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43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4
第二百六十一章 逝

    纖纖細手,玉指蘭花,在吹彈可破的細嫩中,白皙通透的猶如白玉一般,盈盈的光澤,在微微一閃間,卻是拿住了那橫來斬去的劍鋒

    眼眸中滿載著一幕星夜,雅致的黑裏綻放著璀璨的星芒,明眸善睞,顧盼生姿,但卻映在了一張蒼白的麵孔上

    好像白蓮一般的衣裙,在元氣充斥的半空中股動飄舞,但那神情至始至終都透出一抹異樣的冷

    死一般的寂靜,趙老頭兒的這一劍橫斬,還是拿捏在女子的手中,而趙老頭兒仿佛是石化了一般,竟然一動不動

    “快收劍!”玄德大喝一聲,手中的乾坤定魂珠在連連催動之際,一股股天地降下來的元氣,全部充斥到趙老頭兒的手中的無形之劍裏

    而趙老頭兒呢?那一張被歲月勾畫的臉龐上,在女子出現之後,竟然露出了一張不可置信的臉色

    瞪大了雙眼,驚訝異常的瞅著這個突然顯身而出女子,嘴角微動,卻沒有說出話來

    再伸出一指,女子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而這一指卻是輕輕的點向了趙老頭兒的胸口

    “還不快動!”玄德老祖一臉急切的看著趙老頭兒,見其還是無動於衷的時候,又是厲喝一聲

    漫天的元氣席卷而出,猶如一道白色的幕簾,傾瀉而下之際,趙老頭兒的無形之劍,忽然劍芒淩厲的向四周擴展,然後將依然愣在那裏的趙老頭兒給包裹其中,可這一指,卻還是來了

    很慢,很輕,但是又輕而易舉的的戳破了那一層好似泡沫的劍體護盾,然後輕輕的落在了趙老頭兒的心髒部位

    女子的麵容稍動,眉宇之間,似乎有著一絲笑意在輕輕蕩漾著的時候,趙老頭兒的身軀,如遭錘擊,胸口突然的濺出一條血線,身體後仰的墜落而下魔主在看著這樣的他,可他的目光始終都是落在了那女子的麵孔上

    “殘月臉邊明,別淚臨清曉!”半空中猶如重石一般快速墜落的趙老頭兒,忽然的笑了,目光猶在她的臉上,然後微微一歎道:“她回來了!”

    煙塵滾滾,連帶著一聲巨響,石屑迸飛,趙老頭兒的身體已然落了地,卻是出現了一個巨坑,好似流星墜地一般

    氣勢不再,他又變成了一個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鄉間老者臉龐上的一道道溝壑,這時卻是舒展開來,安詳而自得,那是在笑,很舒服的笑著

    瞳孔中的光澤開始渙散,那一簾白衣,卻是輕輕的落了下來,就在趙老頭兒的身旁,低頭垂目的看著他

    玄德老祖在怒喝,身形微動,一個瞬移就想近身攻來,卻被魔主冷冷的一笑,然後順手攔下,不能進得半步

    依犀恍如回到了少年

    趙老頭兒似乎看到了一陣白光,而那白光卻逐漸的清晰起來,那裏有位佳人,明眸齒白間,始終微微的笑著,麵色極是好看

    軒宇真人來了,猶記得,那時的他,風流倜儻,所以他以年輕時固有的瀟灑來了

    男子看著女子,佳人相對,身後跟著的,那是猶如孩童的自己,正傻笑著看著這對戀人

    但恍然間,軒宇真人和她的身形漸漸開始模糊了起來,於是趙老頭兒開始追逐,一直奔跑著,想要伸手去抓賺那漸漸破碎的幻影,卻在一瞬間,什麼都沒有了

    一股悲傷的情緒充斥著全身,眼眸深處本是已經開始渙散的目光,突然的,居然又凝聚了起來

    還是那張熟悉的麵孔,隻是在這時候,已經沒有了一絲的人氣兒,卓立不群,一如山間清高之花,不似人間之煙火

    那一抹冷漠在垂下頭來的時候,長長的發絲,順滑的碰觸到了趙老頭兒的臉上,很涼,很柔,更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是血腥之味趙老頭兒的瞳孔微縮,他想掙紮著站起來,卻被女子一指點在頭上,動彈不得

    “林姐!”趙老頭兒輕輕的喚了一聲,眼角竟然有著一滴淚水滑落的瞬間,點在趙老頭兒額頭上的白皙手指,光芒微動

    直透腦宮的光線,徹底的抹殺了那最後的一絲生機,趙老頭兒眼眸半合,沒有閉上,眼眸中已經是死灰一片

    望月峰上,許麟坐在自己的屋子裏,手中執筆,在紙上快速的寫著什麼,而那卷首赫然的寫著《錦天元》四個大字

    毛筆如靈動的雨滴一樣,快速的跳躍在紙張之上,許麟忘我的將腦海中的那篇錦神通用文字描繪出來,可就在這時,毛筆一頓,竟然劈了叉,而自己的心裏忽然的一痛,許麟怔怔的看著紙張上,那一個大大的墨跡,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站起身來,許麟將門窗打開,一股清晰的空氣,在吹進來的時候,許麟此時想起的,卻是那個不苟言笑,一臉陰沉的老者

    來到昆侖之後,許麟接觸了很多人,見過了很多人

    關心,愛護,這些都是家的味道,然而在許麟的心裏,一直有著一種陌生的感覺這樣的感情,有時候甚至讓他無法適從,那是來自心底的,渴望與排斥,在糾結在一起

    仇恨,家園

    兩者是一個矛盾的統合體,充斥著許麟可在遇到了趙老頭兒之後,無秘密可言,許麟心中壓抑許久的東西,似乎能得到釋放

    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因為他的理解,許麟很自在

    這是一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想法的人,盡管他的麵色始終是陰沉的,甚至有時候,更讓人覺著他很殘忍,可他對許麟的幫助,是切切實實的

    一個這樣理解自己的人,沒有了,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有了,於是許麟開始懷念,懷念那些一起練劍的日子

    “我從未見過像你這樣的笨蛋!”

    “這樣雜亂無章的劍意,也能配稱為劍意?”

    “你的劍還不夠狠!”

    “錯了!”

    “劍不是這麼使得,笨蛋!”

    “傻瓜,蠢貨,你是在用燒火棍嗎?”

    “就憑你這劍意,你還還想複仇?”

    許麟笑了,這這一刻裏,不知為什麼,他突然的笑了,看著窗外晴朗的天空上,這樣的笑容,是落寞的

    而那些嗬斥的聲音,卻時時刻刻的充斥在大腦裏,末了,更有一聲歎息,是來自趙老頭兒的,那是恍然於昨日的歎息,其實他也是有著消的,對於未來,或者是對於記憶深處的某個東西,在那冷漠的外表下,始終有著一縷溫情在那遊走著的

    琅琊秘境內,魔主一步一走的來到趙老頭兒的屍體旁,看著那張已然死灰的臉龐,看著那半閉的眼眸,然後微微一笑,然後俯下身來,然後伸出雙手,然後將那半閉的眼眸合上了

    “洗劍閣!洗劍閣的最後一人,也沒有了啊”魔主輕輕的歎息一聲,然後轉頭對著那一無表情的女子說著

    玄德老主遠遠的佇立在半空之上,麵色上陰晴不定的看著這一幕

    猶記得,當年自己與軒宇真人定下的約定,將這顆昆侖至寶,乾坤定魂珠用在了趙老頭兒身上,為昆侖再早就一位化神期的存在

    這是個很值得的事情,對於昆侖而言

    一聲裂痕,忽然的出現在了手中的珠子上,魔主聞聲轉身,目光卻是落在了玄德老祖的手上

    而玄德老祖,卻是一臉憤然的看著魔主和他身旁突然出現的女子

    “拿來!”魔主伸出了手,對著玄德老祖,冷聲的說了一句

    可就在這時候,一聲劍響,一聲怒喝,一聲咆哮,一聲淒厲的笑聲,竟然在魔主剛剛轉身的刹那間,忽然的炸響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5
第二百六十二章 重創

    一劍貫入,通透徹底

    魔主的麵色僵賺低頭看著胸前透體而出的無形劍氣,一臉的難以置信

    玄德老祖的神情上則是露出了大喜之色,連忙再次催動手中的乾坤定魂珠,卻發現不知何時的時候,魔主身旁的女修已然迎麵而來,指尖探出的瞬間,劍息蒙蒙,猶如一張大網一般的將玄德真人罩在裏邊

    不敢有絲毫的怠慢,手中光芒隱現,一柄虎頭金杵順手打下的時候,這金杵立馬化作成一頭金光粼粼的巨型虎身,對著女修就是迎了上去

    哪想到,在這金虎剛剛近身的時候,進已然罩下,順勢就將其網在其內,而金虎怒吼連連,在玄德老祖眉心一皺之際,又重新化作了金杵,從網中的孔洞鑽出,並成了一道金光,直直的射向女修

    紫色雷光,在女子的手中交錯,待兩手一張一合之際,紫色的雷光恍然間,便是變成了一枚紫色電珠,在女修雙手一送的時候,瞬時間就消失不見了

    “紫煉雷光彈?”玄德老祖驚訝的叫了一聲,身形再次一個瞬移的時候,金杵已經與紫煉雷光彈撞在了一起,隨即而起的一聲轟鳴之音,讓玄德老祖意識一陣模糊的時候,不由得驚詫的想到,這女子怎會龍虎宗的神通?

