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80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5 09:42
第四百三十章 被調戲了

    在這一刻韓藝終於切身感受到武士彠身上那種壓力,這還真不是自己心理在作祟,也不是什麼自卑,而是來自社會背景的一種無形中的壓力,因為現在是貴族社會,上層人士全部都是貴族,你一個寒門子弟爬到高處,勢必周邊的人都是貴族,生活、教育、思想截然不同,壓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把狗關在豬圈裡面,跟豬生活在一起,狗也會抑鬱的。

    但是韓藝的愁悶,卻沒有換來一絲絲同情。

    哪怕是正直的盧師卦不免都幸災樂禍的笑道:“你就少在這裡的抱怨了,這可是你自己爭取來的,不是陛下或者任何人強加於你的。”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韓藝猛地瞧了眼盧師卦,隨即又歎了口氣,道:“是,這都是我爭取來的,但是這麼安排確實超出了我的預計,我以為陛下肯定弄個階梯式的安排,也就是一級一級慢慢與我的身份接近,這樣的話,就可以減緩我許多壓力,可是現在,他們四個是一個世界的,我一個人在一個世界,這種情況下,只有兩種結果,一種是我將他們四個壓住,另外一種是他們將我虐得體無完膚。”

    王玄道呵呵道:“你也不要過分擔憂了,長孫這人我們都瞭解,他不會仗著自己是國舅之孫,而去欺負你,這是絕無可能的。韋待價又是剛剛回來,肯定也不敢亂來,至少剛開始的時候,他會非常低調,李思文恐怕連民安局都不會去,唯有程處亮可能會與你過不去,所以只要你能籠絡到他,那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鄭善行歎道:“這怕是很難,程處亮當初可也是長安一霸,又是武將出身,脾氣暴躁。那真不是好惹的。”

    盧師卦笑吟吟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只能見機行事了。”

    要是對付程處亮一個人的話,那倒是輕鬆許多。韓藝被他們安慰的稍稍鬆了口氣,再往下看,突然道:“警衛府兩名警衛長的人選還沒有選定麼?不對呀。警衛長可也是正六品,不歸我管的。”

    鄭善行道:“這兩個職位人選倒是已經定下來了。只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答應,故此陛下還是留有了餘地。”

    韓藝哇了一聲,“何方高人。這麼厲害,連陛下的面子請不動。”

    鄭善行道:“就是元烈虎和獨孤無月。”

    “他們啊?這---這就難怪了。”

    韓藝表示理解的點點頭。突然好奇道:“對了,最近好像沒有看到元公子。”

    鄭善行笑道:“他陪他父親去太白山那邊打獵了。”

    “打獵?哇!真是瀟灑,唉...做人就得做元公子啊!”

    韓藝是真心的羡慕。這就是他想要過的生活呀,一天到晚就幹四件事。吃喝玩樂,但是有些東西是羡慕不來的,突然一笑道:“想必陛下將這事交給你了吧。”

    鄭善行嗯了一聲:“無月那邊應該問題不大。當這警衛長總比帶兵打仗要好,獨孤家的長輩應該不會阻止,倒是烈虎那邊可能麻煩一點,他們這一脈極少入朝為官,要也是去出征打仗,從不沾染任何權利,我也沒有十分的把握。”

    他們兩個要是來了,那倒是能夠減輕我的壓力,畢竟比較熟了,而且我也可以算是獨孤無月的姐夫。韓藝毫不吝嗇的往自己臉上貼金,又再往下看,突然哦了一聲,道:“坊會長,鄭公子,你升坊會長呢?還有盧公子,你也升為了副坊會長。”

    盧師卦似乎不知,還一臉驚訝的望著鄭善行。

    鄭善行沒好氣道:“這還不都是托你的福。”

    韓藝突然想起這個主意是他出得,只是幾次議會,都沒有提到,他都快要忘記了,殊不知這種親民的官員,在古代並不算是大事,李治他們也都覺得這是可以有的,倒也沒有怎麼去商談了,訕訕一笑道:“但是我沒有想到陛下會委任你來當這坊會長,畢竟你這麼年輕。”

    鄭善行極其簡單道:“陛下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肯定想借此提拔一批年輕之輩入朝。”

    他說的雖然簡單,但是誰都明白,李治希望朝中有一些新的面孔,一朝天子一朝臣嗎。

    但是這個職位,一般還非得長者來擔任,名望一定要高,百姓才會信服他,而在新一輩中,這個職位最合適的還真非鄭善行、盧師卦二人莫屬,鄭善行常年行善,在民間有極高的威望,而盧師卦是孫思邈的徒弟,小時候就常跟著孫思邈到處幫助百姓,師徒二人名望都非常高。

    “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還是多多為自己擔憂一些吧。”

    鄭善行突然幸災樂禍的瞧了眼韓藝,道:“陛下可是將從六品一下的官員人選全權交予了你,但是官員不過才五十人,對於長安的貴族子弟來,那真是杯水車薪,遠遠不夠啊。”

    王玄道很是無良的笑道:“這民安局涉及律法,可以說與每個人都有關係,而且,總比待在軍中要安全許多,就好比無月,他若想當將軍,領兵打仗,獨孤家是肯定不願意的,但是當警衛長,那獨孤家還是會願意。”

    鄭善行道:“不但如此,陛下還給予了群臣暗示,民安局的長官首先必須要文武雙全,而且還由於常年與百姓接觸,若是將來升遷的話,將可以直接升宰相,跟御史台是一樣的,這樣一來,恐怕那些貴族縱使是擠破頭也會將他們的兒子送入民安局,用不了兩日,那些貴族就會將你的門檻給踩爛。”

    盧師卦眉頭緊鎖,道:“這些人可都不是好惹的,選這家,不選那家,沒有選上的那一家肯定會不痛快的,這還真是一個得罪的差事呀。”

    韓藝呵呵笑了起來。

    王玄道期待道:“韓小哥莫不是已有辦法。”

    韓藝道:“這簡單的很,來者不拒就是了。”

    “來者不拒?”

    鄭善行道:“這怎麼可以,朝廷只給出了五十個名額。”

    韓藝笑道:“這我自有辦法解決。”心裡偷笑著,貴族牛啥,落到韓爺爺手裡,我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

    從盧家藥鋪出來之後。韓藝都不敢上街。怕被人打,畢竟上回太囂張了,於是就往後面的專用通道悄悄回鳳飛樓去了。這才剛剛來到院外,就聽得裡面笑聲陣陣。偏過頭偷偷往裡面一瞧,只見熊弟、杜祖華。還有夢婷站在院中間大聲嚷嚷著,而顧傾城、夢思、徐悠悠等人則是在一旁咯咯大笑。

    原來他們幾個正在演賣拐。

    韓藝倒是也沒有打擾他們,不聲不響入得院中。站在角落裡面看著他們的表演,也跟著她們呵呵笑了起來。關鍵是小胖太有笑點了,那真是百看不厭,另外還是夢婷的客串演出。與徐悠悠相比,雖然演技不足。但是別有一番滋味。

    等到結束時,顧傾城和草兒使勁的拍著手掌。

    “韓大哥。”

    熊弟突然一眼看到韓藝,急忙跑了過來。

    韓藝笑道:“怎麼?場子給人占了。都搬到這裡來排練了。”

    熊弟急忙解釋道:“是傾城姐說她還沒有看過小品,反正我們也沒啥事,就演給她看。”

    你還真是單純善良啊,如果她說她是個處,你咋辦?韓藝歎道:“小胖,這不收錢的咱們以後還是少演行不,你現在可是大牌呀,不能被美色所迷惑。”

    熊弟笑的雙肩急聳。

    “小藝哥---!”

    頓時一陣嬌嗔響起。

    韓藝都酥了,奸笑兩聲,又向杜祖華道:“華仔,你喜新忘舊了,何時拋棄悠悠,搭上夢婷的。”

    杜祖華青澀的臉,瞬間熟透了。

    夢婷跺著小腳道:“小藝哥,你說什麼呢,真是好不知羞。”

    韓藝深情款款的望著夢婷,糾結道:“我這不是怕妳被人搶走麼。”

    “妳---!”夢婷小手指著韓藝,急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顧傾城見過太多的男人了,她瞧韓藝雖然口舌花花,但是眼中並無半分性慾,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夢婷妹妹,妳怕他作甚,他也就是嘴上逞逞強,妳若答應他,他未必就有這膽量。”

    嘿!還敢譏諷我?難道妳不知道,我是看在你新來的份上,故此才沒有打趣妳麼。韓藝笑道:“傾城,妳也就會慫恿單純的夢婷,有本事妳今晚去給我暖床,妳看我有沒有這個膽。”

    顧傾城點頭笑道:“好啊!”

    “真的假的?”

    韓藝頓時一驚。

    顧傾城挑釁的望著韓藝道:“我顧傾城言出必行。”

    夢婷小臉頓時興奮起來,道:“怎樣,小藝哥,你敢麼?”

    “我不敢?!我---我說小胖,請問你這眼神是什麼意思,我似乎從你的目光中已經看到了出賣。”

    韓藝正激動著了,突然發現小胖仰著腦袋一語不發的看這他,兩條眉毛都擠成了倒八字,仿佛代表著警告。

    熊弟很是認真道:“韓大哥,小胖只是想提醒你,你是有妻室的人。”

    大哥,我是嚇她呀,這時候比的就是看誰能夠撐到最後了。韓藝心裡鬱悶呀,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小胖這樣的隊友,拍拍熊弟的肩膀,道:“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繞過你傾城姐一回。”

    夢婷斜眼一瞥,道:“小藝哥,原來你真的就會嘴上逞逞強”

    千萬不要逼我回到浪子形態,否則的話,妳們誰也逃不走。韓藝笑吟吟道:“夢婷,可別說我沒有提醒妳,別玩火,小心惹火燒身哦。”

    夢婷一撇小嘴,哼道:“我現在可不怕你了,你要我幫你暖床麼?”

    靠!妳夠狠!韓藝心裡那個恨呀,但是想想蕭無衣,還是得忍,兇狠狠道:“等妳長大一些,咱們再討論這個問題。”

    夢婷絲毫不懼,噗嗤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幾女也跟著笑了起來。

    “傾城姐,妳真是厲害,一眼就看出小藝哥是有色心沒色膽。”

    夢兒親昵的挽著顧傾城的胳膊,笑嘻嘻道,今日她們終於揚眉吐氣了,不容易啊。

    韓藝暗諷道:“那是當然,妳們的傾城姐見多識廣,什麼男人沒有見識過。”

    “但是像你這樣能夠坐懷不亂的,除了太監,我也真是第一回見到。”顧傾城笑嘻嘻道。

    幾女笑聲更甚。

    太監?該死的,難道真心要我大開殺戒麼。韓藝雙目噴火,但是轉念一想,不對,這女人要征服我的,好險,好險,差點就著了她的道。

    熊弟突然道:“傾城姐,妳們別笑話韓大哥了,韓大哥這是---這是對愛情的---。”

    杜祖華忙道:“忠貞。”

    “對,忠貞。”

    熊弟一本正經的點頭。

    夢婷道:“小胖,你真夠偏心的,小藝哥調戲我們的時候,你咋又不這麼說了。”

    “那也是哦。”

    熊弟歪著頭,給了韓藝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胖哥,你以後別亂說話好不,算我求你了。

    韓藝被他看得都快哭了,馬的,果然是雙拳不敵---一對,兩對,三對,四對,五對,咦?似乎還少了一對。突然問道:“對了,夢思怎麼不在?”

    此話一出,夢兒她們紛紛露出擔憂之色。

    韓藝道:“出什麼事呢?”

    夢兒道:“謝公子許久未來了。”

    夢婷嘟著嘴道:“那謝公子也真是的,這麼久都不來看夢思姐。”

    韓藝眼中閃過一抹異色,嘴上卻道:“這個---謝公子身負復興家族之重擔,他肯定有事要忙,你們就別亂抱怨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5 18:47
第四百三十一章 兩頭為難

    關於謝輝會如何處理與夢思之間的關係,那也是韓藝這個騙局中一個非常重要的關鍵點。

    因為韓藝這個騙局的關鍵,就在於能否讓謝輝對流鶯動真情,如果謝輝動了真情,那麼自然會想辦法斷絕與夢思的關係,而且韓藝還認為謝輝應該會給夢思一個說法的,因為要是不辭而別的話,難免會讓夢思多想,到時說不定還會拜託韓藝去尋他,對於他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但如果那邊謝輝沒有對流鶯動真情的話,那麼他可以左右逢源,兩邊都不落下,對於謝輝這種感情騙子,腳踏兩條船那應該是非常輕鬆的事。

    故此,從謝輝對夢思的態度,韓藝大概就能夠猜測出譚洞他們的進展,至少目前來看,一切進展的非常順利。

    不過現在他的確無暇顧及這邊了,他現在真的非常忙,有太多事要忙了。

    這吃過午飯之後,韓藝就帶著熊弟去往駙馬都尉府。最近熊弟一直在抱怨,韓藝總是不帶他出門玩耍,韓藝也是內疚不已,找准這麼個機會,就帶著他出去了。熊弟高興極了,路上呱啦呱啦說個沒完沒了,但還別說,跟小胖在一塊,永遠不會感到無聊,就跟帶著一個MP3似得。

    駙馬府。

    “韓藝,你來的正好,我還真要去找你了。”

    長孫沖見到韓藝,趕忙說道,但是眉宇間卻透著絲絲不悅。

    韓藝急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下官答應協助駙馬爺,卻一直未來登門拜訪,實在是愧對駙馬爺的信任,還請駙馬爺多多見諒。”

    長孫沖擺擺手道:“我知道最近你一直都在忙民安局的事,這我能理解。坐吧,坐吧。”

    “多謝。”

    韓藝坐了下來,又朝著有些膽怯的熊弟使了個眼色,讓他坐在自己後面的鋪墊上。

    長孫沖倒也沒有介意,他只在乎學問,生活上他一直都是一個非常馬虎的人。瞧了眼韓藝。道:“你來的正是時候,我是剛從宮裡回來,陛下此番召我入宮,正是想跟我商量一下夜市的事。也不瞞你。我原本是想借著民安局的事,將放寬宵禁制延後。但是陛下並沒有答應,只是由最初的月初改為下月,所以不管怎麼樣。這夜市下個月一定要開。”

    以李治現在的心態,不可能會答應押後的。一旦押後,就可能變得遙遙無期。

    韓藝聽得欣喜道:“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長孫沖略顯疑惑的瞧了眼韓藝。

    韓藝略顯尷尬道:“其實下官今日前來,也是為了夜市一事而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駙馬爺。真是抱歉,我可能給你添麻煩了。”

    長孫沖微微皺眉道:“你指的是兩市行會要對付你北巷一事吧?”

