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61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 19:06
第四百章 解鈴還須繫鈴人

    韓藝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是他的微笑已經代表了一切。

    鄭、盧、王三人均是感到大喜不已。

    畢竟這宵禁制存在數百年之久,想要改變,沒有人敢說有絕對的把握。

    但結果來的就是這麼輕鬆。

    而之所以這麼輕鬆,全因為韓藝上奏的時機真是太完美了,真是可以用見縫插針來形容了。

    其實宵禁制放寬真的會傷害那些大臣的利益嗎?

    估計沒有。

    要說起來,可能還是傷害了李治的統治利益。

    但問題是,李治現在完全沒有統治者的感覺,他是要跟權臣爭奪權力,而不是跟百姓爭,這才是他目前的利益,一方面,賄賂長孫無忌不成,成了眾人笑柄,他需要有事情發生,好將這事給掩蓋下去。另一方面,年輕氣盛的他迫切的想要一些屬於自己的執政特色,不然的話,誰記得你這個皇帝。

    他老子李世民那可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的,總想著流芳萬古,李治當然也想呀。

    還有一點就是長孫無忌剛剛讓皇帝沒有面子,有得必有失,長孫無忌也不敢再讓皇帝顏面掃地了,態度也不強硬,剩下的那些嘍囉們,又不是韓藝的對手。

    正是在這個背景下,韓藝這一道奏章才會取得空前的成功。

    韓藝為急著要上這一道奏章,反正這宵禁制存在這麼久,你還急於這一時嗎?

    其實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如果李治大權在握,外無強敵,國家又安定,他就會將注意力放在百姓身上了,這樣的話,放寬宵禁制就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鄭善行他們趕緊向韓藝詢問經過。

    韓藝倒也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們。

    他們也沒有想到,放寬宵禁制竟然跟土地兼併、勸農桑扯上關係。但韓藝說得也確有道理。只是其中的因果關係非常複雜,他們雖然聰明,但一時半會也難以消化,不免都陷入了沉思。

    過得一會兒。王玄道笑道:“韓小哥之才,真是深不見底呀。”

    鄭善行、盧師卦也是紛紛點頭。

    韓藝在殿上就是說了那麼幾句。但這覺得是一個非常深層次的問題,絕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裡面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挖掘的。

    光憑這一番話。他們又覺得自己只是看到韓藝的冰山一角。

    鄭善行突然歎道:“但是陛下批准是一回事,關鍵還是在於執行。其實很多政策都是下達之後,因為執行不力,而被迫取消的。”

    王玄道道:“對了。你還沒有說這事交給誰人呢?”

    盧師卦略顯擔憂道:“不會是交給你了吧?”

    韓藝搖搖頭,道:“你們猜?”

    猜?

    這就有點意思了。

    王玄道微微皺眉。道:“最好的人選,還是國舅公,但是我估計國舅公不會接。如果國舅公不接的話,其他大臣就更加不敢接了。”

    盧師卦點點頭道:“放寬宵禁制,這從未有過,後果真是難以預料,而且其中也無利可圖,沒有人會願意接這份差事的。”

    韓藝笑道:“給你們一點提示,陛下並沒有徵求大臣的意見,而是直接點名。”

    “直接點名?”

    鄭善行皺了下眉,道:“我看這事即便不交給國舅公,那麼也只能交給跟國舅公關系密切的人,難道是右僕射?”

    韓藝搖搖頭。

    “那是門下侍郎韓瑗?”

    韓藝兀自搖頭。

    “中書門下來濟?”

    韓藝還是搖頭。

    這要是別人的話,估計就直接問了,但是王玄道他們比較好這一口,還非得猜出來不可,不禁絞盡腦汁。

    韓藝本想告訴他們的,可見他們想的這麼投入,倒也不知該不該告訴他們。於是又道:“這個人跟你們也有一些些關係。”

    “跟我們也有關係?”

    “一些些。”

    “一些些?”

    三人心想,那肯定就不是他們的長輩。

    鄭善行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道:“我知道是誰了。”

    王玄道、盧師卦都看向他。

    鄭善行道:“長孫的父親,秘書監長孫沖。”

    韓藝笑道:“鄭公子果然聰明。”

    王玄道、盧師卦恍然大悟。

    “這還真是一個好人選啊!”

    “由此可見,陛下今日也是下定決心要成此事,不然不可能連人選都早就想好了。”

    韓藝好奇道:“這長孫沖你們可瞭解?”

    三人面面相覷,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韓藝錯愕道:“你們笑什麼?”

    鄭善行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盧師卦擺擺手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對於研究學問,長孫還沒有長孫叔叔那麼入迷。”

    王玄道見韓藝還是一臉困惑,於是道:“長孫叔叔的性格跟國舅公截然相反,長孫叔叔自小就喜歡讀書,又平易近人,他不但是國舅公的嫡長子,而且還是太宗聖上御賜的駙馬,但是他從未仗勢欺人,性格溫和,最重要的是,他沒有一點野心,因此才會去當這秘書監這個閒職,不然以國舅公的能力,長孫叔叔再怎麼也不至於去當沒有半點實權的秘書監。”

    韓藝點點頭,暗道,原來是這樣,難怪我聽無衣說,那長孫延非常喜歡讀書,敢情這是遺傳啊!

    鄭善行道:“長孫叔叔雖然聰慧,但心不在此,真得不適合處理這事。”

    王玄道微微笑道:“這你我都知道,陛下會不知道,國舅公會不知道?那麼還不等於還是交給國舅公,看來陛下選這個人,費了不少心思呀。”

    韓藝微微皺眉道:“國舅公?”

    王玄道皺眉道:“你難道有別的看法?”

    怕是沒有這麼簡單,官場就是官場,一個人選背後,竟然還隱藏著這麼多權力糾葛。韓藝哦了一聲,“沒有,沒有。”

    .

    崔家。

    “瑩瑩,大哥帶妳去外面走走。”

    “不去。”

    “那大哥陪妳練字。”

    “大哥書法恁地了得。瑩瑩可學不了。瑩瑩要找人練字,那也會去找二姐。大哥,瑩瑩現在只想一個人讀會書。”

    “好吧,大哥先回屋了。”

    崔戢刃出得屋內。輕輕歎了口氣,回屋去了。

    “大公子。大老爺讓你過去一趟。”

    這剛來到屋前,一個僕人就走了過來,他口中的大老爺可不是崔戢刃的父親。而是崔戢刃的大伯,崔義中。

    這崔戢刃剛來到後堂。崔義中就將今日早朝的事,跟崔戢刃說了一遍。

    “戢刃,你看這裡面究竟藏著什麼貓膩?”

    崔義中滿面困惑的問道。

    崔戢刃低眉沉思片刻。道:“大伯,你為何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崔義中道:“原本大家都在談論後宮之事。突然韓藝那小子上了這麼一道的莫名其妙的奏章,而且陛下屢屢偏袒韓藝,說不定這就是陛下指使韓藝上的。這裡面肯定有貓膩。”

    崔戢刃笑道:“大伯多慮了,我看陛下只不過是想借這事掩蓋後宮之事,讓大臣們別老是盯著後宮,這道奏章背後肯定沒有貓膩,反倒是這道奏章的本身值得深思。”

    崔義中問道:“那你覺得這事是好事壞?”

    崔戢刃道:“這得看能否成功,若是成功,那對誰都是好事,至少晚上出門不用再擔驚受怕,可若是失敗了,這事的本身就不再有任何意義,得另當別論了。對了,不知陛下將這任務交給了誰?難道是韓藝?”

    崔義中搖頭道:“長孫沖和程處亮。”

    “他們?”

    崔戢刃皺了皺眉。

    崔義中道:“這我看出來了,國舅公雖然在朝上點頭,但也挺不情願的,陛下交給長孫沖,無非也就是交給國舅公,不然這事真的很難辦成。”

    崔戢刃瞧了眼大伯,又思索片刻,道:“我看未必。”

    崔義中立刻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崔戢刃笑道:“國舅公雖然位極人臣,也非常聰明,但是這事他不見得就有好辦法,有個人比他更加合適。”

    “誰?”

    “韓藝。”

    ...

    駙馬府。

    長孫沖在廳內是踱來踱去,滿面憂愁。

    過得一會兒,一個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道:“駙馬爺,那邊說大老爺還沒有回來。”

    “還沒有回來?”長孫沖眉頭緊鎖,道:“長福,備車,我要入宮。”

    話音未落,就見到長孫延從外面走來。

    長孫延上前詢問道:“爹爹,你不是剛上完朝回來麼,怎麼又要入宮?”

    長孫沖一臉憂愁,將早朝之事告訴了長孫延。越說越委屈,道:“延兒,那韓藝說的時候,爹爹當時都沒有仔細去聽,什麼頭緒都沒有,而且我只是一個秘書監,這事交給誰,也沒道理交給我呀。這我得跟陛下說清楚,請求陛下換人。”

    長孫延一聽,忙道:“爹爹勿要著急,這事你去找陛下,陛下決計不會答應的,這事除了爹爹你,還無人辦得了。”

    長孫沖道:“爹爹還不清楚自個麼,這事爹爹還真是做不來。”說著,他又道:“可惜你爺爺又沒有回府,真是好生令人煩惱。”

    長孫延微一沉吟,道:“爺爺能幫的都已經幫了。”

    長孫沖困惑道:“我這都還沒有跟你爺爺見面,他怎麼幫了我,莫不是你剛剛見到你爺爺呢?”

    長孫延搖搖頭。

    長孫沖道:“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孫延笑道:“有爺爺在,就沒有人敢從中作梗,這還不算幫了爹爹大忙嗎?”

    長孫沖歎道:“爹爹現在哪裡有工夫考慮誰人還會從中作梗,就算沒有人搗亂,爹爹也辦不好這事,關鍵爹爹都不知道從何著手。”

    長孫延道:“我估計爺爺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如果爹爹相信孩兒的,孩兒倒是可以給爹爹推薦一個人,此人一定有辦法。”

    “誰?”

    “這解鈴還須繫鈴人啊!”

    長孫沖道:“你莫不是說韓藝。”

    長孫延點了下頭,道:“此事來的太突然了,而且宵禁自古有之,放寬宵禁會發生什麼,怕是無人能夠預計的到,爹爹沒有頭緒,爺爺他也未必會有頭緒,但這事是韓藝提出來的,朝中只有他準備充分。”

    長孫沖若有所思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

    長孫延道:“爹爹,要不這樣,孩兒先去找韓藝試探一下。”

    長孫沖道:“如此也好。”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2 20:00
第四百零一章 夜讀春秋

    長孫無忌在下朝之後,他並沒有直接回府,而是跑去褚遂良家做客去了。

    除他之外,還有韓瑗、來濟、柳奭。

    他們也被打了措手不及,也得馬上商量商量,這事究竟是有利還是有弊。

    “這話說回來,韓藝那小子也並非是胡說八道,確實是有些道理。”

    韓瑗若有所思道:“如今雖然年年豐收,米價低廉,但是百姓種的也是地,手中拿著的也是糧食,總不可能拿少量的糧食去購買更多的糧食,還得用糧食去換其它東西,如此算下來,狹鄉百姓手中倒也沒有多好糧食了,地主手上的米只能賣給外商,關中道的百姓並未受益,如果朝廷利用行商,或許能夠收穫奇效,也猶未可知啊!”

    褚遂良愁眉緊鎖道:“話是怎麼說沒錯,但是商貴在流通,重商又勢必會引起百姓重利之心,從而導致百姓大規模遷徙,水土肥沃之地的人會越來越多,而土地貧瘠之地的人會越來越少,從長遠看來,對於國家是大不利,可能還會因小失大。”

    來濟道:“右僕射所憂甚是,但是土地兼併日發嚴重,如果不加以阻止的話,可能也會引起朝野上下動盪不安,如今只是一種嘗試,倘若不行,再關閉夜市就行了。”

    褚遂良點點頭歎道:“陛下都已經決定了,也只能如此了。可是歷朝歷代從未放寬過宵禁制,誰也無法知道會是怎樣的結果。輔機兄,如今陛下將此事交給令郎,說到底還是想借你這棵大樹給韓藝乘涼,風吹雨打都由你擋著,但是這好處確實他拿,要不咱們聯名上奏,讓陛下換人,畢竟秘書監與這事毫無關聯。”

    他們幾個都是老油條了,李治這點小心思。焉能瞞得住他們。

    長孫無忌面色平靜道:“不用了。這事用不著老夫來操這心。此事陛下心裡有數,不成功,那也怪不得沖兒。”

    幾人見長孫無忌並不在意,自然也不便多說什麼了。

    一直沉默的柳奭突然道:“放寬宵禁制這不過就是陛下欲蓋彌彰之計。真正的罪魁禍首是那武昭儀,若無此人。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放寬宵禁制。”

    此話一出,幾人紛紛沉默下來。

    其實這話也有道理,若不是後宮之爭。韓藝縱使提出這事,也不見得會成功的。

    褚遂良擺擺手道:“子邵。此事絕無可能,你放心好了。”

    柳奭瞧了眼褚遂良,沒有做聲。眉宇間還是非常擔憂,王皇后一倒。他基本上仕途也就到此為止,能保住性命都是萬幸了。又瞧向長孫無忌,道:“太尉。上回陛下去貴府,你何不直接拒絕。”

    褚遂良搶先道:“我覺得輔機兄做的非常對,這感情之事,焉能長久,陛下貴為九五至尊,後宮佳麗多不勝數,又怎會專情一人,這事越往下拖,對咱們越有利,等到陛下不再喜歡武昭儀,到時她自會被趕出後宮,根本用不著我們動手。而且輔機兄乃是陛下的舅舅,又是君臣關係,這若撕破臉皮,可無挽回之地,故此,不到最後一步,輔機兄最好還是不要表態。”

    長孫無忌微微笑道:“漢高祖何等英雄,滅項羽,殺韓信,但他也不敢冒天下大不違,廢呂後,立戚夫人為後。”

    言外之意,就是難道你們認為李治比漢高祖還厲害?

    幾人一聽,好像是這麼一個道理,有前車之鑒在那。

    柳奭道:“太尉言之有理,但是不可大意,我最近聽說在萬年宮時,武昭儀懷孕消息傳出來後,除了韓藝送了禮物過去,還有一人也送了禮物前去,並且此人就在中書省。”

    褚遂良驚道:“還有這等事?”

    長孫無忌也望著柳奭。

    柳奭道:“千真萬確。就是那中書舍人李義府,只不過他是讓他的妻子偷偷跑去送的禮物。”

    “他?”

    韓瑗哼了一聲道:“此人心術不正,心胸狹隘,巧言令色,乃小人也。”

    “這事我會解決的。”

    長孫無忌對此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隨即道:“如今最要緊之事,還是這放寬宵禁制,原本老夫以為放寬宵禁制,也僅僅是放寬宵禁制,可是從韓藝的話來看,這事遠非這麼簡單,我們一定要慎重,可不要像今日這樣,被人說的是啞口無言。”

    褚遂良老臉掛不住了,道:“這我們根本就沒有準備,而韓藝是有備而來,陛下也沒有給我思考的工夫,就立刻下了旨,倘若現在再去爭辯,這事估計還就成不了了。”

    長孫無忌見褚遂良老臉漲的通紅,笑了一聲,“登善啊,你這般年紀,銳氣可是不減當年啊!與一個小娃都能爭得興致盎然。”

    褚遂良聽得更是尷尬無比,爭就算了,問題沒有一次爭贏過。

    長孫無忌又道:“我並非說一定要爭贏韓藝,老夫只是在想,如今已經是永徽年了,不再是貞觀年間,貞觀年間一斗米上百文錢,如今一斗米五六文錢,這世道在變,我們要不是不變的話,恐怕登善臉上的尷尬只會愈發頻繁。其實今日之事,不是說明韓藝的話就是對的,而是我們找不出更好的來。”

    ……

    夜幕悄悄降臨,還是如往日一般靜悄悄的,但是明日可就不一定了。

    韓藝與小胖他們吃過夜飯之後,就與小胖、小野、華仔三人玩起了撲克。

    畢竟這幾日韓藝和小野一直在外面,可是這讓熊弟有些不太開心了,畢竟在揚州的時候,他們三個可是形影不離,不管是偷,還是騙,他們三個都是一起上,但是來到長安後,就很少讓他參與進來,小野也因此感到非常內疚,這一場牌局,完全就是為了哄熊弟。

    不過熊弟這憨娃,也太好哄了,一局下來。那是開心的不得了。手舞足蹈,載歌載舞的。

    正當四人玩得開心時,茶五突然走了進來,小聲道:“小藝哥。長孫公子剛剛到了盧公子的藥鋪。”心裡卻是暗自驚訝,這小藝哥怎麼就料到長孫延會在這宵禁之時來此。

    韓藝笑道:“我知道了。你去前面盯著,等會見他們出門了,就趕緊來通報我。”

    “是。”

    茶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

    韓藝又向小野他們道:“東西都準備好了沒有?”

