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59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5 17:44
第三百七十章 動之以情

  雖然針對宵禁制而言,韓藝是勢在必得,但實在是現在太忙了,韓藝都顧不得立刻呈上這一道奏章,因為想要突破宵禁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是一道奏章就能夠解決問題的,要做很多準備,而且到時肯定避免一番唇槍舌戰,故此韓藝打算等過了女人日再呈上這一道奏章,反正李治的窘境不是在這一刻就能夠消除的。
  
  隨著女人日的臨近,大家漸漸將目光轉向了時裝秀,這絕對是一個超牛的噱頭。
  
  然而,大家只知道這是一場關於服飾的活動,但具體是什麼呢?
  
  沒有人知道。
  
  韓藝對此也是做了非常周全的保密工夫,內部只有核心成員見識過,而外人的話,也就是鄭善行、王玄道和盧師卦夫婦知道。
  
  越不知道,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越打聽,這越打聽就越是傳得街知巷聞,時裝秀還未亮相,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了。
  
  韓藝自然樂於見到這種情況。
  
  但是韓藝不是很糾結細節的人,他習慣將事情吩咐給別人去做,不會什麼都親力親為,願意去相信自己認為能夠相信的人。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如今還有很多事要做,一個人也確實顧不過來。
  
  這日上午,韓藝帶著小野來到了南郊外的一間小院,只見小院門前站著四名衙差。
  
  “卑職參見韓御史。”
  
  四人抱拳向韓藝行禮。
  
  “有勞各位了。”
  
  韓藝拱拱手,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的一吊錢遞給他們道:“一點小意思,你們拿去喝點酒。”
  
  “這---!”
  
  四名衙差都顯得有些猶豫。
  
  韓藝呵呵道:“這其實算不得公事,只是我個人的私事,酬勞當然是必須的,你們就拿著吧。”
  
  領頭那人聽得韓藝都這般說了,憨厚一笑,接過錢來又向韓藝行禮道謝。
  
  韓藝道:“這裡用不著你們了,你們現在喝酒去吧,晚點去衙門報到也無妨,如果薛縣令問起,我會說你們午後才離開的。”
  
  這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沒得說!
  
  又給錢,還幫忙做掩護。
  
  四名衙差大喜不已,感動的無以復加,再三道謝後,就離開了。
  
  他們走後,韓藝帶著小野進到院中正中的那間屋內,只見屋內坐在四人,正是那四個騙子,渾身都髒兮兮的,顯然是剛從牢裡面出來的。
  
  這四個騙子見韓藝來了,都是呆呆的望著韓藝。
  
  過得片刻,那年長的才反應過來,起身拱手道:“多謝韓御史網開一面,我們兄弟幾人感激不盡。”
  
  其餘三人也趕忙起身道謝。
  
  韓藝微微一笑,道:“都坐吧。”
  
  說著,他自己先上前坐在屋內唯一一張矮榻上,而小野是不聲不氣的站在韓藝的旁邊。
  
  韓藝見他們都還站著的,又道:“都坐啊!”
  
  年長那人訕訕道:“我們在牢房坐了好幾日,站著舒服一點。”
  
  “是嗎?”
  
  韓藝一笑,道:“隨便你們吧。”
  
  韓藝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四人相互望瞭望。
  
  韓藝無所謂道:“就說你們想說的名字,其實名字不過就是一個代號,真與假不是那麼的重要,而且我有預感,待會你們說的名字,可能會伴隨你們一生。”
  
  前世的他,甚至都忘記自己的名字,對於騙子而言,真名就是累贅,除了與他最要好的皮特朱外,其餘人都叫他軍師,包括那些不認識的人。
  
  年長那人稍一沉吟,道:“我叫譚洞。”
  
  長得比較清秀,皮膚較白,有點書生氣質人道:“我叫伍文軒。”
  
  最年輕,比較衝動的那人道:“我叫張劍波。”
  
  一直沉默,長得跟別人欠他錢似得的那人道:“我叫彭靖。”
  
  韓藝笑著點點頭,突然望向譚洞道:“你性格沉穩,擅於掩飾自己的情緒,我想你應該是專門出面主持騙局。”說著他又望向伍文軒道:“你應該讀過一些書,因為你的手就是一枝握筆的手,我想你是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
  
  說到這裡,他又瞧向憨厚的彭靖道:“你的面容憨厚,看著就一張委屈臉,這是天生的優勢,或許你在騙局中常扮成得利者,亦或者是失敗者,來引誘別人入局。----還有你,張劍波是吧,你身材魁梧,脾氣暴躁,我想你是專門負責暴力衝突的。”
  
  四人聽得目瞪口呆。
  
  韓藝一笑,倒也沒有求個對錯,繼續說道:“我想你們在陳碩真帳下擔任的肯定也不是什麼要職,應該不在通緝的範圍內,不然你們也不敢跑到長安城來。”
  
  譚洞道:“韓御史真是料事如神,其實我們都是被迫加入叛軍---。”
  
  他話還沒有說完,韓藝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們就別騙我了,你們一定是自願加入叛軍的。”
  
  譚洞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但是說完,他就意識到說漏嘴了。
  
  韓藝呵呵道:“我和陳碩真交過手,她手下很多江湖術士,而且她也是靠騙起家的,從你們作案的手法來看,十分老道,這需要經驗,不是一年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你們以前應該犯過案子,一個犯過案子的人,加入叛軍,太正常不過了,萬一成功了,你們便可以洗白,而且還有機會飛黃騰達,所以你們一定不是被迫加入叛軍的。”
  
  這四人光聽著就流出一身冷汗,心裡皆想,這人實在是太恐怖,自己一句話都沒說,他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譚洞不敢再有任何隱瞞,如實道:“韓御史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其實我們都是睦州人士,一直都在江南地區行騙為生,清溪縣發洪災的時候,我們恰好因為躲避官府的追查,逃到了清溪縣,見有人起兵造反,於是就投靠了陳碩真。”
  
  韓藝點點頭,道:“之後呢?”
  
  譚洞道:“那章叔胤知道我們的底細後,就派我們扮作道士去往婺州,利用道法去引誘百姓加入我們,順便騙去錢財當做軍餉,還能當做內應,隨時接應他們。”
  
  韓藝好奇道:“我記得當時叛軍已經打到婺州去了,你們為何不能策應他們?”
  
  譚洞道:“我們也想,但是那婺州刺史好生厲害,把城內百姓看的死死的,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還有就是我們當時也沒有吸納多少人,人力有限,故此並沒有動手。”
  
  韓藝笑道:“那你可知道揚州天濟寺的九燈神棍,哦不,九燈和尚。”
  
  譚洞點點頭道:“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聽聞過,他與我們一樣,也都是騙子,只是他很早就跟隨在陳碩真身邊,據說還是陳碩真的左護法。”
  
  伍文軒突然道:“莫不是那九燈和尚也是栽倒韓御史手中。”
  
  韓藝笑著點點頭。
  
  伍文軒道:“這就難怪了。”雖然他不清楚韓藝的底細,但是他覺得韓藝太瞭解騙子了,九燈神棍敗在他手裡,太正常不過了。
  
  韓藝突然問道:“據你們瞭解,那陳碩真是一個怎樣的人?”
  
  四人皆是一愣,顯然不明白韓藝為何這麼問。
  
  過得片刻,譚洞才道:“其實陳碩真以前在清溪縣就大有名氣,她雖是女子,但是卻有著俠義之心,常常幫助清溪縣的百姓,甚至於變賣自家的田地去救助別人,甚至還為了百姓去偷官糧,故此她一起兵,當地的百姓都非常支持她。”
  
  韓藝道:“我看不是吧,你們做的事,我不知道,但是那九燈神棍我可是清楚的很,他在揚州騙的人家傾家蕩產,連命都丟了,這就是俠義之心?”
  
  譚洞道:“其實---其實這不是陳碩真的主意,而是章叔胤的主意,在最初的時候,陳碩真因為被官府通緝,故此一直躲在鐵圍山內,外面的事,一直是章叔胤在安排,章叔胤認為當時的兵力太弱了,如果跟官兵硬拼肯定會失敗的,於是就早先安排很多人混入將要進攻的縣城,隨時準備裡應外合。”
  
  “原來如此。”
  
  韓藝輕輕歎了口氣,暗道,看來我當時還是太心急了一點,如果我稍微有耐心一點,或許就可以避免走到拼命的地步。
  
  這就是心理病患者的症狀,一旦心靈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那就會永遠記住這事。
  
  小野瞧了韓藝,囁嚅著小嘴,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過得片刻,韓藝突然歎了口氣,道:“在這世上,沒有人從一出生就是騙子,我相信你們也都是被逼無奈,若是家裡富有的話,試問誰還想當騙子。畢竟騙子注定是孤獨的,是飄無定所的,你們在看到別人家其樂融融時,也曾羡慕過,但這就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走上這條路,就很難回頭了,只是你們也老大不小了,再走下去,這條路可能就會變成死路。”
  
  心裡補充一句,這可不包括一千多年後那個變態的社會。
  
  在後世,很多人都是追求刺激才加入千門中,像皮特朱他們那些高材生,哪裡會缺錢,他們追求的多半是刺激和無法伸展的正義。
  
  但是在這年代是不可能出現的,沒有哪個貴族子弟會跑去當騙子。
  
  譚洞等四人情不自禁得低下頭來。
  
  韓藝目光微微一掃,道:“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改過自新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們來我鳳飛樓做事,今後你們可以跟平常人一樣,結婚生子。”
  
  這最後四個字,正好說中譚洞他們的心思,誰不想給結婚生子啊,這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啊。
  
  彭靖激動道:“當真?”
  
  伍文軒微微皺眉,突然道:“可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救我們出來,是想讓我們幫你去騙一個人。”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皆是從韓藝的忽悠中清醒過來,心中暗自後怕,別看韓藝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但是差點就讓他們著了道,因為韓藝說得正是他們一直想要得到的。
  
  “沒錯。”
  
  韓藝點點頭,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道:“不過我讓你們去騙的人,本就是一個騙子,而且是一個非常冷酷無情的騙子。”
  
  譚洞狐疑道:“如今你貴為監察御史,對付一個騙子,為何要用這種辦法?”
  
  韓藝笑道:“這世上有一種騙子是專門利用感情來下手的,這種騙子你是很難抓住他的把柄,因為在感情代表的就是你情我願,而且感情是縹緲虛無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根本構不成犯罪,而且這個騙子是專門欺騙歌妓的,就更加難以動用律法去對付他了,故此我才來找你們。”
  
  年輕氣盛張劍波直接道:“我們又怎知道,一旦我們幫你完成了這個任務,你會不會殺人滅口。”
  
  韓藝呵呵道:“我真的真的非常想能夠證明這一點,但是很遺憾,我不知道該如何證明這一點,不如你們教我怎麼去證明一點。”
  
  四人又是一愣,這還真不好證明,關鍵在於韓藝實在是太恐怖,你很難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
  
  韓藝又道:“其實我也不是強逼著你們為我效命,你們現在已經自由了,我不會命人看著你們,你們若是實在不願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當然,如果你們想給我留一些面子,作為報答的話,也可以等我離開之後再離開。”
  
  譚東大驚道:“此話---當真?”
  
  韓藝點點頭道:“外面的衙差已經回去了,而我也沒有帶人來看著你們,這裡還是郊外,你們要走,沒有人會攔住你們的。其實你們一直都不在我的這個計畫中,這只不過是一個巧合,的確,如果你們能夠幫我,我會省不少力氣,但如果沒有你們,就憑我自己,我同樣也能夠對付那個騙子。”
  
  譚洞四人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畢竟在一起行騙多年了,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譚洞突然道:“不管怎樣,你其實可以致我們於死地,而且你也有足夠的理由,這是我們欠你的,不論我們是走是留,我們都應該幫你這個忙,就當做是還你的救命之恩,哪怕到時你要殺人滅口,那我們也多活了幾日。你說吧,要我們怎麼做?”
  
  “這將會是你們人生中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韓藝微微一笑,突然道:“譚洞,你可扮過富商?”
  
  譚洞一愣,點點頭道:“倒是扮過一兩回。”
  
  “那就行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6 08:56
三百七十一章 裝逼過頭

    韓藝在這小院中待了整整一日,直到黃昏將近才與小野出得小院。

    韓藝他們前腳剛走,那張劍波便出得小院,四處打探了一下,隨即回到院內,朝著譚洞他們道:“看來他並沒有騙我們,周邊沒有人監視我們,我們要走的話,現在就可以走了。”

    彭靖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譚洞看向伍文軒道:“老五,你怎麼看?”

    伍文軒微一沉吟道:“我覺得值得一搏。韓藝如今可是監察御史,據傳還深得陛下的器重,而他們只是要我們去對付一個騙子,沒道理他為了對付一個騙子,而殺我們四個人,若是如此的話,何不直接將那騙子給殺了,這豈不是更加容易一些。”

    譚洞點點頭,又向張劍波問道:“小波,你認為呢?”

    張劍波道:“老大,我的命是你救出來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彭靖老實巴交道:“老大,我覺得韓藝說得挺有道理的,我們年紀也不小了,等到我們老了,就算我們賺了再多的錢,也沒有工夫去花了,反正我們現在能活著已經賺了,何不就再搏一搏。”

    譚洞點點頭,又沉吟片刻,道:“行!咱們就信他這一回。”

    ......

    “韓大哥,他們都是陳碩真的人,而陳碩真又是死在你手裡,你就不怕他們報復你麼?”

    小野仰著小腦袋,一臉好奇的問道。

    韓藝笑道:“當然怕啊!不然我今日也不會帶你來了,只是我目前正缺少這種人才。小野,你跟在我身邊最久,應該知道我最擅長的是幹什麼,但是如今我名聲在外,長安不少人都見過我,我是很難再出面,但是騙術又是我最強的手段,唯一的辦法。就是培養幾個人能夠替我出面。”

    他對小野是完全沒有任何隱瞞。因為他來到唐朝之後第一次行騙,就被小野看得一個正著。

    小野疑惑道:“韓大哥,如今咱們都這有錢了,你還打算去騙?”

    韓藝搖搖頭道:“騙術可不單單是針對錢財的。如今我身在朝中,又得罪了不少人。情況其實不像表面上那麼樂觀,有些時候,還是需要動用這老本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多他們四個人,不過就是多四張嘴而已,也許將來他們能夠幫我大忙也不一定。這筆賬怎麼算。也不會虧的。”

    小野道:“可是萬一他們跑了呢?你又沒有派人看著他們。”

    韓藝笑道:“那對我而言,也是好事。至少證明他們是不可信的,如今跑,總比將來在關鍵時候被他們壞了我大事要好。這一次就當做是我與他們建立信任的一個開始吧。”

    小野點點頭,又問道:“可是他們幾個真的就能騙到那謝輝?”

    韓藝呵呵道:“這我怎麼知道,我也並沒有叫他們去騙,他們只是去執行任務,你可不要忘記,我才是幕後的策劃者,你放心,謝輝那賊廝這一回是栽定了。”

    ......