    韓藝詫異道:“原來駙馬爺知道呀。”

    他以為長孫沖這個讀書狂人,怎麼可能會在意這些事。

    “這事是延兒告訴我的。我找你也是想跟你談談這事。”

    長孫沖用一種長輩的語氣道:“韓藝。這凡事都有輕重,你身為臣子,當以國事為重,可別因小失大呀,你看這事能不能化干戈為玉帛。”

    韓藝搖頭一歎道:“要能的話,我早就這麼做了。”

    長孫沖略顯猶豫,遲疑片刻,才道:“要不你就暫時關閉北巷,等到夜市開起來之後,你再開就是了。”

    這夜市都還沒有開,就出了一個民安局,他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了,趕緊弄完閃人,至於北巷這小巷,他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當然是為此讓道呀。

    看在你是一個學問研究者的份上,我就不與你計較了。韓藝聽到長孫沖希望自己把大本營都給關了,真心想噴他一臉,道:“駙馬爺,這---一旦我將北巷關閉了,那可能再也開啟不了了,而且北巷也是這一次放寬宵禁制的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長孫沖不懂買賣,對錢什麼的也沒有個概念,但是見韓藝不願意,倒也不好勉強他,道:“這樣的話,要不你就去找皇上,讓皇上從中調解?”

    韓藝苦笑道:“當初戶部要關閉北巷時,皇上就幫我一把,如今戶部沒有干預,皇上又如何好意思干預。不過這並不影響大局,因為這事陛下是交給駙馬爺處理的,而非是交給下官。”

    長孫沖為難道:“但這事一直都是你在出主意,我---。”

    他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這事沒韓藝他辦不成。

    韓藝心如明鏡,道:“下官可以在背後幫駙馬爺出主意,只要不出面就行了。”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塊布來,遞上,“駙馬爺,這是我最近寫好開夜市注意的一些事項,還請駙馬爺過目。”

    長孫沖一愣,急忙接過資料來。

    韓藝又在旁解釋道:“任何事都不能一口吃成胖子,對於這初開的夜市,我們也不能寄望於它能夠將長安城弄得晝夜不分,故此,下官還是以為只要我們做好那兩點,就算是成功了。”

    長孫沖大概了看了一邊,其中還是重點在於幫助百姓以美食進入兩市做買賣和安全問題,只不過要更加詳細了。其實目前倒也不是很難,不一定就需要韓藝出面,問題在於長孫沖不太想去幹這事,提不起精神來,他還是希望韓藝能夠代勞,這事本來也應該韓藝來做?又瞧了韓藝一眼。

    韓藝道:“駙馬爺請放心,過不了多久,我就能消除我與兩市的爭鬥,到時我們便可出面幫助駙馬爺,這也是為什麼我希望能夠遲緩幾日開啟夜市。”

    長孫沖驚喜道:“當真?”

    韓藝非常肯定的點點頭,道:“另外,我會派我這位兄弟替我出面,他有著敏銳的味覺,在挑選美食的時候也能幫上忙,而且,他摻合在這裡面,我也能夠隨時知道這裡的情況。”

    長孫沖瞧了眼熊弟。

    熊弟立刻道:“駙馬爺,我挺能吃的。”

    “不。”

    韓藝急忙道:“小胖的意思是,他挺會吃的。”

    熊弟直點腦袋。目光一閃一閃的。這個工作他可愛了,前面當韓藝告訴他時,他高興的都快瘦了一圈。

    長孫沖覺得這小胖子挺可愛的,沖著小胖微微一笑。既然韓藝都給予了保證,他也就放心了。道:“這些都還只是小事,而且關於美食的事,我已經派人去弄了。關鍵還是在於治安問題。”

    韓藝皺眉道:“對哦,民安局一時半會肯定還成不了。不知陛下對此是什麼意思?”

    長孫沖道:“陛下的意思是一切還是照舊,讓程處亮全權負責維護治安。”

    韓藝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長孫沖突然稍稍瞥了眼韓藝,輕咳一聲道:“其實前面我是和程處亮一塊去見皇上的。但是他對你似乎有些芥蒂。”

    韓藝一愣,道:“對我有些芥蒂?這話從何說起。我從未見過他,就是跟盧國公見過幾次,但是盧國公挺欣賞我的。”

    程叔叔的話。你也信?長孫沖苦笑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程處亮貴為總警司,對於人選問題理應有發言權,但是這一次,陛下只是對於已經確定下的人選,象徵性的詢問了下他的意見,至於剩餘的所有人選,陛下都是交由你,而且也沒有讓他過問的意思,另外,陛下派你出任皇家特派使,對於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我想他定是因此對你有些介懷。”

    這一山不容二虎呀!

    從提出民安局,到成立民安局,再到人選問題,就沒有一樣過了程處亮的手,這對於未來民安局長官來說,是一件非常可悲的事,就算是打仗,統帥雖然是皇上親點的,但是統帥也會點將的,五個劇透當中,程處亮是一個心腹都沒有,這也就算了,問題是下面的人,同樣他也沒有資格挑選,他肯定會感到鬱悶。

    他當然不能怪皇上,更加不能怪自己,不就只有怪韓藝了。

    這韓藝聽得雙眉緊鎖,這還真是一件麻煩事,如果程處亮不配合的話,他也頭疼的要命,但是他跟程處亮又不認識,都還沒有見過,道:“不知駙馬爺是何意思?”

    長孫沖歎道:“這事我倒是想幫你,但是我還真幫不了你,還是得靠你自己。”

    韓藝未來之前,他確實感到非常頭疼,實在是性格好,要是換成褚遂良的話,非得把韓藝罵個狗血淋頭,你這是幫忙,還是在添亂啊!韓藝一共就提出兩個關鍵點,夜市和治安,可是這才過了幾日,那邊兩市商人容不下他,這邊程處亮又看他不爽,就兩個關鍵原因,你倒好,把跟這兩個關鍵點有著非常密切關係的人都給得罪的乾乾淨淨,你縱使說的天花亂墜,又有個屁用啊。

    韓藝心裡也冤枉的很,這又不能怪他,是對方看他不爽,不是他主動去挑釁對方的。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便宜都讓給你占了,不跟你過不去,跟誰過不去啊!

    這事還得怪韓藝,他得到這麼多利益,那必定會人損失不少利益,這個就是利益守恆定律。

    長孫沖道:“要不你去找盧國公幫忙?”

    韓藝急忙道:“這可不行,如今程將軍肯定懷有一肚子怨氣,如果再去請盧國公來壓他,他會更加不爽,反倒會弄巧成拙。”頓了頓,道:“要不這樣,我親自去找程將軍解釋此事,以示誠意。”

    “這倒是可以。”

    長孫沖點點頭,又道:“程處亮我算是比較瞭解,倘若你一個人去的話,恐怕他都不會見你,這樣,我就與你一塊去吧。”

    韓藝大喜,道:“真是太感謝駙馬爺了。”

    “我也就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長孫沖苦笑的搖搖頭,又問道:“那你打算何時去?”

    韓藝道:“過兩日吧,這兩三天裡估計會非常忙。”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6 09:30
第四百三十二章 帶了禮物沒有

    說到底,那程處亮與韓藝還是上下級關係,程處亮頭上還頂著總警司的稱號,當之無愧的一把手,如果上下級不和睦的話,這個民安局肯定搞不好。

    哪怕這李治給韓藝當這一把手,韓藝也搞不定,畢竟韓藝沒有什麼名望,在軍中、朝中都沒有威信,沒有人會搭理他,縱使他是一個天才,他也必須得依靠程處亮他們。而且韓藝本身也是一個非常重視團隊的人,他非常珍惜身邊的每一個團隊,故此,不管怎麼樣,韓藝一定要想辦法跟程處亮打好關係。

    對於這一點,他還是傾向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因為他確實占了很大的便宜,獲得了很多原本屬於程處亮的權力,理應親自上門,跟程處亮解釋這一切。

    但要說到這把握麼,韓藝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因為作為一個騙子,首先得瞭解對方的情況,才能下手,現在他對程處亮也是一知半解,說有把握那是騙人的,在千門中有一句話,老千的機會永遠都是發生在接觸的過程中。

    還得見到程處亮再想辦法。

    長孫沖可不管你這麼多,你必須得弄好這兩邊的關係,不然的話,會給夜市會帶來非常多的麻煩,我是在幫你撐傘,你休想淋我一身雨。

    韓藝也明白,他必須得把這兩邊的關係給搞好。

    由此可見,即便有皇帝罩著,這官還是非常難當,要知道這皇帝現在的日也不好過,大家都是攙扶著過河,一不小心,就都得掉河裡去。

    ......

    民安局一事,很快就傳得沸沸揚揚,百姓當然高興,歌頌皇帝,歌頌朝廷。這民安民安。不讀書的人都知道這二字的意思,是為了保護他們來的,高興當然也是情理之中。

    同樣,貴族也非常高興。多了一個衙門,就多了不少職位。就給貴族子弟提供了更多的職位,而且朝中也放出消息來,這一次民安局官員人選問題。主要是針對貴族,要招收貴族子弟。

    而且民安局是一個具有實權的衙門。關乎他們的日常生活,這個是非常重要的,又是晉升宰相的一條新出的途徑。

    幾乎京城所有的貴族、士族都在籌畫。讓自己的兒子入民安局。

    不過,雖然他們都知道。皇帝是將人選問題都交給了韓藝,但是韓藝是什麼人,出身這麼卑賤。我堂堂貴族跑去求他,這是不可能的事。

    故此,一開始沒有人願意去找韓藝,民安局有五大巨頭,韋待價還在回京的路上,想求求不了,李思文請了病假,大家也都知道李勣是一個鳥人,去了也是白去,那麼就只剩下長孫延和程處亮,求長孫延就不如去求長孫無忌,畢竟是爺孫,可是長孫無忌老奸巨猾,他知道皇帝目的,這事他還真不想干預,閉門謝客。

    長孫延索性離家出走,躲到爺爺家看書去了,他知道父親與人為善,不擅於拒絕別人,靠不住,還是得靠長孫無忌擋著。

    那就麼只剩下程處亮了。

    駙馬府。

    程處亮也是駙馬爺來的,而且是比較有名的駙馬爺,因為他娶那清河公主時,清河公主才十歲,真不知道洞房時該如何操作。

    寬大的客廳中,一條大漢橫臥在臥榻之上,身著單衣,敞開著,露出那濃密的胸毛,一塊白布罩在臉上,邊上放著一個小爐灶,木柴燒的是啪啪作響。

    這大漢正是程處亮。

    “駙馬爺,駙馬爺,秦家的人在門外求見。”

    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進來。

    “你這廝是不是成心要氣死老子,老子不是囑咐過你麼,不見,不見。”程處亮一手抹去臉上的白布,揮著粗膀子極其不爽的說道。

    那管家道:“可是駙馬爺,秦老爺子與盧國公可是過命的兄弟,秦程兩家也是世交,不見不太好吧。”

    程處亮坐起來嚷嚷道:“見了又有一個鳥用,老子又做不了主,你還嫌老子不夠丟人麼,你就說老子出去巡查了。”

    管家見程處亮情緒爆表了,也不敢多言,唯唯若若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這管家前腳剛離開,就聽得啪的一聲巨響,只見一個空酒壺被程處亮摔得一個粉身碎骨。

    程處亮爆吼道:“你娘的都死絕了,還不給我拿酒來。”

    嚇得那些下人踉踉蹌蹌就跑去拿酒了。

    程處亮氣急不過道:“直娘賊的,這總警司當得還真是窩囊。”

    這本是出風頭的時候,卻是連人都不能見,可把程處亮氣得夠嗆。

    過得好一會兒,那管家又跑了進來。

    程處亮看到這廝很不爽,不等他說話,就嚷道:“你跟給老子滾出去。”

    那管家也是欲哭無淚呀,就沒見過升官升得這麼有性格的,硬著頭皮道:“駙馬爺,張將軍他們在外面求見。”

    程處亮嚷道:“哪個張將軍?”

    “就是張大安將軍。”

    “他們?”

    程處亮皺眉微一沉吟,道:“他們來幹什麼?”

    管家就道:“他們說聽說將軍你病了,於是過來探望一下。”

    程處亮抓了抓頭,道:“讓他們進來吧。”

    “是。”

    過得一會兒,就見四個大粗爺們走了進來。

    四人向程處亮行得一禮。

    程處亮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正煩著了,陪我和幾杯。”

    其中一人就道:“將軍不是生病了嗎?”

    這人三十來歲,身材較高,乃是開國功勳張公瑾的三子,張大安。他與其餘三人都是程處亮的老部下了。

    “勞什子病,喝酒喝酒。”

    程處亮鬱悶著了,要不是一個人無聊,興許也不會讓他們進來。

    這酒很快就上來了。

    張大安本也是愛酒之人,但是今日似乎沒有心情喝這酒,又問道:“將軍,我方才見到老秦家的人,他們還向我等詢問今日將軍上哪巡察?”

    程處亮道:“這事就別提了,沒看著我正煩著麼。”

    又有一人道:“將軍可是因為民安局一事煩惱。”

    程處亮將端起的酒杯往桌上一放。不爽道:“我看你們今兒不是來看我的吧。”

    張大安就道:“將軍。我們也不想給將軍添麻煩,但是弟兄們現在可都非常不滿。”

    程處亮詫異道:“他們有什麼不滿的?”

