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57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0 17:09
第三百八十章 目測

    因為時間緊迫,故此鄭善行他們並沒有在此逗留,各自回家準備去了。

    他們前腳剛走,元牡丹和楊飛雪便又來到了這後院。

    “楊姑娘,妳還沒有走啊!”

    韓藝略顯驚訝道。

    楊飛雪顯得有些忐忑,道:“是不是我打擾你呢?”

    韓藝一愣,隨即笑呵呵道:“當然不是,我只是想奉上一句忠告。”

    楊飛雪好奇道:“什麼忠告?”

    韓藝道:“妳出門一趟也挺不容易的,必須要玩盡興才回去,不然的話,那可就虧大發了。”

    楊飛雪聽得一喜,嘻嘻道:“我正是這般想的。”

    “請坐,請坐。”

    請得二女坐下之後,韓藝笑吟吟道:“不知二位覺得方才時裝秀怎樣?”

    楊飛雪立刻激動道:“非常好看,每一件衣裳都非常漂亮,哦,還包括小胖身上那件,就是覺得有些奇特,那些衣裳看上去與我們現在穿著的十分相似,但卻有又些不像似。”

    韓藝都不用元牡丹開口,就立刻將這其中的奧妙告訴了楊飛雪。

    楊飛雪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我就說看著有些奇怪。”

    韓藝笑道:“楊姑娘不想買上一件回去麼?”

    楊飛雪一愣,眼眸左右瞟動的,笑著不語。

    韓藝呵呵道:“差點忘記,妳的錢都被小蒙拿去了。”

    “這個小蒙,真是可惡,看我回去不告訴二嬸。”

    楊飛雪嘟著嘴,可是開朗她的哪裡生得出半分怨氣來,有得也只是可愛。

    韓藝一笑,道:“這妳就不要擔心了,如果還得讓妳出錢,那我這朋友未免也不夠意思了,妳的裙子我早就讓人做好了,到時開張那日。便拿來送給妳。”

    楊飛雪眼中閃過一抹喜悅之色。心口不一道:“這---這怎麼好意思?”

    韓藝道:“妳就不要跟我講客氣了,我在揚州可沒有少受妳照顧。”

    楊飛雪紅著臉道:“我什麼時候照顧你了,倒是沒有少連累你。”

    韓藝笑道:“說是連累也沒有錯,但是如果沒有你的連累。我今日也不可能會坐在這裡,還擁有這麼多的錢財。反正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元牡丹突然好奇道:“你是說飛雪的裙子都已經做好呢?”

    韓藝點點頭。

    元牡丹狐疑道:“你如何得知飛雪穿多大的衣裳?”

    楊飛雪一愣,隨即道:“對呀。我記得我沒有告訴過你,難道是小蒙告訴你的?但是小蒙也不知道啊!”

    “呃....!”

    韓藝道:“如果我說是目測。你們會相信麼?”

    “目測?”

    元牡丹顯然不信,狐疑的瞧了楊飛雪一眼。

    楊飛雪詫異道:“牡丹姐,妳看我作甚?”

    她不會以為我跟楊姑娘有什麼吧?妳一個寡婦想得這麼深入。當真好麼?韓藝翻著白眼道:“實不相瞞,牡丹娘子。我也叫人幫妳準備了一件。”

    “啊?”

    元牡丹道:“你---你怎麼知道---?”

    韓藝道:“都說是目測了。”

    元牡丹見韓藝看來,下意識雙手環抱在胸前,做出一個防衛的動作來。

    韓藝被她這個動作給逗樂了。呵呵道:“妳擋不住的,我不僅知道妳穿多大的衣服,還能看穿你腦裡面此刻在想什麼?”

    元牡丹驚訝道:“這怎麼可能?”

    韓藝道:“妳是不是在後悔當初只要了兩成份子。”

    元牡丹雙目微微一睜,隨即道:“是有一些後悔,但也不全是。”

    “就是。”

    “難道我在想什麼,我自個都不知道麼。”

    “妳不是不知道,妳只是不願意說出來罷了。”

    韓藝微微笑道:“你在看過這時裝秀之後,心知這衣服肯定能夠大賣,可能會出現供不應求的現象,更何況,如此暴利的買賣,不應該僅限於在長安,應該賣向全國。那麼理應擴大生產,而擴大生產,必須要滿足兩個條件,第一個是人,第二個地。

    而這兩點妳都有,妳想等大賣之後,便建議我們擴大生產,人手倒是可以招,關鍵是地方,我們都沒有足夠大的地方,而這恰恰又是妳們元家的優勢,如果我們答應了,那麼這麼大一塊地又該如何算呢?要買下來,估計一時半會也拿不出這麼多錢來,但妳絕對不會白白施捨,那麼你就可以借此從我們身上要些份子過去,因為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擴大生產,我們只會越賺越多。”

    這一番話下來,元牡丹是呆若木雞。

    楊飛雪驚訝道:“牡丹姐,韓藝當真說中了麼?”

    元牡丹瞧了眼韓藝一眼,隨即才輕輕點一下頭。

    楊飛雪O著櫻紅小嘴道:“韓藝,你---你真的可以看穿別人在想什麼?”

    “當然不可以,這其實並不難猜。”

    韓藝呵呵一笑,道:“元家可是我大唐第一富商,就這個衣店,一年又能賺多少錢,元家根本看不上,而且還只有兩成,將心比心,如果我擁有元家這麼深厚的底蘊,我也不會滿足於這個小小的衣店,一定會立刻擴大規模,我猜想牡丹娘子在當初入股的同時,就已經想過,一旦這衣店成功的話,就立刻擴大規模。”

    元牡丹笑道:“看來你以前還隱瞞了自己的實力。”

    韓藝搖搖頭道:“我並沒有隱藏自己的實力,而是我考慮的不僅僅是買賣上的利益,妳不也是如此嗎?”

    元牡丹道:“那你是否答應呢?”

    韓藝搖搖頭道:“這不可能。”

    元牡丹道:“但是憑藉你們的財力,想要擴大規模,實在是太慢了,這不是放著錢不賺麼。”

    韓藝笑道:“我只是不答應讓份子給你,但是並沒有說不答應擴大規模?”

    元牡丹皺眉道:“你是想讓我無償投錢進來,買賣可不是這麼做的,到時帳目也會算不清楚。”

    “這當然不可能。”韓藝笑道:“我認為我們可以以衣店的名義從妳那裡租一塊地,改造成制衣坊,但是有兩個要求,首先價格可不能太貴。但我們也不會占妳的便宜。就是平常土地的價格再優惠一點就行了,而且,還得給我們一個欠帳的機會,妳知道的衣店現在都還是入不敷出。根本拿不出這麼多錢來,等賺了錢再還。”

    這人還真是狡猾。元牡丹道:“你還真是會打主意。”

    “彼此。彼此。”韓藝呵呵道:“我想妳應該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吧。”

    元牡丹道:“你在想,這點錢,我們元家看不上。但是你們看得上,就算一步一步來。你們也會願意的,著急的只會是我們元家。”

    韓藝點點頭道:“正是這個道理,我的胸懷沒有妳的大。一點點錢就可以滿足了,想不了太遠。但是妳們元家不同,家大業大,胃口也大。小打小敲不是妳們的作風,這點點小錢根本滿足不了妳們。但是妳只占了兩成份子,如果妳強行要擴大規模,那麼妳總得拿出一些理由來說服我們,而不是想著讓我們跪在地上,求著去滿足妳吧,買賣可也不是這麼做的。”

    這話說到後面,他突然感覺怪帶有些黃黃的,心想,看來前世那風流的性格還是丟不掉啊。

    元牡丹倒是沒有這個感覺,她只是覺得有一種挫敗感,當初從韓藝手中摳的兩成份子的喜悅感,都蕩然無存,淡淡道:“到時再說。”

    韓藝道:“我只是想讓妳知道,我是一個老實人,喜歡腳踏實地,走得太快,這心臟受不了,平時欠人家一文錢,都茶飯不思,要是讓我欠一筆鉅款去做買賣,天啊!我實在是無法想像那樣的日子我還過得下麼。”

    言外之意,不就是妳得給我一個充分的理由,我才會咬牙走快一點。

    你要是老實,天底下都是死人了。元牡丹暗罵一句,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楊飛雪咯咯笑道:“韓藝你真是狡猾,分明就是想占牡丹姐的便宜,偏生還說的這麼勉強。”

    她雖然不懂買賣,但是天性聰慧,也看懂了韓藝的心思。

    當然,韓藝也沒有隱瞞。

    “話可不能這麼說。”

    韓藝笑道:“我這叫做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又朝著元牡丹道:“牡丹娘子,我再奉勸妳一句,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元牡丹冷笑道:“我也送你一語。”

    韓藝嘿嘿道:“小人得志。多謝,多謝。”

    元牡丹一張俏臉頓時僵硬了。

    楊飛雪一看元牡丹這表情,知道韓藝又猜對了,不禁咯咯笑了起來,道:“韓藝你真是厲害。”

    韓藝一臉騷包道:“我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遇強則強,遇弱則弱?”楊飛雪那燦爛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鬱悶道:“你在我面前那麼老實,那我是不是很笨。”

    “呃...!”

    這楊姑娘的想法怎麼總是這麼奇特呀!韓藝仔細一想,倒還真是,除了第一回騙她以外,好像一直都在她身上吃啞巴虧,還真是怪哉,嘴上卻道:“當然不是,妳那是善良,再說我在妳面前,也不至於到笨的境界吧。好吧,我算一種說法,遇善則善,遇惡則惡。”

    元牡丹慍道:“你這分明就是指桑駡槐,罵我是惡人。”

    汗!還能愉快的聊天麼。韓藝滿頭大汗,道:“我可沒有這麼說,我幾時在妳面前做過惡人?”說著他又一臉激憤道:“難道我冒死救妳,是一種惡行?這真是太令我傷心了。”

    這一句話堵得元牡丹玉頸是又粗又紅。

    “噗嗤!”楊飛雪偷笑一聲,又覺得這事是她惹起的,於是趕緊轉移話題道:“韓藝,你真的看我們一眼,就知道我們穿多大的裙子麼?”

    韓藝答非所問道:“據說那關羽以前只是一個大字不識一個的莽夫,後來當了統帥之後,日日挑燈夜讀春秋,都能倒背如流。”

    楊飛雪愣了下,道:“誰跟你說關羽了。”

    韓藝道:“我只是想告訴妳,這高處不勝寒啊,如今我作為天下女人的公認的婦女之友,我很有壓力的,我必須加強自我,刻苦學習,大膽假設,小心求證,跟關羽挑燈夜讀春秋,是一個調調,哦不,是一個道理,其中當然也包括女人的身體構造---。”

    “下流!”

    二女齊齊啐道。

    身體構造不是專業詞語麼,天啊,忘記這是古代了,得用藝術詞語,好在關於女人的一切詞語都難不倒我。韓藝忙道:“抱歉,抱歉,我說的是身形姿態,以及生理現象,不然我怎好意思說自己是婦女之友,我敢對天發誓,關於男人的我就一點看不出,這是什麼,這就是專業,不是妳們想的那種---哎哎哎,妳們幹什麼去,說好的要玩得盡興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1 13:25
第三百八十一章 代金券

    翌日清早。

    “韓小哥,人都來齊了,你趕緊過去吧!”

    “這麼快?”

    “今日可還是女人日,待會那些女人來了,那就不方便了。”

    “這倒也是哦,行,那咱們就過去吧。”

    韓藝與劉娥從後院出來,往鳳飛樓行去,一邊走著,一邊道:“對了,妳等會叫人將皇上和武昭儀駕臨北巷的事給傳出去。”

    劉娥嚇得差點沒有咬著舌頭,道:“韓小哥,皇上微服出巡可是機密,怎能隨意傳出去。”

    韓藝道:“什麼機密,我估摸著朝中大臣早就知道了,又不是只有我們知道,雲城郡主、元牡丹她們可都是知道的,怕個什麼。”

    劉娥道:“但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

    韓藝嘖了一聲,道:“這妳還不明白麼,當初我得罪戶部尚書時,那些商人都擔驚受怕的,如今皇上都駕臨咱們北巷,若是傳出去,那咱們北巷可是會有質的改變,天大的好事,這若都不宣傳宣傳,那咱們還做勞什子買賣,回家種地得了。”

    說到這裡,他又補充道:“可是妳也別說皇上是來看時裝秀的,妳就這麼說,皇上和武昭儀是為了支持女人日而來的。”

    劉娥見韓藝都不是用商量的語氣跟她說的,知道這是不可改變的,而且如果這消息傳出去,對於北巷的確是非常好的宣傳,就是有點恐怖,畢竟利用是的當今皇帝啊,點點頭道:“行,我知道了。”

    談話間,二人來到了後門,劉娥帶著她的人去前面看場了,而韓藝帶著兩個下人進到樓內,此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都是北巷的商人。

    “韓小哥。這事你做的就不厚道了。咱們交的可都是同樣的租金,憑什麼昨日的時裝秀沒有我們的份,就掛了拉姆兄和老賈的招子。”

    “沒錯,鳳飛樓能掛橫幅的地方多了去。又不是沒有地方。”

    “就算他們給了你好處,我們也可以給呀。至少你得跟我說一聲啊!”

    ......

    這些商人剛一見到韓藝,就紛紛開炮,唯獨拉姆希德和賈富貴二人。淡定的坐著,很是低調。

    原來昨日時裝秀結束後。不少女人都跑去他們的店面,詢問那些模特穿戴的首飾和胭脂,這就讓其餘的店家紅了眼。他們都還不知道有這事,心裡哪能不埋怨韓藝。這真是太偏心了。

    韓藝笑著點點頭,道:“各位,各位。請聽我一言。我這可不是偏心,而是他們兩家的商品,剛好滿足時裝秀的需求,故此才會這麼安排。”

    錢大方道:“那就是說,今後的時裝秀都與我們無關。”

    時裝秀都已經結束了,再抱怨也挽回不了什麼了,他們也不是真的要計較昨日,而是要商量明日,這才是關鍵。

    韓藝道:“那不是這麼說,這是我第一回弄,究竟效果怎麼樣,我也不知道 ,但目前來看,似乎還挺不錯的,今後的時裝秀、包括話劇,我們會適當的騰出一些合理的位置來,用來出租。”

    “出租?”

