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落榜神仙 作者:冰臨神下(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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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離鳶 2015-7-9 23:50:25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7 149969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0
第二百三十章 挨點打也好

  申昊在安樂堂的化名為胡大,幾乎沒人對他有印象,堂主也只是在點名時才發現少了這個人。

  「人跑了,東西都在這兒。」堂主挨打之後態度一下轉了一百八十度,主動捧出胡大的一切物品:幾件藍布衣裳,若干銅錢,雜七雜八的小東西,還有一塊木制牌位,上面寫著「羅公嘯海之位」。

  劉清拿起牌位看了看,堂主馬上說道:

  「這是胡大的師父,前任堂主。」

  「燒人也有師父?」

  劉清隨口一問,現任堂主卻很當回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當然有啊,這不是點火那麼簡單,屍體怎麼擺,柴草放多少,時間用多久,都有說道,咱們這兒的一切用度都有定數,就是柴草也不能隨便用。」

  「羅嘯海可能真是他的師父。」九色仙子插口道,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是為哥哥申昊感到難過,父親是當朝宰相,暗中掌控朝政,自己卻在安樂堂燒死人,「他想學法術,就得有人教他。」

  「學法術?」堂主連連搖頭,「那你們找錯人了,胡大不會法術,羅公公也不會,他們都是最普通不過的太監,連刀槍都舉不起來?」

  「太監?」劉清和九色仙子一起說道。

  「是啊,兩位不知道嗎?安樂堂是前朝皇帝大發慈悲建起來的,咱們可不是普通義莊善堂,咱們歸大內統領,每月從宮中領俸。」堂主頗為得意地說道。

  「你們都是太監?」劉清問道,其實問得多餘,這裡的人從看門老頭兒到堂主,下巴全都光溜溜的,已經說明瞭一切。

  「呃,是啊。」堂主不那麼得意了,還有點失落。

  「宮裡的太監真是多到沒處使了,都派到這來了?」劉清覺得這事挺不可思議的。

  「何止宮裡人多?城外還有一群叫化子太監,想進我這裡還得排隊呢。」

  安樂堂沒什麼可看的,劉清扔下一張銀票,與九色仙子匆匆告辭。

  九色仙子回到街上大口吸氣,然後激憤地說道:

  「我要是申昊,早就背叛了,哪有對自己兒子這麼心狠的?」

  劉清也覺得申因義做得有點過頭了,但他更關心的是眼下的問題:申昊跑了,自然是帶著葉照分身一塊跑的,他會投向誰呢?應該不會是護帝神或是假劍神,這兩位若是找回了分身,第一件事就是來京城屠殺九尾狐族,申因義沒事,九色仙子也被沒殺,說明另外兩個葉照分身還不知道這件變故。

  「會法術的太監,我怎麼記得護帝神當年將太監宮女全給清洗了一遍,會法術的不是攆走就是殺頭了?」劉清邊走邊說道。

  「安樂堂不在宮中,大概是被忘掉了。」九色仙子猜測道,接著眼珠一轉,又說道:「或許是宮中有人故意不提安樂堂,護帝神哪會想到這種地方藏著好幾十名太監。」

  「嗯,不過我仔細探查過了,安樂堂裡的其他太監都不會法術,當年大概只有羅嘯海與申昊修煉過妖術。」

  九色仙子本來想起了什麼,這時又覺得不靠譜,說道:

  「那肯定是老傢夥暗中保護申昊了。」

  如果是申因義收買宮中權貴,令其向護帝神隱瞞安樂堂的存在,那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唉,又得去皇宮。」劉清歎氣說道。

  「去皇宮?難道申昊和葉照分身會躲到那裡?你忘了,皇宮有護護法術,妖仙佛三界修士誰也進不去。」

  「除非皇帝允許他們進去。」劉清說道,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他必須儘快解決葉照分身,好及時返回獨冠山。

  九色仙子也醒悟了,葉照分身不僅是要脅護帝神與假劍神的重要人質,更是一個燙手山芋,脫離九尾狐族,申昊絕無能力單獨玩這個危險的遊戲,他必然要投靠更強大的一方,從太監的角度看,皇帝肯定是個不錯的選擇,尤其是這個皇帝對天下所有修行強者都心存顧忌。

  劉清還記得,當年壽王造反的時候,有幾個會法術的太監拼死保護了小皇帝,可見太監隊伍中一直隱藏著法術小隊,聽說護帝神清洗皇宮時,劉清還有點意外,以為皇帝忘恩負義,現在看來,沒准皇帝也有自己的計劃。

  背著假劍神暗中搞陰謀,這的確很像小皇帝的風格,劉覺得自己也要小心點,不要落入「皇家陷阱」。

  皇宮防護法術已經攔不住劉清,唯有「八方圖」還能監視到他的行蹤,不過他也有辦法避過,只要不停地瞬移,一刻不停,什麼法術也來不及捕捉他。

  劉清大概判斷出內層皇宮的位置,握著九色仙子的胳膊,沖進了皇城。

  瞬移非常成功,除了有一次兩人差點落在一隊太監中間,太監們全都一愣,但誰也沒好意思吱聲,怕被當成瘋子。

  劉清對貴妃雲月齡的寢宮比較熟悉,所以最後的落腳點就是她的床前。

  劉清做好準備,打算點暈屋子裡的宮女和太監,結果用不著,他需要對付的只有一個人,這是一個男人,正躺在貴妃的床上與她切切私語,只覺得眼前一花,馬上昏睡過去。

  雲月齡酥胸半裸,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床前的兩個人,在尖叫與怒斥之間猶豫不決。

  「這可是大白天。」劉清無奈地說道,雲貴妃也就算了,這位侍衛大哥膽子也太大了點。

  「是你,她是誰?」雲月齡坐起身厲聲問道,春光外泄,也不稍加掩飾,反而是九色仙子轉過身去。

  「別管她是誰,你先穿上衣服,好歹裝著像個貴妃。」劉清沒轉過頭,不過在九色仙子面前,他可不能表現出對女人的胸脯太感興趣。

  雲月齡披上一件衣服,笑著說道:

  「早被你看過捏過了,這時還裝不好意思?」

  「嘿嘿,這位雲貴妃是皇室中最好客的人,就愛開玩笑。」劉清這話是說給九色仙子聽的。

  九色仙子打定主意不再回頭,也不吱聲,就當自己不在這間屋子裡,雲月齡臉色變幻無常,由怒轉笑,眨眼工夫又冷著臉說道:

  「你來幹什麼?你是我殺父仇人!我要殺你報仇。」

  「第一,你老爹是自爆死的,就算要找仇人,當時跟他鬥法的是假劍神,不是我,第二,你啥時變得這麼孝順,想為父親報仇了?」

  雲月齡斜身躺下,順手拿起被角蓋在身邊男人的臉上,露出媚笑,柔聲說道:

  「他畢竟是我父親,總得做個樣子吧,不是你殺的就好,怎麼還有個假劍神,你是真的還是假的?哦,真假都沒關係,把這個女人攆出去。」

  劉清真是服了這個女人,床上躺著一個,還要惦記著地上的。

  九色仙子氣得身子有些發抖了,看樣子隨時都要出手,劉清忙搶著說道:

  「別做白日夢了,我是來找皇帝的,他現在在哪?」

  「找他做什麼?你……你要把這個女人送給他?」雲貴妃又坐起來,臉色驟變,咬牙切齒地說道。

  「我靠,你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我找皇帝有重要的事情,肯定和女人無關。」劉清也快要控制不住想出手了,這個女人正背著丈夫睡男人,竟然還要吃丈夫的醋。

  「那就好,我說嘛,像她這樣的老女人,陛下是不會喜歡的。」雲月齡放心地說道。

  這句話可是惹火了九色仙子,轉過身,隔著被窩裡的男人,抓起貴妃的髮髻,啪啪扇了她四個響亮的耳光。

  雲月齡毫無法力,自然也就沒有抵抗力,雙頰紅腫,人也呆住了,突然像受傷的野獸似的,躥向九色仙子,張牙舞爪,像是要以死相拼。

  劉清嚇了一跳,還以為這個女人受虐成性,原來只喜歡男人打她,對女人可就沒那麼順從了。

  九色仙子從前也是知名的狐妖,什麼人沒見過,雙掌翻飛,擋住了雲月齡的所有招數,而且又多扇了她十幾記耳光,九色仙子出手分寸拿捏得好,貴妃的臉越腫越大,卻一滴血也沒流。

  連劉清都看得於心不忍了,但這是兩個女人在打架,他決定還是閉嘴看熱鬧的好。

  雲月齡終於認輸,坐到角落裡,雙手擋在臉前,悶聲悶氣地說道:

  「別打了別打了,我服輸,你是十五六歲的黃花閨女,我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婆,總行了吧?」

  九色仙子哼了一聲,又轉過身,就是不屑於與貴妃說話。

  劉清這才站出來,小聲說道:

  「挨點打也好,敗火,現在可以告訴我皇帝在哪了吧?」

  「他能在哪,肯定在萬神殿守著那棵爛樹沒完沒了地看。」

  「萬神殿裡看樹?」劉清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城的萬神殿廢墟,裡面長了一棵樹,皇帝天天去看它,說看懂它就能穩固江山,好像裡面藏著什麼法寶似的。」雲月齡說道,雙手仍擋在面前,這回不是防著九色仙子,是不想讓劉清看到自己的胖腫的臉。

  劉清恍然,南城的萬神殿被毀掉之後,遺留的「誅妖木」長出了嫩芽,看來現在已經長成樹了。

  「誅妖木」也是無用之樹的一部分,由葉照製造,劉清有點驚訝,獨冠山「無何有之鄉」的無用之樹正在凋零,京城的一截枯木卻長成了樹,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1
第二百三十一章 乾坤逆轉

  萬神殿廢墟幾年前就建起了圍牆,而且修了一條馳道直連皇城,將整個京城一分為二,百姓們已漸漸習慣了這種不便,反而將這座密不透風的建築當成了一種象徵,關於它有許多稀奇古怪的傳說。

  其中一個是說皇帝在裡面發現了寶藏,正組織一批軍奴不分晝夜的挖掘,所以經常有無聊之人將耳朵貼在牆壁上,凝神諦聽,然後對外宣佈自己聽到了鍬鏟的響聲。

  劉清和他們不樣,他將手按在牆壁上,小心地送出仙氣,探查裡面的情況,那塊「誅妖木」與一塊「太虛石」連在一起,能夠吸取妖仙佛三界任何一位修士的法力。

  裡面空空蕩蕩,絕無任何法力異象,甚至不像是有人。

  劉清帶著九色仙子瞬移到空中,從天而降,落到圍牆裡,這座牆顯然只防備普通人,無意阻擋修行者。

  廢墟中的碎石早已被打掃得乾乾淨淨,貼著牆角還挖了一圈的排水溝,地面平整堅硬,壓了厚厚的一層雪,似乎入冬以來就沒再來過人,正中央原本應是「誅妖木」豎立的地方,那截枯木還在,上面卻直直地長出一棵小樹,像是嫁接的果木,高不過七八尺,粗不過碗口大小,在寒風中看上去很是柔弱。

  但就是這樣一棵小樹苗,在寒冬季節仍保持著翠綠,雪地上沒留下一片落葉或是斷枝,它的葉片是小小的橢圓形,與獨冠山的無用之樹一模一樣。

  樹前不遠還立前一塊石碑,上面刻著:枯木逢春國之祥瑞。

  皇帝是把這樹當鎮國之寶了,可是除了高大的圍牆,其它什麼也沒有,規格似乎太低了點,關鍵是這裡悄無聲息,連只鳥都沒有,更不用說人了,哪有皇帝天天來看樹的跡象?

