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驚悚] 荒野妖踪 作者:玉柒(已完結)

 
穆離鳶 2015-8-7 19:21:3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21 77343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11
第50章 舉手投足的事

  柳異軒卻一點也不慌張,只是張了下嘴,連續吐出四團蟲子來,四團會飛的蟲子。

  一團紅色的蟲子率先迎上的我的六陽天火,雙方一接觸,六陽天火「哧溜溜」就熄滅了。

  一團黑色的蟲子直接沖進了水龍的口中,那條原先奔騰咆哮的水龍忽然就像被抽了筋、剔了骨,化成一片水霧,消失無形。

  一團金色的蟲子在半空中分成三片,瞬間組成三個圓,開始不斷旋轉,越轉越快,和那三道雷箭一接觸,三道雷箭就被旋的斜飛了出去,全射了個空。

  一團青色的蟲子則直接落到地面上,一落地即響起一片噬咬之聲,那些藤條瞬間枯萎,眨眼間化成一堆灰塵,散落在地。

  這說起來慢,實際上就是電石火花一瞬間,我敢保證,前後沒有絕對超過五秒的時間。

  僅僅五秒,我們四道奇門術的配合就被全盤擊破,輸的一敗塗地。

  所幸四團蟲子沒有回擊的意思,一破了奇門術,就飛回柳異軒的身邊,紛紛落在他的身上,一動不動,就像在他身上畫了四片不同顏色的油彩。

  一片寂靜。

  看似配合無間的四道攻擊,在柳異軒看來,只是舉手投足的事。

  我脊背上冷汗漣漣,馬平川臉色發青,瘋老頭也難得的板起了臉。

  柳異軒又舉起那棒槌般的手指,一一指向身上四片蟲子,看著瘋老頭,面色驕傲的介紹道:「紅色的叫火鬼,黑色的叫靜水,金色的叫辟雷,青色的叫木枯,我體內還有一種土蛛,專門煉來對付你的五行奇門術的。」

  瘋老頭道:「我會的可不止五行奇門術。」

  柳異軒忽然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來,隨即笑道:「難怪你活了這麼久還比不上王越山學了幾年,王越山比你看的透徹。奇門術雖然說是千變萬化,可萬變不離其宗,其根本還得借助五行之氣來施展,只要我有這五種蟲子在身邊,你縱有千百種手段,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瘋老頭點頭道:「不錯,奇門術是離不開五行之氣,不過你也不是沒有弱點,只要對著你的弱點攻擊,你總會露出破綻的。」

  柳異軒的臉上又顯出那種驕傲之色來,說道:「是,我也有弱點,不過我的弱點,你們也許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了。」

  「誰說的?」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漫開來,一道寒光貼地飛向柳異軒,直削他的雙足。

  馬平川又發動了攻擊。

  馬平川的鬥志比我高的多,在四道奇門術被柳異軒毫不費力的破解了之後,我心中就只剩下了恐懼,而他卻還能出手攻擊。

  不過,有什麼用呢?面對柳異軒這種不死之身,肚子那麼要害的地方被切了道尺把長的口子都沒事,削他的腳還有意義嗎?

  而且,他這一擊,已經是第三次攻擊了,柳異軒早就習慣了他的攻擊方式,說不定還會趁勢反擊他一下,那就慘了。不是我妄自菲薄,只是我心裡清楚的很,我們三個沒有一個能接下柳異軒一擊的。

  還真有用!一個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情況,忽然出現了。

  柳異軒腦袋被劈了一刀時,一動不動;肚皮上被刺一刀時,一樣一動不動,被我和瘋老頭四道奇門術圍攻時,依舊一動不動,卻被馬平川這削向雙足的一刀,逼的跳了起來,迅速向旁邊閃了幾步,躲開了刀鋒所向。

  柳異軒雖然膨脹臃腫,卻很靈活,可他的靈活僅僅是相對於普通人來比較的,對馬平川來說,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馬平川一見他躲了開去,身形滴溜溜一轉,像道鬼影一般又貼了上去,矮身疾走,長刀所向依舊是柳異軒的雙足。

  柳異軒似是十分忌諱,急忙再度跳開,口一張,一群白色小蟲飛了出來,分成四隊停在他前後左右,怒聲道:「你是怎麼知道蟲王在我腳心的?」

  瘋老頭也疾聲道:「小心,那些蟲子就是白殺,速度奇快,身體堅硬,毒性雖然不烈,卻可使人全身麻痹,更可怕的是牙齒能快速的咬合,迅速的在生物身上鑽出一個血洞來,是蟲師修煉蟲術之中非常厲害的蟲子,千萬別被咬中。」

  柳異軒這麼一說,我頓時心頭一喜,雖然我不知道他說的蟲王是什麼東西,卻知道馬平川已經猜對了,只要他還有弱點,就沒有擊不到的人。可瘋老頭這麼一喊,我的心又提了起來,如果這些叫白殺的蟲子這麼厲害,我們三個估計都得死在這裡。

  但我的大仇還沒報,甚至仇人是誰都還不知道,我還不能死!一念至此,急忙振作精神,看向場內。

  馬平川似是對那些白色小蟲十分忌憚,停止了攻擊,冷冷的說道:「你的弱點並不難找,是人都會有保護自己缺陷的習慣。」

  我沒有聽明白什麼意思,轉頭看向瘋老頭,瘋老頭卻一臉興奮,顯然是明白馬平川話裡的意思了。

  柳異軒的腦子並沒有那麼聰明,起碼沒有我想像中那麼聰明,一皺眉頭,五官的變化在膨脹到極致的面孔上顯得異常清楚,看上去很是滑稽,怒聲道:「說清楚一點。」

  馬平川冷哼一聲,沒有再說話,我曾經看過這傢伙近一個月沒說話,可見沉默寡言到了何種地步,要他多說話,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

  瘋老頭卻笑道:「還不明白嗎?小馬駒在二樓時,用刀刺穿過道,去刺你的腳時,你就跳了下來,其後我們幾次攻擊你,甚至肚皮都被切破了,你卻站著一動不動,這就變相告訴了我們,你的弱點什麼位置。」

  「人都有保護自己缺陷的習慣,這是每個人都有的心態,比如一個人胳膊斷過,就算痊癒了,他也會儘量避免使用那條斷過的胳膊去提重物,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而你連肚子那麼要害的地方都不保護,卻刻意避開對你腳上的攻擊,不用問,你弱點就一定在腳上。」

  我一聽頓時恍然大悟,頓時對馬平川又生出一絲敬佩來,沒看出來這傢伙少言寡語的,觀察力卻這麼敏銳。

  柳異軒也對馬平川點了點頭道:「不錯,這樣才有點北派年青一代第一高手的意思,我之前小瞧你了。」

  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也使我感覺到了一絲威脅,我這人最不喜歡這種感覺,為了不讓你有機會威脅到我,我決定現在就把你殺了,你可要當心了。」

  話還沒落音,我就聞到一股血腥味陡然濃烈了起來,心頭陡然一驚,知道馬平川殺意已起,要出手了。

  果然,馬平川揮刀就沖了上去,這人的膽子就像是鐵打的,好像從來不知道恐懼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但是,膽子是膽子,實力是實力,這完全是兩回事。

  比如馬平川,實力就沒有膽子大。

  就在馬平川剛一動身的時候,瘋老頭就大喊了一聲:「不要!」

  可馬平川這回卻沒有聽他的,因為柳異軒的話已經說出來了,就算他不向柳異軒出手,柳異軒也會對他出手,馬平川一向不喜歡處於被動的局面,特別是這種生死廝殺。

  可他人剛沖到一半,身形就猛的一頓,隨即再沖了幾步,又是一頓,隨即又踏出幾步,再度一頓,三頓之後,人已經到了柳異軒的面前。

  柳異軒眼神奇怪的看著他,並沒有躲避,馬平川也沒有揮刀相向,只是雙肩之上、雙腿之上,慢慢滲出四片血跡來,身子一晃、兩晃、三晃,終於支撐不住,「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我都沒看清楚馬平川怎麼受的傷。

  馬平川一摔倒,瘋老頭就忽然也動了起來,用的依然是雷箭,而且是連發,一口氣發了十七八道出去,分別罩向柳異軒全身各處要害。人隨雷走,撲向躺在地上的馬平川。

  「不要!」這次是馬平川發出了嘶吼聲。

  一團金色蟲子飛起,瞬間組合成一面巨大的金色圓圈,擋在柳異軒面前,不住轉動,十幾道雷箭被激蕩的到處亂射,擊打在柳異軒身體周遭的空地上,揚起一陣陣的煙塵。

  四隻白色蟲子飛了起來,迎向瘋老頭,疾若流火,雙方迅速接觸,瘋老頭身形也是一頓,四隻蟲子分別穿過瘋老頭的雙肩和雙腿,在空中盤旋一圈,飛了回去,停留在柳異軒的身邊。

  瘋老頭「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就摔在馬平川的旁邊,他可沒有馬平川的體質,能連挨三次攻擊。

  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

  柳異軒手一伸,將馬平川抓了起來,沉聲道:「真能挨,竟然能連挨三波白殺的攻擊,好身板,可惜,我不能再讓你活下去了。」

  說完話,口一張,一條七彩斑斕的蟲子蜿蜒爬出,有香煙長短,粗如手指,肥嘟嘟的,看上去甚是噁心。柳異軒另一隻手捏開馬平川的嘴,就這麼含著,慢慢向馬平川口中送了過去。

  我雖然從來沒見過這種蟲子,卻知道這個一定就是柳異軒所說的萬蟲之王,而這個萬蟲之王,眼看著就要進入馬平川的腹中,還是柳異軒嘴對嘴送進去的。

  我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14
第51章 暴走

  無論如何,我不能讓馬平川和瘋老頭死在我的面前,這七八個月下來,我已經將他們當成了親人,現在只剩下我還能行動,那麼,就讓我來保護他們。

  主意一定,一團怒火從心頭升起,瞬間就紅了眼,我只覺得腦門上忽然一陣劇烈的疼痛,就像一個小型炸彈忽然爆炸了一般,一股炙熱的暖流從額頭遊下,迅速的遊走全身,使我全身的皮膚都覺得一陣陣的刺疼。

  我咬牙切齒的喊出了兩個字:「慢著!」

  柳異軒一愣,那七彩斑斕的小蟲則「哧溜」一下縮回了口中,身上被膨脹到極致的皮膚頓時一陣湧動,慢慢才平靜了下來。

  柳異軒看著我的眼神中,泛起一絲驚疑來,臃腫不堪的臉上更是滿是訝異,愣愣的看著我不說話,呼吸逐漸急促了起來,全身被撐的幾乎半透明的皮膚,都開始泛起一種妖異的紅色。

  與此同時,摔倒在地的瘋老頭忽然大喊道:「不要啊!小華,你要壓制住,保持自己的神智,千萬不要喪失理智啊!」

  瘋老頭這次沒有喊我「小花」。

  仍舊被柳異軒提在手中的馬平川沒有說話,只是轉頭看我的眼神之中,忽然充滿了恐懼。

  我從來沒有在馬平川的眼神中,看到過這麼深的恐懼。

  可我已經管不了那些,現在的我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打到柳異軒,救出瘋老頭和馬平川。

  不管是誰,傷害了我的親人,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我一陣風般的沖了上去,速度之快,令我自己都大吃一驚,從來沒有想過,我竟然可以這麼快,這種速度,我覺得已經遠遠超過了馬平川。

  柳異軒顯然也很是震駭,見我沖上來了,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連聲道:「怪不得!怪不得!王越山真牛逼!真牛逼啊!我佩服他!我佩服他!」

  幾句話說完,我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手一揮,一拳直接打他的面門。

  「嘭」的一聲,直接命中,柳異軒龐大的身軀像一隻斷了線的破風箏一樣,被我一拳打的直接倒飛了出去。

  我又是一愣,這和我想像的不一樣,我本來是想先用水龍掩護,接近他們,先救出瘋老頭,在用五行奇門術纏住柳異軒,救出馬平川,只要能救出他們倆,我就無所謂了。

  誰知道竟然直接沖了過來,一拳打向柳異軒,而且竟然打中了,還將柳異軒打飛了出去。

  我忽然莫名的害怕了起來,感覺自己的神智雖然還在,可現在操縱著自己身體的卻不是我!