    張大安道:“我們一入禁軍,便跟隨著將軍,將軍現在升官了。就不顧弟兄們死活了,這也太不厚道了。”

    程處亮不爽道:“張大安你這話什麼意思。老子什麼時候不顧弟兄們死活了。”

    張大安道:“現在很多弟兄們都還想繼續追隨將軍你,將軍如今貴為總警司,弄幾個名額給弟兄們也不過分啊!”

    民安局競爭小。福利高,而且還安全。跟百姓打交道,不是跟敵人打交道,軍中也有很多人想入民安局。

    “原來你們也是為了這事來的。早知就不讓你們進來了。”

    程處亮一拍桌子,慍道:“這事你們沒有聽說嗎。這人選問題,不歸我管,陛下已經將這權力交給那開青樓的去了。我也想讓弟兄們過來,但問題是我沒這權力啊!”

    張大安就道:“誰人升官不帶著幾個心腹身邊,這可是規矩,將軍你要帶幾個人過來,陛下也不會說什麼的。”

    程處亮瞧了眼幾人,張了張嘴,突然歎了口氣,道:“我程處亮什麼人,你們還不瞭解麼,要是能帶的話,還用得著你們來找我麼,老秦家與我程家是什麼關係,誰人不知道秦老爺子與我爹爹那可是戰場上過命的兄弟,可是我連他們家的人都不敢見。這事陛下已經言明全權交由那姓韓的小子,而且我爹爹也囑咐過我,千萬別在這裡面動腦筋,更加不能去找陛下,我現在心裡比你們都要委屈!”

    張大安聽得鬱鬱不言。

    一個樣貌稍顯清秀的年輕人就道:“將軍之愁,我等明白,但是這事依我之見,可能會出現轉機。”

    此人乃是開國功勳周紹范之孫,周季童,祖祖輩輩都在十六衛軍任職,他父親也是駙馬,母親就是非常有名氣的臨川公主。

    程處亮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季童就道:“陛下給予民安局極高的重視,不但可以直接升遷宰相,並且還賜封皇家員警的封號,故此那些大家族才會擠破頭也想將自己的兒子送入民安局,但名額只有四五十個,根本不夠用,韓藝不管怎麼選,都會得罪一大部分人,朝中大臣定會彈劾韓藝,我看這事很難收場,到那時候陛下必定會讓將軍出面,將軍就可以以此為由,直接從軍中選人,這樣便可不得罪人了。”

    程處亮聽得沉吟片刻,道:“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周季童道:“將軍你就臥病在家,然後讓軍中那些功勳之後去找韓藝,這人越多,韓藝就越難做。”

    程處亮皺眉道:“可是我聽爹爹說,陛下很看重此事的,萬一韓藝那邊出了亂子,這天威難測啊!”

    張大安就道:“將軍,你還擔心這些作甚,反正是陛下讓你別管的,這事怎麼怪也怪不到將軍你頭上。”

    程處亮左思右思,隨即一拍桌子道:“行,就按你們說的去辦。”

    ......

    鳳飛樓後院。

    “小胖!你行的。”

    “小胖!我們支持你!”

    “啊---!”

    只見熊弟雙手掛在一根單杠上,一張胖臉憋得通紅,使勁的往上用力,可就是上不去。

    韓藝、小野、杜祖華他們看得都著急,在一旁一直幫小胖打氣。

    “哎呦!”

    最終,熊弟還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氣道:“不行,不行,這什麼單杠的太難了,我上不去,我真的上不去。”

    只見今日的鳳飛樓後院多了許多健身工具,單杠、雙杆,還有雙層平體。

    這單杠小野都是兩根指頭玩,他平時可是在樹上飛的人,韓藝可以一隻手,華仔必須兩手,小胖就幾乎沒戲了。

    韓藝道:“小胖,你是知道的,你馬上就要去兩市作為美食評選員,要是你還不努力減減肥,到時吃完回來,估計都走不動了。”

    熊弟擠著眼淚道:“我寧願去跑步,也不要玩這個,我真的玩不了。”

    韓藝見小胖都快哭了,又不落忍,語氣緩和了幾分,道:“慢慢來吧,不急,每天弄幾下,總有一天會上去的。”

    小野道:“小胖,你別著急,我和華仔會幫你的。”

    熊弟太重感情了,見大家都這麼熱情,倒也不好意思退縮了,點了點頭。

    正當這時,茶五突然走了進來,道:“小藝哥,鄂國公府來人了。”

    韓藝道:“鄂國公?”

    茶五道:“鄂國公就是尉遲老將軍。”

    尉遲?韓藝一皺眉,驚訝道:“尉遲敬德?”

    茶五點點頭。

    這尉遲敬德韓藝認識呀,大人物,門神來的,他不懂歷史的都是耳熟能聞,好奇道:“他還沒死啊!”

    茶五“啊”了一聲。

    “不不不。”

    韓藝輕咳一聲,道:“莫不是尉遲老將軍親自來了?”

    茶五搖搖頭道:“是鄂國公府上的管家。”

    “管家?”

    韓藝一張臉頓時垮了下來,嘴裡嘀嘀咕咕念叨半天,才道:“帶了禮物沒有?”

    茶五連連點頭道:“帶了,帶了。”

    “那就請他進來吧。”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6 18:51
第四百三十三章 無貪不官

    過得一會兒,只見一個紮著青色頭巾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個僕人走入院來。

    “小人全勝乃是鄂國公府中的管家,今日奉鄂國公之命,特地前來拜訪皇家特派使。”

    此人雖已小人自居,但是沒有半點卑賤之意,尉遲敬德何許人也,那是開國功勳,那是救過李世民,射死過李元吉的男淫呀,他家的管家真心不比韓藝的地位低。

    全勝?哇靠!這名字夠霸氣呀!從這管家的名字,韓藝就可以猜到尉遲敬德是一個什麼性格,拱拱手道:“原來是全勝管家,久仰,久仰。”又將這全勝請入廳中,讓人奉茶,既然你這麼屌,那當然得給你幾分面子,又問道:“對了,尉遲老將軍的身體可還好?”

    全勝道:“我家老爺的身體一直都非常好。”心裡卻想,說得很熟似得,我們老爺都沒有聽過你。

    “好好好,老將軍身體好,那便是我大唐之福啊!”

    韓藝呵呵一笑,又道:“不瞞管家,我一直都非常仰慕老將軍的,論武藝,老將軍那是當仁不讓的大唐第一高手啊!”

    全勝滿是得意,嘴上卻謙虛道:“特派使謬贊了,謬贊了。我們老將軍也經常誇特派使年輕有為,將來必是國家棟樑。”

    國家棟樑?我看是國家蛀蟲吧。韓藝不露聲色,哈哈一笑,道:“老將軍這是抬愛了。”

    一番寒暄過後,全勝道:“我們老爺雖然早已經閒賦在家,不問朝政,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心存大唐,近來老爺他聽聞陛下仁政治國,愛民如子,為此還成立了民安局,心中極為高興,一直在家誇讚陛下像極了太宗聖上。有太宗聖上之胸懷。乃是我大唐之福。可惜老爺他年事已高,雖想為陛下分憂,但是實在是力不從心,心中甚是慚愧。我家老爺還說。尉遲家能有今日,全蒙太宗聖上厚愛。尉遲一門都當誓死效忠陛下,效忠大唐,因此我家老爺想讓我家少公子代替他為我大唐出一份力。”

    日!分明就是來求人的。說得卻跟施捨似得,你他娘的還真是會說話啊!

    韓藝故作不解。道:“管家的意思是,老將軍想讓他的公子來民安局?”

    全勝道:“是我家老爺的孫子。”

    “哦。抱歉,抱歉。”

    韓藝一揮手道:“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得勞煩管家你親自出面,這等小事。老將軍隨便派個人來說一聲就是了。”

    全勝一愣,欣喜道:“如此說來,特派使是答應呢?”

    韓藝極其爽快道:“這事還請老將軍放心。包在我身上了。”

    全勝大喜,笑道:“那就有勞特派使了。”

    韓藝搖著頭道:“沒事,沒事,我可是老將軍的忠實粉絲,哦不,就是忠實的崇拜者,一定幫老將軍辦妥。”

    爽快的一塌糊塗。

    全勝心中非常得意,我家老爺雖然不在朝中,但是威望還是如往昔一般。從懷裡掏出一塊布,遞上,“這是我家小公子的姓名。”

    韓藝拿過一看,笑道:“尉遲寂寞,這名字好啊,有深度,夠情懷。”

    全勝頓時冒了一頭冷汗,道:“特派使,是尉遲修寂。”

    “修寂啊,哦哦哦,是修寂,抱歉,我一時看錯了。”

    韓藝睜了睜眼睛,搓了搓眼角。

    全勝心想,你是看錯了,還是不認識字啊!農夫就是農夫,難登大雅之堂啊。

    這目的達到之後,全勝也就告辭了,畢竟他都比韓藝有文化一些,實在沒啥可聊的。韓藝也是假意挽留一番,便親自送他出門,當然,這禮物的事,韓藝就權當做沒有看見,全勝也沒有打算拿回去,就叫人放下了。

    送走全勝之後,韓藝哼了一聲,道:“好你個尉遲敬德,這麼看不起人,派個管家來打發我,看我不整你的孫子不認你這個爺爺。”

    這時,劉娥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雖然是男人日,但是因為今日要演話劇,她得去樓裡看看,這一回來,見韓藝就站在門口,先是一愣,隨即忙問道:“韓小哥,我方才好像見到鄂國公府上的管家了。”

    韓藝哇了一聲,道:“我說劉姐,妳好像什麼人都認識。”

    劉娥立刻道:“鄂國公可是咱們大唐的開國功勳,他們家的管家怎麼可能不認識。”

    韓藝皺眉道:“劉姐,妳這就叫做嫌貧愛富,我敢說我們淘寶大市場的那陶老伯的妻子妳就不知道她姓什麼。”

    “你別跟我扯這些。”

    劉娥揮揮手,又一臉八卦道:“這全勝管家來此是幹嘛的。”

    韓藝如實道:“還能幹什麼,當然是送禮的呀。”

    “送禮?”

    劉娥一愣,隨即一臉狐疑的望著韓藝。

    韓藝道:“我騙妳幹什麼,這禮物都還在廳裡面了,不信妳去看啊!---哇靠,妳還真去,我這麼沒信用麼?”

    說著,韓藝搖搖頭,跟著劉娥來到廳中。

    當劉娥見到那些禮物,頓時一臉震驚之色,不可思議道:“還真是送禮來的。”

    韓藝翻翻白眼,一陣無語。

    劉娥又道:“鄂國公為什麼給你送禮。”

    韓藝道:“我現在是官,他給我送禮不是情理之中的事麼。”

    劉娥也確實沒把韓藝當官看,道:“人家可是鄂國公,犯得著給你這小官送禮麼。”

    韓藝怒了,頭一偏道:“劉姐,妳出去,我不想跟妳說話。”

    劉娥眼眸一轉,笑呵呵道:“對不起,我不是這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事太詭異了。那你告訴我,人家鄂國公憑什麼給你送禮?”

    韓藝怒瞪了這婆娘一眼,道:“他孫子想進民安局,就是這麼簡單啊!”

    劉娥一怔,渾身突然顫抖了起來。

    “哎哎哎,劉姐妳幹嘛了,發羊癲瘋了。”韓藝驚訝道。

    劉娥忽然渾身劇烈的抖動了一下,宛如高潮降臨一般,道:“韓藝,你這是受賄呀!”

    韓藝雙手一攤。道:“我沒說不是呀!妳這麼激動幹什麼。”

    劉娥口沫橫飛的說道:“你不要命了。”

    韓藝道:“妳什麼意思。當官不就是為了受賄麼,告訴妳,我等這一日等了很久了。”說到後面,他是滿面的幸福。

    劉娥氣得頭髮都豎起來了。道:“這是誰告訴你的,我大唐朝開國十幾年。你見有哪個大臣貪贓枉法,像房公、魏公、馬賢相,個個都是清正廉明。生平從未受過一文錢賄賂,就連葬禮都跟普通百姓無異。你倒好,這官都還沒有當上幾日,就開始受賄了。你知不知道這事若讓人知道,你會掉腦袋的。”

    韓藝道:“真的假的。這個我認識的不一樣,不是說無貪不官麼?”

    “什麼無貪不官,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劉娥急得要命。道:“你趕緊將這禮物給鄂國公送去,你可以讓鄂國公的孫子入民安局,但是這禮物切記不能收,不能讓人抓住把柄,這是為官之道。”

    在唐初年間,這貪官還真是少,這都已經形成了一種風氣,房玄齡、杜如晦、魏征、馬周、李勣、岑文本、李靖等人都是非常清正廉明的,長孫無忌也是如此,只是他當了三十年宰相,受到的封賞太多了,故此也是腰纏萬貫,他府邸都成為了長安一景,但這不是貪來的,這上樑不歪,下樑肯定也歪不了,再加上大臣都是貴族,貴族本身就有錢,沒有必要去貪。

    故此,百姓對於貪官的態度那是非常驚訝的感覺,就跟沒有見過似得,好像劉娥現在一樣,顯得非常激動。

    韓藝見劉娥真的快要急昏過去了,實在不忍見她昏過去,呵呵笑道:“行了,行了,這我有分寸的,妳放心,不會有事的。”

    劉娥跺腳道:“你這叫我如何放心的下。”

    “難在妳眼裡,我就有這麼蠢,掉腦袋的事也幹?”

    韓藝苦笑一聲。

    劉娥正準備開口繼續勸說時,茶五又跑了進來道:“小藝哥,樊國公府來人了。”

    “樊國公?”

    韓藝又是一愣,道:“何許人也。”。

    劉娥急道:“這樊國公可是開國功勳段志玄老將軍。”

    “呃...!”

    韓藝一臉尷尬。

    ......

    全勝出得後院,來到街上,見到這麼多店鋪,正尋思著是不是去淘寶大市場買些東西回去,忽聽有人喊道:“全勝,全勝。”

    他轉頭一看,只見無名樓的二樓上一個白麵公子朝著他招手,正是尉遲敬德的二孫,尉遲修寂。

    “是小公子啊!”