  劉清吐出一陣風,吹去「誅妖木」底部周圍的積雪,那塊「太虛石」還在,但是大部分已經進入木中,只在外面露出一小塊,劉清靠近它五步之內,也沒覺得法力有流失現象。

  「誅妖木」與「太虛石」都失效了。

  「這樹長得倒是挺奇特,可我怎麼覺得它很普通?」九色仙子說道,她已經圍著樹繞了好幾圈。

  「別被它的外表給欺騙了,摸摸看。」劉清說道。

  九色仙子剛伸出手又及時停住,說道:

  「你怎麼不摸?」這世上的寶物、邪物、聖物多種多樣,其中有一些是碰不得的。

  劉清嘻嘻一笑,說道:

  「我覺得你膽子比我大,剛才打得貴妃的臉腫成那樣,我……敬佩得很。」

  「哼,你心疼嗎?現在回去安慰她還來得及。」

  「她床上躺著安尉品呢,我可不想自投羅網,我寧被你掌嘴,怎麼也算是第一手,也不願意挨她第二手的打。」

  兩人離開貴妃寢宮時,聽到了雲月齡在那名昏睡的侍衛臉上發洩怒氣的聲音,估計等他醒來以後,臉一定腫得比貴妃還要嚴重,誰也不用笑話誰了。

  九色仙子忍住笑,接著輕輕歎了口氣,說道:

  「我哪有本事打得了你,碰你一下,你身邊的女人還不得追殺我到天涯海角?」

  九色仙子為了多年前的一位戀人,到處追著風三娘子報仇,以為別人也像她一樣,劉清剛想笑話她幾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覺得自己還是老實一點為好,於是說道:

  「地下好像有聲音。」

  九色仙子也聽到了,聲音很細微,很快就消失了,於是又飛了幾圈,尋找進入地下的機關,可無論是石碑還是枯木上的小樹,任憑她發出法力推扯壓挪,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九色仙子放棄了,無奈地看著劉清,劉清跳到枯木頂端,深吸一口氣,雙手抓住小樹苗的樹幹,斷喝一聲,用力向外拔。

  劉清觸碰了小樹,結果啥事沒有,九色仙子也放心了,飛在空中對著枯木連射白光。

  兩人忙活了半天,就是一座小山在兩位修行高手的合力下也該搖晃了,枯木與小樹卻毫無變化,連片小小的樹葉都沒掉落。

  劉清有點生氣了,當著美女,他是很要面子的,於是也飛到空中,說道:

  「讓開一點,我要讓它嘗嘗劍神的厲害。」

  九色仙子忙升得更高一點,劉清運起仙氣,要以六重級別的法術將枯木附近的土地全都震成塵土,不管地下藏著什麼東西,都得露出來。

  劉清氣已運成,正要出招,就聽地下傳出一個聲音:

  「劍神,請手下留情。」

  「什麼傢夥,給我蹦出來。」劉清命令道。

  「恕在下無能,蹦不出去,地下三丈,請劍神移步。」

  「小心。」九色仙子說道。

  劉清卻已散出仙氣,果然在地下三丈查覺到了空曠之所,於是握著九色仙子手臂,說道:

  「有我呢,別怕,咱們同赴黃泉。」

  說罷眨眨眼睛,向地下瞬移三丈,九色仙子想阻擋也來不及了。

  沒有陷阱等在地下,不過事情有點不對頭,其實是完全掉了頭,劉清與九色仙子倒立著站在洞穴頂部。

  說是倒立,卻一點也沒有下墜感,衣襟裙擺也都向「上」垂著,腳下也是泥土,跟地面一樣,尤其是身邊還長著一棵樹,同樣是倒立生長,位置大小都與地面上的那一棵毫無二致,唯一的區別是直接長在土中,沒有那截枯木。

  如果不是下方還站著一個人,劉清與九色仙子甚至感覺不到自己是處於倒立狀態。

  「哎呀,抱歉,請兩位再下降一點。」那人說道。

  劉清帶著九色仙子向下飄去,身子不由自主轉回正常方向,這回兩人終於腳踏實地了,樹梢就在頭頂不到三尺的地方,觸手可及。

  這是一座巨大的地穴,大小形狀與萬神殿廢墟完全一致,不知從何而的光線,照得裡面亮如白晝。

  偌大的地穴中分散著數十人,在穴底與穴頂繞來繞去,專心致志,似乎在進行某項研究。

  說話的那人身材不高,卻很寬厚,微微有點駝背,臉上的表情很溫和,年紀三十七八歲。

  「你是申昊?」劉清與九色仙子同時說道。

  「我是,妹妹,好久不見,你可長大了。」申昊說道,臉上那種掌控一切的笑容,與其父申因義出奇的相似。

  「你還認得我?」九色仙子說道,「哥哥」兩個字卻叫不出口。

  「嗯,我記得,我離家的時候十五歲,你才只有五歲,我知道父親將我的行蹤藏在一位家人的腦子裡,原來是你。」

  「他算什麼父親?你早就該從那個地方逃走。」

  「啊,安樂堂不算是好地方,不過很適合修行,先師法力高強,父親其實是給我找了一位好師父。」

  「那你幹嘛背叛他?安心當他的工具不就好了?」九色仙子略帶氣憤地說道。

  「我沒有背叛父親,只是事情有變化,我不能告訴他,因為那會洩露給護帝神與假劍神。」

  兄妹相見,劉清本不應該煞風景,不過他有太多疑問,而且急著解決這邊的事情趕回獨冠山,於是插口說道:

  「幫我個忙,先告訴我葉照的分身在哪?然後咱們慢慢再聊,怎麼樣?」

  申昊本來就有點駝背,這時又向下彎了一點,說道:

  「請劍神恕罪,這件事不能由我來說。」

  「那就讓皇帝出來吧,我也好久沒見著他了。」劉清說道,四處打量,周圍的幾十人當中可沒有皇帝的身影。

  「請劍神稍等片刻,陛下很快就會出關。」

  「出關?」劉清早已用仙氣將整個地穴探查了一遍,沒發現哪裡還藏著人,如果皇帝能隱藏法力,說明他的內丹已有大成,級別不低了。

  滿打滿算,皇帝修煉法術也不到四年時間,成為高手的可能性似乎不太高。

  對劍神的疑問,申昊沒有回答,說道:

  「除了葉照分身的下落,我倒是可以回答其它的問題。」

  「你究竟是不是在背叛家族,你不用騙我,我不是代表父親來問罪的。」九色仙子搶著問道。

  「沒有,我不得不離開安樂堂,因為假劍神已經發現我的蹤跡,但我又不能向父親洩露這件事,所以只好讓他誤解。」

  「原來是這樣。」九色仙子有點失望,「我還以為家族中終於能有一位反叛者了呢。」

  「咱們都是九尾狐族,不管身處何方,都肩負著註定的命運,反叛是沒有意義的。」申昊淡然地說道,聲音中有一種與年齡不相稱的超脫感。

  九色仙子對這個回答可不滿意,但她也知道事實的確如實,不管她對父親有何想法,事到臨頭,還是會按照家族的意志行事,比如去到護帝神那裡當人質。

  兄妹二人沉浸在命運的思慮中,劉清咳了兩聲,說道:

  「命運這玩意兒,你當它是註定也好,當它是狗屎也罷,最後都是一回事。」

  申昊與九色仙子一起看著劉清,等他說道後半句總結。

  「都是怎麼一回事呢?我也不知道,沒人知道,所以啊,別想那麼多,你還是說說你是怎麼投到皇帝這邊來的吧。」

  申昊又是一笑,說道:

  「九尾狐族一直自以為暗中掌控著朝政,其實還有一股力量在更暗處盯著我們。」

  「一群太監。」劉清說道,隱經猜到了下面的劇情。

  果然,按申昊的講述,為了保證皇帝不受修行界的控制,最初的幾位皇帝一直招攬各界修士,修士共同努力在皇城施放了強大的防護法術,能夠擋住人間的一切妖仙僧,但仍不夠保險,所以幾位忠心于皇帝的修士入宮當了太監。

  這幾位特殊的太監切斷與修行界的一切聯繫,從此只在宮女與太監當中收徒,傳授法術,負起在暗中保護皇帝的職責,但他們從不參與朝政,即使皇帝有生命危險,只要沒有其他修士的參與,他們也不會出手相救,歷史上幾次皇室內部的篡位,都見不著他們的身影。

  壽王謀逆時,如果不是有雲更生參與,那幾位會法術的太監也不會出手。

  外面的修士進入皇宮要有「天子符」,這些太監修士從一開始就習得「天子符」,終身不消失。

  九尾狐族與太監們很早以來就互相發現了對方的存在,因為利益上並無衝突,所以相安無事,但是打入內部挖掘情報的努力從來沒有中斷過。

  申昊就是這種努力的嘗試之一,他成功了,在安樂堂取得了老太監羅嘯海的信任,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護帝神對太監修士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百余位成員一多半都死在那次清洗中,剩下的人只有一個選擇,向皇帝說出實情,請求他的幫助。

  皇帝相信太監們的忠心,但是深知自己不是護帝神的對手,所以繼續按照護帝神的意思清除太監,拿無辜者頂數,而將幾十位真正的修士秘密送出皇宮。

  恰在此時,申因義為了保護兒子申昊的安全,向宮中管事太監施加影響,讓他們有意忽略安樂堂,正是通過這一跡象,皇帝知道安樂堂的太監修士與宰相大有關係,而安樂堂羅嘯海已死,剩下的唯一修士就是化名胡大的申昊。