    然而更加讓他想不到的是,盡管接下來在與這女子鬥法的途中,玄德老祖竟然接連遭受了各宗秘法神通的打擊,其中更是包括了昆侖的

    但是玄德老祖精修百年,對這世間道法甚是熟悉的他,在經過了一陣手忙腳亂之後,便逐漸的鎮定下來,對這女修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尤其是女修所發的劍息之淩厲,實在是生平僅見

    也隻有當年隱世於昆侖宗的軒宇真人能與其對等,而在隱隱之間,玄德老祖更是猜到了這女子的出身,定然是洗劍閣無疑

    “好心思!”魔主抬起頭,看著半空之上玄德老祖與女修的對峙不下,而在其嘴角處,一抹血痕隱隱出現的時候,卻聽來一聲陰厲的笑聲

    “不這樣如何殺得了你!”趙老頭兒一聲咳嗽,吐了一口鮮血,並將身體緊緊的貼伏在魔主的背後

    “這也是霍天華教給你的?”魔主說話的語氣,依舊充滿了嘲諷之氣

    “那是林嫣然吧!”趙老頭兒沒回答魔主的話,反倒是看向了空中那個飄忽不定的身影,然後接著氣喘籲籲的說道:“可惜一身子的血腥味

    魔主的目光沉了下來,心念一動的時候,周身忽然散發出一股強烈的威壓,然後在青銅色的光芒一閃之際,一聲震鳴的響音,徹耳彌漫,但早有所準備的趙老頭兒,目光一凝,一臉猙獰的,將無形劍氣使勁兒的一攪

    魔主悶哼一聲的同時,無形劍息透體而出,連帶著的還有一顆血粼粼的心髒,直接射向了空中,而趙老頭兒再次無力的好似一片風中之葉一般,就此被震飛了出去,正好落在一麵殘破不堪的牌匾上

    玄德老祖將這一幕早已看在眼中,想也不想的將手中的金杵再次發射出去,並化作一頭巨大的金色猛虎,對準迎麵而來的女修,就是撕咬而去

    全力展開身形,在一個閃動間,玄德老祖已經瞬移到了那無形劍息的近前,而魔主看到這一幕,身形微晃,卻是踉蹌一步,險些跌倒,眼睜睜的看著玄德老祖將那抹無形劍息,用手中的乾坤定魂珠一吸一收間,就此不見了蹤影

    魔主一臉森然的看向半空中的玄德老祖,而那個女修,此時已經不顧一切的衝向了他,但是金色的巨虎如有靈性的閃現而出,拚了命的將其攔了下來

    牙根一咬,玄德老祖一口鮮血噴出,正好噴在了連連閃動身形的金色巨虎的身上,金光大漲的瞬間,金虎威風無比的再次怒吼一聲,聲震九霄之後,其勢頭卻是更加的勇猛無比

    魔主撫摸著自己心髒部位那一個慘烈的血洞,嘴角咧開,在一道法訣打出之後,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著而玄德老祖見此一幕,再一口鮮血噴出之後,卻是噴在了手中的珠子上,而後在珠子光芒萬丈之時,空間突然的開始扭曲起來

    猶如紅日之光,其背後卻是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想也不想的玄德老祖,一頭就此紮了進去,而在其身形消失之後,半空之上的黑色洞口忽然的也是消失,就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一聲厲嚎,慘烈無比,整個琅琊秘境都隨之晃動,可隨即而來的卻是一聲震響那正與女修交戰的金色巨虎,周身突然的射出一道道強烈刺眼的金芒,並在魔主的一聲吼聲中,嘣的一聲,四下炸裂開來

    猶如滅世之光的到處傾灑而瀉,女修的身形也被這萬丈金光給湮滅其中,魔主滿頭的白發狂舞飄動,一臉猙獰的看著滿天的變化,隨之而出的卻是,一輪青銅巨鼎在蓋頂立即開啟,並有一股磅礴的吸力,湧到那金光之中,一陣瘋狂的吞噬之後,漫天的金光猶如涓涓細流一般的竟然安順的流淌到巨鼎之中

    但卻再也沒有了女修的身影,用琅琊秘境中各派弟子的血肉凝華而成的肉身,終於崩解了,魔主很生氣,魔主很憤怒,但是怒氣需要一個宣泄口,於是他轉過身來看向了趙老頭兒

    “好一個燃燒生命之靈,就連轉世輪回的契機你也不要了啊”

    又是一聲咳嗽,趙老頭兒滿臉潮紅,那一道道褶子此時竟然全都舒展開了,他竟然在笑,並一臉得意的看向魔主道:“值了!”

    魔主很想一巴掌轟過去,將這張可惡的臉給轟出渣滓,可也無濟於事,反而冷笑道:“你以為本座這就能與你同歸於究”

    無力的搖了搖頭,趙老頭兒又是一陣咳嗽,在吐出幾口鮮血之後道:“你可是魔主啊”

    魔主皺眉凝視著那一張逐漸慘白的臉,然後緩步的走到了趙老頭兒的近旁:“不錯,本座是魔主!”

    “所以你死不了,但是沒有了心髒的你,在下一次天劫來臨之時,你又能怎麼辦呢?”趙老頭兒的語氣中,充滿了暢快之意,瞅著魔主逐漸森嚴的眼睛道:“四百年,你還有四百年,如是不能將心髒奪回,修為如你,在天地麵前,也是一螻蟻爾”

    一腳踩碎,狠狠的踩,死勁兒的踩,魔主瘋狂的踩著那張已經稀巴爛的臉,還是心有不甘的補上兩腳,然後恨聲道:“小人爾,你以為本座會就此完蛋?”

    看向昏暗的天空,瞅著眼前的廢墟,魔主忽然怒聲大吼道:“即使是當年的洗劍閣,也已經在本座的腳下,這天又如何?”

    望月峰上,許麟終於將《錦天元》給抄寫完畢,將身子仰在椅背上,許麟閉目沉思了一會兒,又將這篇手稿拿起,順勢看去,一抹笑容在爬上臉龐的同時,手指微動,許麟將手稿放入了儲物錦囊當中

    推門而出,已經是深夜了,望月峰一如既往的空蕩蕩的,遠處吹來的山風,讓人渾身一爽,許麟伸了個懶腰,並看向連霞峰的方向,那裏依然是燈火通明

    魔宗的突然來襲,血痕道人的現身,魔主的降臨,這無疑是給昆侖以及各宗來了個意想不到的重創

    現在的連霞峰是最為忙碌的時候,各宗受傷和死去的弟子,都要收拾和護理,還有昆侖的護宗大陣,也需要修理,望月峰除了許麟之外,都被調往了連霞峰上

    因為身體上的傷,許麟這一夜便不再修煉了,但是又忽然的發現,自己除了修煉之外,竟然無事可做,但腦海裏隨即蹦出了一個去處,卻是黃字門廊四個字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6
第二百六十三章 後會有期

    緩慢而走,似近又遠,似慢而快,隻在幾息的時間裏,許麟便已經來到了黃字門廊的廊首,從上而下的看著那盤旋直上的階梯,此時卻已經麵目全非,一片狼藉。.

    黯然一歎,許麟輕輕的踏出一步,然後靜待著劍息的降臨,良久,什麼也沒發生,隻有這夜的靜,和風的歎息,微涼。

    魔主與趙老頭兒在這裏戰了一場,卻是湮滅了所有的一切。

    俯身坐在台階上,許麟看著遠方身處黑暗的山嶽,然後再看看夜空的沉靜之美,微微點亮的,是心扉的黑暗。

    “倒是好心情啊!”這話很輕,但卻有著無比輕蔑的意味。

    心中一驚,許麟立即起身,卻見從黑暗的階梯上,緩緩的走出了一個人,最先進入眼簾的,卻是那一頭飛揚著的白發。

    沉下臉來,血玉劍已然被許麟握在手裏,劍鳴輕響,在風中微顫,而那劍息彌漫的瞬間,卻是殺意濃濃!

    魔主來了,當那高大的身形,和一臉輕蔑笑容,還有那眸子裏,隱隱的閃現在黑暗中,仿佛是星辰一般兩眼的時候,許麟的劍意已經蓄勢到了極致。

    “趙老呢!”許麟的話很沉,但是他必須問。

    “嘿嘿,本座倒是忘記了,那個家夥,是極護著你的!”

    這話在一說完的時候,魔主的身形忽然的出現在許麟的近前,低頭俯視著許麟的目光,那臉上的笑意,卻有著一絲殘忍的意味。

    魔主的個子很高,整整高出了許麟半個頭,這時的魔主,貼視著許麟目光,一手已然握住了許麟的血玉劍之後,一聲哀鳴之音在響起的時候,魔主冷然的說道:“本座很厭惡他,厭惡與他有關的一切,你說本座是不是現在就該殺了你!”

    心髒一陣亂跳,許麟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緊張,那是對於死亡的恐懼,因為此時的魔主,絕不是他以前所認知的那一位。

    “你在害怕?”魔主的眼眸中殺意彌漫,但嘴角笑容中透露出的殘忍,卻似乎在享受著這一刻。

    現在的魔主,好似一個窮凶極惡的野獸一般,有著無邊的煞氣,正在一點一點的灼燒周旁的一切。

    這樣的魔主,許麟是第一次見,過往中的印象,魔主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對於這個世間,有早已看透所有的戲謔眼神,更有調侃的語氣,可眼前的這個魔主,變了。

    許麟逼迫著自己去直視魔主的目光,盡管他很想立即轉身逃跑,但是理智告訴他,勇敢一點,興許還有條活路。

    “不要試圖去求救,做這樣的傻事,隻會讓你的小命丟掉的更快,況且你以為這山上還有能救你的人嗎?”

    許麟的沉默,的確,魔主說的是實話,就算能有人來,彈指間,魔主便可以立即結果了自己的小命。

    “殺了我,很容易,但對你不會有任何的意義。”

    許麟的話,說的很忐忑,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也似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魔主笑了,露出森白的牙齒,看著這樣的許麟,他很開心,雖然麵前的這顆果實還有些青澀,但至少已經有了一點的滋味。

    搖了搖頭,魔主忽然退後一步,然後眯縫著眼睛,在掃了一眼許麟之後,轉眼卻是看向了這盤旋崎嶇的階梯。

    許麟不敢動,魔主的表現讓他很恐懼,因為他不知道,在下一刻裏,自己的身上究竟會發生什麼。

    “本座想知道這階梯之下,到底埋了什麼。”魔主的話如黑夜裏的涼風,令人渾身涼颼颼的。

    “我也想知道!”這話,許麟說的很坦誠,所以魔主看向的他目光,隻是微微一笑,卻看不出有什麼更深沉的東西。

    殺意已不再,難道魔主真的放過自己了?這樣的念頭在心裏隻是一閃而過的時候,許麟自嘲一笑:“可惜我沒那個本事。”

    “就是因為你的弱小,本座現在才留著你。”魔主上前一步,就站在階梯的頂端,然後看向黑夜裏,似乎已經看到了階梯的盡頭。

    許麟撇了撇嘴,這樣的話,他不是第一次聽,所以現在幾乎已經可以免疫了。。

    “趙老頭兒,將我的心給搶走了!”

    魔主很不經意的一句話,讓許麟全身一震,心裏卻忽然的冒出了一個想法,難道趙老頭兒還活著?

    但魔主此時的漫不經心,更讓許麟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心都沒有了,這人是怎麼還活著的。

    “本座要挖他的祖墳!”

