為了加強自己話的說服力,他又強調道:「被綁一下就能賺進五百兩銀子,這種好事可不是常常能發生的!向陽街的張記大酒樓,是晉陽城裡最大的一間酒樓,可一天下來,淨利也沒有五百兩銀子那麼多!」

    這時候晉王府大門內已經有雜亂的腳步聲響起,似乎有許多人正在從王府內往大門這邊趕來,街道的兩頭也有隆隆地馬蹄聲響起,竟似有大隊的騎兵也趕過來了,聽到這些聲音,那些王府衛兵們臉色更是難看,個個都是不住地唉聲嘆氣連連搖頭。

    雖然還搞不清楚狀況,但看自家小王爺那樂呵呵的模樣兒,誰都知道那大個子並不是自己想的那樣,是自家郡主要捉拿的犯人了,想想也是,若真是郡主殿下的對頭,又怎麼會巴巴地跑到晉王府大門前來找死?偏偏要找得還是郡主殿下?

    感覺自己被耍了的一眾衛兵們,此時看向自家小王爺的眼神,都是幽怨無比,但那小屁孩臉皮竟是極厚,竟然毫不在意,仍然自顧自地勸說著常浩:「怎麼樣,你可要想清楚了!」

    那邊趙廣等人見這情形,雖然依舊糊塗,卻終於能稍稍安心了一些,常浩也終於想明白了些什麼,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瞪著那小屁孩說道:「世子殿下,雲中郡主的懸賞,在下也曾看過,我記得好像只要找到人送到她面前,就可以領到五千兩銀子了,你有必要這樣喊打喊殺,還非要綁住在下嗎?在下好好的跟你進去,見過雲中郡主,這事不就結了?」

    「哦?」那小屁孩仔細想了一下,發現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不由大窘:「好像是這樣哦!可你怎麼不早說啊!害我弄得這麼大陣仗,生怕被你給跑了!」

    他還把錯怪到別人頭上了,這思維方式實在是十分的非人類,常浩這下終於理解了什麼叫做熊孩子,頓時無語了。

    「我姐姐還沒回來呢!不過也快了,昨天傳來消息說是已經到了梗陽鄉,說不定後日就能到了!」小屁孩學著大人的模樣抓了抓下巴,大咧咧地終於回答了常浩此前提出的問題,「你就先在這裡住上兩日吧!到時候我再帶你去見她便是!」

    說著他又有點警覺起來,很是擔心地盯著常浩道:「你會跟我進去,也會在這裡住下吧?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一定要算話!你剛才可是答應過會好好地跟我進去了!」

    「那是自然!」

    常浩暗道就算你不肯,我還要想辦法混進去呢,這下倒是省了許多事。

    不過他當然不會只顧著自己:「不過世子殿下,在下並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其他同伴,不知是否可以一起在王府內住下?」

    那小屁孩見他應了,頓時眉開眼笑起來,看了看常浩身邊的趙廣幾人,小手一揮道:「不就是幾個人麼,一起一起,王府裡大著呢!對了,都說過不要叫我世子殿下,要叫我盛哥兒!」

    他顯然誤會了常浩的意思,以為常浩所謂的同伴,就是身邊的趙廣幾人而已。

    這時候王府裡的援兵們終於是趕到了,大門裡嘩啦啦一下湧出了一大群同樣藍袍銀甲的王府衛兵來,街道兩頭也趕來了許多同樣裝束的角馬騎兵,這些騎兵騎術精絕,甫一趕到,便和大門裡出來的衛士們一起,把常浩幾人給圍了個水洩不通,而且個個都是刀出鞘,箭上弦,殺氣騰騰。

    常浩原本還想和小屁孩解釋下自己的同伴可不止這幾個人來著,可一看這情形,便還是閉上了嘴。

    「都住手都住手!這是個誤會!」

    一見這架勢,小屁孩這才想起自己幹的好事來,連忙大呼小叫著阻止眾人動手:「是個誤會!」

    說著他又對其中一個身穿山文重甲,裝束打扮明顯和其他騎兵不同,虎背熊腰的中年騎士大叫道:「周校尉,讓大家都散了吧!沒事了,剛才是我沒說清楚,他們太過緊張,結果就示警了!」

    那幾個今日運氣不佳輪到在大門這邊值守的王府衛兵們一聽自家小王爺的話,個個都是暗中腹誹不已,心想若不是殿下你說這大個子是郡主懸賞的要犯,我們能這麼緊張麼?

    那周校尉原本聽到示警就嚇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帶人趕過來,待發現自家世子殿下也在場,更是大驚失色,還以為有什麼不長眼睛的歹人要加害自家世子殿下,如今聽說是個誤會,不怒反喜,竟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不過心中疑惑自然是免不了的,他也不敢貿然收兵,便讓手下們退開一些,自己卻跳下馬來,大步趕到了世子殿下身邊,滿腹狐疑地打量著常浩幾人:「世子殿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小屁孩也是個要面子的,自然不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剛才的糗事說出來,便很是不耐地說道:「先把人給撤了再說!」

    不想那周校尉卻不肯給自家世子殿下面子,道:「已經示了警,豈能沒有個說法,便又草草收兵?世子殿下還是把事情說清楚了,小人在晉王殿下那邊,也好有個交待!」

    小屁孩一聽,頓時就不高興了:「周校尉,你又拿我爹來壓我!」

    那周校尉聞言一窒,苦笑道:「世子殿下,不是小人多事,只是這已經示了警,闔府上下都是聽到了,王爺那邊定然也不例外,待會少不得要傳小人過去問個究竟,小人現在連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收了人馬,待會豈不是要被王爺責怪?還請世子殿下不要為難小人!」

    兩人正說話間,大門裡又走出了一個身形瘦削的老者來,這老者年過半白,頭髮花白,但精神卻是矍鑠,眼神十分凌利,一眾王府衛兵和騎兵們見了這老者,都是噤若寒蟬,就連那小屁孩和周校尉,也是忙不迭地迎了上去。

    「馬師傅,您怎麼也出來了!」小屁孩一臉地討好,完全不復之前的霸氣,前後判若兩人。

    「馬總管,怎麼把您也給驚動了!」周校尉也是一臉陪笑,沒了先前指揮人馬時的威風凜凜。

    那老者冷哼了一聲,道:「這都十幾年沒人敢上咱們晉王府來鬧事了,老夫我身為晉王府的大總管,還能不出來看看?」

    說著眼神在常浩幾人身上轉了一圈,淡淡道:「就這麼幾個人,值當得這麼大動干戈麼?」

    常浩被這老者眼神一掃,不知為何竟是生出了一種危險的感覺,仿若是被什麼洪荒猛獸給盯住了一般,再看趙廣幾人,竟然面色慘白,汗如雨下,不由駭然,心道這老人家好強大的氣場,之前那周校尉看他時,他也有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可此時和這老者一比,兩者間簡直就是雲泥之別啊,連趙廣這樣的人物,竟然也經受不住。

    可為什麼對方會讓人有這樣的感覺呢?常浩不是很明白,不過他隱隱覺得,這可能和這個世界的武學方面有關,他記得自己在路上時曾經聽那些商隊的護衛們聊起過,內功修煉到了煉氣化神境界,據說武者就能形成自己獨有的氣勢,而有些高明的武者,僅憑這種氣勢,就能達到攝人心神的效果。

    那老者掃了幾人一眼,面上雖然不動聲色,可暗地裡也是有點吃驚,其他人倒還罷了,反應都算正常,可那領頭的大個子被自己的氣勢籠罩,竟然只是臉上變色,便再沒了其他反應,這分明是內功修習到了相當程度,已經能堪堪抵擋住自己氣勢的模樣。

    心下不由暗忖這大個子看著年紀輕輕,不想內功深厚若斯,倒也有兩把刷子,難怪敢來晉王府鬧事,可惜的是不知天高地厚,晉王府是這麼好惹的麼?

    不過又有點納悶,心說這大個子怎麼看著好生面熟?

    再一看四周的情況,他又更加疑惑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人都打上門來了,你們怎麼還不把人拿下?」

    周校尉看了自家小王爺一眼,沒有吱聲,小屁孩則是硬著頭皮道:「好教周師傅知道,剛剛是弟子一時不察,和這幾人發生了些誤會,這才示警,不過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了,他們不是來鬧事的,而是來尋弟子姐姐的,周師傅,這人便是那常浩了!」

    在這老者面前,堂堂世子殿下竟也抬不起頭來,不但執弟子禮,而且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樣,把過錯往別人頭上亂安了,老實得不行。

    那老者聽了小屁孩的話,眉毛一挑,又看向了常浩:「你就是救了我家郡主的那個常浩?」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1
正文 第82章 和你做朋友

     看來那寧飛燕人雖然還沒回來,不過卻沒少把自己的事情告訴家裡的人啊?