    熊弟笑呵呵道:“韓大哥,你放心就是了。我們都準備好了,不會有問題的。”

    杜祖華道:“韓大哥,你準備這些幹什麼?”

    韓藝歎道:“沒辦法。現在我當官了,不讀書哪行。但我也不是一個讀書人的,只有來人的時候,做做樣子。免得讓人說閒話。”

    杜祖華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熊弟突然道:“韓大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韓藝錯愕道:“怎麼不對呢?”

    熊弟道:“你跟我不是這麼說的呀,你說有書讀是一種幸福,這不讀書就沒出息,好用功讀書。”

    “我說過這話?”

    韓藝道:“你確定不是你大姐姐說的。”

    小野道:“這話是韓大哥你說的。”

    “是嗎?”

    韓藝略微有些冒汗,我還真不適合給人當榜樣呀,輕咳一聲,道:“小胖,韓大哥腦子不如你,讀書對書的一種褻瀆,你這麼聰明,不讀書簡直就是浪費。”

    熊弟撅著嘴道:“韓大哥你也不笨呀。”

    言下之意,就是我聰明不假,但是你也不笨呀。

    真是自信的小胖子。

    韓藝訕訕道:“是是是,你說的對,改日,改日我也洗心革面,好好念書。咱們還是玩撲克吧。”

    這為了任務學東西是一回事,正兒八經看書又是另外一回事,相比起讀書而言,韓藝寧可玩一宿撲克,不然好意思說自己是老千啊!

    幾人又玩了一會兒,茶五突然急急走了進來,道:“小藝哥,長孫公子他們來了。”

    話音未落,都不用韓藝吩咐,小胖他們就立刻扯下賭桌,然後四散,各自跑到一個燭臺前,過得片刻,屋內大亮。

    “韓大哥,我們先回屋去了。”

    熊弟擠著眯眯眼,賊賊笑道。

    “快去,快去。”

    韓藝整理一下衣服,坐在燭火之下,手拿竹書,沉眉苦讀,頗有關公夜讀春秋之氣勢啊!

    過得片刻,聽得一個爽朗的笑聲,“韓小哥勤奮好學,真是令盧某汗顏啊!”

    這麼大聲幹嘛,我還想裝裝入迷,對你們視而不見了。韓藝抬頭一看,只見盧師卦和長孫延走了進來,故作驚訝之色,哎喲一聲,起身相迎,“二位公子大駕光臨,韓藝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盧師卦笑道:“是我們打擾了韓小哥看書,罪過,罪過。”

    “哪裡,哪裡。”

    韓藝謙虛一笑,又向長孫延道:“長孫公子你今日怎地來了?”

    長孫延兀自是顯得非常內斂,輕描淡寫道:“哦,我方才去找師卦哥討教學問,順道就過來看看。”

    “原來如此。”

    韓藝手一伸,道:“請坐,請坐。”

    三人坐下,長孫延道:“想不到韓小哥恁地用功,真是令我等汗顏啊。”

    韓藝苦笑道:“我這是笨鳥先飛,用勤補拙啊。實不相瞞啊,我這官當的是如坐針氈,朝野上下,恐怕就我學問最低了,再不用點功,怎麼能行。要是我跟二位公子一樣,滿腹經綸,那就好了,你看盧公子,從容自在,好不愜意。”

    你小子是在諷刺我呀!盧師卦笑道:“那不知韓小哥正在看何書?”

    韓藝道:“春秋左傳。”

    不深沉一點的書,哥都不看,反正他媽都看不懂,何不用來裝裝逼。

    “春秋左傳?”

    盧師卦點點頭,向長孫延道:“長孫,韓小哥歷來就以見解獨到著稱,我想韓小哥對這左傳定有一番獨到的見解,看來我們是不虛此行啊!”

    長孫延點點頭道:“師卦哥言之有理。”

    二人望向韓藝。

    老盧,你丫懂不懂什麼叫做人艱不拆,我都被你們逼到這一步了,你還要我怎樣。韓藝一個字都沒有看,啥內容都不知道,有個屁的見解,笑道:“二位謬贊了,但是在下也是今日才看這左傳的,別說獨到的見解,怕是連胡說八道的資格都沒有。”

    說著他抬起手來,輕輕捏著鼻樑,疲態盡顯無疑。好似在說,哥們,我都這麼疲累了,你就放過我吧。

    盧師卦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道:“那我就日後再來向你討教。”

    “互討,互討。”

    韓藝趕緊借坡下驢。

    長孫延突然左右張望了一下,道:“奇怪,我發現這屋子特別亮一些。”說著,他又望著邊上的燭臺,驚奇道:“你這蠟燭怎是白色的?”

    韓藝哦了一聲,道:“這是我最近才搗鼓出來了。實在也是沒有辦法了,白天我得去御史台,又得照顧買賣,哪裡有空充實一下自己,只能晚上讀書,但是這光線太暗,看書費電,不,費眼力,就尋思著弄一個比較亮一點的蠟燭來,還真就被我找到了一種更亮的蠟燭。”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2 20:08
第四百零二章 全民好姐姐

    “原來如此。”

    在送走長孫沖之後,盧師卦微微一笑,道:“其實將長孫叔叔推到最前面,都是為了保護你,如果直接任命於你,一旦出了亂子,那麼你必將會招到千夫所指,到時即便是陛下恐迫於群臣的不滿,也只能拿你問罪,而要是長孫叔叔在前面擋著,即便出了什麼小亂子,朝中也無人敢言,但是誰都知道,此事你準備最為充分,必須得向你求助,功勞還是少不了你的。”

    說到這裡,他突然轉頭望向韓藝,道:“這定是你出的主意吧?”

    韓藝搖搖頭,苦笑道:“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其實我事先並未想到這一點,如果陛下將這差事交給我,我也會接的,你知道的,我沒有任何本錢,唯一能拼的就剩下一條命了,從始至終,我都輸不起。”

    盧師卦笑道:“但是你似乎料到長孫延會來找你,連蠟燭都準備好了。”

    韓藝笑道:“我也是在你家討論此事的時候,才想到這一點的。”

    盧師卦道:“那你當時為何不說?”

    韓藝稍稍翻了下白眼,道:“這事我也只是猜測,我總不能說這事就我辦得了,長孫公子他爹幹不了,他一定會來找我。萬一沒來,那我豈不是丟臉丟大了。”

    盧師卦點點頭,問道:“那你真的有把握處理好此事嗎?”

    “沒有。”

    韓藝搖搖頭,又道:“但是有些事你不去做,永遠不知道結果如何。”

    ..

    長孫府。

    “老爺,大公子回來了。”

    “快讓延兒進來。”

    過了一會兒,長孫延從外面走了進來,道:“孩兒見過爹爹。”

    “事情問的這麼樣?”

    長孫沖急忙詢問道。

    長孫延從袖中拿出一個布包,遞給長孫沖,道:“爹爹,你看這是什麼?”

    長孫沖一愣,接過來打開一看。疑惑道:“這是蠟燭吧?但為何恁地雪白。”

    長孫延笑道:“爹爹所言不錯。此乃韓藝新發明的蠟燭,比咱們現在用的蠟燭要好的多,是韓藝贈與孩兒的。”

    “是嗎?”

    長孫沖愣了下,又道:“此事稍後再談。正事要緊啊!”

    長孫延道:“爹爹,這就是正事啊!”

    長孫沖困惑的瞧了眼長孫延。不耐煩道:“你這孩子怎麼越來越滑頭了,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長孫延暗自苦笑,他這爹爹對權勢完全不懂。整日都將心思花在學問上,道:“爹爹。宵禁制出現的理由,在於晚上無光,若無晝夜之分。那就不會有宵禁的存在,故此光對於放寬宵禁制而言。是非常重要的,而韓藝卻連蠟燭都準備好了。”

    長孫沖眨了眨眼,道:“對呀!爹爹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那他可將辦法告訴你?”

    長孫延道:“孩兒沒有問,估計問了他也不會說,不然就不會將這蠟燭擺上來了。爹爹,韓藝乃是陛下不顧大臣的反對,親自提拔上來的,若無建樹,陛下顏面上也過不去,這等好立功的事情,他如何會輕易告訴孩兒。”

    長孫沖歎道:“這如何是好,其實這功不功的,爹爹從未在意過。”

    你若在意的話,陛下興許就不會讓你來管這事了。長孫延道:“爹爹,你何不去找陛下,就說這你一個人力不從心,要從朝中找幾個幫手,陛下一定會答應的。”

    長孫沖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

    ..

    這第二日,長孫沖就急忙忙跑去皇宮,找到李治要人,點名要韓藝幫忙。

    李治非常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好歹也是姐夫呀,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長孫沖前腳剛離開,這屏風後就走出一人來,不是武媚娘是誰。

    “這長孫大郎的性格與他父親還真是一點也不像。”武媚娘笑道。

    李治笑道:“朕這姐夫,比較像他母親那邊的人,愛書如命,你若跟他討論學問,他能跟你說一個晚上也不嫌累,但是對於政事,他光聽著都厭煩,這秘書監一職,還是他在舅舅那邊軟磨硬泡,才要來的。”說著,他呵呵一笑,道:“媚娘,你這人選還真是挑的好呀,如此一來,韓藝就可以踏踏實實去辦這事了,既不會有人從中搗亂,也不會受人彈劾,若是辦得好,功勞可也不小啊。”

    武媚娘嬌笑道:“這全是陛下英明決斷,臣妾可不敢邀功。”她突然望著桌上的蠟燭,道:“這白色蠟燭便是韓藝發明的?”

    李治點點頭道:“這蠟燭不禁更亮,而且還省去許多麻煩。不過朕對此早已經是見慣不怪了。”

    武媚娘點點頭,道:“陛下,這韓藝果真是一個人才,可得多多提拔才是。”

    李治道:“你當朕不想嗎,朕這麼做,還不就是想他早點立功,畢竟他出身卑微,若非當初那一場洪水,他連這監察御史都當不上,除非能讓文武百官心服口服,不然的話,縱使朕強行提拔他上來,恐怕也只會讓他遭受到更加殘酷的打壓,對於提拔韓藝,朕必須得再三考慮,不然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啊。”

    武媚娘稍稍點了下頭,其中酸楚,她是最清楚不過了,她老子可還是開國功臣,在李淵最困難的時候,散盡家財扶了李淵一把,雖然當上了大官,但是日子過的卻是如履薄冰,因為你寒門子弟位居高位,那就是對貴族階層的一種挑戰,這頭一開,那將來寒門子弟越來越多,貴族還有什麼立足之地,所以,不管怎麼樣,也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的。

    ..

    經一日間,關於放寬宵禁之事就傳了出來。

    民間也是喜憂參半,高興的不是那些平民百姓,而是那些貴族子弟,無一例外,全部擁護,那簡直可以用歡天喜地來形容了。因為他們有錢呀。而且又不要幹活,夜夜笙歌也沒有問題呀。

    反倒是不少平民百姓甚感憂慮,畢竟他們的思想已經被固化了,對目前的生活也滿意。不想做出任何改變,因為他們從生出來就在宵禁制中。突然要放寬,讓他們心中沒底,再怎麼說。宵禁制也是打著維護治安的旗號。

    這倒是令韓藝有些始料未及,心裡也明白了。為什麼清政府能夠長存百年,人之所以被稱為最高級動物,那是因為人有思想。可若是常年當低級動物圈養,也會同化為低級動物。

    但韓藝並未因此退縮。反倒是促使了他的決心,一定要打破宵禁制,讓每個人都能支配自己的每一分,每一秒。

    鳳飛樓後院。

    “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生民心。’公曰.。。!”

    這韓藝剛從外面回來,這都還在院牆外面,就聽得院內響起陣陣讀書聲,下意識的左右看了看,“我這是走錯地方了吧。好像沒有啊,那這讀書聲--咦?好像是小胖的聲音,哇,這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勤奮好學了,難道是昨日受到我夜讀春秋的影響?呵呵,一定是這樣,看來我得時時刻刻告誡自己,要給他們豎立一個好榜樣。”

    來到院內,只見杜祖華、小野兩個人坐在石桌上,雙手托著臉,又都不說話,蛋疼得不能再蛋疼了。

    這兩個小傢伙是腫木呢?韓藝走上前,道:“小野,華仔。”

    “韓大哥,你回來了啊!”

    杜祖華有氣無力的說道。

    韓藝道:“你怎麼跟條死狗似得。華仔,不是我說你,你看人家小胖多麼認真,我在院外都聽見他讀書的聲音,你們兩個沒事也去看看書啊。”

    小野抓著腦袋,放養長大的他還真沒有一顆看書的心,雖然他比韓藝看得書要多得多。

    杜祖華訕訕道:“韓大哥,我腦子也笨,看不進書,讀書對書是一種褻瀆。”

    “嘿!你腦子笨,學我的話又學的這麼快呢?”韓藝眼瞪著就去了。

    杜祖華把頭一低。

    小野嘿嘿直笑。

    “你們這就叫做什麼,朽木不可雕也。”韓藝指著他們兩個小傢伙佯怒道。

    小野好奇道:“不是糞土之牆不可杇也麼?”

    “呃.!”

    韓藝道:“那也不是天生朽木必有用啊!我不跟你們這些沒文化人聊了,我去看看小胖。”

    來到廳堂前,韓藝歪頭一看,差點沒有破口大駡,虧我還以為你在用功,敢情又是被武力壓迫啊!只見熊弟一個人盤腿坐在矮桌前,埋頭苦讀,背影略帶一絲顫抖,怎麼看,都想流淚呀,實在太淒涼了。

    而在他邊上還站著一個大美女,豐胸隆臀,身材曼妙玲瓏,但是那一張絕色俏臉卻非常嚴肅。

    正是蕭無衣。

    自從那日利用韓藝逼迫元牡丹將店鋪租給她之後,就一直沒有來過這裡了,可見是多麼的心虛。

    幸虧當時老子聰明,死活不肯讓她教我讀書,不然的話,坐在裡面恐怕就是我了。韓藝懷著一絲慶倖,心想,要不要去解救一下小胖呢?可轉念一想,解救了他,可別把自己給搭進去。

    好生糾結啊!

    正當這時,廳中大美女突然道:“何人在門外窺視?”

    日!被發現了。韓藝一驚。又聽得熊弟搖著胖腦袋朗聲道:“何人在門外窺視?”

    這麼天真可愛的小胖,竟然被這女魔頭訓練成了複讀機,真是---太悲催了。韓藝忍著笑意,板著臉,抬腿走了進去,心想,竟還敢說我窺視,上回的事我都還沒有找妳算帳了,虧你還敢送上門來,是滴蠟,還是蜂蜜皮鞭大法呢?

    “大姐姐,好像沒這句啊?”

    熊弟突然反應過來。

    韓藝似笑非笑道:“這是你大姐姐自創的。”

    “韓大哥!”