    “快些上來,快些上來。”

    全勝應了一聲,上的二樓,只見尉遲修寂正與幾個一般大小的朋友坐在一間雅座內。

    尉遲修寂見全勝過來了,就迫不及待道:“全勝,咋樣,那小子答應了沒有。”

    全勝瞧了眼那幾個小公子,訕訕一笑。

    尉遲修寂道:“你倒是說話呀。”

    這事能明說嗎。全勝心中嘀咕一句,又見那幾位小公子都帶著一份期待的目光望著他,心道,看來小公子已經將這事告訴他們了,我現在不說,等會還是得說的。於是才道:“小公子請放心,韓特派使已經答應了下來。”

    “當真?”

    “恩。”

    尉遲修寂哈哈一笑,朝著幾位好哥們道:“我就說吧,我爺爺的面子那小子敢不給,這皇家員警我是當定了。”

    其中一人道:“我也叫我爺爺派人去知會那小子一聲,沒道理你能進,我就不能進了。”

    “我也要去。”

    ......

    “此事就有勞特派使了。”

    “哎呦,段管家你要再這麼說的話,小子真的是無地汗顏,樊國公可是我韓藝生平最敬佩的英雄啊,我是他的忠實崇拜者,論行軍打仗,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啊!他的後人,不用看也只知道將來定是國之棟樑,段公子願意來民安局,那是民安局的榮幸,這事你放心,全包在我身上了,沒有一點問題。”

    “多謝多謝。”

    韓藝與那段管家說著說著,就來到門口,忽見不遠處一小簇人提著禮物往這邊走來,為首一人見到這段管家急忙招手道:“老段,老段。”

    “秦牟?”

    段管家愣了下。

    韓藝小聲道:“段管家,此人又是何人?”

    段管家道:“哦,他可是胡國功府的管家。”

    又是管家?靠了,敢情我的地位還只是剛剛爬到管家的位置,也對,皇家特派使就行管家的之職啊!韓藝瞧了那人一眼,心裡又尋思起來,胡國公又是何人?

    一旁的劉娥小聲道:“這胡國公就是秦瓊老將軍。”

    秦瓊?

    韓藝倍感親切,這我認識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7 11:05
第四百三十四章 來者不拒

    韓藝真心很頭疼,這麼多國公,他哪裡記得住啊,幸虧這些國公都非常貼心,都給了他一份名單,不然的話,他真的會瘋了去。

    但這要真怪起來,還得怪李世民當初太仁慈了,開國沒有殺什麼功臣,全部封為國公,這些國公雖然多半都已經去世了,但是他們家族盤踞在長安這麼久,開枝散葉,勢力雄厚。

    另外,韓藝也沒有想到,來的竟然全部是管家,連一個本人都沒有來過。

    顯然他還沒有達到那個級別,如果長孫無忌的話,那肯定是要親自去了,哪怕是一點小事,來濟、韓瑗他們的話,至少也得派一個本族人員前去,絕不可能派管家,但是韓藝---派個管家來算是給面子了。

    好在禮物到了,雖然不是很重,畢竟就是小官,不是什麼幾品大員,不可能送一個車隊來,但也不少,至少看上去不丟面子,畢竟都是國公來的,出手也不能太小氣了,不然韓藝都會看不起他們的。

    上午時分,來的人全部都是國公家級別的管家,但是因為韓藝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外地來的小癟三,他們派人來不是來求官的,而是以一種非常委婉的命令方式,話裡話外,都沒有將韓藝的拒絕考慮在內,說白了,就是要,你必須給。

    韓藝似乎也沒有打算拒絕,反正是來者不拒。

    但這僅僅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就是各大家族的人了,因為他們現在都明白了,程處亮、長孫延都不靠譜,哪怕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等人,都沒有權力干預這事,還真得只能去找韓藝,再加上國公們一開頭,也不覺得丟面子,還生怕自己去晚了。名額都讓人給搶了。趕緊派了人來,也都一樣,都是管家出面,沒有貴族願意低聲下氣跑來找韓藝。

    這簡直就是一個盛況。北巷的車輛幾乎就沒有停過,川流不息。人潮擁擠,而且北巷今日的生意那也是空前好啊,因為那些貴族子弟都在外面待在等消息。他們雖然都礙於顏面,不願去見韓藝。但是對這皇家員警可是非常喜愛的緊。

    北巷的店家都看傻了,這是什麼情況,各大家族。各個功勳的人輪流來找韓藝,雖然都是管家。但也是非常嚇人啊!

    韓藝收禮收到手腳發軟,到後面乾脆就站在門口等算了,因為每回還沒有等他轉身下一個客人就進來了。這些大家族的人看似和氣,但是話語間無不在暗示韓藝,我家的公子要是沒有入選,你可就得掂量掂量了。

    韓藝也非常配合他們,只要禮物到了,管你是什麼人,逢人便說:“放心,放心,包在我身上,一定入選,小事一件。”

    兩邊配合的這麼默契,故此交易非常快,這就跟做買賣似得,寸陰寸金,趕緊趕緊,禮到立刻下一位。

    自上午到日落時分,別說午飯了,韓藝是連口茶都沒有喝,打招呼打的舌頭發軟,仿佛已經失去了味覺。

    幸虧這冬日天黑的早,宵禁也來的早!

    宵禁的鼓聲一響,韓藝立刻變成了小胖,趴在石桌上,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哇---!”

    忽聽得側邊響起一陣驚歎聲。

    “什麼情況?”

    韓藝費勁力氣站起身來,搖搖晃晃來到後屋,只見熊弟、小野、夢兒、夢婷他們全部站在一間屋前,微微張著嘴,雙目癡呆的望著屋內。

    幹什麼啊?

    韓藝走過去一瞧,哇了一聲,“這麼多禮物,好生壯觀啊!”

    原來整間屋內都堆滿了禮物,連一根針都插不進去。

    難怪這麼多人喜歡當官,這真是看一眼,都爽到心裡去了。韓藝猶如醍醐灌頂,終於明白了當官的意義。

    茶五聞聲一看,道:“韓小哥,你來的正好,你看這屋裡都堆不下了。”

    他幹了這麼些年的小龜公,還是頭一回收禮收到雙腿發軟,這真是太恐怖了,幸福來得太快,他腦子變得有些遲緩了。

    “韓大哥,你真是好厲害,這麼多人給你送禮。”

    熊弟興奮的直蹦躂。

    夢兒、夢婷她們也圍了過來,歡蹦亂跳,讚美之言,由心而出,給人的感覺就是要翻身做主人了,不過這也正常,因為鳳飛樓以前只是一個青樓,沒有哪個貴族將她們當人看,一般都是貨物,現在不同了,那些貴族都掙著搶著給他們送禮,這就是一種榮耀啊!

    正當韓藝被她們蹭的好不開心時,一人突然道:“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我看這些都是弔喪之禮。”

    夢兒她們頓時靜了下來,轉目一看,只見劉娥陰沉著臉,嘴皮子磨動著。

    韓藝斜眼一瞥,道:“我說劉姐妳也真是的,大家好不容易開心一回,就妳在這裡潑冷水。”

    劉娥哭喪著臉,道:“韓小哥,你聽我一句勸吧,自我大唐開國以來,這麼送禮的倒是不少,但就沒有人敢這麼收禮,你才剛當多久的官,就這麼個收法,你真的不要命了麼,萬一誰去陛下那裡告發你,你十條命都不夠呀,聽我一言,都給他們送回去吧。”

    韓藝道:“妳少來了,人家送禮那是禮數,我作為商人,我收點禮又怎麼了,這怎麼就成行賄了。”

    劉娥道:“你是狡辯,人家若沒有事求你,怎會跟你送禮,你又不是太尉。”

    “嫌貧愛富。”

    韓藝哼了一句,道:“現在這禮物都堆成了這樣,誰知道這禮物是誰的。”

    劉娥道:“這你放心,我已經讓都已經打了記號,不會弄錯的,要不,我現在命人給他們送回去。”

    “得得得,妳少在這裡給我添亂。”

    韓藝揮揮手,道:“劉姐,我今天撂下一句明話給妳,我韓藝送了半輩子禮,丫就沒有收過什麼禮物,這一次的禮物我還就收定了,誰也別想收回去。我現在好歹也是皇家特派使。倘若禮物都沒有收過,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皇家特派使。”

    劉娥正準備開口時,一旁的顧傾城突然咯咯笑道:“劉姐,妳就別替他擔心了。我與他認識不久。但也知道韓小哥狡猾透頂,貪生怕死。他豈會做這不要命的事,我看他定是已經有化解的辦法,所以呀。妳就別操心了。”

    韓藝聽著話怪怪的,道:“傾城。什麼貪生怕死,狡猾透頂,妳要再這麼說。我就把妳送回花月樓去!”

    顧傾城可憐兮兮道:“我這不是想安慰劉姐麼。”

    韓藝道:“有妳這麼安慰人的麼。”

    劉娥突然道:“不,我覺得傾城說得很有道理。”

    韓藝道:“劉姐。妳這是成心報復啊!”

    劉娥白了他一眼,道:“誰跟你說這些了,你這人這麼聰明。怎麼可能連這一點都不知道,還這麼有恃無恐,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

    韓藝招了招手。

    劉娥立刻附耳過來。

    韓藝小聲道:“最高機密,妳要聽麼?”

    劉娥嚇得一驚,連連搖頭,道:“既然這樣,我就不聽了,不過你得早告訴我是嗯嗯嗯的。”

    她畢竟是宮裡出來的,太懂規矩,不該她知道的,她絕不會多問一句。

    韓藝也是最欣賞她這一點了。

    茶五道:“小藝哥,你剩餘的禮物放到哪裡去。”

    韓藝嘖了一聲,道:“當然是另外找一間屋子放啊,這麼簡單的事,你也要問我,哇靠,你是嫌我不夠忙吧。”

    茶五應了一聲,趕緊讓人把這些禮物搬到另外一間屋去。

    韓藝又道:“劉姐,叫人將這些禮物給看好了。”

    劉娥立刻道:“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這就是茶五與妳的區別啊!”

    韓藝由衷的贊了一句。

    但是劉娥聽在耳朵裡,只覺挺不是滋味的。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過來,道:“小藝哥,王公子、鄭公子、盧公子他們來了。”

    韓藝嗯了一聲,囑咐劉姐幾句,然後便去到了前面。

    只見王、盧、鄭三人站在院中,後面還站著一些下人,令韓藝驚訝的是,這些下人手裡面可都拿著不少禮物。

    “哇!幹什麼?”

    韓藝走了過去,不可思議道:“你們不會也是來送禮的吧。”

    盧師卦搖搖頭道:“我是陪他們來的。”

    韓藝又看著王、鄭二人,道:“也就是說,鄭公子和王公子你們是來送禮的。”

    鄭善行苦笑道:“家族長輩皆知我們與你認識,故此叫我們來送禮,但是我們原先是不願來的,可是見你似乎來者不拒,那也就不差我們兩個了。”

    韓藝搓著手道:“可是咱們這麼好關係,你們沒有必要帶著禮物來啊!”

    鄭善行道:“這不是我家的,是我族叔家的,我只是一個代勞之人。”

    “那---那,那個,我就不客氣了。”

    韓藝向那些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下人趕緊上前將禮物接過來。又將三人請到屋內,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茶水,笑吟吟道:“真是想不到你們這些大士族也會對這個感興趣。”

    王玄道笑道:“陛下將民安局設為晉升宰相的通道,這民安局的官員比文官的競爭小,比武官又安全,而且還具有實權,與每個人都有關係,誰人不想進來,若不是如此的話,那再退出去就是了,況且我的那幾個族弟在家也就是玩鬧,還不如給他們找點事幹。”

    鄭善行也點點頭。

    韓藝道:“那盧公子家沒有人想來麼?”

    盧師卦道:“你不要忘記,我都被逐出家門了。”

    “哦,抱歉,抱歉。”韓藝趕忙說道。

    盧師卦又道:“不過我記得我盧家派了人來吧。”

    “是嗎?”

    韓藝愣了下,道:“對不起,我今日見得人實在是太多了,腦子有些混亂了。”

    王玄道笑道:“你今日一定累壞了吧。”

    韓藝道:“何止是累壞了,我現在連一口飯都沒有吃。”

    鄭善行問道:“一共來到了多少人?”

    韓藝道:“多半也有七八十人,光韋氏一門就來五家人,那名單具體我也沒有看,但是估計也有一百二三的樣子,有些人當民安局是自個家似得,報好幾個名字,關鍵是只送一份禮,太可惡了。”

    鄭善行笑道:“我看是韓小哥將民安局當成自個家了吧,可就算你要借此收受賄賂,那也得根據實際情況來收,你倒好,來者不拒,有禮便收,連人都記不清是誰,你可不要忘記,陛下只給了你四五十個名額,你一日就收了兩倍有餘的禮物,你收了他們的禮,若是不幫他們辦成,那他們決計饒不了你的,他們可都不是好惹的。”

    盧師卦皺眉道:“貪汙受賄終歸不是光明磊落之事,像你這般受賄的,那也算是我大唐第一人了,這可不是小罪啊。”

    韓藝又看向王玄道。

    王玄道略微一笑,道:“你看我作甚,我自己都是來送禮了。”

    夠上道,我喜歡。韓藝輕咳一聲,道:“三位公子說得都對,但是三位公子可有想過,如果我不收這禮,那會出現什麼情況?不收這禮,就代表著我沒有答應他們的事,這會讓他們有失顏面,既憤怒,又不安。有些人肯定會因為面子上過不去,來找我麻煩,這樣可能會多生出許多事端來,民安局更是難以建成,這禮收比不收要好。退一萬步說,我本生就是要招這些人入民安局,若是激怒了他們,他們不讓自己的兒子、孫子來了,那情況也會更加糟糕,所以這禮我必須要收。”

    盧師卦道:“但你這畢竟是受賄,是違法的,哪怕你再有道理,若是人人都如你一樣,那這個國家怕也是到頭了。”

    鄭善行也是擔憂道:“而且,萬一有人告發你這事,證據確鑿,陛下也包庇不了你。”

    韓藝笑道:“多謝二位公子關心,但這事我暫時還不能說,到時你們就知道了。反正這人越多,禮物越多,我就越開心,不怕有人送禮,就怕沒人送禮,說真的,我來長安這麼久,被你們這些貴族欺負的夠嗆,也該是我報仇的時候了。”

    三人同時一愣。

    王玄道微微皺眉道:“我能否將那些禮物收回,鄭兄他只是幫族弟代勞,我可是幫堂弟代勞。”

    韓藝嘿嘿道:“送出去的禮物,豈有收回的道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7 21:57
第四百三十五章 禮物有毒

    翌日清晨。

    韓藝由於昨日實在是累得要命,今日也沒有去晨跑了,只想多睡一會,可是世上之事,往往是難以如願的,睡得正香時,這送禮的就又來了。

    還有完沒完!

