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小閒人 作者:南希北慶 (已完成)

   
mk2258 2015-8-24 14:33:0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79 6798677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6 17:56
第四百一十章 不虛此行

    長孫延早就知道韓藝肯定隱瞞了什麼,他不可能在殿中就全盤托出了,不然他怎麼立功呀,但卻不曾想到,竟然還隱藏的這麼深,相比較起來,現在反倒是放寬宵禁製成小事了,這事真是越弄越複雜了。

    對此他也是毫無準備。

    長孫沖就更加是如此了,他是真的不想再節外生枝了,早點解決早好,況且這事可不是他能夠說了算,於是就想回絕韓藝,咱們就說宵禁制,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可正當他準備開口時,長孫延突然道:“這維護治安,並非一朝一夕之事,但是放寬宵禁就近在眼前了,關鍵還是在於幫助百姓多謀求生計,這也是陛下最為看重的一點。”

    韓藝倒也沒有強求,畢竟他現在只是處在一個輔助角色的位子上,你問我什麼,我就說什麼,至於你是否這麼去做,那跟我沒有關係,一個騙子時時刻刻都非常清楚自己的角色和位置,笑道:“長孫公子說的是,這我在殿上也說過,百姓除了務農之外,就只有行商,哪怕是工匠,他也得將工藝品賣出去。那麼夜市就成為了重中之重,而長安城內行商的地方,唯有兩市和平康里,那麼就必須開放這三個地方。”

    長孫沖點點頭道:“這我也知道,但問題是,習慣白日出行的百姓,未必就會選擇晚上去夜市,而且,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當然也是願意白日去,而非晚上。”

    韓藝笑道:“駙馬爺心中所願,只是代表個人,並不能代表所有人。我們平康里可是夜夜笙歌呀。”

    長孫沖面色稍顯尷尬,你們平康里是什麼地方,煙花之地,那當然得晚上來呀,道:“平康里比較特殊,可不能一概而論。”

    韓藝道:“但道理是一樣的。駙馬爺日夜操勞。自然無暇去玩,但是我們長安可是有許多貴族子弟,他們整日整夜都不用幹活,到了晚上依舊是精力充沛。他們需要一個可以發洩精力的地方,這也是為什麼犯夜的人。就屬貴族子弟最多。”

    長孫沖不自覺的就瞧了眼長孫延。

    長孫延鬱悶了,我是你的兒子,我跟你一樣呀。晚上要麼看書,要麼就休息。即便是犯夜,那也是幫你去跑腿,我可沒有上這平康里來。

    長孫沖其實也知道兒子是個什麼個性。只是下意識的看了眼,見兒子鬱悶。不免露出微微歉意的笑意,輕咳一聲,道:“就算如你所言。但是這僅僅是一些貴族子弟。”

    “這就夠了。”

    “這就夠了?”

    長孫沖微微一驚,心裡尋思起來,雖說長安遍地貴族,但也是相比起其他的州縣而言,還是百姓居多呀,不管哪個時代,哪個國家,都是窮人遠遠多過富人,這是永恆的定律。

    韓藝點點頭,道:“最初的夜市,其實就是為貴族子弟準備的。駙馬爺可不要忘記,夜市是幫助百姓是謀求生計的,而不是讓百姓去消費的,他們也沒有閒錢去逛夜市。那麼誰也有錢了,還不就是那些貴族子弟,這也是一種流通,百姓缺錢,貴族子弟缺乏玩樂,故此,只要有人願意花錢在夜市,那麼自然就會有人去賺這錢,這是一種需與供的關係。

    但是這兩者也是有前後之分的,是先有需求,才會出現供應,只要有些貴族子弟的需求,那麼就可以滿足一大批百姓的生計。不然的話,富人只會越富,窮人只會越窮,因為窮人擁有的,富人也擁有,還擁有的更多,長此下去,兩極分化越發嚴重,矛盾就將會爆發出來,這個夜市剛好將兩者聯繫上了,並且讓他們相互滿足,這樣他們相處才會融洽。”

    長孫延道:“但是畢竟窮人比富人多多了,這只能給一些百姓帶來生計。”

    韓藝笑道:“長孫公子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的不是以後的夜市,而是夜市能否成功,能夠吸引人來,能否給百姓帶來生計,這個最初的夜市,不可能依靠百姓去帶動,他們是帶動不起來的,只能依靠這些貴族子弟和那些大地主。這做買賣就是這個味道,開始是最重要的,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有人去的話,那就很難成功了,但是一開始就有很多人去的話,那去的人就會變得越來越多。不瞞駙馬爺,其實我鳳飛樓能夠成功,也就是靠這一招,長孫公子應該知道。”

    長孫延點點頭,道:“這我明白,但是我不太清楚你說這些究竟意義何在?”

    韓藝解釋道:“我們這些商人做買賣,第一步是看百姓的需求,這就是所謂的商機,但是這個需求,不代表全國百姓的需求,這種商機是不可能出現的,一般來說,只是一部分人的需求,當某一部分人需求同一件產品,那麼他們一定是具有一個相同點,就好比馬鞭,那肯定是有馬的人才會購買馬鞭,這對於商人而言,就是一個群體。

    那麼商人在為這部分人製作商品時,他們就會將這一個群體的相似點考慮進去,可以說是專門針對這個群體,但不會考慮他們姓什麼,叫什麼名字。有馬的人,基本上要麼是武官,要麼是貴族子弟,那麼製作這馬鞭的人,肯定專門推出兩種馬鞭,一種是粗壯形的,舞起來要非常威武,要具有實用性,還有一種要貴氣,鑲一些珠寶商上去,代表著貴族。”

    長孫沖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說,最開始的夜市,主要是依靠貴族子弟,那麼夜市的一切都應該為貴族子弟量身訂做。”

    韓藝笑道:“正是如此。”

    他為什麼要說的這麼清楚,就是他打聽過長孫沖,他絕不會懂這些的,你要是不說仔細一點,他還真弄不明白。

    長孫延聽到一半,就已經明白了,但是他也沒有打斷韓藝的話,也是為了照顧自己的老子,另外他從這一番話中,也是受益匪淺呀,其實不要說他了,只要韓藝願意說,大把的商人願意來聽,因為當今根本沒有什麼生意經,這一番話的價值在當今是無限的。

    長孫沖又問道:“那具體又該怎麼做呢?”

    韓藝笑道:“駙馬爺以為這些貴族子弟需要的是什麼呢?”

    長孫沖隨時貴族子弟,但是他就喜歡看書,一時有些犯愣。

    長孫延道:“吃喝玩樂。”

    “正是。”

    韓藝道:“尤其是吃,吃在我們中原是一種文化,很多事都是從飯桌上開始的,不簡簡單單就是吃好吃的,更多的是一種交流。據我說知,幾乎每天夜裡都有貴族子弟請客,邀請好友上門玩耍,無非也就是吃吃喝喝,談天論地,那是中間過程卻非常麻煩,首先一定要顧慮犯夜,其次,還有一個邀請與受邀的步驟。

    如果有夜市的存在,這就非常簡單了,只要人去到那裡,總會與幾個好友遇到,可以隨緣而坐,隨性而談,可以與不同的人交流喝酒,每天都會有巧遇的驚喜誕生,只要我們抓住這一點,必定能夠吸引這些貴族子弟,這人一多,商機就是無限了,可以帶起其他的買賣。”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而且這也是普通百姓最好可以滿足貴族的需求,畢竟貴族平常需求的東西,百姓連成本都支付不起,而吃的話,只在乎好吃與否,哪怕是一片青葉,只要你做的好吃,那就不怕沒人來吃,我建議駙馬爺以美食為標準,為夜市招收商人,我相信民間一定隱藏著很多美味,只是未被人發覺罷了,只要美味一多,貴族子弟必定會來,另外,除了吃以外,還有就是歌妓,可以為酒樓提供歌曲技藝表演,以此來增色,吸引客人,當然,也僅限於此。”

    長孫沖聽得若有所思,原本他完全理不清頭緒,都不知道該怎麼下這手,經韓藝這麼一說,他有了一個主要的方向,話說到此,已經是不虛此行了。

    長孫延笑道:“我雖不懂行商,但也知道一個好的商人,當未雨綢繆,決不能局限於眼下的利益,而韓小哥可以說是我大唐最為成功的商人,短短一年,這生意就發展成如此規模,我想韓小哥一定有一個更為詳細的計畫吧。”

    你這是要把我榨乾呀!不過非常抱歉,我剛剛已經被無衣給榨乾了。韓藝笑道:“不知道長孫公子可否聽過一句話,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詳細的計畫我是沒有,但是有一個大概的方向,但是目前而言,唯一可以未雨綢繆的,就是一旦開啟夜市,兩市必將滿足不了,因為商人會增加許多,故此駙馬爺應該要考慮下一個集市的位址了。”

    長孫延聽罷,覺得也是,這第一步都沒有跨出去,下面說的事也無從談起,況且此事也不宜超之過急。

    正好到了吃飯的時候,韓藝備上酒菜,三人是一邊吃,一邊談。

    既然有些框架,那麼接下來就是往裡面填內容,這內容究竟該怎麼填。長孫沖對這些真是一點也不知道,讀書人對買賣之事那是呲之以鼻的,關於細節的交流,一直都是長孫延可以韓藝在互動,長孫沖基本上就在邊上聽聽。

    不管怎麼說,人家也三顧青樓了,韓藝不可能再藏著掖著,但凡長孫延問的,他都是回答的事無巨細。

    但是雙方都是只談夜市之事,對於治安問題,都是避而不談。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7 00:15
第四百一十一章 一個騙子三個幫

    凡事總得有個度,不然就撐著了。

    好比現在坐在馬車內的長孫沖,他三顧北巷,本就是想請韓藝幫忙,如今倒是尋得計策,但他又開始犯難了,雙眉緊鎖。

    長孫延見父親滿面愁雲,道:“爹爹,你是不是還在為那治安問題煩勞?”

    長孫沖一怔,瞧了眼兒子,點點頭道:“若是真如韓藝所言,且不說這我不能做主,即便我能做主,那這也太麻煩的,我也辦不好,這事我看還是免了,搞好夜市就行了。”

    他不求有功,但求有過,這種涉及太多人利益的麻煩事,他可不想沾。

    長孫延微一沉吟,心道,若是這事爹爹辦得了,韓藝恐怕就不會說出來了,爹爹辦不了,那不只有依靠他,等於還是得將權力交到他手裡,真是想不到一個區區的宵禁制,竟然會滋生出這麼多問題來,我還是準備的太少了,以至於爹爹會處於恁地被動的局面。歎道:“爹爹,此事現在已經不是你說免了就能免了。”

    長孫沖疑惑的望著兒子。

    長孫延道:“如今有很多尋常百姓,對於放寬宵禁制都表示憂愁,他們在乎的無非就是這治安問題,如今韓藝已經將此事告知了爹爹,如果到時出了什麼亂子,陛下問起來,韓藝就可以說,他將辦法告訴了爹爹,你是爹爹你隱瞞了,如此一來,這責任可就得爹爹你一個人來背了。”

    長孫沖呆愣眨了眨幾下眼,原本這事是李治直接任命給他的,而且又是韓藝提出來的,即便沒有辦好,那責任也是平攤,那樣的話,就不會去找韓藝的麻煩,這就是長孫沖的作用,可是如果長孫沖隱瞞此事的話,那情況又不同了。只能拿他問責。

    不知道還好,知道你不說,那你可就仔細考慮一下了。

    長孫延心中也是暗罵韓藝這廝太狡猾了,功是他領。過就是他老子來背,不待這麼玩的。

    長孫沖問道:“那你以為如何?”

    長孫延心裡有些不安,畢竟韓藝這小子太詭詐了,讓人防不勝防,道:“我想這事恐怕得去找爺爺商量一下了。”

    這種制度的改變。那可不是小事啊!

    長孫沖連連點頭,往車外吩咐道:“改道去爹爹去府上。”

    “遵命。”

    ......

    鳳飛樓後院。

    送走長孫父子之後,韓藝坐在房內,端著一杯熱茶,暖著手,嘴角微微露出奸笑,這事一旦開始,想停下來,可不是這麼簡單了,但這一切的一切都還只是一個開始。好戲還在後頭。

    忽聽得吱呀一聲,只見一道鬼祟的身影閃了進來。

    韓藝嚇得一跳,定眼一看,心裡是沒有一點脾氣,在這個世上,能夠嚇到他的,也只有劉娥了,苦惱道:“劉姐,妳也不小了,沒道理連進屋敲門的道理都不知道麼?萬一我在換衣服。那妳打算怎麼辦?”

    “那又怎樣?”

    劉娥雙目一瞪,道:“你知不知道我這兩日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你乾脆就什麼都別跟我說,你老是說話說一半。究竟是我嚇你,還是你要我這條老命。”

    韓藝漸漸不支,訕訕笑道:“劉姐妳正值大好年華,怎麼能說是老命了,況且我也不是成心的。”

    “你這還不是成心的?”

    “當然不是。”

    韓藝笑道:“如果我不那樣跟妳說,妳不更得急死去。說不定還會以為我跑路了。再者說,我怎麼會害妳,妳看看,不也沒事麼,我就問妳一句,這兩日內,駙馬爺可有凶過妳一句?”

    “倒是沒有。”

    “那不就是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是妳自己在嚇自己,我一直都在告訴妳,妳要相信我韓某人做人的原則。”韓藝一揮手道。

    劉娥道:“你有原則?”

    “我沒原則?”韓藝激動道:“妳這話太傷我自尊了。我韓藝是什麼人,功勞大家一塊份,有罪我一個人扛。”

    劉娥撇了下嘴,道:“要真有罪,也不是你說你一個人扛就一個人扛得了,你不知道還有連坐的罪名麼。”

    韓藝眨了眨眼,道:“好了,好了,這事算我對不起妳,行了吧。”

    劉娥道:“我也不是要你道歉,只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藝道:“還不就是宵禁制的事,這事跟妳說妳也不懂。”

    劉娥道:“我是不懂,但問題是咱們的事已經夠多了,你還惹這些事幹什麼?”