    似乎如小孩子打架時,罵出的狠話,但現在的許麟卻一點也笑不出來,因為那是魔主說的話。

    抬起手來,一盞青銅小鼎忽然出現在魔主的手中,凝視著下方的一道道階梯,青銅小鼎在魔主心念一動的時候,忽然噴出一道漆黑無比的光芒,竟然將整個黃字門廊還有那些階梯都給罩在了裏麵。

    再抬手時,石板輕顫,一聲聲顫抖的響音此起彼伏的響著,可在許麟的眼裏,這光罩的外麵,竟然沒有一點聲息,由此想到,這光罩已然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嘣的一聲,一塊青色的石板飛起,接二連三的,便是一塊塊,一摞摞的,一並飛起的時候,並懸浮在半空上,而魔主再一揮手之際,轟然的響音,便是打雷一般的響徹四周。

    黑色的泥土,斷裂的石板,還有那已經破碎的地基,許麟目視著魔主的毀滅手段,隻是舉手抬足間,這名震天下的黃字門廊,已然成了一片狼藉之地。

    麵無表情的魔主,看著眼前的泥土一層層翻滾跌落,一股股土腥之氣,撲鼻而來的時候,魔主的眉頭忽然的一皺,隨即又是露出了一絲冷笑。

    隻見魔主抬起的手臂上,五指忽然的並攏,一具石棺卻是浮現而出。

    沒有雕龍刻鳳,甚至連個一個刻字都沒有,隻是一具再簡單不過的石棺,就此出現在許麟與魔主的麵前。而魔主又是一揮手的時候,石棺卻是飄到了二人的近前,然後轟的一聲,落到了地麵之上。

    許麟的心很激動,他知道石棺了埋的是誰,當年青澀如一顆剛冒出尖牙的小草一樣的他,在最後一次登上黃字門廊之時,便是得到了那篇《靈犀亦劍真解》正篇的**,便是出自此人,軒宇真人。

    一個謎一樣的人物,一直是許麟想要見識的人,可如今終於能見到其真容,許麟無比激動的同時,又有些失落。因為傳說中,這黃字門廊下,還隱匿著一把絕世神劍,就是當年軒宇真人的佩劍。

    伸出手,輕輕的**著棺蓋,光華而冰涼,魔主的眼眸低垂,似乎在想著什麼,但是心的位置在隱隱作痛的同時,魔主又是衣袖一揮,這棺蓋立即飛了出去,並摔到了遠處,變成了兩半。

    魔主冷笑連連,然後又是仰天狂笑,許麟則是一臉驚愣的看著棺槨的裏麵,好半天才吞咽了一口唾沫。

    隻見眼前的棺槨裏麵,竟然是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魔主的笑聲依舊止不住,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這裏竟然沒有霍天華的屍身,那麼屍身呢?

    一道金光飛起的時候,在漆黑的夜色裏,猶如一刹那的煙火,明亮刺眼。

    魔主的笑聲突然的頓住,許麟向後退了一步,都瞅著那突然浮現在麵前的金色光華,猶如一團金色的火焰,在徐徐地燃燒著。

    “此去不經年,後會猶有期!”

    看著這一團金光火焰所形成的字跡,許麟愣然,魔主的笑容消失之後,卻是一臉的陰沉。

    “好!好!真是好!”

    魔主再次仰天狂笑不止,滿頭的白發張狂亂舞,眼眸中早已經布滿了濃烈的殺意。

    許麟被這股氣息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才不由得喃喃道:“軒宇真人,沒死?”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7
第二百六十四章 變天了

    “春花落雨,終於盡時,生之短暫,去之無聲啊!”魔主的話,滿是笑意,可這話裏的意思,不禁讓人浮現連篇。.

    許麟沒有出聲,而是有些費力的站了起來,在魔主的這股威壓突然的消失之時,終於是可以暢快的呼吸了。

    回首一指許麟,魔主嘿然而笑:“你是生如夏花呢?還是猶如細雨連綿?”

    許麟苦澀的一笑:“夏花,可以肆意的綻放,在下沒有那般自在,而落雨太過短暫,也不是我想要的。”

    “錯了!都錯了!”魔主忽然搖頭,然後瞅著許麟道:“你的選擇,不在乎你,因為你在本座的麵前,因為本座的眼中還有你,所以你還活著,無論是夏花的任意施為,還是落雨的即刻短暫,都隻在乎本座的一念間。”

    見許麟又是沉默,而且那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這是意料之中的神態,所以魔主轉頭看向了那空空如也的棺槨道:“他啊!本與吾齊名於世間,可之後,卻一直被本座踩在腳下,曾幾何時,本座一直以為他就會一直這樣了,可世事變遷,這家夥竟然也長了些本事。”

    “軒宇前輩真的沒死?”

    許麟這話一出口,便自覺的有些不妥,然而這個“前輩”已經叫了出來,已經不能改口了,所以許麟立即住口不說,而魔主瞅了一眼許麟,不由得譏諷道:“迎合於本座的心意,那不是你的本事,也不是你長項,在本座麵前,無需作假!”

    這話說的許麟的臉微微一紅,然而魔主將目光在轉向了麵前棺槨之時,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就是死了,即使他能再次複活,對於本座而言,那又能怎樣?”

    這是魔主的驕傲,可在許麟的眼裏,卻又是另一種看法。

    你的心不是都讓人給掏走了嗎?這話許麟不敢說,隻能在心裏默默的想著,但隨即卻又是話鋒一轉:“趙老前輩,他……”

    “被本座殺了!”

    魔主的話很簡短,說的也是很不經意,即使這個結果早已經在許麟的意料之中,可他還是心有不甘的問了出來,但是這結果,卻還是有些讓人無法接受。

    斜視著許麟的麵色變化,魔主一揮手,將這近前的這個巨大的棺槨,瞬時碾碎的同時,半空中的那些金光形成的大字,也是就此消失。

    “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做!“魔主轉身直視著許麟。

    許麟心中一凜,卻是麵無表情的回道:“何事?”

    魔主仔細的打量著許麟,見其這時一臉的坦然之色,不由得嗤笑一聲:“本座倒是忘了,你是百無禁忌啊!”

    這話說的很難聽,可也是說到了實處,許麟的確是一個無所顧忌之人,對於身邊的一切,如果需要的話,皆可以舍掉所有。

    可事實上是這樣嗎?

    昆侖的人和事,似乎已經在改變著許麟,至少在有些事情上,許麟已經有了自己的底線,隻是他還沒有確切的察覺到而已。

    隻能潛移默化的做著,卻總是在為自己找一些牽強的理由,來掩飾這樣做,這樣想的原因。

    “找到玄德,如有機會,可以殺了他!然後拿回本座的東西。”

    “心也能稱之為東西?”許麟瞅著魔主,魔主卻是微眯著眼睛的看著許麟。

    “玄德老祖麵前,在下能有機會嗎?”

    許麟的話說的很實誠,而魔主卻是回道:“有些事情做出來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以為人人都能破碎虛空?”

    “化神期不就可以嗎?”許麟試探的問道。

    魔主嘿嘿一笑道:“要根據功法而定,並不是所有的功法都能做到這一點,有些是在其它方麵特別強,而不僅僅隻局限於對於虛空的理解上。比如那玄德,本座如果猜得不差的話,這家夥對於五行之術,該是有著極深的造詣,卻並不代表他能武破虛空!”

    似乎想到了什麼,就在許麟皺眉消化眼前這新得到的消息之時,魔主又是意味深長的對著許麟說道:“還有一種辦法,便是擁有一件能破碎虛空級別的法寶或者靈寶。”

    許麟一挑眉頭,這不是難比登天嗎?如果是法寶,最少也需要祭煉到八重天以上,而靈寶呢?

    世間能有幾件?

    看著許麟的麵色,魔主望著腳下的破裂的棺槨道:“說起這事兒,本座倒是想起一人來,應該叫做血痕道人來著,對!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血魔,這家夥的本事不小,其功法也有夠特別,卻有這個能力,來破碎虛空!”

    在聽到血痕道人這四個字的時候,許麟雖然麵色如常,沒有一丁點變化,其內心裏,早已不是波瀾不驚的心如止水,而魔主卻又是別有意味的說道:“那家夥的功法,似乎和你的氣息有些相像啊!”

    許麟眼中一動,而就是這一動,卻已經出賣了他,精明如魔主,怎能沒有察覺到許麟的異樣眼神。

    “玄德在昆侖,代表著至高無上,就連我,也是今天才知曉,這昆侖竟然隱藏著一位化神期的存在。”凝實著魔主那眼神裏的玩味,許麟心思一定的繼續轉移話題道:“雖說他受了傷,可化神就是化神,我如何能有機會下手。

    許麟這樣推脫的說法,也在魔主的意料之中,這小家夥看來是極其不願意接下這個活計,不過想想也對,終究隻是一個弱小如蟻之輩。

    拋出一個物件,在許麟下意識的接到手中的時候,魔主盯視著許麟道:“這是個比傳訊玉佩還要名貴的東西,上麵有本座的一滴本命精血蘊藏其中,隻要你發現了玄德的蹤跡,隻需將你的一滴血液融化在玉佩之上即可,至於剩下的事情,本座自會打點。”

    “玄德不在昆侖?”許麟看著手中那一塊漆黑如墨的玉牌,入手微涼,卻再也沒有什麼奇特之處,然後在魔主的注視下,將玉佩收了起來。

    “那家夥的確不在昆侖!”魔主非常滿意的看著許麟,因為他的動作,就已經代表他算是答應了。

    想了一陣,魔主又是接著道:“昆侖,一時半會兒,這家夥是不敢回來了,想必躲藏到哪個旮旯角落,正在潛心療傷,而你隻需將他找出來,或者有什麼線索都可以,並且那玉佩也可以傳訊的,方法也是滴一滴鮮血,然後用意念傳達即可。”

    許麟點了點頭,算是徹底的答應了下來,而魔主也是一笑道:“還算有個樣子。”

    這話說的極為諷刺,分明在挖苦許麟是一個叛徒,可這個叛徒,許麟不當也得當,隻是怎麼當,如何當,那又當別論了。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魔主極不適應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卻是向著台階之下走去,每一步極緩,而給人的感覺,卻又是極快。

    許麟默默注視著這個高大的身影,知道魔主已然要走,因為那個傷,著實不輕。這對他來說,也算是一個教訓了,目空一起的後果,就是這樣,會讓人難以接受。

    “對了!“魔主忽然的回頭,看向許麟,然後嘴角處,劃出一道殘忍的笑容,而眸子裏的目光,卻更加的森然道:“那一道劍息,你似乎還未完全煉化!”