    韓藝窩在暖和的被子裡,死活不願出來,還是劉娥以闖進去作為威脅,他才逼於無奈的從被子裡面爬了出來,洗漱一番,出門見客。

    見客?

    聽上去倒是還真像似青樓的姑娘。

    迷迷糊糊的將禮物收下,又是打著哈欠的將送禮之人送走。

    “對了,劉姐,剛才來的是啥人?”

    韓藝揉著眼睛,向劉娥問道。

    他這禮都收下了,卻還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真是忒也不專業了。

    劉娥一陣無語,道:“是張家的人。”

    韓藝打著哈欠道:“張家?何許人也?”

    “就是郯國公的後人,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十六衛府的人。”

    “十六衛府?”

    韓藝微微皺眉,笑呵呵道:“看來這些都是帶有劇毒的禮物啊!”

    劉娥詫異的望著韓藝。

    “哦。”

    韓藝道:“對了,我記得前些日子讓妳命人去填那臭地,弄的怎麼樣?”

    劉娥道:“前兩日就已經在填了,現在估計填了一半了。”

    韓藝道:“那好,妳立刻命他們停工,這我另外會安排人去做。”

    劉娥不解道:“這事為何還要另外安排人去做。”

    韓藝邪惡一笑,道:“妳叫人,那還得給錢,我叫人,那是不用錢的,這就是區別所在。”

    .......

    隨著太陽的升起,北巷的人流也漸漸多了起來。

    通常來說,在商業氣息濃烈的地方,一般都會讓人感受到一股狡詐的味道。這就是商人自帶的。

    但是淘寶大市場不一樣。裡面沒有什麼狡詐之氣息,有得只是希望,因為在這裡做買賣的人,他們以前都是非常淳樸的農夫。他們不會去騙人,也不會弄虛作假。每一件貨那都是貨真價實,價錢也非常公道,不跟後世的商人一樣。什麼都弄假的,導致人民不管身處何地。都沒有一點安全感。

    如今淘寶大市場已經是名聲在外,很多百姓都喜歡來這裡購物,因為都是平民百姓。地位相等,買的快樂。賣的也開心。

    上午時分,兩個中年男人來到了淘寶大市場,一個身著青衫。文質彬彬,一看就是一個讀書人,另一個身著藍袍,氣宇軒昂,絕非池中之物。

    這二人來頭可不小,身著青衫正是韓瑗,而身著藍袍的則是來濟,這二人最近可是平步青雲呀,韓瑗加封侍中,而來濟也已經晉升為中書令,替代了柳奭,故此柳奭辭去中書令,對於長孫無忌的意義並不在於這官職,反正補上的肯定是他的人。

    長孫無忌他們可不是紙老虎,你皇帝三番四次向他們索取,不可能連一點回報都不給吧,長孫無忌、褚遂良都已經到達了巔峰,提不上去了,故此李治就加封了韓瑗和來濟,作為回報。對於這一點,李治倒是不介意,反正我不封的話,三省也是由你們掌控,這不過就是一個表面上的儀式罷了。

    “想不到這裡人還真是多呀!”

    韓瑗舉目四顧,笑著說道。

    來濟點點頭,突然看到了什麼,走到一個攤位前。

    那攤主笑呵呵道:“二位尊客,要買些陶罐回去麼?”

    這攤主正是陶老伯。

    來濟拿起一個陶制的筆筒看了看,贊道:“你這裡的陶器還真是不錯。”

    陶老伯呵呵道:“尊客若是喜歡的話,不妨買一個回去。不貴的,就二十文錢。”

    來濟點點頭,道:“這價格非常公道。”

    韓瑗道:“給我也來一個吧。”

    “哎哎哎!”

    陶老伯立刻又拿出一個來。

    韓瑗拿著一看,又看了眼來濟的,道:“我的怎麼與他不一樣。”

    陶老伯呵呵道:“尊客有所不知,我這裡的陶器就沒有一樣的,但都是真材實料。”

    韓瑗稍稍點頭,笑道:“看來你是一個老買賣人了。”

    陶老伯搖搖頭道:“不是,我以前是個農夫,最近才來這裡做買賣的。”

    來濟道:“既然有田種,為何還要來此做買賣呢?”

    陶老伯道:“我一家五口人,可家中就只有三四十畝地,哪裡養得活,平時只能去幫別人耕地,自從來到這裡之後,總算可以養活一家人了,這---這鳳飛樓的韓小哥可真是一個好人哦,他不但允許我們先欠著租金,還幫我們出主意,大好人一個,要是沒有他,我一家人都不知如何活下去。”

    韓瑗微微皺眉,道:“朝廷分地可都是按人口分的,你一家五口人怎麼也不可能只有三十畝地。”

    陶老伯道:“話是這麼說沒錯,我家以前分得不少田地,但是貞觀年間,長安不是發生旱災麼,我一家人都活不下去了,只能將土地給賣了,換得一些糧食活命,唉....對於咱們這些百姓,一旦收成不好,就沒啥辦法,只能賣土地,這地越賣越少,等到風調雨順,咱們又無地可種了,要不是韓小哥,我都打算今年冬天遷往寬鄉去,不然真得活活餓死了。”

    韓瑗點點頭,付了錢,就與來濟離開了。

    一邊走著,韓瑗一邊說道:“像方才那老伯那樣的人,在這狹鄉之地,怕是不在少數啊!”

    來濟點點頭道:“均田制雖然保證了百姓有地可耕,但終也敵不過老天,這老天一發怒,百姓就再無生計可言,而那些地主家中存糧甚多,故此每當天災之時,他們就開始大量購買土地,導致他們的土地越來越多,百姓手中的土地越來越少,近幾年風調雨順。倒也看不出來。一旦出現貞觀年間那樣的大旱,怕是會出大事。”

    韓瑗若有所思道:“也許借用行商來幫助百姓尋得新的生計,也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來濟點點頭道:“但是如今風調雨順,年年豐收。還看不出什麼,只有等到危難降臨時。方能看得出成效來。”

    說話間,二人來到外面,忽見一小簇人快步往鳳飛樓那邊行去。

    “好像是周家的人。”

    韓瑗道。

    這是又聽到旁邊有人道:“這韓小哥可算是飛黃騰達了。這送禮的人從昨日到今日就沒有停過。”

    “但是這未免也太大膽了,竟然光明正大的受賄。”

    又聽一人道:“如今韓小哥深得陛下寵愛。這又算得了什麼。”

    韓瑗、來濟聽得不禁面面相覷。

    ......

    這國公、大家族的人過後,軍部和一些稍微次一等的貴族開始陸陸續續派人來了。

    現在大家都不逛街,就站在街上看這些送禮的人。光看著都覺得忒也刺激了。

    更加令大家佩服的是,韓藝忒猛了。有禮便收,完全不講客氣。

    這事很快就傳開。

    這可能是自開國以來,收禮第一人啊!

    長孫無忌都不敢這麼個收法。

    一時間百姓也是議論紛紛。

    駙馬府。

    程處亮與幾個老部下坐在廳中把酒言歡。十分的開心。

    張大安哈哈笑道:“這田舍兒終歸是田舍兒,沒有見過世面,一點點功勞,就能把他弄的暈暈乎乎的,就他這麼個收法,怕是十條命也不夠填的。”

    程處亮似乎有點不敢相信,道:“他當真是來者不拒?”

    張大安道:“這還能有假,我派去的人回來告訴我,韓藝見到那禮物,兩眼都放光,還拍著胸脯說這事就包在他身上了,一準錯不了。”

    程處亮哈哈道:“我以前還以為這韓藝多厲害,連右僕射都說不過他,如今看來,不過也就是小田舍兒嗎,弄得我還愁悶了好幾日。”

    張大安道:“將軍,現在可以是一個絕好機會,我們可以偷偷派人去右僕射那裡告秘狀,以右僕射的性格,還有他跟韓藝之間的恩怨,他一定會去陛下那裡告發韓藝的。”

    程處亮聽得直點頭。

    周季童突然道:“將軍,此事怕是另有蹊蹺,不可輕舉妄動。”

    張大安道:“當初這主意可是你出的,你現在怎麼又這般說。”

    周季童道:“但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我的預計,韓藝這般收禮,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怕其中有陰謀呀。”

    張大安道:“這事已經板上釘釘的了,不管怎麼說,韓藝確確實實收了禮,所有人都知道,這若他都還能推脫的了,我就去跟他混得了。”

    又有一人道:“就算陛下再寵倖他,也不包庇不了他。”

    周季童想想也是,這事韓藝怎麼可能推脫的了,但他又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就向程處亮道:“將軍,你如今剛剛升為總警司,但是朝中已經有人傳言將軍你對韓藝不滿,將軍此事應該要避嫌,如果咱們去告秘狀,一旦這裡面有蹊蹺的話,這反而會給將軍帶來不小的麻煩,陛下可能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將軍你在後面謀劃的。所以這事誰都可以去,唯獨將軍你不可以。我聽聞韓藝平時得罪了不少人,所以這事將軍大可不必出面,自會有人去告發韓藝的。”

    程處亮聽得吸了口氣,點點頭道:“季童說的是,這事我還真得置身事外。”

    .......

    傍晚時分。

    右僕射府。

    “豈有此理。”

    褚遂良將一封密奏往桌上一拍,只見桌上還有數十封密奏,霍然起身道:“來人啊,備車,我要立刻入宮面聖。”

    話音未落,就聽得門外傳來一個笑聲,“登善真可謂是兢兢業業,這都入夜了,還要急著入宮。”

    “輔機兄?”

    褚遂良一愣。

    來人正是長孫無忌。

    褚遂良立刻又道:“輔機兄,你來的正好,你快來看看這些秘狀,真是氣煞我也。”

    長孫無忌一擺手道:“我不看也知道都是告韓藝受賄之罪,這事早已經傳得滿城皆知。你急著入宮,怕也是因為此事吧。”

    褚遂良道:“我大唐開國以來,還從未有人敢這麼受賄,這我若都不管,那我還有何顏面待在朝堂之上。”

    長孫無忌笑道:“但是你可有想過,這事當真就這麼簡單嗎。”

    褚遂良臉色稍微緩和了幾分,苦笑道:“這事我當然也看出不簡單,但是那些人都告到我這裡來了,我若不上報的話,豈不是有失職之嫌,說不定那些人還會說是我包庇了韓藝。”

    “上報肯定是要上報的,但是有個人比你更加合適。”

    “誰?”

    “張銘。”

    長孫無忌道:“張銘既是御史中丞,本就有督察百官之責,又是韓藝的上司,這事由他去是再適合不過了,你若去了,萬一又被韓藝說得啞口無言,那你又會覺得面子上過不去。正好,我今日要去尚書省值日,你就與我一塊去尚書省坐坐,到時在旁聽聽就是了,其實我對這事也是非常好奇啊。”

    這二人剛剛到宮門,那張德勝就將二人請去了兩儀殿。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8 00:12
第四百三十六章 報名費

    兩儀殿內。

    李治坐在臥榻上,盤著一腿,另一腿向上曲著,拿著一份秘狀看著,在他面前的案桌上還堆著數十份秘狀。

    而下面還坐著二人,站在一人。

    坐著的正是長孫無忌和褚遂良,而站著的則是御史中丞張銘。

    過得一會兒,李治放下奏章,輕輕揉了揉眼,略顯疲態的向張銘問道:“這裡都是告發韓藝的?”

    張銘道:“正是。”

    李治點點頭,“那朕就不一一去看了。”又問道:“對了,你可知道這些告秘狀都是一些什麼人嗎?”

    張銘稍稍猶豫了下,十分謹慎的答道:“回稟皇上,有些知曉,有些不知。”

    李治面如止水,又問道:“這些秘狀可有別人看過?”

    張銘道:“回稟陛下,微臣在接到這些秘狀時,惶恐不已,趕緊給陛下送來了,生怕有人認為微臣包庇下屬,畢竟韓藝是御史台的人,微臣也應當避嫌,故此還未曾給別人看過。”

    李治嗯了一聲:“那你以為如何呢?”

    張銘道:“如果事情屬實的話,微臣認為韓藝身為監察御史,卻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李治一笑,又向長孫無忌和褚遂良問道:“二位愛卿以為如何?”

