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初臨淺水城
最先達到「波爾多美女號」跟前的居然不是城中負責安全事務的巡邏船，反而是搖曳與水中的一葉扁舟。這種情況讓巴雷特感到有些吃驚：『淺水城的城防不至於出現這麼大的問題吧！如果我們萬一是一艘海盜船的話，到這裡升旗幟加速進入他們還不得手忙腳亂一陣子……』
隨著那隻月牙形的小船穩穩當當地停靠在「波爾多美女號」毒蛇一側，船舷上立刻就有水手在看定方位後拋下了繩梯。不過還沒等到那繩梯上發生什麼動靜，巴雷特期盼已久的巡邏船總算是到了。
相較於「波爾多美女號」這樣的大型商船，遠方那代表著淺水城權威的船隻要小上很多。是一艘掛著一張三角帆和兩面百慕連帆的雙桅縱帆船，似乎是一位還港內巡邏的原因，這艘帆船的船帆似乎並沒有全部展開。
看著船頂迎風招展的那一面紅底金紋旗，巴雷特立刻就感覺到安心了許多。這旗幟代表著的是淺水城官方的力量，有著一座大型城市的體製作為安全的保證。作為城市當中的靠前者，淺水城的實力絕非等閒。就以戰力來說即便是相比西都卡拉達的弱不上多少。
等到那條月牙船上的來人登上「波爾多美女號」的時候，姍姍來遲的巡邏船繞了一個圈緩緩地靠在了「波爾多美女號」的另一邊。
「登！登！」兩條繫著纜繩的鉤子從巡邏船哪兒甩到了「波爾多美女號」的船舷之上。隨著鉤子上纜繩的絞動收緊，兩首船隻就這樣子逐漸接近。隨後只聽見「啪嗒——」一聲，一塊橡木板就在兩船之間搭建起了一座相互通行的橋樑。
從巴雷特現在的位置，想要一覽巡邏艦的全貌必須低頭俯瞰。相對「波爾多美女號」這樣的三桅大帆船來說。眼前的雙桅縱帆船顯然是要小得多。
可別看眼前的雙桅縱帆船體形不大，可是這要是打起來的話，「波爾多美女號」這樣的三桅商船卻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從設計之初兩者遵循的不同理念就讓它們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通過拿到浮橋來到「波爾多美女號」的一名海軍士官伸手摸了摸船舷上的幾個缺口，隨即他的目光就在這甲板上四下掃視起來。他越看眉頭皺得越深，原本臉上得笑容也蕩然無存。緊接著滿是嚴肅的他抬頭問到：「本傑明船長。你們這次在海上似乎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煩啊！能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伊斯貝爾先生，您放心吧！事情不是您擔心的那樣，我們這一次沒有遇上海盜。」說著本傑明船長露出了無奈地苦笑：「不過遇上了一隻滿是觸手的深海怪物。如今能夠活著會淺水城來除了幾位旅客實力強大之外很大程度上也是幸運女神的眷顧。」
是啊！的確是運氣，要是那隻怪物在船上開的窟窿在多上那麼一兩個的話。水泵排水的速度趕不上進水的，眾人恐怕只有棄船逃生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在茫茫大海中憑著那小小救生艇，眾人最終活下來的機會恐怕微乎其微。
「不是海盜？」被稱為伊斯貝爾的軍士表情略微有些好轉。不過旋即又拉下了臉來：「不過深海怪獸那種存在怎麼會突然出現在航道上？希望它僅僅是暫時路過吧！要是將那裡劃為它的領地可就麻煩了。」
淺水城和絕大多是的城市一樣都是以商為本，而作為一座港口城市海上貿易更是它的經濟命脈。對於任何可能影響海貿的消息都是淺水城海軍們需要特別關注的事情。
這當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海盜的存在。自有船隻航行以來，就有海盜的存在。雖然現在早已經不是多數商船在必要的時候，都不會介意客串一下海盜的時代了。但是在商業發達的沿海地帶，仍舊有著這些傢伙時常出沒。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更何況還有不少在暴政下被逼反的漁民乃至艦船。海盜這一職業從來就不缺少潛在的加入者。可以說對於海上貿易影響最大的就是這群海上屠夫。
而對於這些傢伙，無論是商會還是各國的海軍都沒有什麼太好的部分。即便是登上通緝令的囂張傢伙，也很少有被抓捕歸案的。預言系的法術不是萬能的，更何況充滿的未知的茫茫大海就是那些海上豺狗的最佳保護傘。
所以一見到『波爾多美女號』這一副明顯發生過激烈戰鬥的樣子，眼前的伊斯貝爾軍士立刻就擔心是不是遭遇到了海盜的襲擊。