    常浩有點頭痛,因為他弄不清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之前看那晉王世子的表現,似乎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可現在這個看來在晉王府裡地位頗高,連堂堂世子也要叫上一聲馬師傅的老者,看自己的眼神,可不是那麼友善。

    不過這種時候,否認也沒有什麼意義了,他只好硬著頭皮,拱手道:「在下便是常浩,也確實曾和郡主殿下一起,在高家村並肩對敵!」

    見他並不居功,只說曾和郡主並肩對敵,那老者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冷聲道:「你既然姓常,一身內力又如此深厚,想必是涼州天水郡常家的人了?你和常威,是什麼關係?常家派你來並州做甚?可是為了常威的事情?」

    「啊?」

    常浩瞪大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看著這老者,一點也聽不明白對方究竟是在說些什麼,什麼天水郡常家,他聽都沒聽過,常威他倒是聽上官柔提起過一次,被響馬賊給害了的定北將軍嘛,不過自己和那人自然應該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不過這老人家眼力倒是不錯,能一眼看出自己內力深厚來。

    「在下不是什麼天水郡常家的人,也不是從涼州來的!老先生口中的常威可是指的常定北?在下對常定北也是欽佩非常,不過在下和常定北並不相識!」

    聽他否認,那老者眉頭微皺:「你不是常家的人?」

    常浩搖了搖了頭,道:「不是!」

    如果是就好了,常浩心想,聽這老者的口氣,那常家貌似來頭不小,和常威這個定北將軍還有點關係,有這樣一個後台,總是件好事。

    可惜自己是一個穿越來的黑戶,根本就不認得什麼天水郡常家,常威這個定北將軍,自己也是前些天才知道的。

    不過不是常家的人,眼下看著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這咄咄逼人的老人家,看著似乎對常家的人,很有成見啊!

    那老者見常浩應得斬釘截鐵,不似作偽,臉色又好看了一點:「那想來是老夫眼拙,認錯了人,既然之前的事是誤會,那便不要在這裡說話了,給外人見了,還以為晉王府不懂待客之道!」

    說著他扭頭看向了正站在一邊裝好孩子的小屁孩:「世子殿下,咱們還是把人給請進去吧!救了郡主的人,晉王殿下想必也是要見上一見的!世子怎可忘了禮數?老夫這便先走一步,向晉王殿下稟告一聲!」

    小屁孩陪笑道:「馬師傅說的是,弟子這不是沒來得及處置妥當,馬師傅就來了麼?哪裡敢瞞著父王和馬師傅自作主張?弟子這就把人請進去!不過馬師傅啊,這人是弟子找到的,回頭還望馬師傅能幫著弟子在姐姐面前說明一下為好!」

    見小屁孩一臉難為情的模樣,那老者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人是自己找上門來的,世子殿下不過適逢其會,何必如此居功?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世子殿下雖是年幼,卻不可不察!」

    說罷他再不理會眾人,自顧自地轉身去了。

    目送那老者離開,再回過頭來,剛剛還一臉恭謹的小屁孩世子,已經是滿臉的晦氣,顯然對於自己本已到手的五千兩銀子飛了感到十分地心痛,卻又不敢違背那老者的意思。

    「周校尉,把人都撤了吧,父王那裡,我自會幫你解釋!」

    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小屁孩不停地唉聲嘆氣著。

    那周校尉見馬總管已經給這事定了性,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了,也就不再堅持,又見世子心情不佳,自己呆在這裡說不定會變成出氣筒,連忙應了一聲,便帶著手下們撤了,那幾個守門的衛兵,也都退回了原位,小屁孩則是沒精打采地親自引著常浩幾人進了大門,往晉王府內走去。

    進了晉王府,在大門前就已經恭謹到不行的趙廣幾人,越發地束手束腳了,走起路來都像是剛嫁了人的小媳婦般小心翼翼,全然沒了往日裡的豪放不羈,顯見對那傳說中的晉王十分的敬畏。

    常浩還是這些天來才從上官柔和其他人那裡聽說了這位晉王的傳奇經歷,雖然心裡對這位晉王也有些佩服,但離崇拜顯然還天差地遠,態度自然不會像趙廣他們那樣恭謹,此時跟在那一點世子模樣也沒有的財迷小屁孩身後,雖然也是低著頭,一對眼睛卻四下里不住的亂瞟,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和他想像中的不同,這晉王府沒有他預料中的金壁輝煌雕樑畫棟,整體的建築風格雖然也是高大氣派,卻顯得古樸而莊嚴,雖說也有些假山流水,亭台樓閣,可卻處處透出一股說不出來的雄偉大氣,看得他是暗暗咂舌,心想這武人的住處和文人就是不同,一點酸儒氣息都沒有。

    「怎麼樣?我家這府邸的佈局很不錯吧?」

    他正看得入神間,邊上突然傳來一個得意洋洋的聲音。

    「確實不錯!太大氣了!」

    下意識地應了一句,常浩才察覺出不對來,再扭頭一看,只見那小屁孩世子不知何時放慢了腳步,由頭前帶路變成了和自己並排而行,此時正歪著腦袋笑嘻嘻地看著自己。

    「大壯啊,你知不知道,大部分的人進了我家的門,連喘氣都不敢大聲!」小屁孩朝趙廣幾人呶了呶嘴,「就像他們那樣,哪怕是一郡之太守,一州之刺史,也是如此!沒有幾個人能像你那樣,還敢賊眉鼠眼地東張西望!」

    常浩心知這小屁孩有話要說,便也沒吱聲,只是看著他。

    那小屁孩見他不說話,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說這些,不是在怪你,而是覺得你很不錯,本來嘛,我父王的確是威風了一點,可也犯不著把他當神仙一樣供著,還搞出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來,看著人都煩!」

    這小屁孩裝出一副大人模樣,說這些話到底是啥意思?常浩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本著少說少錯的原則,便還是沒吱聲。

    「難得見到你這樣真性情的人,我很高興啊,所以,我想和你交個朋友!」小屁話見他還是不說話,有點著急了,「怎麼樣,我可是晉王世子,有我這樣有身份有地位的朋友,可是很不錯的哦!」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2
正文 第83章 財迷小世子  

     常浩覺得自己又有點暈了。

    他發現自己自從來到這晉王府後,碰到的怪事就一件連著一件,先是沒有世子模樣的小屁孩世子想把自己拿下和姐姐換懸賞,然後又是一個氣勢逼人的老頭兒跑出來對自己冷言冷語,彷彿自己欠了他幾百萬塊錢沒還似的,現在這小屁孩世子突然又巴啦巴啦地一通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廢話之後,提出要和自己交朋友。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常浩才不相信這小屁孩世子是因為自己的人格魅力爆棚所以想和自己交朋友,這裡面肯定有什麼陰謀,這小屁孩年紀雖小,行事作風也很是有點不靠譜,可也有點小狡猾,自己可不能因為他年紀小,就太過小看他了。

    於是他便陪著笑道:「世子殿下說的那裡話,能和世子交上朋友,在下自然是求之不得啊,可在下身份卑微,哪裡敢高攀世子?沒得讓人恥笑世子交友不慎!」

    小屁孩一聽,頓時瞪起了眼:「胡扯!什麼高攀不高攀!交朋友又不是娶娘子,還講究門當戶對不成?交友貴在知心,要的是性情相投,一見如故!就像咱倆現在這樣!哪裡有那麼多虛頭巴腦的東西?再說了,我這叫折節下交,要是誰敢笑話我,我帶人把他揍扁了!」

    常浩狂汗,心道誰和你這小屁孩一見如故了,不過嘴上卻也只好說道:「世子殿下高見!在下慚愧!」

    「這就對了!」聽常浩贊同自己的說話,小屁孩又眉開眼笑起來,「這麼說,從現在起,咱們就是朋友了!還有啊,以後別再叫我世子殿下了,聽著膩味,還是叫我盛哥兒好!我麼,就叫你大壯哥了,誰讓你比我大呢,我就吃虧一點算了,哇哈哈哈哈哈!」

    看著這小屁孩得意洋洋大笑不絕的模樣,常浩只覺得這世上就沒有比他更不靠譜的二貨熊孩子,而且身為世子,這小屁孩說話行事卻沒有一點世子應有的風範,反而嘻皮笑臉的像個小無賴,也不知晉王父婦是怎麼教育的他,但本著不作死就不會死的原則,這種話他當然只能在心裡想想,絕對是不敢說出口的。

    小屁孩笑了一會,喘了口氣,忽地停下了腳步,朝後邊的趙廣幾人揮了揮手,道:「你們先在這等著,我和大壯哥有點話要說!」

    說完他便拉著常浩的衣角,把他拉到了一邊,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大壯哥啊,既然咱們是朋友了,有些事兒我身為朋友,自然是要幫你一把的,你待會要見我父王,我便透露一些消息給你,免得你不知輕重,衝撞了我父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實話告訴你吧,因為我姐姐的事,我父王最近一段時間的心情可是非常的不好!」

    常浩一聽,心裡頓時一緊,暗想難道是寧飛燕覺得自己欺負她欺負得太狠了,所以向她家老爹也就是晉王告自己黑狀了不成?剛才在門口,這小屁孩也曾說過自己欺負他姐姐的話,而且還說過這話是從晉王那裡聽來的。

    思及此處,常浩不由恨得牙癢癢地,想當初他是因為還沒適應過來,有些地方確實做的不好,衝撞了寧飛燕這個雲中郡主,可那也罪不致死啊,反而是寧飛燕這個臭女人大擺郡主架子,對自己又是要打又是要殺的,這才惹惱了自己,屢次和她做對,但不管怎麼說,自己好歹也救了她一命,她怎麼能在背後這樣告自己的黑狀呢?太不厚道了!