  果然,我並沒有後退,也沒有去扶瘋老頭和馬平川,而是又一陣風般沖向柳異軒即將落下的地方。

  我沖到地點時,柳異軒的身體正好落了下來,這速度,使我更加的害怕。

  這絕對不是我!

  拳頭再度揮出,從下而上,一拳打在正在下落中的柳異軒肚子上,「嘭」的一聲,柳異軒像個皮球一般,筆直的向上再度彈起。

  我機械般的揮拳,一下、兩下、三下……

  柳異軒被打的根本就連地面都沾不到,片刻就挨了幾十拳,可奇怪的是,被打的越狠,他就笑的越響,自從我沖向他開始,他就一直在哈哈大笑。

  我努力的想停下來,可令我恐懼的事情發生了,我根本停不下來。

  現在的我,就像一頭憤怒的野獸!只想著摧毀,摧毀一切!

  我的身體忽然閃了開去,等柳異軒「砰」的一聲摔落在地的,猛的伸出雙手,抓住了柳異軒雙手中指,一使勁,生生扯了下來。

  柳異軒慘叫了一聲,口中忽然飛出一團白色蟲子,迅速的向我面門撲來。我知道那是白殺,想轉身逃跑,可身體卻站在原地不動,雙手丟了柳異軒的兩根斷指,一陣快到極致的抓捏,眨眼間面前就落了一地的白殺屍體,每一隻都被捏的肚破腸流。

  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

  柳異軒終於停止了大笑聲,翻身爬了起來,站在我的面前,像一坐肉山。

  可我感覺他看我的眼神卻充滿了恐懼,自己看他的眼神,充滿了蔑視,就像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丑。

  我忽然充滿了自信,身體是誰在使用有什麼關係?只要能殺了柳異軒就行,這麼一想,自然輕鬆了許多,可頭腦卻忽然一種昏眩,覺得非常疲倦,很想美美的睡上一覺。

  瘋老頭的喊聲傳了過來:「不要!小華,千萬不要把自己讓出去,千萬不要!」

  別人也許不懂瘋老頭在喊什麼,我卻明白,陡然一激靈,又恢復了靈台一點清明。

  就在這時,柳異軒口一張,無數隻蟲子源源不斷的飛出,形成一道七彩斑斕的蟲柱,密密麻麻一片,鋪天蓋地般向我飛來,起碼也有三四千隻。

  然後柳異軒就癟了下去,雖然仍舊臃腫,卻比原來好了許多。這直接導致他的身手更加靈敏,從他向後跳躍的身姿上就可以看出來。

  不對!我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柳異軒在向後跳躍,他想跑!

  念頭剛升起,身體已經躥了出去,一瞬間就繞過那些各色各樣的蟲子,眨眼到了柳異軒身邊,一把抓住柳異軒的胳膊,一帶倒地,一把提起腳脖子,反復輪摔。柳異軒就像一塊破抹布一樣,被摔來摔去,連一點點還手的能力都沒有。

  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嗡嗡」之聲,是被我繞過的那些蟲子追了上來。我竟然絲毫沒有逃跑的意思,忽然停止了摔打柳異軒,一腳踩住他的腿,雙手猛的抓住他的腳一扭一擰。

  「哢嚓」一聲,一截斷骨從腳脖子處刺了出來,柳異軒殺豬般的慘叫起來。

  我用力一撕,生生將一隻腳從柳異軒的腿上分了家,腳一斷開,就看見那只七彩斑斕的肉蟲正在拼命往裡面鑽。

  我一手抓住斷腳,另一隻手雙指閃電般一探,已經夾住那只肉蟲,隨手丟在地上,抬腳就踩了下去。

  柳異軒慘呼一聲:「饒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

  我還是踩了下去,我可沒有瘋老頭和父親那麼軟的心腸。

  「噗嗤」一聲,肉蟲成了肉餅。這時,那數千隻蟲子也到了我的身後,卻全都停了下來,隨即「嗡」的一下,盡數繞過我,撲到柳異軒的身上,瞬間就將柳異軒覆蓋的一點也露不出來。

  我看著這一切,感覺就像在做夢。

  又是「嗡」的一陣響,數千隻蟲子飛起,紛紛分散開來,眨眼就連一隻也尋不到了。地面上,柳異軒只剩下一堆白骨,還缺了一隻腳。

  我丟了還拿在手中的斷腳,腦海中一片茫然,雖然柳異軒已經死了,可我卻不知道如何要回我自己的身體。

  瘋老頭還在嘶喊:「小華,千萬不要讓出自己!你會再也回不來的,不但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更多的人。」

  我走了過去,向著瘋老頭的方向。

  到了近前,一腳踢在瘋老頭的頭上,瘋老頭頓時就昏了過去。這並不是我的意思,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馬平川忽然嘶吼一聲,掙扎著站了起來,手中拎著長刀,卻無力舉起砍向我。不過,我能聞到那股濃烈的血腥味,我能看出馬平川眼中的殺意,如果不是他已經被白殺重傷,我相信他一定會對著我的腦袋劈過來。

  我的身體轉身向馬平川迎去,馬平川雙目通紅,嘶聲道:「我早就該殺了你!從我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遲早會有這麼一天,當時我就應該殺了你!」

  我忽然想起,頭一次在自己家院子裡看見馬平川時的情景,那次我就聞到了那種濃烈的血腥味,馬平川還摸著鼻子問了瘋老頭是不是我師傅,看樣子他說的是真的,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確實是想殺了我。

  一抹鼻子就起殺心,一起殺心他身上就會散發出那種濃烈的血腥味,是馬平川的特徵。

  一拳揮出,馬平川的身體飄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也昏了過去。他本來就受了很重的傷,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又受了我一拳,能不死都算幸運的。

  可這都不是我的本意,即使馬平川曾經想殺我,我也沒想過要去打他一拳。

  我想嘶吼,可張不開嘴巴,我想跑過去看看瘋老頭和馬平川,可邁不動腿腳,我的身體,根本就不聽我的指揮,只能感覺到全身的皮膚都火辣辣的疼痛。

  我的身體轉了個方向,向門外走去,對眼中所看到的一切,都有一種想摧毀的欲望,想撕裂所有的東西,包括有生命的和沒生命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我的身體逐漸興奮了起來,皮膚上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喉頭舌尖充滿了對鮮血的渴望。

  我竟然想喝血!

  雖然我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模樣,可我能感覺的到,我正在變成一頭真正的野獸。

  我現在只想快速的離開這裡,這裡還有已經昏迷的瘋老頭和馬平川,可我悲哀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卻又慢慢轉了過來,目光所看向的,正是瘋老頭的喉頭。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17
第52章 瀟灑和裝逼的差別

  我從來沒有這般的絕望過,恨不得當初馬平川一刀殺了自己,如果我還能控制得住自己,可能會毫不猶豫的一頭撞死。

  腳步不停移動,目標是瘋老頭,我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喉頭那一陣陣的饑渴。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歎息:「好了,別鬧了,你不應該只是一頭野獸。」說著話,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頭。

  我的身體猛的頓住,我的心頭一片震駭,別的不敢說,在身體不聽自己指揮之後,我的感官敏銳度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然後這人什麼時候到了我的身後都不知道。

  當然,更多還是說不出的喜悅,這個聲音我只聽過一次,卻永遠記在了腦海裡,我對這個人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感,幾乎是無條件的相信他,心裡隱隱覺得,只要他來了,所有的事情都將不在是問題。

  這個聲音的主人,當然就是我在黑蛇廟中遇到的那個瀟灑男子。

  我一直都覺得,他才是真正的瀟灑,那身姿、那笑容、那舉手投足、那青衫布鞋,無一不透露著瀟灑和舒適的感覺。像馬平川那種整天冷著個臉,手揣褲子口袋裡面裝深沉的,只能稱為裝逼。

  瀟灑和裝逼之間最大的差別,就在於骨子裡的那種瀟灑味兒,那是裝逼犯們怎麼裝也裝不出來的。

  我很想撲進那人的懷裡痛哭一場,可我的身體卻不肯配合,猛的一轉身,一拳就砸了出去。

  我只看見一襲青色長衫隨著拳風飄起。

  同時上方有人大喊一聲:「封!」一根手指按在了我的額頭中間,是那人的拇指。

  我只覺得瞬間全身猶如針刺一般疼痛,體內一股熾烈的熱氣不斷激蕩,像一條火蛇般在我體內翻江倒海,不住的掙扎,企圖衝破我的身體。

  可那人的拇指卻緊緊按在我的額頭中間,就像抓住了蛇的七寸,迫使那股熱流逐漸安寧了下來,先是從手腳四肢開始緩緩後退,退到胸口的時候,又是一陣翻騰,才不情不願的繼續向上。

  最後所有的熱流全都退到額頭中間一點,那人的手指才緩緩鬆開,退道一邊,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我的身體就在那人鬆開手指的一瞬間,恢復了自主的能力,脫口而出喊了一聲:「叔叔」,一下飛撲過去,撲進那人的懷抱,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就像受盡委屈的孩子,猛的一下見到了自己的親人。

  「叔叔?」那瀟灑的男子明顯一愣,臉上顯出一絲尷尬來,隨即又消失不見,露出那種令人不自覺就想親近他的微笑道:「不對,這輩分可不能亂,你應該叫我外公,雖然我看起來沒有那麼老,可輩分就是輩分,而且血緣關係在這,不能亂喊。」

  「外公?」我瞬間愣住,馬上想起之前大家對我母親的諱莫如深,爺爺在世的時候,對母親從來絕口不提,就算是瘋老頭罵我,從來都只罵你奶奶的,而罵其他人則是你他媽的。

  在和瘋老頭相處的七八個月裡,我曾經無數次拐彎抹角的探聽過母親的事,每次只要一提到這個話題,瘋癲如瘋老頭這樣的人,也總是能及時封口,不肯透露半點。

  「你是我外公?那我媽媽是誰?為什麼會丟下我不管?她現在在哪裡?為什麼誰都不肯告訴我關於媽媽的事情?」一聽說他是我的外公,我馬上連珠炮般的問出許多壓抑了我許久的問題。

  外公瞬間僵硬了一下,緩緩拍了拍我的肩頭,轉身走到青色長衫之處,彎腰揀起,坲去灰塵,穿好長衫,又回復了原先的那股瀟灑,才笑著說道:「你母親的事情,還不到可以告訴你的時候,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現在我只能告訴你,她還活著。至於他們不說的理由很簡單,他們都害怕你母親,這個世界上之前只有兩個人是不害怕你母親的,一個是我,一個是你父親王越山,以後可能還會多一個你。」

