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夜寰 作者:守著貓睡覺的魚 (已完成)

 
water80 2015-8-24 23:22:1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66 61942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39
第三百二十一章 虛偽的話


    “一個同生共辱,到底會藏進了多少利益與糾葛在裏麵,而在利益的進退之中,這個所謂的同盟又會堅持多久?”許麟斜眼瞅著那漫天的遁光,有感而發的疑問,卻引起了坐在其身旁的若浵的嗤笑一聲。

    “你有資格疑問嗎?”

    這樣的話,囊括了嘲笑,諷刺,鄙夷,但是聽在許麟的耳朵裏,卻是無所謂的一笑置之。

    “是啊,現在沒有那個資格,將來也不想有啊!”

    “言不由衷!”若浵站起身來,看著漸漸落下的遁光道:“你不去迎接?”

    許麟嘴角一撇:“不急,像我這樣的小人物,哪有什麼出場的機會,與其被晾在一旁,不如現在多清閑一會兒。”

    嗬嗬一笑,若浵眼中竟是玩味的意味:“真沒見過還有你這樣的正門弟子,如不是你身上的這層昆侖道服的皮子,說你是魔宗邪修我也是信的。”

    “正邪那點破事我早看透了,與其糾結這些,不如珍惜眼下的時光,才來的最為實在。”

    若浵眉頭一挑,眼角的笑意彌漫了到了眼角:“你我以後怕是盟友的關係了。”

    “真好啊!”許麟雙手往後一揚,便躺在了地上,然後斜眼瞅向若浵笑道:“有個妖王級別的大靠山,這可不是誰都能有的福氣!”

    “想的倒是挺美,以你一個還丹級別的小螞蚱,還想攀高枝兒?”這話說的雖然盡是挖苦的成分多一些,但是若浵的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許麟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點,而後又是厚著臉皮道:“螞蚱雖小,但是跳的很高,這不已經在你的身旁了嗎?”

    若浵嗬嗬一笑的時候。銀鈴一般悅耳動聽的聲音,在風中輕響,尤其是那嫵媚的腰身,讓許麟一時間看的有些出神,下意識的眼神偏轉,不由的往那裙下的風光看去。

    “綠色的?”許麟眼中的光芒一亮。隨即又是讚歎道:“好品味!”

    “什麼綠色的?”若浵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時見許麟眼中的亮色,分明是色迷迷的樣子,瞬間想到了什麼,白皙的臉上,一下子便有一朵紅雲飄過的同時,一腳踩下,而在那風中的笑音不再,取而代之的卻是猶如殺豬一般的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響徹在周圍。

    玄德老祖再次出現的時候,其身後跟隨著的,亦是昆侖宗的兩位首座真人,分別是望月峰首座清虛真人,和風嵐峰首座清玄真人。

    聚集在山穀中的昆侖門人,立時齊刷刷的俯身行禮,而玄德老祖微微一招手,便有一股無形之力。將眾人的身體扶起,這便是化神期的實力。即使這時的玄德老祖依然重傷未愈,但還是給人一種猶如“天人”一般的氣魄。

    “昆侖一役之後,宗門承受了自門派建立以來從未有過的創傷!”玄德真人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而後在頓了頓之後,又是聲音洪亮的說道:“魔宗死灰複燃,必然會禍亂蒼生。而我等正門中人,便是天下世人的擎天柱石,所以宗門之禍福在於你們,世人之禍福亦在於你們!”

    眾位弟子們立時一陣血氣上湧,目光激動的看向玄德老祖。這位昆侖宗門的傳奇人物,此時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麵前,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人熱血沸騰!

    “斬殺魔逆,重塑我正道之風!”

    鏗鏘有力的話音,是來自玄德老祖身後的清虛真人,而當他的目光如劍一樣的斬在眾人的心頭之時,精神為之一震的昆侖弟子們,齊聲道:“斬殺魔逆,重塑我正道之風!”

    一遍遍的呼喝有力的聲音,在從山穀中震蕩而出,猶如春天的炸雷一般,其餘音一陣陣的傳遍四周,聲勢亦是驚人不已!

    混在人群裏的許麟,臉上有一個清晰的鞋印,還有些腫脹的征兆,然而他那茫然的雙眼裏,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神采,無精打采的和同門一起,一遍一遍的呼喝著那正氣凜然的口號,隻是這聲音聽起來的是有氣無力的。

    “多麼可笑的一幕啊!”許麟在心裏感歎著的同時,也不由得對信仰這種東西,有了重新的認識。

    一個再無力的人,隻要有了信仰,如果是狂熱至極的那種,也許也能做出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比如眼前的這幫人,如果魔主此時就出現在這裏,或許這幫人便會立即變成一幫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拚了命的上前去搏殺吧!