    但再轉念一想,又覺得有點不對,倘若晉王那邊真的對自己有很深的成見,這身為晉王世子的小屁孩,又怎麼會巴巴地跑來和自己做朋友?雖說這朋友的成色到底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還不是非常清楚,很可能抱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小屁孩這麼做豈不是要跟他老爹唱對台戲麼?

    不對頭啊不對頭!

    當下常浩強壓下心中的疑問,連忙蹲下身子,讓自己的視線和小屁孩處在了同一水平線上,以免對方心生不快,然後故作驚慌道:「晉王殿下這是要怪罪在下嗎?其實當時的事情,實在是一場誤會,在下膽子再大,也不敢欺負堂堂的雲中郡主啊!」

    小屁孩見他慌亂,也不疑有他:「我身為朋友,自然是相信你的,可問題是我姐在信上這麼說了,我父王也相信了,我也沒辦法啊!不過沒關係,只要你聽我的,我保你過關,不但不會被我父王怪罪,說不定還會有些驚喜的收穫!」

    常浩狐疑地盯著小屁孩,道:「當真?」

    小屁孩把胸膛一挺,氣勢十足:「比真金都真!」

    常浩又道:「還能有驚喜?」

    小屁孩抬頭望天:「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差不多也有七八成吧!」

    「是什麼樣驚喜?」

    見常浩問個不停,小屁孩有點不樂意了:「這個不能說,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見套不出話來,常浩暗罵一聲小傢伙還挺警覺,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拱手道:「那在下就先多謝世子殿下的大恩了!還請世子殿下賜教,在下要如何做,才能順利過了這一關?」

    雖說不是很相信這不靠譜的小屁孩世子,但待會和晉王的見面,可是關係到自己和上官家商隊百多號人的生死安危,能事先多收集一些情報,做一些準備,總是好的,至於那情報來源是否可靠,也只有靠自己去仔細分辯了。

    小屁孩見常浩終於不追問,而且還低聲下氣地開始向自己求教,小臉上又堆滿了笑意:「不是說了嗎?不要叫我世子殿下,叫我盛哥兒就好,還有啊,不要在下在下的,你就不能自稱我嗎?我討厭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再說了,我們可是朋友來著,你這樣客氣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常浩無奈,只好道:「那以後我改口就是!盛哥兒,你說我待會究竟該怎麼做才好?得罪了你姐姐,已經是大麻煩了,若是再得罪了你父王,我豈不是一點活路也沒了?」

    小屁孩心說你既然知道,幹嘛還去得罪我姐姐那隻母老虎?不過這話他當然不會說出來,反而笑道:「這樣才對,以後咱們就這樣說話,不過大壯哥,朋友間講究一個互幫互助,對吧?你明知道得罪了我姐姐,可還是找了過來,顯見是有什麼事想求我晉王府幫忙,而我父王的態度,又關係到你這件事能不能成,所以說,我應該是幫了你一個天大的忙,對不對?既然我幫了你這麼大的一個忙,你是不是也應該小小地幫我一個忙呢?」

    常浩無語地看著眼前的小屁孩,心想這世上果然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對方熱情了這麼久,現在狐狸尾巴終於是露出來了,可問題是自己眼前的這個小屁孩才幾歲啊,這種事情是他這種年紀就該幹出來的麼?

    雖然行事風格有點不太靠譜,可這小屁孩比他那個四肢發達頭腦卻有點簡單的暴力郡主姐姐,可實在是難纏多了!

    果然是不能把他當成小孩子來看!

    深吸了一口氣,常浩定了定神,故作豪爽道:「盛哥兒這是什麼話?不要說盛哥兒幫了我這麼大的一個忙,就是沒幫我,衝著盛哥兒對我一個無名之輩如此折節下交,便是要盛哥兒要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漂亮話兒誰都會說,不過就看臉皮夠不夠厚而已,而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常浩一點也介意把自己的臉皮變得像是城牆那麼厚。

    聽他如此表態,小屁孩頓時樂壞了,小手使勁地拍著常浩的肩膀,道:「大壯哥夠義氣,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說著又靦腆道:「其實也不用你上刀山下火海那麼嚴重,就是想你到時候和我姐說一聲,就說是我派出的人手找著了你,引著你來了晉王府,然後我好向我姐把那五千兩銀子給領了!」

    竟然還是為了那五千兩銀子?

    常浩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地看著那有點臉紅的小屁孩,怎麼也想不明白堂堂的晉王世子怎麼會這麼記掛那五千兩銀子,不應該啊,晉王世子難道也會缺錢麼?

    見他這副吃驚的模樣,小屁孩越發地忸怩了:「沒辦法啊,最近手頭有點緊!」

    尼瑪啊,這世子還真是缺錢花,不過世子你今年貴庚啊?要這麼多錢幹什麼?而且你這樣騙你姐姐真的好麼?你家裡人知道麼?就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帶這樣玩的啊?

    常浩有點吐槽無力了,不過小屁孩的意思很明顯了,就是要互相幫忙,不然免談,所以他只好點頭道:「這倒是小事一樁,到時便如盛哥兒所言便是!只是日後若是郡主有所察覺,還請盛哥兒擔待著些!」

    小屁孩聽他答應了,又開心了起來,當下又把胸口一挺:「放心吧,包在我身上,怎麼也不能讓大壯哥你做了惡人!最多到時候我再把錢還給她便是!」

    常浩一聽又有點暈,心想這小屁孩難道是資金周轉不靈才想從他姐姐那裡弄點現金救急不成?可這小屁孩要做什麼事才會出現資金周轉不靈的情況啊,實在是太詭異了一點,而且他直接向家裡開口不好麼?搞得這麼神神秘秘幹什麼?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他眼巴巴地看向了小屁孩,道:「盛哥兒,那個……」

    小屁孩知道他想說什麼,不急不忙地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頭,道:「別急別急,咱們立個字據先,事關五千兩銀子,大意不得!大意不得!」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2
正文 第84章 相信我沒錯

    還要立字據?

    常浩發現自己已經快要開始抓狂了。

    不過小屁孩顯然並不在意常浩此時的感受和急切的心情,只見他不緊不慢的把手往懷裡一掏,竟是掏出了一套小巧精緻的文房四寶來,筆墨紙硯樣樣齊全,也不知道他怎麼會隨身帶著這些玩意。

    然後他就趴在地上,開始寫起了字據,讓常浩歎為觀止的是,雖然地面不甚平坦,可這小屁孩卻仍然能一筆一畫地寫得相當工整,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練出來的。

    過了一會,一紙字據寫完了,小屁孩又重新看了一遍,自覺相當滿意,便要常浩來簽字畫押,常浩過來一看,那字據也就類似於證明書一樣,把常浩是小屁孩世子派人找來的這件事簡略說明了一番,然後讓他這個當事人簽個名就行了。

    有這字據在,到時候他就算不認帳,這小屁孩只怕也能光明正大地找他老姐討要那五千兩銀子。

    這是八九歲年紀的小孩能做出來的事麼?

    在心裡再一次惡狠狠地吐著槽,常浩拿起毛筆,在字據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雖說他以前上學時也曾練過毛筆字,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早就忘得七七八八,加上此時沒有桌椅,那常浩兩個字寫得那叫一個七扭八歪,慘不忍睹,連他自己看了都是汗顏不已,小屁孩見了他的字也是連連皺眉,有點擔心這名字寫成這樣到時候自己老姐會不會不認帳。

    不過事已至此,總不能因為常浩的字寫得像天書就算了,嘆著氣把字據和文房四寶重新收好,小屁孩再看向常浩時,臉上又已經滿是笑容了。

    「既然你已經幫了我,那我也不能再因為要幫你對付的是我父王,就藏著掖著了!」他樂呵呵地說著話,一點也沒有自己在挖自家老爹牆角的慚愧模樣,反而有種自己正在干的事十分理所當然的感覺。

    「大壯哥,你記住了,我父王這個人呢,最是率性而為,他最欣賞的,是真性情,最討厭的,就是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

    說著他又用嘴朝趙廣幾人的方向呶了呶:「你待會進去,若是表現的和他們一樣,那我父王肯定會低看你一眼,加上你又得罪了我姐姐,這麼一來,不管你要求我父王什麼事,只怕都不會太容易了!」

    常浩原本還有點擔心這小屁孩是不是在騙自己,不過見他說得認真,不似作偽,不由得就有點相信了對方的說法。

    我擦,這小屁孩真是晉王親生的麼?這麼坑爹?

    一邊暗暗盤算著對方話中的可信度究竟有幾成,一邊暗中吐著槽,常浩正色道:「那依盛哥兒所言,我該當如何應對才好?」

    小屁孩有點無語,似乎對於常浩的不開竅感到有點不可思議:「那還用說麼,當然是要投其所好了!我看你也是個膽大包天的,待會進去,表現的強硬一點,就沒有問題了!」

    常浩一聽頓時有點崩潰。

    這不靠譜的二貨熊孩子,竟然要自己面對晉王時要強硬一點?

    尼瑪,先不說公子我膽子其實並不大,用這麼不著調的態度去對待堂堂晉王,說得過去麼?不會因為無禮而被那晉王喀嚓掉腦袋麼?