  說到這裡,忽然話鋒一轉道:「有很多很多的事情,以你現在的能力,都還不應該知道,如果你想早一點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就應該努力練好手段,這個世界,只有真正的強者才配掌握所有的秘密。」

  「我相信以你的天資,樹海峰應該已經被你掏差不多了,不過那老東西狡猾的很,說不定還會留點什麼,你再掏他半年,之後我會教你一些更高深的竅門。」

  「不過,我現在更擔心的是你的身體,以後千萬記住了,當那種炙熱感再度出現的時候,你就咬破自己的舌尖,元陽一泄,就無法再暴走了。這種情況十分危險,一旦你的身體被奪,只怕連我也無法將你救回來,懂了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下去,也沒有問我的身體為什麼會不聽我自己的指揮,估計問了也白問,但我隱約覺得,應該和父親當初在我額頭上刺的東西有關。

  外公見我一臉的失望,走過來拍了拍我的頭道:「放心,時間到了,我會都告訴你的,現在的你知道的多了,反而不好。」

  接著話鋒一轉道:「我會一直在暗中保護你的,不過你知道的,我和樹海峰不對付,記住不要透露出任何有關我的消息,就當我不存在,懂嗎?」

  我知道他又要像上次一樣消失了,急忙點點頭道:「外公放心,我一定不會說出你的存在的。」說完眼巴巴的看著他,期望能和他多相處一會。

  說實話,自從爺爺死後,我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今天猛的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如此瀟灑而且牛逼異常的外公,母親也還活著,已經足夠了,起碼,我在這個世上不是孤苦無依的。

  外公對我笑了笑,瀟灑的擺了擺手,手一揮,瞬間消失不見,就如他的忽然出現時一模一樣。

  我雖然略感詫異,卻也看得出來,那是屬￿五行藏匿之術中的水之潛,我自己也學過,卻只能在有水流的地方才能施展,外公這手卻能借空氣中的水分施展,檔次高了不少,根本不是我能玩得轉的。

  外面的道路上忽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使我猛的一下回過神來,轉身去看瘋老頭和馬平川,見兩人還在昏迷之中,急忙上前,切住瘋老頭的人中猛按,心中雖然明知道瘋老頭和馬平川只是被我打昏過去了,卻仍舊有一種生怕失去他們的恐懼感。

  「咳咳」瘋老頭醒了過來,還沒睜眼就喊道:「小華,不要啊!千萬不要讓出自己的身體啊!」

  我的眼淚「嘩」的一下就下來了,瘋老頭雖然瘋瘋癲癲的沒個正形,卻是實實在在的關心我,父親臨終前告訴過我,只能相信瘋老頭一個人,瘋老頭沒有辜負這份信任。

  當下急忙說道:「我在,我在,我把身體又奪回來了。」

  瘋老頭一睜眼,眼神中仍舊滿是恐懼,隨即看到我好好的蹲在他身邊,頓時腰一挺就坐了起來,詫異道:「你把身體奪回來了?怎麼奪回來的?」

  我想想,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瘋老頭事情的真相,就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莫名其妙的就好了。」

  瘋老頭一臉的狐疑,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覺得體內那股熱流去哪裡了?」

  我一聽就知道瘋老頭也知道不少秘密,不知道為什麼,卻都不肯告訴我,只好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道:「回到了這裡。」

  瘋老頭一聽,頓時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往地上一躺,大概怕我追問些什麼,馬上轉移話題道:「哎呀媽呀!可疼死我了,你小子太狠了,一腳踢的我腦袋到現在還懵呢!晚上無論如何也得多吃點雞肉補補,小花,劉老闆家附近公雞不少呢!逮雞的任務就交給你了啊!」

  他這麼一說,我知道他沒事了,也不再理他,起身就往馬平川那裡跑去,剛跑到馬平川身邊,馬平川已經坐了起來,狠狠的一甩腦袋,惡狠狠的盯著我,那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

  我連忙擺手道:「我沒事了,我沒事了。」並且扭動了幾下身體,向馬平川證明現在這個身體確實受我的支配。

  馬平川看了瘋老頭一眼,雙目一閉,往下一倒,又昏了過去。

  嚇得我趕緊跑過去抱起他的腦袋,拍著他的臉叫了好幾聲,瘋老頭才悠悠的說道:「不用擔心,這樣的傷對小馬駒來說根本不算回事,讓他睡一覺就好了。不過,你要是再不把我送到小雪餅的身邊,我肯定要完蛋了。」

  瘋老頭這樣一說,我就放下了心,正要將馬平川抱到車上去,忽然想起自己不會開車,頓時犯起難為來。

  就在這時,幾輛汽車沖了進來,帶頭的竟然是輛警車,車門一開,下來一個戴警帽穿警服的,一見滿地的屍體和傷員,頓時大吃一驚,從腰間掏出手槍對著我大喊道:「不許動!」

  這時後面幾輛車門也打了開來,劉老闆等幾位紛紛下了車,最後下來的竟然還有藍小姐和薛冰。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33
第53章 不喝血就會死

  藍小姐一下車就叫了起來:「哎呦!李局長,你這是幹什麼呀?這小兄弟是我請來的,你怎麼用槍指著人家?要嚇著人家怎麼辦?」

  我一聽這警察官還不小,竟然是個局長,不由得心裡暗暗叫苦,這可是一地屍體,林猴子一家三口,加上柳異軒的屍骨,四條人命,能站著的就我一個,而且他們的死,多少都跟我有點關係,這要都算我頭上,就算不挨槍子,也得判好多年啊!

  誰知道那局長一聽,立刻就把槍收了起來,對劉老闆幾人手一揮道:「快,把還活著的人趕快送醫院。」

  薛冰走了出來,伸手一攔道:「不用了,這點小傷用不著送醫院,如果我都治不好的傷,送醫院也是白搭。」說完向我們走了過來。

  劉老闆幾人一見就不動了,他們都看到過薛冰和我們在一起過,近朱者赤,這個道理他們都懂,能和我們在一起的,能是平常人嘛!

  可那局長卻不知道,眼一瞪道:「那怎麼行?要是不送醫院,再死了人你負責啊?」

  藍小姐走到那局長身邊,湊在局長的耳朵邊耳語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那局長頓時露出一臉驚訝道:「真的?」藍小姐點了點頭,那局長不說話了。

  薛冰走到瘋老頭身邊看了看,又看了看馬平川,果斷棄瘋老頭直奔馬平川,瘋老頭大罵道:「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一點不知道尊老愛幼,沒看我都快死了嗎?還先給他治,他睡一覺自己就好了,有什麼好治的。」

  薛冰也不理他,走到馬平川身邊,看了看馬平川身上大片的血跡,眉頭一皺,伸出雙手分別捂住兩處傷口,閉目凝神。不一會就將手移開,再放到別的傷口上去,而原先被她手捂過的地方,完全痊癒,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等馬平川身上幾個大一點創傷全都恢復,也醒了過來,薛冰將手往他嘴邊一伸道:「喝點,你失血過多,再不補充的話,恢復的會更慢。」

  我聽的一愣,這馬平川又不是吸血鬼,怎麼還要喝血呢?就算失血過多,正確的方法也是去醫院輸血吧?

  馬平川眉頭一皺,伸手推開了薛冰的手,面無表情的爬了起來,活動一下手腳,淡淡的說道:「我沒事。」

  我忽然看到,他身上的那些小傷口,正在慢慢的恢復,片刻就恢復了正常,要不是衣服破損處仍舊被鮮血浸濕了一大片,我都懷疑他之前有沒有受過傷。

  薛冰見馬平川執意不喝,只好起身走到瘋老頭身邊,瘋老頭還在大呼小叫個不停,薛冰也不理他,伸手就捂在傷口上。

  瘋老頭露出一種很舒服的表情,一直到薛冰將手拿開,還賴在地上喊這裡疼那裡疼,馬平川走過來冷冷的說道:「還有哪裡有傷?」

  瘋老頭馬上擺手道:「沒有了,沒有了。」說完一骨碌爬了起來。

  這時那個局長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瘋老頭,點了下頭,算是打個招呼,說道:「既然你們沒事了,等下跟我回局裡錄下口供,這裡有四個人被毒蟲咬死,雖然和你們無關,可你們畢竟是目擊證人,該怎麼說就怎麼說,懂了嗎?」

  他都這樣說了,分明是為我們開脫,我們哪有不懂的意思,急忙點頭答應。

  那局長掏出電話來,打了個電話,不一會警笛呼嘯,來了好幾輛車,將林猴子一家三口的屍體和柳異軒的屍骨抬了去,還「哢嚓哢嚓」拍了好多照片。

  接下來將我們帶回了公安局,那局長親自詢問,在他的一路指引下,我們這口供錄的那叫相當順利,將一切都推倒了毒蟲身上。不過我們說的也是實話,林猴子一家三口確實是毒蟲所害,至於柳異軒嘛!實際意義上也是被毒蟲所殺,我只不過擰斷了他一隻腳罷了。

  當然,關於擰斷柳異軒一隻腳的事,在口供中我隻字未提。

  由於我們只是目擊證人,錄完口供,天色已晚,劉老闆和藍小姐等人就將我們接了出來,非要請我們吃飯,薛冰卻要送馬平川回去,理由是馬平川受了重傷,需要好好恢復一下。

  這個理由大家當然沒法拒絕,只好將我們送到瘋老頭的家中,幾人才紛紛告辭。

  瘋老頭和馬平川今天都傷的不輕,一回來就被安排休息,薛冰連救兩人,面色也十分難看,我雖然身上沒傷,卻也渾身不舒服,腦袋裡亂的像一團漿糊,連飯都沒吃,到了客房倒頭就睡。

  俗話說的好,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就餓的慌,何況我這十八九的小夥子,正是能吃的時候。我開始只覺得身體疲倦,早早睡下,到了後半夜,生生給餓醒了。

  一琢磨這麼晚了也不好意思再麻煩人,還是自己去廚房找點吃點吧!反正我也好對付,能填飽肚子就行。

  下了樓拐往廚房,剛到廚房門口,忽然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頓時腦袋一蒙,下意識的躲到樓梯下面,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兒。

  這血腥味我太熟悉了,馬平川一生殺意就有這個味兒,這傢伙曾經想殺了我,在我的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時候,他那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殺意,等他恢復的時候,人太多了肯定不好下手,現在我忽然聞到這味兒,肯定是我經過他房門的時候,被他發現,知道我現在一個人來廚房了,來下手了。

  果然,我剛躲好,馬平川就出現了,一隻手插在褲子口袋裡裝逼,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包不知道是什麼飲料,邊走邊喝,發出「咕咚咕咚」的吞咽聲,頓時把我的饞蟲也成功勾引了出來。

  馬平川一路進了廚房,折騰了兩下,又轉身出來,手裡又提了兩袋飲料,沒開燈我也看不清楚,估計是沒找到我順手提的。

  等他走遠,我才輕手輕腳的從樓梯下面出來,進了廚房,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可吃的,正鬱悶中,門外忽然又傳來了腳步聲,而且這次還是兩個人的腳步聲。

  我急忙躲到角落中,生怕是馬平川去而複返。

  可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廚房門一開,我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飄了進來,隨即就聽到薛冰的聲音道:「表哥,你撐不住的,你已經很久沒有補給了,再這樣下去,你會垮掉的。」