  乾坤顛倒,本來在暗處的九尾狐族暴露,皇帝卻成了秘密的知情者。

  但是直到幾個月前,皇帝才召見申昊,向他說明一切,讓他選擇陣營,接著假劍神的手下尋到了安樂堂,對其中的太監產生了猜疑,申昊衡量來衡量去,認為九尾狐族沒有力量對抗假劍神,所以他向皇帝正式宣誓效忠。

  「陛下說服了我,他有無法拒絕的理由,我,九尾狐族,未來還包括天下所有修士,都得效忠皇帝,修行界遊離於朝庭以外的現狀就快要結束了。」

  這聽著又像是葉照似的陰謀,唯一的區別是葉照想殺光所有人,皇帝卻想統治所有人,劉清對此很難相信,笑著說道:

  「皇帝不會成了天下第一高手了吧?」

  申昊也笑了,既沒承認,也沒否認。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2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叛變的分身

  少年皇帝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出場:從倒立生長的樹中一點點地擠了出來。

  皇帝長高了,臉上稚氣幾乎沒有留下一丁點地盤,陰鬱正佔據全部表情,劉清沖他笑了笑,說道:

  「嘿,你還真修仙啦?」

  皇帝倒轉身子回到地面,微微一笑,像是千年冰山終於迎來一絲陽光,說道:

  「這就是當神仙的好處,劍神一點也沒有變。」

  「這裡變了,一般人看不到。」劉清指著自己的心,認真地說道。

  「葉小姐……還好嗎?我不信那個劍神的說法,她沒有死,是吧?」

  劉清這才想起來,皇帝從前是自己的「情敵」,雖然年紀不大,卻敢派人強搶美女,於是生硬地說道:

  「好,好得很,我倆成夫妻了,神仙俠侶,比翼雙飛,最好的是她失憶了,從前的人和物,一概不記得。」

  皇帝笑容更盛了一些,隨後輕歎一聲,說道:

  「這樣最好。」

  劉清還是不高興,皇帝的態度居高臨下,好像是他主動放棄葉亭似的,嘿嘿一笑,說道:

  「別盡說我們,說說你,從前的……毛病好點吧?」

  劉清沖皇帝擠擠眼睛,他曾經在龍床上撒過一泡尿,卻留言聲稱是皇帝自己尿床,這乃是皇帝最為憤怒、最不能原諒的一件事,雖然懷疑是劍神「代勞」,想要詢問卻總是無法啟齒,這時聽劉清又在暗示這件事,臉色不由得驟變,顯得十分尷尬。

  地穴中的諸人,包括申昊在內,見到皇帝現身全都跪伏於地,對這位少年顯得十分尊敬,九色仙子不理哥哥的拉扯,與劉清一樣站而不跪,聽到「毛病」兩個字,反而多看了皇帝兩眼。

  皇帝臉上陰晴不定,最後乾笑了兩聲,說道:

  「劍神遠道而來,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吧?」

  劉清這才高興地笑起來,說道:

  「沒錯,來向你要一個人。」

  「嗯,我知道這人對劍神很重要,可他對我也很重要。」

  想讓皇帝平白無故地奉獻,那是沒有可能的,劉清對此心知肚明,壓低聲音說道:

  「皇帝,我這麼客氣是給你一個面子,我的目標是殺死葉照的所有分身,這對你有利無弊,反正他想毀滅的全是你的子民,等他建立新天庭,裡面也沒有你的位置。所以,你最好配合一下,這不是幫我,這是在幫你自己。」

  劉清聲音雖然低,在場的幾十人都是修行高手,個個聽得清清楚楚,皇帝到底還是年紀小,掌控情緒方面遠遠不如申因義這樣的老狐狸,重重地哼了一聲,厲聲說道:

  「我是皇帝,天下獨一無二,不需要別人幫忙。」

  劉清雙手一攤,說道:

  「那就太好了,我這就回獨冠山,帶著葉亭和我的徒弟們偷偷隱居,順便跟假劍神和解,就看獨一無二的皇帝怎麼大戰有接二連三的葉照了,如果有賭局的話,我押你贏,真的。」

  說罷,又轉向九色仙子,大聲說道:

  「你呢?是跟你哥哥一塊輔佐聖主,還是跟我一塊躲起來看熱鬧?」

  九色仙子笑道:

  「我跟我兒子在一起,他在哪我在哪。」

  「嗯,選得好……哎,你占我便宜?」

  「我哪敢占劍神的便宜,我和你不熟,幹嘛跟你走?自然是跟我兒子葉石飛在一起。」九色仙子昂然說道,臉上的笑意卻越發明顯。

  劉清還在琢磨著怎麼回擊這個女人,皇帝已經從憤怒中清醒過來,臉色恢復平和,說道:

  「劍神,請借一步說話。」

  「別,我別耽誤工夫了,還得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好地方呢,獨一無二大帝,您要是嫌我礙眼,我就離開中原,去開發新大陸,這個世界發展速度慢,估計那幫歐洲鬼子還沒環繞地球呢。」

  皇帝一愣,覺得劍神大概是真生氣了,言辭中盡是聽不懂的胡話,於是微笑道:

  「皇帝獨一無二,劍神何嘗不是?那個假劍神招搖撞騙,劍神就能忍受嗎?走,我帶你去見葉照的分身。」

  劉清覺得自己的面子夠了,說道:

  「這樣才像同仇敵愾的樣子嘛,其實我打來打去,到最後天下還不都是你的?」

  皇帝保持著微笑,抬起頭,指著那棵倒立的小樹,說道:

  「天下正氣彙聚於此,此樹乃皇家命脈所在,外人難得入內一窺,劍神,請。」

  說罷伸手握住樹尖的一片葉子,整個人像一陣煙似的縮了進去,劉清緊隨其後,不過對皇帝將此樹視為「皇家命脈」頗為不屑。

  九色仙子也想跟著進去,申昊忙站起身,擋在妹妹身前,說道:

  「陛下沒有邀請,你還是留下吧。」

  九色仙子沒有堅持,但是冷冷地說道:

  「看來你是習慣當奴才了,主人從前是家裡的老狐狸,現在是皇帝。」

  申昊跟他的父親申因義一樣,很難被激怒,神色和緩,就與一位慈愛的哥哥面對嬌縱的妹妹一樣。

  劉清熟悉無用之樹,知道這棵小樹也有製造幻境的能力,進去之後卻大失所望,這樹的能力比真正的無用之樹差遠了,皇帝努力了數月,所造出的也不過是一間簡陋的小木屋,裡面的床桌椅凳,都非常粗糙。

  不過看到正坐在桌邊看書的葉照分身,劉清對幻境的質量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劍神,好久不見。」葉照放下書,抬頭微笑道。

  劉清覺得很詭異,他明明從未見過這個葉照分身,卻對他有著不可磨滅的印象。

  「這麼說,你倆聯合了?」劉清說道,葉照那副坦然鎮定的樣子可不像囚徒,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成為皇帝的座上賓。

  葉照站起身,拂起長袍下擺,非常正式地向皇帝行跪拜之禮,說道:

  「微臣叩見陛下。」

  皇帝漠然地揮揮手,說道。

  「平身。」

  劉清的問題不需要回答了。

  葉照站起身,仍低頭垂手,等著皇帝的吩咐。

  「劍神想要帶你出去,我不同意,我覺得還是由你親自說服他比較好。」皇帝說道,走到屋子另一邊的書架前翻看書籍,默許兩人隨意談話。

  「你想告訴我你和另外兩個分身不一樣,他們是壞人,你是好人,你決定棄暗投明,是吧?」劉清說道,語氣中可不怎麼相信。

  葉照抬起頭,與天庭幻境中的那個葉照相比,這一位更加平易近人,書生氣也更濃一些,說道:

  「大意如此吧,不過我的目的很簡單:活下去。我不想再當無足輕重註定被殺死的棋子,我要當我自己,僅此而已。」

  「你不是葉照的分身嗎?假劍神要是成功了,成為人間新神,他活下來不就是你活下來嗎?」

  「一開始是這樣的,每一具分身都有著共同的想法與目標,犧牲者即是受益者,受益者也是犧牲者,但真實的時間比虛幻的時間強大得太多,我們與元身之間漸漸產生隔閡,沒有了感同身受,我們都在想,元身就那麼重要,而我們不得不接受毀滅的命運?」

  「你們?」

  「我,以及護帝神。」

  劉清心中一動,在雙刃關,衛鐵靈以為會有強大的人保護自己,結果這個人卻沒有出現,劉清以為假劍神在欺騙他,現在想來,或許假劍神沒有說謊,而是護帝神拒絕了元身的命令。

  「那又怎樣?你們三個相承相生,死了一個另外兩個也會丟失一半生命。」

  「不,元身已經脫離了與分身的聯繫,他的生死與我們不再有關係。」

  劉清早就猜到了這一點,現在只是從葉照分身的口中得到了確認,回頭看了一眼置身事外的皇帝,搖搖頭,說道:

  「假劍神想毀滅世界重新創造新天庭,你和護帝神已經放棄了這個偉大的計劃了?」

  「準確地說,我放棄了,護帝神沒有,事情很簡單,我是最弱的一具分身,我沒有毀滅或者統治的實力,我只想活著。」

  「哦,那我還得殺死你,殺了你對假劍神沒影響,還是能令護帝神衰弱吧?」

  「當然能,不過我有更好的計劃,陛下已經贊同了,就等劍神的決定。」

  「我的決定是將所有葉照分身都殺死,你現在裝得可憐巴巴,誰知道心裡藏著什麼陰謀詭計,你是葉照,他的野心不可能對你毫無影響。」

  「我心裡藏著什麼,劍神可以隨意查看。」葉照展開雙臂,做出歡迎進入大腦的姿勢。

  這裡是皇帝造出的幻境,對方是葉照的一具分身,劉清才不會冒險進入他的腦子,於是笑道:

  「我還是聽你說吧,你那個‘更好的計劃’是什麼?既然連皇帝都心動了,我也不妨聽聽。」

  「元身的計劃劍神瞭解多少?」

  「沒多少。」劉清謙虛地說道,「無非就是一人分飾兩角,一個是邪惡的護帝神,一個是正義的假劍神,再加上遠道而來的一神教,盡可能挑動天下的所有修士參與到無意義的戰爭中,等大家死得差不多,剩下的人產生信仰危機的時候,假劍神再殺死護帝神並滅掉一神教。然後,噗,他就是新上帝啦。對了,他還要利用一神教挖出無用之樹,去和昆侖山的殘足之鼎同歸於盡,這樣的話,任何一個天庭也不能佔據這個世界了。」