    見常浩一臉的不相信,那小屁孩頓時就有點不高興了:「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常浩弱弱道:「你父王可是晉王啊!」

    小屁孩嘆了口氣,面色沉重地拍了拍常浩的肩頭,沉痛地說道:「大壯哥,我父王是晉王不假,但首先,他是個人!一個喜歡率性而為的人!雖說他只要一聲令下就能讓你人頭落地,不過相信我,強硬點!聽我的,沒錯!」

    你這真是在安慰人麼?怎麼我聽了反而更加不放心了?

    常浩無語地看著一臉大人模樣的小屁孩,心裡越發地沒底了。

    小屁孩這時候許是覺得自己已經盡到了義務,對常浩做了足夠的提點,便不想再耽擱時間了,又開始邁步向前走去,還招呼著趙廣等人跟上,常浩見狀雖是有些不甘,也只能是無奈地跟上。

    不一會眾人便來到了一處大殿前,晉王是大漢朝的親王,這晉王府自然是照著親王王宮的規制來建的,這大殿自然也是雄偉非常,大殿門口更有好些個頂盔貫甲的王府衛兵守著,看著就十分戒備森嚴,小屁孩讓眾人在殿前候著,自己卻施施然進了大殿,親自向父王通報去了。

    又過了一會,一個頭戴三山帽,身穿繡有流雲樣式的袍子,面白無鬚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看了眾人一眼後,說道:「哪個是常浩?」

    他的聲音又尖又細,像極了女人,原來卻是個太監。

    常浩聽得叫自己,連忙上前拱手一禮:「在下便是常浩!」

    那太監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原來是你啊,跟咱家進去吧,晉王殿下要見你,其他人先在這候著!」

    說罷轉身便走,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倒是讓一直暗暗擔心這太監會不會和傳說中的一樣,需要自己打點打點的常浩有點小小的意外,連忙快步跟上。

    在門口處把隨身的兵刃交給了那些衛兵,隨著太監進到了大殿內,常浩眼角偷偷一瞄,只見這大殿同樣的不甚富麗堂皇,佈置簡單,大殿正中的位子上坐著一人,身穿大紅色蟠龍袍,腰纏玉帶,頭上戴著一頂翼善冠,看來就是那傳說中的晉王了,他身後還立著自己先前在大門外見過的那個老者馬總管,大殿的角落裡還有一些和殿外一樣頂盔貫甲的衛兵守著,而先前那小屁孩世子,卻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那太監把常浩引到殿內站定,向著晉王躬身一禮,道:「回稟殿下,內臣把常浩帶進來了!」

    晉王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太監又復躬身一禮,然後快步退到了一邊。

    而常浩這時候,只覺得混身上下都不自在,沒辦法,任誰面對著一個可以隨意決定自己生死的大人物,只怕都會混身上下不自在的,更讓他鬱悶的是,不管是那小屁孩,還是剛剛領自己進來的太監,都沒有教自己見了晉王之後要注意些什麼禮節,而自己也因為頭腦裡亂糟糟地一時忘了問上一問,結果現在竟是弄得他有點手足無措了。

    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多想了,便照貓畫虎地學著那太監也是躬身一禮:「草民常浩,見過晉王殿下!」

    可這一禮下去,常浩便悚然地發現,自己在大門外被那馬總管盯著時的那種危險感覺,竟又再一次地出現了。

    而且這一次的感覺,竟比上一次還要強烈了許多,直強烈到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重重壓住,連氣都喘不上來,忍不住竟是身形搖動,控制不住地接連後退了幾步。

    然後不等他定住身形,一聲暴喝在大殿中驟然響起。

    「小子,竟敢欺負本王的飛燕兒,給本王拿命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3
正文 第85章 霸道晉王爺

     隨著這一聲暴喝,一道紅色的人影帶著一股勁風,已然出現在了常浩的身前。

    不等常浩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一個如同鋼澆鐵鑄般的拳頭,已經重重地擊打在了他的胸腹之間。

    那強大的力道,讓常浩只覺得腹中一陣翻江倒海,差點沒吐了出來,身體也再次控制不住的往後退去,最後竟是一跤跌坐在了地上。

    「咦?」

    見常浩竟然一擊而倒,那出手之人似乎也是嚇了一跳,急急地收了手。

    待常浩忍痛抬起頭來仔細一看,卻見打了自己的那人,身穿一襲大紅色的蟠龍袍,頭戴翼善冠,赫然竟是那原先端坐在大殿正中的晉王!

    尼瑪,這一家人都是瘋的!

    看著這年約五旬,留著三縷長鬚,眉目間和寧飛燕依稀有七八分相似,一見面邊個招呼都不打就動手揍人的晉王,再想想有點喜怒無常的寧飛燕,還有那老是擺出大人模樣,有點不靠譜,有點小財迷,有點小狡猾的小屁孩世子,常浩終於得出了這樣的一個結論。

    若不是顧慮到對方的身份,以及對方擁有的足以左右自己生死的權勢,常浩真的很想指著對方的鼻子破口大罵一番諸如老王八老混蛋之類的話兒出來。

    不過也因為對方的這種行為,常浩確認了一件事,那就是那小屁孩世子沒有騙自己,這晉王還真是十分率性而為的一個人。

    因為女兒受了委屈,竟然就不顧自己的身份,甫一見面便親自動手教訓欺負自己女兒的人,這種事情是堂堂的晉王殿下應該干的麼?

    強忍著胸腹間的不適,從地上爬起身子,常浩再看向晉王時,眼神裡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敬畏,有的,只是憤怒和不甘。

    不能示弱!否則只會被對方給小看了!

    回想著小屁孩的話,常浩咬咬牙,決定賭一把。

    而這個時候,晉王寧載信,正皺著眉頭上下打量著常浩,心中大為疑惑,心想這一次不只是老馬看走了眼,自己也看走了眼,這大個子雖然一身內功已達小周天圓滿之境,可剛剛在自己的一擊之下,卻連招架也不及,便轟然倒地,看那架勢分明就是個不通武藝招式的門外漢。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竟然光修內功,不習武藝?難道他修習內功只是為了強身健體不成?這樣和人對陣時,和一個沙包又有什麼區別?

    饒是晉王見多識廣,此時也是有點犯了迷糊,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然後他就注意到了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善,不由樂了:「怎麼,小子,本王打了你,你不服氣?」

    說著他心下一動,忽地一個箭步,又沖到了常浩的身前,對著常浩的面門又是一拳轟出。

    這一下來得突然,常浩也沒想到這人明明都已經住了手,卻又忽然再次翻臉動手,雙方距離又近,根本就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拳頭再著風聲,直往自己的面門上轟來。

    但是,在距離常浩的面門不足一指的距離上,那拳頭又忽地停下了。

    緩緩地收回了拳頭,再次確認了對方確實不通武藝,晉王笑道:「小子,技不出人,你有什麼不服的?還是說,你認為本王不該打你?」

    常浩被對方帶起的拳風颳的眼睛有點生痛,更是被對方這突如其來的一擊又嚇了一大跳,但畢竟穿越過來後,他也是殺過人,見過血的,膽量比之以往已經大了許多,總算是沒有退縮,而且如今除了孤注一擲之外,也別無他法可想,加之他此時心中已有了計較,便咬牙道:「晉王不教而誅,在下如何能服!」

    「不教而誅?」晉王眉毛一挑,臉上笑意漸斂:「小子,本王剛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你欺負了本王的飛燕兒,所以本王才要取你的小命,怎麼能算是不教而誅?」

    早就料到他會這麼回答的常浩脖子一梗,恨聲道:「殿下口中的飛燕兒莫非指的是雲中郡主?還請晉王殿下告知在下,在下如何欺負雲中郡主了?也好讓在下死得明明白白!莫要到了地底,還要做個莫名其妙的糊塗鬼!」

    「啊?」

    聽常浩這麼一說,晉王寧載信頓時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了。

    常浩見狀不由暗暗得意,寧飛燕看著就是個好強的,怎麼可能把在外面受的委屈一五一十的說與家人知曉,更何況當日在高家村和自己發生的那些破事兒,難道她一個女孩子家家好意和家裡人提?

    更何況自己對這女人還有救命之恩來著,這女人就算再怎麼不厚道,也不至於在不知道自己生死的情況下,還在給家裡人的信中使勁的抹黑自己吧?

    頂多也就是隨口一提而已。

    雖說這些只是猜測,但只要看看現在晉王寧載信的表情,常浩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當下更是膽氣大壯。

    不過他顯然低估了對方蠻不講理的程度,晉王寧載信雖然一時發愣,但很快便回過了神來,嘿嘿一笑,忽地又是一拳打在了常浩胸腹間,這一拳比之上一拳又重了幾分,直接就把常浩給打翻在了地上。

    「好小子,竟然還敢花言巧語,想要糊弄本王!飛燕兒是本王的愛女,是大漢朝的皇親國戚!你欺負了她,便是死罪!至於是怎麼欺負的,又有什麼關係?再說了,便是本王真要不教而誅,你又能如何?」

    常浩倒在地上,雖是痛極,暗地裡卻是鬆了一口大氣,因為他分明感覺到,在這一拳之後,從晉王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讓自己覺得十分危險的重壓感,已然消失不見。

    而晉王本人,也轉身回到了位子上,再次端坐下來。

    常浩知道,自己賭對了。

    等他好不容易再次從地上爬起身來,晉王又開口了。

    「小子,按本王的意思,你欺負了本王的飛燕兒,本王便是當場殺了你,也難消心頭之恨!不過你畢竟也救了飛燕兒一命!本王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怨報怨!有功必賞,有過必罰!如今你小子算是功大於過,而且本王打了你兩拳,也算是稍稍消了些心頭的恨意,所以本王現在,還是要賞你的!」

    說著他雙眼一瞪:「說吧,小子你要本王賞你些什麼?」

    聽到晉王說要賞自己,常浩心中又是一動,心想這難道就是那小屁孩說的驚喜?