    透過人群,那是一道淩厲至極的目光,讓許麟不禁渾身打了個寒顫,這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除了清虛真人以外,許麟再想不出第二人來。

    如此的鋒芒畢露,昆侖山上,也隻有自己的師傅會這樣,全是修煉的劍訣使然。

    想必玄德老祖已經將自己的事情跟清虛真人說了全部,然而這也是許麟所期望的那樣,一個許麟給出的答案,讓這個所謂的秘密公布於眾的時候,就是自己真正自在的時候。

    熱血沸騰之後,玄德老祖回到了那個小木屋中,但是清虛真人卻是留了下來,包括望月峰上的眾位弟子,而許麟低著頭正站在明如的身邊。

    “這次你們做的很好。“掃視了眾位弟子一眼,清虛真人如是的說了一句以後,目光便落到了許麟的身上。

    盡量讓自己的心神平穩下來,但是外在的表現,必須表現出緊張至極的神情,許麟默默的提醒著自己,而這一切也正被清虛真人看在眼底。

    “散了吧,回去準備一下,下午便啟程離開此地。”清虛真人說完這話的時候,目光還是停留在許麟的身上。

    於是許麟沒敢動,直到所有人都散去的時候,許麟還是依舊站在那裏,然後微微抬頭,正好與清虛真人的目光相對的一瞬間,許麟雙膝一軟,便跪到了地上,低低的喚了聲:“師傅!”

    清虛真人冷笑一聲:“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當師傅的?”

    許麟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便沒敢再抬起來。

    “沒想到,我清虛竟然能交出一個心魔噬心的弟子!”清虛真人的目光越加的森寒,而許麟幾乎已經將臉貼到了地麵上,耳邊響起的聲音,似乎有些恍然,因為許麟忽然的發現,自己好像不怎麼在乎這個師傅。

    那麼清虛真人所說的話呢?

    根本就沒聽進去,並且清虛真人自以為所知道的事情真相,也都在許麟的算計之中,按理推算,清虛真人根本不會把自己怎麼著吧?

    “在你的心裏,趙老兒應該更稱職吧?”清虛真人的話,依舊很冷,但是這一句話卻是觸動了許麟的心扉。

    因為在他的心裏,也確實是這麼認為的,而眼前的這個人,和自己的關係就有些微妙了。

    “弟子怎敢?”許麟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向清虛真人繼續道:“師傅對弟子的恩情如同再造之恩,弟子能進山門,全是仰仗著師傅,還有大師兄傳弟子的《道元根本氣法》想必也是師傅默許的,而這一切師傅明著不說,卻是在心底一直默默關心著弟子。”

    清虛真人臉色有些動容,許麟的心明靈犀,猶如剔透之美玉,洞悉一切的同時,卻是聰明至極,其心思的活躍,比之門下的眾位弟子,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但是一想到許麟心意成魔念,還有玄德老祖對於許麟的評價,都讓清虛真人震怒異常,因為期望越大,失望也就更甚!

    冷哼一聲,清虛真人顏色更加的淩厲的嗬斥道:“一心不為劍,卻讓欲念蒙蔽心眼,這也是我這當師傅教授給你的?”

    “弟子入門晚,心念沾惹塵世之惡疾更甚,然師傅對弟子不棄,反之讓眾位師兄師姐對弟子關愛有加,這些弟子都知道,可當時師傅重傷未愈,一心閉關,而趙老兒這時找上門來,強拉著弟子修劍,忤逆不得,也就練了。”

    許麟強壓下自己想看看清虛真人此時臉色的**,見清虛真人沒有打斷自己,於是便又接著道:“至於那血魔遺寶,當時在連霞峰上,弟子以《靈犀亦劍真解》中的臨摹劍意,一劍斬出,也不曾想著會將血魔遺寶給搶了下來,可事後,昆侖事多,本想將這珠子上交,但是……”

    許麟裝出一副猶豫的樣子,卻聽到清虛真人怒聲的嗬斥道:“說!”。

    許麟慌張的連忙接著解釋道:“因為貪念!”

    將頭再次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許麟才灰頭土臉的抬起頭來道:“弟子知錯了!”

    悵然的一聲輕歎,清虛真人良久沒有再說一語,而是一臉失望的看著許麟半晌,才丟下了一句話:“好自為之吧!”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0
第三百二十二章 離去

    潮濕的黑色土地上,是一種單調的讓人有些心煩的顏色。許麟目視著雙膝之下的泥土,感受著陣陣的冰冷意味,那才是許麟原有的本色,潮濕中的冰冷,有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清虛真人頭也不回的走了,連帶著的還有許麟的原有的暖色,都已不再。

    周圍的人很多,指指點點的人也很多,都是昆侖的同門,而在他們之中,有許麟認識的,也有從未見過的,不過許麟這個名字,他們都是知道的。

    “你們都知道許麟這個名字,可你們是否知道這個名字背後的故事?”

    許麟抬頭,他看見了誰?

    一群陌生的人和陌生的麵孔。

    原來,自己始終是一個人而已,這是許麟的心態,可是他忽略的,卻是那些真正關心著他的人!

    至始至終,就是一個冷酷的卑劣者,是無法體會別人的關懷,許麟就是這麼一個人!

    明如被明遠拉扯著,她想要過去,去扶起那個無助的人,但是她知道,自己現在所有的爭取,都是無力的,於是她走了,被明遠和王大柱拉扯著的走了。

    許麟還是一個人,跪在那裏,感受著耳旁的輕風,發絲的柔軟貼伏,空寂的心靈當中,是一種懸浮著的感覺,卻沒有懸多久,因為他不是一個無助的存在,因為他知道他一直要的是什麼,那麼別人的看法,那麼所有人的同情,還是嘲諷,對於許麟來說,一切都不似那麼重要了。

    騙子不需要憐憫,卑劣者的弱勢。隻是為了某種利益而特別展現給人們看,那麼許麟就是這樣的人,既然知道自己目的性,就一直裝下去吧!