    韓藝笑道:“妳懂什麼,這可是賺大錢的事,妳等著看了,用不了多久,我們的鳳飛樓的資產就得原地翻上一倍,或許還不止,而且這也不是什麼麻煩事,只是順應而生。”

    劉娥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信不信由妳,反正到時妳就明白了。”韓藝道:“對了,妳可還記得我們從李司空買下的那塊臭地。”

    劉娥還想了一下,道:“記得,記得。”

    韓藝道:“妳讓茶五找一些人,把那臭坑給我填平了。”

    劉娥一愣,道:“這兩者有何關係?”

    韓藝道:“就算沒關係,我們也得將它給填平了呀,不然的話,難道不成我們買塊地放在那裡熏人?”

    劉娥點點頭。

    韓藝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得,道:“對了,關於跟花月樓合作一事,妳考慮的怎麼樣呢?”

    劉娥遲疑片刻,道:“這是你和她事,我不管了,反正休想我給那賊婦好臉色看。”

    韓藝一笑,道:“我知道了。”

    正當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小藝哥,鄭公子、盧公子、王公子來了。”

    韓藝微微皺眉,道:“我知道了。”又向劉娥道:“劉姐,跟妳說一句肺腑之言,若非必要,千萬別跟聰明人做朋友。”

    劉娥一愣,什麼意思。

    韓藝也不再說。起身走了出去。

    來到院外,只見盧、鄭、王三人站在院中,紛紛含笑望著他。

    用不著這麼曖昧的眼神吧。韓藝視若不見,拱手道:“我說這陽光怎麼都落在門楣上了。原來是三位公子大駕光臨。”

    鄭善行苦笑道:“韓小哥果真是正人君子也,連這諂媚之言,都得去學別人的。”

    “哪裡,哪裡。鄭公子過獎了。”

    韓藝訕訕一笑,伸手道:“裡面請。裡面請。”

    韓藝將三人請入堂內。

    鄭善行剛一坐下,便哈哈笑道:“韓小哥,我算是服你了,竟敢讓長孫叔叔三番四次來此尋你,你可知道長孫叔叔生平從未來過這平康里。”

    “鄭公子,瞧你這話說的。”韓藝哪裡肯承認,道:“這完全就是一個巧合,我這兩日正好放假,出去遊覽一下我長安郊外的風光,偏偏駙馬爺這時候找上門了。說真的,我剛才都內疚的想哭。”

    盧師卦道:“行了,行了,你這話騙得了誰。”

    王玄道冷不丁道:“盧兄此言詫異,明知被騙,卻還甘願被騙,並且還抓不到把柄,韓小哥這騙人的工夫,怕也是無人出其右。”

    日。被這廝給看穿了!韓藝被他們三個說的汗淋漓的,輕咳一聲。道:“正好,我也打算去找三位,說說這事了。”

    三人聽得,彼此餘光一瞥對方。

    韓藝一見。好呀,敢情你們是在等我主動開口呀。歎了口氣道:“雙拳不敵四手啊!”

    盧師卦笑道:“這可也怪不得我們,我們這不是怕你東繞西繞,把我們也給繞進去麼,故此才出得下策。”

    王玄道笑道:“此言差矣,應當是。一個好漢三個幫。”

    是騙子,是好漢,敢情全都是你說了算,什麼狗屁君子。韓藝暗罵一句,但還是將與長孫沖的交談經過告知了他們,畢竟他們是一邊的,而且這事也沒有什麼可瞞,這王玄道說的也對,一個好漢三個幫,韓藝不是一個獨裁者,他也希望能夠跟他們商量商量。

    三人聽罷,均感驚訝。

    他們也沒有想到,放寬宵禁制的內容竟然這麼豐富,甚至還涉及到朝廷的改制問題,這可不是小事啊!

    “這事能成嗎?”

    盧師卦對此感到有些懷疑。

    韓藝微微一笑,沒有做聲。

    鄭善行、王玄道二人見韓藝笑得恁地自信,也就是說他是有把握的,絕非是聽天由命,但問題是,這事長孫沖都做不了主,必須得獲得皇帝、宰相們的同意。

    三人倒也沒有急著問,而是低眉沉吟起來。

    忽然,三人幾乎同時一怔,不禁相互看了眼,盧師卦情不自禁道:“高!高!韓小哥,你這一招還是太高明了。”

    韓藝謙虛的笑道:“盧公子這話可別說早了,萬一沒成,那我的臉可就丟大發了。”

    .......

    太尉府。

    長孫無忌坐在臥榻上,低眉深思著。

    而坐在他對面的長孫沖與站在一旁的長孫延都不敢做聲,靜靜的等待。

    過了許久,長孫無忌突然抬起眼皮來,笑道:“沖兒,此事陛下已經交給你了,也沒有叫爹爹在旁看著,此事你來找爹爹,爹爹也管不了,這事你要找,也得去找陛下。”

    “這孩兒知道。”長孫沖點點頭,又道:“可是此事事關重大,爹爹你身為太尉,與爹爹也有莫大的關係,故此孩兒才來找爹爹你商量。”

    長孫無忌笑道:“你說的很對,但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不用你來擔心,你管著宵禁制的事就行了,你乾脆現在就去找陛下,將此事告知陛下。”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7 20:03
第四百一十一二章 依法護民

    二更時分,兩儀殿內兀自是燈火通明。

    李治斜靠在矮榻上,這兩儀殿不比太極殿,在這裡可以隨便一點,而下面還坐著幾人,左首坐著的是長孫無忌,右首坐著的是于志寧,另外還有褚遂良、程咬金、來濟、韓瑗、長孫沖五人。

    如果在這裡扔個炸彈什麼的,那唐王朝非得垮一半。

    不過氣氛顯得有些安靜,沒有人說話,似乎在等著什麼。

    過得一會兒,只見那張少監走了進來,微微彎著身子,“陛下,韓御史來了。”

    李治坐直身體,道:“讓他進來。”

    “是。”

    過得片刻,就見韓藝走了進來,行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免禮。”

    李治用手臂撐在面前的矮桌上,道:“韓藝,朕前面聽秘書監說,你建議他成立一個新的官衙,用來維護長安城內外的治安,不知可有此事啊?”

    韓藝道:“微臣的確與駙馬說過此事。”

    李治道:“朕想親耳聽聽你的想法。”

    “遵命。”

    韓藝一拱手,道:“自貞觀後期到如今,我大唐國力迅猛上升,除了陛下的文治武功,以及諸位大臣的努力外,還應該歸咎於國內的安定,若是國內長年動盪,縱使陛下再有不世之材,恐怕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由此可見,一個國家的強盛與否,不在於它版圖有多大,人口有多多,軍隊有多強,而是在於國內是否安定。漢武帝何等厲害,掃平匈奴,但也因此導致國內民怨四起,以至於大漢王朝從此一蹶不振,故此,無論何時。當以治國為重。只有國內安定了,才有資格再談其它。”

    長孫無忌、褚遂良、于志寧等人,包括李治紛紛點頭,唯有一人嚷道:“你這小娃懂什麼。在這胡說八道,什麼治國為先。當然是得強兵為先,你可不要忘記,這江山就是太祖、太宗馬背上打下來的。”

    說話的正是程咬金。

    韓藝這一句話那真是惹到他了。治國靠文臣,治國為重。那豈不是說他們武將為輕。

    長孫無忌老目一瞪,道:“你這老匹夫又懂什麼,你打仗的軍糧是天下掉下來的嗎。沒有軍糧,就是給你一千萬人。你也打不贏,不治國,哪來的糧食。你說是治國為先,還是強兵為先?”

    程咬金對噴道:“你少在這裡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你們這些文人,不就是耍耍嘴皮子,要我跟你爭,那行,爭完咱們再出去打一場。”

    這朝中唯一敢跟長孫無忌這麼說話,也就是程咬金了,因為他們都是最早跟隨李世民的,爭了幾十年了,少了對方估計還會感到寂寞。

    當然這不是說他們關係不好,恰恰反映他們關係非常要好,如果不是老熟人,程咬金就不見得敢跟長孫無忌這麼說話。

    長孫無忌指著程咬金道:“你這老匹夫,當年老夫追隨太宗聖上平定西北時,你還只是一個草寇,你以為就你打過仗,老夫打的仗不比你少。”

    程咬金手舞足蹈道:“你說是我是草寇,你不也就是個押糧官麼。”

    “你竟敢說我是押糧官。”長孫無忌說著怒氣上頭,霍然起身,擼起袖子,就道:“你要打是吧,老夫今日還就奉陪到底了。”

    “那敢情好,敢跟老夫過招的都死了,也剩你老長孫了,我也不欺負你,允許你可以找幾個幫手來。”

    程咬金搖著腦袋就站了起來,囂張的一塌糊塗,可謂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啊。

    二人看著就要幹上了。

    褚遂良、韓瑗、來濟、長孫沖趕緊拉住長孫無忌,那邊于志寧年紀大,肯定拉不住程咬金,就是一手擋在前面,勸說幾句。

    韓藝都已經看傻了,他真不有心挑撥離間呀,就算有心,他也才說第一句話,望著氣得張牙舞爪的長孫無忌,以及冷嘲熱諷的程咬金,這真的就是宰相與國公麼?怎麼看著比我更像市井小民啊!

    殊不知這就是唐朝的文化,因為唐朝是非常尚武的,武官地位非常高,但是現在文官的地位在與日俱增,畢竟現在沒啥仗打,國內也是施行修生養息的政策,肯定就以文官為主,文武之爭,是屢見不鮮。長孫無忌本也是軍閥世家出身,只是李世民發現他打仗不行,行政、後勤厲害,故此就將他轉為文官,但是家族底蘊猶在呀,不怵這些武官。

    “夠了。”

    李治終於出聲了。

    他一開口,長孫無忌、程咬金立刻靜了下來。

    李治瞧了他們一眼,都是頭髮鬍子白了一大片,滿面風霜,哪裡好開口教訓他們,帶著一絲無奈的笑道:“二位愛卿稍安勿躁,先讓韓藝說完,咱們再行討論。”說著,他立刻朝著屏風外面喊道:“德勝,端兩杯茶來給太尉和盧國公解解渴。”

    長孫無忌一臉尷尬,讓自己的外甥給看了笑話,狠狠瞪了一眼程咬金,然後才坐了回去,但是沒有辦法,這裡面就他、于志寧跟程咬金資歷、輩分相當,即便是褚遂良,也差了點意思,而于志寧的性格,肯定是當做沒有聽見,他要不出來壓住程咬金,那這老匹夫非得將他們文官說得是一文不值。

    程咬金臉皮厚,不在意這些,但也沒敢在鬧了,畢竟這兩儀殿,可不是他家。

    張德勝帶著兩個小太監給他們兩個一人奉上一杯茶。

    李治又向韓藝道:“韓藝,你繼續說。”

    “啊?”

    韓藝人都是懵的,已經出戲了,一怔,道:“微臣說到哪裡呢?”

    于志寧微微笑道:“治國為先。”

    “哦,對,治國為先,治國為先。多謝左僕射提醒。”

    韓藝抹了抹汗,心裡暗罵,這老匹夫還真是害人不淺呀,這種級別的議政,你這一打岔,萬一我給你嚇到了,那這還怎麼談下去。輕咳一聲。繼續道:“而治國又是以民為先。是先百姓好,然後才是國家好,故此治國的重點,就在於百姓的生活。但是在我大唐。還沒有賦予任何一個官衙的使命,是以保護百姓為職責。”

    于志寧道:“此言不妥。雖然沒有一個官衙是以百姓為使命,但是我們這些大臣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大唐,為了天下百姓。”

    “左僕射說的是。”韓藝微微頷首。又道:“但是我們都知道,一個國家的根本在於百姓。那麼理應有一個官衙是專門保護百姓。保護好百姓,那麼我大唐何愁千秋萬載。”

    于志寧點點頭,道:“你說得倒也沒錯。但是以保護百姓為職責,這未免過於籠統。他們具體又做一些什麼呢?”

    前面長孫沖雖然跟他們將事情說了一遍,但是長孫沖說得也是模糊不清,他不敢多說。因為這事不是很清楚的話,那真是多說多錯,故此于志寧他們並非存心刁難韓藝。

    韓藝道:“保護百姓的身家性命,也就是維護治安。”

    程咬金道:“我看你這是多此一舉,每天在街上巡邏的士兵,難道你看不見麼。”

    韓藝笑道:“這下官當然看見了,但是用士兵來維護治安,這非常的不妥。下官還在揚州的時候,有一回那揚州刺史曾派一小隊士兵來我梅村找我,其實他們只是來找我的,但是我村裡的百姓見到他們,卻感到非常害怕,為什麼會出現這種現象呀,因為他們身上帶著殺氣,他們手中的武器就是用來殺人的,故此才會讓人感到害怕。而維護治安,必須要面對百姓,但是士兵的武器是用來對付敵人的,縱使有人犯法,但他也只是一個犯罪的人,他還是我大唐的百姓,而不是我大唐的敵人,當我們的士兵拿著用來殺敵的武器,去面對自己的百姓,這本生就是一個錯誤。

    而且士兵的天職還是打仗,不管是保衛國家,開疆拓土,都需要通過戰爭來解決,這才是士兵的職責。是,他們的做的事,都是為了保護百姓,但是他們是將所有的百姓當成一個整體,如果說有一個百姓在戰爭中無辜死亡,士兵不會有太大的感觸,他更在乎的是戰爭的輸贏,當然,這不是士兵的錯,他們得顧全大局。士兵的職責就是打贏仗,他們的職責跟百姓的日常生活是沒有細微的關係。”

    李治聽得頻頻點頭,道:“此話甚是在理呀。”

    來濟道:“你說的不錯,但不是還有縣衙嗎。”

    韓藝道:“縣衙的主要職責是治理好一方水土,河道、水利、灌溉、下達朝廷命令,縣衙做的事,是為了讓百姓在這方土地上生活的更好,其中也就是一個受理罪案是行了保護百姓的職責,而非真正意義上的保護百姓。我建議成立一個新的官衙,目的就是為了各司其職,更為細緻的治理國家,同時也突出陛下的愛民如子,宣揚陛下的以仁政治國,以求做到讓每個百姓都活在一個安定的環境下。”

    這個可以有哦。

    也正好說中李治了的心思,他即位不久,不能說受天下百姓的愛戴,簡單來說,就是給予百姓的恩惠太少了,遠不如李世民,皇帝雖然是最大的,但是如果天下百姓都不認你這個皇帝,那你就不是皇帝,惠澤於民,這每個皇帝都要做的,哪怕喊兩句口號,你也得喊,沒有做到這一點的皇帝,那都被百姓推翻了,也可以說是鐵打的百姓,流水的皇帝。

    光憑這一點,李治就有了支持的理由,點點頭,道:“不過你說了這麼多,並沒有說明這個新的衙門具體的職權是什麼?”