通常來說多數的海盜都有著自己固定的活動範圍，卻並不是沒有發生過改變獵場的情況。不過這樣一來那些海盜們往往需要付出大量時間重新熟悉水紋，氣候還有航道上往來商船的規律。
更重要的是要重新找信得過的黑市商人建立起新的銷賬採買通道。這點對於海盜而言至關重要。因為除了少量的金錢之外，多數情況下海盜們往往劫掠到的是棉布、木材和鐵錠這些。換不來充飢食物的硬貨。
為了獲取足夠的生存物資，海盜將贓物以不到市價十分之一的價格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要是沒有貿易渠道的話，那些海盜早晚會守著一堆的破銅爛鐵餓死。
雖然說是不會輕易改換活動範圍。但是在和其他海盜爭奪地盤的時候戰敗或者被海軍圍剿的話還是會覓地求存的。伊斯貝爾軍士最擔心的就是這種情況。
如果真是有海盜遷徙到淺水城附近的航線上的話，不僅僅是會嚴重影響到貿易那麼簡單。更重要的是，對於伊斯貝爾軍士來說這種在港口內巡邏，時不時還能夠收點孝敬的好日子恐怕是要到頭了——出海剿匪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
相對而言深海巨獸的對於貿易的威脅可就小多了。因為已開闢的商船航道，多數情況之下都不是適合那些生物生存的區域。即便是有偶爾路過的傢伙，往往也不會在航道停留太久。
而即便是真的是出現了阻塞航道的奇葩海獸麻煩往往也沒有海盜那麼大。雖然這些深海巨獸的*實力往往超過海盜。但是因為自身智力與經驗上的原因對於圍剿的海軍來說遠遠沒有喜歡玩捉迷藏的海盜難纏。
短短的幾句話之間伊斯貝爾軍士就和本傑明船長一起將接下來淺水城方面可能的應對方案瞭解了個通透。隨後那位軍士拍了拍船長的肩膀：「好了！既然是海獸的原因，那我就按照這個上報了。不過一般來說議會裡面的那些老爺們絕不會派兵去清剿那些傢伙為你們報仇的。本傑明你不要在這方面抱太大的希望。」
「能夠活著逃出來已經是萬幸了。我只希望商會的大人物能夠多給底下的人一些撫卹金而已。」本傑明船長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揉了揉，「希望出了我們『波爾多美女號』之外不要有人再遇到那隻怪物了。」
「希望是如此吧！好了！就算是你們遇到了襲擊。可是進港的例行檢查還是免不了的。」說著伊斯貝爾軍士揮了揮手：「大家麻利點。我想你們一定不想在酒館裡找不到位置吧！」
除了貨物的清點檢查之外，巴雷特這些乘客也經歷了一次簡短的詢問。在這裡『卷冊學會』給出的那份文件證明再次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而對於公正之主教會的成員，那些士兵們更是一見到信物就恨不得扭頭就走——畢竟貪贓枉法的事情這些傢伙可沒少幹。
在檢查的時候本傑明船長避開公正之主那些人的視線，偷偷地遞給了伊斯貝爾軍士一個小口袋。後者並麼有像以往那樣打開檢查一番，而是急急忙忙就藏進了自己的衣兜了。隨後裝作若無其事地在甲板上四處溜躂起來。
完成了檢查之後的『波爾多美女號』重新，船員們門清路熟的前往淺水城當中的外城碼頭。正確來說淺水城當中有三處碼頭區。三個完全不同的碼頭分工不同。對應著的使用者也不同。
主城區的碼頭區負責停泊和城市進行貿易的船隻，這個碼頭的設施最為高檔，停泊費也最貴，停靠這裡的船隻通常是運送各種奢侈品。市民乘船出行時也是在這裡上船。
馬隊區的碼頭區負責國內貿易和國外貿易的中轉，這裡永遠是擁擠而繁忙。各國的貨物都在這裡中轉和交易。
馬隊區北部的外城碼頭是潛水城議會正式成立之外才新建造的，它專為獲得許可的大商會服務，允許他們不經過入庫直接裝卸貨物。
這個碼頭不但大大減輕了之前馬隊區碼頭的壓力，而且使得大商人可以更加高效的運送貨物，讓淺水城的貨物具有更大的價格優勢和更短的運輸時間。
不過這種做法卻在一定程度上損害了本地中小商人和作坊主的利益。淺水城的工會因此抗議了不止一次，可惜在財大氣粗的大型商會面前卻被輕易鎮壓了。
最北部的碼頭負責運輸生活必需品和生產原料到貧民區，這裡的設備最為破爛檢查卻最為嚴格，確保沒有走私犯能夠利用這裡輕易地溜進去——一句話走私偷稅歸偷稅。可一點要向執法者繳納好處費。同時這裡也兼職著漁民碼頭的任務，大量的漁船被停泊在這裡。
漆黑的海面,搖擺著的小槳十分規律地在水中搖曳,一條小船上的玩家們簇擁在一起。天空飄著濃濃的雨雲,擋住了月光,毛毛細雨和濺起的海水,輕輕的打在玩家們的臉上,一股鹹濕的氣味在空氣中。