    下雨了,也不是雨,但是連綿細雨。輕灑霧中之時,確實是不能稱之為雨,隻是水分很足的空氣裏,有著潮濕的冰冷,在透過皮膚的時候,一股更冰的冷感,在不知何時起,卻從自己的額頭傳入體內,於是許麟抬頭。

    看見的是那美麗的麵容上。綻放出一抹最為亮麗的豔色。

    “真是狼狽啊!”若浵對著許麟眨了眨眼睛。而在她身後正走過的人當中,許麟看到了妖主,還有幾個氣勢截然不同的人物。

    “是來送行的?”許麟的聲音裏有些沙啞。

    “既然都是同盟了,你們要走,怎能不來送送?”若浵的眼眸裏全是興趣盎然之色,因為她忽然發現這個新結實的朋友,原來是這樣的有趣。

    前一些的時候,許麟還神態自若的與她坐在山穀外的坡道上。淨說些沒用的廢話。那時候的許麟,悠遊自在。甚至沒將自己這個已經有了妖王實力的妖修放在眼中,而在此刻,他就跪在自己的麵前。

    “看來在昆侖裏,你不怎麼受歡迎。”若浵打趣的說道。

    許麟臉上露出了頗為尷尬的顏色道:“我這輩子最悲催的幾天,都被你看見了,也算是比較倒黴了。”

    這話說完的時候。許麟忽然發現一道目光,掃了自己一眼,那是眼角的餘光,而許麟的麵無表情,讓對方立即收回了目光。但是許麟卻在其中發現了不一樣的味道。

    那是鄙視者固有的神態,來自妖主,十萬大山的主人,一個許麟無法攀越的高峰。

    於是許麟認定這個人,是有資格嘲諷自己的。

    “有沒有興趣來玩個倒戈的遊戲,十萬大山這裏可是能包容一切的?”若浵嘴角一笑道。

    許麟目視著妖主進了小木屋,然後才又重新打量著眼前的蛇女道:“你身上的氣味真好聞。”

    若浵臉上的笑容一僵,這看似曖昧的話語中,卻透露出太多的信息,不由得讓其想到先前的一幕,那個所謂的綠色的。

    臉色一紅,對著許麟的腦門子,就是狠狠的來了一下,若浵“哼”了一聲的斜眼打量著許麟道:“死不悔改,你就不怕我吃了你?”

    腦海中突然回憶起白蛇渡劫中的一幕,那龐大的妖身,穿梭在劫雲中的白光,淩然不懼的煞氣中,透露出一股逆天而上的倔強。

    許麟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角:“倒是不錯啊!”

    “啊?”若浵完全有些不明所以,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在想著什麼,然後冷笑一聲道:“這張美麗的麵皮背後,可是猙獰的狠!”

    “我倒是覺著很美!”許麟的目光中透露出一股坦蕩的氣息,但就是這種磊落的眼神,竟然讓若浵一時間難以接受的愣在原地。

    自從有了靈智以來,白蛇妖身,就一直被若浵自己視為最為醜陋的存在,也是她內心深處的一個自卑的來源,盡管現在她已經化形成功,但是對於妖身,她還是從心底裏抵觸著的。

    “瘋子!”若浵丟下這麼一句話以後,抬腳便走,而許麟看著她的背影,嘴角卻勾連出一抹奇妙的弧度。

    自妖族之輩出現在山穀中的時候,人群便已經密集了起來,並有不斷的討論聲此起彼伏的響著。

    深知事情原委的明遠等人,一直站在角落裏,但除了明遠之外,王大柱和明如的目光,則一直注視在許麟的身上,特別是若浵出現以後,明如臉上的寒意明顯重了一分。

    “小師弟真行,連這妖女都能搭上話,看來是該有一張好的麵皮。”

    這話說完的時候,明如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大柱,後者咧嘴一笑,然後繼續看向許麟道:“師姐,咱們是不是該上前將小師弟拉過來。”

    沉默中明如點了一下頭,抬腳就要上前的時候,卻被明遠伸手一攔:“不妥,沒有師傅的命令,這事兒辦的不得。”

    “大師兄,你整天就知道師傅,小師弟跪在那裏,本就夠丟人的了,現在妖族都來了。還讓他跪在那?”

    甩開明遠的胳膊,明如已經走向許麟的時候,王大柱連忙跟上,而明遠卻喊了一聲,但是明如和王大柱置之不理不說,卻一直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

    “起來!”明如看著許麟。

    許麟抬頭:“師姐……”

    “趕緊的。”王大柱伸手就要拉拽許麟的時候。木屋的門開了。

    為首的當然是玄德老祖與妖主二人,不過此時的山穀中央,許麟等三人尤為的顯眼,不禁將二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許麟沒起身,將頭低下,王大柱使了半天的勁兒,硬是沒拉起許麟,不由得麵色尷尬的退到一旁,與一眾弟子。一起躬身行禮道:“參見老祖!”

    玄德老祖擺了擺手,而後與妖主繼續向前走著,直到經過許麟等人的身旁之時,也沒有再看上一眼。

    “那麼就約定好了,不日之後,我定然率領妖族前去相會。”妖主灑然一笑的說道。

    “那麼就恭候妖主的大駕光臨了!“玄德老祖也是一拱手的回道。

    妖主點了點頭,本要轉身而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得回頭道:“北麵那位,不知站在哪一邊。如是魔主將其拉了過去,到時候局勢可就舉步維艱了。”

    玄德老祖深以為然的點頭道:“這事兒該有個決斷,怕是到時候要麻煩道友走一趟了。”

    妖主嘿嘿一笑:“你倒會推脫,不過這事兒你去也的確不合適,這麼些年來,你們那些門人。可斬殺了不少的凶煞厲鬼呢!”