    許麟默然,也不去分辨什麼,因為事實就擺在那裏,對於眼前的魔主,還有什麼可解釋的?

    “不要以為,那隻是一道劍意而已!”魔主仍然盯視著許麟,在後者臉上終於起了某些變化的時候,魔主卻是轉過頭來,腳下的步子,也是重新的邁出,而那聲音卻依舊在許麟的耳畔響起。

    “本座那道劍意裏麵,留了些東西,如果將來的某一天,待你能真正的將其煉化的時候。是生如夏花,亦或是,如點滴落雨,可能也就有了選擇,但卻是你自己的選擇,旁人再插不上手了。”

    那高大挺拔的身影終於完全的融入到了黑暗之中,再也不見其蹤影,隨之消失的,還有籠罩在黃字門廊上空的黑色光罩。

    微涼的夜風,再一次吹拂到了許麟的臉龐,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油然而生的瞬間,許麟卻是一屁股的再次坐到了地上,四下裏的寂靜無聲,反而能更加的凸顯許麟那極速跳動的心跳聲。

    趙老頭兒死了,軒宇真人生死不知,玄德老祖又不知躲到了哪裏,而自己呢?

    許麟將身子徹底的躺在了地上,並目視著漫天的星鬥,和那隱隱而現的月明,卻是顯得更加清冷起來。

    血痕道人已然相遇,對於接下來要怎樣處置這家夥,許麟的心中,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輪廓,反倒是高不可攀的魔主,讓許麟很是頭疼。不過最妙的是,這家夥現在也受了重傷,一時間翻不起什麼大浪,所以,要好好的思量思量。

    可最為麻煩的反而是自己體內的那道劍息,魔主的話,絕對不是什麼危言聳聽,以許麟對他的了解,這家夥一貫的行事作風,絕不是須彌掩蓋之輩,也就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欲蓋彌彰了。

    頭枕冰涼的大地之上,眼觀空中的雲霧漸起,在若隱若現的星辰月光的照映下,那雲,那天,卻是更加的黑了,亦如此時許麟的心,全是一股陰暗的意味。

    這天,已經開始在變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7
第二百六十五章 臨時小隊

    山嶽重疊而成一幅幅好似畫中之景一樣,在疾馳的飛行中,從近由遠的觀看,一重重的映入眼簾。

    遠處的白雲在飄,在蔚藍的天空上,顯得相當高遠。

    近處的楓葉在落,在已經有些幹枯的樹幹上,顯得有些落寞。

    疾馳中,許麟看著這一簇簇的風景,感慨在心間,沒想到一轉眼的時候,已經入秋了。

    “十四,別發呆!”

    說這話的,是飛在最前麵的明翰,語氣中固有的嚴厲,讓許麟渾身一緊,連忙專注於馭劍而行。

    他們這一行人,一共五人,望月峰的明翰,許麟;風嵐峰的明玉;翠微峰的明善;天幕峰的明歸,是為一個小隊。而行在隊伍最前端的明翰卻是領隊,也是這五人中修為最高的。

    明翰為人律己,行事一絲不苟,往往又能顧全大局,這支小隊從出發到現在,明翰每每遇到什麼事情,總能做的滴水不漏,而且對於小隊成員也是相當照顧。

    這不,即使是行進在最前麵,一行成直線飛行的小隊成員,明翰不用轉身回頭,也能透過氣息,觀其人,體其心的,而許麟就是經常被照顧的那一位。

    自從修真大會慘遭魔宗的破壞以後,繼七百年前的初代血魔事件,修行界的正門勢力,第一次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也是修行界的這些年月裏,最大的一次事件。

    因為不僅僅是血魔的東山再起,就連千年前的曾叱吒風雲的魔主,卻也是強勢歸來,這對於修行界的正門來說,無疑是如黑夜永照一樣的災雲,從此漂浮在每一個修士的心裏。

    更有好事者,在坊間傳聞,這便是修行界即將大亂的征兆。

    這一次的修真大會,昆侖可謂真是損失慘重,其掌教清宏真人重傷,自與魔主一戰之後,便再未曾露過麵。甚至在魔宗走後,正門的各宗掌教真人離去之時,也未見到過清宏真人。至於外界的傳聞,清宏真人這次的傷,可不僅僅是閉關潛修就能恢複的,很可能已經傷到了其根本。

    趙老頭兒的身份,一直以來都是昆侖的一個秘密,可這次的修真大會,算是徹底的暴露無疑,但這位化神期的頂峰存在,居然也在修真大會之後,就此失蹤,連同著昆侖另一位至高無上的人物,玄德老祖。

    自清宏真人受傷後,昆侖的日常,便由清虛真人和清黎真人一同主持,而這兩位真人的第一道命令便是,全力尋找玄德老祖的下落,所以昆侖以各峰組成了各支小隊,開始滿天下的尋找玄德老祖的下落。而許麟所在的這支小隊,其方向,竟然是被稱為妖土的樂園,人類的亡葬之地的十萬大山。

    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山巒起伏,蒼翠之色,遍布於大地之上,可那參天的大樹,還有那林中的陣陣走獸的呼嘯之聲,是這麼讓人的悚然而驚。

    一行五無人,就站在一片叢林樹木之前,許麟的目光想要透過麵前的一棵棵樹木枝幹而進入其裏,卻是被一片漆黑所淹沒。

    “十萬大山,果然名不虛傳!”風嵐峰的明玉這是站出來,感慨了一聲。

    “當年我隨師傅進去過,如果在外圍而不深入其裏,是沒什麼危險的。”翠微峰的明善,微微一笑道。

    “慎行,慎言,總是沒有壞處的。”天幕峰的明歸,皺了皺眉頭並忍不住的插言道。

    “所用人使用縮地成寸的法術,緊隨身前一人的腳步,精惕四周,走!”明翰簡短的一句話,便讓這幾人怔怔相對了一眼之後,便低頭沉默的跟在最先前行的明翰身後,而許麟卻是在隊伍的最後麵。

    明翰的性格就是這樣,隨著這些時日的接觸,一行五人,彼此之間都有所了解,所以大家對明翰的性情,都是知道些的。這個平日裏很難說出一句話的人,一旦說了話,那麼便是要執行的,這是一個不容別人質疑的人,因為他總是站在“理”字上說話。

    走在最後的許麟,瞅著前麵的四個人,明翰不用說,這位二師兄,許麟是再熟悉不過了,而其他的幾位,卻都不一樣。

    風嵐峰的明玉,據說是清玄真人極其喜愛的一位**,其修為天賦高,人也長的極好,所以有些翩翩佳公子的風範,不過在許麟的理解裏,這就是一個做什麼事情都順的公子哥,許麟很羨慕,也很嫉妒,但更有些厭惡。

    因為他的舉止言談,都時時表現出一種優越感。

    接著便是翠微峰的明悔,真如他的道號一樣,這是一個老好人,也算是同輩**中,比較見多識廣的一位,對於土木地理,還有煉器融合,是比較擅長的,而在許麟的眼中,這就是一個心態極好,並且有點喜歡拍人馬屁的人。

    最後就是天幕峰的明歸了,和二師兄明翰有些相像,為人謹慎,少言,但卻常常給人一種心機深沉的感覺,對於他,許麟多少有著精惕的心理。

    “妖物的修行,體現在兩點,一是結成妖石以後,再**百年,便立即化形變身的,多是步虛級別的妖物,在十萬大山裏,也是不多的。”

    明翰的話清晰的傳入到其餘四人的耳朵裏,可周旁卻一點聲響也沒有,卻是使用了秘音傳送的法門。

    “第二點,為了成就大修為的妖修,其性情堅韌,即使在修成還丹以後,並且達到了步虛級別,仍是堅守本心不變的妖物,是為**上古妖身,成就大道者,其修為有真人境界,也是妖族之魁首,所以務必小心。”

    明翰說的這些,基本上都是修行界的常識,可已然身處在十萬大山之中的諸人,卻是聽的極為仔細。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們四人聽仔細了。”明翰的語氣加重,並且露出了一絲不容置疑的語氣道:“言聽計從,是你們從現在開始的行為準則,我不想聽到任何的理由和狡辯,因為這是事關生死的大事!”

    許麟沒有異議,對於這位二師兄,他本來就是言聽計從的,而至於身前的這幾人,似乎也沒有什麼表態,那麼此時的沉默,便是最好的回答,所以明翰也是很滿意的。

    “十萬大山中的妖物,還丹級別的比較多,雖然還不能化**身,但多是用了幻化之法,迷惑人的五感,這個要清楚和明白。在這裏,沒有正義和**,更沒有所謂尊嚴,一切都是以生存為目的,弱肉強食便是這裏的法則!”

    就在明翰這段話說完的時候,明玉忽然的插言道:“明翰師兄是來過蠻荒之地吧,要不然不會這麼清楚的!”

    “明翰師兄到底是三代**中的翹楚,見多識廣是應該的,我們這些師兄弟的小命,可就勞煩師兄你了!”

    在明悔這段話說完以後,明玉很不屑的一撇嘴,而明歸卻不發一聲,與許麟一樣的沉默不語。

    “我是來過這裏!”明翰忽然的傳音回道。

    “師兄也是來收集煉器的材料的?我師傅說,十萬大山雖然被修士稱為蠻荒之地,但卻是這天地間,比較難得的一個寶庫,裏麵的天材地寶數不勝數可惜當年我修為太低,隻能隨著師傅在外圍轉悠。”

    明玉有些不耐煩的瞅了一眼明悔,而後又是以意念傳音道:“明翰師兄是為何要來這裏?”

    這話問的很不客氣,就連身處隊伍最後的許麟也是微微皺起了眉頭,而明翰似乎並不以為意的直接回道:“磨劍!”