  「唉。」葉照歎了一口氣,臉上竟然帶著一絲憐憫。

  「我說錯了?」劉清抬高聲音說道。

  「沒錯,但這只是計劃的一部分,一小部分,首先,假劍神並非元身,最後他也會暴露身份,成為邪惡的角色。」

  「你是說,葉照的分身不只三個?」劉清震驚地問道。

  葉照點點頭,伸出手掌,「五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2
第二百三十三章 皇帝的計劃

  「五個?」劉清極為震驚,三個分身就夠他焦頭爛額的了,要是再來兩個,他覺得自己還不如認輸算了。

  「五個,我、護帝神、另一個劍神、一神教的獵魔主教。」

  「可是,那個獵魔主教……」劉清想說列奧納多是土生土長的歐洲人,除了有一點中國人的血統,可是馬上就明白了,葉照的分身一定是佔據了列奧納多的身體,就和他搶走劍神肉神一樣。

  「這四個都不是元身?」劉清問道。

  「嗯。」

  「元身是誰?藏在哪?」劉清最關心的就是這個問題,元身才是一切陰謀的始作俑者,元身不死,即使是消滅了所有分身也沒用。

  「不知道,元身已經和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聯繫了,在最終計劃中,護帝神、劍神、獵魔主教會是人世間最大的三個禍害,屆時會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物異軍突起,拯救蒼生,平定天下,這個‘天下’不只是中原,還包括所有人類居住的地方。」

  劉清使勁兒晃晃頭,他原以為葉照瘋了,其實還是把他看得太簡單了,沒錯,劍神已經天下聞名了,誰都知道他是天神下凡,怎麼能勸服大家拋去舊有的信仰轉信一位新神呢?默默無聞的小角色突然興起扭轉乾坤,這才是大家最喜歡最能接受的奇跡,才是能喚起信仰的情節。

  不過這樣一來,誰是葉照元身可就難說了,可能他正躲在某個偏僻的小山村裡默默修煉呢。

  「聽上去你這個分身好像最沒用。」劉清說道,心中產生了警惕,這個葉照也沒什麼名氣,符合小角色的特徵。

  「我肯定不是元身。」葉照明白劍神的意思,苦笑道:「我是五具分身當中第一個被造出來的,實力最弱,也是最無足輕重的,唯一的作用就是在代替元身出來亮個相。」

  沒錯,葉照元身不會冒這個險,讓自己面臨被追殺的境地,劉清笑了笑,說道:

  「假劍神是怎麼回事,我明明已經毀掉了肉身與內丹。」

  「你的肉身的確毀了,假劍神的身體和你現在的一樣,是以無用之樹造出來的。」

  劉清松了口氣,他可不希望劍神肉身落到瘋子手裡。

  「至於劍神內丹,也毀掉了,不過蘊藏在其中的法力卻被吸收了。」葉照繼續說道。

  劉清恍然大悟,天庭幻境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葉照其實故意引誘自己毀爆內丹,然後利用幻境吸取了全部法力,這樣就避開了內丹裡的封印,這真是一著奇招,劉清鬱悶地發現,自己的每一步都在敵人的預料之中,並被其利用。

  「那些法力呢?都被元身吸走了?」劉清問道。

  「大部分歸元身,小部分歸假劍神,無用之樹能造出上佳品質的身體,但是造不出法力和內丹,必須借助別人的幫助才能成為絕頂高手。」

  護帝神「借」的是元明的古神內丹,假劍神用的是部分天神法力,九重三的內丹自毀時激發的法力極為強大,雖然只有一小部分,也足以令假劍神達到六重九的境界,如此說來,葉照元身的級別肯定更高了。

  「獵魔主教的法力又是哪裡來的?」劉清問道,列奧納多的實力也很強,絕不會是自己修煉出來的。

  「那柄劍,它是用殘足之鼎丟失的那只鼎足鍛造而成的,裡面蘊含著巨大的法力,不知道為什麼遺失在遙遠的異邦,元身在古籍中找到線索,沈公沈婆花了很長時間才發現它的下落,事實上,就是因為這柄劍,元身才想出了建立新天庭的主意,劍神恰好下凡,讓這個計劃更複雜更完美了。」

  劉清看著葉照分身,慢慢相信他說的大概是實話,起碼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必要撒謊。

  「在‘無何有之鄉’,元身為什麼沒殺死我?他有這個機會。」劉清問道,這也是一直縈繞在他心中的難解之惑。

  「或許元身別有用心,但是據我所知,他不殺你是因為不想讓你重新轉世投胎,藏在葉亭體內,你的魂魄早晚也會蘇醒,所以不如給你造一個幻境,讓你老老實實地待在裡面,沒想到你還是出來了。」

  「嘿嘿,我運氣好,好吧,現在我明白元身的計劃了,你的計劃呢?你有辦法打敗你‘自己’?」

  「本來是不能的,不過元身正漸漸脫離對分身的控制,這是一個機會。」

  「嗯,我看到了,一具分身決定徹底背叛元身,其他分身是怎麼想的?」

  「自從被擄走之後,我有一年時間沒跟其他分身聯繫過了,但是在一年前,護帝神與我一樣,對自己的角色產生了懷疑,覺得活著更好,假劍神當時還很忠於元身,獵魔主教我不瞭解。」

  「護帝神會和咱們聯合嗎?」

  「可能不會,憑著古神內丹,他已經有了不滅魂魄,他現在只想取得不死之身,不想與元身對抗。」

  「那就是只有你願意對抗元身,恰好還是最弱的一個。」

  「我最弱,所以也最珍惜自己的生命,元身大概從沒考慮過我的想法。」

  「看來他失誤了。」

  「嗯,元身的失誤不只一個,是這樣,元身的計劃出了一個紕漏,‘誅妖木’是以無用之樹造成的,一共有兩塊,一塊在京城,一塊藏在九龍城,分別是兩座萬神殿的根基。京城的萬神殿被毀掉了,‘誅妖木’應該慢慢失去全部能力化為虛無才對,可是‘太虛石’竟然挽救了它的生命,讓它重新發芽生長。這是意想不到的結果,假劍神對這棵新樹非常感興趣,礙於自己的身份,還一直沒有仔細研究它。」

  「嗯,這棵樹很奇特,好像是另一棵無用之樹,你和皇帝研究出什麼特別的了?難道天庭到這個世界的通道轉移了?」劉清說完自己也覺得有可能,否則的話獨冠山的無用之樹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凋零的跡象。

  「我們研究出來的結果是,這棵新樹不是天庭的通道,它是天庭法力的漏洞。」

  「漏洞?」

  「正是,天庭的法力正向這個世界傾泄,這是所有修士法力突飛猛進的根本原因,但是進來的法力還是太少,而且很分散,這棵新樹不一樣,通過它傳來的是源源不斷的法力,現在還不是太多,等這棵樹完全長成之後,就會如同海洋一樣深厚。」

  「你們想利用這棵樹修煉成天神?」劉清驚訝地說道。

  「不是我們,是陛下,這棵樹是為陛下生長的,只有他一個人才配得上吸取樹中的法力。」葉照分身畢恭畢敬地說道。

  劉清轉身看著皇帝,皇帝仍在翻書,對葉照分身的話似乎聽而不聞。

  皇帝現身之後從未施法,劉清還不知道他的內丹等級,於是送出一股仙氣,進入皇帝體內,立刻又被逼了出來,皇帝扭頭說道:

  「四重五,劍神不必費心查看了。」

  四重五,在如今這個世界不算最強,也是第一流了,皇帝才修行了幾年而已,竟然就已達到如此境界,劉清相信葉照分身的話了。

  「這麼說最後要拯救世界的,還是獨一無二的皇帝了?」劉清說道。

  「這是陛下的職責,也是陛下的權利。」葉照分身說道。

  「他還是一個小孩,你們就這麼信任他?」劉清說道,完全不顧忌皇帝就在不遠處,申昊為他背叛家族,已經夠奇怪的了,野心勃勃的葉照分身竟然也被吸引,就有點不可思議了。

  「因為我明白一個道理,天下已經大亂,沒有元身的計劃,天下也會大亂,兩個天庭想要吞噬這個世界終歸是個事實,人類必須自己挽救自己,與其設計一個複雜的計劃將元身樹立成新神,不如順從現有的神。」

  葉照分身指著皇帝,劉清笑了,說道:

  「我還以為你想說我呢,我才是神,他只是皇帝。」

  「陛下就是神。」葉照嚴肅地說道,「在天下所有人心目中,皇帝才是最有權利統治他們的人,才是最應該帶著他們反抗天庭的人。」

  劉清盯著無動於衷的皇帝,左瞧右看了半天,說道:

  「抱歉,在我看來他還是不像,而且聽你這麼一說,我覺得皇帝好像被葉照元身附體了。」

  「不,這兩者完全不同,陛下所要求的是他已有的權利,他不想重建,只想維持原有的秩序,元身則要毀滅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只留下一小部分重建。」葉照分身認真地解釋道。

  劉清認為自己也應該嚴肅地對待這件事了,說道:

  「皇帝不想統治整個世界?」

  「陛下只想當中原的皇帝,這是先帝留給他的。」

  「他也不想讓所有人都改信一種教?」

  「陛下對百姓的信仰不感興趣。」

  「但是他想讓妖仙佛三界的修士也都當順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王之濱莫非王臣,這是陛下天生應該擁有的權力,只是很長時間以來被忽略掉了。」

  「皇帝吸收天庭法力,成為這世最強大的修士,永遠不死,永遠統治天下?」劉清對小皇帝的野心越來越驚訝。

  「陛下永遠不死,但不會永遠當皇帝,他會在恰當的時機讓位於未來的太子。」葉照說道。

  如果野心僅止於此,似乎也還可以接受,劉清的要求並不高,他無意與任何人爭奪天下的控制權,他只想安安穩穩快快樂樂地生活,葉照要不是千方百計害他,劉清也不會插手這些閒事。