  馬平川冷冷的說道:「不要你管。」隨即好像撕開了什麼東西,又傳來一陣「咕咚咕咚」的吞咽聲。

  薛冰道:「表哥,我們都是天賦異常的人,最能理解彼此的心情,我知道你不想傷人,可你的身體,再不補充新鮮血液的話,肯定會垮掉的,這些冰封的血液,早就離開人體多時了,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用,喝多少都沒有用的。」

  我聽的一愣,馬平川真的要喝血?這傢伙難道真的是吸血鬼?再聯想到他那鬼魅一般的速度,和傷口自愈時的情況,我不由得有點懵了。

  薛冰又道:「來,表哥,你喝我的血,兩個人分擔總比一個人承受來的好,我又不需要上陣對敵,留著這麼多血也沒用是不是?」

  緊接著另一個聲音也響了起來:「小雪餅說的對,你喝再多冰封的血液也沒有用,上帝是公平的,贈與了你特殊的能力,一定會拿走你另一項能力,如果你不喝,身體不但會垮掉,還會死。」竟然是瘋老頭的聲音。

  我已經知道馬平川根本不是來找我麻煩的了,當下再也忍不住了,從角落中跳了出來,喊道:「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鼓勵小馬駒喝血呢?他身上的血腥味還不夠重嗎?」

  一句話喊完,瘋老頭和薛冰都是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我也會在這裡,馬平川則是面色一沉,隨手將手裡的東西藏到身後,另一隻手抹去嘴角的血跡。

  就在這一瞬間,我已經看清楚了,馬平川手裡藏著的,確實是一個血袋,就是醫院用的那種,看樣子馬平川真的在喝血。

  見我從角落裡躥了出來,瘋老頭和薛冰幾乎同時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我頓時有點冒火,大聲道:「你們幾個有意思沒?你們有什麼事告訴過我?你們拿我當過自己人嗎?我在你們面前就像一個透明人,你們卻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秘密,今天事情不說清楚,咱們散夥。」

  我說的當然是氣話,就算他們真的不說,我也不會離開他們,在我的心裡,已經把他們當成了親人。

  誰料我這話一說,大家卻出奇的安靜了下來,過了半晌,馬平川緩緩將藏在身後的血袋拿了出來,湊到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咕咚」一聲,吞了下去。

  然後才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說道:「我不喝血,就會死。」

  瘋老頭接口道:「小馬駒從十歲起,體質開始變得和正常人不一樣,擁有快速癒合的身軀和超快的速度、驚人的爆發力,醫學上來說,叫做基因變異,對我們來說,就是天賦的覺醒。但是,他這種天賦有一個缺陷,血液流動過快,受傷會流失大量的血液,血液再生根本供不上,所以只要受傷,就必須喝新鮮的人血補充身體所需,不然就會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34
第54章 長期血票

  我忽然想起今天在林猴子家院子中的惡戰,馬平川和瘋老頭同樣遭白殺攻擊,瘋老頭流血就是正常的量,馬平川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濕了,看來瘋老頭說的是真的。

  當下毫不猶豫的走過去,把胳膊往馬平川面前一伸,故作輕鬆道:「喝我的吧!我身體壯實,血也多,前兩天沒事還準備放著玩呢!」

  我以為馬平川怎麼也會推辭一下,起碼客氣幾句總會有的,誰知道這傢伙竟然一句話沒說,抓住我的手腕,一口就咬了下去,我只覺得手腕處猛的一疼,他已經開始吮吸起來。

  看著馬平川喉頭上下吞動,胳膊上一陣陣發涼,也不知道是血液流失引起的還是心理因素,好在只疼了一下,之後並不感覺到疼痛,我也就裝沒事人兒一樣,站在哪裡不動。

  馬平川吞了好幾口,蒼白的臉上開始有了一絲血色,緩緩鬆開我的手,伸手抹去嘴角的血跡,轉身就出了廚房,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

  我頓時氣的剛想大罵幾句,薛冰就過來伸手捂住我的傷口,低聲道:「謝謝你!表哥就那樣,面冷心熱,話不多,可他一定會記在心裡。」說著話,還用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我。

  手腕上一陣癢癢的感覺傳來,再被她這麼一看,我魂兒都快飛了,哪裡還有半點怨言,只恨不得讓馬平川再多咬幾次才好。

  瘋老頭一見,立馬笑道:「你們聊,你們聊,反正晚上也沒事,談談人生,聊聊理想都行,我老頭子就不杵在這裡礙眼了。」說著話轉身出了廚房,還隨手將廚房門給關上了。

  我當然知道瘋老頭這是在給我創造機會,心頭感激,可看了一眼薛冰,卻莫名的緊張了起來,張了張嘴,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薛冰粉臉一紅,故作冷靜說道:「無聊!」雖然語氣仍舊冰冷,可臉上的紅霞卻已經深深的出賣了她。這是個好兆頭,起碼說明她不排斥我。

  我看著薛冰一副嬌羞模樣,不自覺間竟然癡了,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你真好看。」

  話一出口,我就知道壞事了,再想補救已經來不及了,薛冰雙手往下一按,一把抓住我的傷口處,冷著臉道:「你再胡亂說一聲試試?」

  我疼的一抽,有過這經驗的都知道,傷口一開始形成的時候,並不算非常疼痛,可要是傷口形成之後再去觸碰,那疼的滋味簡直就是翻倍。

  這一疼,腦子就糊塗,我竟然在這個時候張口說了一句:「我只是覺得烏鴉那小子太沒眼光了,這麼好的女孩子都不知道珍惜。」

  這句話說完,我差點抽自己一耳光,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不說了,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就我們兩人,提到烏鴉不是腦袋抽筋就是被驢踢了啊!

  果然,薛冰的臉一下就冷了下來,之前雖然也沒給我好顏色,卻透著一絲嬌羞,現在卻是徹底的冷了下來。

  手一松,薛冰轉身走出了廚房,也不給我治傷了,我也不知道是徹底失心瘋了還是怕以後都沒機會表白了,趕緊三兩步跟到廚房門口,大喊道:「薛冰,我喜歡你。」

  有沒有效果我不知道,反正這話一喊,薛冰走的更快了,一直到上了樓梯,都沒有轉頭看我一眼。

  好不容易有了一次單獨相處的機會,就這樣被我破壞殆盡。

  正沮喪著,瘋老頭忽然從我剛才藏身的樓梯下面走了出來,對著我一挑大拇指道:「行啊!小花花,沒看出來啊!膽大嘴貧臉皮厚,追女三大要素你全占了啊!我看有希望。」

  我翻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滾!」說完也沒心情找吃的了,自行回到房間,往床上一倒,卻怎麼也睡不著,腦海中轉來轉去都是薛冰的影子,連手腕上還沒好的傷也不覺得疼。

  過了好一會才迷迷糊糊的睡著,睡夢中還夢見了和薛冰在林間小道散步,正走著馬平川忽然躥了出來,抓著我胳膊就是一口,導致我第二天醒來,看著手腕上的傷口,就想起馬平川來,恨的牙根癢癢。

  在我洗漱完畢去吃了早點的時候,發現所有的人都看著我笑,估計昨天晚上那一嗓子起到了效果,羞得我一個勁埋頭猛吃,吃完就逃一般的向書房躥去。

  一進書房,瘋老頭三人都在了,馬平川的氣色已經完全恢復,依舊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板著一副臭臉裝逼,連看都沒看我一眼。薛冰也冷著張臉,好像誰欠她一大筆錢似的,只是目光和我一對視,立馬慌亂的轉移開去,不敢再看我一眼。

  瘋老頭卻笑眯眯的坐在辦公桌後,一見我就笑道:「哈哈,大情聖小花花來了,趕緊的,坐下坐下,有個事跟你商量一下。」

  我一臉疑惑的走到薛冰身邊坐下,薛冰馬上緊張了起來,我故意裝出很輕鬆的樣子,將腿一伸,放在茶几上,悠閒的說道:「啥事?說吧!」

  瘋老頭看了一眼薛冰,臉上又露出那種老狐狸般的笑容道:「這事說起來,有點為難,要是直說吧!又怕你不理解,這樣吧!我給你說個故事先,雖然主角不是你父親,卻也和你父親有關的,有沒有興趣聽聽?」

  我翻了瘋老頭一眼,這不是廢話嘛!這七八個月來,我問過無數次關於父母的事,可瘋老頭從來都是絕口不提,難得今天他主動提出來要說有關於父親的事,我怎麼可能拒絕。

  瘋老頭一見我沒說話,知道我是埋怨他一直不告訴我關於我父母的事,「嘿嘿」乾笑兩聲,開始講述了起來。我頭一次聽說關於父親的事,格外用心,而且瘋老頭極具講故事的潛質,事情的前因後果交代的都清楚不說,該起的起,該落的落,聽的我十分震駭。

  不一會瘋老頭說完了,我閉上眼睛用自己的思路整理了一下,瘋老頭說故事的能力確實不錯,可敘述中吹牛皮性質的言辭太多,我得把這些去掉後,差不多是以下的意思。

  瘋老頭在父親還沒加入獵殺之前,就已經很有名了,雖然行事瘋癲,卻深受南北獵殺兩派中人的推崇。當然,我懷疑裡面有吹牛的成分,北派獵殺推崇他有可能,人家南派不一定就搭理他。

  父親在加入北派獵殺之後,很快就名聲鵲起,接連做了幾件大事,除了幾個窮凶極惡的凶煞之物,一時風光無雙。這個我深信不疑,我都這麼優秀,我的父親當然應該是個英雄。

  由於父親本身就是跟隨瘋老頭學的手段,兩人經常一起出現,加上父親做事比較高調,對外人的態度又比較強硬,給人一種比較狂的印象,所以大家都稱呼兩人為「瘋狂二人組」。

  這點我也保持懷疑態度,我雖然只見過父親一次,可印象非常深刻,父親給我的感覺就像溫暖的太陽,不但沒有一絲狂傲的氣息,相反還很和善。當然,也不排除父親對外人會有點狂傲,因為我在撞仙兒時,父親趕過去後,對那些妖精的態度簡直就是嗤之以鼻。

  接下來就是瘋老頭自吹自擂,我啟動了自動過濾頻率,反正最後的結論就是瘋狂二人組很出名、很牛逼。

  之後瘋老頭發現了馬平川和薛冰,將兩人招入獵殺,並開始訓練他們,這期間大約有兩年半左右,北派獵殺的事務全擔在了父親的肩上,父親順理成章的成了北派獵殺的大掌令。

  馬平川和薛冰出師之後,瘋老頭給他們安排了第一次任務,獵殺一個藏在某地水庫中作祟的水怪,雖然只是比較低級的凶獸,父親和瘋老頭還是不大放心,暗中跟了去,防止不測。

  誰知道還真的出了事,那水怪是條巨鱔,雖然並沒成妖,卻也個大身長,十分厲害,加上在水中作戰,是那巨鱔的主場,卻不是馬平川的長項,一個疏忽,導致薛冰受了傷。

  雖然說薛冰完全可以治療自己的傷,卻讓馬平川紅了眼,一怒之下將那巨鱔斬成了十七八段,整個水面都成了血河,巨大的血腥味,招來了一大群恐怖的生物。

  馬平川是個好戰份子,毫不猶豫的對這些東西開了刀,結果越殺血腥味越重,血腥味越重招來的凶物就越多,來的越多馬平川殺的就越多,形成了惡性循環。

  父親和瘋老頭也想看看馬平川的實力,所以遲遲沒有出手,任由馬平川殺戮下去,一直殺了兩天一夜,馬平川硬是將所有被血腥味吸引過來的凶煞之物殺了個乾淨,才傷重不支倒地。

  這是大家第一次知道馬平川受傷後必須喝血,當時喂馬平川血的人就是父親。

  可奇怪的是,馬平川喝了父親的血後,有很長一段時間,精力都特別充沛,再受傷都不需要喝血補救,而且受傷後的流血速度也大大減慢。

  我不傻,瘋老頭說完我這麼一理順了,馬上就知道瘋老頭這是什麼意思,敢情昨天晚上馬平川喝了我的血後,感覺出來我的血對他來說有同樣的功效,向我要血來了。

  這他媽分明是拿小爺當長期血票使用的節奏!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35
第55章 公安局長的煩惱