    韓藝道:“保護百姓,就是維護治安,何謂治安,也就是秩序,而我大唐的秩序,就是唐律,有道是,無規矩不成方圓,新的官衙自然是用來維護律法,捍衛律法,打擊一切破壞律法的行為,用律法去保衛百姓,也就是依法護民。”

    “好!好一個依法護民!這話說得好啊!”

    長孫無忌突然叫道。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8 20:05
第四百一十三章 財大氣粗

    李治本也覺得這話沒錯,但是見長孫無忌說的這麼激動,不免感到有些詫異,向長孫無忌笑問道:“太尉何出此言?”

    長孫無忌笑意一斂,道:“陛下有所不知,自古以來,尋常百姓皆是談法色變,因為他們都覺得這律法就是用來懲治他們的,也因此不敢觸犯律法,這就是歷代君王對律法的認識。但是百姓也從未擁護過律法,然而,事實這律法並非是用來懲罰百姓的,恰恰是用來保護百姓的,如果我大唐律能夠得到百姓的擁護,大家齊心合力,人人守法,那麼縱使有些邪惡之徒企圖破壞律法,不用朝廷開口,百姓第一個就會站出來反對,懼怕只能鎮得住一時,擁護卻可維持長久。”

    長孫無忌忠奸不論,但是對於唐律還是做出了非常傑出的貢獻,包括他親自編寫的《永徽律》那是中國歷史上最早涉及國際私法概念的法典。

    他這一番話立刻將韓藝的建議提高到一個更深的層次。

    律法究竟是因何而來?

    在此時,律法主要還是用來統治百姓的,是統治者用來約束百姓的,其實統治者也希望百姓能夠畏懼律法,這樣就不會人犯法了,但是如果人人都擁護律法的話,那也就是說人人都擁護他的統治,而且也不會有人犯法。

    兩者相比,明顯後者就更加高明一些。

    “太尉言之有理啊!”

    李治點頭一笑,表示贊同,向長孫無忌道:“如此看來,太尉也是贊成韓藝的建議?”

    長孫無忌卻是搖頭道:“老臣只是贊成此言,但要說整件事麼,老臣還是覺得尚缺考慮。”

    李治又問道:“太尉此話怎講?”

    長孫無忌道:“陛下,韓藝建議成立這新的官衙,還是基於在放寬宵禁制上面,故此我們不應當只看這新的官衙是否應該建立,還得看是否合適這放寬宵禁制。這才是主要的。根據韓藝所言。放寬宵禁制,不是簡簡單單的一道告示就能夠放寬的,還得投入不少的人力、物力,老臣覺得朝廷是否也得量力而行。畢竟我大唐才剛從戰爭中恢復過來,國庫也不是非常充盈。”

    李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還是太尉考慮的比較周詳。”

    提到錢,李治也不得不慎重對待,他只是比較喜歡成熟的女人。是一個禦姐控,但作為皇帝。李治絕不算是一個奢侈的皇帝,不跟那唐玄宗一樣,過得也是比較節儉的。送給長孫無忌的禮物,那都是從牙縫裡面摳出來的呀。又向韓藝道:“韓藝。你說得雖然不無道理,但是凡事得量力而行,朕當然希望百姓能夠過上好日子。但朝廷恐怕是有心無力呀。”

    韓藝頷首道:“陛下,不管是商人做買賣,還是農夫種地,必定都是先得投入,然後才能收到回報,這夜市同樣也是如此,朝廷得先投入,才能收穫回報。”

    李治道:“這朕也知道,可問題是這回報怎樣獲得?”

    韓藝道:“自然是增稅。”

    這話一出口,褚遂良立刻站出來道:“這可不行,自我大唐開國到如今,就一直在提倡輕徭薄稅的治國之道,怎能隨意增稅,倘若任意徵稅,無異於動搖國本,到時天下必亂,這一回我念在你年幼,就不與你計較,倘若你再敢在陛下面前說出這等禍國之言,我褚遂良第一個饒不了你。”

    這唐初時期,稅收不高,是非常低的,都是為了促進農業發展,而且,因為唐初商業幾乎都是原生態,朝廷也不太看重,所以沒有商稅和工稅,什麼茶、酒、鹽、礦都不徵稅,就是交點市租,宋朝就剛剛相反,但凡賺錢的都要徵稅。這時期的官員,聽到這增稅,都表現的非常慎重,因為輕徭薄稅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像韓瑗、來濟他們都還在建議朝廷再減一些稅收。

    韓藝對此倒是不生氣,笑道:“右僕射誤會了,右僕射說的是徵收苛捐雜稅,殺雞取卵,這下官也不贊成,但是下官說的徵稅,是你情我願,合情合理的稅收,這不是一回事。”

    李治道:“那你就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韓藝道:“陛下也去過微臣的淘寶大市場,在那裡做買賣的人都是一些貧窮百姓,迫於生計,才來微臣這淘寶大市場碰碰運氣,挺不容易的。出於良心,出於仁義,微臣都不應該收他們的租金,畢竟他們的生活非常貧窮,賺的錢不容易,但微臣還是收了,因為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如果微臣不收他們的租金,那微臣這大市場可能就開不下去,這對他們而言反而更加糟糕了,反過來說,如果大市場越來越好,他們賺的也就越來越多,故此他們也願意交租金。”

    褚遂良道:“這只是你個人的買賣,你收租金,百姓會覺得這事理所當然的,但是如果朝廷增加稅收的話,百姓可就不會這麼想了,這不能一概而論。”

    韓藝笑道:“右僕射說的是,但是道理是一樣的,如果夜市能夠給百姓每月增加十文錢的收入,而只是讓他交出一文錢出來,百姓就真的不會願意嗎?

    于志寧笑道:“這可還真不一定,只是說的話,人人必將點頭贊成,可是真當這錢入得兜裡,你再讓他們拿出來,他們肯定是不願的。”

    韓藝不免看了眼于志寧,哎呦,看來這老貨聽懂心理學的。笑道:“左僕射雖然說得有道理,但是我不這麼認為,因為朝廷也不是無理徵稅,朝廷是先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保障夜市能夠順利的開起來,同時也保護了百姓的身家財產,給百姓帶去了生計,朝廷理應收取相應的回報,而且也是在保證百姓利益的前提下徵收稅收,這樣才能保證夜市能夠正常運轉,如果百姓不願意交稅,那行呀,關閉夜市就是了,做買賣講究的就是你情我願。”

    李治道:“你的意思是,朝廷先將這夜市開起來。然後等到百姓賺錢了。再徵收相應的稅收?”

    韓藝點點頭道:“正是如此,畢竟夜市是由朝廷控制的,也方便徵收稅收。”

    褚遂良道:“就算你說的對,那也是基於百姓能夠憑藉夜市賺錢。可若是賺不了錢呢?”

    韓藝很是乾脆道:“如果百姓賺不了錢,那麼朝廷為夜市支出的錢。我個人墊上。”

    這一句話堵得褚遂良都有些犯傻了,他在這朝堂上爭論不下百回,可從未有人說過這般話。

    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韓藝---財大氣粗。

    如果是其他的八品小官說這話。皇帝估計會讓人拉他出去掌嘴,你擺明就是賭氣呀。但是你憑什麼跟宰相賭氣,但是韓藝的話,情況可就不同了。誰都知道韓藝現在日進斗金,有的是錢。墊這筆錢,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但是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幼稚。一干老貨皆是忍俊不禁,氣氛反而輕鬆了許多。

    程咬金哇哈哈道:“好後生,有魄力,老夫支持你。”

    “老匹夫。”

    長孫無忌不禁低聲罵道。

    李治也笑了,道:“韓藝,君無戲言,你可得考慮清楚。”

    “多謝陛下勸告。”

    韓藝一拱手,道:“但是微臣有信心,不過有一個前提,就是沒有人在從中搞鬼。”

    李治笑哈哈道:“這裡坐著的可都是我大唐宰相,如果他們點頭答應了,誰還敢從中作梗。”

    長孫無忌微微一笑,對於他們君臣的默契,都已經習慣了,道:“既然韓藝你恁地有把握,那你何不再說清楚一點,這稅何時征,何時才能讓朝廷收支平衡,這也好給戶部一個說法。”

    韓藝道:“半年之後便可以徵收,徵收一年的稅,朝廷便可收回成本。”

    你要跟他說別的,他肯定不敢這麼乾脆的回應,但要是說做買賣,那他還是有把握的。

    長孫無忌點點頭,不做聲了。

    李治目光一掃,詢問道:“不知各位愛卿對於成立這個新的官衙,是否贊同?”

    長孫無忌率先開口道:“老臣以為可以一試。”

    他都點頭了,其他人自然也都贊成。

    李治點點頭道:“秘書監,韓藝,你們趕緊擬寫一份關於詳細的奏章呈上來。”畢竟現在長孫沖是韓藝的頭,怎麼也得將他放進去,其實也就是讓韓藝寫。

    “微臣遵命。”

    “且慢。”

    褚遂良突然又站了起來,問道:“陛下,一旦這新官衙成立之後,那應該安置於何府之下?”

    李治聽得一愣。

    韓藝眼中突然閃過一道詭異的目光。

    程咬金突然道:“這還用商量麼,自然是歸十六衛府統管。”

    長孫無忌哼了一聲,但也沒有做聲。

    褚遂良在面對程咬金的時候,當然不敢跟長孫無忌一樣,破口大駡,擼起袖子就是幹,微微笑道:“盧國公此話怎講?”

    程咬金道:“這新官衙可是要維護治安的,其中肯定免不了緝拿兇手,這事你們文人做不了,當然得歸十六衛府,亦或者就交給東宮六率。”

    褚遂良笑道:“盧國公可不要忘記,方才可還說了,士兵就是用來打仗的,可不是用來對付自己的百姓,這樣不妥。”

    程咬金指著褚遂良道:“你這人就是一根筋,這個變一下不就行了麼,你說他們是士兵,他們就是,你說他們不是,他們就不是,這只是歸於十六衛府管。”

    褚遂良不以為意,擺擺手道:“如果這個新官衙是為了打仗而成立的,那麼是該歸十六衛軍統管,可是,方才韓藝說了,這個新官衙成立的目的,是依法護民,這才是新官衙的職責所在,那麼理應歸刑部統管。”

    “什麼刑部。”程咬金道:“你們刑部就懂得審犯人,會抓賊麼?”

    褚遂良笑道:“捉賊那只是小事,普通的衙役也能夠捉賊,但是十六衛府可懂律法?”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8 20:10
第四百一十四章 皇家員警

    程咬金畢竟是武將出身,嗓門是大,用來搗亂,當喇叭用,那是不二人選,但要說辯論麼,他可就不是褚遂良的對手。

    “韓藝,這事因你而起,那你說該歸誰統管?”

    但程咬金可也不蠢,他知道自己爭不過褚遂良,而且褚遂良也不會跟長孫無忌一樣,跟他槓正面,倒是韓藝這小娃在面對褚遂良時,屢屢占得先機,故此將韓藝給拉了進來充當幫手。

    韓藝一臉為難道:“這事我不懂呀,也輪不到我說話。”

    程咬金道:“你不懂你方才說那麼多廢話。”

    李治突然開口道:“韓藝,關於此事,朕也想聽聽給你的建議。”

    于志寧很識趣的底下了頭,看架勢是不打算插嘴了。

    因為他知道,這的確是一個難事,根據韓藝所言,這個新官衙肯定是擁有武裝力量的官衙,因為文人是保護不了百姓的,這份責任原本就是屬於十六衛府的。在街上巡邏,亦或者晚上巡夜的,那可都是十六衛府的士兵,而十六衛府又歸天子管轄,理論上,刑部是不能擁有武裝力量的,哪怕是兵部也沒有擁有武裝力量,唐朝在唐玄宗前,這個軍權可是一直都在皇帝手中的。

    韓藝一臉為難道:“回稟陛下,右僕射說的在理,理論上來說,這個官衙理應歸於刑部管轄。”

    “不妥,不妥。”

    長孫無忌突然開口,是搖頭換腦,道:“韓藝,你可不要忘記,此乃天子腳下,這新的官衙不但要保護百姓,還得保護天子,而十六衛府的職責本就是如此,論經驗,論資歷。十六衛府都是當仁不讓。那何不統一管理,這樣也省去許多麻煩來。”

    程咬金立刻道:“還是太尉深明大義。”

    長孫無忌嗆道:“你這老匹夫少在這打岔,我說什麼,與你何干。”

    你這老狐狸。明知不可能將這新官衙交給十六衛府,偏偏還這麼說。真是虛偽呀。韓藝道:“可是---如果歸十六衛府統管,那不等於沒有任何改變,那也就沒有必要成立這新官衙了。下官的初衷就是為了讓大家各司其職,十六衛府就是專門保護陛下。保護京城,保衛我大唐,而這個新官衙的職責。就是維護秩序。”

    李治聽得面泛猶豫之色,他當然也知道。如果將這事交給軍方統管,那就沒有意義了,而且職權上也會發生衝突。而且軍方那些統領都是武官,性格粗暴的多不勝數,你讓他們去維護秩序,肯定就是動刀動槍,只怕會弄巧成拙,那就還不如一切照舊。

    但是若交由刑部的話,那就不歸天子直接管轄了,這武裝力量,又是天子腳下,不可能交給別人去管啊!

    可是,李治又想求變,想要擁有自己的政治特色,是一個有野心的皇帝,內心非常糾結。

    話說到此,褚遂良也不敢多言了,如果他拼了老命的要將這新官衙拉到刑部來,那皇帝就要問問你,你這是想幹什麼呢?

    這是非常敏感的事。

    韓藝突然道:“陛下,微---微臣的話還---還沒有說完。”

    李治一怔,道:“那你就說吧。”

    韓藝道:“微臣覺得陛下答應成立這個新的官衙,乃是出於對百姓的關心,包含仁愛,等於就是陛下施以雨露給百姓,故此這一點一定要體現出來,一定要讓百姓感受陛下的仁愛。”

    李治聽得目光急閃,這就是他想要的。

    韓藝又道:“微臣不才,還為這個新官衙想了一個名字。”

    李治道:“什麼名字。”

    “民安局!”