    其實在最初韓藝決定連續弄七日男人日時,女人還真是一點也不在意,畢竟她們也都明白,男人日停了幾個月,女人日可是一日也未停,故此這麼安排,也算是合情合理,但是真的幾日沒有來北巷,女人又開始按耐不住了,尤其是現在的北巷完全煥然一新,鬧得全城都是沸沸揚揚,再加上時裝秀的宣傳,女人們是左盼右盼,希望女人日早點來臨,不免還埋怨了韓藝幾句,覺得這男人日弄的也太長了。

    時至今日,女人日終於在千呼萬喚中,悠然降臨北巷。

    這才大清早的,北巷門口就已經停滿了馬車、轎子。

    一群群貴婦、少婦、少女成群結隊的來到了北巷。

    以往她們來北巷,活動都是鳳飛樓安排的,要麼下棋,要麼搞什麼美味交流大會,然而今時今日,鳳飛樓可沒有這個必要了,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店鋪已經讓她們應接不暇了,就算鳳飛樓要搞什麼活動,她們也不會去搭理的。

    她們今日來此只有一個目的,就是逛街,毫無顧忌的逛街。

    這絕對是有紀念價值的一日。

    女人終於可以逛街了。

    要知道逛街就是女人的天賦,只是在古代的男權社會中,抹殺了女人這一個特性。

    這一旦爆發出來,那也是非常恐怖的。

    只見每一個店鋪都擠滿了女人,女人們拉著自己的閨蜜或者親人,從這個店裡出來,又急忙忙跑到另一個店面去了,興奮得不得了啊。

    當然,那些店鋪也統一換成了女店員,從街頭到街尾就沒有一個男人,哪怕是酒樓裡面,也是清一色的女人,這真的就是一個女人的狂歡日。

    那些店家自然也笑得合不攏嘴,因為男人日過了最初的那三日高峰期之後,生意有著大幅度的下降,但是女人日一來,這生意又紅火起來,嘩啦啦的金錢湧入他們的錢包裡面,要知道這女人花起錢來,那可也是令人瞠目結舌的。

    尤其是拉姆希德的胭脂店,簡直就是供不應求,光這“美人”的牌子,誰若不進去走一遭,豈不是告訴別人,自己不是美人麼?

    故此,甭管買與不買,每一個女人都得進去瞧瞧。

    為了迎合各店家的利益,韓藝將最受人矚目的時裝秀放在了午後時分,上午的話,大家盡情購物就是了。

    一向鶯鶯燕燕的鳳飛樓後院,此時卻是冷冷清清,因為夢兒她們也都跟著劉娥跑出去逛街了,畢竟自從北巷市場開啟之後,一直以來都是男人日,故此夢兒她們不便上街,要知道這就在門口,天天聽著外面熱鬧的動靜,夢兒她們早就心動不已,這不,今兒一早,就不顧韓藝的阻止。將什麼大明星的頭銜給拋到腦後。與悠悠、夢婷她們手挽手的出去了。

    而後院裡面就剩下幾個大老爺們,東浩、桑木、佐霧等人都跑去後面的木坊,因為他們也都是工匠出身,與那裡的工匠有共同的語言。故此,一有空就往那裡跑。

    至於韓藝麼。說清閒吧,也不清閒,因為等會的時裝秀他肯定要過去看場的。但要說不清閑吧,也沒啥事做。走又走不開,別的事也辦不了。

    於是乎,他就與熊弟、小野。還有杜祖華三人在院中玩起了蹴鞠。

    這年頭的蹴鞠就跟踢毽子似得,四人各站一邊。來回傳導著皮球,皮球在誰哪裡落地就算是輸。

    “小胖,看好了。”

    韓藝一個胸部停球。一腳將球踢向熊弟。

    別看熊弟是一個笨拙的小胖子,但是架勢可也不錯,撅起肥屁股,雙腿彎曲,抬著胖腦袋,跟螃蟹似得,左右晃動著,看准皮球的落點,一個擺頭,可惜啊,這球是碰到了,但是苦於脖子太短,擺動的幅度不夠,球往四人的中間飛了過去。

    “哎呦!”

    熊弟趕緊雙手捂住雙眼,仿佛不忍看到一處悲劇的發生。

    話音未落,一道瘦弱的身影閃到中間,只見小野一手撐在地上,雙腳朝向,宛如螺旋槳一般轉了一個圈,聽得砰地一聲,球飛向杜祖華。

    這尼瑪絕對是作弊啊!

    韓藝都看傻了,他突然覺得跟小野玩什麼體育活動,這小子都如同作弊一般的存在。

    熊弟卻是歡喜不已,他之所以選擇站在小野上方,就是因為不管他踢過去的球有多麼害人,小野總能挽救回來。

    而杜祖華也只顧著看小野表演去了,等回過神來,皮球已經朝著他飛了過來,小野的腳法那是毋庸置疑的,又准又快,但是這一回他用的力道似乎過猛,皮球速度極快。

    好在杜祖華比較機靈,嚇得趕緊往下一蹲,皮球從他頭上飛過,只覺頭皮發涼,可見速度之快。

    正在這時,忽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韓藝!”

    只見門口閃出一道倩影來,正是楊飛雪。

    可好死不死,這皮球正好飛向楊飛雪。

    楊飛雪哪裡想得到會來這麼一出,頓時就嚇傻了,一雙明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門口側邊伸出一條玉璧來,按在楊飛雪的肩膀上,將楊飛雪直接給壓了下去,只見一條修長飽滿的大腿淩空躍起,就這條長腿,若是穿著絲襪,那絕對能讓無數男人流鼻血的。

    可是這條長腿的主人似乎不是一個性感的主,直接來了一個淩空抽射。

    砰地一聲!

    皮球如同炮彈一般射入院中,正好射向韓藝所在的方向。

    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猛虎抽射?

    “看那我的倒掛金鉤!阿達!”

    韓藝也不知是興趣來了,而被那條長腿給吸引住了,有意要裝裝逼什麼的,反身高高一躍,一個倒掛金鉤,將球給射了回去,那是何等帥氣。作為一個騙子,但凡是可以賭博的,都必須學會,比如什麼撞球、高爾夫,他都不在話下。

    可是---!

    “糟糕!”

    懸空的韓藝,突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但來不及他多想,就已經墜落了下去。

    “砰!”

    “咳咳咳!”

    韓藝的後背硬生生的砸在地上,還彈了一下,一口氣還沒有憋住,咳了起來,臉部都扭曲了,痛的是死去活來,該死的,差點忘記這石板地,下回老子再也不在石板地上裝逼了。

    小野、杜祖華急忙跑了過來,將韓藝給扶了起來。

    可這剛站起來,忽覺勁風襲來。

    三人轉目一看,只見那該死的皮球又飛了過來,更加要命的是,又是朝著韓藝飛來的。

    原來楊飛雪可也不是一個嫺靜的女人,是個好動的主,打獵、蹴鞠也是樣樣精通,方才被皮球嚇到,只覺顏面有失,這剛回過神來,就見皮球飛來,心中不禁暗喜,這可是天賜良機呀,於是呼。她便賣弄了下自己的腳法。顛了幾下,一腳就將皮球踢向韓藝。

    卻不知韓藝裝逼過頭,如今正半死不活。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韓藝剛剛站起,背都是僵的。還得讓人攙扶著,別說倒掛金鉤了。哪怕是正掛金鉤,他也玩不了了啊!

    “小心。”

    一旁熊弟大吼一聲,臉上的表情就如同英勇就義一般。立刻化身為空中小飛豬飛了過來。

    小野、杜祖華見熊弟這肉球飛了過來,下意識的就往兩邊跑去。全然忘記韓藝現在根本動彈不得。

    “不要啊!”

    韓藝除了大聲叫喊,真的別無他法,眼淚都在眼眶裡面打轉了。小胖哥,這不過就是一個皮球而已啊。

    砰!

    一團濃塵拔地而起。

    這一回韓藝是連聲都沒有出。直接被小胖給撲倒了。

    這真的是飛來的橫禍啊!

    ......

    對於性取向極度正常的男人而言,世上最最最悲催的事,恐怕就是被男人撲倒。

    韓藝雖然躲過了一個輕皮球。但換來的卻是一個大肉球。

    這未免也太賺啊!

    賺得韓藝都感動的哭了。

    “哎呦!輕點,輕點,疼。”

    韓藝坐在院中中間,一手撐著腰,時不時就得抽口冷氣什麼的。

    “韓大哥,對不起,我其實是想救你,你不會怪我吧。”

    熊弟站在韓藝身後,用小野秘制的藥酒幫韓藝細心的擦著,嘴裡還不住的道歉。

    韓藝擠出一絲笑容道:“這怎麼能怪你了,你也是一番好心,是我自個裝---沒有注意罷了。”

    熊弟連連點頭道:“大哥,你能這麼說,小胖就放心了。”

    韓藝含淚道:“但是小胖,下回你可不能這麼衝動了,你知道的,我答應你父母要照顧好你,你這麼不要命的撲過來,要是傷到什麼花花草草,那倒沒有什麼,可若是傷了你自己,那你父母肯定會托夢給我的,你知道我最怕就是這個了。”

    熊弟嘿嘿一笑,道:“我知道了。”

    楊飛雪也是滿面內疚道:“韓藝,真是對不起,我---。”

    韓藝又道:“楊姑娘,千萬別這麼說,蹴鞠嗎,受點傷,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大事,是小胖硬要給擦這個,哎呦,小胖,這裡多揉一下。”心裡也非常鬱悶,受傷的是我,為毛安慰人的也是我,這究竟是什麼世道啊!

    “哦。”

    熊弟應了一聲,輕輕揉了起來。

    楊飛雪抿唇一笑,好奇道:“韓藝,我方才見你第一腳腳法非常不錯,為何我將球踢過去,你卻無動於衷,還得讓小胖來救你。”

    “啊?”

    韓藝心在滴血呀,小胖那是救我麼,那分明就是在害我,還有,我說妳不能只關注開始和結果,從而忽略中間的過程啊!但是這話當然不能說出來,不然身子傷了,還得丟人,這可真是罪大惡極,笑呵呵道:“哦,方才我見到楊姑娘,心中甚是高興,一時就沒有反應過來。”

    他話音剛落,邊上就傳來噗呲一笑。

    糟糕!差點忘記這個精明的女人了!韓藝立刻轉過頭去,看著身邊這高挑卻不失豐滿的女人,笑吟吟道:“牡丹娘子,妳們女仕閣今日開張,生意如何?”

    方才那條朝吸引眼球的長腿的主人,正是如今坐在韓藝身邊的元牡丹。

    元牡丹眼中含笑的瞧了眼韓藝,見他神態緊張,倒也沒有點穿他是裝逼過度,點點頭道:“還不錯。”

    “還不錯?”

    韓藝皺眉道:“這怎麼可能,就憑藉我的裝潢,怎麼可能還只是到還不錯的地步,應該是非常好啊!”

    楊飛雪興奮的笑道:“韓藝,牡丹姐那只是謙虛的說法,如今女仕閣裡面真是座無虛席,好多的人。”

    “原來是這樣,真是嚇死我了,我就說嗎,我的主意怎麼可能不成功啊!”

    “哦,這都是你出的主意麼?”楊飛雪好奇道。

    韓藝擺擺手道:“莫提,莫提,這不過都是小事罷了。”目光卻瞟向元牡丹,暗道,妳好歹也誇我幾句,讓我化解尷尬吧。

    除了你以外,還有人提麼。向來親兄弟明算帳的元牡丹直接道:“我也借了你---。”

    “咳咳咳!”

    韓藝趕緊打斷了元牡丹的話,心想,妳這女人。算得還真是清楚呀。感激我兩句,幫我吹一下,哦不,吹噓我幾句會死麼。妳沒有見到我方才多麼狼狽嗎,總得想辦法找回一點場子吧。但是他還真不敢就此話題再談下去。賭氣不去搭理元牡丹,朝著楊飛雪問道:“楊姑娘,妳覺得我這北巷怎樣?”

    楊飛雪激動的手舞足蹈道:“你這北巷真的好玩極了。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我也能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買東西。方才我可是把每個店鋪都逛了一遍,而且還去淘寶大市場走了一圈,嘻嘻。真是太有趣了。”

    “是嗎?”韓藝順口問道:“那妳買了些什麼東西。”

    “啊?”

    楊飛雪一愣,道:“我---我只是看了看。但是並沒有買。”

    韓藝道:“為何?莫不是沒有一件商品,能夠入楊姑娘妳的法眼?”

    楊飛雪搖搖頭道:“我沒帶錢來。”

    逛街不帶錢?這---怎麼不可能。韓藝訕訕道:“是嗎?這也不打緊,妳先從我這裡借一些去就可以啊!”

    楊飛雪睜大雙眼:“你還有錢?”

    韓藝一愣。道:“這---。”

    這幾天都是別人恭喜他賺大錢,還從未有過人這麼問過他,以至於他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

    元牡丹道:“飛雪,這幾日韓藝可是賺了上千貫去,怎麼可能沒錢。”

    “是嗎?”

    楊飛雪茫然的眨了眨,道:“那為何小蒙告訴我,你如今缺錢的很,正在四處借錢,還說是你親口問他借錢。”

    “什麼?”

    韓藝一驚,隨即道:“妳不會把妳的錢都給了小蒙吧?”

    楊飛雪點點頭道:“我二嬸平時也給我一些錢,但我又用不了,就拜託小蒙帶來給你,只可惜沒有多少。”說著,她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又從懷中掏出一塊白布來,將白布一打開,但見裡面是一支晶瑩剔透玉釵,道:“韓藝,我如今也是住在我二伯家,身上沒有多少錢,這玉釵應該也能值些錢,你先拿去救急吧。”

    說話時,眼中卻閃過一抹不捨。

    韓藝可也是玉石專家,一看這玉釵,便知其價,而且,當初楊飛雪孤身上路,身無分文,餓了一日,都未拿這玉釵去當掉,可見這玉釵對她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心中不禁非常感動,我韓藝不過就是一個籍籍無名的騙子,想不到竟能交到如此善良的紅顏知己,上天也算是待我不薄,光憑這一點,我這一遭也算是沒有白走。苦笑道:“楊姑娘,妳快收回去吧,這我不能要。”

    楊飛雪卻很較真道:“為何不能,莫不是你嫌這太少呢?”

    韓藝道:“當然不是, 事實就是妳被小蒙給騙了,我如今缺很多東西,但唯獨不缺錢,不信妳可以問問牡丹娘子,還有小胖,小胖可是從不騙人的,而且小蒙也從未拿錢給我,倒是還想從我這裡借錢了。”

    熊弟嘿嘿道:“楊姐姐,韓大哥現在賺了好多錢了,怎麼可能會缺錢了。”

    元牡丹也道:“飛雪,看來妳的確被小蒙給騙了,光著北巷一日賺的錢,恐怕就夠平常百姓過上十年了。”

    “咳咳咳,也沒有這誇張。”

    “是麼?”

    楊飛雪握住玉釵輕輕一抖,趕緊放入袖中,臉上微紅,明亮的眼睛中火光四起,道:“這個小蒙真是太可惡了,竟然騙我,我---我饒不了他。”

    必須狠狠教訓啊!韓藝心裡暗道,但他也知道,以楊飛雪的個性,只要楊蒙浩使出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楊飛雪便不會與他計較了。

    正當這時,門外突然想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喲!真是好熱鬧啊!”

    只見一道倩影站在院門口,不是蕭無衣是誰。

    然而,她身邊還站著一位小美女,年紀跟楊飛雪一般大小,比蕭無衣稍微矮一些,容貌俊俏,眉目如畫,唇紅齒白,兩頰旁掉落下兩縷青絲,不過神態卻與楊飛雪正好相反,楊飛雪天真爛漫,渾身上下散發著少女那朝氣蓬勃的氣息,尤其是那燦爛純真的笑容,十分迷人。而此女的話,身著一身素裙,眉宇間透著一股與其年紀不相符合的哀傷。

    “紅綾?”

    元牡丹詫異的喊道。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6 17:30
第三百七十二章 善惡貴賤   
   
    紅綾?

    難道她就是崔戢刃的妹妹,獨孤無月的情人,崔紅綾?

    韓藝不由得一驚,稍稍打量了下崔紅綾,心中稍感詫異,那崔戢刃看上去其貌不揚,但是兩個妹妹卻是出落脫俗,還有那崔大姐,據說當初在美貌上,是可以與無衣和牡丹齊名的女子,他們真的是同父同母的兄妹嗎?

    “紅綾見過牡丹姐姐。”

    畢竟崔家的女人,知書達理肯定不在話下,崔紅綾見元牡丹也在,急忙上前來,盈盈一禮。

    元牡丹驚訝道:“紅綾,真沒想到妳會來這裡?”