    玄德老祖尷尬的一笑,卻是沒有回話,而妖主這時心領神會的再次一笑之時,身形模糊,轉眼便消失不見的時候。其餘的妖族也是對著玄德老祖一拱手,然後隨之便不見了蹤影。

    瞅了一眼還跪在不遠處的許麟,若浵露出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之後,便飄然而去之際,許麟卻連頭都沒敢抬。

    “吩咐下去,即刻便準備啟程吧!”玄德老祖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清虛真人等,連忙躬身道了聲:“是!”以後,便連忙下去準備,而玄德老祖再次走過許麟的身旁之時,眼角的餘光,瞅了一眼許麟,微微歎息一聲以後,便不發一語的走了。

    許麟看看這個背影,裝出一臉羞愧的神色,卻被清虛真人看在眼中,而當天際上一道道遁光瞬間而起的時候,清虛真人卻是緩步的走了過來。

    見清虛真人過來,明遠上前一步道:“師傅小師弟已然知錯了,便饒了他這一回吧!”

    冷哼一聲,算是打斷了還意欲說話的王大柱和明如,清虛真人盯視著許麟道:“你們先走,為師有話和老十四說。”

    這是個轉機,因為清虛真人喚了許麟一聲老十四,那麼也就是說,清虛真人還把許麟當做自己的弟子。

    明遠拉著王大柱和明如躬身的退下之後,便駕馭遁光飛天直上,隻是明如還有些不放心的看向許麟。

    “做人如劍,直便是正,正才能用劍,你可知道?”清虛真人的話這次無比清晰的聽在許麟的耳朵裏。

    “弟子知道錯了!”許麟慚愧的磕了個頭。

    歎息一聲,清虛真人看著許麟,語氣漸緩道:“起來吧!”

    許麟身體顫抖了一下,隨後抬起頭來,已經是淚流滿麵,然後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卻依然低著頭,不敢看清虛真人的目光。

    沉默半晌,師徒倆誰都沒有再說話,清虛真人則是轉移了目光,看著山穀中一道道衝天而起的遁光,許麟則一直看著自己的腳底。

    “隨我走吧!”清虛真人這話,說的有些無力,而聽在許麟的耳朵裏,身心皆為之一震的時候,淚水再一次湧了出來,低聲的喚了聲:“師傅!”

    清虛真人轉身,出劍,遁光瞬間便將許麟與自己包裹了起來之時,遁光絢麗的從地麵炸起,一下子便已經居於高空之上,而在遁光之中的許麟則一直注視著眼前的這個高大的背影,目光複雜無比,心裏更是有著難以釋懷的糾葛。

    而十萬大山卻是遠了,那連綿的山脈,還有那一片片的翠綠之色,都在眼前,一晃便逝,許麟看著,想著,心裏卻是有著難以訴說的情感,而在那外麵的世界,又會有怎樣事情在等待著自己?

    一切未定,一切又早已注定,隻是事在人為而已!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0
第三百二十三章 秘藏


    曠野之上,烈日炎炎,並有一層層的黃沙漫天,而在這煙霧之裏,隱隱約約的有一道黑色鐵流,如江水奔騰一般,浩浩蕩蕩的狂嘯四野而來,殺氣騰騰!

    為首一將,手拎擂鼓金錘,渾身黑甲遍身,兩臂之間的荊棘鐵刺,在烈日陽光下,閃爍著冰冷的寒芒。

    一對兒招子,如夜下的燭火,忽明忽暗之際,一抬手中的擂鼓金錘,後身的鐵流,立時而止。並在男子的呼喝聲中,軍中令旗四下高舉,隊伍有致的瞬時排列開來。

    身穿鐵甲的男子,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高築城牆,再一揮手的時候,立即便有一隊人馬,從後身的隊伍中湧出,那聲勢如餓虎撲食一般的迅猛。

    “此城必得!”說話的人,是一位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中的男子,突然而然的出現在身穿盔甲的男子身後,而這位將軍,似乎習以為常,並沒有露出什麼特別驚訝的表情。

    “多年無戰事,大宋的城池不再有著過往的堅固,大宋的士兵更無以往中的強悍!”

    “呼延將軍說的在理,那就讓大宋回想回想我大金國的利刃狂刀吧!”說完,黑袍男子又是陰森的一笑:“隻要鮮血才能讓這些人將以往的記憶回想起來!”

    眀曆十七年,境外敵國大金,強襲邊境之城白古城,邊疆告急,天下震動!

    而與此同時,在一蘆葦滿布的湖泊水域之內。有兩個人正小心翼翼的踏水而行。

    “王奎,你確定當年那位散修就是埋骨此處?”

    “周建。你小子怎麼老懷疑我,你看我這手裏的地圖能有假嗎?”

    被稱為王奎的又瞟了兩眼周建手中的頗為古舊的皮質地圖道:“你看此處靈氣散亂在水息當中,根本難以聚集,就算是埋骨,也不能找這麼個破地方,你我都在這裏轉悠好幾天了,連個蹊蹺之處都沒見著,能怪我懷疑你嗎?”