    錢大方愣了愣。

    就算你是一隻鐵公雞,我也得刮你一層鏽下來。韓藝點點頭道:“你們看我們鳳飛樓的地方就這麼大,很難滿足所有的店家,給了這家,不給那家,肯定不太好,就好像現在這樣。我是這麼想的,咱們大家做的都是買賣人,那麼照買賣的規矩來辦,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些店家紛紛左右望著,心裡紛紛暗罵韓藝實在是太奸詐了,敢情我們的抱怨,是在幫你撈錢啊!

    韓藝都看在眼裡,心想,你這些奸商,就光想著進,一到要出錢了,就不出聲了,真當我是凱子啊!這事他不著急,因為他相信就憑藉話劇和時裝秀的地位,這些廣告位遲一天,就可能是另一個價位了。

    拉姆希德突然道:“韓小哥,這你也太精打細算了,就這麼一個空位而已,還得要錢。”

    賈富貴道:“就是呀,我們都是小本買賣,這租金就這麼昂貴了,還得交這錢,那我們還賺什麼。”

    那些商人紛紛轉過頭去,狐疑看著他們兩個一唱一和的。

    韓藝聽得心中暗笑,你們兩隻老狐狸,待會一轉背,一定是你們兩個第一個趕來租廣告位。但也不露聲色,這筆錢沒得跑,既然沒得跑,那還談什麼,笑道:“這東西講究的是你情我願,各位若不想租,那也無妨,這個就下次在聊吧。我今日叫大家前來,是有好事要介紹給各位。”

    這些奸商們一聽這話,頓時露出喜色,畢竟韓藝還從未讓他們失望過。

    韓藝道:“雖然昨日的時裝秀,各位都沒有到場,但是我相信各位也一直在關注,對於時裝秀的細節,肯定也是瞭若指掌,憑藉各位的商業眼光,自由之美一旦開門,會取得怎樣的成績,各位心裡也一定有一本賬。”

    眾人稍稍點頭,心裡只有羡慕,但是左想右想,這跟他們的關係似乎不大。

    韓藝微微一笑,突然朝著身邊的助手點了下頭。

    只見是一個僕人端著一個木盤走了上來,木盤裡面裝著的是一張張類似話劇票的玩意,每人給發了一張。

    “代金券?”

    錢大方看著手中的票,皺眉念道。

    韓藝笑道:“不錯,就是代金券,這原本是我為自由之美衣店準備的,但凡在自由之美購買一定數量的服飾後,我們將會送去這代金券,原本我是打算,這代金券僅限於自由之美使用,但是我畢竟是北巷的主人,我覺得有必要造福大家,如果你們都點頭同意的話,這張代金券將可以在北巷任何一家店家使用。”

    拉姆希德聽得眸子亂轉,突然瞥了眼票的背面,頓時目光急閃,立刻道:“這我沒有意見。”

    錢大方道:“你當然沒有意見,這代金券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一張代金券就價值整整十文錢,你的胭脂這麼貴。人家為了用這十文錢。說不定還得拿出更多的錢來,可是我賣的可是大米,利潤微薄,這根本無利可圖。”說話時。他是搖頭晃腦。

    另外,還有許多商家都是紛紛搖頭。都認為這代金券與自己的店相生相剋,用不得,用不得。

    韓藝笑道:“錢老哥定是沒有看背面。”

    背面?

    錢大方翻過來一看。雙目一睜,道:“必須花費超過五十文錢。方可使用。”

    韓藝接著道:“如今雖然米價低,但是正值秋收之際,新米很快就會湧入市場了。舊米也應該要淘汰了,價格肯定要低。如此促銷,能夠幫助錢老哥更快的將舊米出售完。”

    錢大方小眸子晃動了幾下,便不做聲了。

    韓藝輕咳一聲。正色道:“根據我的預測,自由之美開張的前三日,生意一定是供不應求,那麼將會有很多代金券湧入北巷,這十文錢多不算多,少也不算少,若不花掉,那也怪可惜的,到時肯定會刺激客人們進到各位的店鋪進行花費,如此便可以大大的提高各位的銷售額,也就是說每用一張代金券, 至少有四十文錢落入各位的錢袋裡面,另外可能還會增加不少新的客人,這比眼前的利益要更加的重要,客人才是我們的根本。各位都是明白人,應該不會拒絕這等好事吧。”

    眾人聽得皆是左右相望著。

    向來謹慎的竇義突然道:“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但是,倘若有人作假該怎麼辦呢?”

    “那我會感激他的。”韓藝呵呵一笑,道:“首先這張代金券僅限於七日內,我敢保證七日之內,沒有人可以破解這代金券,退一萬步說,即便偽造出來了,代價可也不小,而且還得準備幾十文錢,才能將這代金券用掉,這種偽造,你們難道會介意?”

    竇義愣了下,拍著額頭道:“對對對 ,是我老糊塗了。”

    韓藝笑道:“還是那句話,你們好,北巷才能好,我可不會蠢到去竭澤而漁的。”

    這種好事沒有人會拒絕的。

    所有人商人一致點頭通過。

    新的一波消費高潮又在醞釀中了。

    韓藝淡淡一笑,暗道,你們等著好了,到以後這代金券換殼上市時,一定會震驚整個長安,甚至於整個大唐的。

    商談完此事之後,大家便各自回去了,畢竟如今還是女人日,已經有女人來了,他們可不敢在這裡逗留太久,紛紛走專用通道離開的。

    韓藝剛出得鳳飛樓,正好見得劉娥走了過來,正準備打招呼,又聽得有人喊道:“韓小哥,韓小哥,請留步。”

    韓藝回過頭來,只見拉姆希德跑了過來,暗道,這老狐狸還真是分秒必爭,而且臉皮夠厚,即便是在後世,怕也會取得成功。笑呵呵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拉姆先生一定是為了那橫幅來的。”

    拉姆希德哈哈笑道:“韓小哥果然聰明,這位子我可是要定了。”

    韓藝點點頭道:“拉姆先生不要心急,這位子我也會幫你留著,另外,我還打算與你達成長期的合作,今後都由你全權贊助話劇、時裝秀的胭脂和香料,當然,你還得支付一筆租錢,但是這個是可以談的。”

    拉姆希德眸子左右晃動了一下,“哎呦,那真是太感謝了,咱們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韓藝點點頭。

    拉姆希德這個人,只愛談買賣,說完就閃,相當直接。

    韓藝也笑著直搖頭。

    劉娥瞧了眼拉姆希德那歡樂的背影,又向韓藝激動道:“韓小哥,你還真是厲害,就那些個位置,原本沒啥用處,可這橫幅一掛,頓時價格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一年算下來,咱們也能賺上千貫啊,比賣織布機還要賺錢多了。”

    韓藝道:“如果我們的話劇沒這麼紅火的,那些位置就是一文不值,我早就跟妳說過,咱們這一文錢文化的利益是無窮無盡的,將會還有更多類似的收入。不過我以為妳早已經做好發財的準備,如今看來,妳並沒有做好準備啊!”

    劉娥訕訕直笑,做不得聲。

    她從未想過鳳飛樓有朝一日能精貴到這種地步,連堵牆都能賺錢,這真是太誇張了。

    韓藝道:“這裡的事就交給妳了,我還些事要做。”

    劉娥突然道:“韓小哥,最近幾日,你老是往外面跑,你究竟在幹什麼?”

    韓藝道:“買賣上面的事,今後妳會知道了,今日我可能不會回來了。”

    劉娥似乎也已經習慣了韓藝的神神秘秘,也沒有多問,帶著人趕去了自由之美,安排鋪貨的事宜。

    別過劉娥之後,韓藝就帶著小野出門了,直到第二日清早才趕了回來。

    之所以他會這麼趕,是因為今日乃是自由之美開張之日,雖然他不能出面,但是他也得看場,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但見除了女仕閣外,最大的一家店面門前,堆滿了女人,黑壓壓的一片,旁人若是不知,非得以為這是男妓店不可。又見店面的門簷上懸掛著四個大字---自由之美。

    因為唐朝匾額也是有規定的,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韓藝不豎匾額,直接弄四個字上去,就跟淘寶大市場一樣,而且還是藝術字體,另外還有一朵盛開的牡丹花,這就是自由之美的標誌。

    “怎麼還不開門?真是急死我了。”

    “這個韓小哥什麼都好,就是太磨蹭了,什麼事都得拖呀拖,堂堂一個大男人,做事總是拖泥帶水,真不知說什麼是好。”

    .....

    如今太陽已經升起,自由之美的大門兀自緊閉著,著實令人心急,門前更是怨言四起,看著就好像要發生暴動似得。

    辰時三刻,自由之美的店門終於打開來了,門前等候的女人們就如同洪水一般湧了進去。

    真是瞬間爆滿!

    旁邊的店家見了,再看看自己那空蕩蕩的店鋪,真是各種羡慕嫉妒恨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1 17:48
第三百八十二章 火爆

    雖然這新式服飾還是尊重當代的文化,沒有做出那驚天地、泣鬼神的改變,但是這自由之美衣店的裝潢倒是借鑒了後世的風格,當然走的肯定高檔路線,因為如今能夠買得起衣服的人都是貴族女子,店面裝潢絕對要高端大氣上檔次。

    但見牆上都掛滿了一件件新穎的服飾,另外在下面還有那種專門掛衣服的架子,一目望去,那真是五彩繽紛,滿目琳琅,應接不暇,另外,在中間還有一個櫃檯,上面堆滿了閨蜜兔。

    當女人們看到這麼多閨蜜兔堆積在一起,那是激動得直蹦躂,指著閨蜜兔尖叫道:“閨蜜兔,閨蜜兔。”

    這閨蜜兔早就名聲在外,大家一直就盼著鳳飛樓能夠早日出售,今日總算是盼來了,這若還不血拼,更待何時啊!

    “哦,原來這---這襦裙是一整件的,不是分開的,難怪前日看得好生奇怪。”

    “還有這半臂衫也是一整件的。”

    時裝秀遺留下來的謎底,在此時一個個被無情的揭開了,但是大家都顯得非常興奮,只是---。

    擁擠!

    太擁擠了!

    女人們空有激動之情,但是無法施展開來,到處都是人,心裡著急呀,生怕給別人搶光了。

    “各位娘子,別著急,別著急,我們準備的非常充分,保證人人都有份。”

    只見三十餘名身著綠裙的店員站在裡面,實在是現在沒有攝像頭,而且人太多了,只能多找些人來看店,但似乎還是不夠,頃刻間,店員們就個個就都滿頭大汗,頭頂都在冒熱氣了,真是疲於應付,幸虧她們還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不然的話。估計早就趴下了。

    這若讓後世那些專賣店的老闆見了,非得哭著喊著,要去唐朝做買賣。

    “這幾種一樣給我來一件。”

    “還有這胡服,黑白個來一件。哦哦,還有那靴子。兩雙。”

    聽得這些瘋狂的喊聲,方才還在安慰客人的店員,頓時停住了。對自己的話也產生了懷疑,真的就能做到人人有份麼?

    這是買。還是搶啊!

    “小娘子,妳若看中了這件裙衫可以拿著去試衣間試試。”

    “那裡太多人了,還是不要了。”

    一名小娘子羞答答的向店員說道。

    “哦。這也沒有關係,我們自由之美的衣裙都是有嚴格的尺寸。分別有特小,小,中。大,特大,五種尺寸,我看小娘子妳的身形應該是穿小號的,若是小娘子喜歡的話,可以先買回去,倘若不合適,三日之內,可以拿來換,但是可不能弄壞了。”

    “是麼?那好,我就買這件了。”

    “妳請稍等,我現在就幫妳去拿。”

    “不就在這裡麼?”

    “哦,這些都是用來給客人試穿的,難免會有一些髒,我們會從倉庫裡面拿嶄新的給妳。”

    “妳們還真是想得周到啊!”

    ......

    “謝謝,這是妳的裙子,另外,我們還會贈送妳兩張價值十文錢的代金券,七日內,妳可以拿著這代金券在北巷任何一個店面使用,不過,至少要花費達到五十文錢。”

    “還有這麼多好處啊!這袋子也挺新奇啊!也是贈送的麼?”

    “是這袋子是我們自由之美專門用來裝衣裙的,還會贈送一個特質衣架,因為有些衣裙不能折疊,否則會生皺,影響美觀,還有,鳳飛樓的木坊已經做出一種專門裝衣裙的衣櫃,若是各位有興趣的話,可以去看一看。”

    “是嗎,謝謝,謝謝。”

    ......

    “娘子,妳的裙子已經包好了,鑒於妳此次花費總計五貫錢,我們會贈送妳兩個閨蜜兔,妳可以去看看有什麼喜歡的閨蜜兔。”

    “還有閨蜜兔送啊!”

    “但凡一次性花費三貫錢,我們會贈送一個價值一百文錢的閨蜜兔,如果花費過五貫錢,我們贈送兩個,如果超過十貫錢,我們還會贈送一個非常特別的閨蜜兔。”

    ......

    看似一家簡簡單單的衣店,但裡面可以衍生出太多的利益,列入布袋,衣架,衣櫃,衣扣等等,還能刺激整個北巷的生意。

    其中利益,真是巨大的。

    在自由之美開張之前,沒有人想到了。

    ......