    “民安局?”

    李治點點頭道:“這名字好是好---。”

    他欲言又止,無非就是說,這個名字還不能直接體現出他的仁愛。

    真是愛慕虛榮。韓藝心裡清楚的很,又道:“關於民安局的官名,微臣建議取名員警,警,警示,警戒,察,偵察,糾察,合起來就是偵察,檢察的意思,也就是維護治安,但是,這員警又是因陛下的仁愛而生,故此,微臣建議就叫做‘皇家員警’。”

    其實關於這個名字,是他早就想好的,他原本是想取一個當代人習慣的官名,但是捕快、捕頭、衙役,都太土了,沒有一點氣勢,一看就是打雜來的,想來想去,乾脆就叫皇家員警。

    “皇家員警?”

    李治猛吸一口氣,皇家就代表皇室,皇室派人去保護百姓,不就是皇帝在保護百姓嗎。除此之外,將來那些頂著皇家員警的官吏,他們肯定就把自己當成是天子門生,當成是皇家的人,這一份莫大的殊榮呀,這不用說呀,那麼這個武裝力量,不管歸誰管,都是絕對效忠皇上的,沒有皇上,就沒有皇家員警,這是很直接的關係,哪裡還糾結,喜悅之情,躍然於紙,道:“好,這名字好,皇家員警,哈哈。”

    于志寧聽得暗笑,這小子還真是一個人,一個名字就化解這個敏感的難題。

    長孫無忌、褚遂良等人也微微點頭。

    程咬金聽得一雙牛眸子急轉,讓道:“陛下,這十六衛府,何不也叫做皇家十六衛府。”

    如果沒有這個名號,那當然沒話說,既然有了,那就不是這麼說,你們皇家員警是皇家的人,那敢情十六衛府就成外人了,這可不行,你們是保護百姓,我們是保護皇上,我們更有資格成為皇家的人啊。

    “盧國公言之有理,但此事稍後再論。”

    李治敷衍了一句,但這事他也不敢亂下決斷,輕咳一聲,道:“這樣吧,具體還是等到韓藝將這民安局詳細奏章遞上來,再做決定,今日就到此為止吧。”

    “臣等告退。”

    幾位中樞大臣連同韓藝這個不入流的小官一起退了出去。

    “後生可畏呀!”

    這一出殿門,褚遂良就似笑非笑的說道。

    韓藝頷首道:“右僕射過獎了,下官身為大唐子民,理應要為大唐,要為陛下進以微薄之力。大唐好。下官就好,有道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長孫無忌撫鬚笑道:“好一句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你小小年紀有這等覺悟。難能可貴,難能可貴啊!老夫可是非常期待你那一份奏章啊!”

    韓藝拱手一禮,道:“多謝太尉誇讚。下官自當盡心竭力,以免讓太尉失望。”

    長孫無忌擺擺手道:“你乃為民請命。老夫是否失望,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讓百姓失望了。”

    韓藝道:“太尉金玉良言。下官受益匪淺。”

    “哈哈!”

    長孫無忌又是撫鬚一笑,隨即就離開了。

    ......

    後宮。

    在結束議會之後。李治就去到了武媚娘的寢宮,他現在已經不去皇后那裡了,都鬧到這層面上了。去了也只會尷尬,沒啥好說的。

    來到屋內,李治就將方才議論之事,告訴了武媚娘,如今他能夠商量的物件,也就剩下武媚娘了,拋開感情不說,他們還有著共同的政治利益。

    武媚娘聽後,沉思半響,道:“陛下,臣妾以為此事可行。”

    李治聽她語氣非常果斷,道:“此話怎講?”

    武媚娘笑道:“陛下憂慮可是這民安局該歸誰統管?”

    李治點點頭。

    “原本這民安局所管轄之事,多半都是有十六衛府在執行。”武媚娘突然拿起一個杯子,放在中間,道:“這個杯子就代表著從十六衛府分出來的職權。”說著,她又拿起酒壺倒了半杯子酒進去,又拿了茶壺倒了半杯子茶進去,一邊倒,一邊說道:“這杯子它又能盛酒,又能盛茶。”說著她又將杯子放于李治面前,道:“但不管怎麼說,這杯子始終是屬於陛下你的,區別就在於,方才只是一個空杯子,現在裡面有酒有茶。”

    李治望著面前這杯子,若有所思。

    十六衛府自然是天子直接統轄,民安局的出現,必定會從十六衛府奪取一些權力過來,但是民安局可不只是巡邏,抓罪犯,防止暴動,“保護百姓,幫助百姓。”這個句話可就大有內容呀,刑部也得交出權力,縣衙也得交出一些權力,包括吏部、戶部各大部門就要交出一些權力來,等於就是進一步分散權力。

    如果李治能夠控制住這個民安局,等於就是從三省六部中收回一部分權力,三省六部不就是長孫無忌的大本營嗎。

    這個道理,李治是想明白了,但卻是苦笑道:“名義上,天下都是朕的,可事實也並非如此。”

    武媚娘笑道:“所以陛下得拿自己的杯子出去啊,這杯子不管放在誰人家裡,那還是陛下的杯子。”

    李治瞧了眼武媚娘,道:“你是說讓我從十六衛府調人去民安局?”

    武媚娘點點頭。

    李治道:“方才朕也想過此事,可是十六衛府多半都是武官,武官統領民安局,朕始終有些擔心。”

    武媚娘想了下,又道:“既然如此,那何不讓韓藝來統管民安局。陛下不是正愁沒有理由提拔韓藝麼,這可是一個好機會,這個民安局是韓藝想出來了,那麼就必須得啟用韓藝,這大臣也不好反對,何不就將民安局的官職提升到五品,借機將韓藝升為通貴。”

    李治聽得眼中一亮,這倒是一個提拔韓藝的好機會,可立刻又搖搖頭道:“不行,不行,這個職位韓藝擔任不了。這民安局可是要維護長安秩序的,而那些個高門子弟平時可沒少胡作非為,韓藝他出身卑微,他根本就壓不住這些人,反倒會惹上麻煩,弄不好,還會出大事。”

    武媚娘點點頭,道:“陛下所憂甚是,這民安局長官一職,韓藝還真是當不了。”說著,她稍一沉吟,道:“那陛下何不讓程處亮來擔任這一職位。”

    李治更是搖頭擺手道:“妳有所不知,朕這妹夫年輕時,在長安內可也是一霸,好勇鬥狠,偷雞摸狗之事怕也沒有少做,百姓可都怕了他,在旁輔助一下,那還是行的,但是當這民安局的長官,那是決計不合適,不合適。”

    武媚娘笑道:“陛下說的,臣妾早已有所耳聞,可是臣妾看中的也就是他這一點,方才陛下你也說了,長安城內貴族子弟遍地都是,有些家的公子飛揚跋扈,欺淩百姓,這一般的官員可是壓不住他們這些人的,即便是一些長輩,怕也是會不看僧面,看佛面,萬一出現這種情況,那麼百姓必將對這民安局失去信心,但是程處亮這些人不同,他們本也是好勇鬥狠之人,他們不會懼怕那些公子哥,反倒是那些公子懼怕他們。

    而且,十六衛府中有很多武將都是由這些功勳貴族的子弟擔任,其中有不少人並不會練兵打仗,完全就是依靠祖蔭才能入得十六衛府,待在軍中反而成了害群之馬,陛下何不就讓他們來管理這民安局,他們雖然平日裡胡作非為,但是一旦他們背上皇家的榮耀,他們定會引以為榮,而且維護秩序,難免會發生衝突,這不就是他們最喜歡做的事麼。”

    這主意可真是非常大膽呀。

    讓一群惡少跑去維護秩序,這光想一想,都覺得恐怖呀,但這就是武媚娘,大膽、果敢,別人不敢用的人,她就敢用。

    李治有些嚇到了,道:“這怎麼合適。”

    武媚娘笑道:“陛下,光憑他們肯定不行,不是還有韓藝他們麼,雖然這長官韓藝是當不了,但還是可以借此提拔他。”

    李治一愣,道:“妳這麼一說,朕倒是想起幾個人來。”

    武媚娘道:“什麼人?”

    李治道:“元烈虎,獨孤無月,以及長孫延。此三人與朕一塊玩到大,朕對他們是再瞭解不過了。他們三人雖然性格都非常怪癖,但都是非常正直的人,元烈虎好打抱不平,極重感情,而且非常勇猛,曾還與程處亮打過一次架,除了蕭家那個小魔女以外,他是誰人也不怕。而獨孤無月繼承了他祖輩獨孤信的優點,忠義為先,又重氣節,再加上獨孤家在關中百姓心中的地位,他也是非常合適。至於長孫延麼,歷來就崇尚法制,深通我大唐律,凡事只求公正。”

    武媚娘聽得點頭道:“若是這樣的話,臣妾也覺得他們三個的確是上佳人選,尤其是長孫延,如果民安局歸刑部統轄,但裡面卻都是十六衛府的人,這怕也不太好,而且大臣中肯定有人反對,有長孫延在,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問題是這三人還不一定願意來當這官,而且朕對於讓程處亮他們來管理民安局,始終是心存憂慮,這事還得一步一步來。”李治歎了口氣,道:“朕想等到時看了韓藝遞上來的奏章再做決定吧。”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9 19:57
第四百一十五章 民畏官?官為民?

    夜已深,但是盧家藥鋪的後院依舊燭光搖曳,三道人影隨著燭火而在牆上晃動著,只見鄭善行手執毛筆伏案寫著什麼,而在他左右兩邊還站在盧師卦、王玄道,他寫寫停停,與盧、王二人交流著。

    咚咚咚!

    忽聞敲門聲。

    三人面色一喜。盧師卦笑道:“定是韓小哥回來了,我去開門。”

    言罷,他就興匆匆的走了出去。

    過得片刻,就見他與韓藝一同走了進來,盧師卦哈哈笑道:“我們今夜的努力,可算是沒有白費了。”

    鄭善行、王玄道紛紛大喜的望著韓藝。

    韓藝笑道:“韓藝不辱使命,總算是邁進了一小步,但是成功與否,還得看這一道奏章。”

    鄭善行問道:“國舅公他們沒有刁難你吧?”

    韓藝搖搖頭道:“比想像中的要輕鬆的多。”

    王玄道微微笑道:“這一招恁地高明,他們如何會拒絕。”

    關於民安局的計畫,這可不是小事,為何會進展的恁地迅速,其實就是因為滿足了各方的需求。

    李治不用說了,一來,如今朝中一潭死水,令他非常不爽,民安局的出現,就正好啟動了這一潭死水,不管怎麼說,他這皇帝總算是有事可做了,二來,他也希望有自己的政治特色,惠澤於民,讓百姓不要老是懷舊,當下比貞觀時期可是要好多了。

    至於長孫無忌一派的話,韓藝提出依法護民的政策,就是為了滿足長孫無忌,長孫無忌一直在搗鼓唐律,他對唐律做出了非常大貢獻,玩這法制,那是他擅長的,也跟他的政治理念不謀而合,而且民安局跟律法有關,那麼肯定跟刑部有關。甚至可以說必須歸刑部。刑部又歸三省管轄,等於他才是民安局的頂頭上司。

    而民安局又從軍部獲得了一些權力,等於民安局出現,這會令他的權力得到進一步加強。

    但是反過來說。民安局雖然歸刑部,但這是一個新的部門。不可能一下子就被刑部掌握,李治肯定也不會輕易放手,這就還得看雙方的博弈。不過對於長孫無忌而言,他認為官場的權力爭奪。李治怎麼是他的對手。

    對於文官而言,同樣也是一個好消息,因為文武相爭。那是唐朝的文化,而這治安與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維護長安秩序的責任,交給軍方來管的話,他們也是擔驚受怕也。但是如果交由刑部來管,那就輕鬆多了,畢竟都是文官,凡事都好商量,不會像現在這般壓抑。

    看起來好像唯獨軍方是損失的一方,其實也不然,現在的十六衛府裡面都是官二代、官三代,這些人不太想出去打仗,榮華富貴讓他們變得非常貪生怕死,但是他們如果要繼承祖蔭的話,就必須要走上這一條路,這民安局文武都涉及,也就給他們開闢了另一條更為安全的道路,那麼軍方肯定也是贊成的。

    而韓藝的話,自然就更加不用多說了,這個民安局肯定離不開他,他就能掌握實權了。

    方方面面都滿足了,那麼成功自然是水到渠成。

    “王公子過獎了。”

    韓藝拱手謙虛一句,又道:“只是勞煩了三位公子,韓藝真是過意不去。”

    盧師卦非常直爽的說道:“這種勞煩我們可是非常願意幫忙的,你的這一道奏章令我等也是受益匪淺,甚至都可以預見,一旦這民安局成功了,對於百姓可是一件莫大的好事,而且還能使我大唐更上一層樓,惠國惠民,我們自然也是責無旁貸。”

    鄭善行笑道:“不錯。自古以來,都只有民畏官,而不存在官為民,太宗聖上也說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既然如此,愛護子民,應當是天子的職責,只可惜沒有幾個天子能夠真正做到這一點,民安局的出現,或許能夠實現這一點,百姓交稅給朝廷,朝廷拿著這稅給官員發俸祿,那麼官員理應為百姓做事,這本就是理所當然的。”

    他心地善良,又崇尚“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的思想,以前他還不是官的時候,就時常去幫助百姓,如今已經入得官場,他就更加覺得要為百姓辦事,故此這民安局可是最對他胃口了。

    說著,他又拿起那一份奏章,遞向韓藝,道:“這是我們剛剛寫的,你看看,這麼寫是否合適?”

    韓藝拿起一觀,突然咦了一聲,“這不像似鄭公子你的筆跡啊!”