    熊弟宛如肥豹,竄了起來,眼中含淚,哽咽道:“你終於回來啊!”

    我懂!小胖,你的苦,我都懂!請原諒我愛莫能助。

    韓藝看到熊弟這表情,拼了命的忍住笑意,斜眸一瞧蕭無衣,道:“雲城郡主真是全民好姐姐啊。百忙之中。還來督促小胖的學業,真是太令人感動了。”

    蕭無衣絲毫不懼,針鋒相對道:“只是感動麼?我以為你這個做大哥的會感到汗顏。”

    “汗顏!必須汗顏!”

    韓藝抹了下額頭上的汗,這一句話堵他真是汗顏。他身為小胖的大哥,不是教小胖行騙。就是教他玩牌,哪怕是讀書之法,都是磚裝模作樣。實在是最佳損友,氣勢頓時弱了許多。輕咳一聲道:“不知你們在讀什麼書?”

    蕭無衣一愣,道:“你不知道?”

    韓藝思索了一下,搖頭道:“未曾聽過。”

    熊弟小聲道:“韓大哥。就是你昨日夜讀的春秋左傳。”那小眸子還帶著幽怨之色,好似在說。要不是你留本書在這裡,我也不會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這裡啊。

    “春秋左傳?”

    韓藝小抽一口冷氣,這真是尷尬呀!道:“看來小胖的領悟能力還不錯。都讀到後面去了。”

    熊弟好心提醒道:“韓大哥,這才第一段。”

    “什麼?”

    韓藝雙目一睜,立刻若有所思道:“難道是我昨天拿反了,從後面讀起。”

    蕭無衣抿了抿唇,道:“小胖,讀書是為自己而讀,可不是幫我讀,你可千萬別學某人,裝模作樣,弄虛作假,騙人騙己,知道麼?”

    熊弟點頭道:“知道,小胖記住了。”

    妳這是指桑駡槐啊!韓藝笑道:“小胖,這讀書分兩種,一種是讀活書,一種是讀死書。什麼是活書呢?就是到處去玩,哦不,到處去看看,到處去走走,多接觸一些人,從生活中去思考,其實書中內容皆是來自生活,憑空想像的那純屬胡說八道。至於這讀死書麼,那就是別人念一句,你也念一句,至於是對是錯,從不思考,這就叫做死記硬背,書呆子的必經之路。你是願意讀活書,還是讀死書?”

    “活書!活書!”

    熊弟激動的直點頭。

    “嗯?”

    蕭無衣雙目一睜。

    熊弟立刻道:“我喜歡讀死書。”

    蕭無衣那滿意的笑容剛剛張開,可一想,不對呀,我這是在教你讀死書麼?不禁又“嗯”了一聲。

    “啥?”

    熊弟快哭了,死了都還不行麼。

    韓藝實有不忍啊,道:“小胖,這是死是活,皆在你,如果你能思考你大姐姐教的,那便是活書,如果你就光顧著背,而不去思考,那便是死書。”

    熊弟直點頭道:“是的,是的,是我沒有學好,不能怪大姐姐。”

    可憐的娃呀,都被這女魔頭摧殘到自暴自棄的地步了。韓藝又道:“讀書又貴在勞逸結合,我看你讀滿頭大汗,肯定累了,就出去找小野他們玩一會兒吧,等會再來讀。”

    “可以麼?”

    熊弟目光一閃一閃的,就跟車尾燈似得,可隨後,他又怯怯的看向蕭無衣。

    蕭無衣沉默片刻,道:“去吧。”

    “大姐姐,韓大哥,小胖失陪了。”

    熊弟憨厚一禮,然後慢慢的往門外走去,可剛出得廳門,嗖的一聲,就不見了。又聽得外面響起偷笑之聲,隨即又聽得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看來他們是開溜了,正好,我借此重整夫綱。韓藝眸子左右一瞟,望著蕭無衣,正欲開口,哪知蕭無衣眼中射出兩道寒光來,好似在說,別亂說話,而眉宇間也是怨氣積聚。

    什麼意思,威脅我?還是還有人在?韓藝心中一凜,但不管是哪個願意,他都怕怕,話鋒急轉,道:“不知雲城郡主造訪,有何貴幹?”

    蕭無衣淡淡道:“倒是有事找你。”

    “什麼事?”

    “我已經租下了女仕閣附近那個店面,想來通知你可以去裝潢了。”

    “通知我去裝潢?”

    韓藝搖頭道:“不解。”

    蕭無衣道:“不是北巷的每家店面都是你們鳳飛樓負責裝潢麼?”

    日!妳還敢提這店面的事,哇靠,真不怕我當家主看。韓藝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那家店面我已經租給了元牡丹,妳是從她手上租的,也沒有交租金給我啊!”

    蕭無衣黛眉一皺,淡淡笑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韓藝眼眸一轉,道:“這事不合規矩,我得跟我的團隊商量商量,明日再給妳答覆。”他特地將“明日”二字,咬得非常重。

    蕭無衣輕輕一哼,轉身便離開了。

    哇!幹什麼,這女人又發什麼神經啊!韓藝完全是懵得。趕緊追上去,道:“雲城郡主,我送妳。”可是追到門前,蕭無衣早就走了。

    不是該生氣的是我麼?難道她把我這一招也學去了,欲不讓人生氣,首先就得先生氣?

    正當韓藝疑神疑鬼時,忽聽得邊上有人抽泣。

    什麼人竟敢在我鳳飛樓哭泣?還有沒有將我鳳飛樓的文化放在眼裡。韓藝大怒,走了過去,偏頭一看,只見一位身材妖嬈的女子坐在護欄上掩面抽泣,正是那剛來的顧傾城。

    出什麼事呢?韓藝看得一驚,急急走了過去,道:“傾城,妳怎麼坐在這裡哭啊!”

    顧傾城只顧哭泣,卻是不答。

    韓藝更是著急,道:“是不是有人欺負妳了?”

    顧傾城這才稍稍點了下頭。

    “豈有此理。”

    韓藝怒哼一聲,道:“什麼人欺負妳,妳告訴我,我定饒不了他。”

    顧傾城紅著眼,抬頭望著韓藝,道:“真的麼?”

    “必須呀!”

    韓藝見顧傾城一雙極其漂亮的雙眼,哭的紅紅的,這愛美之心是憤怒不已呀,她就剩這半張臉了,你們還不放過,真是太可惡了。道:“我們可是一家人,不幫妳幫誰。”

    “韓藝,你真好。”

    顧傾城哽咽著,目光中透著一絲崇拜之意。

    “大家都這麼說。”

    韓藝無恥的說了一句,道:“妳快說,到底是誰欺負妳,我一定幫妳報仇。”

    “就是---就是那雲城郡主。”

    “咳咳咳---妳說誰?”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3 00:14
第四百零三章 嚇死妳

    雲---城---郡---主?

    韓藝聽得冷汗直流,這尼瑪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呀。

    顧傾城見他表情突然呆愣,眼眸一轉,小聲道:“韓藝,你怎麼呢?”

    “嗯---?”

    韓藝覺得還是先問清楚再說,道:“她---她究竟怎麼欺負妳呢?”

    顧傾城美眸泛著淚光,可憐兮兮道:“前面我與夢婷在跟小胖他們玩撲克,突然這雲城郡主就來了,她先是問你在不在,小胖就說你出去了,然後她便責怪小胖玩物喪志,沒有勤奮讀書,又含沙射影的說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後來又說小胖要讀書了,讓我們都出去,不要打擾了他了。”

    韓藝聽罷,不用想也知道當時是一個什麼景象,竟昧著良心道:“合情合理啊!”

    這話鋒轉的,真是太勢利了。顧傾城急急道:“這哪裡合情合理了,她雖是雲城郡主,但是這裡可是鳳飛樓,她憑什麼讓我們出去,這又不是她家。”

    她是我老婆,妳說她有沒有資格呢?韓藝心口不一道:“妳說得也有道理,那然後呢?”

    顧傾城幽怨道:“我當然不願,就與她爭執了幾句,可是夢兒、小胖他們都挺怕她的,不但不幫我,還勸阻我,然後夢兒她們就去鳳飛樓了,我反正是不會離開,於是我就回自己屋去了,可是這雲城郡主還故意讓小野和華仔看著門口,說什麼閒雜人等不准入內,你說她是不是欺負人了。”

    “當---當然,絕對的欺負人了!”

    韓藝不住的點著頭,心裡卻想著蕭無衣去了,難道那女人方才是在吃顧傾城的醋,早知這樣,我就不約她明天去幽會了,這不是送羊入虎口麼,哎呦。媽媽滴。老子就是出去一會,結果發生了這麼多事。

    顧傾城突然瞥了眼韓藝,一雙美輪美奐,會說話的雙眸。釋放出高危電壓來,嬌聲道:“韓藝。”

    哇!這女人發騷了麼?韓藝被叫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道:“啥---啥事?”

    “你可得為我做主啊!”

    顧傾城往韓藝身上那邊一靠,可憐兮兮的說道。

    我也想,但是我不敢呀。在商言商,妳不過就是蹭了我一下。可是人家可是脫光了衣服跟我睡在床上,妳說我會幫誰呢。韓藝訕訕道:“那不知妳想如何?”

    顧傾城道:“不讓小胖認她做乾姐姐,這樣她就沒有理由再來了。”

    妳丫這是害我啊!韓藝道:“我倒也想。但是人家是雲城郡主,我只是一個開青樓的。”

    顧傾城道:“這可是你的地盤呀。要是你連我們都保護不了,怎麼好意思說自己是一家之主,而且。咱們鳳飛樓的文化不是公平、平等、自由麼,可是她這一來,就變得很不平等、公平了。”

    “當然是的,這是毋庸置疑的。”

    韓藝道:“但是妳不要忘記,公平、平等、自由,僅限於鳳飛樓內,如果鳳飛樓樓裡面有人這麼做,我當然要替妳出這一口氣,但是雲城郡主不在其列。”

    顧傾城跺腳道:“難道就這麼算了嗎?就算這一回我能忍,但是下一回她變本加厲,將我們趕出北巷,那我們也要聽之任之麼?”

    韓藝搖搖頭道:“當然不用,妳見到她來了,就趕緊躲遠一點,不要給她發揮的機會,這不就行了嗎。哈哈,是不是很簡單。”

    “躲遠一點?”

    顧傾城眉宇間的嬌媚之色立刻消失,取而代之是鄙夷之色,道:“韓藝,我算是看錯你了,想不到你恁地沒用。哼。”

    說著,她一甩長袖,氣鼓鼓的離開了。

    看吧,這就是我鳳飛樓的文化,妳在花月樓,敢這麼跟曹繡說話麼,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韓藝搖搖頭,心想,明天那女人肯定會拿顧傾城來說事,但是這能怪我麼,我是一個開青樓,要是不群美環繞,那這青樓老闆當得也太跌份了,這真是難事呀,等下,關於店面一事我還沒有找她算帳了,她憑什麼生氣,真是豈有此理。對哦,我還得去一趟女仕閣。

    ..

    女仕閣。

    此時樓內女人已經離去,元牡丹坐在三樓靠窗的雅座裡面,端著茶杯,目光卻望向窗外。

    過了一會兒,朵拉突然急急走了上來,道:“牡丹姐,事情已經查明,關於放寬宵禁制確有其事,而且是皇上親自下的命令,下月就將施行了,是由國舅公的大公子和盧國公的二公子負責此事,決計錯不了的。”

    “長孫沖和程處亮?”元牡丹微一沉吟,道:“那這事肯定不會錯的。妳立刻傳我命令,讓各地的蠟坊將存有的所有蠟燭儘快運送到長安來。”

    朵拉點點頭,道:“是,我這就去辦。”

    朵拉出去不到片刻,就聽的朵拉略帶驚詫的喊了一聲,“韓小哥。”

    又聽得一個玩味的笑聲,“朵拉妹子好,妳們牡丹姐可在?”

    “哦,牡丹姐正在樓上,我去幫你通報一聲。”

    “不用了,我和牡丹娘子什麼關係,這樣就生分了。”

    元牡丹微微皺眉,這小子還真是會往臉上貼金。

    過得一會兒,就見韓藝上得樓上,招牌式的招手,招牌式的笑容,“牡丹娘子。”

    元牡丹倒也沒有起身,微微伸手,道:“請坐。”

    “多謝。”

    韓藝入得雅座,坐在元牡丹面前,目光一掃,但見今日元牡丹回到了漢人打扮,長髮盤卷雲鬢,娥臉如畫,白裙勝雪,不染紅塵,身姿豐潤,但是眉宇間卻不含半點女人的柔情,有得只是英氣,卻是別有一番滋味,特別容易引起的男人的征服欲。

    元牡丹黛眉輕輕一皺,道:“你看什麼?”

    韓藝一怔,暗道一聲,怪哉,老子這麼深的道行。怎麼可能在無衣以外的女人露出破綻。難道是許久沒有去找無衣呢?一定是這樣的,無衣,這妳都是妳的錯啊!面不改色道:“我只是稍感失望。”

    “失望?”

    元牡丹道:“什麼失望?”

    她畢竟還是一個女人,不可能不愛美。方才韓藝那眼神,再加上這一句“稍感失望!”難免不會讓她多想。

    我還以為妳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外表了。韓藝笑道:“我原以為牡丹娘子會穿上我送給妳的裙子。但似乎沒有,故此感到有些失望,莫不是不合身?”

    元牡丹臉上突然浮起絲絲紅暈。卻是嬌豔猛增,但神色還是非常淡定。道:“我還沒有工夫試穿,並不知合不合身。”

    在哥面前說謊,妳膽子還真是不小啊!韓藝一眼就看出元牡丹是在說謊。其實說真的,他還真是希望元牡丹能夠穿上他親自設計的那身裙裝。因為那完全就是為元牡丹設計的,也只有元牡丹這麼高的女人,才能穿出那件裙子的味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能夠將元牡丹的豐潤的身材凸顯的淋漓盡致。笑道:“連試衣服的工夫都沒有,看來牡丹娘子最近挺忙的。”

    元牡丹略微一笑,沒有做聲,但是那神情好似在說,你這不是廢話,姐哪天不忙。

    韓藝一笑,道:“我的心理學妳應該聽過的,最近我這心理學又有所突破,就是我看妳的臉,就能知道妳心中在想什麼,比以往還要精准的多,喚作觀面測心。”

    元牡丹一怔,困惑的目光又帶著一絲不安。

    韓藝瞧著元牡丹,道:“妳此時心裡有些不安,怕我猜出妳心中所想,是也不是?”

    元牡丹聽得卻是鬆了口氣,道:“你說是,那便是吧。”

    “不不不,妳誤會我的意思了,妳所以感到不安,是因為此事跟買賣有關。”

    元牡丹黛眉微微一蹙。

    “蠟燭!”

    韓藝突然呵呵道。

    元牡丹聽得猛地一怔,不可思議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吟吟道:“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元牡丹道:“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韓藝道:“那就從放寬宵禁說起吧,放寬宵禁制能否成功,照明是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而如今的蠟燭多半都是黃蠟,也就是蜂蠟,非常之昂貴,只有貴族才用得起,是一個賺錢的好買賣。而蜂蠟自然是誕生在花叢,要說這園林之王,那非你們元家莫屬,故此我想你們元家一定對外出售蠟燭。牡丹娘子這麼聰明,這個商機怎麼會錯過。”

    元牡丹沉默片刻,笑了一聲,道:“是又如何?莫不是你也想來分一杯羹去?”

    韓藝呵呵道:“妳現在一定在想,就算是你小子聰明,能夠看到這一步,老娘也不怕,老娘手握萬花千草,世上除了皇帝以外,誰人可比,這蠟燭買賣,又有誰能夠撼動的了。”

    元牡丹淡淡道:“我可不會自稱老娘。”言外之意,就是除此之外,你其它的都說對了。

    “啊?抱歉,抱歉,跟那劉姐打交道多了,自然就被他同化了。”韓藝呵呵一笑道。

    元牡丹道:“既然你都明白,那麼不知你說這話又是什麼用意?”