    此時的女仕閣還是空蕩蕩的,沒有辦法,客人都跑去買衣服了。

    元牡丹站在三樓望著對面的衣店,見得一個個女人提著大包小包興奮的從裡面走了出來,這種興奮,是她從未見過的,黛眉一蹙道:“看來我還是低估了這衣店的利潤。”

    她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子,身著胡女服飾,此女名叫朵拉,是元牡丹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她道:“牡丹姐,恕我多嘴說一句,憑咱們元家的實力,只得兩成份子,這未免也太少了。”

    元牡丹搖搖頭道:“妳是不知道,這兩成份子裡面還夾帶著人情,妳可莫要小覷韓藝了,他可以說是這世上最狡猾的狐狸了。不過韓藝倒是給我提了個醒。不管是布匹,還是糧食,所得利潤太少了。這一塊布變成了衣裙,其實還是一塊布,但是價值就翻了十幾倍。

    糧食同樣也是如此,一斗大米才多少錢,但是變成糕點的話,利潤就大為可觀了。我們元家一直都靠著土地賺錢,種什麼就賣什麼,無異於要看天吃飯。貞觀年間,米價昂貴,但凡跟吃有關的都非常貴,故此我們才能賺錢,但是如今百姓都富裕了,大大小小的地主多不勝數,但是米價卻非常便宜,如實再照以前那種方式下去,恐怕不會太樂觀,看來是時候要做出改變了。”

    朵拉突然道:“既然牡丹姐是這般想得,那何不咱們也做這服飾買賣。”

    元牡丹微微一愣,道:“妳以為我不想麼,可問題是,我們根本設計不出這種新穎的服飾。”

    朵拉笑道:“這不打緊,我們可以借鑒自由之美的服飾一些技巧。再稍作改變。做出屬於咱們的服飾來,況且天下之大,自由之美一家店也照顧不過來,還有那閨蜜兔。我們同樣也可以做。”

    元牡丹微一沉吟,道:“這個主意倒是可行。但是我們不能總是跟在他們的後面走,而且倘若做不好,還會招來客人諷刺咱們東施效顰。如此一來,我們永遠都將慢他們一步。我們元家做買賣,事事都在人先,怎能甘於人後。你立刻去找一些好裁縫來。讓他們想一些新穎的服飾,我們要做。就得做出不一樣的服飾來,這衣食住行誰人不需要,永遠都不會失去先機的。”

    朵拉點頭道:“是。這事我會去安排的。”

    元牡丹道:“另外,叫人學著自由之美,弄一些招牌來,不管是咱們的果店,還是咱們的花店,全部是打上女仕閣的招牌。”

    朵拉一愣,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

    不出韓藝所料,起先的時候,街上都沒有什麼人,都堆積在自由之美,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街道上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拿著代金券,開始湧進其它的店面,整個北巷立刻呈現一片繁榮的景象。

    鳳飛樓內。

    只見韓藝、鄭善行坐在樓內,品著茶,看著外面的情況,臉上都帶著幾分笑意。

    “韓小哥,還是你沉得住氣呀。”

    鄭善行搖頭感慨道:“若是換做是我,早一個多月可能就賣了,可要真是如此的話,就這麼個賣法,怕是支撐不了一個時辰。”

    韓藝道:“其實提前賣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只是賺錢而已,而我們需要的是創造這個衣物市場,那就必須得多花一些工夫,做好萬全的準備,但是這些付出是值得的,我們的自由之美將會記入史冊,將會成為世上最古老的服飾牌子,也將會成為服飾的代名詞,同時還能造福不少百姓,你等著看好了,未來三年內,一家家衣店就會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鄭善行聽得若有所思,隨即搖頭笑道:“反正我跟著你賺錢便是了。”

    他原本對坐買賣是感興趣的,但是見到韓藝之後,就漸漸的失去了興趣,因為他知道,自己再怎麼努力,在這方面恐怕也難以超過韓藝了,反正跟韓藝是合作商,那何不全部交給韓藝去打理,再說他現在已經當了官,也不能老是盯著這買賣了。

    你還真是會當這甩手掌櫃。韓藝不由得鄙視這傢伙一番。

    鄭善行瞧他似有不爽,突然想起什麼似得,趕緊從袖裡掏出一份資料出來,笑呵呵道:“這裡面是便是御史台所有官員的資料,其中還包括他們的家族。”

    “哇!這麼快啊!”

    “他們也都算是大姓,與我鄭家多多少少也有些聯繫,這並不難查。”

    鄭善行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又道:“你要這些是打算幹什麼?”

    韓藝搖搖頭道:“目前我真沒有具體的計畫,等我想好之後,我自會告訴你們,畢竟這事我一個人也辦不成這事。”

    鄭善行道:“可是孔大夫怕是等不了這麼久,我方才來的時候,去盧兄那裡坐了一會兒,他說孔大夫的身體很不容樂觀。”

    韓藝微微一笑,道:“就算張銘當上御史大夫那又如何,為官者,上上下下不是很正常麼。”

    鄭善行困惑的瞧了眼韓藝。

    韓藝苦笑道:“我現在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等我把一切都想清楚了,自會告訴你。”

    鄭善行道:“你還真是折磨人呀,說了這麼一點,還不如不說了。”

    因為這在他看來,幾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既要打敗張銘,還得封住長孫無忌他們的嘴,還得讓他們其中一個人名正言順的當上御史大夫,這---這真是太難了。要是韓藝說他沒有辦法,那就也算了,可韓藝偏偏又表現的非常自信,你叫他如何不好奇。

    正當這時,小野突然走了過來,在韓藝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

    韓藝聽得一笑,道:“來的還真是時候,罷了,就拿這傢伙練練手吧。”

    鄭善行好奇道:“你說什麼?”

    韓藝一怔,道:“沒什麼,沒什麼,抱歉,我有點私事,恐怕是不能奉陪了。”

    鄭善行倒也沒有細問,道:“無妨,無妨,我也得告辭了,我剛剛還約了盧兄他們去御史台,畢竟陛下都開口了,要是再不去的話,那可就太不知趣了,我勸你也趕緊去一趟,朝中可是有不少人盯著你的。”

    韓藝鬱悶道:“那你來打理這買賣。”

    “當我沒說。”

    鄭善行趕緊開溜。

    送走鄭善行後,韓藝立刻朝著小野道:“小野,你趕緊去告訴他們,這個遊戲已經開始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2 16:13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引人入甕

   由於今日還是是女人日,故此夢兒她們一早就出去逛街去了,從未逛過街的她們,怎能滿足於這一兩日。

    而熊弟、杜祖華則是跟著桑木跑去西市購物去了,北巷雖好,但是西市好吃的還是多一些,畢竟地方大一些,每一次桑木外出購物,熊弟都是默默的跟在他身後,不管風吹雨打,無他,就是衝著吃去的。

    因此後院幾乎沒啥人。

    只聽得一間屋內傳來嫋嫋琴音。

    一位妙曼女子坐在窗邊的琴桌前,芊芊玉指輕撫琴弦,美妙的旋律由此而出。

    過得一會兒,琴音突然戈然而止。

    這女子轉過頭去,望著坐在矮榻上的一名帥氣的男子,只見這男子一手撐著額頭,似乎在沉思什麼,並未有在聽琴,即便琴音停了下來,他兀自無動於衷。

    女子輕聲道:“輝哥。”

    這女子正是夢思,而這男子則是謝輝,這些天他倒是沒有來過。

    謝輝微微一怔,道:“怎麼呢?哦,妳彈完了?”

    夢思擔憂道:“輝哥,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呢?今日我怎麼看你好像魂不守舍的。”

    謝輝搖頭道:“沒事,沒事,剛才只是打了個盹,錯過那動聽的琴音,真是罪過,罪過。”

    “你若想聽,我隨時都可以彈給你聽”

    夢思走了過來,又道:“輝哥,我也知道我乃一介女子,不懂你們男人間的事,原本我也不該問,只是我看到你這樣子,心中很是擔憂,我也想幫你分擔一些。”

    謝輝感動的望著夢思,囁嚅片刻,才道:“夢思,真是謝謝妳。”

    “我們之間還要說這些麼。”

    夢思臉上一紅,又道:“輝哥。是不是你遇到麻煩呢?這些天都沒有見到你來。”

    謝輝歎了口氣。道:“我原本找到一個長輩,在東晉時期,他們家與我們謝家曾乃是世交,我們家還幫過他。原以為他會念在祖輩的昔日的恩情,幫幫我。可是沒有想到,他不但不念舊情,還---。”

    夢思忙問道:“還什麼?”

    謝輝眉頭緊鎖。悲憤道:“還問我索要錢財,真不知道像他這種人如何當得上大官。”

    夢思啊了一聲。猶豫半響,道:“要不---要不我幫你請小藝哥幫忙。”

    “千萬不要。”

    謝輝急忙打住夢思的話,欲言又止。過得片刻,才道:“其實有些話我原本不應當跟妳說。但是若不跟妳說,怕是妳又會胡思亂想。不瞞妳說,其實我也有想過找韓小哥幫忙。但是妳不知道,那韓小哥已經得罪當朝第一人國舅公,還有右僕射,若是他幫忙,縱使我入得仕途,怕也不會有好日子過。而且,韓小哥是庶族出身,而我是謝家是大姓,雖然遠不如往昔,但是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夢思對此不感興趣,但她也隱隱聽到過一些關於韓藝的事情,覺得謝輝這話極有道理,沉默少許,突然道:“輝哥,我這裡還有些錢財,你拿去應急吧。”

    謝輝突然霍然起身,情緒激動道:“夢思,這我早就說過,我決不能拿妳的錢。”

    夢思眼眶一紅,道:“我也只是想幫你。”

    謝輝一愣,又坐了下來,輕輕握住夢思的柔荑,道:“我知道妳是想幫我,但是妳的錢來之不易,我怎能忍心要妳的錢,而且我一個大男人拿著女人的錢去謀求仕途,若是讓人知道,我今後怎麼還抬得起頭做人,此事莫要再說了。”

    夢思急切道:“那就當我借給你的啊,等將來你入了仕途,再還給我便是。”

    謝輝懊惱道:“妳怎還不明白,這事根本就沒准的,萬一我沒當上官,我拿什麼還給妳,而且,這可不是小錢,妳那些錢,根本不頂用,這事我會想辦法的,妳不要為我擔心了,這些年我也不是第一回碰壁了。”說著他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愛憐的輕撫夢思的秀髮。

    夢思低垂著眼簾,默不作聲。

    而在這間屋的隔壁屋內,韓藝閉目盤腿坐在裡面,這古代的隔音效果本就不怎麼樣,再加上韓藝在牆上也動過手腳,故此,只要二人不是說悄悄話,坐在這裡,倒也能夠聽得一些。

    韓藝緩緩睜開眼來,嘴角露出冷笑來,好傢伙,看來你還不滿足夢思的錢財,還打著夢兒她們的主意,你丫做得也太絕了吧。

    這不想猜都知道,謝輝定是見得四夢的感情非常要好,故此想摟草打兔子,借著夢思,把夢兒她們的錢都吸了過來。

    ......

    下午時分,謝輝與夢思依依相別之後,又出得北城,往旅店那邊走去,臉上哪還有那懷才不遇的激憤之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玩味的笑意。

    走著走著,忽聽得前方傳來哎呦一聲,舉目望去,只見前面的道路上站著不少人,其中一個挑著擔子的漢子被一輛木板車撞到在地,紅紅的果子散落滿地都是。

    “你這廝不長眼睛麼,連路都不看,我的魚都被你給弄掉了。”

    那推著板車的赤膊漢子反倒是先開口罵道。

    那挑擔子的漢子噌的一下就竄了起來,“你講不講道理,分明就是你撞了我,怎還惡人先告狀,莫不是見我好欺負。”

    那漁夫身邊一人道:“你嚷甚麼,我可是看見你自己往這車上撞的。”

    那擔夫身邊的一個同伴嘿了一聲,“見過不講道理的人,就沒有見過你們這般不講你的,你的車撞了人,還誣賴我們,今日要不將這事說清楚,你們誰也不想走。”

    “怎麼?還想打架不成?”

    “打就打,誰怕你不成。”

    雙方合在一起七八人,擼著袖子準備開幹。

    “一群莽夫。”

    謝輝不屑一笑,搖搖頭,然後往邊上的小道走去。

    而在遠處站著二人,一高一矮,正是韓藝和小野。

    “走吧!”

    韓藝一笑,頭往前一揚,邁步謝輝走的方向走去。沒走一會兒。二人便消失在叢林中。

    小野在林中一邊走著一邊問道:“韓大哥,你怎知道謝輝一定走這小路,要是換做是我的話,繞過去就是了。”

    韓藝呵呵道:“那是因為你心中坦蕩蕩。但是作為騙子的話,心中難免有鬼。除非是早就設計的好的,否則的話,都會願意息事寧人。因為騙子最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了,如果剛剛被撞的是謝輝。見對方這麼猛,他一定會道歉,故此他肯定會選擇走小道。免得沾上這麻煩。”

    其實這小道也不必大道遠多少,只是比較僻靜罷了。

    謝輝心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嘴裡還哼著方才夢思彈奏的小曲,悠哉悠哉的,走得一會。他來到一條小河邊上,忽然見到遠處一名女子站在河邊,身著粉紅色的絲質的長裙,呆呆注視著河面,雖然只能看到一個側面,但是身材也算得上婀娜多姿。

    這麼偏僻的地方,怎會有女人在這裡。

    謝輝看得不禁一愣,一邊往前走著,一邊斜眸注視著那女子。

    可是那名女子似乎並沒有察覺到謝輝,兀自呆呆的望著河面,過得片刻,她突然前腳往前一邁。

    謝輝微微皺眉,難道......!

    這個想法才剛剛冒出,就聽得撲通一聲,只見那名女子躍入河中。

    謝輝大驚失色,站立片刻,突然飛快上前,他其實離那名女子並不是很遠,跑到河邊,二話不說就跳入河中,一個悶子沉入河底,過了一會兒,就見謝輝冒出河面,而他手中還環抱著一名女子。

    “咳咳咳!”

    那名女子出得水面,便劇烈的咳了起來。

    謝輝可顧不了這麼多了,抱著這名女子就往河岸遊去。

    而此時在對岸的林中站著兩道身影,正是剛剛到這裡的韓藝和小野。

    韓藝見得謝輝救上這名女子,不禁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微笑。

    小野卻是一臉困惑,道:“韓大哥,你怎知道謝輝就一定會去救流鶯姐,而且謝輝與流鶯姐素未蒙面,都能夠捨命而救,不是正好說明他是一個好人麼。”

    韓藝笑道:“倘若是一個麻衣大嬸,你看他還會救麼?謝輝出手相救的原因有二,其一,流鶯身上穿著的可是一件非常昂貴的絲裙,謝輝常年混跡於風塵之地,一眼就能看出。其二,這裡河水流非常緩,救人的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倘若是在長江,他還敢跳下去,就算他是一個騙子,我也服他,我還得送錢給他了。

    至於我為什麼肯定他會出手相救,那是因為多半騙子都是在尋找物件下手,只有少數騙子會事先就針對特定的物件佈局下手。謝輝明顯就是前者,他與夢思認識絕對是一個巧合,因為他不可能料到會遇到夢思,但是巧遇對於騙子而言,就是機會。很多騙局都是從巧遇中開始的,只要讓騙子找到機會,他們就會立刻將巧遇變成陰謀的開始。

    能夠穿上這麼昂貴的絲裙,只有兩種女人,一種就是歌妓,一種就是大富人家的女兒,這兩種女人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非常有錢,都滿足謝輝下手的條件,從流鶯跳河的那一刻起,機會就出現了,而且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英雄救美,成不成功這得另說,但是付出濕身的代價,而把握住這個機會,任何一個騙子都會算這筆賬的。”

    小野撓了撓後腦,點了點頭,道:“可萬一謝輝不會水性怎麼辦?”