    王玄道笑道:“韓小哥一眼就能瞧出端倪來,可見對書法頗有研究,難道你是故意隱藏自己的書法。”

    韓藝讓他們代筆寫奏章的理由,還不就是他的字非常的不堪,但是作為一個騙子,對於書法不可能沒有涉獵,反正是真的他不會,假的他能做,對於筆跡那可是有著天生的敏銳呀。

    就你聰明。韓藝沒好氣道:“這書法有什麼好隱藏的,我只是喜歡欣賞書法,但未必就會寫字,就好比那些喜歡看話劇的人,他們也不見得會演話劇。”

    盧師卦笑呵呵道:“善行的書法那可是非常了得,不僅擅於模仿,而且他能以十餘種筆跡書寫行文。”

    韓藝驚道:“當真?”

    鄭善行苦笑道:“這不過是玩物喪志罷了,不值一提,而我之所以換一種筆跡,也就是怕被陛下看出來,這麻煩能免則免嗎。”

    他們七個果真個個都是天才。韓藝暗歎一聲,笑道:“這本事可了不得呀,去當騙---不,我的意思是,能人不能,是為天才。”

    在後世,也有一些千門高手都是以模仿筆跡著稱,而且在那個互聯網的時代,這種人才幾乎都成為了稀有動物,一個團隊有一個這種人才,那真的是如虎添翼,會省去許多的麻煩。

    四人又開始談論這奏章來,因為他們四人很多想法都不謀而合,故此談起來也非常投機,一邊談,就一邊寫。韓藝只是弄了一個框架出來。具體裡面細節,還是大家一塊商量著辦,韓藝他本身就崇尚團隊精神,英雄主義對他而言。那只是年少輕狂,而且鄭善行他們更加瞭解當前的社會制度和背景。他們的意見對於這一份奏章可也是至關重要。

    這談著談著,天就亮了,柳琴和盧知蓮都已經起床了。見盧師卦他們還在談論,真是廢寢忘食呀。趕緊做了早餐給他們送了過來,幾人又是一邊吃,一邊談。直到中午時分,這一份奏章才寫好。

    韓藝回去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官服,然後就帶著奏章跑去皇宮了,這事必須得趁熱打鐵。遲則生變的道理韓藝還是明白的。

    由於韓藝有權杖入宮就變得簡單多了,不過那張德勝這一回倒是沒有將韓藝帶去兩儀殿,而是帶著他去到一處花園中,遠遠就聽得流水之聲,亭台水榭,鳥語花香,在這初冬時分,依舊呈現出一片生氣勃勃,煞是美麗。而在那人工湖湖面上有著一座亭台,裡面坐著一男一女,正是李治和武媚娘。

    “微臣參見陛下,昭儀。”

    韓藝入得亭台,行了一禮。

    “免禮。”

    李治笑問道:“你有何事稟告?”

    不會吧,昨日說得事,你今日就忘記了?韓藝訕訕道:“回稟陛下,關於民安局的奏章,微臣已經寫好了,還請陛下過目。”

    李治一驚,道:“就寫好呢?”

    韓藝道:“為陛下辦事,微臣怎敢怠慢。”

    成立一個新的官衙,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哪能這麼快就搞定了。李治微微皺眉道:“這事你可得仔細斟酌,朕雖說是讓你儘快呈上,但也沒有讓你今日就呈上來。”

    韓藝恭敬道:“為陛下辦事,微臣自當是竭盡全力,不敢怠慢。”

    武媚娘心思細膩,她見韓藝面色疲態,心知他定是連夜寫好的,而且她對韓藝非常有信心,既然韓藝敢呈上來,那定是有把握的,於是道:“陛下,你瞧韓藝面容疲倦,想必定是廢寢忘食將這奏章寫好的,既然這奏章都已經送來了,陛下何不先看過再說,倘若有不合適的地方,陛下再讓韓藝改過便是。”

    李治這才注意到韓藝的疲態,滿心的感動,這就是皇帝最喜歡的臣子呀,面露微笑,道:“真是難為你了。”點了下頭,讓張德勝立刻將奏章遞上。

    張德勝立刻將奏章給李治送上,李治拿著奏章打開一看,道:“這不是你寫的吧。”

    看來我的字已經難堪到世人皆知了。韓藝訕訕點了下頭。

    李治又看了眼,道:“這是鄭善行寫的吧。”

    韓藝頓時噴血的衝動都有了,說好的模仿高手了,怎麼一下子就被人看出來了。

    “韓藝,就算你要找人代筆,那也得謹慎一點,找一個陛下不熟悉的人來寫,待會這奏章還得拿給那些大臣看的,雖然不打緊,但難免會嘮叨你幾句的。”武媚娘見韓藝一臉尷尬的表情,掩唇咯咯笑得兩聲,顧盼流轉間,那是百媚橫生,豐乳顫抖,更是令人神魂顛倒。

    這就是武媚娘,遠觀風華絕代,近看攝人心神。

    好在韓藝也是見過世面的男淫,趕緊收斂心神。

    不過此話一出,反倒是化解了韓藝的尷尬。

    “媚娘,這可不是鄭善行的筆記。”李治呵呵道。

    武媚娘美目微睜,詫異道:“那陛下如何得知是鄭善行所寫?”

    李治稍顯賣弄的說道:“妳有所不知,鄭善行的書法雖好,但是比起像右僕射那些書法大家來,可還是差了不少火候,而他的書法之所以令人津津樂道,蓋因他可以以十餘種筆跡行書,而且擅於模仿,但是終歸是一個人寫的,那麼肯定有相似點,他的字體非常工整,作小字尤佳,而且他有一個非常明顯的特點,就是他的字大小非常相似,近乎相等,這可能跟他的性格有關,故此不管他的筆跡怎麼變,但這字的大小未有絲毫改變,故此朕才猜是鄭善行所寫。”

    原來如此,看來得提醒下鄭善行,有時候可以弄弄草書什麼的,別寫的這麼工整。韓藝道:“陛下真是英明神武,微臣佩服萬分。”

    “這跟英明神武有什麼關係。”

    李治呵呵一笑,然後就看了起來。

    武媚娘也餘光瞟去,按理來說,這奏章不宜給她看,但是由於目前李治的情況特殊,即便武媚娘不主動去看,他等會一定會給武媚娘看的,只是由於韓藝在此,武媚娘也不好做的太明顯了,故此只是用餘光去看。

    奏章的剛開始,肯定是講明成立民安局的理由,這個韓藝也說過很多,李治也是粗略的看了看,這個理由看不看無所謂,只要符合他心中的利益就行了,看到最後一段,他突然念道:“民安警訓,保護和服務百姓?”說著,他突然抬起頭來道:“韓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句話你都不懂?韓藝道:“回稟陛下,微臣以為民安局關乎天下百姓的生活,那麼作為民安局的一員,都應該要擁有崇高的人格、思想,故此微臣想用這句作為民安局的宗旨,要是無法做到這一點,就沒有資格成為皇家員警。”

    李治點點頭,道:“可是‘服務’一詞是否有些不妥。”

    服務是下人幹的事,官怎麼能用服務一詞呢?

    韓藝不卑不亢的答道:“聖人云,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君比民,尚且輕之,何況官吏?陛下任命他們為官,肯定是希望他們能夠治理好國家,給予百姓幸福的生活。皇家員警可以說是陛下的僕人,而百姓乃是陛下子民,陛下的僕人為陛下的子民服務,這是理所當然的,若無為百姓服務的精神,又怎能讓百姓深刻感受到陛下施予他們的雨露。這就是民安局的精神與職責所在,民安局不是用來管理百姓的,而是用來幫助百姓的,這兩者若是不區分開來,微臣怕民安局會失去它存在的意義。”

    “說得好!你這一番話,真可追聖人矣。”

    李治還未開口,武媚娘倒是先開口大贊一句,又道:“古往今來,多少禍事皆是出自官員之過,君主畢竟只是一個人,又豈能照顧的面面俱到,必須得依靠官吏,但是有些官吏卻利用君主給予他們的權力,而胡作非為,欺壓百姓,徇私舞弊,從而造成官逼民反的現象,不知道有多少君主受此連累。

    去年陳碩真謀反一事,不也是因為當地官員不顧百姓死活,在百姓蒙受大難之際,還強征暴斂,導致清溪縣的百姓為保性命,只能做殊死一搏,險些釀成大禍,這絕非陛下之意,但是過錯卻得由陛下來背,那些百姓均將矛頭指向陛下,實乃不公之舉,但是這又沒有辦法,畢竟陛下貴為天子,但凡出現有人禍亂,人人都是看著陛下,若是要杜絕此等現象再發生,臣妾覺得,理應如此,為官者,就該有這種精神。”

    不愧是武媚娘呀,這話說的,我真他媽恨不得以身相許,就是不知道妳答不答應。韓藝聽得忍不住要豎起大拇指啊!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9 20:01
第四百一十六章 論紈絝

    去年陳碩真造反一事,雖然很快就被平息了,而且也沒有動搖大唐王朝的根基,但是卻給李治留下了一塊不小的陰影。因為李世民時期,從未有過百姓大規模起義,只是在最後王子爭皇位的時候,侯君集等人密謀謀反,哪怕是莫須有的房遺愛謀反案,也是出於政治原因。

    唯有陳碩真是民間起義,而且是李治即位的最初幾年間,李治身上當然背負著非常大的輿論壓力,要知道他能當上這皇帝,幸運成分居多,在他之上可還有幾個非常厲害的哥哥。

    你看,你父親在的時候,百姓都非常愛戴他,從未有百姓造反,可你這一即位,這皇位都沒有坐穩,立刻就有百姓起義,這說明什麼?當初是不是不該選你當皇帝呢?

    李治確實也感到冤枉,他現在權力沒權力,而且又不是他讓清溪縣的官員這麼幹的,估計那清溪縣縣令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叫什麼,但是這罪還得由他來背,畢竟他是皇帝,出了這事,他是責無旁貸。

    而武媚娘這一番話就恰到好處,那真的是理解萬歲啊。

    李治心裡感動呀,這千金易得,知己難求啊,心裡也在尋思,是這麼個道理,沒道理你們這些官員犯得事,由我來替你們抗,弄的我還兩邊不是人,懷著一股怨氣道:“不錯,理應如此,理應如此,既然喚作是皇家員警,那麼他們但凡有任何過錯,皇家的顏面必定會受到損害,必須要這麼做,朕才能放心成立的民安局。”

    韓藝本想點頭,但一想,如今這事跟他還沒有關係,他只是一個出主意的人,還不是領導者,這話還不能接。

    李治說著突然瞧了眼韓藝,見他低頭不語。微微一笑。暗想,此人年紀尚輕,但卻能做到收放自如,真是難得的人才呀。於是又繼續看了起來。

    理由說完了。自然就是部門架構。

    李治看著看著,突然又露出困惑之色。道:“刑警組,特警組,交警組......。這是什麼意思?”

    就知道你會問。韓藝趕緊答道:“回稟陛下。有道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又言道,天生我材必有用。每個人都有著不一樣的天賦。官是如此,吏是如此。民是如此,那麼罪犯也是如此,而皇家員警是罪犯的天敵。這些分組,就是為了能夠根據不同的罪犯,派出不同的皇家員警去抓捕,務求做到盡善盡美。就好比刑警組的皇家員警,是專門做刑事偵查工作,以及分析、研究刑事犯罪情況,需要的是那種偵察人才,具有超強的推理能力和敏銳的嗅覺。

    而特警組,則是用來面對武力強悍的罪犯,故此身手一定要敏捷,箭術一定要好。至於交警組麼自然是為道路而設,要對於長安城內外的道路狀況非常熟悉,要在街上巡視,騎術還要非常好,有時候追擊罪犯時需要交警組配合刑警,而且城內有許多人喜歡騎快馬,常常會騷擾到百姓,交警必須要阻止這一類情況發生。”

    雖然古代沒有車,危險不大,但交警還是有必要存在的,因為你總得讓人上街巡視啊。

    “想不到你分得如此細緻。”

    李治原本見韓藝這麼快就呈了上來,還有些擔憂這份奏章的品質,看到這裡,覺得自己的擔憂有些多餘了,對這一份奏章是愛不釋手,一字一句細看,連開口詢問的工夫都沒有,那神情跟韓藝看美女的神情真是像極了。

    不知不覺中,竟過去了半個時辰,也就是一個小時啊。

    李治才念念不捨的放下奏章來,精神奕奕,絲毫不覺疲憊,興奮道:“這一道奏章可以說是朕即位以來,看過最為精彩的一道奏章了,這一遍恐怕還不夠,朕還得多看幾遍才行。”說著,他又向韓藝道:“韓藝,難得你能在短短一宿工夫,就寫出這麼一道足以令天下百姓受益的奏章,實在是難能可貴呀。”

    韓藝微微頷首道:“多謝陛下誇獎。其實微臣只是說了個頭,全虧鄭公子、王公子、盧公子他們的幫忙,微臣才能及時將這奏章呈上。”

    李治呵呵道:“你以為你不說,朕就看不出麼,只是朕沒有想到你會自己說出來,朕果然沒有看錯人呀。”

    武媚娘也是含笑著點頭。

    李治突然又道:“不過韓藝,朕看你這奏章上好像還缺了些什麼?”

    韓藝一愣,隨即道:“微臣愚鈍,還請陛下明示。”

    李治笑道:“就是這人選問題。”

    韓藝訕訕道:“陛下,這事都還沒有定下來,這人選問題根本是無從談起,故此微臣在這方面沒有給出任何建議。”

    “這倒也是。”

    李治點點頭,又問道:“那如果定下來了,你對此又有什麼建議呢?”

    當然選我啊,你丫究竟在想什麼?靠了!韓藝言不由衷道:“微臣官職卑微,這事可是輪不到微臣出主意。”

    李治笑道:“你說的雖有道理,但是民安局是你想出來的,故此你的建議對於民安局的建設非常重要,況且,你也只是說說而已,朕也並非就要聽你的。”

    我就怕我說了,你就一定會聽我的,畢竟是我一個騙子嗎。韓藝故作思考了一番,才道:“陛下,關於這民安局內部的官員,微臣建議最好能夠多多啟用那些紈絝子弟。”

    其實紈絝子弟肯定是貴族子弟,有句話說的好,無貴族,不紈絝,只是貴族子弟中也分善惡,紈絝子弟就要更具針對性了。

    “紈絝子弟?”