  「你倆的計劃很完美了,似乎沒我什麼事,我也不想當順民,我還是移民吧。」劉清說道。

  「不,這計劃必須有劍神的支持,否則無法成功。」葉照分身說道。

  「拍我馬屁,接下來肯定沒我好事。」

  「陛下的計劃很簡單,他需要時間吸取法力,期間還不能洩露消息,所以,劍神得儘快殺死假劍神,因為他已經對這棵樹感興趣了,以後還得負責保護這棵樹,不能讓元身搶走它。」

  「原來讓我當保鏢,不過說實話,我現在沒這個實力,要不幹嘛偷偷摸摸不敢公開亮相?」

  「劍神一定有辦法。」說話的是皇帝,他放下了書,轉身說道,語氣非常肯定。

  劉清也有別人不知道的秘密,比如魔奴,比如葉亭的無用之身,但他不想說出來,於是笑道:

  「我有辦法,但我不著急。」

  皇帝那年輕而陰鬱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說道:

  「假劍神今天早上剛剛出發前往獨冠山,你還不著急嗎?」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3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向女教皇證明

  假劍神已經去往獨冠山,劉清大驚失色,運起仙氣就要闖出小木屋幻境,葉照分身說道:

  「可以先殺獵魔主教,他的實力最弱,他一死,我們這幾個分身都會受到影響。」

  劉清知道自己沒多少時間,但他還是盯著葉照分身看了幾眼,殺死他比殺死獵魔主教更容易,同樣也能削弱其他分身。

  「我是葉照的分身,跟他有幾乎一樣的思想,以後你想尋找元身,恐怕還得依賴我。」葉照分身馬上說道,他猜到了劍神的目的。

  劉清哼了一聲,離開幻境。

  小木屋裡,皇帝與葉照分身互相對視了一會,皇帝說道:

  「劍神還真是簡單,利用他如此容易。」

  葉照分身臉上的恭敬神色消失無蹤,用嚴厲的聲音,像老師教訓學生似地說道:

  「記得控制情緒,連自己都掌控不住,談何掌控天下?」

  皇帝臉上一紅,隨後對這次臉紅也感到不安,越來越手足無措,過了一會才重新恢復正常,恭謹地說道:

  「是,師父。」

  劉清回到地穴中,抓住九色仙子的胳膊,瞬移到地面,說道:

  「我要回獨冠山,假劍神已經出發了。」

  「我跟你一起去,我……我要找我兒子。」九色仙子說道。

  「不,你跟在後面慢慢趕去,我要馬上動身。」

  說罷,劉清躍上天空,向東南方瞬移,九色仙子再也追不上,只得恨恨地望著天空,想了一會,也跟在後面向獨冠山飛去。

  如果假劍神這就要攤牌,葉亭可不是他的對手,仙佛聯軍加在一起或有一鬥,可是除了極個別人,誰也不會懷疑假劍神。

  劉清心焦如焚,將葉亭留在獨冠山原本是一個穩妥的選擇,現在看來卻充滿了危險。

  次日黎明,劉清望見了獨冠山,接連瞬移,闖過了數道關卡與暗哨,直接進入風蕭蕭的營帳。

  裡面沒人,劉清幾乎暈過去,馬上就要不顧一切地大叫大嚷了,魔奴提醒他:

  「主人,床上有人。」

  果然,風蕭蕭的大床上有一堆衣物,裡面有輕微的呼吸聲,劉清太著急了,竟然沒注意到。

  劉清伸手,將那堆衣物與裡面的人一塊吸過來,那人很意外,尖聲叫起來,劉清一把捂住他的嘴,小聲說道:

  「是我。」

  貓俠頂著一頭女人的衣裙,木木地看了一會,笑道:

  「劍神回來啦。喵。」

  他雖然腦子不正常,但卻好像有種認人的本能,知道哪個是真劍神,哪個是假劍神。

  「人呢?葉亭呢?假劍神來了嗎?」

  劉清拋出一連串問題,貓俠有點反應不過來,想了一會,才說道:

  「人都被叫去集合了,喵,葉亭被元明帶走了,喵,假劍神來了,正準備開戰。」

  劉清長出一口氣,他最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可是葉亭被元明這個心懷鬼胎色心不死的老小子給帶走了,可也不是什麼好事,忙又問道:

  「葉亭被老小子帶哪去了?」

  「不知道,假劍神會這個,喵,所以不能告訴我。」貓俠指指自己的腦袋,神神秘秘地說道。

  貓俠的腦子亂七八糟,從那裡什麼也查不出來,元明不告訴他擔心的不是「喚魔攝念」,是怕他這個傢夥順口給說出去。

  貓俠的腦子雖然不是空白,卻近乎空白,劉清不由得多看他兩眼,葉照元身沒准就是他。

  葉照分身說過,元身正隱藏在暗處會在最後時刻現身,劉清現在看誰都有懷疑。

  貓俠瞪大了眼睛回視著劍神,一眨不眨,好像這是一場比賽似的。

  劉清呵呵一笑,嘀咕了一句「不可能」,以葉照的自戀程度,他寧可躲起來突然再出世,也不會附身在一個精神分裂的人身上,何況貓俠的法力低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

  貓俠也跟著笑了,說道:

  「劍神,看到什麼好笑的了,跟我說說。喵。」

  「我看到一隻老鼠追貓,貓嚇得到處跑。」

  貓俠疑惑地回身四處查看,劉清跳到床上躺著,葉亭暫時是安全的,就快要最後攤牌的時候了,他得想好對策。

  過了小半個時辰,外面傳來腳步聲,接著風蕭蕭、葉小巴掀簾入帳,見著從床上坐起來的師父,全都吃了一驚,差點叫出聲來,好容易忍住,風蕭蕭跑過床前,小聲說道:

  「師父,大事不好啦。」

  「假劍神把薛公子抓起來啦。」葉小巴接著小聲說道。

  「慢慢說,怎麼回事?」

  「假劍神昨天晚上到的,一來就說薛公子不適合統率聯軍,他要自己親自指揮,後半夜就召集我們商議軍情分派人手,明天就要和一神教決一死戰。」風蕭蕭說道。

  「薛少安怎麼被抓起來了?」

  「沒抓,是讓他養傷,不再參與軍情。」風蕭蕭說道。

  劉清嚴厲地看著葉小巴,小巴縮著腦袋辯解道:

  「不讓他出營帳,也不許他管事,不就和抓起來一樣?」

  劉清抬起手,小巴急忙雙手抱頭,劉清又放下手,他原來還擔心薛少安遭毒手,現在看來暫時也沒事,假劍神最愛收買人心,不會這麼隨便就殺人的。

  既然大家都沒事,劉清開始思考對策了,葉照分身最後那句提醒很有用,獵魔主教的確是諸分身當中最弱的一個,劉清從前不是他的對手,不過借助於那枚暗紅十字架,他的內丹已經升到了六重五,應該能和他一鬥,尤其是他已經知道了對手的底細,獵魔主教卻還蒙在鼓裡。

  「不要和假劍神衝突,他怎麼說就怎麼做,我……要先找到葉亭和元明。」劉清本來想說要去殺獵魔主教,突然記起假劍神也會「喚魔攝念」,自己的真實計劃不能說給兩個徒弟聽。

  不過很快假劍神就能通過風蕭蕭與葉小巴知道真劍神到來,劉清覺得這沒有必要隱瞞,沒准假劍神因此會稍有忌憚,不敢對知情者下殺手。

  「師娘說了,她要回家等師父。」葉小巴忙說道,彌補自己剛才的誇張帶給師父的驚嚇。

  劉清想了想,他與葉亭沒有家,葉亭倒是將摘星洞幻境當作家,不過那個幻境連同裡面的小雞小鴨都已經毀了,難道她又回「無何有之鄉」重造了一個幻境?無用之樹正在凋零,這可是非常危險的舉動。

  劉清馬上否決了這個猜想,他已經明白葉亭去哪裡了,反而放下心來,說道:

  「小心在意,等我帶師娘回來,一起向假劍神挑戰。」

  劉清這話是說給假劍神聽的,以此迷惑敵人,希望假劍神能夠真的相信。

  風蕭蕭與葉小巴卻認真的點頭應是,兩人將師父的每一句話都當真。

  劉清讓小巴出帳轉了一圈,回來後告訴他哪邊沒有人,然後瞬移出去,直奔海中的聖靈島。

  事情到了這一步,假劍神在逼真劍神攤牌,劉清別無選擇,明天早晨大戰開始之前,他只能向假劍神發出挑戰,葉亭的無用之體尚未結成,戰勝的唯一希望就是殺死獵魔主教,令假劍神的實力大打折扣。

  日上三竿,劉清到了聖靈島,他來過兩次,對一神教的法術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在很遠的地方就降低高度,最後一段距離乾脆在水中前進,並放慢速度,尋找死角突然瞬移進去,到了島上,借著森林與山丘的掩護,向女教皇的住所靠近。

  一神教顯然已經探聽到了劍神教的動向,島上到處都有人調動佈陣,嘴裡叫著劉清聽不懂的外國話。

  劉清一路小心,以瞬移法術進了女教皇的房間,裡面卻沒有人,她肯定是在排兵佈陣。

  劉清有些疲憊,從京城到獨冠山,再到聖靈島,他只休息過一小會,於是和衣上床,決定先睡一會,女教皇可挺會享受的,被褥都極為柔軟,比雲貴妃的那張床還要舒服。

  反正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需要說服女教皇,讓獵魔主教單獨進來就行了,接下來就看誰的法力高強了。

  列奧納多的法力到底相當於修仙界的什麼級別,劉清實在懶得想,他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劉清聽到有人推門進來,這才醒來,躺在床上不動,透過紗帳向外窺望,是女教皇,只有她一個人。

  女教皇脫掉紫色長袍,摘下高聳的法帽,只穿著貼身長裙,一點也注意到床上有人,來回踱步,小聲地用法語嘀咕著什麼,聽語氣似乎很心煩。

  「哈利路亞。」劉清探出頭,也小聲說道。

  女教皇吃了一驚,轉身看到是劉清,顯得很憤怒,走到床前,說道:

  「你欺騙我!」

  女教皇肯定以為劍神騙他停戰,己方卻在暗中備戰,劉清現在急需取得她的信任,於是不得不,當然,也是很高興地,再次「犧牲色相」,跳下床,在女教皇唇上吻了一下,說道:

  「我要是欺騙你,怎麼會再來自投羅網?」

  女教皇沒有躲避劉清的吻,臉色也稍微緩和了一點,因為與劍神的協定,她在教中受到不少質疑,所以特別在意這個彌賽亞候選人到底騙沒騙自己。

  「可是明天就要開戰了,不過我們不怕,我們已經做好了準備,會消滅所有異教徒,你也可以公開自己的信仰了。」

  劉清不記得自己說過信仰的事,他只聲稱是彌賽亞候選人,女教皇肯定誤解了,把他當成了隱藏的教徒。

  劉清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糾纏小事,於是向女教皇詳詳細細地講述葉照的陰謀,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是解釋分身就花去不少時間,而女教皇還是不怎麼相信,尤其是說到五個分身當中有一個是獵魔主教時,她更不相信了,甚至笑了起來,說道:

  「這不可能,列奧納多從小就生活在修道院裡,幾乎每一天都有記錄,怎麼可能是葉照的分身,而且中間還隔著幾乎整個大陸?」

  女教皇對中原的法術瞭解得不多,想說服她必須採取非常手段,劉清握著她的雙手,說道:

  「讓我證明給你看。」

  「證明吧。」

  「把你身上的十字架一類的聖物都摘下來。」

  女教皇顯出一絲警惕,劉清又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說道:

  「就是撒旦用角抵著我,我也不會傷害你一根頭髮。」

  女教皇還是猶豫了一會,才將身上的五隻十字架和兩本袖珍聖經拿出來,放在床上。

  「儘量不要想你體內的聖靈,讓你的身體變得空虛。」劉清和聲說道,所謂的聖靈其實就是法力,女教皇的法力不低,劉清得讓她主動降低一點。

  魔奴暗中推動女教皇對劉清的信任,按他的話一切照做。

  劉清施展了「喚魔攝念」,女教皇腦子裡的記憶分為極為清晰的兩段,一段是普通的法國鄉村少女,一段是走向羅馬之後的生活,劉清看不懂,也不感興趣,只是控制著她做出一些舉動。

  女教皇毫無所覺,當她恢復意識的時候,甚至不知道有一小段時間已經過去了,但是當當她低頭時卻又驚又怒:自己赤身裸體地站在劉清面前。

  劉清原本只想脫她一件衣服,最後卻沒忍住,這時正呆呆地看著女教皇,像做夢似地說道:

  「你瞧,葉照就是這麼控制列奧納多的。」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4
第二百三十五章 獵魔主教露餡

  女教皇一個巴掌扇過去,劉清低頭躲過,女教皇接二連三出招,劉清一一避開,眼睛卻沒有挪過地方,還好心地提醒道:

  「要不要先穿衣服?」

  女教皇氣急敗壞,忙抓起衣服,跑到床的另一邊,慌慌張張地穿上,先用本國語嘰哩哇啦說了一大通,然後用中國話說道:

  「你,是魔鬼!」

  劉清坐在床邊,笑道:

  「這不是我的錯,是上帝,借著我的眼睛想看看自己代言人的……整體情況。」

  女教皇穿好衣裙,連長袍也重新裹在身上,走到劉清面前,與他保持著七八步的距離,說道:

  「我要召喚獵魔主教,他會殺死你。」

  劉清跳下床,瞪大眼睛說道:

  「你還不明白嗎?獵魔主教被壞人附體了,就像剛才我控制你一樣,真的,我要是心存歹意,控制你做什麼你都會做,讓你自殺就自殺,讓你……那什麼,你現在沒准都懷孕了。」

  女教皇心中一驚,不由自主在身上摸了摸,劉清說道:

  「不用害怕,時間太短,咱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比喻,明白了嗎?那個獵魔主教就是這樣被控制的,仔細想想,他的出現,他的行為,一切都正常嗎?」

  女教皇的怒火慢慢熄滅,對劉清的現身說法印象深刻,想了一會,說道:

  「七年之前列奧納多還是默默無聞的修道士,他在修道院中發現了一柄收藏已久的古劍,這劍的樣式與眾不同,只有他會使用。」

  女教皇對獵魔主教的信任開始鬆動了,劉清趁熱打鐵,說道:

  「對啊,就是這樣,那劍是葉照發現的,裡面藏著好多好多法力,你們不太會用,拿給我,我一樣能用。你想,一個小修道士,哪能那麼巧,寶貝非讓他發現?」

  「我以為這是上帝的安排。」

  「ME,我才是上帝的安排,上帝要是喜歡他,怎麼不讓他當彌賽亞?他連候選人都不是吧?」

  女教皇搖搖頭,但她對獵魔主教一向非常信任,也一直仰仗他的法術與能力,所以很難接受他被附體的事實,魔奴也不敢過於施加影響,害怕適得其反,損傷女教皇對劉清的信任。

  「一個人分成好幾個人?」女教皇不太相信地問道。

  「沒錯,這是邪術,我沒法向你展示。」

  「他自己既當好人又當壞人?而且還要殺光天下所有人?」

  「沒錯沒錯,全是他一個人在演獨角戲,他不是要殺光所有人,他會留下一小部分,全心全意追隨他,跟他一塊建立人間天國,這個天國可是不信仰上帝的,只崇拜他一個人的哦。」

  劉清特意強調信仰的部分,女教皇對這一點果然最為在意,又想了一會,說道:

  「你要和他對質。」

  「這在是我想要的,讓他一個人進來,由你代表上帝做最後的評判。」

  劉清曾經見識過獵魔主教的法術,當時判斷不出他的準確級別,現在回想起來,大致應該是六重四五的樣子,自己六重五的內丹有的一拼,何況他體內還有魔奴。

  葉照有秘密,劉清也一樣有。

  女教皇走到門口,對門外大聲說了幾句話,沒多久,獵魔主教敲門進來,看到劉清,先是一愣,接著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著他,大聲用外國話向女教皇抗議。

  女教皇先是解釋,見獵魔主教仍不安靜,嚴厲地說了幾句,大概是讓他閉嘴的意思,獵魔主教終於不吱聲了,但是看向劉清的目光中敵意更盛。

  「對質吧。」女教皇說道,站到一邊,手中握著一隻十字架,表示自己決不偏袒任何一方。

  獵魔主教是葉照的分身,肯定會說中國話,他只是裝作聽不懂而已,劉清深知這一點,但他得設法證明,於是笑了笑,說道:

  「老兄,咱們攤牌吧,我已經見過最弱的那位分身,他坦白了一切,他已經背叛元身,寧可自己丟半條命,可要殺死其它分身。」

  獵魔主教沉默不語,死死地盯著劉清,像是一條對訪客極度不信任的看家犬,隨時準備著撲上去。

  「一人化為五人,最後只有一個能活下來,就是那個不知躲在哪裡的元身,其他分身都得死,而且還得以大反派的形象死去,值得嗎?老兄,想想吧,有一具分身已經想明白了,你也可以選擇,幹嘛給別人當炮灰?咱們可以聯合,一塊去勸說其他分身,大家一起消滅元身,讓他當反派,咱們當英雄,豈不更好?」

  劉清苦口婆心,但是魔奴探測的結果是,獵魔主教的內心沒有一點動搖,憤怒與仇恨卻在快速上升。

  女教皇的目光越來越多地投向劉清,這可不是好跡象,魔奴能夠感受到她的疑心正轉向劍神,女教皇對劉清的信任度本來就不太高,這時就更少了,在這種微妙時刻,魔奴也不敢輕意影響她。

  「葉照是王八蛋,他的分身也全是王八蛋。」劉清勸誘不成改為辱駡,希望以此激怒獵魔主教。

  「葉照的陰謀已經洩露了,很快全天下都會知道你們的陰謀,你想當反派?抱歉,已經沒用了,你現在就是反派,不等元身動手,就會有人先殺了你。」

  獵魔主教還是一聲不吭,隔著斗篷,劉清看到他的手正緊緊握在那柄劍上。

  「你愛上教皇了,是吧?看你那副色眯眯的樣子,瞎子都能看出來。」劉清孤注一擲,胡亂猜道。

  魔奴馬上向主人報告了好消息:獵魔主教的恨意突然高漲。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列奧納多聽懂了他的中國話,而且讓他給說中了心思。

  不過魔奴也有一個壞消息:女教皇不高興了。

  「夠了!」女教皇用中國話叫道,「你什麼也沒有證明,主教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等等,再讓我說幾句,如果他聽不懂中國話,我說什麼也沒關係,對不對?」劉清好比法庭上的律師,終於抓住一條漏洞,絕不能輕易放棄。

  女教皇的胸膛劇烈地起伏,最後昂起頭顱嚴厲地說道:

  「你若不能馬上證明,就要用鮮血洗刷主教所受的污辱。」

  「啊?鮮血?我……我賭債肉償行不行?償給你,不償給他。」劉清沖女教皇擠擠眼睛,魔奴及時提醒他,調戲得夠了,女教皇他的好感正快速降低到敵人的水平。

  劉清咳了兩聲,他沒時間再長篇大論了,他要一句話定勝負,於是向前邁出幾步,與獵魔主教相隔四五步,直視對方的眼睛,嚴肅地說道:

  「教皇左胸和小腹右側各有一粒黑痣,沒錯,我看到了,清清楚楚,我全看到了,教皇很生氣,但她沒有殺我,還把你叫進來對質,我不後悔,就算她現在要動手,我也要帶著這段記憶重新轉世投胎。」

  屋子裡兩個人同時動手,劉清不是其中之一,他是兩道法術的共同目標。

  獵魔主教拔出了法劍,射出一道潔白耀眼的光芒,將劉清整個包裹在其中,的確很有天使發招的架勢,女教皇的法術是從十字架中發出來的,一股無形無色的巨大力量,直接在劉清腳下爆炸。

  光芒消散,爆炸聲歇,目標卻沒了影子。

  劉清當然不會被炸成粉末,他跳到了床上,頭髮披散著,腳上的鞋子被炸出大洞,還在燃著小火花。

  劉清一副狼狽相,臉上卻滿是笑意,拍滅火苗,整束頭髮,他一下子達成兩個目標,第一,證明瞭獵魔主教能聽懂中國話,而且對女教皇心懷鬼胎,第二,他現在知道列奧納多的法術級別了,六重六,比劍神高一級,但是他的法力來自於那把劍,運用起來不像劉清那麼自如,所以兩人還算勢均力敵。