    十年磨一劍,這是世間的說法。但是在修行界中,劍修的根本就是劍,當已經有了一定修為的劍修,要想讓自己心中的劍意更利更純的時候,便需要一塊磨劍之石。

    所以明翰來到了這裏,一人一劍,在毫無外援的情況下,以決死之心來磨礪心中的利劍,以求達到劍之極致。

    當年的明翰畢竟隻是還丹級別,而在這裏遭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明翰也從未跟任何人提起過。

    在這支臨時組建的小隊還未下山之時,身為領隊的明翰,就去看過路線圖,不是一份,而是有所選擇行進的眾多路線中,明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一條。

    雖然身為師傅的清虛真人,在當時已然提醒過他此行的凶險,可明翰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這裏,那麼他就一定有要來這裏的理由,清虛真人明白作為一名劍修的執著,所以也就默然的答應了他。

    沒有任何的羊腸小道,更沒有盤旋直上的青石階梯,在眼前所能有的,到處是有伸及腰身的雜草,和一簇簇灌木,而隻有在穿過這裏的時候,眼前的空曠,卻又有些讓人眼暈。

    參天大樹,高大挺拔,樹幹頂端的層層枝葉,繁茂的擠在一起,並且這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卻是緊靠著的,沒有一絲的陽光能透過這裏,四周竟然仿佛是漆黑如墨的深夜一樣。

    “真有點慎人啊!”明善瞅著四周,小聲的嘀咕道。

    沒有人回應他的話,因為四周靜可怕,恍如來到幽魂也塚之地一般。直到明翰忽然的站住身形,冷眼瞅向一邊兒的時候,才對著眾人低聲道了一聲:“小心!”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8
第二百六十六章 爭執

    明滅如黑夜中的星辰,在閃爍不定的同時,一股煞氣猛然的逼近,來勢凶猛如潮水的侵襲。

    一股淩厲的劍息,忽然的從明翰的身體上爆發出來,並將一行五人全部籠罩在劍息之中,形成了一片青蒙蒙的光罩,將這突然而來的煞氣,瞬間便是擋在了外麵。

    紛紛將法寶亮出來的許麟等人,蓄勢待發的注視著煞氣的逼近的方向,可恍然間,一如夢境一場的,那本是明暗飄忽不定的光芒,又突然的消失在了叢林裏,再沒有任何的聲息。

    明玉眉頭一皺的瞬間,提起手中的印狀法寶便要起身追趕,但是被明翰突然的喝止住:“別追了,試探而已!”

    明玉有些不甘的看了一眼,那光芒消失的方向,然後瞅向明翰,心生不服的說道:“斬妖除魔,力所能及,這妖怪不是什麼善類,見人不敵便起殺心,如是你我的實力不濟,現在反倒成了它的口中之食,這等異類,盡而除之,才是正理。”

    冷眼看著明玉的據理力爭,明翰不由得想起,在臨行前清玄真人對自己的交代,這明玉看似精明,卻不經世事磨礪,青澀的很,如是不精心看護,必然會闖下大禍,要自己好生照料這小子。

    清玄真人很看重明玉在符陣之道的天資,卻也深知他內心的膚淺,所以擔心他在此行中的性命安慰,然而看著眼前的明玉,明翰的心裏雖然明白這些,卻不知怎麼的生出一股煩躁感。

    “十萬大山,人類的亡葬之地,你怎麼知道它就不是一個引子,如是中計。陷入埋伏,你說該如何?”

    這話說的明玉一時難以回答,但是生性傲氣的他,又放不下臉麵,不由得臉色微微泛紅,可話卻還是死咬住不放:“如果不是呢?就算是。也應該戰上一場。當日麵對魔主,清宏掌教自知不敵,不也是冒死一搏嗎,我等就應該……”

    “夠了!”明翰已經變得極為不耐的喝了一聲,然後又是冷笑道:“今日與當日怎能相比,清宏掌教麵對魔主,即使不敵也要咬牙硬上,那是為了昆侖,今日之事。可是扯上了昆侖?”

    “身為正道,斬妖除魔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你我皆是昆侖門徒,怎能在此畏縮不前?”

    明翰沉默了,臉色極其陰沉的瞅著麵前的明玉,而明玉的臉色微紅,對著明翰反而是淩然不懼。許麟與明歸皆是沒有言語,隻有明善強自笑了一聲道:“話說的都對。明翰師兄是為了大家著想,明玉師弟是為了昆侖的名聲。大家都讓一步,別傷了和氣。”

    明玉的臉色稍緩,終於有了台階下,可明翰卻忽然大喝一聲:“住口!”然後目光淩厲的盯著諸人:“在臨行前,我就已經交代過,這裏我說的算。如是不願,可以立即離開!”

    目光盯視在明玉的臉上,明翰冷著臉又是說道:“殺生成仁是為取義,不知進退,盲目而死。是為蠢貨!”

    明玉的臉色漲紅,剛要再次開口,卻被許麟一把拉住道:“明玉師兄,咱們來的主要目的可不是降妖除魔,是為了老祖啊!”

    明玉本想掙脫許麟的雙手,卻被這一句給震在那裏,然後長出一口氣,一臉怨憤的往後一站,再不說話了。

    明翰冷哼一聲,對著諸人寒聲說道:“明鈊說的沒錯,要記住,你們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說完便轉身而行,許麟回頭對著諸人一笑:“我這二師兄就這脾氣,但卻是個外冷內熱的好人,大家以後會知道的,千萬不要記他的仇!”

    “當然,當然,與明翰師兄這些日子的相處,這些我們還是知道的。”明善也是笑嘻嘻的說道。

    明歸沉默的點了點頭,順便瞅了一眼明玉,然後話也不說一聲的走了,明善與許麟對視一眼,連忙上前拉起還站在原地的明玉,隨即便跟了上去。

    十萬大山,人跡罕至,更為準確的說,是渺無人煙。這裏有的,隻有樹木連根的彼此盤結,一道還比一道更深的溝壑互相牽連,隨處可見的是崇山峻嶺,周旁是到處圍繞著的蛇蟲蚊蟻,奇木怪石,奇花異草也多是常見。

    明善一臉的興奮神態,這一路上,要說收獲最大的,五人當中,可就算是屬他了。

    每每在看見個什麼妖異之花,怪異之草,或者裸露在岩石外層的晶瑩礦石,明善便立即一路小跑的先去請示明翰,然後在明翰的默許下,更是好像一個瘋子一樣的衝了過去。

    僅僅是不長的時間,明善的儲物精囊就已經有些裝滿了,所以現在的他,有些愁眉不展的看著諸位師兄弟的腰間,那目光複雜難耐,表情更是精彩極了。

    “明善師兄,東西裝不下了?”許麟笑嘻嘻的拍了一下明善的肩膀。

    而明善對著許麟卻是苦澀一笑的回道:“臨行之前,太過匆忙,就帶了一個儲物錦囊出來,眼見這麼多的好東西,卻是一樣也拿不走,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啊!如果上天能夠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必然會對當初的自己說,不要毛躁!一定要多帶錦囊!如果非要給這些儲物錦囊上加一個數量的話,我希望是一萬件!”

    許麟懵了,而此時的明善,卻是一臉悲愴的神情,眼淚都快要留下來了,於是許麟被感動了。

    從自己的懷裏,許麟又拿出了一件儲物錦囊,明善的眼睛一亮,可那表情,還是潸然淚下的神態。

    但沒等許麟將這儲物錦囊遞上去的時候,明善卻急不可耐的一把搶了過來,並且給了許麟一個熊抱道:“好兄弟啊!好兄弟!為兄一定會記得你的大恩大德,此生必報!”

    許麟忽然覺著怎麼有些上當了的感覺,這個平常看起來憨厚可笑的師兄,竟然如此的精明似鬼,但這儲物錦囊已然拿出,也不好收回,不由得勉強一笑道:“師兄哪裏的話,這是應當的,待我將上麵留下的神識意念抹去。”

    說著許麟從明善的手中,極其費力的奪了過來,盡管手中使勁兒,兩人的臉上還是布滿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但當許麟從儲物錦囊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物件之時,明善的笑容竟然立即僵住了。

    “這是個啥?裹腳布?還是一隻?”

    許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望月峰上,我的輩分最小,所以俺是個打雜的!”

    說到這裏,明善了然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是眨巴眨巴嘴道:“同門師兄弟少,就是好啊,連這儲物錦囊都成了放置這種東西的口袋了。”

    接過儲物錦囊,明善先是聞了聞,見許麟正注視著自己,連忙將儲物錦囊放回到懷中,然後訕訕一笑:“這次可多虧了師弟你,你放心等回到山上,以後如是有什麼東西需要煉製,盡管找為兄就是!”

    許麟要的就是這句話,先前煉製龜甲的時候,因為清黎真人對自己有成見,還有就是翠微峰上沒有什麼熟識之人,所以許麟費了好大的周折,並且不惜以王大柱的一隻裹腳布為代價,才騙過了明禮將龜甲煉製完成,而如今有了明善這層關係,想必以後,定然省事了不少。

    “今夜就在此地休息一陣吧!”明翰忽然的說道。

    而許麟等人向四周瞅了瞅,見這裏是一塊空曠之地,不由得也是心生疲累的就此坐下。

    “輪流守夜,明鈊,明善,明玉,明歸,最後是我,這是次序。”

    明翰的話還是很少,說完以後,便是找了一塊空地,自己坐下閉目打坐,而許麟與明善對視一笑,便徑自走了出去。

    這一夜很長,對於有心事的許麟來說,陌生的環境反而能讓其靜下心來。

    魔主的臨別吩咐還猶在耳旁,沒想到這麼快自己就接下了這麼一個活計,到底是有些天意弄人啊!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9
第二百六十七章 這一夜


    心硬似鐵,鐵在石中,伸手觸摸著青石板上的裂痕,許麟低垂的眼眸,有著一抹極其複雜的意味:“原來即使是堅硬如石也會有崩裂的一天。”

    這話說的很無奈,也是此時的心中所念。

    自許麟回到昆侖以後,王大柱,明如,明遠,明翰,還有其他的師兄弟,一直在給許麟營造一種氛圍,這是他能切身感受到的。

    家,很遠。可是望月峰上的人,想讓許麟明白,其實家也是很近的。

    許麟開始懂得,也試圖想要去接受這份關懷,但魔主的出現,血痕道人的現身,又是當頭給他澆了一盆冷水。那剛剛滋生出的微弱火光,就這麼給殘忍的澆滅了。

    原來他們距離自己也是很近的!

    這裏看不見忽明忽暗的星辰,因為有樹幹的阻擋,隻能置身於一片漆黑之中,也隻有在這樣的境況下,許麟才能靜下心來想這其中的事情。

    “十四!”

    許麟連忙轉身,然後露出一絲笑容道:“二師兄!”