    韓藝笑道:“我當然不是來顯擺的,我只是來告訴妳,如果妳這樣想,那妳可就錯了。”

    元牡丹微微皺眉道:“願聞其詳。”

    韓藝從懷裡掏出一個布包來,將其打開,將一支白如雪的蠟燭豎立在桌上。

    “白色的蠟燭?”

    元牡丹猛地一驚。

    韓藝不理會的她的驚訝,取出火摺子將蠟燭點燃,啪啪幾聲輕響,一束星星之火在二人中間微微晃動著,漸漸的,光芒越發耀眼。

    元牡丹越看越驚,身子漸漸前驅,仔細觀察著這蠟燭,朱唇輕啟。

    但她卻不知道,在火光的對面,一雙賊眼正注視著她。

    她那細膩無暇的皮膚本就是世上無雙,而在這火光的映襯下,仿佛吹彈可破,美頸探出時,領如蝤蠐,紅唇微微張開,齒如瓠犀,呵氣如蘭,令這一團熱空氣都變得芬芳四溢,哪怕是忽略那完美的身姿,也是誘人至極。

    韓藝曾讀到過一本書,裡面有這麼一句話,人與人最美的距離,就是一張飯桌的距離,意思就是如果離太遠了,那就不能看清楚對方的美,但是如果太近了,那麼對方的缺陷又將會放大,一張方桌的距離就剛剛好。但是元牡丹顯然打破了這個最美距離,她就是屬於那種越近看越漂亮的女人,因為她的皮膚就是完美的。

    過得一會兒,元牡丹突然眸光閃動,直射向韓藝,不免飛霞染頰。

    幹什麼,是妳主動靠過來的,不能怪我多看了幾眼呀,我好歹也是一個男人,放著妳這麼一個大美人不看,跑去看蠟燭,再虛偽的男人也做不出這種事來啊!韓藝畢竟是花叢老手,反應極快,笑道:“怎樣?怕了吧,妳的蜂蠟決計不是我這白蠟的對手。”

    元牡丹手心微微冒汗,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忍著怒氣道:“你這白蠟雖好,但是我不相信你現今手中的白蠟可以供應整個長安城。”

    “聰明!”

    韓藝嘿嘿道:“我只是來嚇嚇妳的。”

    你這混蛋。

    元牡丹差點就忍不住爆出了粗口,因為她還真被嚇到了,因為如果韓藝手中有大量的這種蠟燭,那麼對於她們元家的蜂蠟是一個非常大的衝擊,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3 18:28
第四百零四章 造物者

    格格格!

    一陣骨骼爆裂之聲響起。

    韓藝似乎忽略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就是元牡丹也不是一個大家閨秀,她可是敢對蕭無衣動手的女人,暴力傾向恐怕也是不遑多讓。

    “且慢。”

    韓藝手一伸,忙道:“其實我今日前來,是特地來答謝妳的。”

    元牡丹哪裡還信這廝,冷冷道:“是嗎?你這答謝還真是別出心裁呀。”

    “這是真的。”

    韓藝吞咽一口,這女人不會把我從這扔下去吧,這可是三樓,馬的,早知道就不這樓建這麼高了,忒也嚇人了。道:“首先,是感謝妳將郊外那處豪宅借給我,並且還借派了不少人給我,其次,就是關於雲城郡主的事,方才雲城郡主已經來找過我,說妳將店面租給了她,不管妳的初衷是什麼,但是妳總算是幫我解決了這個難題,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上門道謝。而這蠟燭便是我的答謝之禮。”

    元牡丹將信將疑道:“不是用來嚇我的嗎?”

    “那---那純屬是玩笑。”

    韓藝尷尬解釋了一句,道:“但是很快,妳對我敞開衣服,哦不,敞開心扉,因為妳會知道我誠意那是杠杠滴,絕不帶半點虛情假意。”說著,他又從懷裡掏出兩件物品來,一塊寫滿歪歪扭扭字的白布,一根細線。道:“看過之後,妳便明白了。”

    元牡丹將信將疑拿起白布一觀,頓時愁雲滿面,道:“這是誰寫的?”

    韓藝搖頭道:“反正不是我。”心想,為毛我那麼多經典騙局,就沒有一個要連毛筆字的,看毛筆字的倒是不少。

    那肯定就是你了。元牡丹此時倒也沒有心情去譏諷韓藝了,強忍著這滿篇的爛字看了起來,可這一看,她立刻沉迷進去,原來這上面記載的正是這種白蠟燭的製作流程。

    這種白蠟燭也就是俗稱的中國蠟。是一種名叫白蠟蟲昆蟲的分泌物。如今還沒有這種蠟,韓藝也不知道這種蠟燭是何時興起的,反正他是沒有看到過,更為重要的是。這是中國特產,在關中道附近可以常見到這種昆蟲。他是在萬年宮的時候,無意間在山林中發現大量白蠟蟲的,恰好當時正值白蠟蟲幼蟲分泌時。於是韓藝就順手全部弄了些回來,其實他手中根本沒有什麼多少。

    這種白蠟的照面效果要遠勝於當今的蜂蠟。

    看完之後。元牡丹放下白布,又拿起那一根線來,道:“這又是什麼?”

    韓藝笑道:“妳方才這麼驚訝。我想不僅僅是因為這白蠟的本身吧,而是這白蠟比當今的蜂蠟方便了許多。其奧妙就在這跟線上。”說著他又將這其中的奧妙解釋了一遍。

    原來當今點蠟燭,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你總得讓個人在旁候著。隨時準備減去燭芯,因為此時的燭芯是用棉線搓成的,直立在火焰的中心,由於無法燒盡而炭化,所以必須不時地用剪刀將殘留的燭心末端剪掉。這詩云,何當共剪西窗燭。指的就是這個過程。

    而元牡丹此時手中拿著的棉線,則是用三根棉線編成的燭芯,使燭芯燃燒時自然鬆開,末端正好翹到火焰外側,因而可以完全燃燒。

    這個細節,即便是在後世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因為他們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剪燭。

    元牡丹聽後,暗自驚訝,這個困擾無數文人看書的難題,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解決了。

    但是令元牡丹不解的是,韓藝會恁地大方的將這發財的機會告訴她,道:“僅僅是答謝之禮?”

    “僅僅是答謝之禮。”

    韓藝點頭笑道。

    元牡丹還是不信,又再道:“沒有所求?”

    我得信譽就有這麼不堪麼,妳可從我這裡得了不少好處啊!韓藝苦笑道:“所求的就是讓妳多賺點錢。”

    元牡丹疑惑的望著韓藝。

    韓藝正色道:“當今天下,唯有皇室和那些達官顯貴方能用得起這蠟燭,但是放寬宵禁可不僅僅為了他們,而是關乎天下百姓的生活,而這蠟燭就顯得極為重要了,如果能夠讓蠟燭走入百姓家中,照亮百姓的黑夜,那麼宵禁制還有什麼理由存在呢?”

    “我明白了。”元牡丹點點頭,道:“物以稀為貴,蠟燭也不外如是,這白蠟在你手裡,你得花費不少時日才能開始售賣,但是在我手裡,就能夠很快的售賣,而且量非常龐大,量多了,價格自然就便宜了。”

    “正是這個道理。”

    韓藝點點頭,道:“另外,妳們的元家的園林遍佈全國,我相信到時,你們元家還能帶起一股蠟農風潮,百姓多了生計,蠟燭也變多了,而黑夜也變得更加光明。”

    元牡丹微微眯眼,道:“可是你又從中獲得了什麼呢?如果你自己做的話,或許需要很長的時日,可等到售賣時,你可就會賺不少錢,而且你同樣也可以教百姓養殖白蠟蟲,你的名望也會日益增加,你就這麼白白給我呢?”

    韓藝笑道:“這你放心,我始終是最大的贏家,白蠟能夠賺多少錢?比起繁華的夜市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一旦放寬宵禁制成功之後,我的北巷必將夜夜笙歌,再多的錢也不在話下,至於聲望麼?呵呵,是我提出放寬宵禁制的,而我的夜市能夠養活很多的百姓,比起百姓看到蠟燭會想起我,我更希望百姓看到黑夜就會想起我。”

    元牡丹笑道:“你是想告訴我,比起蠟燭本身這點微末的價值,蠟燭散發出的光輝中,更是蘊含著無窮無盡的利益。”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的多。”

    韓藝呵呵一笑,道:“不過在商言商的話,其實妳們元家才是最大的贏家,因為在夜市中,酒樓、青樓將會是最賺錢的地方,那麼肉、青菜、水果、酒的銷量會因為夜市的出現而激增,妳們元家幾乎壟斷的水果、青菜,其中利益就不用我多說了,再加上蠟燭本身的價值,妳們元家肯定會賺的盆滿缽滿。”

    元牡丹道:“前提是得依附你。”

    韓藝道:“談不上依附。只能說是各有所需。”

    他說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就是希望元牡丹不要借壟斷蠟燭,或者說抬高蠟燭的價格,還是將蠟燭定義為一種奢侈品。而是去大量生產蠟燭,將蠟燭定義成一種日常用品。促使夜市的發展,夜市發展的好,妳們元家反而賺的更多。

    元牡丹思索片刻。道:“我答應你。”

    她想壟斷也壟斷不了,因為這個秘密韓藝也知道。而且也告知了朝廷,但是當今的朝廷不跟宋朝一樣,什麼都弄。唐朝廷不跟百姓做買賣的,同樣也是自給自足。為什麼說唐朝是小農經濟的巔峰,就是這個原因。如果世上就她知道的話,她還不見得就會答應。畢竟蠟燭在當今可是昂貴的商品。

    但同時她也非常佩服韓藝的魄力,換做任何一個人,包括那些貴族,若是得到這麼一個寶貝,豈能拱手讓人,肯定是壟斷呀。

    殊不知韓藝從未將自己完全定義成一個商人,或者說資本家,他一直都是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市場創造者,也就是造物者,他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他在商業上的一切動作,都是為了創造市場,而非簡簡單單的賺錢。當然,市場好了,自然就有無窮無盡的財富湧向他。

    正如他所言,各有所需。

    他與元家之間,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因為他們的定位完全不同。

    ..

    翌日!

    天還是濛濛亮,到處都是白霧茫茫,解除宵禁的鼓聲透過茫茫白霧傳到了鳳飛樓的後院。

    韓藝就已經穿戴整齊出得房門。

    可這一出門,剛好遇到劉娥,劉娥好奇道:“咦?韓小哥,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又見韓藝穿著嶄新的新衣,頭髮也梳的整整齊齊,還背著一個包袱,這不像似去跑步呀,反倒像似要去私奔,又道:“你這是要出門嗎?”

    韓藝笑道:“劉姐,我正好要找妳了。”說著,他就拉著劉娥的胳膊走到一旁來,低聲道:“我恐怕得出去兩日,在這兩日裡面,如果有人來找我,妳就說我出去遊玩了,不知去哪裡呢,也不知何時回來,記住了沒有。”

    劉娥聽得迷迷糊糊,道:“什麼意思?”

    韓藝道:“妳不管什麼意思,妳只要記住,不管什麼人來了,妳都這麼說。”

    劉娥道:“我還不明白。”

    韓藝鬱悶道:“妳不需要明白啊,妳就管照直說就是了。”

    劉娥聽得怪慎得慌,道:“你不會又想什麼惹什麼事吧?”

    這個劉姐,好像我專門惹事似得,哪次不是別人來惹我的。韓藝急切道:“我對天發誓,不會出任何事的,妳就這麼說得了。”

    “真的?”

    “我的信譽就有這麼差麼?”

    “好---好吧。”

    “就這樣了,我先閃了,記住,不管什麼人來了,妳反正就這麼說。”

    說罷,韓藝就消失在了破曉時分的白霧中,留下一臉茫然的劉娥。

    ..

    太陽升起,溫暖的陽光驅散了白霧。

    由於今日早上韓藝的那一番話,讓劉娥連巡視的心情都沒有,坐在廳中,是左猜右猜,這韓藝又在玩什麼把戲。

    忽然,茶五走了進來,道:“劉姐,外面有人找小藝哥。”

    “什麼?”

    劉娥霍然起身,嚇得一驚,道:“可有問清是何人麼?”

    茶五道:“好像是駙馬都尉府中的管家。”

    “駙馬都尉?”

    劉娥一呆,又是一屁股坐了下去。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4 20:48
第四百零五章 極品老婆

    凡事都有兩面,有好的一面,就有壞的一面,沒有絕對的好與壞。自從劉娥遇到韓藝後,地位、身價那都是今非昔比,鳳飛樓也成為了平康里第一樓,無形中已經超過了花月樓,但是,她就沒有一天睡安穩過,整日都在擔驚受怕,因為來這裡的人是越來越大牌,不管韓藝再怎麼跟她說,就是沒用,畢竟卑賤了幾十年,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年間把心態調整過來。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韓藝又惹上了駙馬都尉府,再加上前面韓藝跟他說的一番悄悄話,更是令她忐忑不已。

    但是沒有辦法,對方都找上門了,也只能硬著披頭將那管家請進來。

    “不知管家突然造訪,有何貴幹?”

    劉娥恭恭敬敬,戰戰兢兢的問道。

    雖是管家,但好歹也是駙馬都尉府的,而且還是長孫家的人,地位還是非常高的。

    不過這管家長福倒也沒有擺什麼架子,非常客氣的說道:“哦,我今日是奉我家駙馬爺的命令,來此請韓御史過府一趟。”

    劉娥訕訕道:“韓小哥今兒一早就出門去了。”

    “出門去呢?”

    長福微微有些失望,道:“那他是去哪裡呢?”

    “說是郊外,但具體去哪裡,他沒有說。”

    長福又問道:“那不知韓御史何時回來了?”

    劉娥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但見這長福說話非常客氣,不想是來找麻煩的,倒也安心不少。

    長福繼續問道:“那韓御史晚上總會回來吧?”

    劉娥還搖頭道:“不清楚,韓小哥時常不回來。”

    這一問三不知,長福有些不爽了,皺眉望著劉娥。

    劉娥訕訕道:“要不這樣,等韓小哥回來了,我將此事告知他,讓他上貴府去找駙馬爺。”

    這倒像句人話。

    長福點點頭,帶著失望離開了。

    ......

    此時的韓藝已經到了那孤峰上。人家新婚燕爾。那是如膠似漆,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和蕭無衣倒也算是一對苦命鴛鴦,明明應該是愛意最濃的時候。卻連見一面都非常困難,韓藝只覺許久沒有跟蕭無衣單獨相處過來。故此今日他早早就來到了這裡。

    可是令他非常失望,蕭無衣並不在屋內,出外找了一番。兀自不見蕭無衣的影子。

    “難道她昨天沒有領會我的意思?哎呀,倒是有這個可能。昨天她肯定是介懷顧傾城的事,興許就沒有注意----亦或者她有事沒有來?”

    坐在坡上,等了一個時辰的韓藝。兀自沒有等到蕭無衣,心中突然又擔憂了起來。不會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吧。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韓藝可就淡定不了了,越想越害怕。立刻起身往山下走去,可是在經過亭台時,忽見一位大美女站在亭台內,娥臉杏眉,雙眸汪汪,小嘴紅潤,肌膚勝雪,身材更是沒得說,雙峰高挺,纖腰不及一握,淡裹黃籮裙,完全可以想像到那後面那誘人的奧妙曲線。

    正是韓藝日思夜想的蕭無衣。

    “無---!”