  我還沒來及反對,馬平川已經悠然說道:「就這麼定了!」說完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不但沒有絲毫的感謝之意,還充滿了赤裸裸的威脅。

  薛冰沒有說話,卻將我的手抓了起來放在她的膝蓋上,雙手放在昨天被馬平川咬的傷口上,瞬間又傳來昨天那種癢癢的感覺,我頓時不說話了,就算明知道是色誘,我也不管了,不就是吸點血嘛!又死不了人。

  瘋老頭一臉壞笑的看著我們倆,馬平川的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暖意,我忽然反應了過來,馬平川這種人,威脅我的事他可能幹的出來,怎麼可能肯讓薛冰為了他來色誘我呢?這說明了什麼?分明是站在我這邊,這是在鼓勵我追薛冰啊!

  而且從薛冰的態度看,也並不是太抗拒,這就有機會了,瘋老頭是她師傅,馬平川是她表哥,現在都站在了我這邊,又整天和我在一起,這麼久的時間相處下來,多少也該有點感情了。

  一想到這,頓時明白自己又上了瘋老頭的賊船,瘋老頭這分明是一石二鳥,即能成全我和薛冰,又給馬平川找了個長期血票。

  以馬平川的聰明,不可能看不出來,只是他本來就不喜歡烏鴉,更願意薛冰和我在一起,樂得順水推舟,做了坐收漁利的那只鳥。

  而我,則是那個本來就有機會,卻白白讓自己成了長期血票的傻鳥。

  不過這都不是事兒,薛冰比我聰明的多,我都能看出來的事,她沒有理由看不出來,還這麼順從他們胡鬧,很大程度上是對我的一種肯定,起碼是給了我一個追求的機會。

  只要薛冰給我機會,傻鳥就傻鳥。

  這一想通,我又覺得無所謂了,反正就算薛冰不給我機會,我還是一樣不可能看著馬平川死,到時候還不是白白給他喝了血,這樣一算的話,我似乎還划算了。

  可讓我就這麼被瘋老頭和馬平川戲弄,這口氣我可咽不下去,當下笑道:「這到沒問題,不就一點血嘛!不過,你們都知道,我這人向來不愛吃虧,所以呢!作為交換條件,瘋老頭必須免費教我奇門術,喝一次教一種,要收費的話,就算小馬駒頭上。行不行?」

  瘋老頭一聽就答應了:「行行行,沒問題!我只要有錢收就行,教誰收誰的錢我一概不管。」

  馬平川一臉鄙視的看了一眼瘋老頭,也沒有反對,反正他還欠五千四百萬,就算沒這回事,以後瘋老頭也會變著法子把這個數目往上增加,蝨子多了不癢癢,就是這個道理。

  我剛想再提點更過分的來難為難為他,書房門一開,根叔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個穿著警服的人,卻是昨天替我們開脫的那個局長。

  瘋老頭一見,站起來就伸著手迎了上去,笑道:「李局長,你可真是稀客,趕緊裡面請,請坐,上茶。」

  我看的好笑,瘋老頭對人也分三六九等,劉老闆、林猴子之流來訪的,都是愛見不見,有的甚至直接擋在大門外,藍小姐來的時候,根叔一說是藍小姐,馬上就接見,至於這個局長,則招呼都不要打,直接就帶上來了。

  說實話,這個李局長天生就是當官的料,長的一副國字臉,濃眉虎目,獅鼻闊口,不怒自威,穿上警服更是增加了一股子威懾力。而且在公安局時,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總之,這人不但看起來威嚴,而且心思很細,不是好惹的主,只怕這次來,沒什麼好事。

  李局長握住瘋老頭的手,熱情的抖動了兩下道:「樹老,你可不能這麼說,之前我不知道我們這小地方還隱藏著你這樣的高人,沒能早點來拜訪,望你老還別見怪啊!」

  他這一說,我就知道准定有事,不然這些傢伙平時尾巴都翹在天上的,怎麼可能會和瘋老頭這麼客氣。

  瘋老頭活了八九十歲,什麼樣人沒見過,對於這一套他比我精通的多,我都能看出來,他肯定更明白其中的花花腸子,馬上笑道:「李局長,你是大忙人,全城百姓的平安都靠著你呢!哪敢叨擾你。」

  說到這裡,話鋒一轉道:「李局長,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小老兒效勞的,打個電話就行,何必還親自跑一趟呢?這事兒電話裡不方便?」

  李局長馬上就坡下驢道:「果然瞞不過樹老,我這次來,還真的有點事要樹老幫忙,而且電話裡還真說不清楚。」

  「這事吧說大不大,可對我來說卻也不算小,但我得先說明,這純屬個人私事,和公家一點關係沒有,樹老願意幫忙呢是情分,不願意幫忙是本分,千萬不要為難。」

  我一聽心中暗罵,這才是老狐狸啊!話說的這麼好聽,卻把所有路都堵死了,首先說不是公家的事,表明自己沒有用昨天的事情要挾我們的意思,接著挑明幫了忙也只是個情分,一毛錢都不會有,但這個忙我們還不敢不幫,畢竟他身份在這擺著呢!

  果然,瘋老頭笑道:「李局長這是哪裡話,我們之間還談這些做什麼,你說你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效勞。」

  我估計現在瘋老頭臉上雖然笑著,心裡肯定早就罵娘了,要瘋老頭這傢伙白幹活不給錢,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李局長一聽瘋老頭這麼說,馬上說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內人由於長期高負荷的工作,落了個毛病,神經衰弱,特別是晚上休息的時候,有一丁點聲音都睡不著,需要安靜的環境,所以我在郊區偏遠地段買了個房,地段偏僻了點,相對城市的喧鬧卻安靜了許多。」

  「夫妻倆在那裡生活了兩三年了,內人的神經衰弱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我很是高興。」

  「誰知道前段時間,在我們小區的對面,起建了新的小區,這本來也沒什麼,和我們小區還隔著一條馬路呢!可自從這個樓房起建之後,每蓋一層,必定在第二天一大早淩晨三四點左右,燃放一大堆的鞭炮,每次都足足放上半個小時。」

  「這可就麻煩了,淩晨三四點,正是大家熟睡的時間,他們這一放鞭炮,鞭炮的硝煙嚴重污染了小區的空氣質量不說,還擾得整個小區的居民都睡不安穩,特別是我內人,更是夜夜無法入眠,短短數天,人就瘦了一圈。」

  「為了內人的健康,我以一名普通的業主的身份,向對面的施工單位提出了嚴重的抗議,要求他們取消淩晨三四點燃放鞭炮這種擾民行為。」

  我聽的直想笑,還普通業主,真要是普通業主估計想提都找不著門吧!總之,這個李局長一口的冠冕堂皇,讓人抓不到一點把柄。

  李局長繼續說道:「沒想到他們絲毫不聽,繼續我行我素,每蓋一層,必定在半夜點燃一大堆煙花爆竹,持續擾民行為長達一個多月,我終於忍無可忍,將情況反映給了相關部門。」

  「相關部門瞭解了一下,由於地處郊區,燃放煙花爆竹也不違法,而且這個工程還是省局裡我一個老上司的引進項目,工程相關手續相當齊全,所以建議我們溝通協商一下。」

  「當天省裡的老上司就給我打了電話,約我和工程方的老闆見上一面,吃頓便飯,消除一下誤會。老上司的面子我不能不給,而且這工程也是市里的比較重點的項目,這樣下去難免會有損工程方的聲譽,抱著必須提醒一下工程方負責人注意一下擾民的嚴重性的目的,我就去了。」

  我差點把剛才吃的早飯都吐出來,這李局長太會說話了,滴水不漏啊!明明是他叫人去查那工程方的毛病了,卻非說是舉報,結果一查發現對方背後靠山自己惹不起,在上級的指示下,吃飯喝酒收票子和解去了,卻說是為了提醒對方擾民的嚴重性,這官字真是兩張口啊!

  李局長卻絲毫不以為意,好像差不多的話說了無數次一樣,繼續說道:「這一去才知道,人家也不是存心的,確實是遇到了難處,這個鞭炮還非放不可,不然誰又願意每蓋一層就花上一筆錢買煙花爆竹呢!畢竟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說到這裡,那李局長故意做出一副驚嚇的表情來,說道:「那小區工地不乾淨,從下地基開始,就出了好幾次工傷,都是我那老上司給壓了下來。等到樓房起建,甚至死了人,還陸續死了三四個,要不是死亡親屬寬宏大量沒有追究的話,只怕樓房都沒法蓋了。」

  「可就算死亡親屬不追究,畢竟也死了人,工程方覺得這地兒有點不大靠譜了,暫時停了工,尋求解決的辦法。」

  「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沒過幾天,工程方請了個神棍來,琢磨出了這個辦法,每蓋一層樓房,就在淩晨三點,燃放一大堆的煙花爆竹,雖然確實擾民,卻收到了神奇的效果,從那之後,工地上再也沒有出過事兒,你說這事稀奇不稀奇?」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36
第56章 震鬼鈴

  聽到這裡,大家都明白李局長是什麼意思了,瘋老頭笑道:「李局長,你的意思是,讓我們出手,去將那小區裡作祟的玩意給除了唄?」

  李局長馬上笑道:「可不是,昨天我可都聽藍小姐說了,你們個個都是當今高人呐!而且我自認眼睛還不瞎,昨天那場面,其中貓膩之處,確實有很多啊!我個人相信,只要樹老肯出手,這事對你老來說,就是易如反掌。」

  「而且,樹老出手除去了禍端,得益的可都是普通百姓,起碼以後就再也不擔心鞭炮擾民了,也是功德一件,樹老你說是不是?」

  我一聽暗罵卑鄙,分明是知道對方背景是大官後,去拍人家的馬屁,送人家一個人情,卻要我們白出力,還用雙關語威脅瘋老頭,說昨天的事貓膩很多,實際上就是在告訴我們,昨天的事他想翻還是翻得出來。

  不但如此,臨結束還扣了頂大帽子,瘋老頭要是不出手,就是不為普通百姓著想,這李局長,簡直精滑到了一定程度,軟硬兼施,恩威並下,手段確實是一流的。

  我知道這事已經鐵板釘釘了,首先這事聽上去就不算個事,最多也就是挖地基什麼的碰到人家墳了,大部分都是些普通的鬼魂,沒什麼了不起的,能勸就勸,不能勸一記奇門術就搞定了。