    看來那小屁孩也不是自己認為的那麼不靠譜啊。

    不過眼下可不是什麼討賞賜的時候,思及此處,常浩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體內的疼痛和不適,雙手抱拳,向晉王躬身又是一禮:「在下不想要什麼賞賜,只想見郡主一面!」

    晉王一聽這大塊頭竟然想見自己的女兒,面色頓時有些古怪起來:「小子,你為何想見飛燕兒?」

    常浩直起身子,道:「有要事稟報!」

    「哦?有要事稟報?」晉王聞言不由覺得好笑,道:「你自稱草民,想必無權無勢,能有什麼要事?」

    常浩正色道:「晉王殿下此言差矣!在下雖然一介布衣,無權無勢,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在下身為大漢子民,自當憂大漢之事!如今眼見有不平之事,自當奮不顧身!怎可因為無權無勢,便坐視不理!」

    他這一番話在來太原郡的路上,聽說了晉王的傳奇事蹟之後,就已開始醞釀,可說是作足了功夫,就等著在適合的時機說出來,因為常浩覺得,以過往的事蹟來看,這樣的話應該能打動晉王,為自己加分。

    此時他一臉嚴肅,加上他先前的做派,這番話說得倒也很有一番慷慨激昂的感覺。

    至少,那晉王在聽完常浩的話之後,臉色和緩了許多。

    「好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不曾想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報國的熱血!也不妄我放你一馬!若是大漢朝能多上一些像你這樣的傢伙,我皇兄也不至於如此辛苦了!」

    晉王似乎因為常浩的話,而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搖頭嘆息了好一會,然後又搖頭失笑道:「只是飛燕兒身為郡主,地位雖說尊貴,可也是個不管事的,你便是有事,又為何向她稟報?真真是糊塗!」

    常浩一聽,便知道這晉王果然是吃這一套的,不由暗暗高興,連忙又拱手道:「非是在下糊塗,在下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蓋因在下所要稟告之事,牽涉及廣,兼且事關重大,稍有不慎,便會釀成巨變,在下亦會粉身碎骨!如今在並州之內,除卻曾經並肩的郡主殿下之外,在下已然不知能有何人可信,何人可依!」

    晉王聽得常浩如此說,臉色又是沉了下來,不悅道:「胡說八道,縣有縣令,郡有太守,州有刺史,皆是朝庭任命的忠心耿耿之輩,無不竭心盡力,為朝庭牧守一方,治理百姓,你若是發現什麼不平之事,自有他們秉公辦理,可小子你卻妄言不知有何人可信,何人可依,簡直是不知所謂,危言聳聽!」

    說著他雙目一瞪:「倘若真如你所言,莫非連本王你也信不過?」

    常浩心想,本公子等的就是你這一句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4
正文 第86章 可能不可能

      魚兒已經上了鉤,不過常浩並不準備馬上就把魚兒釣上來,而是繼續欲擒故縱。

    「晉王殿下之高義,天下皆知!對晉王殿下,在下自然是信得過的,事情若是說與晉王殿下知曉,也無不可!只是……」他故作猶豫著說道:「只是這事說來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怕是說出來,殿下也不會相信,所以在下認為,還是說與郡主殿下,更為穩妥一些!」

    晉王聞言不由大奇:「若是事情如此匪夷所思,連本王都難以置信,為何獨獨飛燕兒便會信你所言?這是何道理?」

    見魚兒不出自己所料,咬鉤咬得更緊了,常浩越發地胸有成竹起來:「這卻是因為,郡主殿下與此事大有關連,更曾與在下生死與共,深知在下之稟性,所以定然會相信在下之所言!還望晉王殿下告知在下,郡主殿下何時能回到府中,接見在下!」

    晉王皺著眉頭,捏著自己的三縷長鬚,沉吟了一會,沒有回答常浩的問題,卻沉聲問道:「你所言之事,莫非與那響馬賊有關?」

    常浩見對方果然想到了這上面去,心下更加篤定,連忙道:「晉王殿下明見!」

    雖然沒有明確地說出來,但這樣的回答,無疑就是肯定了,晉王的臉色越發凝重起來:「既然如此,你且說與本王聽聽,本王倒要看看,這事情是怎麼個匪夷所思,又怎麼能讓你如此小心謹慎,竟能說出不知何人可信,何人可依的話兒來!」

    常浩猶豫了一會,左右看了看,道:「晉王殿下即是如此說,那在下便靠知殿下也無妨,只是事關重大,為免消息走漏,打草驚蛇,還請殿下屏退無關人等!否則請恕在下不敢說!」

    晉王聞言又是一訝:「何至於此?」

    常浩毅然道:「必須如此!」

    見他說得慎重,晉王又沉吟了一會,終於是揮了揮手:「爾等暫且退下!若無吩咐,不得入內!」

    又對身後的馬總管道:「老馬你留下一起聽上一聽!」

    那馬總管躬身應了,而殿內的那些披甲衛士,還有一些侍立在旁的太監,則是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由大殿門口魚貫而出,不一會便走了個乾乾淨淨。

    「說吧,究竟是何等匪夷所思之事?不過你且記住了,若是其中有半點虛言,莫要怪本王翻臉無情!」見人都走光了,晉王板著一張臉,冷冷地說道。

    常浩聞言不由苦笑連連:「晉王殿下之前,在下怎敢有半點虛言?只是此事的確太過匪夷所思,殿下如此說,在下卻是不敢說了,不然殿下萬一不信在下之言,把在下當作那妖言惑眾之徒,到時在下掉了腦袋倒還事小,若是讓那些奸惡之徒得逞,可就麻煩了!」

    晉王聽了雖是心中不悅,覺得常浩實在是太過危言聳聽,不過此時他的胃口已經被常浩給成功吊了起來,只好道:「你且放心,本王豈是那種不辯是非之人,便是不信你的話,也不會砍了你的腦袋,總是要等到飛燕兒回來,兩相印證之後,才有結論!」

    見對方都如此說了,常浩便也不再拿喬,以免過猶不及,道:「此事說來卻是話長,還要由在下與郡主在高家村與響馬賊周旋之時說起……」

    當下常浩將在高家村時自己從響馬賊那裡聽到的話,還有自己和上官家商隊在路上遇到胡大貴一行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種種猜測,細細地和晉王寧載信說了一遍。

    可就如同他說的那樣,這些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就算是晉王和那馬總管已經在他的再三提醒之下,有了心理準備,仍然是聽得目瞪口呆,駭然失色。

    「這……這……這怎麼可能?」

    好半晌,晉王寧載信才堪堪消化了從常浩那裡得來的龐大信息,再仔細一想,頓時就覺得自己一個頭變成了兩個大。

    常浩苦笑道:「不要說晉王殿下覺得不可能了,在下每每思及此事,也不免有些荒謬之感,可事實如此,卻由不得在下不信,而且那胡大貴之事,上官家商隊在場之人甚多,殿下若是不信,可將人召來,一問便知在下是否妄言!」

    然後又道:「賊人勢大,又躲在暗處,上官家商隊受在下之牽累,不幸捲入此事,如今已是危在旦夕,能一路逃到這晉陽城中,已屬僥倖之至,在下原本還想找著了郡主,便托郡主庇佑於上官家商隊,如今殿下即已過問此事,在下還望殿下能伸手一援,免得無辜之人被賊子所害!」

    晉王見常浩言之鑿鑿,而且又有人證物證能證明五原郡郡兵與響馬賊有所勾結,又找到了自己門上,雖然仍是覺得此事太過匪夷所思,但仍是信了幾分。

    如今見常浩請求,當下便道:「這卻是容易,本王派人把他們接入府中暫住便是!量那些賊人膽子再大,也不敢把主意打到本王的頭上!」

    說完他卻是有些煩燥起來,起身來回踱了幾步,道:「此事若真如你所言,那牽涉實在太大,也不知道並州軍中有多少人牽連其中!高家村一戰,響馬賊足足出動了近千人,而且個個鞍馬齊備,若這些人都是軍中士兵,那調動他們之人,該是何等位高權重?這事要瞞住他人耳目,又需要多麼驚人的通天之能?」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又道:「更可怕的是,如此之多的戰馬,便是在並州,也不是一郡之地便能擁有,若非是合數郡之力,便只能是擔任衛邊重任的並州邊軍才有可能,但不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這事情只要追究起來,只怕都免不了是一場大亂啊!」