    蕭無衣也走入進來,目光左右瞟動著,眼角泛著醋光,其實這也不怪她,因為她每回來這,韓藝都是左擁右抱的,而且還是楊飛雪、元牡丹這等大美人。夾槍帶棒道:“妳除了會做買賣,還能想到什麼,真是笑話。”

    元牡丹瞧了眼蕭無衣,輕輕一笑,道:“我明白了,定是你強行逼迫紅綾來此的。”

    蕭無衣斜眸一瞥崔紅綾,道:“紅綾,妳告訴她,是不是我逼妳來的。”

    崔紅綾嘴角露出微微苦笑,道:“牡丹姐,是---是我自己要來的。”

    哇!我這婆娘,還真是男女通吃呀,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是元牡丹不畏懼她了。韓藝都看得出崔紅綾只是屈服在蕭無衣的淫威之下。

    元牡丹只是莞爾一笑,沒有做聲。

    蕭無衣美目突然往韓藝那邊一瞥,隨即笑嘻嘻道:“不過今日牡丹姐倒是令小妹刮目相看,竟然放下買賣不顧,跑來這裡與情郎幽會。”

    完了,完了,這婆娘是動真格的。韓藝聽得無比鬱悶,妻子是見多了,丫就沒有見過恁地大方的妻子,竟然幫自己的老公找小三。真是得此佳妻。夫複何求啊!

    但不知道內幕的人卻是大吃一驚,楊飛雪微微張著嘴。而熊弟這個憨胖子則是左右望著,看了小野,又看華仔。唯一沒有看的就是韓藝,因為他知道蕭無衣可是韓藝的妻子。他也知道肯定不是自己,那麼有可能當上情郎的唯有小野和華仔了。

    元牡丹當然知道,上回就已經為此打過一架了。淡淡一笑道:“妳見過帶著這麼多人與情郎幽會的麼?還是妳有這癖好?”

    韓藝聽得暗贊一句,她還真有癖好。只不過是被逼無奈。

    這蕭無衣每一次來北巷,無他,肯定是想來見韓藝。

    蕭無衣笑道:“那也不一定。牡丹姐妳不是最喜歡欲蓋彌彰了,雖心有所想。可惜肚無其膽,做妳的情郎,那也真是一件苦力活啊!”

    日。又是抄襲我的臺詞。

    韓藝聽得哭笑不得。這句話原話本是,做妳的丈夫還真是一件苦力活啊。

    要論這吵嘴的本事,元牡丹本就吵不過蕭無衣,而如今蕭無衣已經拜師韓藝,那她就更加不是對手了,冷冷一笑,道:“妳今日前來,是想要打架的麼?”

    蕭無衣搖著頭道:“當然不是,如果我真要約妳切磋一番,那也一定會偷偷給妳下戰書,然後再找一個沒人的地方,痛痛快快打一場,這裡這麼多人,豈能如願。”

    元牡丹也是針鋒對麥芒,道:“不管何時,我一定奉陪。”

    崔紅綾輕輕一歎道:“無衣姐,如果妳叫小妹來,是來讓我看妳跟牡丹姐吵架的話,那小妹還是回去好了。”

    “別別別。”

    蕭無衣趕緊拉住崔紅綾,道:“妳可別亂說,我什麼時候與牡丹姐吵了,我們只是巾幗惜巾幗罷了。”

    那調調與韓藝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說不是夫妻,都難以讓人相信啊!

    說著,蕭無衣突然美目一掃,道:“這北巷的人都這麼不懂禮貌麼,見到本郡主來了,竟然沒有一人向本郡主行禮。”

    沒辦法在這個貴族社會中,蕭無衣的血脈就是至高無上的。

    韓藝知道這女人是在講自己,心想,行啊,在這裡妳牛,在床上,我再連本帶利全部要了回來。站起身來,拱手道:“韓藝見過雲城郡主。”

    杜祖華也趕緊行禮。

    小野只是稍稍抱拳,要不是蕭無衣,他恐怕連這抱拳都給省了。

    楊飛雪也準備起身行禮時,卻被蕭無衣給攔住了,“飛雪妹子,妳就算了。”

    熊弟嘿嘿道:“大姐姐。”

    蕭無衣一瞧熊弟,招手道:“小胖,你快些過來。”

    “哎!”

    熊弟乖巧的走了過去。

    蕭無衣先是向崔紅綾道:“紅綾,這便是我剛認得乾弟弟,熊弟。”

    熊弟憨態可掬道:“這位姐姐,妳也可以叫我小胖。”

    崔紅綾瞧了眼熊弟,笑著點點頭。

    蕭無衣又道:“小胖,你可知她是誰麼?”

    熊弟搖搖頭。

    蕭無衣笑吟吟道:“她便是瑩瑩的二姐。”

    “啊?”

    熊弟頓時一呆。

    韓藝皺了皺眉,這女人又想搞什麼鬼?

    蕭無衣一手摸著小胖的腦袋,道:“小胖,你難道不想知道瑩瑩最近過的好不好嗎?”

    熊弟張嘴就要問,但立刻又閉上了嘴,餘光瞥了眼韓藝和小野,垂著頭道:“瑩瑩她出身大戶人家,我不問便也知道她肯定過得很好。”

    蕭無衣一愣,道:“小胖,誰讓你低著頭說話的,給我抬起頭來。”

    熊弟嚇得渾身一顫,緩緩抬起頭來,可憐兮兮的望著蕭無衣。

    蕭無衣威嚴十足道:“你現在是本郡主的弟弟,若是有人還敢欺負你,我便讓他好看,你今後要想去找瑩瑩玩,只管去便是。”

    她雖沒有明言是誰,但誰都知道她指的就是崔戢刃。

    熊弟撓著肥臉,沉默不語。

    蕭無衣急切道:“小胖,你幹什麼不說話,難道不想去找瑩瑩玩麼?”

    熊弟撓的越發用力了,腮幫都被他撓紅了,突然猛地搖頭道:“不想。”

    蕭無衣震驚道:“為何?”

    熊弟癟了癟嘴,道:“大姐姐,我---我去找瑩瑩玩。只會讓她更加不開心的。還會連累韓大哥、小野他們,再說,我現在過得很好啊。”

    蕭無衣聽得心頭一震,隨即目光一黯。不禁捫心自問,難道我當初真的做錯了嗎?

    崔紅綾略顯詫異的瞧了熊弟。嘴角微微帶笑。

    小野道:“小胖,我們可是兄弟,怎還會怕被你連累。”

    熊弟瞧了眼小野。拉攏著腦袋,默不作聲。

    元牡丹斜眼一瞥。微微張嘴,但還是忍住沒有開口。

    韓藝看在眼裡,哪能不明白蕭無衣心中的苦楚。其實蕭無衣心中一直都非常內疚,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就是她認同元牡丹的話,只是她骨子裡不是一個認輸的女人,她努力想證明自己沒有錯。急忙上前笑道:“多謝雲城郡主這麼關心小胖。但是小胖有他自己的想法,我們應該尊重他的想法。而且小胖這麼做,才算得上真正的朋友,時時刻刻都能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不想去給朋友添加麻煩,相信此時此刻,瑩瑩也是這般想的,有道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熊弟使勁的點著胖腦袋。

    蕭無衣、元牡丹則是低眉沉吟著,此時此刻,所有的埋怨、恨意、內疚都化作了濃濃的思念之情,天涯海角縱使再遠,那也算是有處可尋,還是有望可以見一面,但若是天人兩隔,便是再也無法再相見了。

    崔紅綾喃喃自語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眉宇間卻是愁緒更甚,一方面是來自於她大姐,一方面卻是來自於她最愛的那個男人。

    正當眾人都沉浸在思念之時,一個好奇的聲音突然響起,“可是小胖與瑩瑩都在長安,為何就是不能在一塊玩耍呢?”

    眾人尋聲望去,說話得正是楊飛雪。

    熊弟一臉呆萌的望著楊飛雪,純潔無暇的目光中,也透著萬分的疑惑。

    其實他並不明白何謂士庶天隔,他只知道,他去找瑩瑩玩耍,會惹出許多的麻煩。

    元牡丹輕咳一聲,低聲道:“瑩瑩乃是出身高貴的士族,而小胖---。”

    說到這裡,她便沒有再說下去,顯然是考慮到小胖的感受。

    “這真的是豈有此理。”

    楊飛雪突然變得情緒激動起來,道:“外面所賣的那些東西,貴賤之分,也不是根據店面的大小而區分,而是根據東西的好壞來判別貴賤,我看淘寶大市場的許多東西比外面那些店鋪的東西還要好,買的人也多。為何人懂得以此來區別東西的好壞,卻不懂得來區分自己呢?

    一個人貴賤與否,怎麼能憑藉出身來判別呢?不是應當以這個人的善與惡來判斷麼?聖人可也說過,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而不是擇起貴而從之。士族中也有壞人,百姓中也有好人,倘若一味以士族為榜樣,那豈不是叫天下人都學壞。這我如何也想不通。”

    這一番話下來,所有人都徹底沉默了。

    韓藝則是略顯驚訝瞧了楊飛雪一眼,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番話竟然是出自楊飛雪之口。

    殊不知這全是他的功勞。

    其實楊飛雪當初已經游離在禮法的邊緣,在當初楊家將她許配給秦家的時候,是她人生的一個重要轉捩點 ,在當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她耳邊輸入貴賤門第論,但因她自小好動,常常外出,而且心地善良,造成她有著別一樣的思想,但那也只是給她帶來的困惑,並未使得她下定決心拒絕這一門婚事。

    然而,韓藝的一句自由戀愛,讓她思想產生了大逆轉。

    因為她如今正值婚嫁年齡,故此她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究竟是擇貴而選之,還是擇善而選之,這不是她心血來潮說的,而是她心中一直以來都未曾想明白的困惑。

    元牡丹突然輕輕一笑道:“飛雪,如此深奧的問題,我可答不出來。”

    蕭無衣哼道:“我看妳是明知而不答。”

    元牡丹淡然一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只會害人害己。”

    韓藝突然道:“明知應為而因明知不可為而不為之,只會貽害千年。”

    元牡丹不禁驚詫的看了眼韓藝。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7 09:01
第三百七十三章 皇帝駕臨

  其實這個道理誰都明白,人都是從娘胎出來的,從這一點來看,豈有貴賤之分。
  
  之所以推崇貴族論、皇權論,無非就是某些人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
  
  這跟做買賣其實是一個道理,很多資本家都將自己的商品推到一種身份象徵的層次,這不過是資本家洞悉人性,知道人都是有虛榮心的,故此以此作為噱頭。
  
  當然,這些商品是可以帶來美感和實用的,這是毋庸置疑的,貴的商品基本上都有著它貴的價值,但這只是從商業角度來看,畢竟一分錢一分貨。可是仍憑這東西再貴,也不能以此來區分一個人的貴賤,故此當百姓一味的去追求這些,也就是掉入了資本家的圈套。
  
  “韓藝,你也認同我說的麼?”
  
  楊飛雪略顯激動的望著韓藝。
  
  “當然。”
  
  韓藝點點頭,笑道:“我曾在很小的時候遇到過一個老者,當時他身穿一件非常破舊的衣服,就連我都看不下去了,於是告訴他,他應該做一件新衣服了。但是那老者卻說,沒關係,反正也沒有幾個人認識我。可是在幾年後,他的學問得到不少人的讚賞,在我們當地已經是大有名氣,碰巧我又遇到了他,可是他兀自穿著那件破舊的衣服,我又說他,你現在總該做一件新衣服了吧。但是那老者卻說,沒關係,反正現在人人都認識我了。”
  
  眾人聽得不免又陷入了沉思當中。
  
  熊弟好奇道:“韓大哥,這個老者我認識麼?”
  
  小胖,我說的這麼有哲理,你不能只關心這些啊!韓藝哭笑不得道:“你不認識。”
  
  其實這個故事是真實的,但卻與韓藝無關,而是發生在人類最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身上,但是這個故事卻給韓藝帶來了非常大的影響,要知道韓藝以前是非常自卑的,因為他很小就成了孤兒,受盡嘲笑,自卑是難免的,即便是後來入得千門後,賺了錢,內心難免還會自卑。
  
  是他的好友皮特朱在幫他治療心理病的時候,跟他說了這個故事,這讓他的自信有所提升。愛因斯坦說的雖是衣服,但是對於韓藝而言,這件破舊的衣服,就如同他的身世一般,當你籍籍無名的時候,沒有人會在乎你的身世,可是當你功成名就的時候,你的身世反而會承托你的偉大,也就是說,不管你從任何角度,任何時候去看,似乎你都沒有道理因此而感到自卑。
  
  同理而言,愛因斯坦身上那件破舊的衣服,用在如今,那就是出身,就是門第,這件衣服是華麗是破舊,究竟應該在乎衣服的本身,才是在乎穿衣服的人呢?
  
  馬周何許人也,劉邦又是何許人也,但是他們卻能夠萬古流芳,世上貴族子弟何其多,又有幾人能夠做到如他們一樣。
  
  楊飛雪小雞逐米般的點頭道:“是啊,那為什麼這麼淺顯的道理,就沒有人明白呢?”
  
  韓藝呵呵道:“他們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不過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終有一天,他們謊言,會被真實的夢想給戳破的。”說著他微微一笑,道:“但是前提是世上要多幾個楊姑娘,多幾個在真理面前能夠無所畏懼的人,也好叫人知道,不是達者才可兼濟天下,其實窮者同樣也能夠兼濟天下,獨善其身只是下下之舉。”
  
  元牡丹聽得心頭猛地一震,隨即陷入了沉思當中,眉宇間隱隱露出慚愧之色。
  
  方才小胖之言,讓她很是得意,但是韓藝這一番話,卻讓她感到無比慚愧。
  
  蕭無衣眼中卻綻放著自豪的色彩,她已經無暇去諷刺元牡丹,因為她已經沉浸在韓藝的魅力當中。
  
  “好!說得好!”
  
  忽聽外面傳來一個叫好聲,道:“好一個窮者同樣也能夠兼濟天下,若是人人都能這般想,何愁我大唐不更上一層樓,光憑這一句話,朕就不虛此行啊。”
  
  話音未落,只見一群人從院外走了進來。
  
  為首一人正是皇帝李治,只不過此時他是身著便服的。
  
  另外他身邊還跟武媚娘,在他們身後還有鄭善行、王玄道、盧師卦三人。
  
  當然,還有十餘個侍衛。
  
  皇帝竟然駕臨北巷?
  
  這在以前可是無法想像的。
  
  包括韓藝也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來。
  
  院中眾人皆是大驚失色,呆若木雞。
  
  過得半響,才反應過來,齊齊上前,向李治行禮。
  
  “免禮,免禮。”
  
  李治手一伸,笑道:“朕今日只是微服出巡,這禮數能免則免吧。”
  
  “遵命!”
  
  眾人這才站起身來。
  
  李治目光一掃,略顯驚訝道:“無衣,牡丹,紅綾,想不到你們都在啊!”
  
  蕭無衣笑吟吟道:“我和紅綾是來找牡丹姐的。”
  
  元牡丹道:“我來此是想與韓藝談一些買賣上面的事宜。”
  
  哇!用得著撇得這麼乾淨麼,說好的貴賤善惡呢?韓藝聽得老鬱悶了。
  
  李治倒也沒有多想,目光又落在韓藝身上,道:“韓藝,你還真是與眾不同啊,在這一群貴族女子當中,竟然敢這般說,難道你真的不怕她們找你麻煩嗎?”
  
  說到底,你才是貴族的統領,反正話都已經說出口了,那我何不就來一回擒賊先擒王。韓藝笑道:“且不說他們了,縱使陛下在此,臣也敢直言不諱。”
  
  李治聽得饒有興趣道:“那好!你倒是說說看。”
  
  韓藝微一沉吟,笑問道:“陛下以為漢武帝與秦二世如何?”
  