    韓藝呵呵道:“騙子可是隨時得準備跑路的,而水路可是常走的路線,甚至可以說水性是騙子必備的技能,在很多騙局中,都需要識得水性,謝輝不會水性的可能性非常小。”

    小野道:“韓大哥,你為何知道的恁地透徹。”

    韓藝微微笑道:“因為工作是可以改變人的思維習慣、生活習慣,故此從事同一種職業的人,一定會有像似的地方。”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2 17:11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真真假假

    郊外的一處大宅院中。

    只見幾名女婢在廊道上奔走著,個個臉上都顯得非常焦急。

    “老爺,老爺,熱水來了。”

    一個女婢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快步來到一扇門前。

    在門前站著一個身著蜀錦刺繡長袍的中年男人,這中年男人怒睜雙眼,吹鬍子瞪眼道:“你給我作甚,還不快給馨兒端進去。”

    那女婢哪裡還敢說什麼,端著熱水急忙忙的走了進去。

    這中年男人站在門前,來回踱步著,嘴裡念念叨叨的。

    又過了一會兒,聽得哢的一聲,門打開來,見得一個身著布衣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

    這中年男人急忙上前,道:“許郎中,我女兒怎麼樣呢?”

    這郎中道:“蔡老爺勿用著急,令嬡並無大礙,此時已經睡下了,我待會開幾副給驅寒藥給她付下便可。”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這中年男人激動的無以言表,立刻招呼兩個下人過來,道:“快請許郎中去廂房稍做片刻。”

    這郎中剛走,一個身著面容白淨的男子走了過來,只見他右手纏著白布,懸掛在脖子上,道:“老爺,那位謝公子已經洗完澡了,此時正在後堂坐著。”

    這中年男人一愣,道:“行,我現在就過去。”說著他又囑咐那些女婢幾句,便與這白淨男子快步離開了。

    來到大廳中,只見謝輝坐在裡面。

    這中年男人立刻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多謝公子救了小女一命,蔡豐無以為報,還請公子受老朽一禮。”

    “哎呦!”

    謝輝急忙起身深深一揖,道:“謝輝何德何能,怎受得起前輩如此大禮,前輩快快請起,這真是折煞晚輩了。”

    蔡豐直起身來,又扶起謝輝。老淚縱橫道:“今日若無公子相救。小女怕是---。”

    白淨男子一手攙扶著蔡豐道:“老爺,你可也得注意身體呀。”

    謝輝急忙順著話說道:“這位先生說的對,前輩莫要擔心了,所謂吉人只有天相。”

    白淨男子道:“公子抬愛了。我不是什麼先生,在下姓何。單名一個德,是這蔡府的管家。”

    “原來是何管家,失敬。失敬。”

    謝輝拱手一禮。

    何德因為手上有傷不便拱手,只能微微頷首回禮。隨即攙扶著蔡豐坐下。

    蔡豐又趕緊伸手請謝輝坐下。

    “多謝”謝輝坐下之後,又道:“不知令嬡身體還好?”

    蔡豐道:“多謝公子關心,小女已無大礙。倒是公子你方才也受了寒。可也得注意,我已經命人去熬了參湯。待會給公子去去寒。”

    謝輝忙道:“不必了,不必了,晚輩方才洗了個熱水澡。已經沒事了。”

    蔡豐道:“這可不行,公子雖然正值壯年,但這風寒可大可小呀,萬一落下了病根子,那老朽可得內疚一生。”

    何德道:“不過只是一碗參湯,公子何許客氣。”

    “就是,就是。”

    謝輝拱手道:“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蔡豐點點頭,問道:“聽公子語氣好像不是長安人士?”

    謝輝道:“在下乃是江左人士。”

    何德微微皺眉的,道:“江左?哎呦,公子莫不是陳郡謝氏的後人。”

    謝輝謙虛一笑道:“正是。”

    蔡豐猛吸一口冷氣,直接站起身來,道:“原來是陳郡謝氏的後人,請恕老朽眼拙,恕罪,恕罪。”

    謝輝也站起身來,道:“前輩言重了。”說到這裡,他苦澀一笑,道:“如今家門不興,早已不復往昔。”

    何德道:“公子此言差矣,素問陳郡謝氏雅道相傳,節義流譽,乃積善之家,令人敬佩,雖榮光不在,但是今日見得公子,可見精神猶在,復興只是遲早的事。”

    “何管家謬贊了。”

    謝輝又略顯詫異道:“何管家談吐不凡,想來也是飽讀詩書之士。”

    何管家自嘲道:“我不過就是一讀書人,不值一提。”

    謝輝見他神色落寞,心想,看來此人又是一個無法考取功名的寒門子弟,故此只能給人當管家。

    其實這種事,在如今是非常常見的。

    三人一番交流過後,漸漸變得熟絡起來,過得一會兒,這參湯送上,謝輝飲罷,便起身準備告辭。

    蔡豐急忙道:“謝公子何許急著走,留下來吃頓便飯,待會小女醒來,我叫她來親自向公子答謝一番。”

    謝輝再度拱手道:“多謝蔡伯伯的一番好意,只是如今天色已晚,晚輩實不便久留。”

    蔡豐見謝輝執意要走,實有不願,不禁望向何德。

    何德笑道:“謝公子,你方才換下的衣服,老爺已經叫人洗了,只怕現在還未乾,不知公子如今住在何處,待明日我親自為你送去。”

    謝輝忙道:“豈敢勞煩何管家,明日我將身上這一件袍子送來,到時再取回舊衫便是。”

    蔡豐立刻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明日我再叫小女親自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謝輝一愣,不禁望向何德,苦笑道:“何管家才思敏捷,在下深感佩服,不過這只是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哎,我雖非讀書人,但知恩圖報,還是懂的。”

    蔡豐說著又向何德道:“管家,你去備些薄禮送給謝公子。”

    “不用了,不用了,在下先告辭了。”

    謝輝誠惶誠恐,一拱手,便往外面疾步走去。

    來到前院,忽聽得廊道的轉角處有人說話,“這一回幸虧讓人給發現了,不然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馨兒姐這麼善良,平時對我們這些下人都非常好,怎麼就這麼命苦了。”

    “這都怪那常坤,老爺平時對他這麼好,他還趕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這種人才該死。”

    ......

    謝輝聽得微微皺眉。忽聽得後面有人喊道:“謝公子。謝公子。”

    只見何德從後面追了過來。

    恰好又見兩個女婢從轉角處走了出來。

    “奴婢見過何管家。”

    何德點了下頭,又朝著謝輝道:“謝公子為何走的如此急?”

    謝輝苦笑道:“在下也不想,只是這禮我決不能受。”

    何德點點頭道:“陳郡謝氏家規森嚴,那是世人皆知。只是我家老爺是一個買賣人,重人情。故此唐突了公子,我代我家老爺向公子說一聲抱歉。”

    謝輝忙道:“豈敢,豈敢。何管家言重了,蔡伯伯的好意。在下心領。”

    何管家道:“那我送公子出去。”

    “有勞了。”

    ......

    在離蔡府西北面有著一家酒肆,而此時韓藝和小野正站在酒肆左邊一處高林中。

    小野坐在樹幹上,晃著腳丫子。略顯無聊道:“韓大哥,我們在這裡幹什麼?”

    韓藝斜靠在樹上。雙手抱胸,注視著遠處的酒肆,笑道:“看這魚上鉤了沒有。”

    小野道:“那也應該去蔡府看啊!”

    韓藝搖搖頭道:“謝輝為人謹慎。去了蔡府,怕也很難露出狐狸尾巴,但是根據騙子習慣而言,他如果想要動手,那麼首先就得打聽清楚這蔡豐是一個什麼人,這方圓十里內,就這家酒肆離蔡府最近,而且是謝輝回去的必經之地,只要謝輝動心了,那麼等會路過的時候,必定會進去打探一番。”

    小野點了點頭,突然身子往後一倒,雙腿鉤住樹幹,倒懸著身體。

    嚇得韓藝小腿一步,道:“你幹什麼?”

    小野咧開嘴笑道:“韓大哥,你跟我說個故事吧。”他和小胖可是最愛聽韓藝說故事了,當初來長安的路上,幾乎一到休息時候,就纏著韓藝,讓韓藝說故事給他們聽。

    “就是說故事呀,你犯得著玩這種高難度動作麼。”

    韓藝苦笑的搖搖頭,隨即又爽快道:“沒問題,今日我就跟你說一個人魚公主的故事吧。”

    小野眼中大亮,不斷的點著頭。

    二人還是老姿勢,一個坐在樹上,一個靠著樹上,一個說,一個聽。

    時間悄然流逝。

    這故事剛剛說完,韓藝突然道:“那傢伙來了。”

    小野趕緊舉目望去,只見換了一件白袍的謝輝緩緩走了過來。

    當謝輝走到酒肆附近時,突然停了下來,站在那裡看著酒肆,過得片刻,他突然往酒肆走去。

    小野驚訝道:“他真的進去了。”

    “這是一場溫水煮青蛙的遊戲,如今才剛剛開始。”

    韓藝一笑,道:“走吧,去蔡府看看。”

    ......

    蔡府!

    “小人見過韓御史(韓小哥)。”

    只見蔡豐、何德,以及方才那落水的女子站在韓藝身前,齊齊向韓藝行禮。

    原來這蔡豐正是譚洞所扮,那管家則是伍文軒所扮,而這落水的女子,原名喚作流鶯,乃是那五名發瘋的歌妓其中之一,當初潑糞的就是她。而在心娘被崔戢刃抓後,韓藝心有愧疚,原本是想給她們製造一個見光的機會,但是他又陰差陽錯的當上監察御史,他也害怕有人會借機彈劾他,故此並沒有讓她們這麼早見光,但是也常常去看望她們,對她們也是深有瞭解,尤其是這流鶯給予了他非常深刻的印象,覺得此女有騙子基因,而且膽子非常大,故此才選得她來對付謝輝。

    扮歸扮,但其實蔡豐、何德、馨兒都是確有其人的,蔡豐乃是長安一名非常低調的大富商,專門做布匹買賣的,生意遍佈山東、江南,但是為人非常低調,都不願住在城內,而是住在城外。當然,他之所以這麼低調,是因為他乃是元家的人,元牡丹才是幕後的大老闆。

    元家的人何等精明,他們也知道,如果人人都知道他們元家富可敵國,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於是元家就暗中安排了一些人,專門負責幫元家負責一部分買賣,其實元家的財富遠比表面上的要多得多,這蔡豐便是其中之一,此時蔡豐在元牡丹的安排下,帶著家人去蘇州店面看看,這處大宅暫時被韓藝借用了。

    “我可不喜歡這一套,都坐吧。”

    韓藝手一伸,微微笑道。

    三人坐了下來。

    韓藝先是向流鶯道:“流鶯,身體可還好?”

    流鶯道:“多謝韓小哥關心,我並無大礙。”

    韓藝道:“那就好。”又向三人問道:“初次見面,印象如何?”

    譚洞略顯尷尬道:“不瞞御史,我並未看出任何破綻。”

    韓藝又看向伍文軒。

    伍文軒道:“我雖也未看出什麼破綻來,但是總覺得有些地方令人感到怪異。方才交流時,謝輝言行舉止,都非常得體,而且十分謙虛,卻有高門子弟風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偽裝的有些過了,只記住一個高門子弟的應有謙虛懂禮,卻忘記了高門子弟的傲氣。不瞞御史,我曾也接觸過一些大家族的子弟,不管他們穿得再簡樸,但身上總有一股傲氣,與眾不同,反之,庶族子弟穿得再華貴,卻也沒有他們身上的那種傲氣。而在謝輝身上卻感受不到這股傲氣。不過陳郡謝氏,沒落多年,沒有倒也說得過去,但總是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巧妙的偽裝,總會有破綻,就看誰的道行更深了。”

    韓藝道:“引誘謝輝上鉤,只是整個遊戲中最簡單的部分,對於你們的考驗,此刻才剛剛開始。謝輝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雖然我估計他暫時沒有想到這是一個騙局,但是一旦你們露出馬腳,他便會產生懷疑,故此你們可別麻痹大意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3 19:23
第三百八十五章 掌控全域

    譚洞等人聽得面色凝重。

    他們以前都是騙一些小地主,或者平民百姓,第一回騙騙子就被韓藝抓了個正著,這就是因為騙子的嗅覺非常敏銳,而方才一番交流,他們知道謝輝的道行不比他們淺,故此只要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就能被他發現,這令他們非常擔憂。

    韓藝目光一掃,笑道:“你們好像沒有自信。”

    譚洞訕訕道:“我們是怕壞了韓御史大事。”

    “這算得了什麼大事。”

    韓藝呵呵道:“其實你們完全不用顧忌,即便被他發現,我依舊有辦法挽回,他就已經是我碗裡菜,逃是肯定逃不掉的。”

    這都能挽回?譚洞驚訝道:“韓御史此話當真?”

    韓藝點點頭,道:“我不知道你們平時有沒有釣魚的習慣,從釣魚的角度來看,魚類可分為三種,最笨的魚,會將誘餌和鉤子一起咬在嘴裡,稍微聰明一點的,它不會去咬,而聰明的魚,它會只咬掉魚餌,而留下魚鉤給你。”

    伍文軒點點頭道:“我明白了,韓御史的意思,哪怕是謝輝發現了,他不會立刻離開,而是會將計就計,將我們扔出去的誘餌給吞了。”

    “聰明。”

    韓藝笑著點點頭。

    譚洞道:“可問題是,我們如何得知他是否已經察覺到了。”

    韓藝笑道:“這個局是我布的,謝輝的每一步都在我的計算當中,只要有一步他不是按照我想的去做,那麼就有可能已經察覺到了,不過不管他怎麼跟我繞,他始終逃不出我的手掌。”

    聽到這裡,伍文軒和譚洞都有些冒汗了,他們以前曾以為自己算是聰明的了,但是在韓藝面前,他們都覺得自己只是韓藝手中的棋子。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他們真的還是第一回見到,能夠將下手物件每一個動作都計算的清清楚楚的人,這種掌控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韓藝瞧他們一眼,心如明鏡。這也是他想要的,真正的威懾力。是來自於無形當中,道:“但這不是我的目的,你們要記住。我不單單是要騙他,我是要他嘗到感情受騙的那種感覺。而且,這對你們而言,也是一個鍛煉自己的機會。你們應該毫無顧慮才是,就算被謝輝知道。你們也不會追官府通緝,花費又全是我的,而且你們人多勢眾。更加不會有什麼危險。如果是我的話,我會盡情去享受這一切就行了。”

    譚洞弱弱道:“即便失敗了,韓御史你也不會怪我?”