    長孫無忌裝成一副老目昏花的樣子,道:“老臣對此事只是略有耳聞,具體也不清楚,所以老臣以為還是得見過韓藝之後,才能做定論。”

    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李治點點頭,突然朝著身旁的張德勝揮一揮手。

    張德勝立刻端著一個木制託盤走到張銘山前,但見那託盤內堆著一卷卷白布。

    李治笑道:“你看看,是不是比你送來的秘狀要更加詳細一些。”

    “是。”張銘心中一凜,拿起一看,只見是一份份禮物清單,比那些秘狀可還要詳細多了。

    “陛下。這---。”

    張銘一臉錯愕的望著李治。

    李治笑道:“其實這事是朕允許韓藝這麼做的。”

    張銘更是驚訝不已。

    長孫無忌、褚遂良倒是古井不波。似乎已經預計到了。

    李治又向張銘道:“不過張中丞也勿要害怕,朕其實也想借此事看看御史台是否會徇私包庇,官官相護。好在你沒有令朕失望,朕也感到非常欣慰。張中丞不愧是朕所倚重之人,來人啊。給張中丞賜坐。”

    張銘已經是呆若木雞。

    長孫無忌道:“張中丞,還不快謝皇恩。”

    張銘這才反應了過來,道:“微臣叩謝皇恩。”

    “坐吧。坐吧。”

    李治手一伸道。

    褚遂良見李治已經開口了,於是趕緊詢問道:“陛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事還是讓韓藝自己來解釋吧。”

    說著,李治朝門口喊道:“宣韓藝入殿。”

    “宣韓藝入殿。”

    門口一聲尖破嗓子響起。

    不消片刻,韓藝就從外面走了進來。“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

    “多謝皇上。”

    韓藝又想褚遂良、長孫無忌、張銘等人一一行禮。

    李治道:“韓藝,你跟太尉、右僕射他們解釋吧。”

    “是。”

    韓藝一拱手。道:“太尉,右僕射,張中丞。其實這些禮物只是他們的報名費而已。”

    “報名費?”

    三人同時一驚,眼中均是困惑。

    韓藝點了下頭,道:“關於皇家員警人選的問題,前面陛下已經與各位多番討論過,畢竟皇家員警是代筆的陛下對於百姓的仁愛,也代表這皇室與朝廷的名譽。那麼這皇家員警的人選自然要求的非常嚴格,是寧缺毋濫,一定要慎重以對,若僅憑挑選,亦或者推薦的話,恐怕會出現良莠不齊的現象。

    最為穩妥的方式,就是採取訓練考核制,也就是類似於科舉,只是比科舉要更加嚴格,因為科舉只是士子報名考試,朝廷並不負責他們的讀書情況,然而對於皇家員警的人選,還要經過嚴格訓練之後,才能參加考核。故此微臣建議成立一家皇家員警訓練營,專門用來訓練皇家員警的。

    但是陛下也有陛下的難處,因為這筆費用可也不少,朝廷目前用錢的地方太多了,實在是拿不出這筆訓練費,那麼這筆錢理應由參加訓練的皇家員警人選來出,朝廷不可能又出官職,又出錢財,所以這些禮物其實就是他們的報名費。”

    “皇家員警訓練營?”

    褚遂良困惑道:“這事我等怎麼都不知道,陛下,你不是將人選問題全權交給了韓藝麼?”

    韓藝笑道:“是,陛下是將人選問題交給微臣了,但是這個人選只是參加皇家員警訓練營的人選。簡單的來說,我就是一個負責報名的人,至於是否能夠入民安局,還得看他們自己的努力。”

    好小子,你這一招還真是夠狠的呀,長安貴族都讓你給騙了。

    長孫無忌雙目一睜,真心佩服韓藝的膽色。同時他也明白,為何韓藝敢來者不拒了,這訓練營多少人都可以容得下。

    褚遂良道:“這如何能行,這豈不是騙人麼?”

    拜託,我就是一個騙子呀,來來回回就那麼一招,騙。你跟我打了這麼多交道,難道還沒有看出來?

    韓藝道:“這並非是騙人,根據我朝制度,入仕者,要麼參加科考,要麼重臣舉薦,要麼蒙受祖蔭,但是這也都得經過一番考核,甚至於陛下親自問話,陛下也不可能讓我去指定誰就是誰,肯定會有一番考核的,但是想要入民安局,首先要有資格入皇家員警訓練營,如果他們不送這報名費,那麼他們連訓練營的門都進不了,要是連參加皇家訓練營的資格都沒有,那根本就入不了民安局。我的職責是選人參加皇家訓練營,但是能不能當上皇家員警。這不是我說了算。還得通過朝廷制定的考核。”

    這話說得忒有底氣了,他們要不給我送禮,就連皇家員警訓練營都入不了,還說什麼民安局啊。

    張銘嚇到了。這你們玩的也太大了吧,道:“這若讓那些人知道了。他們豈會甘休?”

    李治笑道:“那照張中丞的說法,那些人又會如何呢?”

    張銘不語。

    李治道:“這是他們心甘情願的送的,沒有人逼這他們送。而且其中有些錢,可不是用來賄賂韓藝的。而是想買下韓藝這一身官服,朕心裡可是清楚的很,這些告秘狀的人。對於韓藝的收禮情況,知道的恁地詳細。可想而知,他們就是這送禮之人,你們說這事究竟該怪誰呢?”

    三人一聽。哪敢多言。

    李治又道:“這些錢,韓藝未拿一文,到時還是要用在他們自己身上,因為他們參加訓練營的吃喝住,可全從這裡面拿錢,朝廷不但不拿一文錢,還是得支出一些錢出來,要是這樣他們還不滿足的話,那就叫他們來跟朕理論。”

    褚遂良鬱悶道:“就算如此,陛下也不應該瞞住我們。”

    李治笑道:“關於這一點朕也有苦衷,因為此事一旦傳出去了,那麼這些人絕不會自願交這一筆訓練費上來,他們都用慣朝廷的了,而且也不會有這麼多人,到時朝廷就得支出一筆不小的錢。在決定是否成立民安局時,許多大臣發對的理由,就是錢的問題,朕也不好意思開口讓戶部拿錢出來。另外,朕對於這種現象也是非常不滿,這樣的選人方式,怎麼可能為朝廷選上有用之人,朕早就說過,朕想借著這一次機會選幾個真正有用的人才上來輔助朕,故此朕才選擇隱瞞下來。即便是現在,朕也希望三位愛卿能夠幫朕保守這個秘密。”

    長孫無忌立刻道:“陛下請放心,臣等一定為陛下保守秘密。”

    正欲開口的褚遂良,見長孫無忌這般說了,都到嘴邊的話,又給吞了回去,極其不願的點點頭。

    張銘也趕緊點頭。

    李治笑道:“幾位愛卿真是深明大義,朕倍感感激。”

    商議完此事之後,幾人就告退了。

    這才出得大殿,褚遂良就一臉憤怒的,壓低聲道:“輔機兄,你方才為何不阻止陛下,這---這分明就是騙人啊!這要傳出去,陛下和朝廷的名譽定當會受到損害的。”

    長孫無忌道:“那我問你,陛下怎麼就騙人呢?陛下只是口頭上說將皇家員警人選問題交予韓藝,但是這個人選究竟如何去選,陛下可未給一個明確說法,再者說,朝廷選用人才,設定考核,那也是理所當然的,至於這送禮麼,到時又全都是用在他們自己身上,誰敢說半句不是。而且,這事情已經發生了,禮物都收下了,再鬧下去,也無事於補,我們要摻合進去,只會越鬧越大,這事咱們就當做不知道,到時那些人找上門來,咱們也有口推辭。”

    褚遂良歎了口氣,道:“這事辦的我覺得越來越邪乎了。”

    長孫無忌笑道:“這事一點也不邪乎,看來陛下是對於現今這種依靠祖蔭入仕的選人制度不滿了。”

    褚遂良震驚的望著長孫無忌。

    這時候張銘突然走了過來,道:“太尉,下官有一事向請問太尉。”

    長孫無忌笑道:“你是想問,這事該怎麼隱瞞下去?”

    張銘點點頭道:“人家送了這麼多秘狀給下官,要是一點風聲都沒有,那別人會說下官徇私包庇的。”

    長孫無忌道:“說就說,有陛下為你做主你怕什麼,反正這事不會拖很久,你就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連一點風都不透給他們,讓他們瞎猜去,這些人也都可惡的很,老是想借刀殺人,自己不上,讓我們這群老傢伙替他們衝鋒陷陣,哼,他們可能萬萬想不到,他們才是這罐中蛐蛐,正讓人逗著玩了。”

    張銘頷首道:“是,下官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話間,一個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大門那邊溜去。

    長孫無忌老目一瞧,喊道:“特派使請留步。”

    韓藝一怔,停了下來。

    長孫無忌向褚遂良擺擺手,讓他先走,然後向韓藝走了過去。

    “下官韓藝見過太尉。”

    韓藝拱手一禮。

    長孫無忌笑著點點頭道:“韓藝啊,你這一招還真是厲害,將天下貴族玩弄於鼓掌之間。”

    韓藝道:“太尉言重了,下官只是奉命辦事。”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倒也沒有繼續追究下去,道:“老夫有一事感到非常好奇,你這一招雖然在表面上,讓他們只能吞下這個啞巴虧,但是難道你就不怕他們記恨在心嗎?這麼做對你而言又真的合適嗎?”

    韓藝胸有成竹道:“太尉請放心,到時他們只會感激我,而非是記恨我。”

    “是嗎?”

    長孫無忌微一沉吟,道:“如果老夫沒有猜錯的話,這奧妙就應該在這皇家訓練營裡面吧。”

    韓藝笑著點點頭。

    “老夫真是非常期待啊!”

    長孫無忌哈哈一笑。

    韓藝道:“到時還望太尉能夠親自來指導指導。”

    “指導就沒有必要了,不過老夫到時一定會去看看的。”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8 18:47
第四百三十七章 賭帥?

    翌日!

    太極殿前。

    “哎呦,張中丞來了。”

    這張銘一到,幾個官員立刻圍了過來,氣氛有點像似長孫無忌來了一樣。

    張銘早就料到了,雖是面帶微笑,但是心裡卻是破口大駡,你們這些人,但凡有事,就讓我御史台衝在最前面,我今日非得好好嚇嚇你們。裝作一點事都沒有,和他們熱情的寒暄著。

    這些官員套了半天,沒有套個話出來,乾脆就直接詢問道:“聽聞張中丞昨日連夜入宮進奏,不知發生什麼事呢?”

    畢竟宮中這麼多護衛、女婢,張銘入宮之事,肯定瞞不住,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具體內容。

    張銘笑道:“沒什麼事。”

    其中一人似笑非笑道:“不會吧,若無事的話,中丞怎麼會連夜入宮面聖呢?”

    張銘拱手道:“各位還請見諒,我們御史台有自己的規矩,有些事真不能說。”

    這麼嚴重?

    這些官員被張銘撩撥的心癢癢,但是見張銘不願說,心裡好不痛快,但是又沒有辦法,只能等上朝時,看皇帝會不會說。

    可是,到了上朝時,李治、長孫無忌、褚遂良、張銘皆是對此事避而不談,倒是韓瑗、來濟說了一些關於土地之事,整場朝會下來,都在說土地兼併,連韓藝的名字都沒有提到。

    有些人把彈劾韓藝的奏摺都放在了袖裡,只要誰開了這口,就準備聯合上奏,落井下石,弄死韓藝這個田舍兒,可一見這情況,擺明其中有貓膩呀,哪裡還敢上奏,都快把那奏摺夾在胳肢窩了,誰也不想當這出頭鳥。

    這事不簡單啊!

    張銘入宮。肯定為了韓藝之事。但是卻一點風都沒有透出來,這太奇怪了。

    這一個早朝下來,大家都是疑神疑鬼的,什麼個情況?

    再看韓藝那邊情況。雖然高峰期已過,但還是有送禮之人。韓藝還是照收不誤,也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更加令人看不懂了。

    難道是皇帝有意包庇韓藝,但是以褚遂良的個性。這事皇帝還真包庇不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有句話說的好。若無害人之心,怎有疑心之病。

    像鄭善行、王玄道、韓瑗、來濟等人,他們就不太在意這些事。也沒有疑神疑鬼,縱使是出了事。也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

    ......

    駙馬府。

    “下注,下注。老子這回可要大殺四方。”

    程處亮這廝似乎真的不怕冷,大冬天的擼起袖子。口沫橫飛,與一干部下圍著一張長桌玩起了撲克。

    這軍人就是喜歡賭,畢竟行軍之時,或者平日裡待在軍營裡,除了訓練之外,的確沒啥事做,看書不太可能,不賭幹嘛,朝廷也是屢禁不止,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從上回韓藝帶著撲克跑去萬年宮,被那些禁衛軍看到了,立刻就傳到了軍中,這可不得了,立刻在軍中引起了軒然大波,成為了軍中最為流行的遊戲。

    程處亮本就是長安一霸,吃喝嫖賭,那樣不會,最近又不能出門,出門就得被人擒住,問這問那的,只能待在家中,於是就天天把張大安這些人來玩撲克。

    但是幾個部下倒是沒有玩的心情,張大安就道:“將軍,陛下那邊怎麼一點風都沒有透出來。”

    程處亮興致正高了,不耐煩道:“我咋知道,陛下又不是第一回包庇那小子了。”

    張大安瞧了眼程處亮,愁色更濃。

    周季童笑道:“張哥,這事你別也擔心,就算陛下包庇他,那些王公貴族又豈會饒了他,他收了這麼多禮,但是名額有限,這他怎麼收場。”

    張大安點點頭,心想,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再擔心也無濟於事。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又繼續玩了起來。

    過的一會兒,那管家走了過來,道:“老爺,長孫駙馬在門外求見。”

    “你是說長孫沖?”

    “是。”

    程處亮聽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與長孫沖連算是親戚關係,因為都是駙馬嗎,但是二人性格是大相徑庭,就沒有一點相似的,平時也從未有過來往。又問道:“就他一個人?”

    那管家道:“還有一人,年紀輕輕,倒是挺像是那鳳飛樓的韓藝。”他沒有見過韓藝,但是聽人說起過。

    “什麼?”

    程處亮一對大眸子都快鼓了出來,咬牙切齒道:“那小子還敢來這。”

    周季童忙道:“將軍,那小子來此,定是為了民安局一事,何不看看他是如何說。”

    程處亮嚷道:“說個勞什子,我與他沒啥好說的,讓他滾,讓他滾。”

    那管家看到這老爺,也是頭疼,急切道:“老爺,求見又不是他,而是長孫駙馬。”

    長孫沖何許人,長孫無忌的嫡長子,將來要繼承長孫無忌一切封號的男淫,你讓他滾,你還想不想混下去啊!