  女教皇憤怒于劉清的亂說話,發完招之後卻猛然醒悟,警惕地看著獵魔主教。

  女教皇的思想正在發生根本性的轉變,魔奴瞧准機會,推動著她儘快得出結論。

  女教皇極為憤怒地用外語質問獵魔主教,劉清聽不懂,所以他猜測這些話的意思是:你這個混蛋,你是騙子,我要殺死你,我要和劍神上床。

  獵魔主教最終沒能忍受劉清的激將法,漏出破綻,也用外語快速地解釋,劉清猜他不是要投降的意思,所以全神警惕。

  魔奴同樣聽不懂歐洲話,但他能探測人心變化,不停地向主人報告,獵魔主教正在失去女教皇的信任,劉清不需要再開口,只要半躺在床上看戲就行了。

  「說中國話。」女教皇命令道,她還是要看到最直接的證據。

  獵魔主教兩眼發紅,臉上肌肉抽動,拒絕開口,但是他的表情確鑿無疑地證明他聽懂了女教皇的話。

  「魔鬼,你怎麼敢以上帝的名義參加懺悔者大軍?」女教皇憤怒地質問道。

  獵魔主教臉色蒼白,劍尖垂在地上,仍然用外語說了幾句,聽語氣不像是解釋,倒像是哀求與表白,女教皇的神色突然緩和下來。

  本該是敵人的雙方卻像是無奈分手的情侶,這可不是劉清想看到的結局,忙跳下床,說道:

  「魔鬼最擅長欺騙,上帝……」

  劉清剛說到一半,獵魔主教出手了,對象卻不是劍神,而是精神恍惚的女教皇。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4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能便宜他

  被揭穿了真面目,獵魔主教的攻擊對象竟然是女教皇,劉清可有點意外,稍一猶豫,一記「劍氣指」射向敵人。

  女教皇更沒有想到一位主教,而且是自己最信任的主教竟然會攻擊自己,想要反擊時已經來不及了。

  獵魔主教動作極快,右手法劍橫在女教皇脖子上,左手抵在她的後腰,先封住她體內的聖靈法力,輕輕吐力,又將她手中的十字架震落在地。

  劉清動作僅慢了一拍,沒有擊中目標。

  獵魔主教終於開口說中國話,聲音深沉而鎮定,似乎並不認為自己是失敗者:

  「我帶她走,永遠不再出現。」

  「你在跟我講條件嗎?」劉清詫異地問道,沒想到葉照的這具分身還是個情種。

  女教皇命懸于人手,卻不驚慌,說道:

  「我不會跟你走,我是教皇,上帝會救我脫離魔鬼之手。」

  獵魔主教臉上不那麼鎮定了,露出瘋狂與悲哀的表情,在女教皇的褐發上深深嗅了一下,說道:

  「上帝就是魔鬼,魔鬼就是上帝,兩者本是一回事,勝利者掌權,化身為正義,失敗者被消滅乾淨,被稱為邪惡。上帝眼中的魔鬼已經死光了,他編出謊言騙取你們的信仰,其實他才是最大的魔鬼。」

  「閉嘴,你這個褻瀆上帝的偽善者,你這個狡猾的惡魔,.#¥%……」女教皇一激動改用本國語言激烈地說起來。

  獵魔主教不為所動,他甚至沒怎麼聽她說話,而是用極度憎恨的目光盯著劉清,說道:

  「你知道真相,是不是?為什麼不告訴她上帝的真相?」

  「人人都有信仰的自由,這就是真相,我沒有什麼可說的。」劉清雙手一攤,說道。

  「哈哈,自由?人類只有被爭奪被管束的自由,信上帝信佛祖信三清,全是一樣,誰都可以當最高的神,我能,你能,她也能!」

  獵魔主教越來越激動,法劍在女教皇脖子上微微顫動,女教皇也很激動,大口地喘氣,皮膚緊緊貼著劍刃。

  無論誰一不小心,都可能要了美女的一條命,劉清可捨不得,而且他還得依靠她帶走一神教的軍隊呢,於是暗自命令魔奴,對兩人施加影響,讓他們盡可能冷靜下來,然後說道:

  「從前我天天站在玉皇大帝身邊,真是看夠了,當最高的神沒什麼意思,我說的全是實話,你瞧我,下凡這麼久了,有過這種野心嗎?」

  獵魔主教對劍神嚴加防範,整個人都躲在女教皇身後,說道:

  「我也不想。」

  「對,你當然不想,你是元身的棋子,早晚要亮出邪惡的真面目,等著大英雄來消滅的。」劉清譏諷道。

  獵魔主教竟然嗚咽了一聲,說道:

  「卡米爾,跟我走吧,這一切都是陰謀,最後都會被毀滅,上帝利用信徒奪得巴別塔,可是等他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不會獎賞忠誠的信仰者,他會殺掉所有人,天堂裡沒有凡夫俗子的位置。我看到了,我看到三個天庭的鬥爭,看到了它們一遍遍毀滅世界的歷史。這是神的命運,他們必須依靠毀滅才能生存。」

  獵魔主教叫出了女教皇的本來名字,卻只是更激起她的憤怒,厲聲說道:

  「你用魔鬼的眼睛,自然只看到魔鬼的歷史,上帝不會對你顯現他真正的意志,別想動搖我!」

  劉清拍拍手,說道:

  「說得好,美女教皇。魔鬼兄,還是放棄吧,元身是個瘋子,你瘋得還沒有那麼厲害,有得救。」

  獵魔主教沒能得到女教皇卡米爾的理解,一腔怒氣都轉到了劍神身上,剛才的兩招,兩人沒有直接交鋒,他對判斷敵人的內丹不太在行,所以仍認為自己的法力遠遠高於劍神,法劍還橫在女教皇脖子上,同時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擊向劉清。

  劉清有意示弱,運起「凝神功」,躲過最強的法力,硬接了餘波,踉蹌後退,他這一招半真半假,獵魔主教的確非常厲害。

  獵魔主教的心中的憎恨與憤怒已經高漲到頭頂,魔奴只需要輕輕撥動,就能令這股怒火衝突他的理智,迸發全身法力,散發出的白光充滿了整個房間,吞噬了一切物品與人,他不想驚動外面的教徒,所以仍控制著這股強大的力量,不讓它超出房間的範圍。

  光芒如此耀眼,連獵魔主教也失去了視線能力。

  光芒漸消,女教皇的臥室像是被放到了烤箱裡經受了瞬間高溫,幾乎一切物件都在刹那間化成了粉末,只有獵魔主教身邊數尺之內保持完好,屋子裡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

  劍神不見了,獵魔主教有點遺憾,他更希望見到敵人備受折磨,而不是痛快死去。

  女教皇驚呆了,但是仍保持了鎮定,說道:

  「你離不開聖靈島,殺死我吧,這是我的榮耀,會有人繼續稟承上帝的旨意,將你送入地獄。」

  獵魔主教沒有說話,他突然感到不對勁,劍神不該這麼弱才對,或許他沒有死,或許他躲在……

  「上帝頒旨還是很快的。」劉清的聲音在獵魔主教身後說道,當他的第一個字出口時,一股強大的仙氣進入獵魔主教體內。

  獵魔主教也有內丹,他只是將它隱藏起來,用類似聖靈的法力迷惑住了所有人。

  劉清的內丹比他還差著一級,本來沒有實力躲過獵魔主教的注意,但是魔奴又立功了。

  在主僕契約中,魔奴曾經宣誓要幫助主人打敗一切敵人,它真的具有這個能力。

  魔奴不能施展超出主人實際水平的攻擊法術,況且它也不擅長直接攻擊,它精通的是心靈控制,對於高手鬥法,一丁點的心思變化都可能決定勝負。

  魔奴在獵魔主教本已洶洶的怒火之上又澆了一點油,令他對劍神的憎恨達到了極致,盼著劍神立刻死去的希望也沖到了頂點,就是這個希望蒙弊了獵魔主教的雙眼,讓他在施法結束的那一小會以為自己已將劍神擊成粉末。

  這一小會對劉清來說足夠用了,甚至能聽女教皇說完話才出手。

  女教皇體內的聖靈雖然與中原法術不一樣,但她也是第一等的法術高手,甫一發覺獵魔主教的法力有減弱趨勢,立刻向旁邊滑動,脫離法劍的控制,然後回手又拿出一枚十字架,按在獵魔主教的胸上。

  獵魔主教一聲慘叫,胸上哧哧冒煙,聖靈燒穿了衣服與皮膚,女教皇閃身躲開,露出了列奧納多胸前被灼燒出來的十字架形疤痕。

  「他已失去全部聖靈,沒有威脅了。」女教皇說道。

  劉清只是封住獵魔主教的內丹,沒想到女教皇下手更狠,直接廢去了他的法力,他也感受到了對方丹田中的變化,丹田先是停轉,接著變得鬆軟,然後在主人的慘叫聲中化為烏有,只有一點雜質流入經脈之中。

  劉清將獵魔主教推倒在地上,說道:

  「哼,給你投降的機會偏不珍惜,這回好了吧?盟友當不成,只能當廢物。」

  女教皇看著劉清,眉頭皺了起來,說道:

  「你為什麼不穿衣服?」

  劉清光著身子,十分坦然地撇撇嘴,說道:

  「這個傢夥其實挺厲害,我差一點沒躲開,中了百分之一招,結果衣服全都燒沒了,不過也好,我看過你的,你也看看我的,這樣才公平。」

  女教皇對這種「公平」可不感興趣,屋子裡的一切都被毀了,她只得脫下身上的紫色長袍,扔給劉清,說道:

  「穿上。」

  劉清披上長袍,輕輕撫摸了幾下,點頭贊道:

  「不錯不錯,就是顏色豔了點。」

  這是教皇的法衣,不管男女穿得都一樣,女教皇不再理他,看著還在地板上掙紮的獵魔主教,舉起手中的十字架,說道:

  「魔鬼,上帝可曾放過一名褻瀆者、欺騙者、背叛者?」

  說完中國話又用外語高聲吟誦了一篇聖經原文,劉清太瞭解這個橋段了,美國電影裡的那些黑社會,殺人之前常常背一段半真半假的詩篇,女教皇明顯也是動了殺心。

  劉清忙披著長袍擋在獵魔主教身前,說道:

  「等等,暫且饒他一命。」

  「你不想殺他嗎?」女教皇疑惑地問道。

  「想,但不是現在,我不是說過嗎,分身有好幾個,殺死一個另外幾個會丟半條命,所以我要他先活著,免得打草驚蛇,等我見著假劍神,再拎出這個傢夥殺掉,這樣假劍神就不會提前逃跑了。」

  女教皇理解劉清的戰術,可是她受獵魔主教好幾年的欺騙,心中怒意極深,只是廢掉他的法力還是不能解恨,說道:

  「太便宜他了。」

  獵魔主教胸上的疼痛稍減,知道大勢已去,勉強靠牆坐起,說道:

  「卡米爾,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即使元身的計劃成功,我在註定的命運中被殺死,我也會懇求元身放過你。」