    “你別這樣好不。”

    韓藝苦笑道:“是我找你們來的,計畫也是我設計的,只要你們盡力去做了,如果失敗了,那也得怪我自己,怎麼會怪你們,你們難道見過仗打輸了,不怪將軍,怪士兵的?”

    伍文軒突然道:“韓御史請放心,既然我們接下這個任務,自然要贏,我們一定不會讓韓御史失望的。”

    “很好,就是這種心態,都是騙子,誰怕誰啊。”

    韓藝哈哈一笑,又輕咳一聲,道:“這個局的要旨,就在於感情,只要你們把握到這一點,謝輝就肯定察覺不了。比如譚洞你,你唯一的女兒剛剛被人強姦,不管何時何地,你的臉上都要有哀傷,有內疚,沒事的時候躺在床上就多多去幻想一下,自己的女兒真的被人強姦了。”

    譚洞剛想點頭,可轉念一想,誰會沒事會幻想這個。一張老臉都漲的通紅了。

    但韓藝卻是正色道:“我不是開玩笑的,你必須要經常有這種幻想,不然你的這種情緒不會時時都出現。”

    譚洞點點頭,這道理他當然明白,但聽著就不是滋味,道:“是,我明白了。”

    韓藝又向伍文軒道:“文軒,而你是一個落寞的書生,你---。”

    伍文軒道:“這一點還請韓御史放心,我不需要幻想,我本就是如此。”

    “這樣啊!”

    韓藝道:“那就更好了。”他又向流鶯道:“流鶯,這個局的關鍵就在於妳,妳必須要讓謝輝愛上你,但是妳要記住,不是妳勾引他愛上你,也不是需要他的虛情假意,而是讓他情不自禁的愛上妳,妳的才華,妳的談吐,妳的美貌,包括妳那可憐的身世,都是妳的武器。我再叮囑妳一遍,妳剛剛被人強姦,妳應該要非常抵觸陌生男人,哪怕這個人是妳的救命恩人,妳在河邊就做得很好,繼續保持下去。”

    流鶯自通道:“韓小哥大可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這男人就是生的賤,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得到。”

    “......!”

    氣氛立刻沉默了下來。

    這尼瑪除妳自個以外,全都是男人啊!

    流鶯立刻反應過來道:“抱歉,抱歉,我不是說你們,我是說那些男人。”

    “不不不,妳說的很對,但是這也不是賤,這只是一種人性而已,妳能知道這一點,我就更放心了。”韓藝呵呵一笑,道:“妳的自信,就是我最欣賞妳的地方,也是妳坐在這裡的原因。不過,自信的人往往容易受騙,有些時候妳必須有焦慮感,其實妳的角色是最難的,妳必須要付出真正的愛情,否則的話,謝輝這個風塵老手,定能察覺出來,但是妳又不能真正的愛上謝輝。”

    流鶯點點頭道:“是,我記住了。”

    伍文軒突然道:“韓御史,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問?”

    “儘管問。”

    “謝輝不過就是一個騙子而已,你花這麼多工夫去整他,這值得麼?”

    “值得!”

    韓藝毫不猶豫道:“因為他欺騙我的家人,這我絕不允許的,說句實在點的話,我比他強,所以只能是我騙你,不能他是騙我,這就是生存法則。另外,在騙言騙,這筆買賣我們也不會虧的,謝輝專門騙歌妓的錢。但是你們可知道這歌妓最值錢的是什麼?”

    譚洞立刻道:“首飾。”

    “不錯。”

    韓藝點點頭道:“但是這些首飾一來。是很難用出去,二來,行帶方便,我估計謝輝一般都是用騙來的綢緞生活。那些首飾儘量保存著,他一定還藏了不少錢。我這一回要讓他全部吐出來。”

    伍文軒皺眉沉吟片刻,不可思議道:“韓御史考慮甚微,文軒欽佩不已。”

    韓藝擺擺手道:“你之所以沒有想到。那是因為你覺得這是在幫我做事,故此沒有思考利益得失。如果你自己要去騙的話,你能不去考慮獲得的利益嗎?”

    伍文軒點點頭。

    韓藝道:“時辰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日我可能不會過來,你們按照計畫行事便可。”說著他突然看著伍文軒道:“你的手還好吧?”

    伍文軒笑道:“韓御史請放心。這苦肉計我們以前也用過,只不過一般都是彭靖去承受,劍波很有經驗。我這手不會有大礙的。”

    “其實我也不想,但是謝輝不是普通的人,我必須來真的。”

    韓藝歉意一笑,道:“那好,明日會有人適時將那封信送上,到時文軒肯定回不了信,而這封回信又需要文采,那麼---。”

    譚洞道:“只能求助謝輝。”

    韓藝哈哈道:“既然那廝喜歡扮懷才不遇,我這一回就給他來一個伯樂與千里馬。”

    一干人紛紛露出了一臉壞笑。

    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小弟。

    ......

    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忠於團隊精神的韓藝,既然讓這任務交給了譚洞他們,就相信他們一定能夠完美完成任務,這也對自己眼光的一種自信。

    而且這不過是他的閒暇之作,謝輝與他的檔次差太多了,若非謝輝自己找上門來,還用這麼卑鄙的伎倆,他還真不屑於對謝輝動手,他真正的敵人,那可都是大鱷級別的,而且還不是一隻,是一群,那才是屬於他的戰場。

    “噔---!”

    月光下銅幣在空中翻轉著,散發著淡淡的光輝。

    啪!

    韓藝一手將銅幣拍在手背上,深呼一吸口氣道:“正面去御史台玩弄同僚,背面就去中巷玩弄女人,等下,萬一立起怎麼辦呢?這不可能吧,要真是這樣,那我就去被無衣玩弄,好吧,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言罷,他慢慢移開手來。

    忽聽得後面有人說道:“韓小哥,你在幹什麼?”

    韓藝嚇得手一抖,銅幣掉落下去。

    天啊!韓藝回過頭來,怒道:“劉姐,我跟妳說過多少回了,不要老是噌的一下就出現在我背後,好歹也弄點聲音出來,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劉娥站在好幾步遠的廊道上,委屈道:“我已經提前出聲了。”

    “呃....!”

    韓藝突然想起什麼,急忙低頭尋找起來,“我的銅錢,我的銅錢,在這裡,日,竟然沒有立起,真是失敗。”

    他急忙撿起一看,頓時就呆住了。

    劉娥看得好奇,走上前來,瞧了眼那銅錢,聽普通的啊,詢問道:“怎麼呢?”

    韓藝猛地回過頭來,鄭重其事道:“劉姐,妳知不知道,妳壞了我大事了。”

    劉娥嚇得一驚,道:“我---我壞了你什麼大事?”

    韓藝激動道:“原本我是可以去玩弄女人的,給讓妳這麼一打岔,我只能去玩弄男人了。”

    “啊?”

    劉娥呆愣半響,道:“韓小哥,你還好吧?”

    “我---算了,算了。”

    韓藝揮揮手道:“妳去幫我準備幾份禮物。”

    劉娥道:“準備禮物幹什麼?”

    “當然是送給我那些好哥們啊!”韓藝道。

    “好哥們?”

    “哎呦,就是我御史台的那些好哥們啊!”

    “御史台---。”

    劉娥眨了眨眼,突然欣喜道:“韓小哥,你總算是開竅了。”

    “哇!妳這麼激動幹什麼,難道御史台中有妳的老相好?”韓藝驚道。

    “去去去。”

    劉娥揮揮手,道:“你哪天不戲弄我就會睡不著覺麼?”

    韓藝道:“只要妳不嚇我,我就睡得著。對了,妳方才我說開竅了,什麼意思?”

    劉娥道:“這當官不送禮,你當勞什子官,我早就提醒過你,你還偏偏不聽,好在現在明白也為時不晚。”

    這...!韓藝呆愣的望著劉娥。

    “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精闢!”

    韓藝大拇指一豎,道:“真是聽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不過妳這話用在我們御史台,那可就錯了,我們御史台的官員,個個都是清正廉明,大公無私,正直的不能再正直了,絕不會收這禮的。”

    劉娥錯愕道:“那你為何還要送。”

    韓藝翻著白眼道:“就是因為我知道他們不會收,我才要送呀,若非如此,那還我送個屁啊,這樣一來,我禮數到了,誠意也到了,關鍵這禮還能帶回來,這就叫做勤儉持家。”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3 19:28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要彈劾

    翌日上午。

    和煦的陽光散落在院內,不僅讓人感到舒適,還充分的證明一點,鄭善行是不可能改變陽光的走向,因為今日他沒有來。

    霍元德幾人見天氣這麼好,故此沒有在堂內,而是站在院內曬太陽,御史台就是這麼一個調調,有些時候,忙得要命,有些時候又閒的要命。

    “唉,每年這個時候,咱們御史台總是靜的讓人害怕。”

    丁卯聽著周邊的寂靜,不由得歎了口氣。

    羅文道:“這有什麼辦法,大家都得出去巡查,就我們幾個留在這裡。”

    霍元德道:“話可也不能這麼說,原本今年咱們御史台應該是非常熱鬧才是。”

    丁卯道:“你是指鄭公子他們?”

    霍元德點點頭,鬱悶道:“只是他們都少有來,我還想向他們討教討教學問了。”

    羅文道:“他們家可是咱大唐數一數二士族,人家可不稀罕當這小官,此時定是在家研究學問。”

    丁卯道:“是啊,以鄭公子他們的學問,遲早還是要入中書省的,在咱們這裡不過就是掛個名而已。”

    蔣獻道:“鄭公子他們就別說了,可是那韓藝也就來過兩回。”

    霍元德哼道:“那小子就是一個潑皮無奈,是咱們御史台的恥辱,永遠別來才好。”

    這說曹操曹操到。

    “各位前輩好啊!”

    聽得一個笑聲,只見韓藝從門口閃出,提著大大小小的禮物,一臉笑眯眯的。心裡卻在暗罵,馬的,鄭善行他們曠工,就是搞學問,老子曠工,就成了潑皮無賴,這雙重標準未免也太嚴格了吧。問題是鄭善行他們也沒有去搞學問啊。

    四人一看是韓藝。臉都拉了下來,鄙夷的望著韓藝。

    韓藝當作沒有看見,嬉皮笑臉的走上前去,拱手道:“抱歉。抱歉,這幾日讓各位前輩為小弟擔心了。實在是過意不去,這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說著。他便將手中的禮物奉上。

    “哼!”

    霍元德斜眼一瞥,手都沒有抬。道:“你還敢來這裡?”

    韓藝一張臉頓時跟哭喪似得,道:“小弟這是不敢不來呀!”

    “嗯?”

    霍元德一愣。

    韓藝繼續叫屈道:“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去陛下面前打我的小報告。告我裝病告假,氣得皇上都跑到北巷將我好好教訓了一番。我要再不來的話,別說官職不保,恐怕還得有牢獄之災。各位前輩可得為我評評理呀,你們說這不是誣告麼。”

    蔣獻怒駡道:“你小子好大膽子,竟敢辱駡中丞。”

    韓藝大驚失色道:“蔣老哥,你這話從何說起呀,我何時罵過中丞,中丞一直都是我敬愛的前輩啊!”

    羅文哼道:“你小子好生狡猾,那日竟裝病戲弄我們,弄得我們御史台滿是贓物,中丞只不過是如實告知皇上,想不到你不但不悔改,反而辱駡中丞,真是豈有此理。”

    霍元德道:“此事我們定要告知中丞。”

    韓藝呆若木雞。

    丁卯似乎有些懼怕韓藝的噴嚏,先是小退一步,隨即指著韓藝道:“你---你沒話說了吧。”

    韓藝一怔,猛地望向他。

    丁卯望後縮了縮,道:“你想幹什麼?”

    韓藝皺眉道:“你說是中丞打我的小報告?”

    “什麼打小報告。”

    霍元德冷哼道:“中丞只是據實以告。”

    蔣獻道:“你出身卑微,混於市井,不識大體,不懂尊卑,這我們倒也不與你計較了,可是你若想將那些歪風邪氣帶到我們御史台來,我們也絕不允許,哼,我勸你還是自行離開吧,否則到時候就別怪我等無情了。”

    要我離開?你們也配!韓藝聽得暗自好笑,嘴上卻道:“蔣老哥,我真的冤枉呀,我實在是不知是中丞彈劾我的,不然就算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那麼說啊!再說我也不知道,中丞為何要彈劾我,這---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吧。”

    “什麼誤會。”

    忽聽得門口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幾人轉頭一看,只見張銘陰沉著臉站在門前。

    “中丞,你來的正好,韓藝他---他辱駡你。”

    霍元德等人一見張銘,就跟蒼蠅見得大便似得,全部貼了上去,左一言,右一語,立刻添油加醋的告韓藝的狀。

    不是吧,我這才剛說了不到一分鐘,結果就被你們編排成比白色生死戀還要複雜的故事了,敢情監察御史是這麼當著來這,你丫早告訴我啊!韓藝徹底服了,不虧有聞風上奏的美譽,丫誣陷的都誣陷的這麼光明磊落,臉皮之厚,實在是令人為之嘆服。

    張銘聽罷,頓時火冒三丈,怒視著韓藝,道:“韓藝,你可知罪。”

    韓藝道:“冤枉啊!我真的是冤枉啊!我真不是故意罵中丞是王八蛋的,我不知道是中丞你向皇上告的狀。”

    王八蛋?張銘怒睜雙目,指著韓藝道:“我說的難道有錯,你敢說那什麼無定向不規則什麼狗屁風寒症不是騙人的麼?”

    “對啊!就是騙人的啊!”

    韓藝猛地一點頭,道:“那日我就說過,這都是騙人的話,是中丞你們不相信,非得拿什麼藥方去看,還讓人將我扔出御史台,我真是冤枉啊!”

    張銘等人紛紛一愣。

    “豈有此理。”

    霍元德突然爆喝一聲。

    但是聲外有聲啊,一聲還有一聲高。

    “彈劾!”

    韓藝高亢的大吼一聲,振臂高呼道:“我要彈劾!”

    霍元德嚇得一驚,道:“你要彈劾誰?”