    李治微微一驚,不禁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也有些犯愣。

    韓藝偷偷一瞧,心裡有些納悶,這關武昭儀什麼事,表情忒也怪異了。

    他以為說出這個四個字,李治一定會大感驚訝,但是卻沒有想到,李治驚了是驚了,但驚得有些奇怪,還有武媚娘那呆愣的表情。也不像似被自己給嚇到了。

    殊不知。昨夜武媚娘也是這麼說的,故此讓李治感到有些驚訝,武媚娘也沒有想到自己跟韓藝竟然想到一塊去了。

    過得片刻,李治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饒有興趣道:“紈絝子弟?你可懂紈絝二字的意思?”

    靠!當我沒有讀過書啊!這---我好像還真沒有讀過。韓藝尷尬道:“微臣明白。”

    李治道:“你方才還說著皇家員警必須具有崇高的人格和思想,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韓藝答道:“這並不矛盾。崇高的人格和思想不是天生就擁有的,是需要經過歷練出來的,也許他們目前還達不到這個標準。但是只要他們經過鍛煉,我相信他日還是能夠做到的。”

    李治道:“那為何不直接選用那些正直、勇敢的人來擔任。”

    韓藝點點頭道:“若是有的話。那當然更好,但是必須得滿足這幾個條件,勇敢正直。聰明機智,識文斷字。年輕力壯,不懼權勢,還得對長安城內外的一切都瞭若指掌。”

    李治想了想。還就想到元烈虎和獨孤無月二人。道:“難道那些紈絝子弟就都能滿足這些條件?”

    韓藝道:“紈絝子弟擁有天生的優勢,這些是庶族子弟沒有的,也不可能擁有。首先,紈絝子弟自小就接受過良好教育,能夠識文斷字,這一點在民安局顯得尤為的重要,因為民安局關乎百姓日常生活,多多少少都得跟文字打交道,而百姓多半都不認識字,要是皇家員警也不認字,那如何幫助百姓,也丟皇家的臉面,而且皇家員警是執法者,代表著我大唐律法,一個都不認字的人,不能奢望他還懂得律法。

    其次,紈絝子弟本就是出自高門貴族,他們是不會懼怕任何人的,如今的那些巡卒、衙役在巡夜時,看到貴族子弟,都是選擇視若不見,這都是因為他們地位卑賤,從這一點來衡量的話,也只有啟用那高門貴族的子弟,方能達到執法嚴明的效果。

    最後,高門子弟也有文武之分,性格之差,有些高門子弟喜歡在讀書,不喜歡出門,而皇家員警是需要極高的身體條件,那些紈絝子弟成天在外面胡作非為,入林打獵,因此也變得身手敏捷,對長安城內的一切更是瞭若指掌,而且,這皇家員警還非得那些好動的人來當擔,太老實的也不行。

    而他們唯一缺乏的,就是正直勇敢,刻苦耐勞,這些都是可以訓練出來的。而且這些紈絝子弟平常也經常滋擾百姓,如果將他們一部分人招入民安局,等於就是先控制住了一部分人,再利用這一部分去制衡另一部分紈絝子弟,從內部將他們瓦解,一舉兩得。”

    李治沒好氣道:“你說的倒是輕巧,朕對這些玩跨子弟可是瞭解的很,他們若是能夠訓練的出來,那他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他們的長輩可都沒有少教訓他們。”

    韓藝笑道:“陛下,這父子關係和上下級關係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有些人他在家不聽父母的,但是他在工作時,可不敢不聽上司的。還有就是,這僕人若是不聽話,只能說是主人管教不嚴。”

    武媚娘聽到最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李治尷尬的瞧了眼武媚娘,又向韓藝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不聽話,就怪朕?”

    韓藝道:“微臣絕無此意,只是他們皆是陛下的僕人,如果違抗命令的話,那就是違抗聖旨,陛下擁有天威之怒,試問誰敢忤逆,故此,微臣的意思是,他們怎敢觸犯天威。”

    這話說得李治老鬱悶了,他還是覺得不太合適,但是如果他繼續說這些紈絝子弟不合適的話,那豈不是說自己的天威不足以降服他們,所以這讓李治是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

    武媚娘咯咯笑道:“韓藝,你可真是狡猾,竟然算計到陛下頭上了。”

    美女,妳就別在這裡添油加醋了。韓藝趕緊道:“微臣不敢。”

    李治猛然醒悟過來,你這是挖坑讓我往裡面跳呀,真是豈有此理。指了指韓藝,哼道:“你以為你一句微臣不敢,就能撇清關係麼,朕告訴你,你休想。要是朕真的採納了你的建議,那朕一定將這訓練之事交給你去辦,朕倒要看看你怎麼將那些紈絝子弟訓練成什麼擁有崇高人格、思想的棟樑來。”

    拜託,大哥,我要是不這麼說,你到時也會將這事交給我的,那我還不如先將你拉進來,反正是功是過,咱們君臣一塊扛。韓藝哭喪著臉道:“陛下,微臣只是隨便說說,這---這事微臣怎麼辦得了。”

    李治冷冷一笑道:“可是君無戲言。”

    “呃....!”

    韓藝頓時啞口無言,什麼君無戲言,擺明就是以大欺小啊!

    武媚娘目光閃動了幾下,暗笑,這小子還真是深謀遠慮,這都還沒有作數,他倒好,先把護身符都給找好了。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9 20:06
第四百一十七章 危機來襲

    事到如今,韓藝的任務總算是要告一段落了,他能說的都已經說了,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李治和長孫無忌這些重臣商量是否成立這民安局,又怎樣來定義這民安局。

    這跟韓藝沒啥關係,畢竟韓藝只是一個監察御史,這不在他的職責範圍內,他只能出出主意,不沾決策權。

    這回到鳳飛樓之後,韓藝又足足休息了一日,這兩三天真的是累壞了,必須得好好休息一番。

    翌日。

    今日就是女人日的最後一日,這一次的女人日那是空前的持久,女人們是倍感欣喜,但兀自不願知足,沒有就還好,現在有了,那就都想再更好一些,最好天天都是女人日,那就夠爽了,但是目前的環境還是不允許的。

    之所以這一回弄這麼久的女人日,無非也是為了自由之美,雖然自由之美也會推出男人的服飾,但目前還是以女人為主。

    因為今日是最後一日,故此北巷關閉的要比平日早一個時辰,因為店家得準備迎接男人日,要做的事情很多,只能提前關閉。

    “韓小哥,你可知咱們這個女人日賺了多少錢麼?”

    這女人剛剛離開,鄭善行就興奮趕到了鳳飛樓,非常激動將韓藝拉到一邊,嘴角直抽抽的說道。

    韓藝道:“多少?”

    鄭善行豎起兩根顫抖的手指。

    “哇!兩萬貫?真的假的。”韓藝睜大雙眼道。

    鄭善行激動的臉立刻垮了下來,沒好氣道:“兩萬貫?你賺給我看看。”

    哇!用不著這麼激動吧。韓藝訕訕道:“那是多少?”

    鄭善行哪裡還有激情,還有些自卑的說道:“兩千貫。”

    韓藝猛抽一口冷氣,道:“純利兩千貫?”

    鄭善行嗯了一聲,又補充一句,“還不算今天。”

    韓藝哇了一聲:“這麼多啊!”

    鄭善行憤怒的看了韓藝一眼,道:“你真的好生虛偽。”

    “......!”

    韓藝鬱悶道:“那我要這麼做,才不虛偽了。”

    鄭善行瞧了眼韓藝一眼,鬱悶道:“我知道,你現在日進斗金。這兩千貫沒放在眼裡。”

    韓藝笑道:“那你都給我。你看我放不放在眼裡。”說著,他又呵呵一笑,道:“不瞞你說,其實這已經大大超出我的預計了。我預計是純利一千貫封頂,只是方才你的表情讓我以為賺了兩萬貫而已。”

    鄭善行愣了下。道:“是麼?”

    “騙你幹什麼。”韓藝點點頭。

    “我才不會信你了。”鄭善行揮揮手,又樂的笑了起來,道:“不管怎樣。我可從未做過這麼賺錢的買賣,這才幾日。都比我前幾年加在一起還要賺的多一些,我是知足了。”

    韓藝呵呵道:“開心就好,做買賣圖的也就是一個開心。不開心,再賺錢那也是活受罪。”

    鄭善行突然道:“要說著開心麼。那還不至於。”

    韓藝道:“這都還不能讓你開心,那你想要怎樣?”

    鄭善行呵呵笑了幾聲。

    韓藝道:“你別這樣好不,我看你笑得這麼奸詐。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奸詐?”

    鄭善行趕緊笑容一斂,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道:“是這樣的,我有件事要與你商量一下。”

    韓藝道:“什麼事?”

    鄭善行道:“你看這麼多錢,咱們也用不完,何不拿出一些去幫助那些貧苦百姓。”

    韓藝笑道:“我還當什麼事了,原來就這事,等算清帳後,年底就拿分紅,到時你的錢你隨便用呀。”

    鄭善行輕咳一聲,道:“那時候就晚了。”

    韓藝錯愕道:“晚了?做善事還得趕時辰呀。”

    鄭善行道:“如今已經是冬天了,天氣也變得非常寒冷,很多百姓取暖都成問題,另外還有一些乞丐,京畿地每年冬天都得凍死不少乞丐、流民,所以我想以自由之美的名義,給他們送去一些被褥,讓他們度過這個冬天再說。”

    “以自由之美的名義?”

    韓藝瞧了鄭善行一眼,笑而不語。

    鄭善行道:“你別這麼看著我,我是想讓你也出一些錢,這我也沒想隱瞞,但絕非是想讓你幫我分擔一些,只是這錢越多,就能夠幫助更多的人,”

    韓藝呵呵道:“我也不是捨不得這點錢,只是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如果只是出錢那我沒有問題。”

    鄭善行大喜,道:“你願意出錢那就行了,至於其它的事,我自會去處理的。”

    韓藝點點頭,道:“但是如果你要以自由之美的名義行善的話,那你還得找元牡丹說一聲。”

    鄭善行點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不過牡丹姐那邊應該沒有問題。”

    韓藝聽著這話感覺怪怪的,手一抬,“等等,敢情你前面以為我肯定不會答應啊。”

    鄭善行一愣,心虛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小藝哥,牡丹娘子來了。”

    “嘿!說曹操曹操到。”

    韓藝一笑,道:“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就見元牡丹走進屋來。

    韓藝立刻激動竄了起來,手舞足蹈,聲情並茂道:“牡丹娘子,妳來的真是太巧,我正好有一個天大大好消息要告訴你。”

    鄭善行看得一驚,暗想,這才兩萬貫的表情吧?

    “是嗎?”

    元牡丹瞧了眼鄭善行,淡然一笑,道:“還真是巧了,我這也正好有一個天大的壞消息要告訴你。”

    韓藝一愣,道:“壞消息?”

    元牡丹地點點頭。

    “什麼壞消息?”

    韓藝話音未落,茶五就急急走了進來,道:“小藝哥,錢掌櫃他們在門外求見,說有急事找你。”

    元牡丹笑道:“看來已經不用我通風報信了。”

    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呀!韓藝皺眉瞧了眼元牡丹。

    ......

    來到樓內,只見錢大方等人都是站在二樓的,就沒有一個坐下的。面帶憂慮之色。

    看來果真是有事發生了。唉...真是一刻也不能省心啊。韓藝但不露聲色,上了二樓,拱手笑道:“各位這麼急著趕來,我想一定是來向我報喜的吧。這幾日自由之美可是送出非常多的代金券啊。”

    竇義笑道:“這全虧韓小哥的才智,我們才能生意興隆。竇某人實在是感激不盡。”

    你們明白這一點就好辦了。韓藝暗道一句,伸手道:“各位請坐,請坐。都站著幹什麼。”

    “多謝。”

    零星的幾句感謝後,眾人紛紛坐了下來。但都顯得有些坐立不安,你看我,我看他。眼神交流著。

    這得是多大的事,還得眉來眼去的。是男人就直接一點,當我沒有見過世面呀。韓藝目光一掃,道:“各位莫不是有事要說?”

    只見幾人朝著錢大方使著眼色。好似在說,你上,你上。

    錢大方那表情真的就是臨危受命呀,輕咳兩聲,道:“倒---倒是有些小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韓藝好奇道:“什麼事?”方才元牡丹死都不願說,令他好生鬱悶,他確實是不知道。

    錢大方道:“事情是這樣的,最近兩市成立了總行會,今兒早上還召集我們開了一個議會,在議會上面,那顧總行給了我們一些暗示,就是說,我們只能在兩市和北巷擇一而從。”

    因為兩市的架構是劃分七十二行,每行都有行首,這些人都是朝廷委任的人,是具有一定的權力,而總行就是七十二行的總瓢把子。

    韓藝微微皺眉,神情凝重道:“你的意思是,來我北巷做買賣就不能去兩市做買賣?”

    錢大方點點頭,道:“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韓藝道:“這怎麼可能,兩市又不是他們開的,一直都是朝廷在管理的,他們憑什麼這麼做。”

    賈富貴道:“韓小哥這話不錯,但是現在情況變了。其實在北巷剛剛轉變為市集時,兩市就有很多商人去找戶部,要求關閉北巷,這事我們以前也跟你說過,但是戶部對此是置之不理,並且已經表明,不會干預兩市跟北巷之爭,最近還將權力交予了總行。”

    韓藝道:“也就是說,總行現在有權力將任何人趕出兩市?”

    竇義道:“倒也不是如此,只是剛剛議會上顧總行提出了投票表決,就是說如果超過半數的話,那麼就必須擇一而從。”

    好你個兩市,我他媽一心在幫你們在朝廷那裡說話,你們反倒來找我算帳,馬的,這是可惡,什麼時候來不好,偏偏趕在這時候,老子這裡剛好有一堆事要處理。韓藝對此也是非常頭疼,他現在哪有工夫兼顧這麼多事,手指不自覺的敲打著桌面。

    那些商人見韓藝面泛愁色,也是顯得更加焦慮,但是均沒有出聲。

    過得片刻,韓藝道:“那各位是想離開北巷?”