  李治聽得一愣,道:“殘暴不仁的秦二世怎能與漢武帝相提並論。”
  
  韓藝搖搖頭道:“陛下錯了。”
  
  李治詫異道:“錯了?錯在哪裡?”
  
  韓藝道:“漢武帝和秦二世同是王子,後來又都成為了帝王,出身自然不用多說,而帝王代表的就是至高無上,無比的尊貴,若以當今的貴賤之說,他們本無任何分別,因為他們身上都穿著的是龍袍。”
  
  李治愣了愣,不免沉思起來。
  
  而站在他身後的王玄道三人,紛紛彼此用眼神交流,隨即頻頻點頭。
  
  韓藝又在問道:“陛下以為漢武帝和秦二世如何?”
  
  李治看了眼韓藝,道:“你是想告誡朕,一個帝王的尊貴與否,不在於這一身龍袍,而是在於帝王的本身?”
  
  韓藝點點頭道:“正是此理,同樣是帝王,為何漢武帝受到後人敬仰,而秦二世就受盡天下人唾棄呢?關鍵還是在於他們的所作所為,一個人是否偉大,是否尊貴,不在於他的出身,而是在於他為這個世界貢獻了多少,帝王也不例外,再至高無上的出身也掩蓋不了秦二世的種種惡行。
  
  太宗聖上為何能夠得到天可汗的尊稱,其中理由有很多,但是絕不是因為太宗聖上是出自隴西李氏。陛下若是想名垂千古,流芳百世,就應當忽略身上的龍袍,而是將注意力放在江山社稷上面,勤政愛民,時時刻刻為百姓著想,倘若陛下做的不好,同樣也會如秦二世一般,遺臭萬年的,龍袍縱使能夠震住一時,卻也掩蓋不了一世,是非對錯,自在民心,這對的錯不了,錯的也對不了。話說回來了,既然帝王都是如此,合乎百姓?”
  
  這一番話可謂是大膽至極,怕是連魏征都不敢這麼說。
  
  龍袍、帝王、遺臭萬年,這可都是大忌之詞啊!
  
  李治自己都愣住了,他真沒有想到韓藝竟然敢這般說。
  
  一向明哲保身的元牡丹,中樞系統都已經被韓藝的這一番話給徹底摧毀了。
  
  王玄道、鄭善行、盧師卦也是汗流浹背。
  
  唯獨楊飛雪和蕭無衣是甚感激動,只覺內心無比澎拜。
  
  氣氛顯得非常詭異。
  
  忽聽一人道:“臣妾恭賀陛下獲此良臣。”
  
  說話的正是武媚娘。
  
  這一句話,立刻化解了尷尬的氣氛,李治哈哈一笑,很是開心道:“朕一直以來都非常羡慕父皇有像魏公那般敢於諫言的臣子,然如今,朕也有韓藝。你說非常對,朕雖然穿上這一身龍袍,但這並不能證明什麼,朕還需要證明自己,光憑這一身龍袍,是不足以萬古流芳的。”
  
  頓了頓,他又道:“貴賤與否,在於世人之見,世人之見,又在於人之本身,跟士庶出身毫無關係,士族之所以成為士族,只因他們家族出現了很多受人敬仰的治國之能臣,絕非是因為他們的姓氏,跟他們家族其他人也並無太大的關係。朕明白了,朕也希望爾等也要謹記這一點,切不要因為自己是和出身,而感到自以為是,驕傲自滿,倘若因此而為非作歹,縱使朕不說話,天下百姓也會唾棄你們的。”
  
  “臣自當銘記於心。”
  
  鄭善行、王玄道、盧師卦三人立刻拱手說道。
  
  李治這一番話,當然就是說給他們聽的,因為這裡就他們三個士族之臣。
  
  武媚娘嘴角微微露出一抹微笑。
  
  於公於私,她都贊成韓藝之言,故此方才才出言相助。
  
  畢竟她可是寒門出身,如今她正在全力衝刺后位,出身是她不得不面臨的一個難關,她必須要打破這個傳統,而她自以為除了出身之外,其餘的都要強於王皇后,故此韓藝這一番話是深得她心。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7 17:14
第三百七十四章 越俎代庖

    “多謝陛下誇獎,臣何德何能,敢於魏公相比。”

    韓藝拱手一禮,看似惶恐,其實非常淡定。

    他之所以敢這麼說,皆是因為當今皇權正面臨著貴族的挑戰,這個門第論,其實對帝王而言,影響不大,畢竟帝王是帝王,這是名正言順的天下第一,是獨一無二的。但貴族如果拋棄出身門第的話,那就跟百姓一樣了,還是有很大的差別。如果要李治以身作則,以能力、善惡來區分貴賤,他當然也願意,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說不是上上之策,但是中間還是有兩百之差的。

    “你就無須自謙了,魏公怕也不敢說你剛才說過的那一番話。”

    李治哈哈一笑,擺了擺手。

    韓藝又好奇道:“陛下,你今日怎地來呢?”

    李治瞧了他一眼,道:“朕可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開口為你擔保的,倘若你這北巷有任何過失,那朕可也是難逃其咎,朕能不過來看看麼。”

    韓藝急忙拱手道:“蒙陛下擔心,臣真是愧疚不已,臣一定竭盡所能,不讓陛下失望。”

    李治笑著點點頭,道:“你這北巷倒還真沒有令朕失望,朕方才稍微看了看,的確有值得稱讚的地方,尤其是那淘寶大市場。朕方才看到那些婦女臉上的笑容,不知怎地,也覺得非常欣慰。朕還詢問了一個婦人,問她對這淘寶大市場有何看法。那婦人說著說著竟然哭了,對你更是感激涕零。朕見得十分好奇,一個小小的攤位,怎能令她如此感動。

    再一詢問,原來因為京畿地乃是狹鄉之地,故此有些百姓所得土地並沒有多少,而她家只分得三十畝田地,但卻有五口人,雖然近年來年年豐收,但是兀自過得非常貧窮。最終還得去幫那些大戶人家種地。這才勉強能夠活了下來,然而,如今來到淘寶大市場,這幾日所賺之前。竟有往日他們一年所賺之多,難免會恁地激動。”

    鄭善行突然站出來道:“陛下。記得在貞觀年間,太宗聖上曾組織過大規模狹鄉遷寬鄉,但臣以為這只不過是治標不治本之舉。如今我大唐人口不多,故此土地還夠用。然而,近年來四海升平,人口激增。朝廷應該早作打算,否則。到時必生禍端。”

    盧師卦道:“還有土地兼併,地主的土地與日俱增,那麼也就是預示著百姓手中的土地越發減少。朝廷該想辦法減少土地兼併。”

    李治聽得頻頻的點頭,正欲尋策,武媚娘突然笑道:“陛下勤政愛民,乃天下百姓之福,但是也要量度而行,此事非一日便可解決的,陛下今日好不容易出宮一趟,何不盡情放鬆一下,此等事,還是放到殿上議論方好。”

    李治一愣,隨即醒悟過來,這裡閒雜人等非常之多,而土地又是關乎天下人,任何一個政策都將可能掀起一陣巨浪來,實在不宜在此討論。

    鄭善行也反應了過來,急忙拱手道:“臣擾了陛下的興致,真是罪無可恕。”

    李治哈哈笑道:“這怎麼能怪你,朕現在就希望你們能夠隨時諫言,你們能這般說,朕高興還來不及。不過今日就不論朝政,只談這北巷。”說著,他突然望向韓藝道:“哦,韓藝,今日是女人日,朕來此是不是壞了規矩?”

    這不是屁話麼,老子都只能待在北巷不能出去。這話自然不能出說來,韓藝暗自嘀咕著。

    李治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朕此番乃微服出巡,本就不宜讓太多人知曉,朕是讓善行帶著朕往淘寶大市場的專用通道過來,並未有人知道朕的身份。”

    韓藝眼眸一轉,笑呵呵道:“雖然理論是壞了規矩,但是臣想陛下定是陪同武昭儀前來,是作為護花使者來此,然如今昭儀有孕在身,於情可以給予充分的理解,於理的話,陛下來此,那就是對女人日的最大的認可,從更深層次的去分析,陛下來此,那就是女人之福,我想天下女人都應該感激陛下能夠來此。”

    眾人聽得是目瞪口呆,其實李治不過也就是禮貌性一問,誰能想到韓藝能說這麼一大通道理下來,真是有理有據,難以讓人反駁。

    “噗嗤!”

    蕭無衣咯咯笑道:“陛下,你方才將韓藝和誰人比去呢?我一時忘記了。”

    “啊?”

    李治啞然無語。

    說好的魏征呢,怎麼轉眼間就變成李林甫呢,這不是打皇帝的臉麼。

    你是不是我老婆啊,怎麼老是愛拆我的台,也不掂量掂量,你何時打嘴仗贏過我。韓藝榮辱不驚,笑道:“雲城郡主此言差矣,我這絕非溜鬚拍馬之言,微臣作為監察御史,也有匡正天子得失之責,得失得失,哪能只說失,該讚賞的還是得讚賞。陛下作為天下人的父母,那麼女人同樣也是陛下的子民,而不僅僅是男人。女人同樣我們大唐一個非常龐大且重要的群體,陛下作為天子,不應偏頗,只關注男人的生活,也應當多多關心女人,於公,女人也是陛下的子民,於私,關心女人是男人的天職。想那陳碩真造反,雖是大逆不道,但是任何事都有其發生的原因,陛下應當以此為鑒,多多關心女人,做一位自古以來,最受女人愛戴的皇帝,豈不是更加妙哉。”

    鄭善行、王玄道、盧師卦三人都聽暈乎了,韓藝這話究竟是拍馬屁,還是耿直的諫言,還真是傻傻分不清楚呀。

    但不管怎麼說,韓藝說得非常在理。

    元牡丹、蕭無衣等女人,都想為韓藝叫好,如今的確女人受到的天恩榮澤實在是太少了,缺乏社會的關注。

    楊飛雪更是開口道:“韓藝,你說的真好。”但話一開口,她便意識到有些不妥,趕緊用小手捂住嘴。

    李治一看楊飛雪,道:“妳是?”

    韓藝趕忙道:“回稟皇上,這位乃是揚州刺史的千金楊飛雪。”

    “揚州刺史?”李治愣了下,道:“你便是楊思訥之女?”

    楊飛雪急忙行禮道:“楊飛雪參見陛下。”

    李治笑著點點頭,又瞧向韓藝,笑道:“韓藝。你說的很對。女人同樣也是朕的子民,朝廷也應當多多重視女人,朕方才也見到那些女人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你這女人日的確是意義深遠啊。只是朕若是專挑女人日來,怕會引來不少流言蜚語。”

    為什麼鄭善行他們會在這裡。不就是李治怕尷尬,故此找他們前來打掩護。作為一個皇帝,老是紮堆女人群中。那諫議大夫可就真的有話可說了,但這絕不是李治想要聽的。

    韓藝笑道:“陛下考慮周全。韓藝佩服萬分,但是臣以為昭儀可以代表陛下前來,視察民情。關注女人,為天下女人爭取更多的天恩。”

    此話一出。鄭善行等人面色皆是怪異。

    包括元牡丹、蕭無衣、崔紅綾都是眼中閃過一抹詭異之色。

    別看韓藝說得這麼輕鬆,那是這句話若是讓皇后聽加,非得將韓藝給殺了不可。

    這是一個昭儀能做的事嗎?

    唯有國母方方可代表皇帝。母儀天下,做天下女人的榜樣。

    這分明就是越俎代庖啊!

    武媚娘聽得自然是歡喜不已,她與韓藝雖然交流不多,哪怕見面都是屈指可數,但是真不是一般的有默契,連眼神的交流都不需要,就明白對方心中所想,一唱一和,不留痕跡的為對方說好話。其實李治怎麼可能會想到來北巷,難道還真是來視察的麼,十有八九是武媚娘慫恿李治來的,武媚娘這麼做是為了什麼,不就是想以此來獲得女人的支持。

    而且武媚娘如今有孕在身,李治能不依著她麼。

    韓藝心裡能不明白嗎,他說的就是武媚娘心中所想。

    李治哈哈一笑,道:“這倒是可行的,就是不知昭儀願意為朕勞這份心麼。”

    眾人聽得又是一驚。

    韓藝這麼說,你可以當他無知,但是皇帝開了這口,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只是因為李治說的就跟開玩笑似得,沒有人敢肯定他是沒有聽出來韓藝這話外之音,還是這話若有所指。

    唯獨韓藝和當事人之一的武媚娘知道李治心思,武媚娘枕邊人,如何不知皇帝心中所想,而韓藝可是學過心理學的,李治在說這話時,眼中的目光有著一絲的停頓,心想,看不出這皇帝還挺狡猾的,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揣著明白裝糊塗,即便到時有人為皇后鳴不平,他也能裝糊塗糊弄過來。

    武媚娘按耐住心中的興奮之情,很是溫和的說道:“若能陛下分憂,那是臣妾之福,也是臣妾分內之事,妾身怎會不願意了,且不說是如此有意義的事,哪怕是為陛下磨墨,那也是臣妾的榮幸。”

    這話說得也是極有水準,既表示出心中所想,又沒有表現出那種企圖心,不管是做女人之首,還是為陛下磨墨,這對我而言,都是為君分憂,沒有任何差別。

    這女人果真是不簡單啊!

    元牡丹心中暗自嘀咕著,心裡又開始權衡這一場遊戲,究竟誰才能笑到最後。

    元家的本質就是寡頭主義,不斷的在朝中勢力做出選擇,之所以能夠發展得這麼強大,就是他們每一回都站對邊了。

    李治深情款款道:“不過妳如今有身孕,可莫要過於操勞了。”

    日了!敢情你來我這裡就是為了秀恩愛啊!真是豈有此理,老子老婆就站在邊上,可是不但不能秀,反而還要裝成階級敵人,都是男人差別咋怎麼大了。韓藝不免瞧了眼蕭無衣,哪知蕭無衣正好瞧了過來, 二人目光稍一接觸,又趕緊移開了。

    李治突然道:“對了,聽聞今日還有一場時裝秀?”

    韓藝道:“正是,微臣與西市徐九的布坊合開了一家衣店,並且也創造了一些新的服飾,這個時裝秀簡單來說就是將這些新服飾展現出來。”

    武媚娘笑吟吟道:“想必這新服飾也是你想出來的吧?”

    韓藝訕訕道:“我倒是出了少許力。”

    李治驚詫道:“想不到你還會做女人的衣服。”

    王玄道微微笑道:“陛下,這還得多虧韓藝的妻子。”

    完了!

    韓藝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一顆巨大的汗珠。

    李治好奇道:“此話怎講?”

    鄭善行笑道:“韓藝之所以對家務事樣樣精通,皆是因為他妻子什麼都不會做,故此韓藝只能是能者多勞。”

    大哥,你們不懂就別亂說啊!女魔頭會殺了你的。韓藝都快哭死,只覺如芒在背,餘光往後一瞥。感覺果然正確。只見蕭無衣烏雲照面,眼泛寒光,這是要爆發的起手式啊!

    這倒也不能怪王、鄭二人,只因當初韓藝屢屢拿蕭無衣來解釋自己為什麼是一個天才。給人留下一個非常深刻的印象。

    “是嗎?”

    李治一愣,哈哈笑道:“都說一個女人貴在賢慧。如今看來,倒也並非如此,愚妻也有愚妻的好啊!”

    “陛下。你難道見過韓藝的妻子麼?”