  其次瘋老頭不會不賣李局長這個面子,畢竟我們都還要在這城裡呆著,他是公安局長,瘋老頭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得罪他,相反攀上交情之後,確實好處多多,這一點從昨天的事上就可以看出來了。

  卻不料瘋老頭一開口,我就嚇了一跳,差點以為瘋老頭忽然變得有骨氣了。

  瘋老頭道:「李局長,不是我老頭子推託,這事我也略有耳聞,不大好辦,真的不大好辦!不是我老頭子說教,隔行如隔山,李局長偵案斷犯肯定不在話下,可對這些歪門邪道裡的東西,卻一定沒有我老頭子懂的多。」

  李局長一聽,臉上頓時有點不好看了,但仍舊陪笑道:「那是,那是,藍小姐都說了,在這一行裡,你是頭頂頭的第一個。」說著話,還伸出個大拇指比劃了一下。

  瘋老頭也沒客氣,一副坦然受之的表情,繼續說道:「話不說不明,燈不挑不亮,我要是不說清楚了,李局長一定以為我樹海峰不講道義。昨天李局長對我們的照顧,我們哪會不知道,今天李局長有事就推託,那倒顯得我們不厚道了。」

  「所以,這其中利害,我必須得給你講一下,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得先分析一下給你聽,免得到時候出了事,場面不好收拾。」

  說到這裡,轉身走回辦公桌後,一臉本經的手一伸道:「李局長,你先坐。」

  李局長被他這麼一說,大概感覺到好像不是什麼好辦的事了,隨身坐了下來,詢問般的看向瘋老頭。其實何止李局長,連我和馬平川也一齊看向瘋老頭,想聽他能把這麼簡單的事說出個什麼道道來。

  瘋老頭的面色愈加嚴肅,說道:「從一開始那工地挖地基出事時,我就知道是邪魅作祟,之所以遲遲不敢動手,實在是事關重大,不得不左思右想,仔細策劃。」

  「要知道大部分的邪魅,實際上更怕我們人類,為什麼?因為我們人類身上有陽氣,這陽氣看不見摸不著,對邪魅來說卻是要命的東西。」

  「李局長,你想一下,工地上最不缺的是什麼?磚頭鋼筋農民工,對不對?像那麼大工程的工地上,往少裡說,三百號農民工有吧?農民工兄弟們,缺房缺車缺錢缺女人,就是不缺陽氣!三百多條漢子聚集在一起,那陽氣該有多足啊!」

  「可就這樣,還是出事了,而且是連傷帶死,接連不斷的出事,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作祟的那玩意不簡單啊!三百多條漢子的陽氣在那東西的眼裡,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後來請人作法的事我也聽說了,可不是一個兩個,連續請了好幾個啊!每一次都是請去的人被整的慘不堪言,有一個腿都被砸斷了,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有了這個餿主意,淩晨三點放鞭炮。」

  「為什麼三點放鞭炮呢?三點這個時段,是一天之中陰氣最重的時間點,妖魔鬼怪都喜歡這個時間點出來晃悠,一大堆鞭炮齊鳴,火花亂濺,也確實夠嚇唬人的,確實能使邪魅遠避,所以,這個道道在我們這一行裡,叫做響鈴,又叫震鬼鈴。」

  「凡是工地上每有一個小進度,就在淩晨三四點鐘放鞭炮的,那這個工地一定不乾淨,而且邪魅禍害的還不輕,這是必然的。」

  「我這樣一說,以李局長的聰明,也應該明白了,三四百條漢子的陽氣都震不住的東西,能是簡單的嗎?何況現在那東西已經被鞭炮逼得一兩個月不敢露頭作惡了,更加怨氣深重,再出手只怕不會再留情。」

  「這事我們要插手的話,往小裡說,也得傷筋動骨,特別像我這麼一把年紀的,能不能活著回來都不一定,往大裡說,只怕我們四人有命去管,無命回來。」

  說到這裡,瘋老頭又慢悠悠的加上一句:「李局長,我再說句不該說的話,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啊!你的房子離那裡不遠,現在那東西正滿肚子的怨氣,搞不好就會溜達到你們小區去作祟啊!」

  「而且,就算那工程靠著震鬼鈴能夠順利完工,你覺得有人敢住嗎?到時候還不知道要禍害多少人,這個事,還真得抓緊了辦,不然越拖越麻煩。」

  那李局長哪裡明白這些道道,聽瘋老頭這麼一說,也緊張了起來,濃眉一鎖道:「樹老,原先我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來找你,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才知道這事嚴重了,身為公安局長,保護一方百姓是我的職責所在,我要不知道也還罷了,如今我知道了,無論如何也得求你出手。」

  一句話說完,又給瘋老頭戴了一頂高帽子道:「樹老,我知道你是菩薩心腸,不可能坐視百姓遭殃的,這畢竟是你的地盤,這東西在你的地盤裡作惡,分明就是不給你面子。」

  我一聽就想樂,李局長這後半句話裡,連激將法都用出來了,看來這李局長平時沒少研究三十六計。

  瘋老頭卻猛的一拍桌子,發出「啪」的一聲響,「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大義凜然道:「李局長,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樹海峰再打退堂鼓,也就太不識抬舉了,這件事,我管定了,哪怕因此賠上自己的老命。」

  說到這裡,又話鋒一轉,臉上露出極其為難的表情道:「只是……」

  李局長何等精明,一見瘋老頭這表情,就知道還有下文,急忙問道:「樹老,你要我怎麼配合你?只要在我權利範圍之內,你儘管提。」

  瘋老頭聽李局長這樣一說,馬上接口道:「這事你還真幫不了我,必須要那個工程方的負責人親自來一趟才行。」

  李局長一聽,伸手就掏出電話來,很快撥通了一個號碼,簡單寒暄了兩句,就讓對方馬上趕到這裡來,隨即就掛了電話。

  也就半個小時左右,根叔帶了一名青年男子上來,也就二十多歲,穿著打扮很是得體,長相也算不錯,只是眉宇之間有種驕橫之氣,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一看就是從小就在蜜水裡泡著長大的。

  李局長對這小夥倒滿客氣,稱他為趙總,將剛才瘋老頭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那小夥嘴一咧道:「李叔,你大老遠的喊我來,就因為這點破事啊!那事不早就擺平了嘛!鞭炮能用幾個錢,犯不著再大張旗鼓了吧?」

  「再說了,房子建好一賣出去,死不死人又不關我事,我總不能保證每個買我房子的傻逼都長命百歲吧!」

  我一聽頓時一肚子都是火,這小子完全就不是個東西,簡直就沒把人命當回事,這樣的人,早死早好,老子還不想管他的破事呢!

  瘋老頭一聽,馬上笑道:「李局長,趙總說的對,咱們也不用鹹吃蘿蔔淡操心了,至於你們家,那好辦,我給你整個符掛屋裡,包你全家平安。」

  李局長不樂意了,也不喊趙總了,將臉一沉道:「小趙啊!事情不能這樣說,我好歹也是個公安局長,守護一方百姓是我的職責所在,怎麼能眼看著有惡性事件發生而不及早制止呢!你要是不配合,那我就打電話找老領導談談。」說完真的掏出了手機,敢情那個所謂的老領導,就是這年輕人的老子。

  那趙總一見,急忙說道:「得!李叔你別打電話了,你說怎麼辦我全部配合就是,別什麼事都煩老頭子,等會又要訓我了。」話雖如此說,臉上卻仍舊一臉不情不願的樣子。

  李局長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一見那青年同意了,馬上露出笑容,轉向瘋老頭道:「樹老,你有什麼需要,儘管提吧!我和趙總全力配合。」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37
第57章 弄假成真

  瘋老頭等的就是這句話,馬上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此事兇險難料,我老頭子無所謂了,黃土已經到脖子了,一條老命丟了也不算夭折,可這三個孩子不一樣啊!他們年輕、聰慧,未來不可限量,而且家中都有雙親需要贍養,萬一三個孩子有個閃失,我怎麼跟人家大人交代啊!」

  我一聽,心頭暗笑不止,瘋老頭太會糊弄人了,敢情兜了半天,還是繞到錢上去了,我就知道,要想讓瘋老頭不要錢白幹活,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李局長一聽就不說話了,他是個老狐狸,怎麼可能不懂瘋老頭話中的意思,他不但懂,此刻應該還很感謝瘋老頭,因為是瘋老頭讓他叫冤大頭來的,有這個冤大頭在,根本用不著他說話。

  果然,趙總一聽就笑了,對李局長道:「李叔,要錢你早說嘛!何必繞這麼大一個彎子,還找上臨演了,累不累啊!行!說吧!要多少?」說著話,伸手掏出支票薄來。

  我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個趙總以為是李局長變著法找他要錢呢!這下李局長估計解釋不清楚了,也好,讓他們狗咬狗一嘴毛去。

  誰知道李局長一瞪眼,怒道:「糊塗!我要用錢還用得著和你兜這麼大的彎子?直接打個電話給你你敢不給?你老子官再大,別忘了這裡是我管!而且你老子是我老領導,沒有你老子就沒有我的今天,我是在替你花錢消災呢!懂不懂?」

  這幾句話說的雖然重,確實在理,趙總老子的官再大,縣官不如現管啊!李局長要錢的話,趙總背景再硬,不給還真麻煩,後兩句則是表白了自己的立場,是還老領導的人情,根本不是自己要錢,這李局長還真會說話,幾句話就把自己摘清了。

  那趙總雖然年輕,卻也久見風浪,一想還真是這麼個理,趕緊見風轉舵道:「是是是,小侄錯了,李叔你別發火,這事我全力配合。」

  李局長這才將板著的臉緩了下來,說道:「再怎麼說我也是這個城市的父母官,你們年輕人是這個城市的未來,有事了我當然要管,何況我和老領導的關係在這,我讓你做的事,能把你往溝裡領?肯定是為你著想。」

  那趙總連連點頭,李局長話鋒一轉,對瘋老頭道:「樹老,讓你看笑話了,年輕人不懂事,你別往心裡去,你說個數吧!」

  瘋老頭哪會錯過這個機會,一隻手一伸道:「這個數,不為難吧?我的就算了,三個年輕人值得可不是這個價錢,這可是看你李局長面子的數字了。」

  趙總一見,兩眼一翻道:「五百萬?老頭你想錢想瘋了吧?老子出去二十萬一個有的是人把命賣給我,信不信?」

  瘋老頭笑道:「信!也許十萬就能買到一條命了,中國十幾億人口,窮人多的是,很多人都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可是就算你買上一萬條命,能讓你的工地不鬧鬼嗎?」

  李局長將臉一沉,沉聲道:「給錢!五百萬買工地平安,值得!別忘了,死的那幾個工人,花的可不止這個數。」

  趙總一聽,頓時安靜了下來,往辦工桌上一趴,「唰唰」寫了幾筆,隨手一撕,把支票遞給了瘋老頭,起身伸手點著瘋老頭道:「老頭,你給我聽好了,工地的事你要是整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說完轉身就走,連李局長都不打聲招呼,態度囂張至極。

  瘋老頭接過支票,笑道:「不送,趙總慢點走,回去的時候認清點路,以後再來的時候就熟悉了。」

  我只當是瘋老頭故意嘔那個趙總的,沒想到瘋老頭一語成鑒,沒多久這個趙總果真又上門了,當然,這是後話,這裡暫且不提。

  李局長臉上閃過一絲惱怒,他在這個城市裡一向呼風喚雨慣了,何時受過這等難堪,心頭惱火自是難免,不過隨即又恢復常態,對瘋老頭道:「樹老,你看,這錢也收了,是不是早點出發,事關百姓生死性命,早一天解決,我才能早一點安心呐!」