    韓藝道:“當然是。”說到此處,他手往前面一指,霍元德等人紛紛避開,又聽韓藝道:“那騙我江湖郎中,正因為那老兒欺我年幼,不懂行情,這才讓我蒙受此等大辱,還造成我們御史台不再和睦。此乃死罪矣。我要彈劾。我一定要向皇上彈劾那騙人的郎中,讓他不得好死。”

    這傢伙果然狡猾。張銘不由得暗罵一聲,哪有人說謊,先就把責任給撇清了。喝道:“放肆,你當我們御史台是什麼地方。那些販夫走卒也拿到這裡來說事,真是豈有此理。”

    韓藝立刻指向蔣獻道:“是蔣御史說可以彈劾的啊!”

    蔣獻差點沒有扭斷韓藝的脖子,激動道:“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

    “就剛才啊!”

    韓藝道:“你前面說我什麼來著。市井什麼去的。”

    蔣獻道:“我說你是市井出身,可有說錯。”

    “你沒錯啊!”

    韓藝說著又嘀嘀咕咕道:“中丞可以彈劾我這個市井之徒。那為什麼我不可以。”

    幾人聽得皆是一怔。

    張銘輕咳一聲,道:“我什麼時候彈劾你了,我再說一遍。我那只是據實以告。”

    韓藝道:“那我也去跟皇上據實以告好了,不然的話。陛下非得以為是我擅離職守,我冤不冤啊!”

    這簡直就是一個無賴啊!

    張銘看到韓藝就頭疼,前面他跑去李治那裡打小報告時。就已經看出來,李治擺明的要袒護韓藝,罵又罵不過,趕又趕不走,不禁很是氣餒,暗想,早知如此,就不去彈劾他了,每次這無賴一來,都把這弄得是烏煙瘴氣。面色緩和幾分,道:“行了,行了,陛下責怪你,那也是為你好,有多少人天天盼著陛下去責怪,陛下還不搭理他了,你就別在這裡抱怨了,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今後也莫要再玩那些小伎倆了,”

    “我沒耍小伎倆---。”

    “行行行。”

    張銘都不想聽他再說下去了,道:“就這樣吧,此事誰也不准再提了。”

    霍元德等人聽得都是一臉鬱悶。

    韓藝突然搓著手,諂媚道:“中丞啊,你看我什麼時候出去巡察。”

    “巡察?”

    張銘愣了下,道:“什麼巡察?”

    韓藝哎了一聲,道:“我們監察御史不是年年都得出去巡察的麼,我身為關中道監察御史,理應去關中道州縣去巡察啊!”

    你去巡察?張銘差點沒有笑出聲來,但又非常好奇道:“你為何這麼急著要去巡察?”

    韓藝哦了一聲,老實巴交道:“是這樣的,其實中丞和各位前輩都說的很對,我畢竟出身市井,身上還是有不少惡習,那日皇上對我的諄諄教誨,令我羞愧不已,我覺得有負聖恩,故此打算從今天開始,決定洗心革面,努力工作,好好做人,做一個清正嚴明,受百姓愛戴的好官。”

    張銘等人見韓藝說的這麼認真,一點也不像似在開玩笑的,直接嚇出一身冷汗來,讓你這小子跑去巡察,那得捅出多大的漏子,到頭來不得連累整個御史台。

    霍元德、羅文是拼了命的給張銘使眼色,讓他千萬不能派韓藝去巡視,這關中道乃是京畿之地,遍地的王公貴族,誰都惹不起呀。

    張銘心裡當然也明白,但是韓藝都說要洗心革面了,他當然不好直言拒絕,笑道:“你能這般想,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但凡事欲速則不達,你剛進御史台不久,許多事都不明白,還得好好學習一番,方能外出巡察。對了,我上回讓你背得名冊,你可已經背熟了。”

    韓藝立刻道:“都已經記熟了。”

    張銘狐疑的瞧了眼韓藝,道:“那我問你,當今朝中六位中書舍人都叫做什麼?”

    “李義府,王德儉......。”

    韓藝沒有絲毫猶豫,張口便說出六位中書舍人的名字。

    張銘還愣了下,又道:“大理寺丞。”

    “畢義。”

    “中書侍郎。”

    “杜正倫。”

    .......

    張銘一連說出十餘名官職,而且是一些中等級別的官員,但是韓藝皆是對答如流。

    這倒是令張銘深感驚訝,他以為韓藝這種人,怎麼可能會老實在家背名冊,卻沒有想到,韓藝竟然能夠倒背如流,殊不知韓藝以前看資料的時候,皆是數十種4A紙的看,對於想要吸收的東西。那可是非常快的。

    韓藝握緊雙拳道:“中丞。你看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就讓我去吧,不然的話。陛下又得說我怠忽職守了。”

    如果我硬擋著不讓他去,說不定他會跟皇上告狀。畢竟他可是皇上提拔的人。張銘眼眸一轉,笑呵呵道:“我看得出你的確下了苦功,但是今年春季前人關中道監察御史已經巡察過了。即便你要去,那也得等到明年了。”

    “是嗎?”

    韓藝露出疑惑之色。

    “這我騙你作甚。”

    張銘向霍元德道:“你去拿出巡記錄給韓藝看。”

    “是。”

    霍元德立刻進屋。過得片刻,他便將出巡記錄拿了出來,遞給韓藝道:“你自己看吧。”

    韓藝接過來一看。很快就找到年初時,前關中道監察御史巡察的記錄。目光左右晃動了一下,暗道,MD。這是記錄呀,老子要的是出巡時間表。又道:“張中丞,這個監察御史不是春秋二季都可以出去巡察的麼,你就安排我去吧,我不會惹事的,就是認識一下各地的官員。”

    你不會惹事?鬼信呀,最近長安都被你弄的滿城風雨的。張銘道:“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每年的出巡都是規定的好的,畢竟咱們還得留人在御史台值守,怎能隨意更改了。”

    “是嗎?”

    韓藝又露出了疑惑之色。

    看來這小子是想早點立功,若是如此的話,我就更加不能讓他去了,鬼知道他為了立功會幹出什麼事來。張銘又朝著霍元德道:“你就再把今年的出巡安排拿給韓藝看。”

    真是麻煩。

    霍元德暗自嘀咕一句,又跑了進去,把今年的出巡安排拿了出來,話都懶得說了,直接扔到韓藝手裡。

    韓藝拿著一看,就這墨蹟,明顯就是前不久才寫的,還什麼不能隨意更改,真是蹩腳的忽悠。

    原來關中道監察御史,一般都是春秋兩季都得出去巡視,畢竟離長安近,可是在張銘得到通知之後,就重新安排了出巡計畫,但這也很正常,因為監察御史出巡的時間是沒有定數的,同一個地方,不同時間去,花費的時間不一樣,而御史台一定得留下一定的人數值守,故此這出巡表也在隨時改變。

    當然,韓藝也不是真的要跑去出巡,他才沒有這個工夫了,目光一掃,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一臉落寞,道:“還要等到明年啊!”

    張銘見他沒有再繼續糾纏了,心中總算是鬆了口氣,道:“你還這麼年輕,急什麼,如今你該好好將一些巡察的規矩記好,不然的話,明年你也不一定去得了。”

    韓藝立刻道:“我已經背完了名冊啊!”

    “那只是最簡單的。”

    張銘笑了笑,道:“這樣吧 ,元德啊,你再去找一些關於監察御史出巡的資料給韓藝。”

    “是。”

    張銘又向韓藝道:“監察御史品階不高, 但是權力甚廣,故此必須得照規矩來,否則的話,會出大亂子,你一定得將監察御史的出巡的規矩給記清楚了。”

    韓藝連連點頭。

    過得一會兒,霍元德捧著一大堆的資料交給韓藝,暗笑,這下有你看的。

    韓藝哪裡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心道,這就是你們催命符啊!捧著這一大堆資料,道:“中丞,我在這可看資料,怕是打擾你們談話,要不我還是拿回家看吧。”

    張銘真是巴不得這小子早走,心想,今後若這小子請病假,我再也不去告狀了,請一百年,我都批。揮著手道:“行行行,你去吧。”

    韓藝又笑呵呵道:“那這禮物---。”

    “禮物就免了,我們御史台的官員可是從不收禮的。”

    “是是是。”

    韓藝捧著資料開心的離開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4 19:14
第三百八十七章 無衣舞劍,意在牡丹

    今日還是女人日,畢竟自由之美才剛剛開張,而因自由之美賣得都是女人的服飾,為了讓自由之美能夠一舉成名,故此韓藝特地延長了女人日。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女人日給鳳飛樓的男人帶來了諸多不便,都不能走正門,只能走專用通道。

    “難怪後世的人都擠破頭皮跑去當公務員,當這公務員還真是舒服,挺適合我的。”

    韓藝捧著資料來到北巷,嘴裡嘀嘀咕咕的,他反正自從上任以來,就去過三回御史台,而且從未待了超過一個上午的,實在是輕鬆愜意,與他的性格真是無縫銜接。

    “韓小哥,韓小哥。”

    剛剛來到專用通道時,恰好遇到巡視的劉娥。

    “劉姐,遇見妳真是太好了,快過來幫我拿些,我都快累死了。”

    劉娥聽罷,急忙走了過來,從韓藝接過一些東西,突然一怔,道:“這些禮物?”

    韓藝輕輕吐了口氣,尋思著是不是出門得帶個隨從什麼的,道:“我說什麼來著,我們御史台的官員那都是很清正廉明的,怎麼會收這些俗物。”

    劉娥透著一臉疑惑,顯然有些不相信,但事實擺在面前,她倒也沒有細究,又好奇道:“你---怎麼就回來了?”

    韓藝歎了口氣。

    劉娥立刻道:“怎麼呢?”

    韓藝道:“都怪我的那些哥們,真是太---會體諒人了,他們都知道最近我很忙,於是就讓我帶著資料回家來看,妳瞧,這都是張中丞給我的。”

    “是麼?”

    劉娥瞧了眼那資料,目光中充滿了狐疑,小聲道:“韓小哥,他們會不會是在故意排擠你?這不讓你待在御史台,總是讓你在家坐著。如何能夠得到升遷的機會啊!”

    哇!這都看出來了。丫不虧是宮裡出來的啊。韓藝只覺好笑,急忙道:“妳想哪裡去了,我若要待在御史台,他們誰還會不准麼。況且,我現在待在御史台。什麼規矩都不懂,還會壞事。我們張中丞已經說了,等我將這些外出巡察的規矩記熟了。就讓我出外巡察。”

    “當真?”

    劉娥喜道。

    “當然是真的啊!”

    韓藝道:“不信你可以看看這些資料呀,這可都是關於出巡的規矩。”

    劉娥大喜。登時不再有任何懷疑了,道:“那就好,那就好。以前我聽說那御史台就是龍潭虎穴。是非之地,在御史台裡面官員。升遷最快,但也最容易被貶,心裡一直都為你擔心。如今既然他們都對你這麼好,我便放下心來了。”

    韓藝知道她確實是在為自己擔心,不然也不會絞盡腦汁來忽悠她了,笑道:“這妳根本就沒有必要擔心,我是什麼人,那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麼會受人排擠了。”

    劉娥瞧韓藝一臉騷包,頓時又是哭笑不得,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哦對了,那雲城郡主來了,還點名要找你。”

    韓藝心中一喜,嘴上卻道:“找我作甚?”

    劉娥道:“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是找你談買賣。”

    “談買賣?”

    韓藝差點沒有咬著舌頭,跟蕭無衣談買賣,靠!這光想想,都得短三年壽命呀。哭喪著臉道:“劉姐,如今我的存款還有多少?”

    劉娥一愣,道:“這一直都是桑木在記帳,估計也有個幾千貫吧。”

    “幾千貫?”

    韓藝眉頭深鎖,滿面憂愁。

    劉娥道:“韓小哥,怎麼呢?”

    就女魔頭那性格,連最基本的勤儉持家都不會,在揚州就沒少做蠢事,要真跑去買賣的話,不虧的褲衩都沒得穿,她不穿褲衩,那不就是便宜了別的男人,我能不幫她兜著麼,做男人真是不容易啊!韓藝滿腹怨言,苦於不能找人傾訴,暗想,不行,我一定得阻止那女魔頭,可不能讓她亂來。

    想到這裡,他急急往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門口,這人都還沒有進去,就聽得陣陣歡聲笑語,他悄悄偏過頭一看,只見蕭無衣、元牡丹、楊飛雪、小胖正坐在石桌旁下著跳棋,好不快樂,當然,這只是表面上的,實際上,元牡丹和蕭無衣還是針鋒相對,從她們兩個坐對面就不難看出來。

    他邁步走了進去,輕咳一聲。

    “韓大哥,你回來了啊。”

    熊弟偏過頭來,笑呵呵道:“大姐姐、楊姐姐、牡丹姐姐她們來了。”

    “我看見了。”

    韓藝羡慕的瞧了眼熊弟,他覺得這一切應該是屬於他的,因為這些美女都是衝著他來的,但每次都是小胖享盡齊人之福,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趕緊上前,努力爭取屬於自己的豔福,跟三位美女一一打了招呼。

    楊飛雪笑嘻嘻道:“韓藝,真是恭喜你,聽說你的衣店生意非常好。”

    韓藝謙虛一笑道:“多謝,多謝,小本買賣,不值一提。”

    忽聽得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不愧是做大買賣的人,這小買賣連提都不願提,這樣也好,看來我這更小本買賣你一定不會拒絕的。”

    說話的正是蕭無衣。

    暈倒!我的話是這意思麼。韓藝困惑道:“不知雲城郡主此話怎講?”

    蕭無衣微微一笑,道:“本郡主今日前來,是想跟你談一樁買賣的。”

    這“本郡主”一出,立刻給這一場談判墊下了基調,擺明就是要以大欺小啊!

    雖然是自己的老婆,但是韓藝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試探道:“雲城郡主說笑的吧,雲城郡主身份恁地高貴,怎麼可能會跑來做買賣。”

    蕭無衣哼道:“我蕭無衣行事,歷來就是憑一己之好惡,從不看別人的出身,更加不會看自己的出身。”

    元牡丹聽得是直翻白眼,但不得不說,蕭無衣這話還真是沒錯。

    而楊飛雪卻是帶著一絲崇拜凝視著蕭無衣,蕭無衣的做法,就是她心中夢寐以求的。

    不愧是我老婆,就是這麼牛!韓藝只覺好氣好笑。道:“那不知雲城郡主想跟我談什麼買賣?”