    蕭無衣著實忍不住了,管你是什麼皇帝。開口就嗆道。

    李治搖搖頭道:“朕倒是沒有見過。”

    蕭無衣輕哼道:“沒有見過陛下憑何說韓藝的妻子是愚妻,陛下貴為九五之尊,一言九鼎。倘若這話傳出去了,到時韓藝的妻子來到長安了。天下百姓不得遵從皇命,叫她為愚妻麼,這話對韓藝夫婦皆是不公。”說著她還嘀咕了一句。“方才還說要多關心天下的女人。”

    韓藝聽得是冷汗狂流,剛才是起手式,如今是正式爆發了。雖然沒有動用武力,但是嗆皇帝,若非喝醉了,誰人敢這麼說。眸子左右瞟動著,見鄭善行他們皆是忍住笑意,心知,他們定是習慣了這麼彪悍的女魔頭,並沒有看出什麼貓膩來,不禁放下心來。

    楊飛雪雖只其中緣由,但也沒有多想,因為蕭無衣曾忽悠她說,她在揚州之所以是韓藝的妻子,只是為了躲避追殺。但畢竟蕭無衣曾嫁給過韓藝,即便是假的,但是她知道他們口中的妻子,指的便是蕭無衣,因此也理解蕭無衣為何這般說。

    李治心裡也納悶了,自己又是哪裡得罪了這位女魔頭,但是他不會跟蕭無衣動怒的,因為他太瞭解蕭無衣了,就這麼一個人,刀子嘴,豆腐心,笑呵呵道:“無衣說的是,是朕失言了,韓藝,真是對不起了。”

    “無妨,無妨,內子雖是女人,但卻有著男人的胸襟,怎會小肚雞腸,計較這些,我想內子在此的話,倘若聽得陛下這麼說,也一定會深感驕傲的。”韓藝笑道:“是,內子雖不通家務之事,但這恰恰是她令人羡慕的地方,因為她擁有一個甘願為她下廚做飯,甘願為她縫縫補補的丈夫,試問天下間,誰比她要更加幸福了?”

    蕭無衣聽得這話,只覺怪怪的,憤怒、甜蜜各半,若是沒有前面那小肚雞腸,這恐怕是最為動聽的情話了。

    李治聽得頻頻點頭,道:“此言倒也在理。”

    武媚娘卻咯咯笑了起來。

    李治好奇道:“妳笑什麼?”

    武媚娘道:“陛下,你還沒有聽出來麼,韓藝這是在自誇呀。”

    李治稍稍一愣,突然指著韓藝道:“是呀,你這還是利用你妻子來彰顯自己。”

    蕭無衣也反應了過來,她是最幸福的女人,那麼功勞肯定全是韓藝的,跟她有半毛錢關係,大家只會歌頌韓藝是一個好丈夫,哪裡會記得她啊!弄不好大家還會為韓藝鳴不平,這麼好的一個男人,竟然取得一個恁地糟糕的妻子,真是委屈了自己啊,不禁氣得牙齒發癢,若非武媚娘出言提醒,險些就被他忽悠住了。

    日。被看出來了。韓藝立刻道:“陛下言重了,這談不上什麼利用,微臣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說著,他哎喲一聲,道:“這時裝秀好像快要開始了。”

    熊弟呆萌萌道:“韓大哥,還早著了。”

    小胖,你跟我了我這麼久,連轉移話題的本事都沒有學著,天啊!韓藝欲哭無淚的瞧了眼小胖,道:“既然時辰還早,你何不回去多讀一點書。”

    熊弟見這麼多人在,玩性大起,哪裡願意讀書,很認真的說道:“韓大哥,這讀書的時辰就已經過去了。”

    此言一出,大家哈哈大笑起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8 09:18
第三百七十五章 請叫我hold住哥

  有一種累是快樂的。
  
  有一種腳酸是幸福的。
  
  例如:逛街!
  
  經過一個上午的血拼,女人們皆感疲憊,但是她們臉上兀自是興奮不減,其實她們真正享受的不是花錢的快樂,而是逛街的快樂,一種自由的氣息讓她們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然而,她們並沒有忘記今日還有一個非常重大的盛會,就是時裝秀。
  
  午後。
  
  望眼欲穿的鳳飛樓大門終於打開了。
  
  女人們立刻湧入其中,因為女人畢竟還是少很多,不跟男人一樣,都能夠將北巷給擠爆了,故此韓藝並沒有採取售票制,是採取完全免費的,他也希望更多的女人能夠看到這時裝秀。
  
  .....
  
  這一回舞臺上倒是沒有掛著紅布了,但是空無一人,連個道具都沒有,只是舞臺加長了許多,看慣了話劇的女人們,不免感到非常好奇,她們可不懂什麼叫做T台,相互詢問著。
  
  另外,在舞臺的下面都貼著橫幅,什麼多謝“美人牌”贊助胭脂、香料,賈記首飾店贊助首飾,云云之類的。
  
  因為這也是從未有過的,甚至有些人都還不知道贊助是什麼意思,不免又是議論紛紛。
  
  一時間,鳳飛樓裡面也是人聲鼎沸。
  
  若是拉姆希德在此,非得開心的大笑起來,光憑這幾道橫幅,別說只是送點胭脂、香料,哪怕是送錢給韓藝,他也願意呀。當然,這是第一回,韓藝是故此讓他們嘗點甜頭,之後肯定會收錢的,畢竟他是在做買賣,而不是在做善事,哪能總是讓別人佔便宜。
  
  但這就可苦了外面那些商家了,每一次鳳飛樓開門,街上客人就得少一半,然而女人日尤甚,幾乎街上都沒有人了,咋一看,還當自己來到了鬼街,由此也可看出,們是無法撼動鳳飛樓在北巷的霸主地位。
  
  後臺。
  
  裡面的亂象倒是與後世差不多,這邊喊著胭脂沒有了,那邊又抱怨著誰把梳子給拿走了,不斷有人出去,又不斷有人進來。
  
  只見模特正在進行最後的補妝,當然,如今的銅鏡太貴了,不可能每人給他們安排一面銅鏡,但是貴在人多,故此韓藝一人給她們安排一名化妝師,以化妝師的美感為准,本人是不需要知道自己的妝容如何,當然,至於是否達標,還得要劉娥點頭,畢竟是劉娥是從宮中出來的,而且還是宮妓,美與醜,她心裡還是有一杆尺規的。
  
  然而,劉娥卻擅離職守,來到韓藝身邊,死死拽著韓藝的衣袖,激動的問道:“韓小哥,皇---皇上真---真的來了?”
  
  這韓藝必須要看場,故此他在後院陪著李治說了一會兒話,便來到樓內幫忙,不過有鄭善行、蕭無衣他們陪著,李治也不是說非需要韓藝不可,只是韓藝在的時候,氣氛比較熱鬧一些,這就是一種文化差異帶來的樂趣,韓藝說話的風格,以及思維都是現在沒有的,你跟他談天,總是有些特別的感覺。
  
  汗!來了跟妳也沒關係呀,妳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不對呀,好像皇帝就喜歡這個調調。韓藝突然眉頭一皺道:“真是不該啊!”
  
  劉娥驚訝道:“出什麼事了嗎?”
  
  她前面一直在外面忙活,後來又來到鳳飛樓安排,期間曾去過一趟後院,但是在門口就被人攔了下來,這才知道原來是皇上來了,也曾想進去看看,可是她生性膽小,覺得沒有皇上的命令,她是不能進去的,全然忘記,這可是她的家呀。
  
  韓藝賊笑道:“要是劉姐妳在的話,萬一皇上看中妳了,那可是莫大的幸運呀,這還真是錯個一個好機會,不過沒事,待會皇上還會來的,到時我安排一個端茶遞水的活給妳,妳就可以趁機接近皇上了。”
  
  劉娥聽得是烏雲染眉,鬆開手來,不爽道:“去去去,我說你能否積點口德,我都這麼大年紀了,你還老是取笑我,這話要是傳到皇上耳裡,你可是大罪啊!”
  
  韓藝嘿嘿道:“我這麼年輕,童言無忌,要積口德,那也得等我到了妳這般年紀再說。”
  
  劉娥氣得嘴都歪了,鼓著雙眼看著韓藝。
  
  韓藝看她這模樣,突然響起一個成語來,黔驢技窮。但是他也沒有在打趣劉娥了,笑道:“妳也別太緊張了,陛下來此,只是因為心中好奇,想看看咱們北巷,看看這女人日究竟是怎樣一番景象。”
  
  “當真?”
  
  “當然是真的,若有正事找我,你認為陛下會親自跑來嗎?找個人叫我進宮不就行了,我可還沒有尊貴到這種地步。”
  
  劉娥想想倒也是的,笑道:“那這對咱們而言可是好事呀,那些店家不是害怕戶部會報復咱們了,如今皇上都來了,看他們還敢懷疑咱們不。”
  
  韓藝笑呵呵道:“劉姐,妳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只要皇上往這一站,那是勝過千萬宣傳啊!妳快些去準備吧,可別讓皇上失望了。”
  
  劉娥一怔,立刻拋下韓藝,紮入人群,片刻就聽得她的訓斥之聲,“這眉毛是怎麼畫的,跟豬尾巴似得,重畫重畫,還有妳,我說過多少遍了,胭脂要勻稱,要似真非假,看得跟紅暈似得,妳生的紅暈有這麼圓麼?”
  
  天啊!
  
  韓藝翻著白眼,一轉頭,只見背後一群模特,衣冠不整,袒胸露背,那可風流之心頓時上得喉嚨,趕緊揉揉眼,默念幾句恐怖咒,女魔頭,女魔頭.......。
  
  反復念得十餘遍,恐怖終於戰勝了慾念。
  
  這才長出一口氣。
  
  又過得一會兒,那張少監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道:“韓御史,皇上問你開始了沒?”
  
  韓藝道:“哦,馬上就要開始,可以請皇上移駕了。”
  
  “行,咱家現在就告訴皇上。”
  
  說完,他又邁著大象腿離開了。
  
  韓藝看著他的背影,暗想,少了那麼一點重量,走路就是輕快許多呀!稍微整理了下衣服,暗罵一句,沒有鏡子的世界還真是令人鬱悶,全世界就我一個人無法欣賞到我的帥氣,太不公平了。突然朝著也在幫忙化妝的夢兒招招手道:“夢兒,妳過來一下。”
  
  夢兒快步走上前來,道:“幹什麼?”
  
  韓藝指著自己的臉道:“帥不帥?”
  
  夢兒傻了,呆呆的望著韓藝。
  
  看來有些時候太自由了也不好!一點奉承都沒有的世界,鬼還願意去當老闆啊!韓藝又朝著邊上一個小娘子招招手。
  
  那小娘子立刻走上前來,道:“小藝哥,有事麼?”
  
  韓藝指著自己的臉道:“帥不帥?”
  
  那小娘子立刻道:“真俊!”
  
  “很好!”
  
  韓藝豪爽道:“下部戲,我讓你演女-----配角。”
  
  “真的麼?”
  
  “妳見我什麼時候騙過人。”
  
  “多謝小藝哥,多謝小藝哥!”
  
  “這都是妳應得的。”
  
  韓藝看得這小娘子激動的神態,暗自尋思著,下一步我是不是該嘗試一下潛規則呢?
  
  忽聽得一陣銀玲般的笑聲,韓藝定神一看,只見夢兒已經笑得前俯後仰了。這小妞,竟然還不知悔改,看來得給她一點威懾力了。當即道:“妳做好被冷藏的準備吧。”
  
  夢兒笑得更加大聲了。
  
  “哇!被冷藏還這麼高興,我看妳是不想演戲了吧。”
  
  夢兒眼眸囂張的亂飄,道:“如今我既會排戲,又會演戲,還能幫忙化妝,你捨得將我冷藏麼。”
  
  韓藝猛抽一口冷氣,道:“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了。”
  
  “哼!本娘子一直都很聰明好不。”
  
  夢兒一昂頭,各種傲嬌。
  
  正當這時,劉娥又走了過來,道:“韓小哥,你準備好了沒有?”
  
  韓藝不答反問道:“帥不帥?”
  
  “帥帥帥!”
  
  “哇!妳用不著這麼敷衍吧。”
  
  劉娥急得都頓足道:“我現在真沒有心思跟你說這些,你是真的要上去說麼?”
  
  韓藝很鬱悶道:“我也不想,但是皇上來了,我總得上去說兩句客套話吧。”
  
  劉娥道:“可是你原本沒有這打算的,根本就沒有準備,你能行麼?”
  
  韓藝笑道:“小意思啦!妳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什麼話?”
  
  “騙子---哦不,天才是不需要劇本的。我還害怕我搶了時裝秀的風頭了。”
  
  原來韓藝本不打算露面的,尋思著休息一日,但是皇上來了,他不得不上去說上兩句,解釋一下,免得到時又有人彈劾他興風作浪,這是臨時決定的,完全沒有任何準備,故此劉娥對此感到非常擔心。但是這對他而言,完全沒有任何壓力,要知道他以前都是在用生命在演沒有劇本的話劇呀,而且是不能NG的,NG就掛了。
  
  又等了一會兒,李治等人悄悄從後門入得樓內,但是因為這是女人日,男人不能冒頭的,而且李治也不便於表露身份,故此韓藝方才就讓人弄了一些屏風來將貴賓席包圍住,徹底擋住台下女人的視線。
  
  蕭無衣倒是不管你皇帝不皇帝,她更加不稀罕這貴賓席,在掩護李治他們進得貴賓席後,跟李治說了一聲,就帶著崔紅綾與她的那些追隨者坐在了一起,在貴賓席李治是老大,在這裡她是老大,像蕭無衣這麼彪悍的女人,可不願意屈居人下。
  
  “這還真是有不少人啊!”李治坐在嘉賓席內,四處張望,一目望去,皆是女人,對於內心衝擊的可也不小呀,又見四處都掛著橫幅,上面寫著一些怪裡怪氣的話,心中好奇道:“這些橫幅是什麼意思?”
  
  武媚娘笑道:“陛下,我終於明白為何兩市會競爭不過北巷了。”
  
  李治詫異道:“莫不是媚娘妳知道?”
  
  武媚娘點點頭道:“待會那些女人穿著新式衣服出來,一定會受到客人們的關注,不管是她們臉上的胭脂,還是穿戴的首飾,既然韓藝有把握讓她們上臺,定是會非常好看,那麼這些客人見了,自然也會想要買上一些,也就是說這些橫幅能夠給這些商家帶來巨大的利益,妾身猜想那些商家想將橫幅掛在這裡,還得支付韓藝一筆不少的錢。”
  
  李治聽得恍然大悟,微微一笑道:“沒有想到這一條簡簡單單的橫幅,竟蘊含著如此多的利益,真是令人感到驚訝。”同時心裡也挺佩服韓藝的商業才能。
  
  鄭善行驚訝道:“想不到昭儀對這買賣上的事,也如此精通。”
  
  武媚娘謙虛一笑道:“鄭公子過謙了,比起鄭公子的大才,我這真是不值一提。”
  
  她可是出身富商世家,她老子那也是非常有名的商人,巔峰時期的財富可能就僅次於元家了,她自然也懂得這買賣上的事。
  
  李治他們剛剛入座不久,韓藝就一擺沒有瀏海的額頭,然後瀟灑的往臺上走去。
  
  台下的女人等了半天,突然見到韓藝出現在臺上,不免感到驚奇,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時裝秀?
  
  若是有人說是,一定會有無數個臭雞蛋飛向韓藝。
  
  老娘胸罩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韓藝讀懂了大家那驚愕的目光,心想,得暖暖場才是。突然哎呦一聲,雙肩高聳,惶恐道:“抱歉,抱歉,我跑錯場了。”說著他就作勢往台下跑去。
  
  台下先是一愣,因為她們方才也是在想,這韓藝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如今聽得韓藝這般說,竟然信以為真,隨即爆發出大笑聲。
  
  騙人真是一種美德!
  
  韓藝暗道一句,又回過身來,呵呵笑了起來,朝著四周拱拱手,道:“跟大家開個玩笑,見諒,見諒。”
  
  台下的劉娥使勁的拍幾下胸脯,道:“遲早有一日我會被他給嚇死去。”
  
  夢兒咯咯笑道:“我倒是覺得小藝哥挺風趣的。”
  
  “風趣?”
  