    韓藝一時激動萬分,剛剛開口,忽見蕭無衣卻帶著一絲敵意的望著他,給他的感覺就好像如臨大敵,不禁一愣,什麼情況?但此時也顧不得這麼多了,急忙跑了過去,“無衣,妳總算來了,我方才還以為妳出了什麼意外,正準備下山去尋妳了。”

    蕭無衣見他滿頭大汗,嚴肅的神情又透著一絲感動,嘴角微微揚起道:“你都沒事,我會出什麼事。”

    韓藝瞧她傲慢的神色,不但不惱,反而覺得十分可愛,呵呵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蕭無衣略顯困惑的瞧了眼韓藝,又輕輕哼了一聲。

    幹什麼?韓藝心神靜下來之後,這才覺得蕭無衣有些怪怪地,稍一沉吟,突然明白過來,苦笑道:“妳不會是在為顧傾城的事生氣吧,這只是純屬商業運作,是鳳飛樓和花月樓之間的競爭,嚴格來說,跟我沒有絲毫關係,我不覺得這事要拿來一本正經的談,如果想瞭解細節的話,我閒聊的時候,我可以全部告訴妳的。”

    蕭無衣美目一睜,驚訝的望著韓藝。

    什麼意思?話又不說話。韓藝茫然道:“難道不是?那我好像沒有做什麼令妳不開心的事了。”

    蕭無衣沉默半響,突然一臉不可思議道:“難道你就打算說這些?”

    韓藝道:“我是沒有打算要說這些,只是妳表情,讓我覺得不說的話,可能會被踢飛。”

    蕭無衣臉上一紅,啐道:“我有這麼蠻橫麼?”

    妳說呢?元烈虎何等威猛,可是在妳面前弱的就跟條貓似得,哪裡像頭虎。韓藝巧妙答道:“這妳可問錯人了,因為在我眼中,妳全身上下都是優點,妳就是完美的存在,妳以這你得去問問別人。”

    蕭無衣聽得心頭就跟抹了蜜似得,可是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但是---但是你就只想跟我解釋這事?”

    韓藝道:“不然我還要說什麼嗎?”

    蕭無衣突然情緒激動道:“我---我那日借著你從元牡丹手中租的店面,你---你難道一點也不生氣嗎?”

    “啊?”

    韓藝一愣,對呀,我應該生氣才是。心裡雖是這般想的,但是真正當他見到蕭無衣時,他哪裡還生得了氣,尤其是剛剛才經過一番失而復得的心路歷程,笑道:“當時是有些生氣,但是仔細一想,這是我也有責任,是我沒有考慮周詳,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留個店面給妳,那樣我就能常常見到妳了,理論上我是贊成的,而且我也是受益者,我總不能揣著好處來反過來責怪妳吧。”

    “你---!”

    蕭無衣神情懊惱,雙峰一收一挺的,突然氣急道:“你---你是故意的。”

    韓藝整個人懵了,道:“什麼意思?”

    “你為何不質問我?為何不與我爭論?你平時都很喜歡跟我爭論的呀?”蕭無衣異常激動道。

    韓藝困惑的望著蕭無衣,道:“無衣。妳不會中邪了吧。”

    “你才中邪了。”

    蕭無衣跺了下腳。欲哭無淚道:“我昨日足足思考了一夜,今日定要爭贏你一回,可是你---你今日又不與我爭,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什麼?”

    韓藝張大嘴巴道:“妳為何要爭贏我。足足思考了一夜?”

    蕭無衣閉上含淚的雙目,深呼吸一口氣。滿面的不甘之情啊。

    原來心虛的她一直都以為她與韓藝一見面,韓藝肯定會拿店面的事來質問她,然後趁機轉移顧傾城的話題。從而讓她道歉,這是韓藝慣用的伎倆。從不解釋任何事,說到後面,還得讓妳心生愧疚。從揚州到長安,從未有一回。爭過韓藝,蕭無衣好勝心又強,昨天晚上就一直在思考。這回一定要說得韓藝啞口無言,故此今兒才起晚了。

    可是哪裡知道,今天韓藝也不知道吃了什麼藥,竟然這般好說話,都不用她開口,自個就全部說了出來,對於店面一事,還說是自己的錯,準備一肚子的爭論之語,全部爛死在腹中。

    妳說這氣不氣人啊。

    “哈哈!”

    韓藝終於明白為什麼剛才會從蕭無衣身上感受到一絲敵意,不由得捧腹大笑起來。

    “我知道,我就知道。”

    蕭無衣氣急道:“這就是你的招數,你這人真是太狡猾了。”

    “這一回真不是的。”

    韓藝一邊笑著,一邊擺著手,道:“我只是太久沒有來這裡,太想妳了,哪裡還想到與妳爭個高低,真是抱歉,我令妳失望了。哈哈---!”心想,我這老婆還真是夠極品的。

    蕭無衣聽得心中喜怒參半,見韓藝笑得這麼歡樂,又想想自己,突然也覺得挺可笑的,噗嗤一聲,咯咯笑了兩聲,隨即又強忍著笑意,道:“你還好意思笑,這都怪你,我看你便是老天派來制我的。”

    “怪我!怪我!呵呵。”

    韓藝哪裡忍得住,合不攏嘴道:“下回,下回我一定讓妳滿意。”

    蕭無衣輕哼道:“誰叫你讓我了,我要憑自己的手段戰勝你。”

    “當然,當然。”

    韓藝直點頭,心想,妳這蠢妞,武力是妳最強手段,妳竟然揚短避長來跟我鬥,這個策略注定妳已經輸了。饒有興趣道:“不知妳今日是打算如何勝我?”

    蕭無衣精神大振,道:“用你的話來說,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慕容無衣?韓藝猛吸一口冷氣,“怎講?”

    蕭無衣冷靜分析道:“我昨日佯裝因顧傾城生氣,就是讓你知道我今日會借此發難,你自然會事先想好解釋,如此一來,那我便就知道你會出什麼招,而且根據以往你的手段來看,你必定先裝成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然後後發制人,等到我質問你顧傾城一事,再拿元牡丹反過來來質問我,所以我就打算先不做聲,等你先開口,然後再後發制人。”

    韓藝聽得一驚,道:“哇!妳還真是深謀遠慮啊。”

    蕭無衣懊惱道:“可是那又怎樣,你這一回又不按常理出招了,害我白白苦想了一日。”

    拜託!我這是誇妳麼?韓藝好氣好笑道:“但是妳有沒有想過,妳花這麼多精力來算計妳的丈夫,這樣真的好麼?”

    “我這也是學你的。”

    蕭無衣道:“你哪一次不是事先就想好怎麼來對付我,挖苦我,而我天真善良,光明磊落,不擅於玩這些手段,這就是為什麼我老被你說的啞口無言的原因。”

    韓藝要不是看得她長得跟仙女似得,非得噴她一臉,道:“我可沒有這麼做,我那都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隨便說說?”

    蕭無衣雙目一睜,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他隨便說說,都能說的我啞口無言。

    韓藝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麼,但是這也難辦,如果他改口說,他也是深謀遠慮,那也不太好,但要堅持隨便說說的話,她的自信必然會受到打擊。不禁垂頭道:“好吧,妳贏了,這一回我真的被妳說的啞口無言了。”

    “這種贏法,本郡主才不稀罕了。”

    蕭無衣揮舞著粉拳,道:“我一定要堂堂正正爭贏你一回。”

    天啊---!

    韓藝徹底崩潰了。

    其實這也不能怪蕭無衣,要怪還得怪韓藝。

    嘴巴是實在太能說了,想當初在揚州,那真的是唇槍舌劍,夾槍帶棒,說話不留一點情分的,得虧蕭無衣心理素質不錯,而且非常自信,倘若換做一個稍微自卑的女人,非得被韓藝逼的跳河去。

    蕭無衣是那種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的女人,好勝心極強,爭贏韓藝,好好挖苦韓藝一回,那絕對是她平生一大夙願啊!

    原本這一回是設計的非常完美,哪知又被韓藝那濃濃關愛,化解於無形之中。

    韓藝也沒有想到,自己給蕭無衣留下了這麼大陰影面,暗道,既然妳一定要堂堂正正的贏我一回,那好,我現在就給妳露一手,讓妳死了這條心,別在想這些令人無語的事。一本正經道:“不過說真的,妳這一招還真是夠厲害的,要真爭起來,我是必敗無疑,我昨日還真以為妳為顧傾城的生氣,也是擔心的一宿啊,這不,一大早就趕來了,沒有想到妳是佯裝生氣,厲害,真是厲害啊!”

    蕭無衣傲嬌道:“那是自然,近墨者黑嗎。”

    近墨者黑?你當真是蘭陵蕭氏的女兒麼?丫不會是撿來的,這成語用得,真是有夠損人不利己的。韓藝差點沒有咬到舌頭,嘴上卻還是笑道:“我就說嗎,我妻子那可是真真正正的大家閨秀,超級名門之後,怎麼可能跟那些小肚雞腸的女人一樣,為了區區一個歌妓的跳槽,就氣得要死不活,只有那些自卑的女人才會這樣。”

    蕭無衣聽得飄飄然了,直點腦袋。

    不對!

    蕭無衣猛地反應過來,震驚的望著韓藝,張著嘴,就是出不了聲。

    妳跟一個老千玩這些,妳確定不會被賣了,還在幫我數錢。這一番話下來,以蕭無衣那驕傲、自信的性格,是不可能再拿顧傾城一事糾纏了,只能打落了牙,往肚裡吞,

    韓藝神不知,鬼不覺的伸出手,拉著那修長、白皙的柔荑,輕輕一模,那是又滑又嫩啊。

    蕭無衣雙目噴色出火光來,小手往回一抽,韓藝卻是不鬆,立刻道:“怎麼呢?難道你假戲真做了,為顧傾城的事在生氣麼?”

    蕭無衣含淚道:“當然沒有。”但手也不往回收了。

    “那就好!”

    韓藝呵呵一笑,道:“站在這裡怪累的,我們還回屋去吧。”

    蕭無衣瞧他眉宇間帶著三分淫蕩,哪裡不知他在打什麼鬼主意,不免俏臉羞紅,微微瞪了他一眼,道:“我想在這坐一會。”

    傻妞,春宵苦短的道理你不明白麼?古代就是缺乏性教育。韓藝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笑道:“難道妳不想看看我親自為妳設計的新裙子麼?”

    蕭無衣聽得頓時目光急閃,心口不一道:“誰稀罕!”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4 20:54
第四百零六章 女王風姿

    蕭無衣絕不是愛慕虛榮的女人,但唯獨對於韓藝送得禮物是沒有半點抵抗能力,不管是當初的一塊非常普通的糕點,還是前不久的無衣琴,她都覺得非常滿足,心口不一的她,在亭中只是坐了片刻,就找了一個理由,低頭回到那間小木屋去了。

    如今已經是初冬時分,雖然兀自是晴空萬里,陽光普照,但還是透著涼意。

    韓藝站在屋前,被冷風吹得直哆嗦,雙手抱胸,嘴裡嘀嘀咕咕的,“這個婆娘還真是本性難移,有了禮物就忘記老公了。對了,偷看自己老婆換衣服,應該不算是違反道德吧。肯定不算呀,又不是沒有看過。”

    他送蕭無衣衣服,肯定是有目的的,比如說幫著換衣服什麼的,可是方才蕭無衣一看那件新裙子,就把他給趕出門外,非常直接的過河拆橋,沒有半點隱瞞。

    可是他這腳步才剛剛邁出去,又立刻收了回來,不禁想起,當初在揚州的時候,自己的眼睛才剛剛湊到門縫前,就被蕭無衣給踢飛了,如今回想起來,可也是後怕的緊呀。

    他給蕭無衣心裡留下陰影,卻不知蕭無衣的無影腳也在他心中也留下了陰影。

    又過了一會兒,韓藝實在是等不及了,嚷道:“無衣,妳行不行呀,這可是新式服飾,妳不會的話,我可以效勞的。”

    屋內沉默以對。

    韓藝急得是雙手只搓,道:“無衣,無衣。呐,妳不出聲我可就進去了。”

    “你試試看。”

    屋內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韓藝一張臉就跟茄子打了霜似得,早知道方才就不打擊她的自信了,這下好了,她又開始以武力制霸了。一屁股坐蕭無衣施捨給他的小板凳上,一手托著下巴,好生愁悶。

    過了一會兒,屋內突然傳來一個動聽的聲音。“韓藝。”

    韓藝一聽。激動的蹦了起來,“來了,來了。”懷著激動的心情,來到門前。輕輕一推,吱呀一聲。門張開一條縫來,不禁心中一喜,又是一推。破舊的木門打開來,這門一開。韓藝先是疾眨雙眼,隨即目光發直,哪怕是有外星人。他的目光也轉移不開了。

    但見那絕美的嬌軀,裹著一件雪白的裙衫。無絲無痕,縹緲如雲,優雅、大方。讓人不敢觸碰,領口開至胸間,鼓起兩座“雪山”,仿佛就要破衣而出一般,腰如弱柳風,面似矯花指水,又顯得極其嫵媚動人。

    美!

    太美了!

    用肌膚勝雪來形容蕭無衣的膚色,那是一點也不誇張,元牡丹的肌膚雖是完美,但卻遠不及蕭無衣白,這也給人一種人裙合一的感覺,裙如煙雲,眸如星辰,齒如皓月,宛如雲中仙子,如夢如幻。

    見過美女無數的韓藝,不免也露出癡呆之色。

    倒不是說蕭無衣就美到外星球去了,只因出身名門,但性格怪異的蕭無衣身上的那種多變卻又獨一無二的氣質,是他接觸過的女人中,都不曾有的,自信,優雅、大方,但卻又嫵媚、嬌羞,還夾帶著一絲傲慢。

    曾以為對蕭無衣的美,瞭若指掌的韓藝,在這一刻,又覺得自己瞭解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蕭無衣見這廝站在門口,呆愣不語,不禁芳心急跳,因為韓藝很少對她露出這種忘乎所以的眼神,這還是頭一回,雪白的臉頰透著絲絲紅潤,卻更顯得嬌豔動人,抿唇一笑,輕聲道:“韓藝。”

    “嗯?”

    韓藝喉嚨裡面發出一聲悶響來。

    “你流口水了。”

    蕭無衣抿著唇說道。

    韓藝一怔,下意識一吸,還用手擦了擦嘴角,但是目光依舊發直的望著蕭無衣。

    蕭無衣叫他滑稽的神情,哪裡還忍得住,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頓覺尷尬無比,可見她晃動間,胸前那驚濤駭浪般的起伏,不禁雙目睜得更大,目光變得更加癡呆,這種豔福,消受一回,得短多少年壽啊!

    蕭無衣見他目光直盯盯的望著自己胸前,趕緊抬手擋住,啐道:“下流。”

    “冤枉啊!”

    韓藝疾呼一聲,躍進們來,反手將門關上。

    這簡直餓狼入羊群啊!

    蕭無衣不禁急退一步,道:“你幹什麼?”

    韓藝一本正經道:“當然是防止我貌如天仙的妻子被那些色狼偷看。”

    蕭無衣紅臉啐道:“這荒郊野嶺,哪裡會有人,除了你這個大色狼之外。”

    “既然妳已經看穿了,那我也就不隱藏了。”韓藝搓著手,嘿嘿壞笑著,道:“妹子,我看妳就束手就擒吧。”

    蕭無衣噗嗤一笑,放下手來,道:“就算你有色心,有色膽,但是要說叫我束手就擒的能力,你可就欠缺不少。”

    韓藝無語了,可憐兮兮的望著蕭無衣。

    蕭無衣一笑,頭微微一偏,好似在說,姐不上這當。

    豈有此理,這妞軟硬不吃,看來只有偷襲呢?韓藝眼眸一轉,突然飛身撲了過去,只覺眼前白影一閃,引入眼簾的卻是一堵牆。

    靠!

    砰!

    韓藝以一個非常規的姿勢趴在了牆下,然後又以一個超慢的動作,慢慢從牆上滑了下來。

    蕭無衣都看傻了,O著紅潤的小口,她也沒有想到韓藝會這麼瘋狂,竟然拿這血肉之軀去撞牆。

    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但是,騙子似乎也沒差多少啊。

    “韓藝---!”