    明翰瞅著許麟,看著自己的這個最小的師弟,在剛才的那一刻,他忽然覺著,許麟很可憐,因為那個蜷縮在青石板上背影,是這樣的清冷與孤獨。

    就仿佛是一隻迷途的幼崽,孤寂的穿梭在黑暗中,茫然四顧之時,隻有無盡的黑夜在籠罩著他。

    “這些日子你做的很好!”明翰思慮了半天,才從口中蹦出了這麼一句話。

    許麟靦腆的笑了笑,卻不知如何回答。而明翰卻是接著道:“尤其是今天。”

    想起白天時,明翰和明玉的針鋒相對,許麟撓了撓頭:“哪裏的話,這都是應該的。”

    明翰走到許麟的身旁。在青石板的邊角上也坐了下來,卻再沒有言語,四周很靜,隻有低沉的蟲鳴,偶爾響徹在周圍。

    “本來師傅不打算讓你參與的,是我向師傅要了你。”明翰一字一句的說著。而許麟卻是一怔。

    仔細想想,他的確有些不合適,雖然他已經入了還丹之境,可他與魔主之間的事情,畢竟還有些不清不楚的,即使是同門的師兄弟們相信他,那麼各宗的門人呢?

    “明如師姐與明遠師兄,據說也是咱們的這個方向。”許麟想要岔開話題,明翰卻是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點點頭道:“的確是這裏。不過他們途中要繞到大衡山,所以到這裏的時間能晚一些。”

    “嗯!”了一聲,許麟不再說話,因為他找不到合適的話題,與這位二師兄之間,許麟真的很難想到要和他說什麼。

    “望月峰的人很少。”明翰在沉默半晌之後。忽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而後看向許麟極其認真的說道:“咱們都要好好的!”

    這話似有所指,而許麟則是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翰則是微微一笑,他很少笑,許麟機會就沒看見過明翰笑,但這次的笑容,有些生硬,卻給許麟帶來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盯緊些。”明翰站起身,轉身離去時,丟下了這麼一句話。而許麟的內心卻久久的難以平複,不由得喃喃的沉吟了一聲:“我們都要好好的!”

    有些事情許麟是不知道的,當初在連霞峰上,明翰便點明要了許麟,其實當時的他。沒有太多的心思,隻是想多多幫助這位小師弟。可能是因為明遠的話,讓他想起了當初的自己,也是如許麟一樣,這麼孤單與無助,可明遠和清虛真人,卻將他帶回了“家”的溫暖,而他真的也是回去了。

    但在臨行前,清茗真人卻找到了明翰,在有意與無意間,她說到了許麟,說起了她心中的疑慮。

    因為在魔宗退去後,清茗真人特意向清虛真人要了《靈犀亦劍真解》的劍訣,可無論她怎樣看,這都是一本普通不能再普通的劍訣,但是為何在許麟的手中,竟然能如此的大放異彩呢?

    臨摹劍意,就連血魔的血息也能臨摹嗎?

    所以她必須找到明翰,特意囑咐他要多多觀察許麟,因為不信任,因為懷疑,盡管明翰不願意相信,但是他還是答應下來。明翰不想讓望月峰的人置身於險境,如果許麟真的有問題的話,這一次,他必然再也回不去昆侖了。

    許麟睡下了,輪班倒換,明玉當班,而他終於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方才明翰的話,讓他很累,那似乎是一件沉甸甸的包袱,被明翰突然的拋了過來,但是許麟還是心甘情願的接下,即使他毫無準備,但因為他的心裏還有渴望,所以他接著了。

    這一覺很沉,許麟睡的很想,這讓他忘記了許多事情,那些不願意想起的,夢境裏都不會有。許麟甚至有一種感覺,其實他根本是不存在的,直到一聲對撞的爆破之音在響起的時候,許麟發現,原來夢,永遠隻能是夢。

    明玉的嗬斥聲,還響徹在茂密的林子裏,但是近旁,卻早已不見了他的蹤影。

    明翰的臉色陰沉似水,至於明善與明歸,都有些莫名其妙,可隨即都明白是明玉出了事情,不由得將目光都轉向了明翰。

    “不宜分散,十萬大山的地形太過複雜,一起追!”

    這話音一落的時候,明翰已經展開身形,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追去,而許麟與其他兩人對視一眼,也是連忙的跟上。

    一路急行,卻始終沒能發現明玉的蹤跡,到了最後,連一點打鬥的聲息也聽不見了,許麟意識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如果當初,明翰沒有思慮,而是直接不顧他們奮起直追,或許還有可能追上,但是現在,卻已經來不及了。

    “師兄,怎麼辦?”在粗大的樹幹上來回縱越的明善,對著前麵的明翰喊了一聲。

    這裏沒法飛行,因為遮擋的樹枝樹幹太多,所以隻能輕身跳躍,猶如峨眉山的猴子一樣,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明翰頭也不會,話也沒有回答,而是目光向前,一路低頭前行,許麟追上明善:“再找找看,這妖怪的氣息很熟悉。”

    “是先前的那一隻?”明善追問道。

    許麟皺了皺眉頭,對於氣息的感應,在這支小隊中,或許連明翰也趕不上他,盡管他是步虛級別的修行者,但是《靈犀亦劍真解》中劍息通明之術,卻是專門針對氣息的掌控,所以許麟才有上麵的話。

    現在在仔細的感應一番,遍布四周的煞氣,不能說是絕對,但是跟剛剛見過的妖怪極其相像,再根據明玉的性子來做判斷,如不是同一隻妖怪,這家夥斷然不敢獨自一人來與之相搏的。

    就是因為他心中有難以平添的怨憤,是對於明翰的,所以明玉必須要證明自己。這種莽撞的行為,是極其不負責任的,因為明玉的心裏,隻想到了他自己,而忽略掉了其實他們是一個整體。

    身形突然的加速,明翰的周身,泛出一陣青蒙蒙的光澤,猶如一把鋒利的寶劍,在躍起飛行之際,周圍遮擋的樹枝齊齊折斷,並且周身猛然的化作一道青光,一瞬間便射向了遠處。

    許麟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煞氣,在林子前麵方向,雖然感受到的極其微弱,但是那股氣勢,絕對不容小窺。

    身形提速的他,對著明善與明歸遞了個眼色,追著明翰的身形,也是身化劍光,在一眨眼的功法,竟然也迸射了出去。

    明善的臉上有些發苦,若論遁光的速度,昆侖山上的望月峰一脈,絕對可以說是昆侖宗的魁首。眾所周知,劍修的戰鬥力最強,其遁光劍速,當然也是最快的。

    好在明翰的似是有意,他的氣息遍布在他的所經過的地方,就如同子在黑夜裏點燃了一盞明燈一樣,在為身後的師弟們指明方向,為的就是不至於讓大家走散,要知道,這裏可是十萬大山,一旦走散,便是凶多吉少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29
第二百六十八章 顧忌

    劍光蒙蒙而亮,呼嘯的聲音,在空氣中破碎並爭鳴而響,那是明翰的劍,寬而大,甚至快要比過王大柱用的開山重劍,但是這麼一柄大劍,此時用在明翰的手裏,卻是輕如羽毛。

    許麟趕到的時候,明翰正與一名體型高大的男子,在林中肆虐而戰,並且在距離二人拚殺的不遠處,許麟竟然看到了明玉。隻是這時候的他,再也瀟灑不起來,橫掛在一顆古樹的樹杈之上,就好像肉攤上懸掛的豬肉一樣,昏迷不醒。

    可在那樹下,還站立了一名女子,樣貌較好,可這體態也太魁梧了一些,站起身來,竟然要比許麟還高出半個頭來。

    沒有淡妝濃抹,清麗中,顯示出一種原始的古樸之美,而她此時的目光正緊緊的盯視在明翰的身上,然後又看看輾轉騰挪的男子,卻是露出了一副焦急的神色,

    凝神備氣,許麟的身形動了。

    沒有犀利刁準的耀眼劍芒,這一劍出的是無聲無息,猶如一陣微風吹過一般,沒有一丁點的響音。

    而在這劍息輕巧的繞過一棵棵樹木枝杈的時候,在恍然間,又是忽然的消失不見,可在下一刻,突然而然的就是出現女子的麵前,直接向其脖頸抹殺而去。

    一聲冷哼,身材高大的女子似有所覺,身子鋥的一聲,忽然向後一挪,以不可思議的身姿,在躲過這淩厲的一劍之後,身形沒有一點的停頓之意,用力在地上一蹬,在煙塵冒起的時候,卻是化作成一道殘影,直向許麟撲來。

    近身對攻。那不是修士的長項,許麟深知這一點,所以想也不想的,血影幽身施展而出的時候,猶如一片霧氣,在女子一拳轟出之際。卻是四下炸散開來,然後又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許麟身形重聚之時,一劍再次斬出。

    重嶽成山,劍息凝華而出,劍息承影式的神通,在顯出一座高峰的虛影突然從天而降,正要狠狠的砸在女子的頭部的時候,女子雙臂擎天的姿勢在使出的瞬間。轟然一聲爆響,許麟的劍息片片殘碎開來,手中緊握的血玉劍更是險些丟掉,這一道反噬之力,竟然大的如此驚人。

    再次挪移逃走的許麟,利用血影幽身的虛實轉換,在連連躲過女子的猛攻之際,手中的血玉劍。再次劈斬而出,一道仿佛是九幽而來的寒氣。瞬間便將周圍的空氣為之凍結。

    如此異樣的劍息,是當初許麟融合血靈珠鏈殘寶而得到的意外屬性,並非是臨摹明如的冰蓮劍意,在這時候使出,卻是要見見它的功效。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許麟的劍息在剛剛展開。並要凝實而出的時候,女子的臉上忽然露出極為驚詫的表情,然後身形暴退的瞬間,許麟想也不想,劍息化作一道冰花。在空氣中瘋狂旋轉的便是襲向了女子。

    並且在劍息快要臨近女子的時候,又是突然的消失不見,類似的一幕似乎曾經發生過,女子一腳猛然跺地而站,一道道拳影,好似一柄柄重錘一樣的在空氣中爆響,直至將許麟劍息所化的這道冰花擊落之時,才是凝神戒備的看向許麟,兩點寒光,卻是閃爍著綠幽幽的森然光澤。

    許麟沒有再出劍,身材高大的女子也沒有再上前一步,彼此凝望之後,許麟終究還是忍不住再次揮劍,因為救人要緊!

    這一劍,隻是一劍,再為尋常不過的一劍,劍息凝實顯化,狠狠的劈向了女子。而這位女子,在麵對許麟的這一劍,卻依然沒有動,那綠幽幽的眸子裏,緊緊盯視著劈斬而來的劍息。

    許麟皺眉,這是被看穿了?