    錢大方面露為難之色道:“我們倒是不想離開北巷,但是這事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東市還好,畢竟平康里離東市近,如果只是東市拒絕我們的話,那我們也不擔心,可是西市乃是西城唯一的市場,附近的百姓平日裡買東西,肯定是去西市購買,而且又是絲綢之路的起點,西域那邊的商人但凡來長安城,一定也是先到西市。”

    趙四甲也道:“其實我們哪裡想離開北巷,我們這些日子在北巷可是賺了不少,可是兩市擺明容不下北巷,我們也是受害者呀。”

    竇義道:“韓小哥,目前顧總行那邊還只是暗示我們,並沒有說穿,但是從上午的議會看來,他們肯定會想盡辦法來對付北巷,我們今日趕來,只是想將此事告訴你,讓你早點想辦法應對。”

    話說的是客客氣氣,但也不難聽出這言外之意,就是我們也不想走,但是如果實在是讓我們選,我們還是會選兩市。

    韓藝心裡清楚的很,道:“你們已經跟北巷簽了一年的合約,如果你走的話,將會損失不少錢的,你們難道沒有告訴他們嗎。”

    錢大方激動道:“我們怎麼沒說,但問題是顧總行他們根本就不搭理,還跟我們說,什麼目光要放長遠一點,什麼當初是我們自己沒有考慮清楚。直娘賊的,虧又不是他們的錢,他們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商人是信不得的。

    韓藝一時也不知道他們心裡的真實想法,關鍵是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他腦子又亂的很,也沒有太好的主意,心想,也拖著再說吧。於是道:“但這也同樣是我想跟各位說的,眼光一定要放長遠一些,我們北巷的優勢大家也看到了,有中巷和南巷,有女仕閣,有女人日,有自由之美,有淘寶大市場,還有話劇,而且在北巷做生意競爭小。這些你們應該都清楚。當然,我不會逼著各位做出選擇,我只是希望各位能夠儘量拖延,給我一些時日,我會讓那所為的行會知道我韓某人可也不是好惹的。”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0 20:40
第四百一十八章 千金易得,帥哥難求

    無奸不商!

    無貪不商!

    世上就沒有不貪心的商人,因為不貪心的商人都窮死了。

    自從北巷市場開啟之後,兩市的人流是暴減,雖然在女人日的時候,又恢復了不少,但是北巷的成功,還是給兩市的商人造成了不小恐慌,其中還有不少商人都已經動心了,想盡辦法來北巷做買賣,但北巷實在是太小了,根本容納不了。

    既然不能來,那就只能將它給毀滅了。

    原本兩市的商人是指望朝廷,將北巷關閉,可是沒想到不但戶部不搭理,就連朝廷對韓藝也是越發重視,尤其是當李治來過北巷之後,此舉不禁穩定住了北巷商人的軍心,但同時也給兩市帶去了極大的恐慌,再加上自由之美的出現,這讓兩市的商人覺得,如果再仍由北巷這麼發展下去,他們都得面臨倒閉的危機。

    因此,他們這一回是非常的齊心,一定要幹掉了北巷,決不能再忍下去,於是就跑去找戶部談判。

    你們戶部不管我們的死活,也就算了,但還屢屢限制我們,卻又不去限制北巷,這就太不公平了,這不是把我們往死裡逼麼,既然你戶部不願干預,那就將權力還給我們,至少也得跟北巷一樣。

    而戶部的官員本來也對韓藝非常不爽,因為韓藝挑戰了他們的權威,只因戶部尚書高履行選擇息事寧人,不准他們過問此事,故此北巷才一直都相安無事。現在既然他們自己要狗咬狗,那我們何不坐山觀狗鬥,於是就答應了,將部分管理權委託給了總行,反正你們就自己看著辦吧。

    總行得到這權力之後,就開始聯合商人準備全面反制北巷了。

    而這些來北巷的商人,都是一些大地主,他們在兩市都有店鋪的。那顧總行才借此逼迫他們二選一。如果他們都走了,那麼北巷也就完了。

    這一個非常簡單有效的策略。

    但是那顧總行的目的不是要打擊這些商人,而是北巷,故此還並沒有給他們下最後通牒。只是暗示了一下,你們得知趣。別到時把臉撕破了,就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

    “豈有此理,那些商人未免也太可惡了。竟然耍這種卑鄙的伎倆,虧你還在為他們著想。幫兩市出主意搞好夜市。”

    送走那些商人之後,鄭善行和元牡丹立刻來到了鳳飛樓,鄭善行一聽到這事之後。變得尤為的震怒,他是知道的。韓藝可是一直沒有將兩市視為對手,而且還在放寬宵禁制上面,盡心盡力在為兩市著想。對方這麼做。豈不是以怨報德。

    元牡丹淡淡瞧了眼鄭善行,略顯失望的歎了口氣,道:“善行,這是做買賣,又不是君子之交,爾虞我詐,早已是司空見慣,不管怎麼說,北巷出現之後,的確從兩市那裡搶走了很多的客人,如果他們對此都坐視不管,那才叫稀奇了。”

    鄭善行道:“偌大的長安城,我就不信容不一個小小北巷。”

    元牡丹笑道:“可是你不要忘記以前只有兩市,每年能夠賺多少,那幾乎都是可以預計到的,他們也都習慣了,現在北巷分了一杯羹走,他們可是實實在在的看到口袋裡的錢越來越少,而且北巷每日來的客人可也不少,對兩市的打擊可不小。”

    鄭善行被元牡丹說的啞口無言,只能向韓藝道:“韓小哥,你放心,我這衣店是絕對不會離開北巷的。”

    元牡丹道:“你當然不會離開,就你西市那小布鋪一年能賺多少,自由之美賺的錢可是多多了。”

    韓藝瞧了眼元牡丹,輕輕笑道:“牡丹娘子這麼說,怕是在為自己撤離北巷找藉口吧。”

    鄭善行震驚的看著元牡丹。

    元牡丹一笑,道:“這不是藉口,而是事實,如果真的走到了那一步,我會撤離果店、花店的,但是女仕閣是不會動的。”

    鄭善行微微皺眉道:“牡丹姐,請恕我無禮說一句,妳這可是落井下石之舉。”

    元牡丹道:“但是你要明白,我們元家可不就只是這點買賣,我元家大部分買賣還是在兩市,我不可能為了一間花店和一間果店,就放棄所有的買賣,縱使我願意,但這也不是我能夠做主的。而且,韓藝,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不僅是我,他們也同樣如此,像竇義、趙四甲他們在兩市還有一些買賣,他們只是將最適合北巷的買賣搬到了北巷來,所以除非你能夠阻止行會不這麼做,否則的話,我看他們多半也都會被迫選擇離開。”

    韓藝一語不發,只是笑眼看著元牡丹。

    元牡丹很討厭他的這種眼神,因為這讓她感到自己仿佛裸露在韓藝面前,道:“你看什麼?”

    韓藝呵呵一笑,道:“牡丹娘子,妳可還記得,我那觀面測心的手段。”

    元牡丹愣了下,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韓藝若有所思道:“我現在非常好奇,因為我怎麼從妳眼裡看到了幸災樂禍的意思。”

    元牡丹眼眸輕輕一動,輕笑一聲,螓首搖了搖道:“幸災樂禍倒是不至於,但我確實感到有些開心。”

    鄭善行錯愕道:“牡丹姐,韓藝可是救過妳的命,妳怎能如此?”

    “這是兩回事。”元牡丹非常坦率的說道:“人都是有嫉妒之心的,自從韓藝接管鳳飛樓來,無往不利,短短一年間就發展到如此規模,而且,將我們算計的清清楚楚,如果能夠見他失敗一回,我可能會感到非常開心,但這只是我個人的情緒而已,我不會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不然的話,情況或許比現在要糟糕多了。”

    “我看不只是如此吧。”

    韓藝微微一笑,道:“首先,這可不是失敗一回,而是關乎我北巷的生死存亡,如果我輸了,那麼北巷也就完了,我又只剩下鳳飛樓這一畝三分地。其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如果真到了那個時候,牡丹娘子就會裝扮成救世主,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翻著筋斗來到我面前,深情款款的跟我說。要包養我。最後,妳會提出收購北巷所有的店鋪,妳們元家的實力。足夠撐起整個北巷,到時我這北巷可能就成為了妳們元家的專賣店。甚至我都是妳的人了。”

    鄭善行聽得大驚失色,他萬萬沒有想到,貌如天仙的元牡丹竟然藏著一顆這麼大的野心。這可真不是落井下石,而是趁你病。要你命。

    但這只能說明鄭善行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真正的商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這跟元牡丹長得漂亮沒有半點關係。她只是做她該做的事,也是一個商人理應具有的素質。

    其實元牡丹覬覦北巷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因為女人日符合她心中的利益,而北巷這個市場又符合元家的利益,自從北巷市集開啟之後,元牡丹就一直在想,為什麼他們元家沒有想到這一點,這絕對是一個失誤,元家理應有一個屬於自己市場,但是整個長安城唯獨北巷擁有著特殊性,可以轉變為市集。

    想是肯定有想的,至於最後她會不會這麼做,那就猶未可知了,也只有她自己心裡明白。

    元牡丹面色波瀾不驚,淡淡道:“你一定要這麼想,我也沒有辦法。”說著,她雙目射出兩道淩厲的目光來,“還有,誰要包養你,真是好不要臉。”

    韓藝笑道:“是不是,妳自個清楚就行了。不過妳這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其實就算妳們元家落井下石,我也不怕,不信妳可以試試,我只希望到時別因此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

    元牡丹皺了下眉頭,道:“你一直都是這麼自以為是麼?”

    韓藝呵呵道:“為了證明我不是我自以為是,要不---我們就賭一千貫善款,正好鄭公子要去給百姓送一些被褥,幫助他們過冬,這樣吧,先從自由之美撥出一千三百貫來,其中三百貫當做是我們三人的一點心意,剩餘的一千貫,都是我們的賭注,如果在三個月之內,我不能讓兩市的商人俯首稱小弟,就當是我輸了,否則就當是妳輸了。如何?”

    元牡丹點頭道:“一言為定。不過你也放心,落井下石的事,我元牡丹不屑於做,我只會作為一個旁觀者來看這出好戲。”

    都說到這種地步了,她若退縮的話,那面子可就丟大了,而且她真的不太相信,韓藝能夠不依靠他們元家,憑一己之力對抗兩市,這就太誇張了一點。

    韓藝笑道:“這我當然相信,畢竟我們之間還有許多的利益瓜葛,妳想要的也不是要如何打垮我,而是如何才能包養我,老話說得好,千金易得,帥哥難求。”

    “告辭!”

    元牡丹起身就走了。

    “鄭公子,看見沒有,她這就喚作---做賊心虛。”

    韓藝笑了笑,忽見沒有回應,回頭一看,只見鄭善行站在窗前,神情呆愣,目光急閃,似乎還在盤算什麼,不由得喊道:“鄭公子,鄭公子。”

    鄭善行一怔,道:“什麼事?”

    韓藝好奇道:“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鄭善行欲言又止,突然又激動道:“你莫不是已經想到辦法呢?”

    其實他剛才正偷著樂了,白白多了一千貫善款,他做過這麼多年的善事,還從未這麼大手筆過,如今的一千貫那可是一筆超級鉅款呀,要知道當初韓藝差點被一貫錢給逼的家破人亡,那王家放了十幾年的高利貸,砸鍋賣鐵才湊出這一千貫來,這都是因為當今物價太低,導致貨幣值錢。

    也只有韓藝、元牡丹這種超級富商,才能不眨眼的說出這個數目來,當然,韓藝其實也夠勉強的,這至少占了鳳飛樓流動資金的五分之一,只是你跟元家賭,賭注太小了,人家未必感興趣。

    “想到辦法?”

    韓藝不屑一笑,指著自己的臉道:“你難道看不出我是在因為辦法太多,不知如何選擇,而感到煩惱嗎?”

    .......

    鄭善行走後,韓藝立刻讓人把劉娥跟桑木叫到屋內。

    “韓小哥,我聽說兩市要聯合起來對付咱們,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這劉娥一入得屋內,就略顯著急的問道。

    韓藝點點頭道:“這是真的,方才錢大方他們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劉娥哼了一聲,滿面不屑道:“這些個商人,就是見不得別人有半點好,真是太可惡了。”

    但也就是僅此而已。

    韓藝見她神情沒有絲毫焦慮,只是有些生氣而已,好奇道:“劉姐,這不像妳呀。”

    劉娥錯愕道:“什麼意思?”

    韓藝道:“前兩日駙馬爺就是往這一坐,都把妳給坐哭了兩宿,如今出了這大的事,我看妳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呀。”

    “這算勞什子大事。”

    劉娥一臉風輕雲淡,不屑道:“就那些個商人,豈能跟駙馬爺相比。”

    韓藝徹底無語了,該害怕的時候妳又不害怕,不該害怕的時候,妳又害怕的要命,這真的很難溝通啊!

    殊不知劉娥現在已經被韓藝給鍛煉出來了,這要是以前,或許她還會因此感到惶恐,但是自從隨著韓藝入朝做官之後,接觸的人那都是王公貴族,得罪也都是這些人,經常把她給嚇了個半死,前幾天嚇得她都差點甩包袱走人了,如今再回頭一看,哇靠,竟是一群商人,這想怕都怕不起來啊!

    見慣老虎的,不可能還會怕貓呀。

    桑木神情凝重道:“劉姐,妳可別大意,兩市商人若是聯合起來,那勢力可也不小。”

    劉娥很是淡定的說道:“桑木,不是還有韓藝在這麼,他做買賣的手段,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怕什麼。”

    做人方面,她對韓藝是一點信心也沒有,但是在做買賣方面,她對韓藝可是有著十分的信心,正如元牡丹前面所言,韓藝自從來到北巷之後,就無往不利,從未輸過。

    韓藝聽得卻是苦笑不已,道:“劉姐,我算是服妳了,該操心的時候,妳不操心,不該操心的時候,妳又操心的要命。我現在也不怕實話告訴妳,這事對我而言,還真就是一件天大的難事,因為他們已經立於不敗之地,這還怎麼玩下去。”
邱水躍 發表於 2016-3-10 20:46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自巋然不動

    “立---立於不敗之地?”

    劉娥呆愣的眨了眨眼,隨即噗嗤一聲,咯咯笑了起來。

    哇!這時候妳都笑得出口,敢情落井下石的是妳啊!韓藝只覺自己的觀面測心,落在劉娥這裡,就一個屁,驚訝道:“我說劉姐,我真不知道這有什麼值得開心的。”

    劉娥咯咯道:“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瓦特?”