  劉娥頓時有種開出夢兒的衝動。
  
  一陣笑聲過後,尷尬氣氛立刻蕩然無存,大家又都紛紛期待的看向韓藝,其實韓藝挺有女人緣的,經過前面幾回交流,不少女人都想與韓藝再說說話,因為韓藝太懂女人心了,和他說話就是舒服,只可惜韓藝很少在女人日露面。前面是因為大家心思都撲在時裝秀上面,突然見到韓藝,一時難以接受,如今卻是滿懷期待的望著韓藝。
  
  試問天下間,還有誰能憑藉一人之力,掌控這個女人專場,請叫我hold住哥!韓藝小小得意了一番,輕咳一聲,道:“首先我代表鳳飛樓上下向各位娘子說一聲謝謝,謝謝妳們能夠在百忙之中抽空來此。”
  
  頓了頓,他又道:“今日沒有話劇,也沒有小品,大家來此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時裝秀而來。相信各位也聽說過了,我鳳飛樓與西市徐九佈防合開了一家衣店,另外我們還設計了一些新穎的服飾,這場時裝秀就是關於這些新式服飾。我想用兩句話和兩個詞來概括這一場時裝秀。第一句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第二句是人靠衣裝馬靠鞍。而第一個詞是‘千嬌百媚’,第二個詞是‘量身訂做’。”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8 17:18
第三百七十六章 自由之美

    在大家看來,這兩句兩詞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字,那就是---美!

    的確,美就是這一場時裝秀的宗旨,但僅僅是這麼簡單嗎?

    顯然肯定不是。

    故此大家都紛紛好奇的望著韓藝。

    韓藝侃侃而談道:“首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一句話並不難理解,每個人都有一顆愛美的心,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對美麗的事物充滿了嚮往。當然,女人要更加愛美,這是女人的天性,女人就是為美而生的,對此我個人以為不需要去遮遮掩掩,反而要敢於去追求,問題是該如何去追求美呢?

    答案就是第二句話,人靠衣裝馬靠鞍。

    其實在此之前,我暗中做過一項不成文的調查,決定一個人的第一印象中有五成體現在外表、穿著、打扮,有三成體現在舉止,而言談只佔有一成。可見一個人的形象,其中衣服佔有多麼重要的地位。”

    李治聽得好奇道:“韓藝還做過這種調查?”

    鄭善行忙道:“這我等也不知道。”心想,八成又是胡編亂造的。

    正當這時,聽得一人道:“那只不過是你們男人的想法罷了,我們女人雖然愛美,絕非僅僅注重外表,我們更加注重的內心修養,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話的正是專愛跟韓藝唱反調的蕭無衣,只見她眼中含笑,挑釁的望著韓藝。

    不少女人紛紛點頭附和。

    李治笑道:“她還真是一點也沒有變,唯恐天下不亂。”

    武媚娘卻道:“但是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搞什麼呀,妳究竟還是不是我的妻子!韓藝暗自冷笑一聲,不過妳這是自取其辱。微微笑道:“雲城郡主此言差矣,其實外在與內在是有著割不斷的關係,一個人的外表好壞,將會直接影響他的內心的想法,通常外表好的女人,她們自然就顯得自信一些,這自信是外在給予內在的。但是又從內在反應到外在。讓一個人的氣質變得更加迷人,反之,就有可能感到自卑,自卑的女人。氣質肯定沒有自信的女人好,故此。外在美和內在美是相輔相成的,缺一不可。”

    不少女人都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顯然是贊成韓藝的意見。

    這樣也行?蕭無衣啞然無語。

    很多人都說什麼重在內在。外表並不重要,但是他們卻沒有想到。外貌的好壞,會對內心產生極大的影響。

    小樣!想拆我的台,哼。老子可是電都劈不死的男人啊!韓藝又繼續道:“但是何謂美,何謂醜呢?好像也沒有一個明文規定。我以為這世上根本就沒有美與醜,只是自己的內心在作怪。不過我認為每一個女人都應該對自己的外表充滿自信,一旦妳有了自信。那麼妳就能展現出最美的一面,但是這說來容易,做起來難,自信不是說有就有的,有些時候還是需要依靠外來的飾物來增加自己的自信,有句話說得好,這三分長相,七分打扮,這世上就沒有醜的女人,只有懶得去打扮的女人。”

    他說到最後,那是聲情並茂,激情四射,立刻就收穫了無數的掌聲,也俘獲眾多芳心。

    李治哈哈笑道:“不愧是婦女之友,這話說得真是太漂亮了。”

    武媚娘也是笑著搖搖頭道:“真的很難想像,一個男人面對這麼多女人談論這美與醜,不但沒有讓人覺得不妥,反而還能引人喝彩。”

    盧師卦、鄭善行、王玄道對此都已經是見慣不怪了。

    劉娥聽得掌聲,這才著實鬆了口氣,心中是五服投地,心裡估摸著,這人是不是暗中早就準備好臺詞了。

    後世的女人對美可是追求到了極致,關於美的理論那是多不勝數,韓藝隨便借鑒一點,就足以忽悠她們不知東南西北了,繼續說道:“可是打扮打扮,究竟該怎樣打扮呢?答案就在這第一個詞上面,千嬌百媚。各位都知道,我這人沒有讀過書,不知道這千嬌百媚究竟真正的意思是什麼,只會從字面上去理解,就是女人有千百種嬌媚。

    其實何止千百種,應該說每一個女人都有她獨特的嬌媚,只是有些人沒有展現出來罷了。

    而每一種嬌媚又代表著獨一無二的美,究竟該如何將這獨一無二的美展現出來了,衣服就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我們在做衣服的時候,常常說到一個詞,就是我前面說的第二個詞,量身訂做。這指的不單單是高矮胖瘦,同樣也包括每個人不一樣的氣質,也就是說這世上應該至少存在千百種之多的服飾,才能滿足每個女人的需要。相信大家也都知道 ,同一件衣服,穿在不同的兩個人身上,可能效果會是截然相反的,這不是你的錯,只是人類對美的領悟,還不足以滿足你們。以至於很多女人都無法找到一件合適自己的服飾,這是一種悲哀。”

    他語氣沉重,仿佛真得很悲哀似得,但隨後,他突然鏗鏘有力的說道:“這就是促使我們開衣店的唯一原因,我們希望每個女人都能擁有一件能夠展現自己獨特美的裙子,讓每個女人都充滿了自信,讓美變得不再稀有,讓美無時無刻都存在,讓美變得更加豐富起來,讓美變得更加自由。這就是我們衣店的宗旨,而我們的衣店的招牌,就叫做‘自由之美’。”

    他握拳振臂,情緒激昂,口號喊得更是鏗鏘有力,猶如曹操、劉備指點江山,但他認為,這比指點江山還要更有意義。

    “說得好!好一個自由之美。”

    掌聲頓時在這一刻爆發出來,直接將氣氛推向了第一個高潮,女人們毫不憐惜自己的玉手,個個都把小手拍的通紅。

    如果說剛開始只是單純對美的分析,那麼這最後一句話,便是將美提高到一個更加引人深思的境界。

    自由之美,這四個字可是大有內涵,如果真的要做到自由之美,那麼必須得打破重重禮法限制,但是韓藝也不敢太激進。他也是避重就輕的說。從美的本質去說,並沒有針對任何禮法,就算有人想要找他麻煩,也無從下手。畢竟他這話也沒有錯,我只是想讓女人變得更加自信。難道這也是錯嗎?

    上回是自由之花,這回是自由之美,元牡丹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就連武媚娘都情不自禁為之叫好、鼓掌。可是當她發現身邊的李治投來驚詫的目光時,頓時反應過來。趕緊收斂幾分,嬌媚的俏臉,不免生暈。但也更增魅色。

    而李治、鄭善行瞪男人則是看得瞠目結舌,外面坐著得真是一群女人嗎?

    說好的矜持呢?

    他們敢對天發誓。從未見過女人這麼豪放的一面。

    只能說韓藝是一個出色的演講家,他的言行舉止都充滿了感染力,讓人情不自禁的沉浸其中。

    當然。此時也無人察覺到這自由之美更深層的意義,這只是一顆埋在土壤裡面的種子,目前是看不見的,除非等到它開花結果時。

    掌聲持續不斷。

    鼓得韓藝都有些尷尬了,站在臺上,笑得都有些僵硬了。

    過得好半響,樓內總算是安靜下來。

    韓藝趕緊道:“抱歉,抱歉,我似乎說得有些多了,好了,為了不耽誤大家看時裝秀,關於這一場時裝秀的介紹,就到此為止吧。”

    “別呀,你再說會吧,反正時辰還早。”

    聽得一個嬌滴滴的聲音說道。

    “嗯?”

    韓藝嚇得一驚。

    又有不少女人要韓藝再說一會。

    想不到都換了一張平淡無奇的臉,我還是這麼的拉轟,外表美真的重要麼?

    韓藝頓時對自己方才的話產生了質疑。但是他可不想再說下去了,歉意的拱拱手道:“失陪,失陪。”

    言罷,嗖的一聲,便消失在臺上了。

    韓藝下去之後,氣氛一度非常安靜,過得片刻,聽得琴音漸漸響起,曲音緩慢、溫和。

    唰唰唰!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向臺上。

    但見舞臺兩邊各走出一個身著長裙的女人來,遠遠望去,是五彩斑斕。

    由於古代花布欠缺,五彩斑斕就更加無從談起了,立刻引起了一陣譁然之聲。

    這就是撞衫裙。

    為什麼韓藝會將撞衫裙安排到第一位出現的,就是希望能夠滿足大家的期待,而且要直接,要第一眼就感覺到驚豔,如果一來就上半臂裙衫的話,效果怕不會很明顯,畢竟他前面宣傳的那麼誇張,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給大家帶來足夠的驚喜,這會令人產生一種失望的情緒,這是發佈會的一大忌諱。

    待那兩名女子走到前面時,所有女人都是睜大雙眼的。

    嘉賓席的武媚娘看得都是驚奇不已,道:“這裙衫的花色是如何染上去的。”

    當今的工藝肯定染不出這種布來啊!

    鄭善行急忙解釋道:“這其實不是一整塊布,而是用很多顏色的布拼接而成的。”

    “拼接而成的?”

    武媚娘眨了眨眼,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這就是因為撞衫縫紉方法也是當今沒有的。

    驚訝過後,女人們興奮的鼓起掌來。

    兩個模特走到最前面,來了一個華麗的轉身,又往後面走去。

    緊接著又上來兩個女人,同樣也是撞衫裙,但是與第一回花色又不同,而且這一回不是長裙,而是當今流行的襦裙,也就是上衣下裙。

    女人們起先還是關注在那顏色上,但是待那幾個模特走到前面時,忽然發現這襦裙與她們身上穿得有些不一樣,顯得更加輕盈,一點臃腫的感覺都沒有,但層次感猶在。

    這是什麼個情況?

    女人們都看不懂啊!

    包括元牡丹、蕭無衣這些頂級門閥的子女,都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可惜沒有人能夠為她們解答,興奮之餘,又是困惑不已,只盼那兩個女模特能夠走慢一點,好叫他們看清楚一點。

    漸漸地,T台附近開始變得擁擠起來,因為大家都想知道其中內因,故此情不自禁的就湊了上去。

    武媚娘自問會打扮,畢竟要勾引皇上,對於服飾是相當瞭解,但是她也沒有看明白,於是又問道:“這襦裙好像與一般的襦裙好像不一樣,但看著好像又是一樣的。”

    鄭善行略顯得意道:“昭儀有所不知,這襦裙其實不是分上衣下裙,而是一整件裙子,只不過巧妙的將上衣下裙的一些特徵縫紉上去,故此看上去好像是上衣下裙,其實是假的。”

    “一件裙子?”

    武媚娘聽得都有些呆愣的,這真的可以說是以假亂真啊,感興趣道:“這是誰想出來的?”

    李治呵呵道:“還能有誰,定是那婦女之友。”

    “是啊!我也早該想到是他了。”

    武媚娘搖頭直笑,道:“虧他能夠想出這辦法來。”

    李治好奇道:“那妳以為如何?”

    他對這方面倒是沒有什麼研究。

    武媚娘笑道:“我看這衣店一旦開張,必定日進斗金。”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9 09:20
第三百七十七章 美的盛宴

    這一開場,便是驚喜不斷。

    看得女人們是高潮迭起,因為如今連衣店都少得可憐,大家衣服都是自己家做的,結果衣店都沒有開,就來了這麼一回時裝秀,這真的是太超前了。

    愛美又是女人的天性,故此大家都看得極其入迷。

    李治原本是陪同武媚娘來,對於這時裝秀只是感到好奇,但是看著看著,也入迷了,雖然他並不在意這些,但是好歹也是皇帝,品味還是有的,不禁與武媚娘熱聊了起來。

    拼接和撞色便是這一次時裝秀的主要看點。

    而且撞色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這古代等級制非常嚴重,唐朝雖然還不是很嚴格,但是也有禁色,不過撞色就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看上去不會那麼扎眼,韓藝沒有用黃色,因為黃色的染料也特別貴,但是其它都用了,因為如今顏色也少,如果你這也不准用,那也不准用,那這撞色的效果如何出得來。

    台下的韓藝見第一批模特壓住了場,不禁鬆了口氣,暗道,這些天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韓小哥,你當真的沒有準備過麼?”

    不知何時,劉娥出現在韓藝身旁。

    韓藝錯愕道:“準備什麼?”

    “上臺說話啊!”

    韓藝搖搖頭。

    劉娥不可思議道:“那你這張嘴還真是能說,我看比有些人準備的還要說的好多了。”

    韓藝對此只是淡然一笑。

    劉娥道:“怎麼?我說的不對麼?”

    韓藝搖搖頭道:“如果真要說起來,我還是做了不少準備。其實說話也是一門學問,尤其是對商人而言,更是非常重用,從說話的本事就可以將商人分三等,最下一等,就是那種只知道看天吃飯的商人,最多也就是吆喝兩句。第二等商人,就是會說一些奉承話。而第一等商人,則是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商人在說話前,要做足準備,瞭解到客戶的需求,不管你怎麼繞,你一定不能離開客戶的需求,那麼你說的話,哪怕不是好話。客人也會聽進去,再根據客人的需求。來介紹我們的商品,那樣客人才會願意購買。在下雨天的時候,再精貴的扇子也買不過破舊的傘。我雖然沒有準備上臺演講,但是我在之前針對衣物做過非常充分的調查,這些女人缺的不是衣物,而是缺乏對美的瞭解,一種適合自己的美,美的多樣化,還有一種自由的風尚。故此以此切入,總不會錯的。”

    劉娥聽得若有所思,這與她以前在宮內可是大相徑庭,在宮內,儘量少言,最好不言,但是做買賣可不一樣。做買賣一定要多說,但是每句話必須要基於在絕對充分的準備上。

    說話不需要太多的天賦,但是需要下很多工夫,你必須得說到別人的心坎上。

    二人談話間,外面又響起一陣騷動,原來甚至綠白相間的半臂裙衫的模特上臺了。同樣也是那個問題,看似半臂衫,但卻又有著說不出的不同來。

    琴音不斷,就這麼來來回回走著,半個時辰也就眨眼間過去了。

    恐怕她們自己都沒有想到,就這麼看著,時間也能過得這麼快。

    期間韓藝去了一趟貴賓席。發現李治看得極其投入,倒也沒有敢打擾,和鄭善行他們打了一個招呼,便又回到後臺看場去了。

    突然間,溫和的琴音變得高亢起來。

    只聽得一陣驚詫之聲響起。

    所有人女人都變得目瞪口呆。

    只見兩個女人穿著短裙長褲、高靴走了出來,而且都是梳著男人的髮髻。

    短裙到膝,紅色腰帶束身,長褲沒入長靴之中,而那長靴顯得極其裹腿,當代的高筒靴可沒有這麼裹腿,就好像貼著腿似得,定眼一看,原來在長靴的外邊有著一豎排白色鞋帶,不用想也知道是這些鞋帶造成裹腿的效果,這真是一個非常巧妙的設計。

    從樣式上來,這絕對是胡服,漢服沒有這麼修身,而且這比胡服都要修身一些,但是又保留了漢服的右衽的特點,但你要說是右衽吧,也是看著像而已,其實就是一個斜著的領。

    一黑一白,白裙黑靴,黑裙白靴。

    這靴子也不是西方人發明的,中國古代也有,不過高筒靴幾乎都是屬於官靴,按理來說,百姓不能穿官靴的,貴族子弟是可以的,因為他們一般都是有官名在身,但是你要說這是官靴吧,那也不是,只是高筒的,與官靴還有很大的區別,而且明顯走的是女性風格。

    另外,當代女子也沒有穿黑色的習慣,但是韓藝畢竟還是後世來的,黑白對於他而言是永遠的經典,為什麼不用黑色?