    周建的臉色露出一副頗為不滿的神色:“你要是不願意。你就走,那散修的秘藏可就歸我一個人了。”

    “我若是走了,憑你那點禁法的本事,就算讓你找到了又如何?”王奎眉頭一挑的說道。

    “行了行了,興許是咱倆哪個地方看走眼了,別憑借靈氣的感覺而行,你試試你的禁法本事。看看四周是不是有什麼幻陣或者迷陣什麼的。”周建話鋒一轉的如是說道。

    王奎點了點頭,伸手往儲物錦囊上一拍,頓時一杆米黃小旗便是出現在手中,運起秘法的同時,米黃小旗迎風而漲,四周的天地元氣頓時彙集而來的時候。一道隱秘的纖細符文忽然閃爍了一下,便又隨即不見了蹤影。

    二人對視一眼,臉色頓時一喜的同時,王奎又是再次小心翼翼的揮起手中的陣旗,還是如先前的一樣。本是空無一物的空氣中,忽然閃爍出一抹亮色。正是之前消失的那一道符文。

    周建眼中閃爍一道興奮的光芒:“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話說的不錯!”一個飄忽的陰影在蘆葦中以霧氣的形式,聚散離合之間,漸漸的顯現出一個人的模樣,兩點紅光乍現的時候,卻是猶如厲鬼的眼眸一般。

    看著不遠處的兩人,急急忙忙的催行功法,人形漸漸凝實的霧氣,緩緩的開始在周圍飄散之際,一身黑色的服飾,白皙的臉龐漸漸呈現的時候,許麟的嘴角劃過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默默的注視著眼前忽然出現的一幕。

    一道符文亮起,卻是牽連著另一道,被一條若有若無的雲氣細線所串聯在一起,層層亮起的時候,霧氣濃重的水麵上,漸漸凸顯它原有的麵貌。

    沒想到在這湖泊的中央,竟然還有這麼大的一處小山,竟然不得而見,這隱匿的功法,還真是做的巧妙,可惜自己的禁法不行,要不然早就將這二人斬殺於劍下了。

    但是一想到這些日子的功夫果然沒有白費,許麟的心情又是好了起來。

    當初從十萬大山離開以後,許麟便隨著清虛真人等一道回了昆侖山,而順理成章的,許麟再次成為了一個囚徒,被清虛真人關在了思過崖上思過反省,可讓許麟有些想不到的是,自己這一關,竟然就是兩年。

    但是許麟並沒有抱怨,因為他一直沒有時間理順自己的功法,正好借著這兩年的時光,將心思都用到了整合功法上。

    要將《血神子》和《靈犀亦劍真解》以及趙老頭兒傳授給自己的《天元》完全的融合到一起,比許麟想象當中的要難上許多,好在現在他有大把的時間,所以梳理功法融合時的阻礙,也就變得順理成章的事。

    而在這兩年的時光裏,那把血劍也越加的和自己的氣息相通起來,可是唯一讓許麟困擾著的,便是此劍的品級,根本無法斷定。這是許麟從未見過的事情,但是又不能找人來問,所以許麟還是以天罡地煞之法,日以繼夜的加以錘煉。

    直到清虛真人將他放出來的時候,這看似苦悶的兩年,許麟卻過得充實無比,尤其是自己創立的《血神凝刺法》在還丹這個級別,已然接近了大成。

    可隨著這兩年裏,魔宗在中原的活動越來越頻繁的時候,一股動蕩的勢頭,始終籠罩在修行界,於是昆侖派出了門下弟子,下山觀察形勢,而許麟就是其中一人。

    原本許麟是沒有離山的機會的,但是許麟現在的修為已經是還丹頂峰,距離步虛的境界也隻有一步之遙,但是許麟卻有種謬之千裏的感覺。

    於是清虛真人讓許麟借著這個機會去曆練一下,希望他能在世間有著不同的感悟,借以有著突破的機會,這樣的做法似乎有著拔苗助長的勢頭,但是昆侖現在好像急需門人弟子加強自己的修為,就連一向吊兒郎當的王大柱,都被清虛真人勒令閉了死關,不到步虛境界,那就死在山上吧。

    想起王大柱當時的表情,許麟現在還想笑。

    不過下山遊曆的事情,這也是昆侖的規矩,門人在達到了一定品級之後,是要下山曆練的,為期兩年。而清虛真人此舉,正好一舉兩得,許麟更是滿心歡喜的得令而去。

    這一路下來,許麟一直沒有什麼發現,除了斬殺了幾個小妖之外,連個鬼魂都沒碰見過,直到眼前這二人出現的時候,許麟敏銳的發現,自己終於釣到了大魚!

    悄無聲息的跟在這二人的背後,因為許麟功法的緣故,借著血影幽身的便利,許麟的氣息,絲毫沒被這兩人發現,而能悠遊自在的跟在這二人的後頭。

    散修秘藏,這是許麟一直在傳聞中聽過的故事,而今碰到的事情,讓許麟興奮異常的同時,又是滿懷期待著會有好的運氣,而至於眼前的這兩人?許麟的眼中閃爍出一道森寒的目光。

    這是一座不大的由礁石泥土砌成的小山,不是很大,許麟沒敢太過於接近,還是隱匿在不遠的蘆葦蕩之中,直到這座小山忽然大放白光的時候,許麟眼前一陣模糊的同時,再次睜開眼眸,哪還有那二人的身影。

    皺了皺眉頭,許麟沒有立馬上前,而是從儲物錦囊當中,將一麵古銅小鏡拿了出來。

    心念一動的時候,鏡麵上射出了一道淺淺的金光,而隨機出現的,卻是一個飄忽的身影,眼神裏滿是幽怨的看著許麟道:“你可終於想起老子了!”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1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出處


    身為步虛級別的鬼修,也算是世間罕有,但是在許麟的眼裏,王天宇的價值還遠遠沒有實現,而今天,便是他實現自我價值的時候了。

    沒有言語之外的交流,許麟隻是心念一動的時候,自己內心中的想法,便已經呈現在王天宇的腦海裏。

    “散修秘藏?”王天宇血紅的雙目中露出了頗為驚訝的神色道:“你可真是好運道啊!”