    晉王這邊正憂心忡忡,那邊馬總管又幽幽地加了一句:「殿下莫要忘了,眼下已經入秋,草原上的韃子也快要開始蹦跶了!」

    一提起韃子,晉王更是糾結了:「是啊,韃子肯定是要犯邊的,要是咱們這邊自己先亂了,那並州可就危險了!」

    常浩在邊上聽到兩人提起韃子,猛地又想起了一件事來。

    他依稀記得,當日那六當家在提起大當家匆匆離開高家村的時候,好像也曾提起過入秋和韃子之類的字眼,只是當時那六當家的聲音壓得很低,他卻是沒能聽清楚都說了些什麼。

    這裡面會不會也有什麼關聯?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5
正文 第87章 各自有算計

    晉王寧載信是個說到做到的人,當天就派了那周校尉帶著人和常浩走了一趟,把上官家商隊的人全都接了過來,安排住進了晉王府內的一處相對獨立的別院。

    住進了晉王府,常浩這些天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而且事情已經告訴了晉王,接下來也沒他什麼事了,按晉王的意思,這事不但常浩這個小老百姓管不了,就是他堂堂晉王也管不了,頂多只能是在需要的時候從旁協助一把,真正能管這事的,還只能是那位和常浩寧飛燕高家父女一樣大難不死逃出生天的魏源魏公公。

    誰讓人是欽差呢?而且還是當今天子派來徹查響馬賊一案的欽差,常浩捅出來的這些事,正好就歸他管。

    所以常浩現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在晉王府上住下來,一切都等著魏源魏公公到了晉王府再說。

    至於為什麼魏源魏公公會來晉王府,原因倒也簡單,魏公公當日重傷,雖然僥倖不死,被寧飛燕和高家父女救出來後,便一直呆在了中陽縣養傷,到前些日子方才身子大好,正好碰上寧飛燕得到了常浩的消息後,終於放下了心,準備回晉王府了,魏公公一想,自己受陛下重託,順路護送郡主返家,不想半路上卻出了這麼些狀況,不但自己差點沒了命,還累得雲中郡主也更著自己遭災,雖說現在沒事了,自己如果不去和晉王先謝個罪什麼的,好像說不過去,便和寧飛燕一起上路,奔著太原郡來了。

    當然了,這裡面也有向晉王府求助的意思,魏公公身負欽命,要徹查響馬賊一案,可他手下精銳的潛龍內衛在高家村全都英勇戰死了,他現在成了光桿司令,想要查案自然是力有不逮,而經過了高家村一戰,他又對並州這邊的官府也失去了信心,本來嘛,近千響馬賊把整個村子都屠了,還劫了他這個欽差的道,可並州上下,包括事發地的西河郡中陽縣,事前竟然都一無所知,就算不是包庇,也算是無能了,而且響馬賊橫行並州這麼些年,並州官府一直無所作為,魏公公覺得自己指望這些人成事,還不如指望母豬會上樹來得更容易些。

    於是魏公公一面托雲中郡主幫著自己派人回東都向天子請罪,又請調更多的潛龍內衛到並州來協助自己,同時又想到遠水解不了近渴,自己這次大難不死,響馬賊那邊指不定還有什麼後招呢,便打起了向晉王求助的主意。

    一來晉王威名赫赫,手下一千鐵騎更是戰力驚人;二來這次雲中郡主也差點被響馬賊給害了,以晉王的脾氣肯定會全力徹查此事,和自己可謂是同仇敵愾,是天然的盟友;三來自己跟著雲中郡主,安全上也更有保障,不然孤身一人行事,一個弄不好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魏公公身為內宦第一人,經過了這一次的事件之後,已經敏感地察覺出了一些潛在的危險。

    而寧飛燕自然是不介意魏公公和自己同行,事實上,魏公公之所以會想到向晉王府求助,寧飛燕也是功不可沒,寧郡主長到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虧呢,不但差點被人殺了,而且還體驗了一把差點被燒死烤死的恐怖之旅,早就把響馬賊給恨到骨子裡去了,所以一直力邀魏公公向自己的父王求助,這樣自己這個晉王府的郡主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這個案子裡插上一腳了。

    雖說不懂得查案,但到時候可以跟著一起剿殺響馬賊,那也是一大快事啊!還可以順帶著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抱著各自的想法,也算是同生共死過的寧郡主和魏公公可說是一拍即合,便一起往太原郡來了。

    此外,寧飛燕還把高志山和高巧兒父女倆也給捎上了。

    高家村被響馬賊一場大火燒成了平地,高家村的人也都被響馬賊給殺了個精光,高志山和高巧兒自然已經是無家可歸,高志山雖說當時還算冷靜,可事情一過,整個人就不那麼淡定了,內傷還沒好呢,就找到了寧飛燕,請她幫忙把自己引薦給魏公公這個欽差,說是哪怕當個馬伕也好,怎麼也要跟著魏公公一起查案,把響馬賊從並州揪出來,好為族人報此血海深仇。

    寧飛燕和高志山一起並肩對敵過,深知這高志山看似獵戶,其實一身武藝相當不俗,一手箭術更是出神入化,更兼為人處事冷靜果敢,絕對是個人才,早就有心把他拉入晉王府,幫自己的父王做事了,見對方求到自己頭上,當即截了魏公公的胡,一番深談之後,以保證加入晉王衛軍這個讓高志山頗為心動的條件,把高志山收為了自己的臨時護衛,準備到了晉王府後再推薦給自己老爹。

    高志山要跟晉王混了,高巧兒自然也得跟著了,雖說因為常浩的事情,高巧兒依舊看寧郡主不順眼,不過好歹也是一起出生入死了,加上事關自家老爹的光明前途,小女孩兒雖是心不甘情不願,也只好跟著一起出發了,值得一提的是,寧飛燕原本有心把小女孩兒收為自己的貼身丫鬟,替代戰死在高家村的清兒,高志山也是同意了,不過小女孩兒脾氣倔,不願意伺候寧郡主,說什麼都不肯,寧飛燕也不願勉強,只好做罷。

    這件事頗讓高志山頭痛,因為他也明白,自己就算能加入晉王衛軍,可初來乍到的,總要好好表現一番,怕是沒有多少時間再顧著這個寶貝女兒,偏生巧兒又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若是沒有自己看著,一個人也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禍事來,這一路上沒少在巧兒耳邊嘀嘀咕咕,苦口婆心地勸說。

    但巧兒卻不吃他這一套,還很有自己的一番見地。

    「說了不干就是不干,郡主的貼身丫鬟很了不起麼?還不一樣是個下人?反正那郡主也給了咱們不少銀子,你在晉陽城給我和大壯尋個住處,我和大壯一起過日子!到時候我在城裡找份活,不比做個丫鬟強?而且有大壯看著我,爹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你不老是說大壯穩重麼?」

    那時候高家父女兩個已經從寧飛燕那裡知曉了常浩平安無事的消息,而寧飛燕也已經讓人帶消息給上官家商隊,要常浩趕往太原郡晉陽城的晉王府和自己會合,高志山聽巧兒這麼一說,再想想常浩的性子,也覺得是這個理,便放了心,不再強求女兒去做郡主丫鬟了。

    一行人就這麼曉行夜宿,在常浩住進晉王府的第三天,終於是到了晉陽城。

    離城還有幾十里地,晉王府派出的快馬便已經迎上了寧飛燕一行,而晉王愛女心切,更是早早地就帶著人馬到了城外十里長亭處候著,當然了,明面上的說法這是為了迎接和郡主一同前來的欽差大人魏源魏公公,但只要對晉王寧載信稍有瞭解的人,就知道晉王殿下真正著緊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

    秋高氣爽,陽光明媚,平日裡不甚熱鬧的十里長亭人頭洶湧,晉王出行,又掛著迎接欽差的名義,來的人自然少不了,晉王衛軍的鐵騎就來了數百之多,還有晉王府的各色下人,以及晉陽城官府上上下下的人物,以及為了迎接欽差和郡主而請來吹吹打打增添熱鬧氣氛的樂隊班子,甚至還臨時搭了個綵棚,一來看著喜慶,二來也可以讓晉王和晉陽城一眾大大小小的官員們有個歇息遮陽的地兒,這遠遠望去,知道的也還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出來迎親的隊伍。

    一身晉王府衛軍銀甲藍袍裝扮的常浩也在等待的人群當中,也不知道晉王是怎麼樣的,竟是把他也帶了出來,常浩一介穿越來的黑戶,至今連個官府承認的正經身份都沒有,晉王有令,他自然不敢不聽,而且又想到可以早些見到闊別已久的高家父女,於是便和仍在病中的上官柔打了個招呼,跟著晉王府的大隊人馬一起到了這十里長亭。

    只是讓常浩有點鬱悶的是,晉王不但把他帶出來了,還把他帶在了身邊,所以他現在不得不和另一個同樣膀大腰圓的正牌晉王府衛兵,還有那馬總管,三人一起隨待在晉王的左右,晉王走到哪,他們就得跟到哪。

    在其他衛兵眼裡,能跟在晉王的身邊,那絕對是一種無上的榮耀,因為那代表著晉王對跟隨之人忠心和實力的一種承認,但常浩可沒這種覺悟,所謂伴君如伴虎,雖說晉王還算不上是君,可一樣手握能決定常浩生死的權勢,所以按常浩的想法,能離晉王遠一點是好事,這樣一直跟在晉王身邊,萬一什麼時候不小心惹得人不高興,那可就真是無妄之災了。

    但世事不如意,十之八九,常浩想躲開晉王,晉王偏就把他帶在了身邊,不但帶在了身邊,還有事沒事地就找他東拉西扯地說說話,而且態度十分地和顏悅色,反而是對同在綵棚裡的那一班一心想著要拍他馬屁的晉陽城文武官員,晉王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不時就會露出一臉的不耐,以至於眾人暗地裡紛紛猜測,那侍立在晉王身後的生面孔大個子衛士究竟是何方人物,竟能得到晉王殿下如此青睞?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6
正文 第88章 郡主害羞了

     常浩這時候其實已經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

    因為他終於發現,晉王把自己安排在身邊,還在大庭廣眾之下弄出這麼一副親熱的模樣,其實是在釣魚。

    以他常浩為餌,釣響馬賊這條大魚。

    「殿下,這樣會打草驚蛇的!」想明白了這一點,常浩頓時覺得自己一個頭變做了兩個大。

    不過晉王卻毫不在意,笑咪咪地說道:「蛇在草中,隱而不現,蓄勢待發,本王不打草驚蛇,如何確定蛇之所在?不知蛇之所在,又如何能殺之而後快?」

    說著他又拍了拍常浩的肩頭,戲謔道:「小子,莫非你怕了不成?你那天在本王面前,不是連本王都敢頂撞麼?」

    能不怕麼?而且現在的情況,能和當時比麼?當時自己是退無可退,只能硬撐,如今自己有什麼必要來趟這渾水?