    但是黑色、白色用在這個款式上面,那真是無縫銜接,步履生風,那是英姿颯爽,乾淨俐落,英氣勃勃,雖是女人身,女人衣,還透著幾分女人味,但卻帶著三分英氣,可謂是集剛柔於一身,有一種特別的美,再配上那激昂的琴音,真是太具有視覺衝擊了。

    當這兩名模特來到台前時,瀟灑的將右手斜上一揮,頓時掌聲雷動。

    女人們皆是兩眼放光,仿佛要衝上抬去,奪下這一襲衣裙。

    尤其是蕭無衣、元牡丹、楊飛雪這三名生性好動的女人,更是看得喜愛的緊。

    這個韓藝,真是太不講私情了,也不知道先送我一件。蕭無衣心中有些不爽,覺得這個妻子完全沒有得到優待。

    為什麼她們會如此喜歡這衣服,甚至於遠勝過前面那些衣裙,就是因為這一件套裝是當下最最最缺的服飾了,唐朝的女人不比任何朝代的女人,因為外來文化的衝擊,導致她們的思想都比較開放,但是由於禮法的存在,女人不能隨意上街的,那麼只有穿著男裝上街,雖然大家都看得出,但是掩耳盜鈴,總比不掩的要好。

    但是男裝始終是男裝。穿在女人身上沒有那麼的適合,尚缺美感。

    這一種款式的服飾就很好的解決了這個問題,咋一看,明顯是男兒風,但是細看,還是根據女人設計的,既符合了當代女人的需求。又不失美感,同時還形成了一種巾幗美。有了這一種款式,肯定就不需要穿著男裝上街了。

    歡呼聲都起來了。

    可見女人們是多麼的激動。

    不用多說,韓藝就是看中這個商機,才設計出這麼一套中性服飾,這世上就沒有不未雨綢繆的商人,而商人考慮的是什麼,就兩個字,需求,反正百姓需求什麼。我就做什麼,就是這麼簡單。

    琴音的改變,可以說是一個分割。

    接下來上臺的模特,都是穿著各色的塑身衣裙,就是比較貼身的那種,但也不可以完全說是胡服,只能說是胡漢合一。保留了胡服的簡便,同時也有一些漢服的美感。

    其實前面的服飾也都一樣,都是基於當代服飾特質,樣式都沒有變,只是添加了許多巧妙的設計,省去了沒有必要的步驟。讓衣服變得更加簡單了。

    韓藝是覺得平常生活裡面,要是連穿個衣服都得非多大的勁,那會讓人對生活失去激情。

    這也掀起了時裝秀最大的高潮。

    鄭善行聽得是滿心歡喜,在這種反應下,想不大賣那是不可能的。

    經過幾個來回過後,琴音漸漸的低沉下來,簫音突然響了起來。另外還摻雜的其他的樂器,音樂一下子變得複雜起來。

    然而,這一回不是出來兩個女人,而是一個女人。

    這個模特一現身,頓時豔壓四座。

    不是她生得漂亮,而是她身上那件長裙實在是太漂亮了。

    四個字,雍容華貴。

    其實這些模特多半都是歌妓出身,沒有一個良家婦女,這歌妓氣質不可能會顯得雍容華貴,可見這一襲長裙的威力有多大。

    絲質的花瓣領,底色白色,全身就一個圖案,淡紅色的牡丹,但是非常大,從腳到肩,幾乎佔據了右半邊,款式是華貴莊重的,但是顏色卻似淡雅的,套用那句老話,就是低調的華貴。另外,必須露溝,但不是那種將裙帶拉很高的露溝的方式,而是領開的很下,而且還是領,但是胸前還有這一層薄薄的紗,淡紅色的,剛好是牡丹的最裡面那半截花瓣,紅白相接。

    什麼是最性感,就是在這若隱若現間。

    韓藝覺得自己夠保守了,妳們那種露法,都是袒胸露乳了,而我好歹也加了一層紗上去。

    但是看上去卻更加性感了。

    李治看得目光急閃,因為他喜歡御姐嗎,御姐就得穿上這種服飾,才有那種味道,尋思著是不是找韓藝要一套。

    這一襲長裙就是自由之美第一套晚禮服。

    因為唐朝雖然露溝,但是只有貴婦可露,尋常百姓可不能露,這一看就知道是為貴婦準備的。

    這衣店就是要賺有錢人的錢,賣給百姓的,那都是賠本的買賣,廉價的要命,你不做禮服,拿命去賺她們的錢呀。

    因為是禮服,故此走的比較慢,那真的是儀態萬千,而且韓藝還特別選了一個身材豐腴的模特,要大氣端莊。

    倒還別說,李治特愛這個調調,得虧這女人樣貌不是很出眾,不然的話,這可能會引發出一系列故事來。

    說不定武媚娘會把韓藝給宰了。

    我來捧你的場,你找個女人來搶我老公,這尼瑪做的太沒下限了吧。

    韓藝不知道李治會來,並沒有想到這一點,只因他挑選模特是以身材為主,幸虧是這樣,不然的話,那可有他受的了。

    照這個節奏來看,女人們都知道,這可能就是結尾了。

    然而這個模特雖然往回走,但是並沒有下臺,而是走到最裡面,然後轉過身來。

    只見一個個模特分別從舞臺的兩邊相繼往中間走去,擺出各種屬於自己的pose,排成一排。

    突然間,一個虎頭虎腦的胖小子捧著兩隻兔子,扭著大屁股就走了上來。

    這尼瑪是跑錯場了吧?

    眾女全部驚呆了。

    “噗!”

    好死不死,李治剛好在喝茶,方才都看呆了,有些口渴,這口茶還在嘴裡。就見這胖小子走了上來,頓時噴了出來。

    這是什麼情況?

    這胖小子不是別人,正是萌王熊弟。

    只見熊弟來到舞臺中間,又在一干模特的擁簇下,往前面走來。

    幸虧台下坐的全部都是女人,要是男人的話,非得羡慕致死。這真的是群美環繞啊。

    而且這活也就是熊弟能幹,因為他不害羞。出的了眾,一邊走著,跟著音樂的節拍擺動著腦袋,扭動著大屁股,倒也別說,人家熊弟的節奏感挺強的。

    “咯咯!”

    台下頓時響起陣陣銀玲般的笑聲。

    這是一場時裝秀,熊弟肯定不會穿著普通的衣服就上來,只見他身著一件白色紅邊大袍子,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左胸和右胸刺繡著兩個閨蜜兔的圖案,左邊是弱弱的大兔,右邊刁蠻的二兔,而且還帶有漫畫風格的,是有對話的,大兔那邊繡著幾個字。二兔,我好餓!

    二兔那邊就只繡了一個大字,滾!

    再加上熊弟本身就萌翻了,惹得眾女捧腹大笑,花枝狂顫,那是波濤洶湧。

    蕭無衣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貴賓席中也是不遑多讓。李治也是哈哈大笑起來,武媚娘則是掩唇咯咯笑著,而盧師卦、鄭善行、王玄道皆是忍俊不禁,他們當中,只有鄭善行知道有這個麼一個環節,但也是第一回見過。

    聽得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小胖哥哥。好棒哦!”

    正是盧知蓮。

    來到前面,一干模特都是表情平淡,分兩斜列站在熊弟身後,形成眾星捧月的氣勢,熊弟一人站在最前面,一手捧著一隻兔子,突然仰面樂哈哈大笑起來,各種威武霸氣。

    這就是他的pose。

    他這一笑,眾女笑聲更癲狂,什麼儀態,什麼舉止,都拋到了腦後,這真的是拿生命在笑。

    “咳咳咳!”

    李治笑得都咳了出來,好不容易才緩過來,道:“這是誰想出來的?”

    鄭善行苦笑道:“回陛下的話,這是韓藝想出來的?”

    李治道:“他為何要這般安排?”

    鄭善行道:“他是這麼說的,時裝秀的最大功臣,應該是這些服飾的設計者,理應要出來答謝各位來賓,可是這服飾的設計者就是韓藝本人,他由於羞於與這麼多女人一塊上臺,於是就讓熊弟代他上臺。”

    李治呵呵道:“要是他上臺,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小胖天真無暇,長得也是萌萌的,不會給任何人邪念的感覺,他與這些模特一塊走,只會讓人發笑,但如果換成是韓藝的話,那這景象就可能帶著三分淫i的味道了。

    殊不知韓藝也想上呀,他喜歡被女人簇擁的感覺,可問題是蕭無衣就坐在下面,他若上去,今後恐怕真的要睡床下了。

    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場美的盛宴,竟然是因為熊弟的出現,而引發了最大的高潮。

    這還真是點睛之筆啊!

    李治突然站起身來,道:“行了,時辰也不早了,朕該回宮去了。”

    鄭善行等一干陪同人員也趕緊站起身來。

    武媚娘道:“陛下,要不要跟韓藝說一聲。”

    李治擺擺手道:“不用了,朕怕見到他,忍不住要訓斥他一頓,朕花了多少工夫才讓他進到御史台,可沒想到他就去了一兩回,真是豈有此理。”

    頓了頓,他目光往鄭善行他們身上一掃,道:“這時裝秀雖好,但是你們可也不要沉迷進去,免得玩物喪志,你們現在可都是朝廷命官了,還是得以公事為重。”

    “臣等謹記聖言。”

    “這裡人多嘴雜,我們還是去外面邊走邊說吧”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19 17:10
第三百七十八章 敢情是來問罪的啊

    五彩繽紛的色彩!

    不拘一格的服飾,帶來的是各種各樣的美!

    這場美得盛宴,從頭至尾,無不透著自由的風格。

    自由之美,當之無愧!

    這場時裝秀的結束,代表的絕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如果不受到外力的壓制,一場關於美的風潮恐怕是要到來了。

    “小胖!你真是太可愛了!”

    “小胖,你好厲害,方才那些賓客見到你,都笑到直不起腰了。”

    .....

    這熊弟與一干模特下臺後,夢兒她們就如同飢渴已久的怨婦似得,撲就上來,摸摸小胖的頭,捏捏那胖胖的臉,就差沒有說“愛死你了”。

    熊弟多麼開朗的一個孩子,挺著大肚子,抖動著雙胸,嘿嘿直笑。

    劉娥和韓藝站在後面,皆是笑著搖頭。

    劉娥小聲道:“如今小胖可不得了了,大夥只要見到他,就想發笑。”

    “是嗎?”

    韓藝呵呵笑了幾聲,這就是他希望見到的,因為他知道熊弟這孩子,最喜歡給人帶來開心,最不喜歡就是看到別人痛苦,故此韓藝就想將他打造成更亙古以來,第一位笑星,讓他給千家萬戶帶去笑聲,這樣小胖就可以快快樂樂過一輩子了。

    “韓大哥,小野,我表現的怎樣?”

    熊弟捧著大兔和二兔,蹦到韓藝身前,期待的問道。

    小野呵呵直笑,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韓藝摸了摸老實巴交的大兔,笑道:“你只要上臺,即便是摔上一跤,那也是成功。”

    “是麼?”

    熊弟樂呵呵道:“其實我也沒有做啥,都是韓大哥你想的點子好,就是讓那些姐姐站在我後面,我挺不好意思的。”說著他又向那些模特招著手道:“各位姐姐,謝謝了。”

    眾女紛紛咯咯笑了起來。

    幸虧這小胖子單純,要是有著一顆風流的心。估計會有成百上千的女人拜服在他腳下。他的萌真是無形中就能化解女人的防備。韓藝哭笑不得道:“行了,行了,要是她們站在你前面,誰看得到你。”

    熊弟撓撓頭道:“也是哦。這些姐姐都挺高的。”

    又引得一陣大笑。

    忽聞外面傳來一陣騷動。

    韓藝面色一緊,道:“糟糕!小胖、小野。快撤!”

    片刻間,三人便消失在後臺。

    他們前腳剛走,那些女人後腳就來敲門了。因為新式服飾如今都還穿在模特身上的,這可是機密呀。劉娥趕緊出門將她們擋在門口。

    她們急著趕過來,還能為什麼,當然問這新式服飾何時出售啊!

    什麼事最痛苦。自然是看得見吃不著。

    方才那場時裝秀已經將這些少婦貴婦的心撩撥的癢癢的,恨不得自己立刻就穿上一件。

    韓藝一走。劉娥自然是她們主攻的目標。

    當劉娥告訴她們,衣店還得後日才開張,更是不肯甘休了。你今日不賣,那便也算了,明日總行吧,你偏偏還得等到後日去,你這不是成心讓我們難受麼。

    但是沒有辦法,這是鳳飛樓一貫的風格,不先得餓上妳們幾日,到時妳們怎麼吃的香了。

    劉娥其實不想這樣呀,她總感覺這是在走鋼絲,遲早有一日會把客人逼瘋去,但是韓藝執意如此,她也沒有辦法,反正是找盡藉口,口水都說乾了,但是那些女人兀自沒有放過她,又追著她東問西問的,但是關於這方面,劉娥是三緘其口,不斷繞開這個話題,心裡倒是把韓藝埋怨了個半死。

    殊不知韓藝倒還想被她們蹭來蹭去的,只是她們多半都是有夫之婦,而且來頭都很大,韓藝還真怕蹭得走火,當然,最為關鍵的還是蕭無衣在這裡。

    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韓藝剛出得樓內,就見一個女人站在院門口,不是蕭無衣是誰。

    那一臉怒容,韓藝站在好幾步遠都看得清清楚楚,走上前,不等蕭無衣開口,就低聲道:“哎,妳有點追求好不,如果我就隨便挑一件送給妳,那豈是我韓藝的風格,放心,妳的那一件裙子,我早就做好了,保證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和婦女之友說話,就是那麼輕鬆。蕭無衣頓時轉怒為喜,但嘴上還道:“誰---誰跟你說這個了,本郡主天生麗質,豈會需要那些俗物來裝飾,我只是想恭喜你,方才你可是出盡風頭了。”

    那倒也是,她不穿衣服比穿衣服漂亮多了。韓藝哪裡聽不出她話裡有話,但是他可是身經百戰,又不會為自己的行為作出任何解釋,一臉激動道:“妳還好意思說了,方才在台下一個勁的給我唱反調,妳知不知道當時有多麼的驚險,險些搞砸了這一場時裝秀,我說妳究竟是哪一邊的。”

    蕭無衣一肚子的怨言頓時化作了臉上的茫然,眨了眨眼,道:“有這麼誇張麼?”

    韓藝手舞足蹈道:“我就說妳什麼都不懂,這臺詞都是我早就背好的,妳知道的,我又沒有讀過書,能背出來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但是我沒有把妳的臺詞也背進去呀,妳難道看不見麼,我剛才在臺上緊張的腳趾頭都在發抖啊,你這麼一打岔,我差點都昏過去了,方寸大亂,心如小鹿怦怦亂跳,妳沒有看見最後那些女人讓我多說兩句時,我都是跑下去的,為什麼,就是因為我沒有話可說了啊!”

    你腳趾頭發抖,我能看見麼?蕭無衣錯愕道:“你緊張?”

    “那是相當緊張啊!”