    過得片刻,蕭無衣見韓藝還是靠在牆上,不免有些擔憂,輕輕喊了一聲,見還沒有動靜,心中急了起來,快步走了過去,剛蹲下身來,韓藝突然雙目猛睜,張手便去抱。

    還是那句老話,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徒勞啊!

    蕭無衣手更快,一掌推出。非常粗野的將韓藝抵在牆上。

    砰!

    這都不行。韓藝重咳了一聲。這回真心哭了,激動道:“無衣,為夫只是想抱抱妳而已,你犯得著這麼對我麼。”

    蕭無衣撅了撅嘴。委屈道:“我知道,但是---但是你身上這麼髒。會弄髒我的裙子。”

    “啊?”

    韓藝抓狂道:“那妳怎麼不早說啊!”

    蕭無衣爭辯道:“你這麼就撲了過來,我哪有機會說。”

   妳長成這樣,我要不撲過去。我還是個男人麼?韓藝這回學乖了,道:“那妳要怎樣?”

    蕭無衣想了一下。道:“你得先換一身乾淨衣服。”

    韓藝眼眸一轉,道:“要不妳脫了,這樣我就不會弄髒妳的裙子。”

    蕭無衣只是看著他。

    “我換。我換還不行嗎。妳先鬆開我。”

    “我鬆開你可以,但是你不能亂來了。要是弄髒了我的裙子,我可饒不了你。”

    “我膽都被妳嚇破了,妳說我還敢亂來嗎。”

    韓藝抹著眼道。

    蕭無衣嘴角稍稍抽出了下。這才放下手來。

    韓藝一手捂臉,一手捂胸,捂臉是因為丟人,捂胸是因為胸疼,嘴裡嘀咕道:“犯得著出這重的手麼,早知道就直接送肚兜了,這麼麻煩幹什麼,待會不得還脫下來麼。”

    “你說什麼?”

    “我說我洗洗先。”

    韓藝可憐兮兮的,就好像小孩子看到滿桌的美食,正準備撲上去時,被長輩領著領子給拖出去洗手間,狠狠教訓著---不洗手,就不准吃飯。

    這沒有辦法,韓藝趕緊用山間打來的清水擦了擦自己,然後憤怒的脫下衣服。

    “你幹什麼?”

    蕭無衣驚呼道。

    “換衣服呀,我不脫怎麼換啊!”

    韓藝怒哼一聲。

    “那你可以出去換呀!”

    “妳剛才怎麼不出去換!”

    韓藝是氣不打一處來,哼道:“又不是沒有見過,真不知道有什麼害羞。”

    “無賴!”蕭無衣俏臉一偏。

    好事多磨,好事多磨。韓藝不住的用這句話安慰自己,過得一會兒,他終於換上一件乾淨的衣服,“我換好了!”

    蕭無衣回過頭來,美目眨了眨,眼眸一劃,嬌滴滴道:“韓藝,我漂亮麼?”

    這一個媚眼,就讓韓藝心神一晃,智商急劇下降,道:“簡直就是美得冒泡。”

    美得冒泡?這個詞語有意思。

    蕭無衣又偷學了一個詞語,笑道:“那你不想多看看麼。”

    韓藝道:“必須看一輩子啊!”

    蕭無衣抿唇道:“那你看就好了呀!”

    “當然---。”

    韓藝點了兩下頭,突然反應過來,什麼叫看就好了?不悅道:“無衣,妳又耍我。”

    蕭無衣眸子晃動了幾下,道:“我怕把這新裙子弄皺了。”

    那就是耍我了。韓藝都要瘋了,看著蕭無衣。

    蕭無衣見韓藝頭髮豎起了起來,優雅的伸出一隻手來,非常大方的說道:“最多只能牽手。”

    這姿勢真是極具女王風範啊!

    可是,誰若要牽了這手,那就是百分一百的李蓮英。

    韓藝都快把牙齒磨碎了,我送裙子給妳,妳就當我是李蓮英,這買賣做的,還真是靠了。但也不露神色,伸出手來拉住蕭無衣的手,突然猛地一用力。

    “啊!”

    蕭無衣驚叫一聲,直呼大意了,她還真以為韓藝膽被下破了,可是她也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魅力。

    韓藝可不會再給她任何機會,拉入懷中,對這那紅豔誘人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蕭無衣下意識的一掌擊出,可是打到韓藝身上時,已無半分力道,韓藝幾乎都沒有任何感覺,品嘗著那芬芳得蜜唇,從最初的欲望,到報復,最終統統都化成了柔情蜜意,淩厲的眼神也慢慢變得柔情。

    這種親密的接觸,是很難騙人的,縱使如韓藝這般老千。

    蕭無衣也感受到這一股甜蜜的滋味,慢慢的,羞澀的回應起韓藝來,不再考慮裙子髒或者生皺的問題。

    擁吻了好一會兒,韓藝才念念不舍的放過蕭無衣那嬌豔的紅唇,回想起方才蕭無衣那伸手的姿勢,想生氣又似在是氣不起來,伸出手來,不重不輕的在蕭無衣那豐滿的翹臀上拍了下,啪的一聲,好氣好笑道:“真是豈有此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5 00:17
第四百零七章 用行動來證明

    “啊!”

    蕭無衣不禁嬌吟一聲,正沉浸在浪漫中的她,雖不覺疼痛,但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更覺委屈,雙眸汪汪的望著韓藝,當然,即便是可憐目光,依舊也夾帶著三分殺氣。

    韓藝瞧她霞染雙頰,眸含秋水,鼻息咻咻,哪裡還怪得了她,暗想,長得漂亮就是優勢呀,真不知道是老天派我來制她的,還是老天派她來折磨我的,不禁道:“疼不疼,我幫妳揉揉。”

    下意識得就伸出手按在蕭無衣的翹臀上,在這一刻他是真的出於憐惜,可這一揉,只覺彈性十足,不免柔情驟減,欲望卻是直線上升。

    蕭無衣原本見他一臉關心,也沒有設防,直到那只大手放在她的翹臀上時,才反應過來,急忙一手扒開韓藝那只作怪的大手,嗔怒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韓藝沒好氣道:“我欺負妳?妳也不想想妳剛才那是什麼姿勢,當妳是女王,還是當我是太監?”

    太監?蕭無衣當然不可能這般羞辱韓藝,那個動作還真是一個巧合,雙眸朝上,認真想了一下,突然噗嗤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佯怒道:“妳還笑得出口。”

    蕭無衣忍住笑意,微微翹起嘴角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妳要是故意的,那還得了”

    韓藝說著又是無奈一笑,雙手輕輕摟住她那不及一握的纖腰,道:“我抱妳坐下。”

    蕭無衣含羞道:“別弄皺了我的裙子。”

    “知道了!”韓藝翻了下白眼,真是受罪呀,早知就就送肚兜了。小心翼翼的抱著摟住她坐了下來。

    蕭無衣偎依在韓藝懷裡,嗔道:“好了,你現在得逞了,滿意了吧。”

    韓藝聽得火冒三丈,道:“妳忒也看不起人了,現在跟離得逞可就還有一段很長的距離啊!”

    蕭無衣粉拳輕輕捶了一下韓藝的胸膛表示抗議,又道:“就知道你送這裙衫是沒好安心。”

    韓藝詫異道:“怎麼?妳不喜歡麼?”

    蕭無衣雙腮紅得都快遞出水來了。羞道:“這裙衫怎麼穿得出去見人。”

    “當然不能穿出去見人。”

    韓藝立刻道:“我只是讓妳穿給我看的。妳要穿出去見人,行,不過得先等我把其他男人的眼睛給戳瞎了。”

    蕭無衣見他吃醋的表情,嘴角含笑。賞了他一記嫵媚的白眼。

    韓藝問道:“妳喜歡這裙衫麼?”

    蕭無衣滿眼歡喜點點頭,其實只要是韓藝送的。她如何會不喜歡,就那一架破琴,她至今都珍藏在閨房中。平日裡也捨不得彈,看著比什麼都還要珍貴一些。突然眼眸一動。道:“我好像聽說,你還送了楊飛雪、元牡丹一套裙衫。”

    就知道妳會提這事,幸虧我早有準備。韓藝點點頭。道:“對呀!”

    蕭無衣立刻不悅的撇了下嘴。

    韓藝笑了一聲,道:“但是意義完全不同。我送她們裙衫,只是作為朋友相贈的禮物,但是我送給妳的裙衫卻有著不同的意義。”

    蕭無衣眨了眨眼。道:“什麼意思?”

    韓藝微微一歎,道:“其實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個遺憾,就是當初沒有給妳做一件像樣的婚裙,這世上最美麗的新娘,理應穿上最美麗的婚裙,這責任全在我,故此我一直都想親手幫妳設計一件全世界最漂亮的婚裙。在我看來,沒有什麼顏色比白色更加能夠代表愛愛情,純潔無暇,神聖、高貴。”

    這一番話倒也不是騙人的,因為他以前是一個無婚主義,現在有了婚姻,他自然希望一切都完美,這的確是他心中的一個遺憾,當然,如果沒有這一層意思在,他也不敢亂送元牡丹、楊飛雪衣服。

    蕭無衣聽得眼眶微紅,鼻子微酸,顫聲道:“這---這是婚裙?”

    韓藝點點頭道:“當然,若是尋常衣裙,我可不會設計的這麼性感美麗,順便告訴妳一聲,可不只有妳會吃醋,我也會的。”

    蕭無衣芳心亂跳,感動不已,癡呆呆的望著著身上的白裙,眼角泛著幸福的淚光。

    韓藝見她淚光閃動,雖知她心中所想,但終究還不是不願見到她哭,於是嘿嘿道:“如果妳此時感動的落淚,我完全能夠理解。”

    “誰說我感動的落淚了。”

    蕭無衣嘴角一揚,快速了抹了下眼角。這就是蕭無衣,如果韓藝方才正兒八經的說,她反而會哭得稀裡嘩啦,偏偏韓藝這麼說,她強忍著也不會讓眼淚掉下來。說著,她忽然輕身一躍,跳出了韓藝的包圍圈。

    韓藝手中一空,眼中滿是失落。

    蕭無衣瞧在眼裡,喜在心裡,道:“你先出去一會兒。”

    又趕我出去?這女人翻臉真是比翻書還要快呀!韓藝急著搖頭道:“一個男人在一個時辰內,被妻子連續趕出去兩次,妳認為他還有活下去的勇氣麼,如果你真要我出去,那等會就去山下幫我收屍吧。”

    “呸!盡胡說八道。”

    蕭無衣微微瞪了他一眼。

    韓藝耍無賴道:“反正我不會出去。”

    蕭無衣怒視著韓藝,可是後者根本就不看她,無奈的輕歎一口氣,道:“那---那你轉過身去。”

    “幹嘛?”

    “你轉過去。”

    韓藝瞧了她一眼,心想,她這又是在玩什麼把戲,方才換衣服---咦?難道她又要換衣服,這個可以有哦,就算不是換衣服,那肯定也是能夠讓我一飽眼福的事。連連點頭道:“行行行,我直接用被褥捂住,這妳總放心了吧。”

    由於他方才剛洗過腳了,只是踏著一雙布鞋,故此雙腳將鞋踢飛,躺進被褥裡面。

    什麼用被褥捂住眼,分明就是給自己一個躺下去的理由。

    這個無賴。蕭無衣哪裡不知道他心裡在打什麼主意,道:“那你答應我,我沒有應允之前,你可不准回頭。”

    韓藝聽她聲音似乎挺嚴肅的。不禁有些鬱悶。“哦”了一聲。

    過得片刻,他就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音,幾番心動,忍不住要回過頭去看一眼。但是最終還是忍住了,心裡自己我安慰。既然看不了妳脫衣服,待會看妳穿衣服也是一樣,對了。妳脫,我也順便脫了。他雙手在被褥裡面摸索了幾下。很快就將外衣脫去,藏於牆角。

    又過了一會兒,突然沒聲音了。

    韓藝有些納悶了。輕聲喊道:“無衣,無衣。”

    依舊沒有反應。

    搞什麼呀?韓藝突然有些擔憂。正準備回頭時,忽覺一股冷風竄進來,不覺一哆嗦。可立刻一股夾帶的芬香的溫暖就包圍住他,一條玉臂輕輕摟住他的胸腹,兩團軟綿綿的壓在背上。

    不愧是女王,這麼主動,我喜歡。韓藝正欲翻身,又聽背後佳人道:“不准回頭。”

    都這樣了,妳還不准我回頭。韓藝委屈道:“為什麼?”

    蕭無衣道:“你一回頭,定會胡來,我現在只想---只想這樣靠著你身上。”

    這你都知道?韓藝老氣橫秋道:“無衣呀,妳要相信本人的人品,像哥這麼正直的人,怎麼可能會胡來。”心裡補充一句,要也是正經的來啊!

    “你都把外衣脫了,叫我怎麼相信你。”

    “呃....!”

    韓藝尷尬道:“我那只是閒著無聊,順便脫了。其實互抱的話,效果會更好的。”

    “不要。”

    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弄得韓藝是一點脾氣都沒有,只好退而求其次,道:“呐,我可先講明瞭,妳抱我多久,待會我就要抱妳多久。”

    蕭無衣嗔道:“你真是一點虧都吃不得。”

    “這種虧絕不能吃。”韓藝搖頭道。

    蕭無衣給了他後腦勺一記白眼,突然道:“韓藝,你這回上來打算待幾日。”

    韓藝嘿嘿道:“這回我總得主上兩三日。”

    蕭無衣眼中一喜,嘴上卻道:“可是你最近不是挺忙的嗎?”

    韓藝道:“再忙也得陪妳呀,而且,其中還有一個小小的原因。”

    “什麼原因?”

    蕭無衣好奇道。

    韓藝嘿嘿一笑,立刻將長孫沖會找他幫忙一事告訴了蕭無衣。

    蕭無衣聽得眉尖上揚,道:“只讓他們找兩三日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何不就讓他們找上半個月。”

    她也是喜歡整人,故此聽得非常興奮。

    “這可不行,如今都月中了,下個月就得開始了,要是讓他們找太久,那我可就遭殃了。”韓藝搖搖頭,暗道,女魔頭就是女魔頭,動輒半月,真是不嫌事大,要是劉姐聽到妳這話,估計會直接被嚇死的。又笑道:“不過必須得讓長孫沖親自來鳳飛樓請我,若想派幾個下人都打發我,那他們可就打錯算盤了。”

    蕭無衣直點頭道:“這是自然,最好讓長孫老賊親自來請你,也好叫他們知道,我夫君可那也不是好欺負的。”

    要是長孫老賊來了,那就不是請了,而是抓了。韓藝聽她語氣激動,暗想,這還真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道:“那也沒有必要,我只是要借此爭回幾分尊嚴來,要想讓那些大臣們知道,我韓藝可不是揮之則來,呼之則去的下人,想要請我幫忙,那必須要有誠意,否則的話,我才不搭理他了。另外,就是論事,如果我不這麼做,根本就不會有人聽我的,縱使我想幫忙,那也幫不上。”

    蕭無衣微一沉吟,立刻明白過來,嘴上卻是不以為意道:“當初那馬周可也是外公他老人家親自前去請來的,沒有讓長孫老賊出面,真算是便宜他了。”

    “那是。”

    韓藝呵呵一笑,突然道:“無衣,我對這牆說話,感覺怪怪滴,要不我保證,待會絕不胡來,只是抱著妳,你看如何?”

    蕭無衣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嗯”了一聲。

    韓藝急急轉過身去,只見蕭無衣身穿一件半透明絲質睡衣。胸前春光乍泄。真是讓人噴鼻血呀。

    原來蕭無衣知道那件白色的新裙衫還有那麼一層意思,心中更是萬般喜愛,深怕讓韓藝的毛手毛腳給弄壞了,於是索性脫了下來。既然這件裙衫象徵的是愛情,那自然得保護好。可不能讓它受到一點傷害。

    韓藝雙目猛睜,強頂一口氣,忍住。忍住,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咱有的是時間。將美人擁入懷中。

    也只有在韓藝的懷裡,蕭無衣才會露出小女人的嬌羞。平時那根本就不是像,丫就是女王。不過她實在是受不了韓藝那炙熱的目光,趕緊轉移話題道:“夫君,你真的不為上回我租店面的事生氣麼?”