    “這個長孫真是喜歡跟著添麻煩。”

    程處亮抓了抓頭,也不敢將長孫沖拒之門外,道:“讓他們進來吧。”

    張大安道:“將軍,咱們趕緊把這些撤了吧。”

    這長孫沖身份特殊呀,要是讓長孫沖看到他們幾個禁衛頭頭窩在這裡玩這個,總是有些尷尬的。

    程處亮道:“什麼不玩了,繼續玩就是了,你們怕個什麼,來來來,不用管他們。”

    張大安幾人互瞧了一眼,只能繼續陪著程處亮玩了起來。

    過得一會兒,只見那管家引著長孫沖和一個極為年輕的男子走了過來。

    張大安也在鳳飛樓見過韓藝,立刻低聲道啊:“真是那小子。”

    程處亮餘光一瞥,見韓藝臉上的青澀都未褪去,更是不放在眼裡,但是再怎麼說,長孫沖在這裡,他不可能當做沒有看見,急忙迎了過來,道:“哎呦,長孫兄你來的正好。快快來與我玩上幾把。我正愁這人不夠多了。”

    長孫沖對這些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不”字都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程處亮給強行拉到了桌邊,這就是文人的悲哀呀。但對方動用武力時,就只剩下被動挨打了。長孫沖幾番要拒絕。話都沒有出口,就被程處亮給堵了回去,嗓門也沒有他大。鬱悶的都快要蹦了起來。

    這韓藝就被華麗麗的無視在一邊,連打招呼的機會都不給他。

    張大安等人看在眼裡。心裡痛快啊,也故作不做聲,都當做沒有看見。

    韓藝就跟下人似得。站在長孫沖身後,他也略感頭疼啊。他見過太多打太極的了,他知道如果任由這種情況發展下去,那麼真有可能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他現在真的很忙。今日來,就是攻克程處亮的,可不能再拖下去了,心想,看來我首先還得去的與他對話的資格。看著那撲克,若有所思。

    長孫沖瞧了韓藝一眼,向程處亮鬱悶道:“程二,這我真不會玩,更加不是你的對手了,誰人不知道,你程二可是有著賭帥之稱---。”

    “噗嗤!”

    他話說到一半,邊上突然響起“噗嗤”一聲。

    很是刺耳呀!

    程處亮猛地瞪向韓藝,道:“你笑什麼?”

    韓藝拼了命的憋住笑意,直搖頭道:“我沒笑。”

    長孫沖趕忙見縫插針道:“這位便是陛下親自賜封的皇家特派使,韓藝。”故意就加重“陛下”二字,無非就是提醒程處亮,你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呀。說著他又向韓藝介紹了一番。

    韓藝拱手道:“久聞程二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哦不,聞名不如見面啊。”

    這話裡帶刺啊!

    程處亮冷冷笑道:“原來你就是那個皇家特派使,還真是瞧不出來啊!”

    韓藝呵呵道:“大家都這麼說。”

    我這是誇你麼?程處亮見韓藝這麼開心,還真覺得這小子腦子有病,但是他更加在乎方才那“噗嗤”一聲,拿起撲克揚了揚,道:“聽說這撲克就是你發明的?”

    韓藝謙虛道:“拙作,拙作。”

    程處亮道:“那你一定會玩,怎樣,敢跟我玩幾把麼?”

    韓藝微笑不語,心道,你完了!

    程處亮就一武官,直性子,最煩就是這笑而不語,擺明看不起他呀,當即怒道:“你什麼意思?”

    韓藝搖頭道:“我沒什麼意思啊!”

    “那你倒是玩還是不玩。”

    韓藝羞澀道:“這不太好吧。”心裡可是樂翻了。

    “什麼不太好?你莫不是看不起老子。”

    韓藝高舉雙手,笑道:“我絕無此意,只是這撲克是我發明的,我這不是怕有損將軍的威名麼。”

    程處亮愣了下,不對呀,這還是看不起老子啊!臭脾氣又上來了,嚷道:“老子的威名,焉是你小子能夠損得了的。你發明得又怎樣,那魯班還發明了雲梯,我看他攻城也不見得比老子厲害,今日你不賭也得賭。”

    他越是憤怒,韓藝嘴角的微笑就越濃,道:“言之有理,既然將軍這麼有興致的話,那我們就賭些別的吧,玩這撲克實在是對將軍不公。”

    “就玩這撲克。”程處亮在賭方面,還真就沒有服過誰。

    韓藝臉露無奈之色,道:“那好吧,咱們就賭十把,倘若將軍能夠贏我一把,就算將軍贏,這樣才算公平。”

    長孫沖驚訝的看了眼韓藝。

    不僅如此,張大安等人也是露出震驚之色,這賭博總是需要一些運氣的,不可能把把都能贏,除非你是神仙來的。

    程處亮也愣住了,道:“你小子口氣還真大啊!”

    韓藝微笑不語,眼中滿是不屑。

    程處亮怒了,混跡賭壇十幾年,就從未有過人敢這麼鄙視他,咬牙切齒道:“那好!誰若輸了,誰就從對方的胯下鑽過去,你敢賭麼?”

    長孫沖皺眉道:“程二,大家都是朝廷命官,將來你們還都是民安局的長官,犯不著如此吧。”

    程處亮一聽民安局,那更是新仇舊怨加在一起,揮手道:“長孫兄,這事與你無關,你別管。”說著他又向韓藝道:“小子,你敢不敢?”

    韓藝笑著搖搖頭道:“不是不敢,只是這懲罰沒有任何意義,我又不想將軍來鑽我的胯下,還不如賭錢了。”

    程處亮道:“那你說賭什麼?”

    韓藝微一沉吟,道:“這樣吧,誰若輸了,誰就磕三個頭,拜對方為師。”

    周季童聽得沒由來的感到有些不妙,正欲勸阻,哪知程處亮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道:“好!一言為定。”他已經被韓藝的笑容,給氣瘋了。

    韓藝心中一喜,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正當這時,忽聽得一個粗獷的笑聲,“哇哈哈,亮子,想不到你這裡這麼熱鬧。”

    韓藝微微皺眉,日了,這老匹夫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選在這時候。

    來人正是程咬金。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9 00:10
第四百三十八章 藏荊請罪

    別看程處亮都已經三十來歲了,也已經成家立業,名聲在外,但是這一見到程咬金,哪還有半點囂張之色,就跟兔子似得,蹦到程咬金面前,乖乖行了一禮,與方才那驕橫跋扈的程處亮,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張大安等人也趕緊迎了過去行禮。

    “免了,免了。”

    程咬金最煩這些了,一揮手,忽然看到長孫沖,驚喜道:“賢侄,你也在呀?”

    長孫沖趕緊走了過來,道:“程叔叔,你來的正好。”

    說著,他就將程處亮與韓藝約賭一事,告訴了程咬金,他是一個非常正直的人,有什麼就說什麼。

    大哥,你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搗亂的呀!韓藝聽得是一臉鬱悶。

    程處亮也是略帶埋怨的瞧了眼長孫沖,但是沒有辦法,人家是長孫家的嫡長子,只能是敢怒不敢言。

    程咬金聽眉頭一皺,先是看了眼韓藝,又朝著程處亮道:“亮子。有這事麼?”

    程處亮弱弱道:“是---是的。”

    啪!

    話音未落,程咬金就是一鐵掌打在程處亮的頭上,因為程處亮是勾著頭的,差點就沒有被程咬金給打趴下,正準備求饒時,卻聽得程咬金哈哈笑道:“好,我不愧是我程咬金的兒子,想當年,你老子我還在瓦崗寨時,那是賭遍寨中無敵手,老秦連靴子都輸給了我,要論這賭,我老程家何曾服過誰。亮子,好生給老子去賭,莫要丟我程家的臉。”

    韓藝終於明白程處亮方才為何吹的那麼響亮,還什麼賭帥,這就是一種遺傳。

    長孫沖、韓藝同時雙目一凸,前者驚恐,後者驚喜。

    程處亮頓時不覺頭疼了,宛如下軍令狀一般。神色莊重而嚴肅。報以一種視死如歸的氣勢,“爹爹請放心,孩兒一定要這小---某人知道咱們程家的厲害。”

    這什麼跟什麼嗎。韓藝只覺哭笑不得。

    “很好!”

    程咬金瞧了眼韓藝,道:“韓藝。老夫一直都很欣賞你的膽色,想不到老夫還是低估你了。”

    你這可不是一般的低估啊!韓藝這才上前行禮道:“韓藝見過盧國公。”

    “廢話少說。你們快點開始吧。”

    程咬金一揮手。大步走到桌前。

    那懂事的管家,已經將凳子搬到位了,程咬金往上面一坐。道:“今日老夫就做這公證人,你們以為如何?”

    程處亮諂笑道:“這當然好啊!”

    哇靠!這合適麼?你們可是親父子啊。而且是一看就知道的那種。韓藝心中暗罵一句,道:“這等小事,怎敢勞煩盧國公。”

    程咬金道:“你莫不是怕老夫偏袒亮子。”

    這還用說啊!韓藝心口不一道:“不敢。不敢。”

    程咬金道:“不敢就行了,快開始。老夫都等不及了。”

    程處亮手一伸道:“請。”

    我這是客套話,你是故意裝聽不懂吧。韓藝微微露出鬱悶之色,程咬金就一攪屎棍。他往這一坐,變數可多了,但是沒有辦法,這是他的地盤,只能硬著皮頭上了。

    “你們這是咋玩的?”

    韓藝來到桌前,第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冷汗狂流,你連玩法都不知道,都敢這麼囂張。

    程處亮有老子助陣,氣勢大漲,很是爽快道:“我也不欺負你,這既是我家,那就由你定規矩吧。”

    “客隨主便,你們只要告訴我怎麼玩就行了。”

    韓藝是真無所謂,對於老千而言,只要撲克就行,玩法是什麼根本不重要,原理不變,反正都是要出老千的。

    程處亮立刻道:“簡單,一人兩張撲克,比大小,闊最大,切最小。”

    “闊?”

    韓藝懵了,這是我發明的撲克麼。

    “闊你都不知道,是不是你發明的啊!”

    程處亮拿出一張老K來,道:“這就是闊。”

    韓藝“啊”了一聲。

    原來韓藝的叫法本來就不是漢人熟悉的,有些念著比較拗口,一傳二傳,就變音了。

    程咬金怒其不爭道:“叫你小子多讀些書,你就是不聽,什麼闊,這分明就是卡。”

    程處亮愣道:“是卡嗎?”又望向韓藝。

    你是導演來的吧?韓藝拼了命的憋住笑意,嗯了一聲。又拿起一張A來,道:“想必這就是切吧?”

    程處亮不敢囂張,點點頭。

    “明白!”

    韓藝點了下頭,切的發音,就J和A最像,肯定不是J,那麼就肯定是A,但是韓藝也沒有心情說教,他也覺得弄點華夏特色,也挺不錯的,但是玩法肯定要詢問清楚,可別到時弄巧成拙了。

    玩法確實簡單,A到K,A最小,K最大,一對為尊,一樣就拼花色。

    知道玩法之後,韓藝就示意可以開始了。

    程處亮將牌一洗,放中間一放,道:“抓。”

    汗!兩張牌都得抓?

    韓藝無語了,拿了張牌,程處亮拿了一張,二人又拿了一張。

    幾雙大眼睛使勁的盯著。

    “哈哈!”

    程處亮一看牌,頓時笑了起來,將兩張撲克往桌上一放,運氣還真不錯,一張K,一張Q,只有對子能夠勝得了。

    張大安他們大喜不已。

    長孫沖則是皺眉望著韓藝,好似在說,都讓你別賭了,你還要賭,這下好了,事沒有辦成,還認了一個師父。

    韓藝微微一笑,將面前的兩張撲克一放。

    幾人同時睜大雙眼,仿佛不敢相信一般。

    正是一對小2。

    如果拋開懲罰不說,那韓藝就真不知道這場賭局有什麼意義,在那個對老千有著充分的防備意識的世界,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老千在出千,更何況在這個對老千沒有一點意識的世界裡,那真是輕鬆加愉快,只要玩撲克,哪怕是程處亮提出再苛刻的條件,他也能贏。這是沒有懸念的。

    九把牌下來。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摧枯拉朽。

    桌旁是一片寂靜,都已經傻眼了。

    到了第十把,程處亮連看牌的勇氣都沒有,手猛烈的在顫抖。

    韓藝將桌上的兩張撲克移到張大安面前。笑道:“我有些緊張,勞煩張將軍幫我看這一把牌吧。”

    張大安先是驚懼的看了眼韓藝。怎麼看也覺得自己比他還緊張,但是作為賭徒,心中還是有著萬分的好奇。將頭低於桌面,拇指稍稍撇起一角。賊賊一瞥,頓時猛吸一口冷氣,不免又看了眼程處亮。道:“將---將軍,你---你輸了。”

    程處亮聽得臉上的橫肉直抽抽。

    程咬金道:“莫不是一對卡。”伸出大手將兩張撲克一翻。正是一種紅桃K和一張黑桃K。

    他雖已經預計到,但是親眼看到時,還是不免大驚失色。

    “你小子耍詐!”

    程處亮突然指著韓藝。氣急道:“怎麼可能把把都是你贏。”

    是又如何,你咬我啊!韓藝微微笑道:“如果將軍有證據能夠證明我耍詐,我願意認輸。”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而且都是程處亮的人,如果看到韓藝出千,早就說出來了,不會在這耍表情了。

    “你---!”

    程處亮雙目噴火,恨不得將韓藝碎屍萬段。

    氣氛漸漸安靜下來。

    如果大家都是守信之人,那麼接下來程處亮就應該向韓藝磕頭拜師了。

    這當然不行呀,程處亮年紀比韓藝大就不說了,關鍵人家可是盧國公的兒子,怎麼可能跟韓藝磕頭了。

    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一個人,那就是程咬金,只要你不承認,那這就不能作數,反正咱們人多。

    韓藝目光一掃,知道這些王八蛋是要賴帳了,其實這個徒弟他也不想要,但是他希望能將此當做一個籌碼,換取與程處亮的對話權。

    程咬金輕咳一聲,又撓了撓眼角的皺紋,掃了掃大腿,站起身來,伸出拍了拍程處亮的肩膀,然後就轉背往屋內走去。

    這是什麼意思?