  這一番真情表白,今女教皇的臉色發生變化,她何嘗不知道列奧納多此前對自己的感情,只是他從不像劍神那樣大膽,兩人又都是一神教的最高層,所以這份感情從未表露過。

  劉清大為不高興,走到女教皇面前,說道:

  「你說得對,暫時不殺他,但也不能太便宜他,我有辦法狠狠地懲罰他。」

  「什麼辦法?」女教皇隨口問道,心思還在獵魔主教剛才那番話上。

  劉清趁著女教皇心不在焉,攬住她的腰肢,給了她一個熱烈狂熱的吻,雙手也不老實地上下撫摸。

  女教皇掙脫不掉,只得由他。好一會劉清才放開手,再回頭,只見獵魔主教嘴角流血,指著劍神直翻白眼。

  「你瞧,這就是對他最厲害的懲罰。」劉清滿意地說道。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7-11 03:15
第二百三十七章 終結

  獨冠山頂,數千仙佛聯軍聚在一起,迎接劍神的演講。

  「今天……」

  假劍神才說出兩個字,就有一個和他差不多但是更宏亮的聲音插了進來,「今天就要去假存真!」

  又一個劍神!眾人都驚呆了。

  「你好大膽,竟敢冒充我的樣子,你這是自投羅網!」

  「哈哈,羅網沒錯,投進去的是誰可不一定。」

  劉清飄在空中,抬手舉起一個來,「認得他嗎?應該熟得很吧。」

  「一神教大法師!」聯軍中有人認得這個人。

  假劍神臉色驟變。

  劉清二話不說,一指戳去,半死的獵魔主教真的全死了。

  「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得逞的!」

  假劍神大叫一聲,連施法術,兩個劍神鬥在了一起。

  假劍神的法力果然降低了,劉清心中大喜,劍氣指沒完沒了地攻過去,突然心中一震,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擊中自己前胸,啊的一聲叫,從空中跌落,風蕭蕭等人知道誰是真的,見狀大驚,一起跑了過去。

  「敢冒充我,就是這個下場。」假劍神十分得意,神情甚至有幾分猙獰。

  劉清搞不明白,一個分身明明已經死了,假劍神的功力為何只降低了一小會,又恢復了原狀?

  薛少安不能再坐視不管了,振臂高呼,「這個是真劍神,那個才是假的。」

  薛少安在聯軍中的地位極高,說的話大家都信幾分,可是「真劍神」如此不堪一擊,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誰也不想就這麼快承認。

  「哎,這人冒充我的模樣,還真騙了不少人,這是一神教施的詭計,拿一個假的獵魔主教騙取大家的信任,大戰在即,咱們仙佛聯軍還要再中計分裂嗎?」

  「不。」有人叫道。

  「不!」更多人一起叫道,大敵在前,追隨強者是最划算的選擇。

  劉清突然明白假劍神為何恢復了法力,「護帝神!護帝神在這裡。」

  死了一個分身,只有與另一具分身合體,才能恢復法力,元身不會犧牲自己,皇帝身邊的葉照也不會,唯一的可能就是護帝神躲在聯軍中間。

  假劍神對劉清的計策早有準備。

  不過劉清的叫聲更沒人相信了,護帝神遠在北疆,怎麼可能跑到這裡來?

  「殺他祭旗!」有人喊道,若不是薛少安守在前面,劉清就要面臨被群毆的局面了。

  「找出護帝神,他用的是古神內丹。」劉清暗中向魔奴下令。

  群情激昂,最外圍卻有一個和尚無動於衷,好像睜著眼睛睡著了,劉清騰地又飛到空中,「慢著,還沒打完呢,怎麼就分出真假了?」

  說罷一記劍氣指攻向假劍神,假劍神微微冷笑,立刻施法反擊,劉清閃身躲過,在空中飛了一圈,突然向遠處飛去,好像是要逃跑,性急的仙佛人士紛紛出招攔截。

  劍氣指射向呆立不動的和尚。

  和尚撲通倒地,假劍神又叫了一聲,臉色真的白了。

  「看看你們的劍神!」劉清得意地說道。

  聯軍同時回頭,只見教主正滿頭大汗,所有人都呆住了。

  「嘗嘗正牌劍氣指。」

  劉清伸指施法,假劍神不躲不閃,淒然說道:「不管怎樣,這個世界都要保存下來。」

  劉清心中一動,可是劍氣已出,再無返回的可能,假劍神轟然倒下,落在地上,如同一座山壓在另一座山上,大地顫動,山石碎落。

  「怎麼回事?」

  劉清也搞不懂。

  「五芒星陣啟動了!」有人叫道。

  劉清大驚,飛到空中四處一望,果然,環繞獨冠山的五道光柱升起,直沖雲霄。

  劉清雖然殺死了獵魔主教,分身的思想卻在一瞬間互通,假劍神與護帝神竟然趁人不備啟動了五芒星陣。

  獨冠山就要毀滅了。

  修行之士紛紛逃離。

  乾坤子等人眼見本派祖基毀於一旦,無不失聲痛哭。

  山體層層剝落,灰塵迷漫,掩蓋了一切景象。

  慢慢地煙消雲散,展現在眾人眼前的不再是高山,而是一棵巨大無比的半枯之樹。

  無用之樹亮出真形了。

  大樹顫抖不已,一點點升高,正在離開地面。

  劉清越來越驚訝,葉照的三個分身都死了,怎麼還能控制法術?

  「是誰?」

  劉清明白了,葉照的元身就在附近。

  他的目光掃過,落在了最令他意外的目標身上。

  無用之樹正在自己施法,葉照竟然將自己與無用之樹合二為一了。

  大樹渾身都在震動,好像人在大笑,然後它說話了,「劍神,你是阻止不了我的,我要去昆侖山,毀掉斷足之鼎,沒有了天地通道,劍神就成了無源之神,這個世界是我的,誰也不能搶去。」

  「阻止大樹。」

  劉清率先發出劍氣指,薛少安等人紛紛使出法術,仙佛聯軍已經亂成一團,有些人跑了,有些人跟著攻擊樹體。

  人間的法術對無用之樹根本無效,劉清心裡清楚得多。

  大樹已經脫離地面,正要向西方飛去,葉照不在乎這裡的修士,只有毀掉天地通道,他的自然會以另一種人形重新出世,到時再消滅劍神也不遲。

  「大樹想跑,小樹來擋!」

  一個聲音叫道,無用之樹還真聽話,立刻不動了,葉照如果還有心的話,必定心中大驚,作為一棵樹,它的表現就是墜落一大片樹葉,枝頭上如今已經沒有幾片了。

  「老小子,你總算回來了。」

  元明得意洋洋地飄在空中,右手握著一棵純白色的小樹苗,不過七八尺高,劉清認得,正是京城中的那棵無用小樹。

  「來吧,無用之樹再也沒有用了,快快枯死吧!」

  隨著元明的叫聲,大樹在數千人眼皮底下,聲速枯萎,一個憤怒的聲音吼叫著,聲音遠傳數千里。

  大樹化成了粉末,葉照元身尚未露面,就這麼去見冥神了。

  元明攔殺了大樹,鼻子連連抽動,「咦,古神內丹!」

  大喜之下,什麼也顧不上了,身子一抖,從空中跌落,劉清瞬移過去,接住了小樹。

  「唉,怎麼還是和尚?」

  修士們大都飄在空中,只有一位站在地上,就是那個沒人認識的和尚,本來大叫一聲最先死去的。

  元明佔據了護帝神還很新鮮的身體,可惜還是和尚。

  「可是比以前高大多了。」風蕭蕭媚笑道。

  「師娘呢?你把她藏在哪了?」

  劉清知道葉亭的下落,從小樹上扯下一片葉子,葉子像水一樣化開,從他手中滴落,沒有降在地面,就在空中變成了一個人形。

  葉亭突然見到這麼多人,嚇了一跳,「呀,怎麼了?」

  「沒事,打了一小架而已,都結束了。」

  「都結束了?皇帝和他的先生可是挺生氣。」

  「誰管他們?」劉清握住葉亭的手,心情大爽,對皇帝一點都不在意,那個葉照的分身法力弱小,不足為懼。

  「可是無用之種被我浪費了。」

  「怎麼?」

  「這棵小樹的無用之境與大樹不太一樣,似乎吸走了許多東西,我現在又恢復從前的樣子了。」

  劉清皺起眉頭,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可是手中的小樹突然變得沉重無比,而且正在迅速變大。

  劉清鬆開手,小樹落在地上,越發地茂盛起來。

  新一代無用之樹就要長成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清憤怒了,今天好像什麼事都脫離了他的控制。

  「劍神,對不起了。」

  劉清驚呆了,說話的人竟然是貓俠。

  「原來你就是天上派下來的神仙。」

  還有什麼比精神分裂正適合掩藏神仙的身份呢?劉清覺得自己真傻。

  「天庭需要這個世界,需要無用之樹,葉照的陰謀上面早就知道,可是誰都不願下凡來阻止,只有劍神自告奮勇,還好,劍神順利完成任務,重返天庭指日可待。」

  劉清目瞪口呆,原來自己還是被利用了,那個劍神接了任務,卻讓一個穿越人來代勞。

  他突然腦筋一轉,「重返天庭?哈哈,老子未必願意。」

  劍神消失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尤其是貓俠與葉亭。

  接著正在生長的小樹也說話了,「葉照的想法是對的,天地通道就該被毀掉,可惜他的野心太大,讓我這個沒野心的替他完成遺願吧。」

  「不!」露出真面目的貓俠大叫道。

  小樹飛到空中,突然消失。

  劉清跟葉照元身一樣,與無用之樹合體,施展瞬移法術,直奔萬裡之外的昆侖山而去。

  「先讓我回天庭。」貓俠慘叫,天地通道一毀,他這個神仙可就再也當不成了。

  一個月後。

  世界平靜了,百姓們幾乎沒有什麼感覺,只有世界各地的修士大失所望,他們的法力正在逐漸減退,用不了多久,又要退回一重九到頭的時代了。

  劉清與葉亭站在昆侖山頂,看著被毀掉的半截山,身後跟著一群人。

  「一神教返回自己的國家了?」

  「嗯,好多年不會再來打仗了。」

  「那個女教皇,我倒真想見見呢。」

  「有機會有機會。」劉清打定主意,這輩子也不去歐洲了。

  「哎,劍神,你可真夠狠的。」貓俠咬牙說道,這群人當中只有他不高興,「你封住了通道,這個世界孤懸一處,咱們可是再也見不著聖女了,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

  「她有自己的世界,那樣最好不過,還有什麼可見的呢?」劉清摟住葉亭,微笑說道,心無所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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