    韓藝一愣。道:“生氣倒也不至於,只是覺得咱們是夫妻,這就好像有點坑人了,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前兩日已經把這人情給還了。”

    “啊?還了?你怎麼還了?”

    “就是一些買賣上面的事,說了妳也不會感興趣。”

    “其實根本就不用還她人情,這女仕閣我也有份。”

    “真的?你怎麼不早說。”

    “空口無憑。”

    “啊?”

    韓藝有些迷糊了,道:“什麼意思?”

    蕭無衣道:“你想想看,以元牡丹的性子,她會敢在鬧市中開一家女仕閣麼。這主意可是我提出來的,而且最初也是由我出面,這女仕閣才開了起來,也是因為我,那些姐妹們才敢來女仕閣,只不過是由她出錢出力建成的,你說這女仕閣是不是該有我一份,沒有我蕭無衣,可就沒有這女仕閣。”

    “嗯。”

    韓藝點點頭,道:“那你可有跟她簽合約?”

    蕭無衣搖搖頭道:“沒有。這未免也忒麻煩了。”

    這你都怕麻煩,那你還BB什麼。韓藝道:“那就還真是空說無憑,但是下回妳出這種好主意時,一定要記得,簽合約,把這份子算清。”

    “知道,知道。”蕭無衣快速的點點頭,眼眸一轉,道:“你莫不是也覺得我有做買賣的天賦?”

    “呃...。當然,當然。”

    韓藝見到蕭無衣這眼神,不自覺的有些冒汗,後面這個“當然”顯得非常遲疑。

    蕭無衣嘻嘻道:“那以後我幫你打理北巷吧。”

    “咳咳咳?”

    韓藝嚇得臉都青了,道:“真的假的?”

    蕭無衣道:“當然是真的,我們以前可是說好的,我主內,你主外。”

    “可是這買賣已經是屬於主外的範圍了。”

    “在揚州的時候,可以這麼說,但是今非昔比,如今這外應該是指朝堂之事,買賣已經是屬於內部之事,自然得由我來打理。”蕭無衣分析的頭頭是道啊!

    要是我這買賣讓妳來打理,我立刻會變成負債累累呀,不行,這是對小胖、夢兒他們的不負責,決不能答應。韓藝道:“沒有必要吧,妳在家待著就是了。”

    “我就是在家待著啊!”

    蕭無衣道:“我是你妻子,北巷是你的家,那我自然是北巷的女主人,北巷的一些事務,理應得由我來操辦,你放心,本女王---不是,本郡主持家有道,絕不會讓你有後顧之憂的。”

    持家有道?我是騙別人,妳是騙自己人,這差距---忒大了。韓藝注視著蕭無衣,見她滿眼期待,心想,以她的性格,連簽一份合約都嫌麻煩,怎麼可能會對這些感興趣?哦,我明白了,她根本不是想做買賣,而是要盯著我,如果她成為了北巷的女主人,那麼不可能再會有下一個顧傾城來到北巷了,興許顧傾城都待不久,而且元牡丹也在北巷的管轄範圍內,也就是說她就能壓元牡丹一頭,對了,她還能借此去跟元牡丹比比做買賣的手段,妳這主意打的未免忒精明了。

    想通這一切後,他不禁覺得頭疼不已。

    因為他知道蕭無衣根本不適合做買賣,不是說蕭無衣蠢,只是蕭無衣生性灑脫,不拘一格,喜歡的是快意恩仇,不可能為了一文錢斤斤計較,相比較起來,元牡丹就非常冷靜穩重,凡事都以大局為重,其它方面不說,但是在做買賣方面,蕭無衣根本鬥不過元牡丹。

    蕭無衣見韓藝盯著自己不語,仿佛有種被他看透的感覺,略顯心虛道:“怎麼?不可以麼?”

    韓藝一怔,道:“當然,當然可以。妳說得非常不錯,理應如此,但是前提得公開我們之間的關係,妳也知道的,這北巷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劉姐也占一些份子,不公開我們的身份,不可能劉姐會答應讓妳管理北巷,這沒道理呀。”

    蕭無衣道:“這不用你擔心,我都已經想好了,我花錢買些份子就行了。”

    這樣也行?韓藝道:“妳有多少錢?如果你想超過劉姐的話,至少也得花個一萬貫。”這個數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就北巷的前景而言,還真值這麼多錢,只是他知道,蕭無衣是不可能算清這一筆賬的。

    哪知蕭無衣根本對這數字就不感興趣,道:“我是沒有多少錢,但是你有錢呀,你把你的錢給我,我再拿你的錢買下鳳飛樓幾成份子不就行了麼?嘻嘻,我這主意是不是很高明。”她想,反正她不是要將鳳飛樓全部買下來,也就買個五成左右,整個北巷都是韓藝的,不韓藝絕對拿得出一半的錢,那不管這錢是多大的數目,那都不是問題。

    你這鬼主意打的還真是夠精明的。韓藝被這傻妞給逗笑了,道:“是,那都是我的錢,但問題是這錢不是我說能拿就拿得出的,我得有個理由,況且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因為很多錢都是固定資產,好比那些店面,其實我們鳳飛樓的流動資金其實不多。”說著他眼眸一劃,道:“要不這樣,妳先開個琴店練練手,熟悉一下我們北巷業務,等到時機來了,我就正大光明的把妳接來北巷,到時一切都給你管。”

    蕭無衣乾脆道:“不行。”

    “呃....。”韓藝無語了。

    蕭無衣道:“你分明是不想我來管理北巷,那樣的話,你就能夠繼續風流快活了。”

    韓藝道:“冤枉呀,我什麼時候風流快活了。”

    蕭無衣哼道:“花月樓四大花旦,你選誰不好,偏偏選顧傾城,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妳懂什麼,其他三大花旦都不適合我鳳飛樓啊!韓藝懶得解釋了,道:“看來我不管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只能用行動來證明了。”

    蕭無衣錯愕道:“怎麼證明?”

    韓藝一本正經道:“從醫學的角度來分析,一個男人的精力有限,就好比一塊糕點,如果只是一個人吃,那剛剛夠吃飽,但如果分給兩三個人吃,那就很難吃飽了,故此,妳只需要試探一下我的精力夠不夠旺盛,不就知道我有沒有風流快活了。”

    蕭無衣聽得是迷迷糊糊,都沒有反應過來,一臉茫然的望著韓藝。

    韓藝問道:“不懂?”

    蕭無衣搖搖頭。

    韓藝沉吟片刻,道:“那不這樣吧,我先給妳做一次示範,好麼?”

    蕭無衣心中非常好奇,點了點頭。

    於是乎,韓藝就撲了上去。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其自然。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5 17:43
第四百零八章 三顧青樓

    正當韓藝與蕭無衣恩恩愛愛時,劉娥卻是如坐針氈,因為這駙馬都尉府的人,是一個接著一個,隔一個時辰,就過來問一下,韓藝回來了沒,真是要人命呀。

    到了這半晚時分,宵禁的鼓聲都已經響起了,劉娥原本以為到此為止了,卻沒有想到,就在這時候,長孫延竟然親自來了。

    “韓小哥還沒有回來麼?”

    長孫延鳩占鵲巢的坐在正座上,斜眸一瞥站在邊上的劉娥,雖然這胖子平時挺低調的,但畢竟是長孫家的嫡長孫,血統尊貴,這一個眼神,壓迫力十足。

    劉娥低著頭,恭謹的站著,看似淡定,但是顫抖的聲音已經深深的出賣了她,“韓---韓小哥還---還沒有回來。”

    長孫延故意皺了下眉,露出一臉不悅來,道:“如今都已經要宵禁了,如果他再不回來,那也就是說今晚不回來了,側夜不歸,難道不會跟妳說一聲?”

    劉娥嚇得心跳猛增,但她確實不知道,道:“說是說了,但是他只是說要出去遊玩一下,也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更加沒有說去哪裡遊玩了。”

    長孫延沉聲道:“當真?”

    “真的,真的,民婦怎敢欺瞞長孫公子。”劉娥連連點頭,她確實不知道,心裡不知道將韓藝罵了多少遍。

    長孫延見她不像似在說謊,突然目光望向一旁的熊弟,道:“小胖,韓藝平時與你最親近,他難道沒有跟說你,他去哪裡了嗎?”

    熊弟搖搖頭道:“沒有說。最近韓大哥老是外出,也不帶上我。”說著,他比長孫延還委屈一些。

    長孫延見熊弟更加不像似在說謊,暗道,難道他們真的不知道嗎?

    過得片刻,長福走了進來。道:“大公子。宵禁已經開始了,城門皆已經關上。”

    長孫延點點頭,道:“既然如此,我先就告辭了。”說著。他就起身往外面走去。

    劉娥道:“我送長孫公子。”

    “不用了。”

    他一出門,劉娥仿佛脫力一般癱倒在椅子上。又向熊弟道:“小胖,難道韓小哥真的沒有告訴你,他去哪裡了麼?”

    熊弟使勁的搖晃著腦袋。不過這回他倒不是很介意,因為小野沒有跟著韓藝一塊去。

    “究竟這人在搞什麼鬼。”

    劉娥一臉鬱悶。這回連長孫延就親自出馬了,可見這事情有多麼大條。


    ......

    駙馬都尉府。

    長孫沖真是愁白了頭髮,如今放寬宵禁制已經是傳得滿城風雨。褒貶不一,全長安的百姓都盯著下個月。其壓力可想而知。而長孫沖雖不貪念權勢,但是也會在乎顏面呀,他好歹也是長孫無忌的嫡長子。唐太宗御賜的駙馬爺,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如果搞砸了,那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駙馬爺,駙馬爺,大公子回來了。”

    一個下人急匆匆的來到廳內。

    長孫沖聽後,立刻起身來到門口,只見長孫延從外面走了過來。

    不等長孫延行禮,長孫沖就問道:“怎樣?韓藝回來了嗎?”

    長孫延搖搖頭,又道:“如今城門已經關閉,想來韓藝今夜是不會回來了。”

    長孫沖聽得滿面失望,隨即又惱怒道:“這小子是成心的吧,什麼時候出去遊玩不行,偏偏這時候出去。”說到這裡,他又哼了一聲,道:“這事都是誰搞出來的,還不就是他,他倒好,還有閒情雅致出去遊玩,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成心的?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他上那一道奏章,分明就是想借此立功呀。長孫延沉吟半響,突然瞧了眼父親,笑道:“爹爹稍安勿躁,韓藝越是如此,我以為這事就越不用擔憂。”

    長孫沖聽得一愣,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孫延笑道:“我與爹爹想的一樣,韓藝這麼做,八成是成心的。”

    長孫沖方才不過只是氣話,不禁一愣,道:“成心的?難道他是故意要整我?”

    長孫延搖搖頭道:“孩兒看他也沒有這個膽量。他這麼做無非是想從爹爹身上獲得一樣東西。”

    長孫沖道:“什麼東西?”

    長孫延道:“尊重。”

    “尊重?”

    長孫沖沒好氣道:“哪怕是不論出身,就論輩分,也應當是他尊重我,他憑何能夠讓我去尊重他?”

    長孫延笑道:“就憑爹爹你現在求才若渴。爹爹可還記得當初太宗聖上是如何將馬周請到那大殿上去的嗎?當時馬周不過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吏,出身卑微,而太宗聖上那可是九五之尊,就算不論出身,論輩分,馬周憑什麼讓太宗聖上屈尊親自去請他。”

    長孫沖愣了下,沒有做聲。

    長孫延繼續道:“孩兒以為這份尊重是非常必要的,韓藝他出身卑微,如果當初陛下直接將此事交給他,他根本辦不了,因為下面的人都看不起他,又豈會聽他的。如今同樣也是如此,如果韓藝沒有得到足夠的尊重,就算他願意來幫忙,那最多也就是當一個門客,在旁出出主意,韓藝這人頗有野心,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長孫沖稍稍點頭,道:“那你說應該當如何?”

    長孫延微一沉吟,道:“爹爹應該親自去請他,並且給足他面子,只有如此的話,下面的人,才會看在爹爹你的面子上,不與他為難,遵從他的吩咐,如此此事可成。”

    長孫沖畢竟是一個讀書人,又是駙馬,國舅公的嫡長子,跑去青樓去請一個青樓老闆,這似乎有些過了,但是想想當初岳父都可以屈尊去請馬周,他為何就不能去請韓藝了。道:“爹爹親自去,倒也不是不行,問題他不在家,爹爹去了也見不到人。”

    長孫延笑道:“如果他是成心的,那他肯定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另外,爹爹去的次數越多。誠意就越足。到時見到了韓藝,他反而不好意思再跟爹爹你故弄玄虛,必定會言無不盡,而且還會盡力辦好此事。”

    長孫沖思索片刻。點點頭道:“行,爹爹明日上午就去一趟。”

    ......

    翌日上午。長孫沖就帶著下人親自去往了鳳飛樓,昨日長孫延去的時候就把劉娥給嚇了個半死,這一回就更加不得了。駙馬爺都親自出馬了,差點沒有把劉娥嚇得月事提前了。只能將韓藝囑咐他的話,再應付一邊,是生是死。她都已經聽天由命了。

    不過長孫沖倒也沒有欺負劉娥他們,就在鳳飛樓坐了一個上午。見韓藝沒有回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就回去了。

    下午時分。長孫沖又去了,可是韓藝還是沒有回來,他也還是沒有多說什麼,笑呵呵的,一直待到宵禁開始才離開。

    劉娥都已經對這月亮發誓了,如果明天韓藝再不回來,她也準備出去遊玩幾天了,不然待在這裡真是太難熬了,萬一明日長孫無忌來了,那她只能跪下以死謝罪了。

    ......

    夜已深。

    雖然如今寒風襲來,但是韓藝與蕭無衣兀自願意躺在外面的吊床上,欣賞著美麗的夜空,畢竟他們相聚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故此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珍惜,不願早早就睡下。

    蕭無衣突然往韓藝懷裡拱了拱,透著幾分慵懶之意,現在她完全相信了韓藝真的沒有風流快活,喃喃道:“韓藝,你抱緊一些。”

    韓藝一愣,手臂上不禁加了幾分力道,將她緊緊抱在懷裡,又蕭無衣眉宇間透著一絲愁緒,不禁也有些傷神,囁嚅數回,才道:“無衣,要不我乾脆去與老丈人說清楚,讓他將妳許配給我。”

    蕭無衣一怔,眼中是驚喜交加,笑道:“你不怕死,那去便好了。”

    韓藝很是輕鬆道:“為了妳,區區一條性命,何足掛齒。”

    蕭無衣瓊鼻微微一酸,嗔道:“就會哄我。”頓了頓,她又道:“其實我也想早日能夠光明正大的與你在一起,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現在的敵人已經夠多了,要是在成為我蘭陵蕭氏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對你對我都不是一件好事。你不用擔心我,其實在揚州的時候,每當你說你要去跑買賣時,我都會感到非常失落,過一日就會好了。”

    說著,她突然身子一翻,整個人都趴到韓藝身上,神采飛揚道:“韓藝,我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也不知道為什麼,韓藝每回看到她這眼神,就感到害怕,道:“什麼好辦法?”

    蕭無衣興致盎然道:“既然我們現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那何不假戲真做。”

    韓藝猛吸一口冷氣道:“假戲真做?”

    蕭無衣點點頭。

    “怎解?”

    “我不是總想堂堂正正爭贏你一回麼?”蕭無衣道。

    韓藝道:“妳不是開玩笑的麼?”