    韓藝被劉娥的話弄得神志不清,都開始彪英文了,道:“敵人立於不敗之地,妳就放心了,究竟是妳腦袋秀逗了,還是我腦袋秀逗了。”

    劉娥道:“這都才剛剛開始而已,而且我們北巷有話劇,有女人日,雖是敵眾吾寡,但也不能說是立於不敗之力,你這定是嚇我的,由此可見,你肯定有辦法。”

    我嚇妳?天啊,一直都是妳再嚇我好不。韓藝一驚,哭笑不得道:“妳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呢?”

    劉娥哼道:“老娘以前很蠢麼?”

    “以前蠢不蠢,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話---呵呵。”

    韓藝都被劉娥給逗笑了,道:“但是妳只說對了一方面,卻忽略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

    劉娥道:“什麼問題?”

    韓藝道:“問題就是,我現在不單單是一個商人,而且我還是一個官。”

    劉娥道:“這是好事呀,你要不是一個官,我還不會這麼輕鬆了。”

    “呃....。”

    韓藝徹底無言以對,一抹臉,非常認真的說道:“劉姐,我真的算是服妳了。但是我這回真的是認真的,現在的問題是,我不能對他們下狠手,不能整治他們,而他們卻可以,我現在是束手束腳。他們卻是肆無忌憚。妳說這齣戲還能愉快的玩下去麼。”

    劉娥錯愕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妳難道忘記最近我還在籌備夜市的事麼,咱們北巷才多大的地,根本支撐不起夜市,不還得依靠兩市。還得依靠那些商人,如果我把他們給玩廢了。那誰來幫我搞夜市。夜市搞不好,那皇上定會怪罪下來,我就完了。但是如果我不反擊的話,我他媽同樣也完了。總之,他們是立於不敗之地,我是立於不勝之地。你現在明白了嗎?”

    官商結合雖是好事,但可能會變壞事。也正是印證了那句話,世事無絕對啊!

    “這---這---。”

    劉娥頓時就傻了。

    韓藝瞧了她一眼,道:“現在知道怕了吧。”

    劉娥急急點頭。

    韓藝道:“那就快點想辦法啊!”

    劉娥道:“要不咱們就不做這買賣了。若是皇上的事沒有辦好,那可就掉腦袋啊。”

    “靠!”韓藝差點就豎起中指了,妳還不如不說了。

    桑木突然道:“既然如此,恩公何不去找皇上。”

    韓藝擺擺手道:“這可不行,當初皇上已經偏袒我了,這才讓北巷的市集順利開了起來,戶部對此一直都是耿耿於懷,如果我現在去找皇上的話,那麼戶部肯定為出來反對的,而且我不會去做這麼丟人的事,這事還只能靠我們自己。”

    劉娥道:“可是咱們必須還得討好他們,這可怎麼弄,要不咱們就自保,不跟他們鬥,反正他們總不能把我們也趕出北巷。”

    “妳以為我想跟他們鬥,是他們自己找上門來的”

    韓藝沒好氣的回了一句,突然又皺了皺眉,道:“不過你說也沒有錯,我們既然不能以攻代守,那麼就只有以守代攻,這樣就不會傷及他們的根本,只要讓他們害怕就行了。”

    說到這裡,他皺眉沉吟了起來。

    桑木、劉娥在一旁都不敢打擾他。

    過得好半響,韓藝突然呵呵笑了起來,道:“我差點把我們的立足之本都給忘記了。”

    劉娥見他發笑,面上一喜,道:“你莫不是想到辦法呢?”

    韓藝點點頭。

    桑木道:“恩公莫不是想利用話劇?”

    韓藝道:“差不多吧。”

    劉娥道:“可是白色生死戀都快要結束了,下一部話劇都還沒有開始排練了。”

    “妳以為我就只會一個話劇,小弟的手段可是多的很了。”韓藝露出一抹壞笑,道:“這事妳們就不要管了,我自會解決的,反正任他風吹雨打我自巋然不動,我們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了,切不可自亂陣腳,這事也別讓夢兒她們知道,免得她們擔心。”

    劉娥、桑木均是點頭,在做買賣方面,他們對韓藝還是非常有信心的。

    韓藝突然問道:“對了,《白色生死戀》何時結束?”

    劉娥道:“男人那邊還有兩回就大結局了,女人這邊就剩大結局了,前面那些娘子都還在抱怨,為何不今日大結局。”

    “今日大結局下回她們可就沒有盼頭了,這個道理她們都不明白?”

    韓藝沉吟片刻,道:“還有,顧傾城來我們鳳飛樓的消息好像並沒有引起什麼轟動。”

    劉娥立刻道:“怎麼沒有,我可是聽說了,顧傾城來咱們鳳飛樓的當晚,立刻就有不少公子哥趕去了花月樓,只是咱們北巷正好是女人日,這女人可不會關心這些事,男人又不能來咱們這裡,而且立刻朝廷又傳出宵禁制的消息,故此才掩蓋了過去,你等著看好了,明日那些公子哥一來,一準會來問這事的。”

    韓藝點點頭,道:“那好,明日話劇就推遲一日,我們幫顧傾城弄一個招待會。”

    “招待會?”

    劉娥不解的望著韓藝。

    韓藝解釋道:“這招待會就是類似一個隆重的歡迎儀式,就算不開的話,他們也肯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既然如此,那何不正式一點,再者說,這也可以為我們爭取一點時日。”

    劉娥聽到後面又困惑了,道:“爭取一些時日?”

    韓藝笑道:“這個妳以後就會明白了。”

    ......

    翌日!

    “哇!小胖,你是不是生病呢?”

    “沒有啊!”

    “那你今天怎麼都不用我們喊,就自覺的起床了。”

    “韓大哥。你不知道。小胖這些天起得可早了,有一天還是他來叫我的。”

    “真的假的?”

    “呵呵!好像是有這麼一回,小野不說我都忘記了。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能起得來,以前我是很討厭晨跑的。但是這些天韓大哥你少有跟我們晨跑後,我又非常懷念以前咱們三個在一塊晨跑了。每天睡覺前,都想著早點起來晨跑......。”

    熊弟晃著胖腦袋,嘀嘀咕咕的說了起來。一篇長篇大論,那是不在話下。

    韓藝聽得突然停了下來。

    熊弟好奇道:“韓大哥。你怎麼呢?”

    小野、杜祖華也是詫異的望著韓藝。

    韓藝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突然伸出手來,摸了摸熊弟的腦袋。道:“沒什麼,繼續跑吧。”心裡卻想。去他媽的驚天動地,這才是我最快樂的時候。

    晨跑歸來,幾人又去到酒樓買了些早餐給劉娥他們帶去。

    回到院內。小胖就開心的嚷了起來,叫大夥出來吃早餐了。很快,院中的人是越來越多,但是由於天漸漸冷了起來,夢兒她們這些女人都是將早餐拿去後屋吃,而韓藝、小胖他們還是坐在院內吃,其實吃早餐的時候是最能夠體現鳳飛樓的文化,大家不分彼此,團聚在一起吃,其樂融融,這種感情可以說是可遇不可求的。

    “韓藝,韓藝。”

    忽聽院外有人喊道。

    熊弟小眼睛一睜,又眨了眨,道:“好像是楊公子的聲音。”

    韓藝翻了翻白眼道:“什麼好像,分明就是啊!”這個二貨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難道又是來借錢的?

    過得片刻,就見楊蒙浩興致勃勃闖了進來,這小子不管何時永遠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不待半點愁緒,著實令人羡慕啊。

    熊弟趕緊招著手道:“楊公子,你來的正好,這是我剛買來的早餐,你過來吃些吧。”

    楊蒙浩嘿嘿道:“多謝,多謝,我在家已經吃過了。”說著,他就跳了過來,一屁股就坐在杜祖華剛剛讓開的位子上。

    這小子還真是不講客氣。韓藝對此倒也沒有在意,讓位給客人,本就是禮數,這與尊卑沒啥關係,笑呵呵道:“少公子,你今兒來得真是早啊!”

    “想你了唄,特地趕過來看你。”

    楊蒙浩說話時,一對賊眸子到處亂瞟,唯獨就是沒有看韓藝。

    熊弟拍了拍楊蒙浩的肩膀,道:“楊公子,你在看什麼,韓大哥在這裡啊!”

    “啊?”

    楊蒙浩一怔,打了個哈哈道:“韓藝,你想我不?”

    說著,眸子又瞟向別處去了。

    這小子今天怎麼有些奇怪。韓藝順著的目光看了看,發現他似乎在尋找什麼,稍一沉吟,突然手往後面一指,道:“顧傾城。”

    “哪裡?”

    楊蒙浩趕緊左右張望,發現連個女人都沒有,又是一臉錯愕的望著韓藝,道:“顧傾城在哪裡?”

    韓藝搖頭驚歎道:“少公子,你還真是虛偽,說是來看我的,其實是來看顧傾城的吧。”

    楊蒙浩一臉尷尬道:“誰---誰說的,我來你家,我不看你,我看誰,只是---只是順便也想看看顧傾城罷了。”

    熊弟心腸好,最近又與顧傾城玩熟了,道:“楊公子,你想找傾城姐姐,我去幫你叫吧。”

    楊蒙浩眼中一亮,道:“這好麼?”

    當然不好!毛都沒有長起,就想著花魁去了,你還真是有夠自信的。韓藝呵呵道:“這有什麼。”說著,他向杜祖華道:“華仔,你去看看傾城起來了沒有,要是起來了,就讓她出來見見楊公子。”

    傾城姐早就起來了啊!杜祖華先是一愣,隨即立刻點頭道:“是是是,我這就去。”

    楊蒙浩大喜,一掌拍在韓藝的肩膀上,道:“韓藝,還是你夠義氣。”

    你這廝上回利用我去騙飛雪妹子的錢。還想我跟你講義氣。你滾一邊去吧。韓藝笑而不語。

    楊蒙浩激動的直接蹲在石凳上,道:“韓藝,你還真是厲害,竟然將顧傾城給請來了。我就知道當初沒看錯人。”

    這傢伙還真是不要臉,總是把我的成功歸咎在他頭上。

    “這算得了什麼?”

    韓藝一笑。道:“倒是少公子好像對顧傾城挺感興趣的。”

    楊蒙浩道:“這是當然,顧傾城呐,長安第一美女。”

    韓藝沒好氣道:“說到你好像見過似得。”

    “我---我當然見過。”楊蒙浩立刻道。

    韓藝道:“你見過她的真面目。”

    楊蒙浩搖頭道:“那倒沒有。長安誰人見過,你難道就沒有聽過麼。半面傾城,要是整張臉的話,那還不得傾國。”

    這樣也說得通?韓藝有些不爽道:“你這也太誇張了。我看那雲城郡主就比她漂亮一些。”

    楊蒙浩渾身一哆嗦,道:“你說誰?”

    韓藝道:“雲城郡主啊!”

    楊蒙浩渾身直顫。左右瞟了兩眼,小聲道:“韓藝,做兄弟的可得提醒你一句。這雲城郡主可不是一般的人呀,那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女魔頭呀,女人不能光長得漂亮就行,那也得溫柔呀,我看天下間可沒有哪個男人敢靠近那雲城郡主,你最好少提到她,要是讓她聽見,你這輩子可算是完了,就連我也救不了你。”

    嘿!這麼編排我老婆,你想死吧。韓藝還未張嘴,熊弟就不悅道:“楊公子,大姐姐是好人,哪裡想你說的這般歹毒。”

    楊蒙浩道:“大姐姐是誰?”

    熊弟傲嬌道:“雲城郡主已經認我做乾弟弟了。”

    “什麼?”

    楊蒙浩驚呼一聲,又是一臉關切道:“小胖,你還好吧?”

    熊弟道:“我好的很,咋了?”

    楊蒙浩哎呦一聲:“小胖,真不是我嚇你,你這一輩子可算是完了。”

    小野不爽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楊蒙浩也不惱,哼道:“你們不信就算了,我反正是為了你們好。”說著,他又左右望瞭望,道:“咦?顧傾城怎麼還沒有來?”

    那邊杜祖華來到後屋,此時,顧傾城正與夢兒她們聊得正歡。

    徐悠悠見杜祖華來了,道:“華仔,你怎麼來了?”

    杜祖華立刻道:“是韓大哥讓我過來告訴傾城姐,那楊家少公子來了,讓傾城姐千萬別出去。”

    這要是讓楊蒙浩聽到,非得吐血不可。

    “楊少公子?”顧傾城微微蹙眉,道:“哪個楊少公子?”

    杜祖華道:“哦,就是觀國公的少公子啊?”

    顧傾城搖搖頭道:“我並不認識他。”

    “啊?”

    杜祖華頓時愣住了。

    顧傾城又道:“行了,我知道了。”

    杜祖華哦了一聲,就離開了,又回到了前院。

    楊蒙浩立刻跳上前去,道:“顧傾城呢?”

    杜祖華道:“抱歉,傾城姐還在睡覺了。”

    “還在睡?”

    楊蒙浩頓時滿面失望。

    還是華仔最機靈。韓藝呵呵一笑,拍了拍楊蒙浩的肩膀,道:“少公子,你難道沒有聽過,這美女都是睡出來的。”

    熊弟羞紅了臉,道:“韓大哥,你這話好生下流。”

    韓藝錯愕道:“這話哪裡下流了。”

    楊蒙浩鼓著眼道:“你這話還不下流,什麼喚作睡出來的,人家傾城娘子冰清玉潔,守身如玉,若不見得心上人,都只以半面見人,如今肯定還是處子之身,你可別說你睡過。”

    馬的,冰清玉潔的歌妓,這話聽得怎麼怪怪的。韓藝真想噴這傢伙一臉口水,道:“我是這意思嗎,我是說美女需要足夠的睡眠,睡得越久,對皮膚越好,有漏?”

    急得韓藝都開始飆英語了。

    熊弟似懂非懂,小野當笑話在聽,杜祖華聽得若有所思。

    楊蒙浩眨了眨眼,道:“哦,不是跟男人睡啊!”

    韓藝狠狠瞪了這廝一眼,道:“少公子,你年紀這麼小,別老是想到那些事上面去好不,另外,我家傾城,那是冰清玉潔,那貌如天仙,那是回頭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那是身無千貫,不見半面。”

    這無疑是一種暗示,讓楊蒙浩回去拿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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