  瘋老頭隨手將支票丟在桌上,按了下按鈕,根叔閃身而進,瘋老頭對根叔道:「大根,準備兩口箱子,裝點土特產給李局長帶上。」根叔轉身出去,片刻而回,提了兩口密碼箱,往桌前一放,拿起桌上的支票,就退了出去。

  我心裡暗贊,瘋老頭太滑了,這麼簡單的事,收了五百萬確實多,時候李局長明白過味來,難免會不痛快,不過有這一百萬堵李局長的口,就不用再擔心什麼了。

  李局長雙目一亮,臉上卻笑道:「樹老,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這密碼箱可不像是裝土特產的啊!」

  瘋老頭笑道:「李局長,你這為了百姓奔波勞累,我代表全城百姓感謝一下你,小小心意,你就當全城百姓一人請你喝了杯茶的。」

  李局長一聽,「哈哈」大笑,也不推辭,笑道:「好好好,樹老美意我要不領,那就不識抬舉了,茶要喝,事也要辦,咱們這就走吧?」

  瘋老頭一點頭,示意我把兩口箱子提著,一行五人出了門,上了李局長的車,李局長親自開車,向他家的方向開去。

  瘋老頭的家在城市的西北方向,劉老闆幾人的別墅則在東南方向,而李局長走的方向則是東北,看樣子有錢人都跑郊區了。

  不多會就看見了一片別墅區,統一規劃,青瓦白牆,很有點古韻,每一家都是單門獨棟,寧靜清幽,確實是個好住處,只是每家從外面看都一樣,有點分不清。

  車子在一戶門前停了下來,李局長笑道:「樹老,你剛才說給我屋裡整張平安符的,不會不算數吧?進去瞅兩眼去?」

  瘋老頭點頭應了,幾人下車進門,我也沒忘把兩口密碼箱提進了李局長家。

  一進門我就一愣,這李局長的家在我想像中,應該是金碧輝煌的才對,可現實卻遠非如此,不但沒有絲毫的奢華感,甚至有點高雅,素牆淨地,幾件簡單實用的家具,滿滿兩大櫃的書,看著有點書香門第的味道。

  這頓時讓我對李局長另眼相看起來,這傢伙絕對收了不少錢財,卻能忍住不顯擺,確實非一般人能及。

  李局長夫人大概上班去了,家裡沒人,我將箱子放在茶几上,李局長看都沒看一眼,轉頭對瘋老頭說道:「樹老,你看平安符應該放在哪裡合適?」

  瘋老頭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來,三疊兩疊,手一揮黃符飛去,穩穩落在隔斷之上,就地取材,從書櫃中取了個水晶球,壓在黃符之上,說道:「就放這裡,不要動它就行,保你家中百邪不侵。」

  李局長點頭應了,張羅著要沏茶,我們哪是那麼不識相的人,起身推辭先辦事為主,李局長也不客氣,帶我們出了門,一路向別墅區對面的工地上走去。

  從別墅區的位置看去,這片工地範圍極大,四周用鐵皮圍攏,工地上吊臂轟鳴,人聲鼎沸,無數工人正在忙碌,場面熱火朝天。

  可我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陰冷之氣,正籠罩在工地的上空,不由得吃了一驚,急忙喊住幾人,閉目凝思,讓感知像觸角一樣向工地的方向延伸過去。

  不感知不要緊,這一感知頓時冷汗就下來,在整個工地的上空,籠罩著一大片像烏雲一樣的黑霧,而且地面上也是黑霧繚繞,不斷向上空升騰,我能清楚的感應到,這些黑霧充滿了邪氣。

  更讓我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種邪氣,我清楚的記得,在那大黑蛇和柳異軒的身上,也曾見過,可大黑蛇和柳異軒都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這邪氣又是從何而來?

  瘋老頭三人雖然感知不到,卻能從我的表情中揣摩出一二來,瘋老頭見我冷汗都下來了,奇道:「有這麼厲害?」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一雙眉頭已經皺了起來,這和我們之前設想的完全不一樣,原本以為是撿了個便宜,沒想到弄假成真了,這工地上的東西,絕對不是孤魂野鬼可以比擬的,只怕今天少不了一場惡戰。

  薛冰看了我一眼道:「有幾分把握?」

  我搖了搖頭道:「現在還看不出來,不過,氣場煞氣之重,不在柳異軒之下。」

  馬平川眉頭一皺道:「那又如何,砍了就是。」

  李局長也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見我們不走了,生怕我們再臨陣逃脫,急忙說道:「樹老,我們先進去看看再說。」說著話伸手拉住瘋老頭的手,進了工地,我們也只好跟上。

  五人剛進入工地範圍,就聽見前方忽然傳來一陣歡呼,不少人都往一個方向跑,隱約聽到有人在喊:「挖到古董了,挖到古董了。」

  我雖然才到城裡幾天,可也對現在的世界有了點瞭解,知道現在是太平盛世,亂世黃金盛世古董,這些年古董的行情一路高漲,小小一個瓶子都有成千上萬的價值,弄的人人為之癲狂,大有全民玩古的架勢。

  果然,李局長一聽說前面挖到古董了,頓時雙眼一亮,笑道:「來的早不如來的巧,走,樹老,看看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40
第58章 青龍鎮屍

  瘋老頭應了一聲,幾人也朝那人群彙聚之處走去,遠遠的就聽見一片鼎沸之聲,看樣真的挖出了東西。

  我們四人走的快,一擠進人群,就看見一個身穿牛仔衣的紅臉男子,正在和一個農民工裝扮的工人討價還價,而那個農民工手中抓著一個暗青色的璽印,足有六七公分寬,呈正方形,上面雕了條形態兇猛的青龍。

  這青龍雕的栩栩如生,張牙舞爪,盤踞璽上,隱有流動之感。在璽印的四周,佈滿了陰刻花紋,咋看像是符咒,卻又和道家使用的符咒略有不同,十分的古怪。

  我們四人一見全都大吃一驚,外人不懂,我們卻清楚的知道,這是奇門術中的璽鎮。

  鬼魂只是一縷怨念,有形無實,實際上一般的陰魂根本就傷害不了人,屍卻不一樣,有形有實,往往都是心中一股怨念不散,借助地下陰氣引起的變異。

  這東西不但可直接傷害生物,還可借生物的陽氣,增加其功力,而且由於本性迷失,茹毛飲血,其危害遠遠超過了一般陰魂。更要命的是這些東西的牙齒和指甲中含有大量的屍毒,一旦被其咬傷或抓傷,就會屍毒攻心,也隨之變成僵屍,危害性甚巨。

  關於僵屍傷人的事情,在古代就屢見不鮮,到了近現代,由於大面積實行了火化政策,已經越來越少,不過仍舊偶有耳聞。

  比如1995年的成都僵屍事件,就曾鬧的滿城風雨,最後出動了部隊才將其消滅。又如2004年,某醫院發生集體詐屍事件,監控拍的一清二楚,十數具屍體自己爬起跑出了太平間,其後也是部隊秘密進行的消滅行動,並封鎖了相關消息。

  部隊使用的武器,一般都是噴射似火槍,可以直接將僵屍焚燒成焦炭,但在我們奇門術中,使用的卻是糯米、墨斗、桃木劍、黑狗血之類的東西。可我們今天來,只以為是孤魂野鬼作祟,沒想到竟然會有僵屍出現,根本就沒有準備,只怕萬一對上陣,准定吃虧。

  但是,對付僵屍還有兩樣更高明的東西,一是金錢劍,這個金錢不是現在用的紙幣,而是銅錢,銅錢外圓內方,有天圓地方之意,在奇門術裡象徵著法力無邊。而且銅錢耐磨不易損壞,面額價值又小,導致流通的勤,錢過萬人手,指指通人心,沾染了大量的陽氣,用來刺殺僵屍,是非常適合的道具。而且銅錢流世甚多,所以流傳甚廣,甚至很多神棍都能擁有一把。

  另一樣其實算是一個統稱,都叫鎮屍,以物鎮之,屍即不動不走,是為對付僵屍的最好辦法。但這鎮屍又分為三個等級,等級規劃制度非常嚴格,話說白了,能玩的轉鎮屍的,那都不是一般人。

  鎮屍之中,最普通的就是符鎮,湘西趕屍人、茅山術中使用最多。符咒又分為黃、藍、紫、銀、金五色,其中黃符最為普遍,金符威力最巨,一般道門中人都以黃符為主,能用到紫符的都少之又少。

  其次就是錢鎮,這就不簡單了,必須將事先準備好的銅錢打入僵屍口中,以銅錢的陽氣破壞僵屍體內的陰氣,僵屍的舌頭也是僵直的,無法吐出銅錢,體內陰氣被銅錢不斷破壞,無法凝聚,只需要一埋,要不了多久就腐敗了。

  最後就是璽鎮,璽鎮的威力是最大的,一塊鎮屍璽,可以使周圍數十裡的僵屍連動都不敢動,為什麼呢?因為上面雕刻的符咒是請龍符,上龍雕刻的也是青龍,青龍屬￿龍脈一族,代表邪龍,最喜吞噬屍體,只要僵屍一動,請龍咒就會發動,青龍出動,有多少僵屍吃多少。

  所以鎮屍璽在奇門術中也被稱為青龍鎮屍,是門極其高深的手段。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玩的,別的不說,光請龍咒本事小點的就玩不轉,青龍雖然是邪龍,可畢竟是龍脈一族,本事小了的根本使喚不動它。而且,這下鎮之地,必須得精挑細選,必須是地穴之眼,下通地水才行得通,不然青龍過不來,請了也是白請,方位有一點偏差都不行。

  最主要的,是這些事都必須一個人來完成,從鎮屍璽選材雕刻,使術請龍,到尋地下鎮,都不得借他人之手。

  這看似簡單,實際上融合了奇門術、風水術、和鎮屍的所有精華,還得精通雕刻,不然刻出來龍不像龍,蛇不像蛇的玩意也沒用。所以說,能玩得轉鎮屍璽的,那絕對是個牛逼轟天的人物。

  而我們所看到這塊鎮屍璽,通體為碧玉,青中帶墨,光瑩流潤,材質上來說就是上上之選。雕工更是精細,四方陰刻請龍符淺而不斷,清清楚楚,那條青龍飄逸靈動,兇猛異常,一看就是高手中高手才能做出來的東西。

  但是,問題也就來了,這玩意可不是隨便就埋下去的,有些玩奇門術的,一輩子都做不出一塊鎮屍璽來,足見其多珍貴,既然在這裡發現了,那就說明這個地段必然有一個不得了的厲害僵屍。

  幾個月前,瘋老頭和我說起這些的時候,我曾天真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見到這樣的東西,誰知道這才進城幾天,就親眼看見了一塊青龍鎮屍璽,還是這麼高級的一塊,說實話,我連轉身就跑的心都有了。

  這時那紅臉漢子還在和那農民工兄弟爭論價格的高低,這些傢伙都是些專門捯飭古董的,相當有眼力,整天就在工地上轉悠,哪裡一有古董出土,馬上趕到現場,以最低的價格收進,往往一轉手就幾倍甚至幾十倍的賺。

  那紅臉漢子和捧著青龍鎮屍璽的農民工兄弟還在爭討,我對瘋老頭一遞眼色,瘋老頭一點頭,上前笑道:「兄弟,我問一下,這東西是在哪裡挖出來的?準備多少錢賣?」

  那紅臉漢子一聽,就瞪了一眼瘋老頭道:「呦!哪個褲襠沒拉緊,把你給露出來了,你老幾啊?什麼意思?想插一杠子還是怎麼的?我可告訴你,一行有一行的規矩,這裡我先來的,談不攏才輪得到你,懂不懂規矩?亂插什麼話啊!」

  旁邊還有幾個漢子也異口同聲的喝問了起來,看起來還真有這個規矩,誰先到的誰先談,談不攏再下一個,可能也算是他們這一行裡不成文的規定吧!