    “當然不是。”蕭無衣正色道:“我可是非常認真的,在揚州的時候,我就被你說的差點自暴自棄了,我蕭無衣向來恩怨分明,這仇我可一定得報。”

    “仇?”

    韓藝驚道。

    蕭無衣小雞啄米般的點頭,又道:“在外人面前,我們就不是夫妻,只是認識而已,你到時也別讓著我,就好比這回租店面的事一樣,你有什麼手段使出來便是,大家各憑本事。怎樣,是不是挺有趣的?”

    韓藝聽得人都快暈了,道:“說真的,我完全不覺得有趣。”

    蕭無衣搖頭道:“無妨,無妨,我已經決定了,就是假戲真做,我不禁要證明我蕭無衣持家有道,絕非是這也不會,那也不會的仙女,而且我還得證明我比元牡丹更會做買賣。”

    韓藝有些尷尬道:“妳難道不是在徵求我的同意麼?”

    蕭無衣嗔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跟你說一聲。”

    什麼?韓藝就是看著她。

    蕭無衣眼眸卻瞟到別處去了,嘀咕道:“這樣才不會讓別人察覺到我們的關係啊!”

    嘿!妳難道看不出我是在為妳著想麼?韓藝怒極反笑道:“行啊!那到時妳可別哭著來求我。”

    蕭無衣道:“誰求誰還不一定了。”

    “那妳的店,妳自己裝潢吧。”

    “那你就睡外面。”

    “呵呵,我只是開玩笑的,真的,純屬玩笑,妳可千萬不能當真啊。”

    ......

    纏綿過後,第二日一早。韓藝就與蕭無衣念念不捨的離開了孤峰。其實韓藝比蕭無衣還要不捨一些,只是他若再不回去的話,這事可就做過了,到時可別弄巧成拙了。

    “韓---小哥!”

    當劉娥見到韓藝時。整個人都驚傻了,突然激動的大呼一聲。“你---你終於回來了。”直接狂奔過來,那架勢仿佛要一把將韓藝摟在懷裡了,狠狠親上幾口。

    “哇!劉姐。我才出去兩日,妳就這麼想我啊!妳不會是在暗戀我吧。”

    韓藝受寵若驚啊!

    劉娥仰著頭怒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誰暗戀你了,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老娘可不會陪你在這瞎鬧了。你知不知道這兩天老娘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不待你這麼氣人的。”

    這激動過後。劉娥開始爆發了,一肚子的怨氣全部撒向韓藝。

    韓藝尷尬了,抹了抹額頭。也不知道是在抹汗,還是不明液體,道:“劉姐,劉姐,妳別這麼激動好不,下人見了,還以為我---怎麼了妳,冷靜,冷靜。”

    劉娥頭髮都翹起來了,道:“我怎麼冷靜,你知不知道,這兩日駙馬都尉府來了幾回人,昨日駙馬爺都親自來了,而且還來了兩回,你究竟做了些什麼?”

    韓藝含糊其辭道:“我只是去郊外看看山水,陶冶下情操,沒幹什麼呀!對了,駙馬爺找我幹嘛?”

    裝,你就知道跟我裝。劉娥氣急不過,揮著手道:“我不管了,我不管了,隨便你怎樣吧。”

    “那最好。”

    韓藝鬆了口氣,呵呵道:“那我先去睡一覺先。”

    “等等下。”

    劉娥急忙拉住他,道:“你剛回來又要睡覺?”

    韓藝道:“正是因為我剛回來,我才要去睡覺,這外面哪裡比的上家,我這兩日可都沒有睡好。”

    “不行,不行。”

    劉娥急忙攔住他,道:“萬一待會駙馬爺又來了,那可如何是好?”

    韓藝沒好氣道:“妳叫醒我就是了。再說,我這風塵僕僕的,總得去洗洗吧。”

    劉娥心想,倒也是的,他睡覺的話,至少就跑不了,若是不睡的話,萬一他等會又走了,那豈不是更加糟糕,這才讓開來,道:“行行行,你快去吧。”

    韓藝翻了下白眼,讓後往屋內走去,嘴裡嘀咕著,“沒文化真可怕,這都看不出我是在效仿聖人,那諸葛亮不就是這樣幹的,這就叫做裝逼,懂麼?等會,歷史上真的有三顧茅廬麼?還是小說編的,不管了,沒有更好,從今日起,我韓藝就正式宣佈,三顧茅廬改為三顧青樓。哈哈----!”

    韓藝來到院內,聽完小胖他們訴說對他的思念之情後,就去了洗了洗,然後就回屋睡覺去了。

    這才剛睡下不久,長孫沖就帶著長孫延再度來到北巷。

    這一回劉娥有底氣了,晃動著沉甸甸的兩團肉,笑靨如花的迎了上去,這要是讓別人看見,非得以為長孫沖是帶著兒子來逛青樓的。

    長孫沖對此也是哭笑不得,顯得很尷尬,問道:“不知韓藝回來沒有?”

    劉娥激動的都快哭出來了,連連點頭道:“回來了,回來了,如今正在屋內睡覺了,我現在就去叫他。”

    長孫延突然道:“睡覺?”

    劉娥道:“是啊,這外面哪比的上家裡,怕是沒有睡好。”

    長孫延道:“既然如此,那就讓他睡吧,我們在這等會就是了。”

    “啊?”

    劉娥雙目一睜,這韓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連駙馬爺都不敢打擾他睡覺。

    長孫沖笑道:“延兒說得是,既然韓藝已經睡下了,那暫時就不要去打擾他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6 00:14
第四百零九章 問策

    韓藝原本是想效仿古人,可是一沾床立刻就睡著了過去,畢竟蕭無衣貌如天仙,畢竟又是多日不見,要是不纏綿到腿軟,韓藝可不好意思下山。

    他睡得是香,但是可就苦了劉娥,原本她以為韓藝回來了,這事就輕鬆了,但是卻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待在這裡不是,不待在這裡也不是,幾番說要去叫醒韓藝,但是都被長孫延給阻止了。

    事到如今,這長孫沖倒也不是很急了,反正韓藝已經回來了,這事今日總談得成了,他反而有些不安,萬一韓藝也沒有什麼好主意,那他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是好,這種等待並不難熬。

    不知不覺中,日已偏中。

    韓藝才睜開眼,原本還想再懶一下床,可是突然想到好像今天還有要事,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梳洗一番,又換了一身整潔的衣服,這才出得房門。

    院中無一人,韓藝見了,知道長孫沖肯定已經來了,不然的話,不可能這麼安靜,於是去到前廳。

    劉娥一見韓藝,真的有一種將他狂扁一頓的衝動,急忙走了過來,道:“韓小哥,你總算是起來了,駙馬爺和長孫公子可是等了你將近兩個時辰了。”

    韓藝故作一驚,急忙上前,朝著長孫沖行禮道:“下官未知駙馬爺大駕光臨,讓駙馬爺久等了,還望駙馬爺恕罪。”說著他又向劉娥訓道:“劉姐,我說妳也真是的,既然駙馬爺來了,妳為何不叫醒我,妳是不是宮中出來的啊?”

    這你還怪我?劉娥只恨手中無刀呀。

    長孫沖擺擺手道:“你不要怪她,是我讓她不要叫醒你的。”

    韓藝一愣,道:“這---恕罪,恕罪。”

    長孫沖笑道:“無妨,無妨,不擾人清夢。乃是禮數也。韓御史何罪之有,坐吧,坐吧。”

    “多謝。”

    韓藝很想提醒一下長孫沖,這是他家。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又向長孫延拱拱手。打了一聲招呼。

    長孫延對於韓藝的演技,那是見過不少回,已經是見慣不怪了。輕輕點了下頭。

    韓藝坐下之後,先是向劉娥使了個眼色。

    劉娥早就想走了。趕緊道:“駙馬爺,民婦還有些事,就先失陪了。”

    “妳去吧。”長孫沖點點頭道。

    等到劉娥走後。韓藝故作愧疚道:“聽聞駙馬爺這已經不是第一回來找下官了,不知駙馬爺找下官有何吩咐?”

    延兒說的還真是沒有錯。這份等待還是值得的啊!長孫沖見韓藝開門見山,並沒有說那些官場的廢話,可見他還是有準備的。心中甚是高興,道:“實不相瞞,我找你的確有件急事。”頓了頓,他道:“你是知道的,皇上已經將放寬宵禁制一事交托給了我。”

    韓藝點點頭道:“是,下官當時就在場。”

    長孫沖歎道:“但是我在家思索許久,對此仍未有頭緒,既然這事是你提出來的,想必你對此事定有所見解,不瞞你說,我已經向皇上說明,讓你來協助我,皇上也已經答應我了,我今日前來,就是來向你問策的。”

    “豈敢,豈敢。”

    韓藝客氣了一句,瞧了眼長孫沖,見目光充滿了期待和不安,心想,看來他對我還是沒有太大的信心,罷了,罷了,看在他三顧青樓的份上,就不嚇他了,再說這邊上還坐著一個小長孫,這父子上場,我可得悠著點呀,可別裝逼過頭了。又道:“關於放寬宵禁制一事,下官的確是有些想法,但不知是否能夠幫助到駙馬爺。”

    長孫沖大喜,急忙道:“快快請說。”

    韓藝道:“下官在提出放寬宵禁制時,也常在思考這個問題,為什麼會出現宵禁制,想來想去,不過就是因為兩個原因。其一,治安問題,晚上的偷盜的人多,治安難以管控。其二,就是晚上無活可幹,其實晝夜之分,不在於光明、黑暗,而是在於百姓的生計,如果黑夜裡面也有生計的話,那百姓同樣也會出門,那麼宵禁制根本不可能出現。說句不得當的話,如同偷盜是一種合法的職業,那麼每天晚上都會有成千上萬的百姓飛簷走壁。故此,只要解決好這兩個問題,放寬宵禁制不但不會給我國帶來麻煩,反而會讓我國更上一層樓,因為這會給很多百姓帶來生計。”

    “你這說法倒是挺稀奇的,不過也非常有道理。”長孫沖聽得頻頻點頭,如果晚上可以賺錢的話,有事可做,百姓肯定會出門的,這跟白天黑夜其實沒啥太大的關係,又問道:“那如何解決這兩個問題呢?”

    韓藝微微一笑,道:“既然是找到了根本原因,那自然是對症下藥。首先是治安問題,治安的好壞,根本不在於盜賊的多少,而是在執法人員身上,說句冒犯人的話,我覺得現在的巡卒根本擔任不了這一份重擔,因為他們連自己的責任都弄不清楚。”

    長孫沖聽得一愣,道:“責任不明?這話怎講?”

    他雖然不關心這些事,但是這巡卒存在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歷朝歷代都是如此,怎麼可能連責任都不清楚。

    韓藝道:“那我請問駙馬爺,你認為巡卒的責任是什麼?”

    長孫沖道:“當然是為了防止偷盜。”

    韓藝搖搖頭。

    長孫沖道:“難道這也錯了。”

    韓藝道:“我以為巡卒的責任應該是保護長安城內所有的百姓。”

    長孫延疑惑道:“這不一樣麼?”

    “當然不一樣。”

    韓藝道:“百姓在夜裡不僅僅是受到盜賊的侵擾,還有很多得麻煩。打比方,如果是有盜賊出現的話,那麼這些巡卒肯定會去追捕,但如果是有人生病,亦或者懷孕,要請郎中、穩婆,或者要直接送去郎中那裡,亦或者說有急事要去別人家報信,在這個時候。巡卒的責任僅僅在於放行與否。他們不會考慮到,這可能關乎百姓的生命安全,百姓在夜裡行動是否會有困難,可能就因為遲得片刻。未得到及時的救治,而身亡。如果說他的職責是保護百姓生命財產安全,那麼此時他們就應該幫百姓開路,護送百姓去。亦或者幫百姓叫郎中,這就是區別所在。”

    長孫沖沉吟片刻。道:“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有些區別啊!”

    長孫延也是點點頭,雖說防止盜賊。也是保護百姓,但這只是其中之一。難道夜裡就只有盜賊會傷害的百姓麼?顯然不是。

    長孫沖道:“那你以為該當如何?”

    韓藝道:“各司其職,分工明確,只有周密的安排。這治安問題才能得到解決。下官建議成立一個新的官衙。”

    此話一出,長孫沖父子皆是一驚,他們只是來討教如何放寬宵禁制,韓藝倒好,這一開始,就扔下一個炸彈來,成立新衙門,這是小事嗎?

    可是他也不想想,韓藝為這宵禁制可是思考了數月,要就是這麼簡單的話,那還說什麼,一句話就行了,當然不只是表面上這麼簡單,他付出了這麼多的努力,自然要得到回報。

    長孫沖腦袋有點大,不敢置信道:“你說成立一個新的官衙?”

    “不錯。”

    韓藝點點頭,道:“現在的巡卒屬十六衛軍,那是軍隊,而軍隊的職責主要是保護皇上,保護國家,是要隨時去打仗的,保護百姓平日的安全,是不需要出動軍隊的,表面上看是相同的,但是我認為這可以分開來,軍隊就是專門打仗,開疆擴土,保衛國家,而保護百姓就是專門保護百姓。兩者職責不同,平日裡的訓練肯定是不同的,軍隊訓練那都是殺人的,保護百姓,可不是叫你拿刀去殺人,哪怕是遇到強盜,也是抓捕,而非獵殺。另外,最為關鍵的一點,軍隊是需要更換的,這一更換,直接導致兵不知民,民不知兵,在這種陌生的關係下,是很難能夠保護百姓的。故此,兩者之間必須分開來。”

    這一個問題未解決,又來了一個新問題。

    長孫沖是一個怕麻煩的人,但這事好像越弄越複雜了,道:“一定要如此嗎?何不講究一點。”

    韓藝笑道:“駙馬爺,放寬宵禁制就是一種進步,是對於長安繁榮的一種認可,既然要進步,那麼就必須做出改變,下官實在是不知講究著改變。”

    長孫延太瞭解他父親了,但是他覺得這事韓藝說的挺對的,究其根本,全國上下就沒有一個是主動去幫助百姓的部門,就說縣衙的衙差,他們也是被動,百姓若不報案,他們也不主動出去保護百姓得,而且,他們只是混飯吃的,根本沒有任何責任感,就跟跑腿的下人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

    軍隊同樣也是如此,他們是歸軍方,軍方有著軍方的利益,維護治安只是其中的一項職責罷了,這樣就很難照顧周全了,突然道:“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此的話,就增派不少人力,這對於朝廷而言,就得多一筆支出,那麼到時肯定會有人想,放寬宵禁制究竟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了。”

    韓藝笑道:“長孫公子考慮的對,增派人手,支出加大,這是一定的,畢竟要成立一個新的官衙,但是說要增派很多人手麼,那也未必,維護治安,不僅僅是朝廷的事,同樣也是百姓的事,同時百姓又是最瞭解百姓的人。故此,我建議官民合作,共同維護治安。”

    長孫沖皺眉道:“官民合作?”

    韓藝點頭道:“正是如此,我們可以將長安各坊以及郊外各村落看成是一個個的獨立群體,然後再從中挑選幾位德高望重,而且具有辦事能力的人出來,任命為吏,給予他們一定的權力,他們的職責就是處理一些民事糾紛,以及輔助朝廷維護治安。例如,鄰里鄰外的口角糾紛,夫妻間的爭吵,這清官難斷家務事呀,就算鬧到官衙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還不如讓他們尊重的人出面調解。

    還有一點,就是協助朝廷,如果朝廷有什麼指示要下達,一家一戶的去通知,這未免太沒效率了,如果有了這些人幫忙,直接召集他們開個會,朝廷的指示就能夠很好的落實,不會遺漏,而這些百姓你給他們一個小吏當,給予他們一些實權,他們就已經非常開心了,再每月給一些貼補,我相信很多人總會掙著搶著來當的,而且他們還能與巡卒相互監督,一舉數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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