    “為何我一點也沒有看出來。”

    “那只是因為我穿著鞋襪的。妳想想看呀,下面坐著全都是女人,我這麼害羞的一個男人,平時見到陌生女人都會臉紅,哪裡見過這麼多女人,我心裡能不緊張嗎,而且,還有皇上坐在下面了,要是再來這麼幾回,我非得因心臟劇烈跳動而亡。我這是用生命在賺錢呀。妳作為我的妻子,竟然---唉---我真不知道說你什麼是好了。”韓藝是搖頭晃腦,各種委屈。

    蕭無衣咬了咬唇,目光中透著狐疑。她跟韓藝不是第一回打交道了,這傢伙說起謊來。那真是讓人無從察覺,但是他說的又的確有道理,臺詞如果是背好的。讓人一打岔,的確是可能方寸大亂。一時間還真不知道他是在忽悠,還是在說真的。但她也有她的過牆梯,那就是轉移話題。而且是很生硬的轉移話題,突然向熊弟道:“小胖。你真的不想去找瑩瑩玩麼?”

    熊弟低頭不語。

    無恥,竟然又拿小胖出來做擋箭牌。韓藝立刻道:“行了,行了。這事妳就別瞎操心了,妳說妳辦成過一件事麼,就會添亂。”

    “你---!”

    蕭無衣雙目一瞪。

    “小野,快擋著我,這陽光射的我眼睛疼。”

    韓藝急忙將小野拉到身前來。

    蕭無衣見韓藝害怕的表情,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抿了抿唇,道:“我先走了,紅綾還在等我了。”

    說著,她便轉身離開了。

    他還真怕萬一韓藝說的是真的,那就憑韓藝那張嘴,估計又要將她說哭去,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這個女人!

    韓藝看到蕭無衣落荒而逃的背影,呵呵笑了起來,突然想起皇上還在裡面,於是趕緊折返回去,可是回到樓內,發現貴賓席中早已經是人去茶涼了,咦?皇上已經走了嗎?不可能呀,他作為皇帝應該挺有素質才是,怎麼可能不跟我這主人說上一聲。

    嘀嘀咕咕,他又來到後院,正巧見到盧師卦、鄭善行、王玄道三人從外面走了過來,急忙上前道:“三位公子,皇上呢?”

    鄭善行道:“方才已經回宮去了。”

    “啊?”

    韓藝一愣,暗罵,這皇帝果然是最沒素質的人了。

    盧師卦笑道:“皇上微服出巡,自有諸多不便,方才他見到小胖出來之後,就悄悄出來了,讓我們跟你說一聲。”

    韓藝表示理解的點點頭,好奇道:“皇上今日怎麼來呢?”

    鄭善行笑吟吟道:“皇上今日前來,本是來拿你問罪的,但是沒有想到剛到就聽到你那一番謬論,結果就忘記了。”

    “問罪?”韓藝驚懼道:“真的假的?”

    王玄道、盧師卦同時點點頭。

    王玄道這傢伙鬼精的,不可信,但是盧師卦的信譽還是挺高的。

    韓藝納悶道:“你們別嚇我啊!我一個誠實本分的小官,又沒有犯法,哪有什麼罪可問的。”

    盧師卦笑道:“其實皇上也並沒有明言,他只是說我們怎麼都不去御史台,尤其是你,那張銘可是上奏彈劾你裝病告假。”

    “什麼?”

    韓藝氣憤道:“這張銘還真是倒打一耙呀,那日分明就是他將我趕出來的,怎麼又成了是我裝病告假?”

    盧師卦呵呵道:“可是那‘無定向不規則間歇性噴發式含淚噴噴噠風寒症’。”

    “啊?這---!”

    韓藝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下意識道:“盧公子記性真好啊!”

    盧師卦道:“我對從未聽過的病症一般都記得非常深刻。”

    “是嗎?”

    韓藝哈哈一笑,暗道,這你也信?是不是神醫啊!知道瞞不過他們三個,道:“我當時就告訴他們這是不可信了,是他們要相信,如今又來怪我,就算告到皇上那裡,我也不怕啊!”

    鄭善行知道這廝說話歷來就非常慎密,不會讓人抓著什麼把柄,道:“行了,行了,皇上若真想要怪罪你,你豈能這般輕鬆,其實皇上是希望我們能夠早日立功,也好名正言順的給我們升官,這監察御史雖然權力大,但是上面還有御史中丞和御史大夫壓著,官職還是太小了一點,難以在朝堂之上給予皇上強烈的支援,但是皇上目前似乎迫切的需要我們能夠在朝堂上出言支援他。”

    韓藝一愣,道:“皇上的意思是?”

    王玄道眯了眯眼,道:“御史大夫久病在床,據說近日病情已經越發嚴重,看來是很難過今年的冬天了,皇上雖然只是說讓盧兄先去看看,但估計是希望我們能夠爭取一下御史大夫一職。”

    韓藝大驚失色道:“御史大夫?”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2-20 00:10
第三百七十九章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一驚那可是非同小可啊!

    韓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御史大夫豈非一般的職位,那可是御史台老大,正三品,可以直接彈劾宰相,名符其實的副宰相,權力甚大。

    而他們幾個呢?這才上班沒有幾天,還都是八品小官,連個小功都沒有立過,你就叫他們去爭取御史大夫,這不是開玩笑又是什麼?

    韓藝若是信了,那就成豬了,左右望瞭望,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然後將三人請進屋內,同時遣離下人,讓小野看著院門,不准任何人進入後院,即便是劉娥、夢兒她們。

    回到屋內,韓藝就迫不及待的開口道:“這不可能吧?”

    鄭善行歎道:“何止是你,我們也不敢相信,但是陛下的確有這意思,只是沒有直接說出來罷了。”

    王玄道淡淡道:“其實這也是陛下的無奈之舉,如此三省都是國舅公的人,別說我們進不去,就算進去,也會遭人排擠,根本無所作為,經過房遺愛一案,大理寺的官員也靠向了國舅公。唯有御史台的孔大夫不是跟國舅公一邊的。”

    鄭善行道:“之所以孔大夫沒有受到國舅公的排擠,那也只是因為他一直臥病在床,少有來上朝,而御史台一直都是張銘在打理。”

    韓藝微微皺眉,道:“可是以國舅公的城府,應該早就將張銘給扶正了,不太可能會留下這個隱患。”

    “這就是問題所在。”

    王玄道面色凝重道:“其實褚遂良也曾想把張銘扶正,但是陛下以孔大夫為大唐鞠躬盡瘁而拒絕了這一提議,至此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提過了。”

    韓藝微一沉吟,道:“王公子的意思是,是陛下不想御史大夫一職再落到國舅公他們手裡。”

    王玄道點點頭,道:“但是褚遂良當時也未必是想真的將張銘推上去,而是先把這話給說了,陛下金口一看。那麼等到孔大夫去世之後。那就陛下可就再無藉口拒絕了。”

    鄭善行道:“御史大夫一職,權力甚大,而且非常為妙,若是能運用好的話。那將是一把利器,畢竟御史大夫能夠彈劾百官。並且可以直接在朝堂上彈劾任何一位宰相,包括太尉在內。三省是不要想了,大理寺職權又是被動的。唯有御史台是具有攻擊性的,我想這也是為什麼皇上會讓我們進御史台的原因。”

    這真是一個癡心妄想的安排。韓藝沒好氣道:“所以皇上就把希望寄託在我們身上。問題是我們幾個當中有誰適合當這御史大夫?”

    盧師卦搖搖頭道:“沒有一個人適合,御史大夫乃是要職,而且與百官都有直接關係。一直以來都是由德高望重的大臣來擔任,其實若論輩分的話。張銘也不合適,因為朝中還有很多德高望重的長輩。只是國舅公高瞻遠矚,早早就將張銘安排進御史台。而且時時刻刻的在旁提點張銘,張銘升到御史中丞,那也確實是一步一步爬上來的,其中並沒有任何弄虛作假,而且張銘早就在行使御史大夫之權,如今只要孔大夫去世,那麼張銘的確是最佳人選,也沒有人有念頭要與張銘爭一爭。”

    這就是長孫無忌最令人恐怖的地方,他當了三十年的宰相,他可以用十年的工夫,下一步棋,李治就不具備這一個優勢,李治即位都還不到十年,棋盤上的棋子都少得可憐,更深不可測的是,天知道長孫無忌還在朝中佈置了多少枚棋子。

    同樣的,韓藝他們也不具備這個優勢。

    “那陛下的這個用意豈不是故意刁難我們,我們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拿命去爭啊!”韓藝鬱悶道。

    鄭善行苦笑道:“這的確可以說是刁難,但是站在陛下的立場來考慮,除了我們之外,皇上也無人可用啊!”

    韓藝聽得啞然無語。

    李治當然也知道他們並不合適,他又不是傻子,而且是非常不合適,但是朝中大臣都是國舅公的人,至於其它的人,要麼也沒有資格,要麼也在爭相巴結長孫無忌 ,而且都是一些老油條了,也不敢與長孫無忌作對,且不說爭不過張銘,就是爭過了,那估計也會被長孫無忌吸納,不就是等於白忙活一場麼。

    唯獨他們幾個是李治親手提拔上來的,是完完全全他的人。

    這就糾結呢!

    韓藝翻著白眼道:“那我們怎麼辦?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啊?”

    三人聽得也是愁眉不展。

    過得片刻,盧師卦才道:“如果一定要去爭的話,目前來看,我們首先要立功,如果沒有政績,就算有機會,陛下也沒有理由提拔我們,其次就還要贏過張銘,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張銘趕出御史台,否則的話,肯定是爭不過。”

    鄭善行道:“不僅如此,就算爭贏了張銘,我們幾個才剛進御史台,論資排輩,哪怕是排到天邊也輪不到我們。”

    王玄道微微一歎,道:“政績倒還好說,監察御史是最好立功的職位,出外巡查一番,總會有些官吏徇私枉法,可是這等功勞不足以令我們升遷到御史大夫,而且時日太久,我怕那孔大夫根本支撐不到那時候了,到時孔大夫一旦去世,褚遂良他們肯定會立刻上奏請求陛下晉升張銘為御史大夫。”

    盧師卦搓了搓額頭道:“我認為這實在是太難了,不然的話,陛下也不會說的這麼隱晦,我估摸著陛下也只是希望我們去爭取一下,成功的希望微乎及微。”

    “何止微乎及微,簡直是不可能的。”

    鄭善行苦笑一聲,道:“但是如果御史台也完全被國舅公他們掌控了,等於陛下失去朝中最後一把利器,而到時百官將會更加畏懼國舅公了,陛下想要掌權,那更加是不可能的了。”

    御史台就是專門對付滿朝文武的,裡面貓膩很多,大理寺再牛,那也得先發生案件,大理寺才能發揮作用。御史台就完全不需要。御史台可以聞風上奏,這是進攻的最佳利器啊,也是李治最不想失去的一把利器。

    由此可見,李治是多麼的可憐。不過只是想從長孫無忌手指縫中,摳出一個副宰相來。都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如今中書令倒是空出來了,柳奭剛剛辭去。但這就跟下圍棋一樣,你若先將子放上去。那鐵定就被吃掉了,沒有長孫無忌的點頭,誰也不敢擔任中書令。

    鄭善行突然想起什麼來。道:“對了,韓小哥。你不是有對付張銘的辦法麼?”

    盧師卦、王玄道紛紛驚訝的望著韓藝。

    韓藝見他們一臉驚訝之色,好奇道:“你沒有跟他們說麼?”

    鄭善行搖搖頭道:“你不是說不要說出去麼?”

    不愧是君子,夠誠信。韓藝立刻將事情跟王玄道、盧師卦他們說了一遍。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不能夠說的。

    “這樣啊!”

    盧師卦聽得微微皺眉,道:“這倒是一個好消息,但是想以此來對付張銘,首先我們得查明此事,隨後將這事爆出來,並且有確實的證據,或許才能夠阻止張銘晉升。”

    王玄道道:“這只能說是最好的結果,國舅公他們豈非一般人,張銘是他花了這麼多年培養的棋子,如果國舅公動用自己的勢力,足以將此事給壓下去。”

    韓藝道:“我原先是這麼打算的,如果張銘真的要跟我玩什麼陰謀詭計,我就以此作為威脅,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王玄道點點頭道:“如果只是要脅的話,倒是一定能夠起到作用。”

    鄭善行急忙道:“韓小哥,你當時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一個月內就能將他們趕出御史台,還要跟我賭五成份子。”

    “那你又不跟我賭呢?”韓藝反問道。

    鄭善行鬱悶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你若有辦法,就趕緊說出來啊。”

    韓藝苦笑道:“我說一個月,那其實是想讓你不要擔憂,就算我有辦法,我也不敢保證一個月就能夠成功,其實要對付張銘,我倒是借此事做文章,讓我自己安然無恙,順便將他們鬧得雞犬不寧,但是真的要動真格的,這後面還有國舅公他們在。正如王公子所有,就算我們有證據證明張銘殺了人,國舅公都能給壓下去。而且,即便我們打敗了張銘,也輪不到我們上位,我們還得拿出政績和名望來說話,說不定是為了別人做嫁衣,那對我們反而不利,畢竟張銘還有把柄在我們手中,故此不到必要時刻,我其實不想走這一步棋。”

    這就是千術和陰謀的最大區別,千術多半都只是玩弄敵人,不太具備置於死地的功能,韓藝來到唐朝騙了這麼多人,也沒有騙死一個人,只是達到了目的而已。他自信能夠憑藉千術在御史台坐穩這監察御史,同時也能玩得張銘他們欲仙欲死,但現在他們的目的不是要對付張銘,而是要當上御史大夫,這就需要置對方於死地了。

    如果僅僅動用千術的話,是不可能達到目的的,必須加以權謀進去。簡單來說,再厲害的千術最多也只能騙到總統,但是不不可能當上總統。

    王玄道微閉雙目,道:“看來我們只有盡人事,聽天命了。”

    韓藝一目掃去,見他們三人都是愁眉難展,心想,要論才智,以及政治方面,他們三人合在一起,定要勝過我,而我唯一的優勢,就是我的千術,他們三個都沒有辦法,也就是說走正道,是不可行的,那麼只有劍走偏鋒,走走邪門歪道了。他微微皺眉,回憶起後世的一些騙局,忽然眉頭緊皺了下,道:“王公子,你方才說什麼來著。”

    王玄道一愣,道:“盡人事,聽天命。”

    “不不不!”

    韓藝道:“我說得是前面那句,如果我拿張銘與蔣獻之妻通姦一事去要脅張銘的話,就一定會成功。”

    王玄道點點頭道:“這是自然,這有傷風化之事,極損門風,是天下人所不容的,一旦這事爆出來,就算國舅公能夠壓住,那麼也會令他們非常頭疼,故此,只要你不把張銘逼到絕境,張銘肯定想盡辦法穩住你,讓你別把事情抖了出去。”

    韓藝聽得眯了眯眼。

    鄭善行期待道:“你是不是有主意呢?”

    韓藝點點頭道:“倒是有一點想法,但是現在還能夠確定,不知道你們能否弄到御史台官員一些詳細的資料,包括他們的家族成員,尤其是在長安為官的。”

    鄭善行道:“這倒是不難。”

    韓藝道:“那好,就勞煩鄭公子弄一份最詳細的資料給我,另外,盧公子,你得去一趟孔府,能夠拖得了一時算一時。”

    盧師卦點點頭道:“那要不要先給皇上通報一聲。”

    韓藝稍稍猶豫了一下,隨即搖搖頭道:“還是不要了,免得皇上對我們有過多的期待。如果這事採用我的計畫,那麼縱使不成功,也不會牽扯到我們的。”

    這就是千術的優勢,能夠很好的置身事外,權謀就不可能做到了。

    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有計劃總比沒有計劃要好。

    鄭善行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若是韓藝有計劃,那麼當然採用他的。

    韓藝心裡苦笑一聲,想不到關鍵時候,還是得動用我的老本行,看來注定我是離不開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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