    果然似乎應了女子心中所想,在那道劍息忽然消失不見的瞬間,女子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可當她的拳頭揮起之際,笑容立即僵在了那裏。

    “快去救人!”許麟一聲大喊之後,剛剛趕來的明善與明歸,想也不想的就往明玉的所在奔了過去。

    一化二,二變四,四成八,劍息分散式已然被許麟施展了出來,卻是結合了半吊子的虛空藏劍術。

    將這位身材高大的女子打了個措手不及,可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爆喝而響的瞬間,女子的身形猛然變得粗大擴張,一個巨型猛獸,就此出現在許麟的麵前,尤其是將八道劍息擋在身外的胳膊,粗大有力,肌肉凝實,卻是讓許麟看得目瞪口呆。

    古猿?

    嘴中的尖牙利齒,在咆哮的的時候閃爍著猙獰的寒芒,一股股熱氣從那巨大的口中噴出,再次咆哮一聲,古猿捶胸而站,衝著許麟便是狂奔了過來。

    腳下泥土翻飛,樹木枝幹齊齊崩碎之時,許麟連忙飛身倒退,眼中已然有了驚駭之意,顯了真身的妖修可與之前大不一樣,僅有的束縛已然脫去,接下來便是不死不休的生死搏殺。

    目光瞥了一眼正在與那魁梧男子依舊纏鬥的明翰,而就是這一眼,讓許麟的心一陣顫抖。

    明翰並沒有出全力,他的目光時而看向這裏,並且在這時,許麟的眼眸正好與之掃來的目光對視了一眼,這是在做什麼?

    許麟想不明白,明翰既然還有餘力,為什麼不立即全力以赴的將對手解決掉,然後趕過來幫他,難道他是在觀察自己?

    突然生出的一股寒意,從內而外的透過了許麟的全身,就連緊握血玉劍的手心裏,已經全是冷汗。

    方才與這古猿一戰,許麟就是因為明翰在場的緣故,並沒有出盡全力,就連血靈也沒敢召喚出來,可麵前狂奔而來的古猿,似乎已經有了拚命之意。

    掃了一眼明善與明歸的方位,見二人此時已然得手,許麟冷哼一聲,再不拖遝,手中的血玉劍連忙劈斬兩劍,劍息在奔流直射的時候,再次以劍息分散式的神通,二化四,四變八的模式使出來,八道劍息,齊齊的斬劈向古猿,而許麟想也不想的抽身急退,身形飄忽的撒腿就跑。

    肌肉紮實的雙臂,有力的並和在一起,蹦跳在半空中的古猿,根本就沒想躲避。宮縮著身子,全部躲在巨大的雙臂之後,當八大劍息劈斬上來的時候,一陣血液濺飛,猙獰的傷口豁然而起之際,古猿怒吼一聲,不顧一切的衝向了許麟。

    一擊火焰飛彈忽然的爆射而出,正中古猿的身體之上,當火光迸發之際,一陣煙塵四起,明善這時卻是從許麟的身邊跳了出來,然後拉著神情為之一怔的許麟道:“走!”

    二人身形展開,連同著背著明玉的明歸一起,不要命的開始狂奔起來,而那追來的巨大古猿,猛然的從火光中掙脫出來,渾身黑漆漆的,並不時的冒著青煙,空氣中還飄蕩著一股毛發燒焦的味道。

    怒吼連連,頓足捶胸的古猿,張開布滿尖牙利齒的巨口,仰天咆哮,那綠幽幽的目光中,殺意濃烈,恨不能立即將這幾人給活活的給生撕了。

    “我的媽呀!”明善回頭正好瞥見這一幕,身形更快的向前跳竄著,並不時的驚恐道:“這是什麼玩應,居然連,火焰灼燒彈都不怕!”

    許麟沒功法搭理明善,他此時的心境可謂是複雜異常,對於明翰的作為,他實在無法理解,先前還關懷備至的嗬護著自己,為什麼這時卻是冷眼旁觀,難道自己露出了什麼把柄?

    這樣的想法一直在許麟的腦海裏思來想去,可最後的結果,卻讓許麟心生一警,自從與明翰一起離開昆侖,這一路上自己根本就沒有施展功法的機會,甚至連魔主,許麟也從未聯係過,那麼問題就不是出在這一路上。

    許麟回頭,陰沉的瞅了一眼,然後嘴角微咧,是昆侖!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30
第二百六十九章 斬殺


    隻有不被信任的人才會被監視。

    而被懷疑的人,他的背後始終有一雙眼睛在看。

    急行中,許麟的心已經沉入到了穀底,他就是那個人,在看到了明翰 注意自己的眼神之後,許麟明白了,這不是自己的敏感,經過修行大會的一役之後,昆侖開始有人對他起疑心了。

    此時的明善,完全不能體會到許麟的心態,他隻是驚恐的看著那速度飛快奔來的古猿,很難想象,在他未到之前,許麟究竟是如何牽製住這個可怕的妖物的。

    又是一道火光,從明善的掌心飛起,而接連著的,還有一對兒圓形的火珠,那是實體,也是明善的法寶,隻見在這道火光在毫無意外的被古猿一拳碾碎之後,明善臉色一狠:“看你還能轟碎不?”

    火珠在從明善掌心飛離的刹那,在半空中對撞了一下,接著便是一陣火花直射,好似有了生命一般,徑自撞向了正在追來的古猿。

    既然已經成為了懷疑的對象,那麼就需要表現來證明!

    這是許麟的僥幸心裏,因為對於昆侖,他還有著諸多的不舍。

    借著那對兒火珠在被古猿接連擊飛的瞬間,劍勢已成,許麟的身形在空中一頓,然後一個回轉,劍勢順勢而起之際,對著明善喊道:“先走!”

    聽聞許麟這一聲,正在急行的明善,立即也停下了腳下的步伐,好不容易在一個粗大的樹枝上站穩之後,對著許麟回了一聲道:“一起!”

    火珠飛回,明善撇了撇嘴,看著古猿再一次與許麟纏鬥在了一起,左手伸出。卻是又多了兩顆珠子,但卻成了水晶藍色,並散發著陣陣寒氣。

    “今天就要你知道,翠微峰的弟子,是如何詭異多變!”說著雙臂齊揚,正好是在許麟好不容易躲過古猿一次狠擊之後。四顆紅藍兩色的圓珠,齊齊捶打在一起,而明善對著許麟大喝一聲:“退!”

    對於氣息最為敏感的許麟,在見到這四顆珠子之時,已然曉得這不是尋常法寶,早有所準備的他,身形化霧,一下子便好似被狂風吹散了一樣,瞬間就消失的了蹤影。而後在砰地一聲巨響之後,卻是出現在了明善的身旁。

    “這是什麼身法?”對於許麟詭變的身形,明善很好奇,但是接連的又是兩聲巨響,讓明善轉移了注意力,不由得有些得意的說道:“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不好受吧!”

    火燒冰凍的感覺,的確不是尋常人能受得了的,可他們現在麵對的不是人。而是獸,或者更為準確的說。應該是獸妖才對。

    從一陣陣白色的煙氣中,古猿的身形猛的衝了出來,燒焦的額頭,結凍的手臂,一臉的傷痕,都讓這隻古猿看上去極為的狼狽。而似乎早有所料的明善,手中忽然又出現了一柄三角鐵叉,對著衝過來的古猿就是扔了過去。

    這時候的古猿雖然是憤怒異常,但還沒完全傻透,巨大的身形在經過一顆小樹之時。順手一抬,居然將其連根拔起,然後雙臂猛然的用力一揮。

    夾帶著一股寒風呼嘯之音,那急速飛來的三角鐵叉,一下子就被打到了一旁,可這還沒完。一道霹靂竟然忽然的從樹根處竄出,帶著一陣劈裏啪啦的響音,一瞬間就是劈打到古猿的身上,那顆小樹也是火紅並現的著起火來。

    一陣痙攣,就在許麟剛要趁此機會,給這妖孽一劍的時候,這古猿渾身的一抖,竟然將滿身遊走的電光給抖了下去,那模樣就好似抖掉身上的水滴一樣,這讓明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臉色。

    再看那古猿,一對兒綠幽幽的眸子,緊緊的盯視在明善的身上,在雙腿用力的一刹那,突然的跳到了半空之上,衝著明善就是掄起拳頭,想要一下子將這廝砸成個肉泥。

    “跑吧!”明善嘴裏怪叫一聲,撒腿就跑,可古猿的速度更快,而許麟驚懼於這突然的變化,哪裏還顧得了明善,剛想再次使用血影幽身逃跑的時候,眉頭卻是忽然的一挑。

    因為許麟看到了一道光。

    正因為他看到了這道光,許麟身形頓時頓住,凝實全身道力元氣,在牙根緊咬的時候,血玉劍猛然抬起,連續四道淩厲的劍息,被許麟狠然的劈斬了出去,他這是要硬抗古猿。

    奔襲中,明善發現了不妥之處,尤其在身邊沒有看到許麟的身影之時,不由得連忙轉頭大喊道:“蠢貨,你在做什麼?”

    四成八,八變十六,整整十六道凝實的劍息,狠戾的劈斬向已然快要近身的古猿,而許麟的眼中,盡是不要命的狠勁兒!

    古猿的臉上,似乎有了一絲詫異的表情,但是這不耽誤它要把許麟砸成肉餅的心態。

    那對兒如黑色鐵錘一樣的巨大拳頭,與半空中的劍息連連對撞,直至所有劍息都消失不見的時候,古猿的身上,又多出了幾道猙獰的傷口之時,這份殺掉許麟的決心,反而更加堅決了。

    許麟在等,他要等到那道光芒的突然而來,為了贏取信任,他一定要等!

    可這樣做值得嗎?

    昆侖生活中,種種的溫情畫麵,在腦海裏浮現而出的一瞬間,許麟的整個人已經被一片黑影所籠罩,響徹在耳旁的,更是那暴怒的呼嘯。

    “許麟!”明善一臉急切的大叫。

    正背著明玉不顧一切逃命的明歸,身形頓住,回身也是看著遠處即將發生的一幕,心裏不由得一顫。

    還沒完!許麟在提醒著自己,在那對兒如鐵錘一樣的拳頭,就要落在自己的頭頂之時,許麟仍是一臉堅定的告訴自己,還沒完!