    蕭無衣道:“我想來你們北巷開個店。”

    韓藝一愣。這尼瑪還真是一個好主意呀,這樣一來,我就能經常見到她了,而且還是名正言順的。說不定,還能偷偷摸摸雲雨一番。靠,不該呀,這個點子我怎麼就沒有想到。真是失策。喜不勝收的直點頭道:“好啊,好啊!雲城郡主能夠來。那是我們北巷的榮幸。”

    蕭無衣見得韓藝那欣喜的表情,哪裡不知他想什麼,心頭卻也是甜蜜蜜的。

    但是元牡丹略顯驚訝的望著韓藝。這還是那個狡猾的韓藝麼?怎麼跟頭豬似得。

    韓藝突然也注意到元牡丹這詭異的目光,道:“牡丹娘子似乎有話要說。”

    這---這真是是韓藝?元牡丹淡淡道:“你莫不是忘記了。你哪有店面租給她。”

    日。色迷心竅了,可惡,竟然對我使用美人計。韓藝突然醒悟過來。一臉尷尬的望著蕭無衣,道:“呃...,雲城郡主,妳能來,我當然開心,但是北巷的店面皆已經全部租出去了。”

    蕭無衣一臉無辜的望著韓藝道:“但這不是我考慮的事情,小胖你說是不?”

    熊弟直點頭。

    “小胖,你幫我把這些拿到我房裡去。”

    韓藝對熊弟徹底無語,蕭無衣說個什麼鬼,他都會點頭,將手中的資料往前一送。

    熊弟“哦”了一聲,笨拙的他,變得矯健起來,從韓藝手中接過資料來,嗖的一聲,便不見了,又聽得一聲重重的關門聲,他可不蠢,夾在蕭無衣和韓藝之間,是他最苦惱的事了,當然是能躲就躲啊。

    “這個小胖子,就會逃避。”蕭無衣對於小胖的行為是深感鄙視。

    韓藝瞧了眼蕭無衣,他倒也想蕭無衣來,但問題是,他確實沒有店面再租給他了,暗道,這婆娘又搞什麼呀,不會是故意整我的吧。道:“雲城郡主,這---這我真的是沒有辦法。”

    蕭無衣淡淡道:“你確定?”

    我確定你妹的!妳丫還來真的啊!威脅我?哼,這麼多人在,妳還敢動手不成,呃....上回比這回的人還要多,她還是踢了我一腳。韓藝偷偷遞去兩道警告的目光,但是蕭無衣根本就不看他,只能道:“這---,還請雲城郡主高抬貴手,這樣吧,我答應妳,一旦有店面,立刻租給妳。”

    蕭無衣道:“這要等到何時去?”

    元牡丹突然道:“蕭無衣,妳這分明就是無理取鬧,與強取豪奪無異。還有,妳會做買賣嗎?”

    蕭無衣笑了一聲,“難道天下間就准你一個女人會做買賣,我要是做買賣的話,生意一定比妳這女仕閣要好。”

    元牡丹冷笑道:“是嗎?那妳倒是說說,你打算做什麼買賣?”

    “我打算開一個琴店。”

    蕭無衣立刻道。

    韓藝微微皺眉,難道---。

    “琴店?”

    元牡丹也是一愣,隨即道:“當今世上,最好的琴店乃是東市司馬家的,妳雖然琴技好,但這與賣琴可是兩碼事,我就不相信妳的琴還能賣過司馬家。”

    蕭無衣一笑道:“牡丹姐,你未免也太小看小妹了。”

    元牡丹斜眸一瞥,道:“那還請妳讓我能夠高看妳一眼。”

    蕭無衣頭一昂,傲嬌道:“告訴妳也無妨,我最近創造出一種新的琴,喚作無衣琴,若是拿來賣,自由之美又算得了什麼。”

    見過不要臉,就沒有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韓藝見蕭無衣說的這麼坦蕩蕩,徹底拜服在蕭無衣的臉皮下,他若不在,蕭無衣吹吹牛,倒是無所謂,問題是他也在,蕭無衣還能吹的如此理所當然,這---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幹得出的事。

    楊飛雪驚訝道:“無衣姐,妳---妳說你創造了一種新的琴?”

    蕭無衣騷包擺擺手道:“本郡主的琴技造詣,誰人不知,這有什麼好驚訝的。”

    楊飛雪欽佩道:“那也是非常了不得的呀,旁人若是作的一首好曲,都能被後人傳頌,更何況的發明琴,不知無衣姐妳能否拿出來給小妹看看。”

    蕭無衣豪爽道:“等我的琴店開起來後,我送妳一架。”

    靠!竊我發明,還借此來逼我,妳這做的未免也太可惡了吧!韓藝見蕭無衣似乎開定這琴店,但是他確實拿不出店面給她,這不是無理取鬧又是什麼,雖然不講道理乃是女人的專權,但妳在家不講道理也就罷了,這可是老公的事業啊,妳在這方面不講道理,那就過了,不免又氣又怒。怫然不悅道:“雲城郡主,倘若是別的買賣,那都好說,但這店面,妳就算殺了我,我也拿不出來。”

    蕭無衣不屑的瞧了眼韓藝,冷笑道:“這無妨,反正妳現在不租給我,到時妳也會求著要將店面租給我。”

    “嗯?”

    韓藝一怔,這麼厲害,哼,那我倒要真試試了,我還就不信妳來我北巷鬧事,真把我的大度當成軟弱了,也好,反正我最近事夠多的,也不差妳這一樁麻煩事了。似笑非笑道:“那行,就這麼定了吧,到時我去求妳。”心中卻想,反正妳不給我面子,我又何必給妳面子,大不了叫小野二十四小時在一旁保護我,除了武鬥,我還怕妳個球啊。

    “行。”

    蕭無衣玩味一笑,隨即便站起身來。

    “等下。”

    元牡丹突然出聲叫住蕭無衣,隨即斜眸瞧著蕭無衣道:“我不信妳們蕭家願意讓妳來北巷做買賣。”

    蕭無衣笑道:“牡丹姐此言差矣,我蕭家可不會反對我蕭家的無衣琴受世人讚賞。”

    不是吧,我送給妳的無衣琴何時又變成是蘭陵蕭氏的了。韓藝聽得暗怒,這尼瑪就當做是聘禮了,到時老子一定兩手空空跑去迎親。

    元牡丹微微沉眉,沉吟片刻,雙目微閉道:“我女仕閣還有一個店面,妳若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將那店面租給妳。”

    蕭無衣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但正好被韓藝捕捉到,原來搞了半天,她這是無衣舞劍,意在牡丹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4 19:19
第三百八十八章 上門挖角

    要知道當初是韓藝主動尋求跟元牡丹合作,讓她將女仕閣搬到北巷來,為女人日增色,那麼給予的優惠,自然比其餘的店家要多得多,而且韓藝還想將女仕閣打造成北巷的標誌性建築物,故此給予的地方也是最大的,還有設計什麼的,那都是獨一無二的。

    因此女仕閣不單單就是女仕閣,在一樓還是有幾家店面的,比如果店、花店都在周邊,除此之外,在女仕閣的後面,還有一家店面,也是北巷唯一閒置的店面,當初也有人來詢問過韓藝,這家店面為何不租出去,但是這跟韓藝其實並無關係了,因為這家店面是屬於女仕閣的。

    元牡丹之所以遲遲未動,那是因為她還未考慮清楚,這店面該用來做什麼買賣,如今北巷是寸土寸金,她可不想浪費任何一家店面。

    那麼不用想也知道,蕭無衣肯定是知道這個閒置的店面,當初北巷店鋪一日間全部租了出去,那傳得是沸沸揚揚,她不可能不知道,她當然不會有事沒事就跑來刁難韓藝,尋開心,那麼她此舉分明就是借著韓藝,來逼迫元牡丹將店面租給她,誰可不能奢望她去求元牡丹。

    蕭無衣心中暗喜,嘴上卻極其虛偽道:“牡丹姐,這怎麼好意思了。”

    元牡丹實在是不知道她和韓藝的關係,要是知道,哪裡還會搭理她,道:“妳什麼時候還學會客氣了。”

    蕭無衣嘻嘻道:“這不是跟牡丹姐學的麼。”隨即立刻道:“那小妹就多謝牡丹姐的好意了。哦,時辰不早了,小妹就先告辭了,明日小妹再親自上門拜訪,到時咱們再具體談談。”

    說著她就急忙閃人了,因為韓藝已經射出了殺人的目光。

    這婆娘真是無法無天了,下回見面,一定要好好教訓她一番。話雖然如此,但韓藝真是拿蕭無衣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婆娘從不按常理出牌。

    其實元牡丹不說。韓藝倒是忘記這個店面的存在了。畢竟這不歸他管,如今才想起來,暗道,這個女還真是狡猾。竟然敢利用我,還當真有些生意頭腦呀。可是他認為。這樣做就太無恥了,畢竟他們是夫妻,這不是聯合起來坑元牡丹麼。忒也不厚道了,於是道:“牡丹娘子。妳為何要答應她?”

    元牡丹輕輕一歎道:“不答應她,你這北巷恐怕就不得安寧了。”

    妳受騙了,妳當真她敢對自己的丈夫下黑手麼。倒還真是下過黑腳。韓藝還真是有難言之隱,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楊飛雪道:“可是我瞧無衣姐的人挺好的呀。”

    元牡丹苦笑一聲道:“那是因為妳太不瞭解她了。她自小起,就從不講道理,為達目的。是不折手段。妳可還記得當初我跟你說過,在士族中,曾有一名女子,打破了士族聯姻。”

    楊飛雪眨了眨眼,道:“妳說的就是無衣姐?”

    元牡丹點點頭。

    楊飛雪激動道:“那她是怎麼做到的?”

    汗!飛雪妹子,真不是我看不起妳,她的那些招數,妳可學不會。韓藝暗自嘀咕著,至少沒有女人敢將糞便往男人頭上罩,但是蕭無衣就幹得出這種事來。

    果然,元牡丹瞧了她一眼,道:“妳就不要想著學她了,妳不可能跟她一樣的。”

    楊飛雪微微癟了癟嘴,她雖然善良,但也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女人,她倒是挺崇拜蕭無衣的,獨來獨往,瀟灑自在,而且不受任何拘束,可又想到自己,她連出一趟門都那麼難,不免又是惆悵萬分,怔怔不語。

    韓藝瞧了眼楊飛雪,也是暗自頭疼,但是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尋常人家的子女都無法主宰的自己的婚姻,更何況像楊家這種高門大戶,又向元牡丹道:“牡丹娘子,其實妳沒有必要這麼做,雖然---。”

    “有必要。”

    元牡丹打斷了韓藝的話。

    “嗯?”韓藝雙目一凸,詫異的望著元牡丹。

    元牡丹幽幽一歎道:“我與蕭無衣雖然性格不合,但畢竟是結義金蘭,如果她能安下心來做買賣,那也比在外面為非作歹要好的多。在商言商,我當初一直沒有動這店面,那就是不知道該怎麼利用這店面,我原本是想弄一個蔗糖店,但是蔗糖店與女仕閣不太相稱,而琴是雅物,深受女人喜歡,如果女仕閣邊上有一家琴店,那也算得上圓滿了。另外,如果無衣她創造的琴真的能夠受大家歡迎,也能為我女仕閣增色不少。”

    原來她考慮得這麼全面。韓藝稍稍點了下頭,心中內疚少了不少,道:“萬一她是忽悠妳的。”

    元牡丹笑道:“那我便能嘲笑她了,也好叫她知道,這買賣並非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

    “啊?”

    韓藝、楊飛雪紛紛一驚,他們可都沒有想到,向來冷靜的元牡丹竟然也有這麼幼稚的一面。

    但於情於理與利,元牡丹都說的有理有據,韓藝倒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道:“那隨便妳吧,反正這事我可不會摻合。”

    元牡丹點點頭,似乎也不願就此事多談,突然道:“對了,陛下來此的事,是你傳出去的吧。”

    嘿!劉姐辦事的效率還真是可以啊!韓藝懵懂的搖搖頭道:“當然不是。怎麼?這事傳出去了麼?會不會給我帶來麻煩,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得跟皇上去解釋清楚啊!”

    元牡丹淡淡道:“當我沒有問過。”心裡卻暗自嘀咕,怎麼無衣一走,這人的腦子又變得恁地清醒了。

    韓藝又是一臉懵懂的點點頭。

    反正知道皇上來這裡的人又不是他一個,沒證沒據,妳咬我啊!

    三人又聊得一會兒,元牡丹、楊飛雪就準備告辭了。

    韓藝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妳們稍等一下。”

    說著他便跑進屋去,過得一會兒,只見他捧著兩個精緻的木盒走了出來,朝著二女笑道:“關於我婦女之友的尊嚴,可就全在這木盒裡面了。”

    元牡丹詫異道:“什麼意思?”

    楊飛雪嘻嘻笑道:“牡丹姐,妳難道忘記了。當初韓藝可是說過。幫我們準備了一件新式裙衫。”

    元牡丹恍然大悟。

    韓藝每人身前放下一個木盒,道:“楊姑娘與我同是揚州來的,自然不會跟我見外,而牡丹娘子。妳本就有份,自家的店。這也是應該的。”

    這嘴都沒有張,韓藝就先把他們客氣的話給堵了回去。

    元牡丹、楊飛雪倒也沒有打算客氣,因為她們還真不相信韓藝僅憑目測。都能看出她們穿多大的裙衫,收了下來。又與韓藝道了一聲謝,然後就離開了。

    ......

    翌日。

    韓藝在昨日已經下了決心,今日哪怕是下冰雹。也得去花月樓一趟了,不然他真怕顧傾城會發飆。不就是跳個槽麼,硬是拖了幾個月,好歹人家也是半面傾城啊!

    上午時分。韓藝就獨身來到了中巷。

    “妳們看,那不是鳳飛樓的韓小哥麼?”

    “真是呀!”

    “韓小哥,要不要過來坐坐。”

    “韓小哥,過來喝杯酒吧。”

    ......

    相比起第一回來,韓藝今日剛剛踏足中巷,就引得那些歌妓嬌喘不斷的,媚眼是沒完沒了的甩來。

    這要是來屋內,那韓藝絕對有能力照顧的面面俱到,畢竟是花叢老手,但問題他現在是走在大街上,姑娘們又都在屋裡,弄得他倒是挺不好意思的,心想,操!這中巷腫木了,不會我北巷把男人都搶走了,以至於她們飢渴到這種地步了吧。

    細細一想,便也明白過來,如今北巷已經是名聲在外,而鳳飛樓的話劇更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以前比她們還要卑賤的歌妓,如今都是大明星了,最明顯的例子,就是四夢,四夢以前年紀又小,最多就是在鳳飛樓裡面彈彈琴,給那些有名的歌妓伴伴奏什麼的,可如今了,那夢兒、夢婷早已經是今非昔比,前些日子還在皇帝面前表演過,上門求見的才子公子多不勝數,人家還不愛見了,那是何等的高貴呀,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能與四大花魁平起平坐了。

    這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中巷的歌妓都想去北巷,她們心想,四夢都能出名,我們比她們還強一些,只要去得北巷,飛上枝頭變鳳凰那是不在話下啊!