  這個時候,李局長從人群中擠了進來,往那紅臉漢子身邊一站,板著臉道:「怎麼的?郭老二你還想咬人是怎麼的?這是樹老,你敢有一點冒犯,我就把你那些破事都翻出來查一遍。」

  那紅臉漢子一看是李局長,頓時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馬上掏出一包煙來,抽出一支遞了過去,陪著笑道:「呦,李局長,您老人家怎麼會在這?這是您老的朋友?按道理來說,我是不該說什麼的,可這道上也有道上的規矩啊!」

  李局長也不接他的煙,眼一眯道:「你們是哪一道?什麼道上不道上?黑社會啊?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在這裡,就得按我的規矩來,懂了沒?」

  那叫郭老二的紅臉漢子一臉訕訕的低下了頭,手仍舊保持著遞煙的姿勢不敢動,也不敢再說話了,旁邊幾個漢子也不在吭聲。我頓時佩服起來,看起來這個李局長在民間的威望還真可以,鎮這些傢伙妥妥的。

  李局長一見他們不說話了,才伸手接過郭老二遞過去的香煙,郭老二忙不迭的給他點上,抽上一口才說道:「前段時間,這個工地上出了幾條人命,我特意請了樹老來幫忙偵破的,這東西很有可能就是兇器,是要作為證物的,懂嗎?別看見什麼都上面湊。」

  說完又對瘋老頭道:「樹老,你請,別讓他們妨礙了你,你先過一眼,如果不是和事情相關的東西,就讓他們爭去,咱們不攙和這些破事。」言下之意清楚的很,如果和工地鬧鬼的事情無關,咱們就不攙和,給郭老二他們一條財路。

  我頓時對李局長又看重了一分,這傢伙還真有一手,怪不得像郭老二這些混混們都服他。

  郭老二幾人也是面色一喜,紛紛看向瘋老頭,就等瘋老頭說出「不是」兩個字,就好繼續做他們的生意了。

  可瘋老頭哪會漏過這樣一個寶貝,臉一苦道:「還真是,各位兄弟對不住,這東西事關重大,小老兒只能擋一下幾位兄弟的財路了。」

  郭老二他們都是玩古董的行家,雖然不懂奇門術,卻也知道這玩意價值不菲,聽瘋老頭這麼一說,幾人臉上頓時露出一片失望之色。

  李局長點頭道:「既然是那東西,那大家都散了吧!警察辦案,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們別在附近擾亂。」

  這工地上確實死過人,大家都有耳聞,聽他這麼一說,也就紛紛散了,郭老二幾人更不願意因為這個和李局長作對,剛想隨工人散去,瘋老頭忽然一指郭老二道:「大兄弟,你留下幫個忙。」
穆離鳶 發表於 2015-8-7 23:41
第59章 地泉之眼

  那郭老二聽的一愣,看了李局長一眼,走了回來道:「這事和我半分錢關係也沒有啊!李局長您知道我的,讓我捯飭點古董我還行,您要讓我殺人,借我八個膽也不敢啊!」

  李局長道:「沒說是你殺人,讓你幫個忙而已,囉嗦。」

  郭老二一聽,頓時樂了,說道:「李局長您吩咐,有什麼事我能幫上的,不是我吹,在這個城市裡的小混混,多多少少都賣我三分面子,我准能給您打聽出個子午卯來。」

  李局長點了點頭,對瘋老頭一指道:「行了,別吹了,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知道,聽樹老吩咐就行了。」

  郭老二的眼睛可不瞎,也看出來了,知道瘋老頭必定來頭不小,不然李局長不可能這麼一再捧著,聽李局長這麼一說,馬上湊了過來,對瘋老頭笑道:「老爺子,你說吧!要我幫你做什麼?」

  雖然他一臉笑的那麼燦爛,我們卻都知道這傢伙賣的是李局長的面子,不然這些地頭蛇論身份又不配認識瘋老頭,怎麼可能對瘋老頭這麼恭敬。

  瘋老頭到沒客氣,隨手拿過那農民工兄弟手中的青龍鎮屍璽道:「大兄弟,我考考你,這個東西,大概年代有多久?」

  郭老二一聽就樂了,笑道:「老爺子,這你還真找對人了,我郭老二別的本事沒有,對這些東西辨年斷代,我保證不比電視上那些專家差。」

  說著話,伸手接過那青龍鎮屍璽道:「這玩意看著外面流熒晶潤的,實際上不是包漿,這是它本身材質就好,上好的新疆和田碧玉,山流水的料,雖然有點綹裂,材料還是相當不錯的。」

  「但是老爺子你要問的年份嘛!那就沒什麼意思了,從這東西的刀工、刻痕和外面的包漿來看,這玩意就是個新東西,但上面幾處表皮上又有一層沁色,為什麼呢?很簡單,老玉新雕,騙騙一般人還行,想騙我,門都沒有。」

  瘋老頭長眉一皺道:「新東西?有多新?」

  郭老二又看了兩眼那青龍鎮屍璽道:「以我的經驗來判斷,這東西就不說土沁了,連個土色都沒上去,最多不超過五年,很有可能是最近這兩三年才埋下去的。」

  接著話鋒一轉道:「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光憑這塊山流水的料,現在就值一老鼻子的錢了,何況這雕工不錯,如果我沒看錯,這是廣州工,龍足夠威猛,打磨的熒潤,而且包括了鏤雕、透雕、深雕、浮雕和陰線雕,算得上極品了。」

  他這一說,那農民工馬上不幹了,手一伸將青龍鎮屍璽搶了回來,抱在懷中道:「這東西是我和兄弟幾個挖水管道的時候挖出來的,不管是誰,想拿走都得給個合適的價錢。」

  瘋老頭笑道:「當然當然,錢少不了你的,我問一下,你想要多少?」

  那農民工兄弟猶豫了一下,顫巍巍的伸出一隻手來,一狠心一咬牙道:「五萬!少一分都別想拿走。」

  那郭老二一聽就急了,跳腳道:「你這兄弟,也太不厚道了,剛才還跟我說一萬呢!怎麼一轉眼就翻了五倍上去。」

  瘋老頭手一擺道:「五萬就五萬,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你得帶我到你剛才挖到這璽印的地方去看看。」

  郭老二一聽,頓時一愣,急忙道:「老爺子,他唬你呢!再有錢也不是這樣玩的,這玩意雖然是山流水的料,工也不錯,可顏色太暗了,又是新東西,年代不到位,裡面還有綹裂,市場最高也就五萬左右,這老小子拿你當羊子宰呢!」

  瘋老頭笑道:「無所謂,我主要是要破了這個案子,錢不錢的,有公家呢!對不對李局長?」

  李局長點了點頭,拿起電話撥了出去,不一會就有個很斯文的年輕人送了五萬現金過來,那農民工拿了錢,將我們帶到一處挖了半截的土溝前面,剛想走,又被瘋老頭一把抓住道:「慢著,你也聽到了,五萬對這東西來說,算多的了,可不是就這樣拿了就算了的,你找幾個人來,繼續往下挖,挖到一片青石板為止。」

  這些活對農民工兄弟來說太簡單了,一聽就笑道:「好說,好說。」馬上招了幾個兄弟過來,鐵鍁洋鎬齊上陣,挖了有五六米深,就有一人喊道:「我挖到了,底下好像是塊青石板。有一米左右長,三四十公分寬。」

  瘋老頭一聽大喜道:「抬起來,把青石板抬起來你們就可以走了。」

  幾個工人紛紛跳了下去,一起用力,將青石板抬了起來,奇怪的是,底下竟然是一汪泉水,粗細如井口,泉水清澈碧透,不知深幽。

  我們四個對看一眼,知道找對了地方,這分明就是地泉之眼,不用說,這青龍鎮屍璽就是安置在這泉眼之上的,這泉眼直通地心,正是請龍符召喚青龍的通道。

  瘋老頭讓那些農民工兄弟都散了,讓郭老二和李局長也遠遠的離開,並且不許任何人靠近。李局長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急忙去辦了,沒一會整個工地都安靜了下來。

  瘋老頭這才對我們一笑道:「今天大家有福氣了,雖然這裡確實存在著不簡單的東西,可有這青龍鎮屍璽在,我們連手都不用伸,等著看好戲吧!」

  不知道怎麼的,我卻忽然莫名的有點緊張,雙手都不自覺的握成了拳頭,總覺得這泉水之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窺伺我一樣,而且那種惡意,都赤裸裸的表現了出來。

  馬平川忽然說道:「如果小花判斷失誤會怎麼樣?」

  我頓時就是一愣,確實,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自從我擁有了這種感知能力之後,從來沒有失誤過,但這並不代表就不會失誤。

  瘋老頭卻笑道:「怎麼可能,我對小花花的感知能力是百分百相信的,他說是僵屍,那就一定是僵屍,而且這人將青龍鎮屍璽埋在這裡,不就是為了鎮屍嗎?總不能是為了開我們的玩笑吧!」

  薛冰卻說道:「我也覺得這事好像不大簡單,一切都太順利了,從工地上發生人命開始,好像就在等著我們來,這青龍鎮屍璽更是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我們一來就出現了,你們不覺得這太過巧合了嗎?」

  隨即又說道:「也許是我想的太多了,如果真要這麼算計我們,那可得不少人配合,起碼包括李局長、趙總、剛才的郭二和一幫工人,甚至連介紹李局長認識我們的藍小姐都跑不掉嫌疑。」

  「要是從藍小姐這邊追起的話,那劉老闆、林猴子和柳異軒都得計算在內,牽涉的人員太多,需要安排的事情太多,任何一個環節出了紕漏,我們都走不到這一步。」

  說到這裡,猛的一個激靈道:「如果這個人能把這些都計算到的話,那這個人也太可怕了,所以,我情願是自己猜錯了。」

  話剛落音,那泉水忽然沸騰了起來,「咕嘟嘟」直冒水泡,如同一鍋水被燒開了一般,瘋老頭忽然面色一苦道:「閨女,你還真猜對了,我們爺幾個都上了人家的當。」

  我臉色一變,急忙問道:「如果是我感知失誤,我們幾個會怎麼樣?」

  瘋老頭雙眼看著那沸騰的泉水,苦笑道:「如果我們幾個真的被人算計了,那麼,今天就是我們的死期,青龍被召喚出來卻又沒東西吃,你想想會怎麼樣?」

  我頓時一愣,瞬間冷汗又下來了,雙眼眨也眨的盯著那地泉之眼,只期盼能是我們的幻覺,可很快我就發現,我們確實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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