    那光很快!在古猿即將捶死許麟之際。

    那光淩厲!在古猿忽然發現的時候。

    一道人影出現了,劍芒吞吐間,光芒遊移不定的劍鋒之上,對著古猿忽然的橫掃而出。

    一道血線噴出,許麟的身形終於完全的淹沒在了黑影之下,從樹幹上,一直跌落到了地麵上。

    接連著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之後,那些擋在這個兩個身形下麵的樹枝的枝幹,因為重壓,齊齊斷裂之後,卻是轟然一響,而與此同時,更有一顆頭顱緊緊的攥握在人影的手中,鮮血淋淋的!

    “明翰師兄!”明善驚喜的大叫了一聲,可隨即便奔向了許麟摔落的方向。

    明翰冷冷的瞅著手中的那顆頭顱,雙目圓睜,齜牙咧嘴的凶像,似乎很難想象自己竟然被斬去了頭顱。

    綠幽幽的眼眸中,光芒黯淡消散,而就在這一瞬間,又是一聲滿是悲愴的嘶吼聲,震懾林間,一道黑影,在空中劃出一道道殘影,便是直奔明翰而去。

    將手中的頭顱,往那個身影一拋,本是奔馳而來的巨大黑影,在半空中一頓,剛想接住這顆頭顱的時候,明翰的身形卻是不見了。

    凝點成線,一線成一色,人劍合一,青蒙蒙的,猶如連接在天海一色的青芒,忽然的,在這個剛剛顯身而出的又一頭古猿的身上抹過。

    很輕,很快,也很慢!

    僵立在半空中,古猿將手中接過的那顆頭顱拿起。

    明翰顯身而出,在青芒消失之際,卻是站到了不遠處。

    古猿黑黝黝的麵孔上,兩個鼻孔中接連喘出一陣陣白氣,有一滴淚水劃過,在它的眼角上,不經意間的滑落而下,卻是滴到了下方明翰的寬劍之上,並發出了叮的一聲,在這安靜的四周,這聲音很輕,也很慢。

    血線在空中凝成一線,那是滿腔的熱血,在沸騰中噴發,猶如一陣疾馳的陣雨一樣,就這麼的傾斜而下。

    青蒙蒙的光罩將明翰的身體擋住,明善好不容易將先前的古猿的屍身推開,露出了許麟那一張齜牙咧嘴的麵容,於是明善笑了。

    而佇立於半空之上的古猿,卻是將手中的頭顱,往懷中一抱的瞬間,巨大的身體,立即變成了兩截,從腰身開始,重重的摔落了下來。

    明翰回頭,面無表情的看向被明善扶起的許麟,然後點了點頭道:“很好!”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6:36
第二百七十章 攤牌

    許麟咧開嘴角,想笑,但是渾身的一疼,這笑容立即變成了齜牙咧嘴。

    瞅著地上的兩具屍身,迸裂而開的血肉,一股股鮮血已經將大地染成了紅色,明翰站在其中,給人一種傲然的冷感。

    這就是昆侖年強一代中的強者,這股氣勢深深的震懾著在場幾人的心頭之上,尤其是許麟,其心底已經冒出了徹骨的冷意。

    許麟不願意放手,昆侖這顆大樹,對他的意義遠大於他現階段的估計,至少昆侖門人這個頭銜就給他帶來莫大的好處。

    但是如果丟掉正門弟子的這個身份,變成散修的許麟,就什麼也不是了,或許對於魔主,他不再有原來應有的價值,可隨意丟掉或者抹殺。而血痕道人那方麵,也就更少了對於自己身份的顧及。

    況且,望月峰上,還有許麟想要珍惜的東西,那麼方才的冒險便是值得的,隻是不知道明翰會如何看待自己。

    眼前的這個二師兄,一定是在別人的授意之下,才有如此的決斷,而且這個人必然是與望月峰有著密切聯係的人,以許麟對明翰的了解,如是別人這麼冒然的懷疑自己,他定會告知清虛真人,並且以清虛真人的姓格,即使是有所懷疑也不會這麼做,而是會直截了當的盤問。

    二師兄明翰的姓格與清虛真人有些相像,所以明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定然是有人在背後指點。

    一聲呻吟,這突然而來的聲音,就此打斷了許麟的思維,而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明玉的身上之時,明翰忽然冷冷的說道:“先收拾一下,換個地方調整一下。”

    這話一說完,明翰轉頭瞅向許麟:“能走嗎?”

    許麟默然的點了點頭,明翰轉過身去,聲音卻傳到許麟的耳中道:“跟我來!”

    對著明善笑了一下,許麟有些踉蹌的試著走了幾步,見無大礙,便忍著身體的不適,跟著明翰走了過去。

    這是一顆枝葉繁茂的古樹,看著粗大的樹幹,定是有些年月了,而那樹中盡管已經鏤空,但是依然不影響著它的開枝散葉。

    “看出來了吧!”明翰的話很突然,以至於許麟沒有立即反應過來,而明翰則是忽然的一轉身,目光直視著許麟。

    “這是一次試探,對於你劍息的感悟,我想知道,這劍刃會不會是雙刃的,即可殺敵亦可傷及家人。”

    太直白了,許麟一時間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倒是逐漸的消失了,因為他的心正在激烈的打著鼓。

    “昆侖一戰,你的名頭已然蓋過了我和師兄,但基於你的實力,還有你那劍息中的詭異,宗門的長輩,對你還是生出了疑慮。”

    見許麟這時底下了頭,明翰的話也就此收住,容許麟想一想,畢竟這樣的談話,不是誰都能調整好的,於是明翰給了許麟思慮的時間。

    “二師兄。”許麟的聲音有些低沉。

    明翰的眉頭微微皺起,並且有所期待的看向許麟,經過方才一役,就連明翰的心,也有些疑惑,尤其是許麟詭異的身法,那絕對不是昆侖能有的**。

    在又是沉默了一陣以後,許麟抬起頭,臉上卻是裝出了一副,鼓起莫大勇氣的樣子,對著明翰接著道:“靈犀亦劍真解,不全!”

    明翰的眉頭皺的更緊:“此話怎講?”

    “宗門的那本,本就是一本不全的劍訣!”

    許麟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一下子將明翰擊打在那裏,神情怔住了好半天,才滿心疑慮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修習的,才是真正的全本劍訣!”這話說出以後,許麟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待明翰接著追問,許麟便一字一句,將自己如何獲得《靈犀亦劍真解》的事情說了一遍,隻是稍有改動。

    許麟是一個成功的騙子,至少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完全的被戳穿過。

    所以已經習慣了撒謊的人,無論說什麼,都會添油加醋,稍加改動,將事情發展的方向,盡量引向有利於自己的方向,這才是騙子的一貫做法。

    許麟亦然!

    望月峰的黃字門廊下,一直隱藏著軒宇真人的真傳與其用了一生的法寶佩劍,這在昆侖已經不是什麼秘密,而許麟改動的是,自己的劍息。

    “也就是說,在你的氣海丹田之中,有著一層封印?”明翰一臉疑慮的瞅向許麟。

    “嗯!”了一聲,許麟將周身的劍息全部散去,走進明翰,並伸出胳膊讓明翰探查。

    因為修為高於許麟一個層次,明翰自信能檢查清楚,可當他把了許麟的脈絡以後,臉上的疑慮之色更重。

    在明翰的神識探查之下,許麟的丹田處,除卻那一枚劍丸還丹之外,竟然真的有一股異樣的劍息,淩厲至極,每當明翰想要探究明白的時候,都會被這股劍息斬斷神識。

    陣陣的刺痛讓明翰有些難受的鬆開了許麟的手,而後許麟裝出一副擔憂的樣子道:“二師兄,沒事吧?”

    明翰搖了搖頭,抬頭看向許麟道:“為何不和師傅說。”

    許麟苦笑了一下:“這道劍息也是在我下山與魔宗的高手相搏之時,才突然冒出的,而後也是這道劍息將我救了。”

    金輪法會的事情,明翰自然再清楚不過,那一次昆侖的確損失慘重,隻是因為血魔的突然冒起,和魔主的相繼現身,才將這筆與魔宗的孽賬暫且放下。

    而許麟卻是接著說道:“之後金輪法會的召開,師傅他老人家一直忙於會議的事情,根本沒有什麼時間,緊接著我便進入到了琅琊秘境之中,在九死一生的情況下,才勉強的活了下來。”

    許麟的話不假,這兩件事情,卻是很趕,並且許麟說的也在情理之中。

    “回到昆侖以後,我才知道師傅因為與魔主對敵而受了重傷,這話我也就暫且憋著了,至於掌教真人的盤問,因為有清黎師叔在場,我不敢說!”

    回憶著這些事情經過,明翰本是懷疑的目光,逐漸有了一絲清明,看來自己與清茗師叔是真的有些多疑了。

    “每一次我的修為精進一層,體內的那道異常劍息,便會分出一部分融入到我的體內的本源劍息之上。二者在融合之時,居然沒有一丁點的不適,並且還會有一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裏響起,講述了一段秘籍法訣之後,便又是消失不見,就仿佛從未出現一樣。”

    許麟的說法,多半是真,因為他上山來的時候,身家清白不說,更是救助過陳婉茹,並且自從到了望月峰以後,便再無下山的機會,除了那一次之外。

    但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許麟講的這一切並沒有太大的漏洞,特別是那奇妙的劍息,此刻就存在於許麟的身體之內,於是明翰已經開始相信許麟了。

    “師傅對於《靈犀亦劍真解》一直有所期待,這些年來,每收一名弟子,師傅傳授的,必然先是這部劍訣,而後在沒有希望之後,才會另有功法給弟子門人,我也經曆過這個階段。”

    許麟點頭稱是,這件事情他早就有所耳聞,如今卻見明翰一笑道:“這個消息,怕是師傅最願意聽到的了。”

    許麟也是一笑,方才還有些緊張的氣氛,早已經不見,如今師兄弟倆的目光裏,都有著一抹溫情在裏麵。

    “師兄這就給你賠罪了。”明翰對著許麟便是行了個大禮的說道。

    許麟連忙上前,扶起明翰道:“師兄哪裏的話,如果換做是我,見有一個修為天天見漲的師弟,心中定然也會生出疑慮的。”

    明翰一笑,擺了擺手道:“倒不是為兄,而是清茗師叔,自昆侖一役之後,清茗師叔特地將《靈犀亦劍真解》從師傅手中借走,完全照著**練了一遍,可是無論如何也使不出你那種詭異的劍息,也就起了疑心。

    許麟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心底卻是在森然的冷笑著,果然是那個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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