    看著許麟漸漸呈現出的不善眼神,王天宇撇了撇嘴,沒敢再說什麼,可在心裏頭,卻是在不停的詛咒著許麟。

    自己現在的身份倒有些成了仆人的意思,這可和當初的約定不太一樣,不過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在看到許麟陰沉下臉的時候,心裏都沒來由的一陣哆嗦,王天宇也沒搞懂自己究竟害怕許麟什麼,但現實是,他確實在恐懼著。

    幽魂鬼身,可不比許麟的血影幽身差上多少,本就沒有固定的形態,在一陣風吹來的時候,王天宇已經消失在許麟的眼前,向那石礁小島飄然而去了。

    將魂照鏡翻轉過來,光滑的鏡麵上,立刻出現了一個視角,全是王天宇一路上的所見所聞,這讓許麟無比的自在起來,關鍵時候,倒是可以讓這家夥做個探子。

    而以現在王天宇的視角來看,這是一條很長的狹窄黑洞,四周沒有什麼雕琢,牆壁也是坑坑窪窪的,很顯然這個散修不太愛修飾這些,那麼他的秘藏呢?

    黑暗對於鬼修來說,太自在不過,猶如人在白天一樣,所以王天宇一直緊跟在王奎和周建的後頭,並在這一路之上。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禁法作為暗箭來傷人,看到此處,許麟的心裏不由得生出了一絲的疑慮。

    難道真就這麼希望修行者發現自己的墓葬之所?

    如果換位思考呢?

    這名散修留下了一張指引其埋身葬骨的地圖,為的是後來人能繼其傳承,如果真是要這樣的話,眼前的情景也算說的過去。但不知為何,許麟的心裏總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將心比心,如果有一天許麟壽元將盡,給自己找了個葬身之所,一生所學又想有所傳承,斷然不會這麼做的。

    因為不知道後來者會怎樣對待自己的屍首!不想自己死無完身,那麼就會留下一定的機關設定,考驗來者的心性,如是無情無義的家夥。就不怕遭了大難?

    還是這名散修早已勘破世事的不以為意?

    以許麟對於那些無門無宗的散修了解,這是一群饑不擇食的家夥,在修行界就好比世間的乞丐,因為沒有完整的傳承功法,所以無法突破想要的級別,而在壽元將盡的時候,他們會不擇手段的想要延續自己的壽元,沒有人不是不怕死的!

    想到這裏。許麟徹底的打消了以身試險的念頭,而眼前的魂照鏡裏忽然傳出了一個影像。許麟不禁皺緊了眉頭,緊緊的盯視著這個畫麵。

    豁然開朗的一片大空地,四周上方,有一道道石筍,而在兩側周圍更有無數的怪石,但是中間卻出奇的開闊。

    直到最為上方的所在。有著一張很大的石椅,便再無其它!

    一股氣息從身邊傳來,許麟靈敏的捕捉到以後,不禁輕“咦!”了一聲,然後趕緊收緊身形。並收起手中的魂照鏡,在一瞬間裏就化作了一片陰濕的霧氣,飄飄然的籠罩在蘆葦之上。

    這股氣息很熟悉,許麟凝眉注視的時候,一個胖乎乎的身形,有些笨拙的從高空落在了石礁聚集的小島之上,那胖嘟嘟的嘴臉,在看到小島的景象之後,立即扭成了一團道:“遭了!來晚了!”

    身形隨即消失的時候,許麟的身形又快速的恢複原貌,並有些驚訝的喃喃而語:“圓桶?”

    這家夥怎麼也出現在這裏,見其方才的神態表現,似乎早知道這座礁石小島,看來事情果然沒有那麼簡單!

    許麟將魂照鏡重新拿在手中,但是鏡中的影像卻讓他眉頭一挑,並露出了一副頗為驚訝的表情!

    王天宇距離石椅很近,但是周建和王奎則更加的近。

    隻見這個巨大的石椅之上,有一幅卷起的白色畫卷,再無其它,而兩旁周圍,不是石筍就是怪石,連個鐵劍都沒有,更別說散修的屍首!

    考驗?

    許麟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來這墓主人和自己想的一樣,到底是不太放心外來者,應該有所考量的,而試題就是石椅上的那幅畫卷吧!

    這樣想著的時候,許麟心念傳音給王天宇,告訴他不可妄動,先觀察著再說,可是圓通和尚的步伐顯然要比許麟預計的要快,隻聽他大喊道:“不要動那幅畫!”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和身形,頓時驚的王奎與周建嚇了一大跳,而王建更是眼疾手快的快速就要將那幅畫卷拿起的時候,卻被一旁的周建一劍給擋了下來。

    “你幹什麼!“王奎回身收爪,一臉驚怒的喝問道。

    嘿嘿一笑,周建的劍身依舊橫在石椅之前道:“就這麼個陋室,連個金玉都沒有,你說你把這畫卷拿走了,我可怎麼辦?”