下了船的玩家們就被事先跟著「波爾多美女號」的月牙船給招呼上了自己的座位。畢竟大商會專屬的碼頭可沒有這種隨時候命的便捷交通工具。玩家們也不像公正之主教會那樣有著專人接送。所以即便是擺明了被宰，玩家們也是別無懸著。
「真是的！怎麼等到我們下船的時候居然就突然下起雨來了。」緊了緊身上長袍的裡埃爾莉抱怨到。雖然僅僅是霏霏細雨。但是在這寒冷的冬季一樣是會讓人冷到骨子裡。
「女士們先生們，淺水城的天氣總是這樣子變幻不定的。甚至有的時候還能夠見到一座橋上一半下雨一半晴的奇特景象……」在船尾搖槳的船伕就像是一名導遊一樣給玩家們介紹起了。
要使小船隨時隨地保持平衡，搖得穩穩當當。本就需要相當高超的技術。而這位船伕居然還能夠分心充當起導遊，只能證明某人真的是技術精湛了。
等到船伕停下了自己的嗓子緩口氣的時候，面條伸手指了指一道連接著雨雲的黑柱：「對了！我想問一下那邊不斷冒著黑煙的是什麼地方。」
「現在被遮住了你們看不清楚。不過北部的那個小島是淺水城當中的貧民區呀！那裡是整個城市最骯髒的地方。這裡充斥著貧民的破棚屋、散發惡臭的皮革廠、永遠黑煙滾滾的冶煉廠。如果說南邊的貴族區是天堂，那這裡就是不折不扣的地獄了。」說著船伕不由得嘆了口氣：「早些年我家也是住在那兒。威力離開那裡搬到平民區，我父親和我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
雖然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不是想要接著這裡機會裝可憐。好從玩家們手中多要點小費。但是看在他這麼賣力的分子上玩家們等下出手的時候太小氣的話還真有些不好意思呢！
既然已經到達可目的地，巴雷特就立刻關心起這一次的委託任務來：「裡埃爾莉！聯繫你的那兩位委託人究竟約在什麼地方見面？」
「之前聯繫的時候是說等到了地方在具體商量。」講著裡埃爾莉白了巴雷特一眼：「而且看這天色你們總不至於是想今天晚上就和委託人見面吧！」
「也就是說最快也要等奧明天上午才能夠見面了。看樣子我們現在是要找一個合適的落腳處了。」摸著自己下巴的巴雷特點了點頭，然後將自己的腦袋轉向了一旁的船伕：「這位先生，我們先去找一個合適的住宿地點。作為本地人你有是好的建議嗎？」
說出這話的時候巴雷特已經做好了挨宰的準備了。通常情況之下在大城市之中。任由由這些交通工具領去的旅店酒館通常都是低性價比的代名詞。而這些領人的駕駛者往往能夠從店家那裡得到一筆不錯的好處費。
這名船伕猶豫了一下後說到：「淺水城的老爺們規劃了三處酒館區。北部商業區附近的酒館區提供最好的餐飲和住宿，當然價格也最貴。如果幾位想要去那裡的話，最好考慮一下自己的荷包問題。平民商業區附近的酒館區只有幾間又髒又臭的小酒館，通常只有囊中羞澀的冒險者才會呆在那裡。而馬隊區的東部一大片全是酒館區，從高檔到低檔的都有。並且絕大多數都附帶客房和馬廄。」
「也就是說你建議我們去馬隊區的酒館咯！」巴雷特想了想略有些遲疑：「不過那裡應該是淺水城之中較為混亂的地方吧！」
在一座港口城市，馬隊區主要負責國內國外的內陸貿易的中轉。從船上卸下的貨物通過這裡，用馬車運往船隻無法到達的地方這裡永遠是擁擠而繁忙，各國的貨物都在這裡中轉和交易。
同樣的這裡齊聚著多數由異國來到這座城市的商賈和僱員。這些流動性的居民也吸引著各式各樣的非法交易，例如毒品，人口或是其他違禁品。
見到對方也是個懂行的人，船伕點了點頭並沒有隱瞞：「是的！那裡的確在治安上有些問題，但是如果呆在酒店裡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至少我已經有些年沒聽到過入室殺人的案件了。再說了幾位既然能夠擊退那樣的深海怪物，難道對自己的身手還沒有點自信嗎？」
作為小商人的貨物集散中心與沒什麼規律可言的貿易集市。這裡因為一個小小的矛盾被激化成導致刀頭見血的事情絕不罕見。更重要的是這裡通常並不像是規劃好的商業區那樣佈置了完備的治安力量。
「夥計們就去馬隊區吧！我想我們只要不主動惹事的話，應該沒什麼人會給我們造成太大的麻煩。」面條說這話顯然是心疼自己口袋裡的金幣了。去商業區居住在他看來實在是太奢侈了。
發現隊伍內的剩下兩位一副默認的樣子。巴雷特也只好點了點頭：「好吧！就去馬隊區。」
「好嘞！幾位乘客坐穩了。」在船伕的搖槳之下，月牙形的小船開始拐彎，隨後在霏霏細雨之中向著目的地前行。
不過在接近的途中玩家們立刻就看見了傳說中的馬隊區一景——一群衣著暴露的女性擠在岸邊爭相獻媚吸引客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