    而韓藝可是鳳飛樓的總瓢把子,話劇的創始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中巷,那還不得往死裡巴結啊!

    真是要命啊!

    韓藝暗自叫苦,以前我單身的時候,妳們就對我置之不理,現在我是有婦之夫了,妳們又這樣了,這不是成心玩我麼,我才不搭理妳們了。趕緊快步往花月樓走去。

    “喲!真是稀客呀,今兒是什麼風將韓小哥你吹到我這來了。”

    這韓藝剛來到花月樓門前,正好就見到曹繡快步走了出來,估計也是被外面的動靜給驚到了。

    韓藝拱拱手笑道:“我這不是尋思著許久沒有來看望曹姐妳了,今日特地來拜訪拜訪。”

    拜訪?誰人臉皮能夠厚道空手去別人家拜訪的。曹繡很是複雜的瞧了眼韓藝,若是韓藝不來,她此時早已經一統平康里了,可是如今了,別說一統平康里了,能保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就好了,嘴上兀自笑道:“韓小哥生意這麼忙,怎麼還會惦記著姐姐我,我看這話是韓小哥故意逗姐姐開心的吧。”

    韓藝呵呵道:“曹姐這話就見外了不是,要不是生意忙,我早就來了。”

    “明知韓小哥這話不是真的,但我聽著也是開心。請請請,裡面坐。”

    劉娥說著就將韓藝請進樓內,由於此時還是上午,反正樓裡面是沒有見到什麼客人,當然,也有可能在房裡面。

    倒是有幾個小娘子坐在廊道上閒聊,見到韓藝來了,紛紛露出驚訝之色。可這曹繡就在邊上,她們當然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拋媚眼,不過韓藝兀自可以感受到她們那火熱的目光,這時候要是能夠泡妞的話,韓藝覺得自己就是所向無敵的存在。

    韓藝一來到這青樓,浪子之心盡顯無疑,面帶微笑,主動也那些娘子招著手,目看美女,嘴上很是客套的向曹繡問道:“曹姐,最近生意可還好?”

    曹繡淡淡笑道:“托你們北巷的福,我們中巷的買賣倒也好了不少。”

    這話可不是反話,以前來北巷的人,無他,就是衝著歌妓來的,客人群體非常單一,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這邊上多了一個市集,引來了很多的人流,這些人來了,總有那麼幾個,打著順便的旗號,跑來中巷玩玩,畢竟就在邊上,這就跟後世那些去廣州辦公男人,順便又跑去東莞看看是一個調調。

    故此,北巷的興旺,不但沒有令中巷、南巷出現虧損,反而帶旺了這一代,除了話劇開演的時候,其餘的時候,中巷、南巷的生意都還挺不錯的。

    韓藝當然清楚,不然他不會這麼問,哈哈道:“實不相瞞,我總是跟那些妄圖挑撥中巷和北巷關係的人說,我們北巷和中巷那就是骨肉相連,秤不離砣,誰也離不開誰,因為我們的生意並不衝突,而且還是相輔相成,怎麼可能會發生矛盾。”

    話是沒錯,但是曹繡可不是一個甘於人後的女人,以前在煙花三巷這一畝三分地上,誰都知道曹繡是這裡的大姐大,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在大家眼裡,中巷只是北巷的一個特色之一,北巷已經在悄然間成為平康里的霸主,故此互惠互利不假,但是卻有著雞首和牛後之別。

    曹繡笑而不答。

    韓藝瞧在眼裡,暗想,這女人的野心還真是不小呀,但是妳可千萬別來惹我,要不然的話,我把妳這的歌妓都給挖走了。

    曹繡將韓藝請到三樓的一間包房內,給韓藝泡了一杯熱茶,隨即坐在韓藝對面,笑吟吟道:“韓小哥百忙之中來此,想必不僅僅是為了來看望下我吧。”

    韓藝笑道:“既然曹姐這麼爽快,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其實我今兒來沒啥大事,就是來接一個人的。”

    “接一個人?”

    曹繡錯愕道:“什麼人?”

    韓藝笑道:“顧傾城。”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5 05:06
第三百八十九章 無法理解

    顧傾城?

    花月樓四大花魁之一。

    你跑來接她,你幾個意思啊!

    曹繡頓時呆若木雞。

    韓藝也不著急,慢慢的轉動茶杯。

    過得半響,曹繡才反應過來,咯咯笑了起來道:“韓小哥不是在說笑吧?”

    “當然不是。”韓藝正兒八經道:“我是非常認真的,其實我與顧傾城已經達成了協定,她來我們鳳飛樓。”

    曹繡愣了下,似乎兀自不相信,搖著頭道:“這不可能。”

    韓藝笑呵呵道:“這妳可以問她。”

    曹繡凝視著韓藝,目光漸漸變得淩厲起來,過得片刻,她倏地起身,道:“還請韓小哥稍作片刻,我先失陪了。”

    韓藝笑道:“請便。”

    曹繡不再多言,立刻走了出去。

    韓藝微微一笑,品著香茗,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哼著小曲,悠哉悠哉,好不愜意。

    過得約莫有一頓飯工夫,曹繡才回到這裡,雙目充滿了怒火,冷笑道:“韓小哥真是好手段呀,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就俘獲了顧傾城的芳心。”

    韓藝呵呵道:“那也沒有這麼誇張,可不是我主動去找顧傾城的,是她來找我的,而且顧傾城的情況非常特殊,她這也不過是為了自己打算,這無可厚非。”

    曹繡怒視著韓藝道:“難道韓小哥也是這般認為的嗎?無可厚非?”

    韓藝笑道:“想當初妳將我鳳飛樓的金玉兒和憐兒給挖走,直接將鳳飛樓弄得面臨倒閉,而我只是被動性的接走顧傾城,我覺得我算是比較厚道的了,難道妳不這麼認為的嗎?”

    曹繡咬咬牙,但是她還真不能反駁,這挖人本是稀鬆平常的事,沒道理只准你去挖人,不准人家來挖妳的人,道:“看來韓小哥是誠心要與我花月樓過不去啊!”

    韓藝搖搖頭道:“曹姐言重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顧傾城在這裡也待不了多久了,我覺得曹姐應該為之感到慶倖才是,這可是幫曹姐解決一樁大麻煩,如果我是曹姐妳的話。一定會選擇成人之美。”

    “你話說得這麼好聽。”

    曹繡道:“一個顧傾城我倒是不稀罕,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開了這口,中巷和南巷會有無數的歌妓主動去找你,所以我絕對不會答應的。”

    韓藝呵呵道:“但不知曹姐妳憑什麼不答應?顧傾城與妳可是沒有合約在身的。”

    曹繡冷冷笑道:“韓小哥莫不是忘記了。顧傾城的秘密,你知道。我也知道,如果韓小哥執意要如此的話,那我也只能與你拼個魚死網破了。我相信如果大家知道顧傾城原來是一個醜女的話,顧傾城不但一文錢不值。而且還會遭人唾駡。”

    韓藝哈哈笑了起來。

    曹繡皺眉道:“你笑什麼?”

    韓藝道:“我笑曹姐這話說錯了,什麼妳跟我拼個魚死網破,妳可不要忘記。這事跟我可是沒有半點關係,即便這消息抖露了出去,我也是無辜的,我還是受害者了。要拼的話,也是曹姐妳與顧傾城拼個魚死網破。當然,屆時顧傾城已經是我們鳳飛樓的人,那我一定幫助自己人,反正不管這事鬧多大,絕對不會連累到我鳳飛樓的,還能幫我收穫不少的同情分。我認為妳現在應該擔心我會不會將這事抖出去,而不是拿這事來威脅我,如果妳真的要抖出去,我可以在鳳飛樓給妳開一個專場,一文錢都不收你的。”

    “你---!”

    曹繡雙目迸射火光來,見過無恥的,還就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

    韓藝笑道:“曹姐,反正顧傾城在花月樓的價值已經被妳給榨乾淨了,留著也是一個麻煩,何必為此動氣了。”

    曹繡深吸一口氣,沉吟半響,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也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

    韓藝搖頭道:“不可能。這可不是交換。”

    曹繡怒道:“你都還沒有聽我的條件。”

    韓藝道:“如果曹姐想談買賣的話,咱們可以另說,但是這事可不能作為籌碼,因為顧傾城已經不是你的籌碼了。”

    曹繡仿佛都沒有聽見韓藝的話,道:“如果你希望我們能夠和平相處的話,就必須保證,不再從中巷和南巷挖人過去。”

    “不可能!”

    韓藝兀自搖頭道:“如果中巷和南巷有我看中的人,我必須得挖走,就算我現在給妳保證,那也是騙妳的。”

    上一回來,韓藝一直都是和聲和氣,哪裡有今日這般強硬。

    真是三日不見,得刮目相看。

    “你未免也欺人太甚。”

    曹繡霍然起身,道:“你三番四次在眾人面前,羞辱我花月樓,利用我花月樓,我都不與你一般計較,但是你若變本加厲的話,那就休怪我不講情面,我曹繡雖然一個婦人,但也不是好惹的。”

    韓藝眼皮微微抬起,看著曹繡,淡淡道:“曹姐,其實有句心裡話,我一直都想跟妳說了,之所以妳們花月樓一直都安然無恙,不是妳多有能耐,而是我並沒有打算動妳們,因為中巷和南巷的存在,對於我北巷而言,利大於弊,不然的話,我看妳這花月樓開不了多久了。”

    曹繡一愣,隨即冷聲道:“你這口氣未免也太大了吧。”

    韓藝聳聳肩道:“信不信由妳,但是妳千萬別來嚇唬我,這只不過是純粹的浪費時間罷了,我要是怕妳的話,就不會來北巷,更加不會親自來此迎接顧傾城了。”

    曹繡聽得渾身顫抖起來,可見著實氣得不輕啊!

    在韓藝未來之前,她可也是名聲在外,一個女人開創了平康里,不管這其中多麼骯髒,光憑這一點,就令很多人對她刮目相看,能力是絕對值得認可的,但是自從韓藝來了之後,她的光環立刻被韓藝給搶走了,包括她的一切榮譽。如今還被韓藝恁地輕視。你叫她如何能不發火。

    韓藝完全忽視了曹繡,站起身來,笑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帶顧傾城先告辭了。畢竟正午快到了,免得曹姐妳送了人。還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這就太欺負人,我韓藝可幹不出這事來。”

    曹繡突然咯咯笑了兩聲。坐了下去,品了一口已經冷卻的香茗。道:“我今兒損失這麼大,還會在乎這區區的一頓飯麼?”

    哇!這麼好客!韓藝呵呵道:“但是我沒空啊!”

    曹繡笑道:“來都來了,這點點工夫。相信韓小哥還是有的,再說。其實我們之間,除了顧傾城以外,還是許多事情可以談的。”

    “例如?”

    韓藝好奇道。

    曹繡道:“例如關於你們鳳飛樓暗中買地的事。”

    韓藝微微皺眉。坐了下來,絲毫不驚,笑道:“我早應該猜到,是妳在背後搞鬼。”

    曹繡見韓藝古井不波,心中暗自佩服,笑道:“韓小哥此言過重了,莫不是只准你買地,就不准我買地了。”

    韓藝開門見山道:“說吧,妳想要多少錢?”

    “一萬貫。”

    “妳認為這可能嗎?”

    “錢的話,就這個數。”

    “那麼看來妳並非是想要錢。”韓藝笑道:“難道妳是想借此逼迫我不從中巷和南巷挖人過去?”

    “這我可沒有這麼蠢。”

    曹繡笑著搖頭道:“如今平康里的地那可是寸土寸金,區區幾個歌妓,又算得了什麼。”

    韓藝道:“那妳想要什麼?”

    曹繡一字一頓道:“你的話劇。”

    韓藝笑了,“妳認為呢?”

    “我認為這對你我都是好事。”

    “哦?願聞其詳。”

    韓藝饒有興趣道。

    曹繡道:“如今你的話劇雖然深受長安百姓的喜愛,但也僅限於長安,還有很多地方並不知道你的話劇,但是我在鳳翔府、河中府,以及漢中、山東等地都有買賣,我可以提供地方,你提供人,賺的錢,咱們平分。”

    日。這還真是也一個好主意啊!韓藝暗自嘀咕一句,心裡又想,看來我還是低估她了,確實有些能耐。點點頭道:“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

    曹繡喜道:“那你是答應呢?”

    韓藝搖搖頭。

    曹繡皺眉道:“為什麼?難道韓小哥有錢都不賺麼,而且,這並不會影響北巷,還能讓更多的人看到你的話劇。”

    韓藝道:“說實在的,我與妳並無任何恩怨,而且還是鄰居,若是能夠一起發財,那我當然不會拒絕,但是妳不要忘記,妳與劉姐的恩怨,這事我還得回去徵求劉姐的同意,方可決定。”

    曹繡笑道:“這恐怕是韓小哥的藉口吧,誰都知道,現在鳳飛樓可是你全權做主,只要你點頭了,劉娥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韓藝呵呵道:“妳應該聽過我們鳳飛樓的文化,公平,平等,自由,並非是我一人可以決定的,倘若換一個人的話,我可能會答應下來,然後想辦法說服劉姐她們,但若是妳的話,我真的沒有把握說服劉姐,這一點妳自己心裡也應該清楚,如果劉姐不肯與妳合作的話,縱使我再願意,那我也只能尊重她的意願。”

    曹繡狐疑的看著韓藝,顯然不太相信韓藝這話,這麼大的買賣,豈能任憑劉娥意氣用事,這簡直是無法理解的。道:“你要明白,如果沒有我手中的那塊地,你當初買的地都將作廢,而且你還得幫那些百姓蓋房子。”

    韓藝道:“這我當然明白,其實我個人是非常贊成妳這個合作方案,但是必須要劉姐點頭,所以我現在無法給妳答覆。退一萬步說,就算沒有妳手中的地,我兀自有辦法達到我的目的,只不過要多費一些周折,如果妳是想借此威脅我的話,那妳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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