    “去,你,嗎,了,個,蛋子!”

    寶物在前,王奎也徹底的撕破了麵皮,手中一揚的時候,便出現了一個大葫蘆,壺嘴一動的時候,便是一道火光快速的噴出,而周建也是低罵了一聲,並將手中的劍器法寶隨即一揚的時候,一道無形的劍息,瞬間便將這撲之而來的大火給擋下之時,身形後退,一心想要去拿那石椅上的畫卷。

    “休想!”王奎的身影已起,手中的火葫蘆更是大力的噴湧著火係元氣,而就在此時,一道金光從天而降,很是突然的便將二人給隔離在金罩之外。

    祥和的詠念佛音,在這個不大的空間內,順勢響徹四周的同時,王奎與周建驚愣的回頭,並異口同聲的驚愣道:“金輪法寺?”

    圓通和尚不理這二人,依然雙手合十的詠誦佛號,見此一幕,王奎和周建陰沉的相互對視一眼,很是默契的同時麵向了圓通和尚。

    許麟笑了,看來在外來者的插入之下,本是要以命相搏的兩人,現在又重新站在同一戰線上了。

    火焰,劍息,呼喝之上,同時奔向了圓通和尚,可這個胖大和尚,全然不顧這二人的聯手之力,而是將精神都聚焦在了那石椅中的畫卷之上。

    許麟更加好奇起來,這玩應到底是個什麼法寶,能讓金輪法寺出身的圓通和尚如此的看重。

    不過想想圓通和圓桶的諧音字眼,許麟又不禁的微微一笑,然後心念一動的時候,王天宇悄然無聲的向著石椅的方位移動著。

    揮手間,一串珠鏈而出,而在看清楚的時候,卻是最為常見的念珠,但是這珠子在半空忽然的迎風而張,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大的珠鏈,並瞬間的將圓通和尚罩在了裏麵,不管是火焰還是飛斬而來的劍息,都停滯並消失在珠子突然大亮的光氣之中。

    這可比自己的龜殼要帥氣多了,許麟看著籠罩在圓通和尚外身的佛光金罩,有些羨慕的同時,王天宇已然接近了石椅的外側,但是許麟卻有些猶豫了。

    因為他忽然覺著,這個白色的畫卷有些眼熟。

    伸手往儲物腰帶一拍的時候,瞬時便出現了一樣東西,而將其拿在眼前的時候,許麟的臉色微變,畫僧?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2
第三百二十五章 畫僧


    一縷幽魂,明滅間,飄忽不定的身形,距離石椅也隻有半尺之遙,王天宇很好奇那石椅上的東西,但是礙於許麟的命令,也隻能止步於此。

    畫僧,許麟很忌諱這個稱呼,回想起先前所經曆的事情,這個和尚,可不是什麼慈眉善目之輩,相反的卻給許麟一種大凶大惡的印象。

    渴求一切順境的貪,以及對所遇逆境中的忿怒的嗔,最後的心智懵懂,不明事理,顛倒是非,起諸邪行的癡。佛家的三毒,卻想著以手中之筆,畫出靈魂的醜惡於外形之上,借以淨化靈魂中的醜,成就大佛道。

    這是畫僧所選擇的道,寧可殺盡生靈,塗炭於眾生,隻為了一己私念,這樣的行為在許麟的眼裏,是可取的,但又不能苟同。

    一人成,萬骨枯,如果換成許麟,他自己也願意這樣,可正因為許麟明白這個道理,對於畫僧的忌諱也就越深。

    因為對於畫僧和許麟這樣的人來說,是沒有任何道德底線可言的。

    許麟陰沉下眼簾,皺眉凝思的瞅著手中古鏡中的畫麵,心裏糾結著是否離去的想法,但是一絲貪婪又讓他舍不得動身。

    曾幾何時,因為自己的一縷善念,讓許麟放了自己得到畫卷中的鼠精,即使許麟知道有靈之寶是如何的難得,可是許麟卻不曾後悔過。

    做了就是做了,何必再想?

    那麼眼前的這張畫卷呢?

    正在許麟糾結於此的時候,圓通和尚這時所展現出的實力。倒是讓許麟有些意外。

    周建與王奎,雖然隻是兩名無門無蹤的散修。但是卻都有著還丹級別的修為,然而麵對兩人的聯手之力,圓通和尚腳下的步伐,卻一步也未停過。

    步虛?這個念頭一生出的時候,雖然有些難以相信,因為之前二人相遇的時候,從其出手的能力來判斷,許麟可以肯定的判斷出。這個大和尚隻有還丹上階的實力,可如今所展現出的實力,明顯有著步虛的級別。

    當斷不斷,許麟麵容狠戾之色冒出來的時候,王天宇的腦海裏頓時聽到了許麟一聲命令道:“拿!”

    嘿嘿一笑,嘴角劃出一抹殘忍的意味,王天宇終於伸出了那蓄勢已久的鬼爪。並帶著一抹青色的光輝,在觸及那石椅外圍的金光之時,竟然引爆了一聲的轟然巨響。

    “不可!”圓通和尚滿臉驚容的大喝一聲。而後身形的外圍金光,在猛然暴漲間,將周建和王奎逼到外圍,雙足頓地的便衝向了石椅的方向。

    “禿驢哪裏走!”王奎一晃身形的大喊一聲。也疾馳而來的時候,周建也不示弱的拎劍而來。

    嗤嗤作響的白煙,在股股的冒出,王天宇忍受著佛光中的灼燒之感,而後再次冷笑一聲。渾身的鬼氣大盛之際,鬼爪一伸一攪間。金光破碎!