    在心中腹誹著這老狐狸,常浩嘆著氣道:「若說不怕,那定然是騙人的!這世上又能有幾人是真的悍不畏死?但看所為之事,是否值得人去捨生忘死而已!倘若真能引出響馬賊,在下便是粉身碎骨,又有何妨?就是不知道,殿下此計能有幾分把握?」

    晉王聞言不由失笑,看向常浩的眼神當中又多了幾分讚許:「說得好!怕便是怕了,又何必裝模作樣地去充英雄?況且唯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方稱得上真英雄!小子,看你年紀輕輕,不想卻有如此膽色如此見識,這等事,旁人恨不得藏著掖著不為他人所知,你卻在本王面前坦言相告,不錯,真是不錯!本王是越來越欣賞你了!」

    說著他又傲然一笑:「小子放心便是,本王既然用你作餌,自然會保你周全!」

    常浩得了保證,又順利過關,暗中鬆了一口大氣之餘,不由得又是暗暗好笑,心想若非你生了個好兒子,把你的性格都看透了,又為了五千兩銀子把你給賣了,本公子怎麼會說出這般大義凜然的話來?

    想到這裡,常浩忍不住把眼神投到了那個正在人群中談笑風聲的小屁孩身上,和晉王不同,這小屁孩世子對一眾晉陽城的文武官員卻是熱情滿滿,一會拉著這個說說話,一會揪著那個聊聊天,很是八面玲瓏,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紀和一幫子大老爺們究竟都有些什麼好談的,偏偏那些大老爺們似乎也極樂意和這小屁孩世子結交,雙方看著竟是談笑甚歡的模樣。

    讓常浩有點訝異的是,晉王雖然也將這一幕幕看在眼裡,卻不以為意,而且常浩還注意到,雖然看向那一班文武官員的眼神很是不屑,但每每看向那小屁孩世子時,晉王的眼裡卻滿是寵溺之意,似乎對自己的這個兒子感到十分滿意。

    這讓常浩不免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來,小屁孩明顯在和他老子唱對台戲,可他老子卻反而引以為榮,這他媽地算是怎麼一回事?

    這晉王一家,還真是奇葩無比。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快晌午時,有晉王府派出的快馬回報,欽差和郡主,馬上就要到了。

    於是晉王也不和常浩瞎聊了,跑出了綵棚,竟是站在了官道邊上伸長了脖子,往那道路盡頭使勁張望,愛女之心,溢於言表。

    晉王都跑到路邊迎接了,晉陽城的一眾文武們自然也不好繼續坐在綵棚裡,於是便也一窩蜂地擁到了路邊,那小屁孩世子不知何時也溜到了自家老爹的邊上,還不忘朝著常浩咧嘴一笑,但可能是因為晉王和那馬總管都在,他倒是沒有和常浩說些什麼。

    又過了一會,道路那頭終於出現了一支同樣打著晉王衛軍旗號的隊伍,自從得知自家女兒出事之後,晉王直接就派了三百衛軍鐵騎趕往中陽縣,保護自家女兒和欽差大人,現在也是這三百衛軍,一路護送著郡主殿下和欽差大人來到了晉陽。

    「飛燕兒回來了!來人,給本王取馬來,本王要上前迎接!」

    才遠遠地望見隊伍,晉王已是喜不自勝,哈哈大笑著就讓人取馬,馬總管一聽,連忙阻止道:「殿下,禮不可廢!」

    晉王聞言不由一窒,這才想起來的這一行人當中,不單有自家飛燕兒,還有一個身為欽差大人的魏公公,當下哼了一聲,訕訕地道:「罷了罷了,那本王便在此處候著!」

    馬總管見晉王從善如流,便不再多話,心中卻想晉王雖然率性而為,不過卻也要看是對誰,總算還顧忌著些皇家體面,沒有任性胡來,畢竟欽差雖然是代表著了天子,但他也是堂堂晉王,又不是天子親臨,他如果真這麼迎上前去,還真是於禮不合。

    常浩對這些事情不瞭解,自然聽不明白兩人都在說些什麼,只是和晉王一樣伸長了脖子在那裡張望,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高家父女,他心下也是激動萬分。

    正興奮間,他卻忽然望見,路那頭的隊伍中,有一騎忽地脫離大隊,一路打馬加速,往這邊飛馳而來。

    不一會兒,隨著那騎越來越近,常浩和眾人終於看清了來人的模樣,只見馬上那騎士,頭上束著大紅色的英雄巾,身上穿著大紅色的武袍,腳上踏著同樣大紅色的革制長靴,就連腰間的革制束帶,也是大紅色的,這一身招牌式的大紅色裝扮,不是那雲中郡主寧飛燕,又還能是誰?

    「飛燕兒!」

    見那邊寧飛燕單騎飛奔而來,這邊晉王寧載信也待不住了,當下也不管什麼禮不禮的,竟是哈哈大笑著跑到了官道之上,馬總管攔之不及,也只好隨他去了,不過臉上自然是一副怒其不爭的模樣,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這邊勸住了晉王,那邊郡主卻又鬧出了這麼個幺蛾子來。

    寧飛燕歸心似箭,眼見晉陽城就要到了,對自己一行那不緊不慢的速度,早就心下不耐,此時一見到迎接的隊伍,便再也忍耐不住,和魏公公打了個招呼,便自顧自地打馬先行一步,如今見到自家老爹大笑著跑到了道路之上,也是歡呼一聲,拉住了馬頭,滾鞍下馬,一頭撲進了晉王懷中。

    「父王,飛燕回來了!」

    經歷了高家村的事情之後,再見到自家老爹,寧飛燕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眼淚止不住地就冒了出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晉王這一刻也是老淚縱橫,自家寶貝女兒在高家村差點就沒了命,這事可把他給嚇得不輕。

    父女倆正相擁而泣,一個聲音卻是在邊上笑嘻嘻地破壞氣氛:「老姐,你回來了!」

    這時候還敢這麼說話的,自然只有那晉王世子,小屁孩寧華盛了,寧飛燕淚眼矇矓中,見到自家小弟樂呵樂呵地站在一邊,不由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也不好意思再哭了,鬆開了老爹,正想去教訓教訓這嘻皮笑臉的小子,卻忽見邊上還有一人,看著十分地面熟。

    再定睛仔細一看,寧飛燕的眼眶頓時又紅了,當下也顧不得自家小弟了,扭扭捏捏地走到那人面前,柔聲道:「你……你怎麼也來了?」

    晉王正樂呵呵地等著看自家女兒大發雌威幫自己好好收拾收拾那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又嘻皮笑臉的渾小子,不想卻見女兒忽然臉紅紅地走到了那常浩的身前,連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當場就傻了眼。

    不單只是晉王,正準備閃人的小屁孩見到這一幕,也是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倒在地上,不苛言笑的馬總管正想和自家郡主打個招呼,見此情形站在一邊也是瞠目張舌,這連那些候在路邊上的晉陽城文武和衛護在一旁的晉王衛軍的士兵們,這一刻也是呆若木雞。

    我的飛燕兒竟然在害羞?晉王寧載信使勁眨巴著自己的一對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年紀大了,開始老眼昏花了。

    老姐竟然會害羞?差點摔了個跟頭的小屁孩世子寧華盛覺得今個兒太陽應該是打西邊出來了。

    郡主殿下竟然害羞了?馬總管,晉陽城一眾文武,還有晉王衛軍的士兵們,也紛紛開始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竟然會看到如此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可是雲中郡主啊!

    雲中郡主怎麼可能會害羞?
Babcorn 發表於 2015-5-27 14:27
正文 第89章 患難暗生情

     常浩也是懵了。

    看到寧飛燕羞答答地走過來,羞答答地和自己打招呼,又羞答答地低下頭,常浩只覺得心裡邊有成千上萬頭草尼馬轟隆隆地來回奔馳,往復循環。

    這女人這是在鬧哪樣?