    韓藝有些犯愣了。

    程處亮也是低眉沉吟片刻,隨即明白過來,眼中一喜,袖子一擼,兇狠的望著韓藝。張大安他們也明白了過來,眼中滿是笑意。

    不會吧,堂堂盧國公,竟然玩殺人滅口的把戲。韓藝有些怕怕了,對於一個出色的老千,就怕這一招啊!

    無數老千都是在這種氣氛下,被人剁下雙手的。

    啪!

    突然,程處亮只覺後腦遭受到強烈的撞擊。不禁吃痛的大叫一聲,“哎呦!”

    “老子讓你進屋說話,你小子還杵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夠嫌丟人現眼麼,我老程家的臉都讓你給丟光了。”

    只見程咬金抓住程處亮的後領,一邊罵咧咧的,一邊拖著就往屋內走去。又回過頭來,朝著張大安等人道:“你們幾個小子還不給我滾回去操練,今日之事,誰他娘的要是傳出去了,老夫要他好看。”

    這程咬金髮飆了,張大安等人嚇得差點沒有趴下,趕緊做鳥獸散,生怕傷及無辜。

    “呼---!原來是他會錯意了。”

    韓藝輕輕鬆了口氣,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長孫沖道:“你也真是的,盧國公在這,你怎麼一點面子都不給。”

    韓藝欲哭無淚道:“駙馬爺,我要是給一點面子,那我可就輸了。”

    長孫沖愣了下,隨即暗想,好像也是。

    “你們兩個還站在那裡作甚。”

    又聽得一聲嚷嚷,二人轉目一看,只見程咬金拎著程處亮站在門口威武霸氣的望著他們,趕緊快步跟了過去。

    來到廳中,程咬金霸氣的指著正座,朝著韓藝道:“坐!”

    “這小子怎敢?”

    韓藝急忙道。

    程處亮也是含淚朝著父親使著眼色,要是韓藝往那一座,老程家的臉可算是丟光了。

    程咬金道:“老夫讓你坐,你坐便是了,囉嗦甚麼。”

    他不會真讓程處亮拜我為師吧,拜託,這可不是我期望的結局。韓藝忙道:“盧國公誤會了,其實我與二將軍只是鬧著玩的,我韓藝何德何能,憑什麼做二將軍的師父。”

    程處亮被程咬金拎著,連連點頭,心裡是萬分感動,道:“爹爹,你看韓藝都這麼說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韓藝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其實今日小子前來,是來跟二將軍負荊請罪的。”說著,他從袖中拿出兩根短小精悍的荊條來,誠意滿滿的說道:“盧國公請看,小子連這荊條都帶來了。”

    長孫沖雙目一凸,你這荊條未免也太精緻了吧,都能從袖中拿出來,這哪是負荊請罪,分明就是藏荊請罪。哪裡還忍得住,噗地一聲,又趕緊憋住,可還是憋不住,直接把頭給偏了過去,渾身直顫抖。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9 17:09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將“相”和

    你這是負荊請罪,還是帶荊打臉?

    程咬金睜大雙眼,看著那細長的荊條,嘴角直抽抽,看著那怒火就要在眉間交會了。

    程處亮卻是大喜,如此一來,他們父子兩便可一致對外了,趕忙拱火道:“爹爹,他分明是在戲弄我們父子。”

    “它是可以變大的。”

    韓藝莫名其妙來了這麼一句話。

    程氏父子頓時一愣。

    “什麼意思?”

    程咬金眨了眨眼,模樣甚是呆愣。

    韓藝很是淡定道:“我可以讓它變大一些,這樣我便可背著負荊請罪了。”

    “怎麼可能?”

    程咬金驚訝道。

    長孫沖、程處亮也是一臉驚愕。

    “不信?”

    韓藝將荊條遞向程咬金,道:“還請盧國公用右手幫我拿著。”

    程咬金已經被忽悠的不知東南西北了,下意識的伸右手接過荊條來。

    程處亮頓覺身子一輕。

    韓藝突然攙扶著程處亮,走到正座上,道:“將軍請坐。”

    程處亮還以為這是變戲法的需要,傻傻得坐了下去。

    韓藝又給他斟了一杯茶。

    程處亮也以為是變戲法需要,又接了過來。

    程咬金不耐煩的催促道:“你小子管他作甚,快些變呀。”

    韓藝笑道:“已經變了。”

    “嗯?”

    程咬金怒目相向道:“你小子玩弄老夫是吧,老夫可沒有瞎。”

    韓藝朝著長孫沖道:“駙馬爺博學多才,可知這負荊請罪中的荊條代表著什麼?”

    長孫沖微微一怔,道:“代表道歉的誠意。”

    韓藝道:“前面盧國公之所以發怒,是因為覺得這荊條太小,誠意不足,而我現在請二將軍坐下,並且給他斟了一杯茶,可見是誠意滿滿,那麼反過來說。誠意越大,這荊條就越大,也就是說著荊條也變大了。”

    長孫沖愣了愣,只覺這說法既有理。又有趣,哈哈笑道:“這麼說倒也說得通。”

    程咬金將荊條往地下一甩,道:“原來你小子是戲弄老夫的。”

    程處亮突然恍然大悟,心裡倒是沒有生氣,要不是韓藝。他現在還被程咬金拎著的了。

    韓藝拱手道:“盧國公,小子此番前來,的確來想二將軍負荊請罪的,只不過小子生性低調,若是這荊條太大了,怕被人以為嘩眾取寵,故此才藏於袖中,其實這荊條代表的只是一個儀式,一份誠心。”

    程處亮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程咬金瞥了眼兒子。又是一臉詫異道:“你口口聲聲說請罪,老夫都聽糊塗了,究竟你犯了什麼錯?”說著他又想程處亮道:“亮子,韓藝怎麼得罪你呢?”

    程處亮沒好氣道:“孩兒不知,孩兒這才第一回見到他。”

    韓藝笑道:“二將軍心胸寬廣,令韓藝佩服萬分,但是這事二將軍不介意,但是韓藝卻一直耿耿於懷。我今日前來,就是為了民安局一事來的,此事細末。相信二將軍心裡清楚,不管怎麼說,韓藝的確是獲得原本應該屬於二將軍的權力,對此韓藝是深感抱歉。”

    說著他向程處亮深深一揖。道:“對不起。”

    程處亮沒有想到韓藝會來真的,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說是好,又想起自己這幾日在家大罵韓藝,心中難免羞愧。

    程咬金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伸手攔住韓藝道:“且慢,此事是陛下交予你的。怎麼算也算不到你頭上來。”

    韓藝苦笑道:“話雖如此,但是不管怎麼說,原本該是二將軍擁有的東西,如今在落在了小子身上,將心比心,我若是二將軍,我也會感到不痛快,甚至可能會氣病過去,此乃人之常情,無可厚非。”

    程咬金哼了一聲,道:“你休要騙老夫,亮子與你連面都沒有見過,縱使他不高興,跟你有什麼關係,我看長安為這事感到不高興的大有人在,你為何不去向他們道歉。”

    老匹夫果然是來幫我的。韓藝顯得有些猶豫。

    程咬金道:“老夫沒有說錯吧,你果然是另有圖謀。”

    看不出這老匹夫的演技還非常不錯,我險些就被他那粗獷的長相給騙了。韓藝忙道:“在下一片誠心,絕無私心。”頓了頓,他又道:“民安局事關長安所有百姓的日常生活,事關陛下對天下百姓的仁愛,不容有失,我與二將軍同屬民安局,倘若都不和睦的話,那又如何給長安百姓帶來安全的生活---。”

    說到這裡,他便停了下來。

    程咬金餘光瞥向程處亮。

    程處亮一哆嗦,畢竟是從小打到大的,這一個眼神代表著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韓藝心中一緊,正欲開口,程咬金忽然閉目長歎一聲,坐了下來。

    程處亮怯怯頭瞧了眼程咬金,見父親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囁嚅幾回,隨即站起身來,走到程咬金面前,看著就要往下跪。

    這就是古代,老子都這樣了,兒子必須得跪了,不可能跟後世的那些孩子一樣,讀了幾年書,就非得要跟老子爭個對與錯。

    程咬金一手就攙扶住程處亮,語重心長道:“亮子,這事為父知道不能怪你,你心裡的委屈,為父心裡明白的很呀!但是不管怎麼說,陛下沒有升別人,而是將你提拔為總警司,民安局關乎京師治安,而且還背著皇家的榮譽,可見這擔子多麼重,正如韓藝所言,一旦有任何過失,皇室都會受到牽連,倘若陛下不信任你,又怎會讓你做這總警司,這是一份多大的信任。”

    說到這裡,他歎了口氣,又道:“其實陛下也不容易啊,現在你看這韓藝是出盡風頭,但是如果陛下將這事交給你來辦,我們老程家在長安世交甚多,長安哪個大家族跟我們老程家不是老相識了,有些人的父親甚至都是你爺爺的兄弟,倘若大家都上門來求你。或者跑來求爹爹,那你究竟該選誰?爹爹又該怎麼辦?別說陛下沒有交給你,哪怕是陛下想交給你,爹爹也一定會阻止的。原本這些爹爹是不打算跟你說。畢竟你已經長大了,人家都叫你程將軍,爹爹也不好干預,但是這事爹爹心裡確實感到有些失望。”

    高手啊!

    韓藝暗贊一句,今日他終於看到程咬金另外一面了。心想,看來程咬金長期位居廟堂,絕非是憑一把子力氣。

    如果這時候程咬金還抓著程處亮一頓訓斥,亦或者毒打一頓,這反而會讓程處亮更加記恨韓藝,那韓藝前面那一番話也算是白說了,為什麼韓藝方才想盡辦法讓程處亮脫離魔爪,其實就不是想程咬金動用武力,這只會添亂。

    現在看來,他的擔憂根本是沒有必要的。

    程咬金在官場混跡這麼多年。什麼時候說什麼話,他還不清楚麼。

    果然,程處亮聽得心裡是內疚不已,覺得自己還真不是一個東西,既愧對了父親,又愧對了皇上,胸懷還不如一個市井出身的商販,頷首道:“爹爹,孩兒知道錯了。”

    程咬金目光卻望向韓藝。

    程處亮立刻轉身,向韓藝抱拳道:“程處亮方才多有得罪。還請韓御史見諒。”

    韓藝忙拱手道:“不敢,不敢,此事乃是韓藝之過,應當是韓藝向將軍賠不是才是。”

    長孫沖呵呵笑道:“真是好一齣將相和。”

    程咬金立刻道:“什麼將相和。他們兩個都還差遠了,要是你爹爹負荊給我請罪,那才能叫做將相和。”

    我爹爹跟你請罪?長孫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訕訕一笑,沒有作聲。沒辦法,老子不在,他比程咬金低一個輩分,只能受著。

    程處亮無良笑道:“爹爹,敢讓國舅公負荊請罪的,普天之下,怕也就爹爹你了。”

    程咬金哈哈道:“那是。”

    兩父子似乎都在幻想長孫無忌負荊請罪的景象,皆是一臉壞笑,

    這變得還這快!

    韓藝微微冒著汗。

    但氣氛也因此輕鬆下來。

    程處亮道:“爹爹,長孫兄,韓藝,今兒之事皆是因我而起,我立刻叫人備宴,聊表歉意。”

    “這是應當的,老子上你家,要是酒都沒有,你就給老子去守邊疆。”

    程咬金又指著韓藝和長孫沖道:“你們兩個可不准走。”

    長孫沖擠出一絲笑意,可比哭還要難看,他這種讀書人,怎麼可能與程咬金父子有共同的語言。

    當然,程咬金可不是徵求他們的意見,沒有等他們點頭,就道:“這個先等下,亮子,你還有件事沒有做?”

    程處亮錯愕道:“什麼事?”

    “拜韓藝為師啊!”

    程咬金指著韓藝道。

    “啊?”

    韓藝、程處亮同時雙目一凸。

    程咬金道:“我老程家的兒子,豈能是言而無信之輩,既然你輸了,那就應當履行諾言,要不然你今後如何帶兵。”

    這老匹夫又在玩哪一齣啊!韓藝有些看不懂了,他方才之所以故意誘使程處亮跟他賭,無非就是想贏一個人情,然後再還給程處亮,這樣就好說話了,他怎麼可以當得了程處亮的師父,不可能的事,忙道:“盧國公,這只是一個玩笑,沒有必要當真吧,小子都還未滿弱冠,哪怕是折壽都當不起二將軍的師父啊!”

    “你小子給老夫一邊去,老夫現在看到你就煩。”

    程咬金又向程處亮道:“人家認不認你這個徒弟,那是人家的事,但是你作為我程咬金的兒子,就必須說到做到,這是兩回事,你要是做不到,那你別當我程家的兒子。”

    話說到這種地步了,哪怕是一坨大便,程處亮也得吃下去,看著韓藝那張青澀的臉,真心叫不出口啊!

    韓藝也知道無可挽回了,苦笑道:“二將軍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將那賭術教給二將軍。”

    “賭術?”

    程處亮眨了眨眼,激動道:“可就是你方才贏我的手段?”

    韓藝點點頭,道:“若是公平賭的話,我的運氣不可能好到這種地步,其實我還是使了巧,只是將軍發現不了罷了,這就是賭術。”

    這個可以有哦!

    程處亮開始幻想自己在軍中大殺四方的景象了,笑哈哈道:“好好好,一言為定。”

    程咬金目光急閃幾下,道:“那---。”

    韓藝忙道:“這禮可就免了,我真是承受不起,要是盧國公一定要二將軍給我行禮的話,那我非得給將軍跪下不可,萬萬不行。”

    程咬金道:“老夫對這些繁文縟節歷來就是討厭的緊。”

    韓藝錯愕道:“那盧國公想說什麼?”

    程咬金咧嘴嘿嘿笑了起來,一雙生滿繭的老手相互抓著,“老夫也想拜你為師,學這賭錢的手段。”

    “什麼?”

    三人皆是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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