    本公子和你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這還是那個在高家村時動不動就對自己橫眉怒目,甚至是撥刀相向的蠻橫郡主麼?

    不過看她這副羞答答的模樣兒,還真是有點小小地養眼啊,果然這女人不管長得漂不漂亮,只要一害羞,就會俏上三分啊!

    腦子一混亂,常浩的思維又習慣性的開始發散了,然後下意識的就應了一句:「晉王殿下讓我來的!」

    「哦!」淑女模式全開的寧郡主低低地哦了一聲,頭越發的低了,臉也越發地紅了,雙手絞著衣角,卻是沒有再說話,只是站在常浩的身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渾沒察覺此時周圍的人已經被自己的表現給驚掉了一地的下巴和眼球。

    常浩這時候卻是從胡思亂想中清醒了過來,見寧飛燕還是一副嬌羞的模樣,再抬頭一看晉王和其他人那像是見了鬼一般的神情,剛剛清醒的頭腦頓時又是一陣發暈。

    哦你個頭啊哦,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和你寧郡主有一腿呢!

    發現到情況的無比詭異,常浩直想掐著寧飛燕的脖子大喝一聲,女人,你究竟是想怎樣?

    你那權勢滔天的老爹現在就站在一邊啊,你這樣搞會讓人誤會的啊,平時這樣的誤會本公子笑笑也就過了,可現在一個弄不好就會出人命啊!

    莫非你是故意陷害本公子不成?

    常浩這邊風中凌亂,滿腦子的都是陰謀論,寧飛燕心裡卻是甜滋滋,暖洋洋,心裡滿滿地都是久別重逢後的喜悅。

    為什麼我的臉會這麼燙?為什麼我的心跳得這麼快?

    寧飛燕說不清楚自己此時的感覺,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她只知道,在見到常浩的那一刻,自己整個人就不對勁了。

    明明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卻又害怕和他說話,明明很想好好地看看他,卻又不敢去看他。

    她的思緒似乎又回到了高家村,回到了那個帶著血色的黃昏,回到了那個夜黑風高的夜晚。

    她想起了眼前這人對自己的無禮,想起了這人蠻橫霸道地把自己抱在了懷裡,想起了這人身上那散發著濃濃男人氣息的汗臭味道。

    她想起了眼前這人對自己的破口大罵,想起了這人的惡言惡語,想起了這人拒絕自己時的絕情冷酷。

    她甚至想起了對方滴在自己嘴裡的汗水那鹹鹹的味道。

    這一切曾經讓她是那麼地深惡痛絕,那麼地恨之入骨,可是現在,每每想起這些,她卻只是想笑。

    她還想起了眼前這人對自己信心造成的一次又一次地打擊,這人長得憨憨的,好像傻大個一般,其實卻是鬼精鬼精地,那腦袋也不知是怎麼長的,各種心思各種主意一個接著一個,不但救了她,還幫著她救了魏公公,在危急關頭,當自己完全亂了陣腳,不知所措時,他仍能急中生智,彌補了她因為想邀功而犯下的過錯,讓大家逃過了大難。

    更讓她難以忘懷的是,在絕境之中,眼前這人表現出來的那種捨我其誰的英雄氣概。

    他的身手其實極爛,要不是一身不俗的內力,一把子駭人的力氣,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回了,可即便是這樣,那時候他仍然是那麼地義無反顧,為了給大家爭取逃命的時間,毅然絕然地衝出屋子,以一己之力硬抗人數眾多的賊人。

    那一次他是那麼的危險,寧飛燕清楚地記得,當自己也衝出去時,他已經受了傷,可卻因為見到巧兒遇險,拚命地想衝回屋裡,那時候,若不是自己和巧兒殺了個回馬槍,孤軍奮戰的他,很可能就會遭了響馬賊們的毒手。

    再然後,大家殺開一條血路,又是他,瞞著自己,在把巧兒和自己送進了高家祠堂之後,孤身一人繼續在外和響馬賊們周旋。

    捨己為人這種事,一次可能是衝動,兩次還能算是衝動嗎?從那一刻起,寧飛燕覺得自己心中的某處柔軟,被這個很討厭卻又很有擔當的男人給深深地觸動了。

    從那個時候起,這個男人就在她的心裡紮下了根,她擔心著他,她牽掛著他。

    可偏偏,當響馬賊終於退去,當大火終於熄滅,當大家都平安無事,當一切都終於過去時,他卻失去了蹤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自清兒死後,寧飛燕再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心如刀割。

    在安頓好了高志山和魏公公之後,她和巧兒一起,像是瘋了般地在高家村的廢墟裡四處搜索,可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除了那一具具燒得焦炭般的屍體。

    他在其中嗎?

    她不敢想像,她也無法相信。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這麼討厭,肯定會活得長長久久,怎麼可能就這麼死掉了。

    於是當回到中陽縣之後,她雖然派人往晉王府報信,自己卻留在了中陽縣,同時發出了尋人懸賞,懸賞五千兩銀子找他,非但如此,為了避免旁人認不出他來,她還請來了中陽縣最好的畫師,和巧兒一起,把他的相貌仔細描述,讓那懸賞上的畫像,栩栩如生。

    她更以自己的身份,強令中陽縣縣令組織人手上山滅火,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堅持感動了上蒼,當天起中陽縣就烏雲蓋頂,下起了傾盆大雨,這大雨一下就是一天一夜,竟是把那山火給生生地澆滅了。

    大雨過後,她和巧兒一起,親自帶著人上山搜索,兩天兩夜沒有闔眼,搜遍了十多座山頭,可除了幾具同樣焦黑的屍體之外,卻一無所獲,唯一讓她稍稍心安的是,這些屍體裡,沒有一具是和他身形相仿的,而且據縣裡仵作驗屍之後,發現這些人在火起之前,就已經被人搏殺。

    那壞傢伙肯定是逃到了山上,還殺掉了尾隨而來的賊人!

    所以她仍然沒有死心。

    直到後來,上官家商隊傳來消息,她才知道,自己的猜測果然沒有錯,這壞傢伙雖然受了重傷,可卻真的沒死,還陰差陽錯之下,被上官家商隊給救了。

    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喜極而泣。

    她想馬上去找他,可卻被匆匆趕來的晉王府衛軍給攔住了,晉王已經下了嚴令,要他們護送郡主回晉陽城,決不容許再出意外。

    她雖然是郡主,那些晉王府的衛軍身為下人,理應聽她的指揮,可晉王有令,這些衛軍就不是她這個郡主能指揮得動了,無奈之下,她只好跟著衛軍回晉陽,又派了人和上官家商隊的信使一起回轉,通知那壞傢伙到晉陽和自己相聚。

    結果她走到半路上,她派出的人和上官家信使轉了回來,說是上官家商隊離開九原之後,就莫名失蹤了。

    她的心再一次的懸了起來,諾大的一支商隊,不可能說沒就沒了,這十有**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她急急地再次派出人手往九原去打探,同時下令加快行程,只想著快些回到晉陽,好向自家老爹求援,幫著找人。

    沒想到的是,離著晉陽還有一天多路程的時候,好消息又傳來了,壞傢伙竟然帶著上官家商隊,先自己一步到了晉王府。

    雖然弄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得到這個讓人又驚又喜的消息之後,她激動了一夜未眠。

    不知不覺間,這個男人,已經完全佔據了她的心,她為他憂,為他喜,為他愁,為他笑。

    如今,她終於再一次地見到了他,他就在她父王的身後,一身威武的晉王府衛軍裝束,看著就十分臭美。

    可也確實很帥氣。

    一時之間,寧郡主忘掉了一切,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

    結果這詭異的情形,卻是惱了場中的一個人。

    這人自然就是晉王寧載信了。

    寧載信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在得知高家村的變故之後,不但馬上派出了三百晉王衛軍日夜兼程趕往中陽縣,保護自己的女兒,更是要快馬一日一報,不停地把自己寶貝女兒的動向在第一時間報給自己知曉,同時當然也沒忘了派人探查自己的女兒究竟都遭遇了些什麼。

    若不是身份所限,他甚至恨不得親自去接回女兒。

    也因此,他對自己寶貝女兒在中陽縣的一舉一動瞭如指掌,他人老成精,自然從女兒那不正常的行止之中,推斷出女兒這是有心上人了。

    都說每個男人都有一個天生的情敵,那就是他的岳丈大人,晉王寧載信雖然還沒成為他人岳丈的打算,可也同樣看不得自家女兒這樣為了一個男人茶飯不思,自然是對這個莫名其妙就冒出來的男人十分不待見,再加上女兒在信中提及這個男人曾在高家村小小地欺負了她一下,晉王殿下頓時就不淡定了。

    這什麼情況?

    欺負了自家女兒,還讓自家女兒對他這麼死心塌地?這不是擺明了就吃定自己女兒的節奏嗎?

    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平日裡連自己這個老爹都不放在眼裡,現在卻對一個陌生男人這般牽腸掛肚,為了找他連家都不回了,晉王這心裡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簡直是豈有此理啊!

    此時再一看自家女兒一見了這男人,竟然就不理自己了,還露出一副自己從沒見過的嬌羞模樣了,晉王殿下更是火冒三丈。

    「好小子,好手段啊!」

    皮笑肉不笑的走到兩人中間,看著常浩,晉王寧載信眼中已是一片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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