    圓通和尚眼睜睜的看著,突然現身的王天宇,瞅著他厲聲狂笑的拿起石椅之上的白色畫卷,身形怔住在半空之上,竟然就此停下,沒有再往前半分的歎息一聲。

    許麟愣然,周建和王奎更是麵露一喜的就往王天宇衝去。

    麵對這二人,王天宇根本沒有任何的忌諱,於是手掌一抖的時候,畫卷鋪開而落,與此同時,圓通和尚輕身落地的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道:“阿彌陀佛!”

    金光大開!

    王天宇滿臉驚恐的厲叫一聲,而在許麟的眼裏,眼下這魂照鏡之中卻是金光一片的茫茫然,好似一片汪洋一般。

    心中頓覺不對的許麟,連忙神識傳音給王天宇,但是卻沒有一丁點的回音,而相反的是,許麟好像聆聽到了什麼。

    漫天的佛音在吟唱,金光中的一個身影飄然而來,手指蘭花,片片金葉浮動的飄舞在身前,那是一張俊俏而又慈容滿麵的臉龐,眼眸裏有的始終是笑意。

    這是一個恍然的幻像,就那麼清晰的在許麟的腦海裏閃爍了一下,便又立即的消散開來,可是記憶中的印象,卻是無比清晰的。

    魂照鏡已經黯然無光。

    王天宇的聲息更是從此隔絕,許麟竟然感受不到他一星半點的氣息。

    嚐試著用神念呼喚,甚至是用元氣道力催發手中的魂照鏡,可還是全無半點的聲息。

    許麟陰沉著臉,怔怔的看著手裏的魂照鏡,以往許麟在用此寶的時候,多半是借助了王天宇的力量,才能如臂揮使的使用魂照鏡,而今再行運用,許麟忽然發現,道力不通,甚至有些艱澀之感,才能勉強的使用,這是許麟所不能接受的。

    可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身為器靈的王天宇,怎麼就能一下子和自己失去了聯係,甚至是與魂照鏡也無半點牽連,這實在是說不通,但是歸根結底,還在那個突然出現的身影上。

    許麟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礁石小島,然後隨手將魂照鏡收了起來,麵色狠戾的一笑之後,飄然而行間,便向此處遁去。

    黑長的甬道,猶如蛇莽之腹,崎嶇盤旋,但是許麟行進的很快,直到看到不遠處的一片金光之時,才放緩了腳下的步伐,卻聽見一人在笑,並伴有一個慘烈的嚎叫之聲。

    下意識的將血影幽身使了出來,許麟悄無聲息的飄到了一塊巨石之後,而當他將目光落到那金光之裏的時候,不由得麵露驚容之色。

    隻見這個寬敞的石府洞門之中,一片片金光一層層的好似波浪一樣的四處蕩漾著。

    圓通和尚就站在距離許麟不遠的地方,依然是雙手合十的默念著什麼,而在他的前方,王奎則是雙手捂臉的滿地打滾,很顯然這慘叫的聲響,就是出自他口,而至於周建,則是披頭散發的愣然在原地之上,一臉驚恐的看著金光中的原點方向。

    那依然是一個人影,隻不過這時看的更加真切,直到他緩慢的凝實在金光之裏的時候,許麟才發現,這和先前出現在腦海裏的形象,竟然是一樣的。

    身穿袈裟,明眸齒白間,透漏著一張滿是靈氣的麵孔,那是一個歲數不大的年紀,可許麟卻不這麼認為,尤其在這小和尚的眼眸裏,許麟體會到了一抹勘破世事滄桑的意味。

    但是在那笑容裏,許麟絲毫沒有體會到一絲的情感,隻有冰冷和無盡的冷意。

    一人在小和尚的麵前痛苦的哭嚎著,另一個人則是滿臉驚恐的注視著在金光中凝實的他,而這小和尚卻依然如故的麵帶笑容,一步一緩的走著,直到揮手間,金光散去,化作了猶如煙火一樣絢麗之色,在半空中璀璨過後,又如螢火一樣的點點落下,小和尚卻依然在笑,而這目光也落到了不遠處的圓通和尚的身上。

    這就是畫僧?許麟有些難以置信的注視著小和尚的麵容,又不由得想到,或許也是如鼠精一樣的靈物?

    可下一幕的發生,讓許麟目瞪口呆的是圓通和尚的反應,竟然就這麼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道:“見過大師。”

    “你不喚我師叔祖,卻叫了我一聲大師?”小和尚輕輕的一笑道。

    “大師已經被逐出萬佛宗,何來師叔祖之說?”圓通和尚的回答是一板一眼的。

    “如是這麼說來,你喚我大師也不是錯的。”小和尚微微沉思過後,瞅著跪在下方的圓通和尚,然後嘴角又是一翹道:“這麼說來,萬佛宗就剩下你一人了。”

    聽到這裏的許麟,目光一凝,心裏有些恍然的看向圓通和尚,難怪當初他對畫僧的東西如此執著。

    “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去了西方佛國,而在臨別之時,還是有著心事,於是小僧便問了師傅。”

    圓通和尚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視在小和尚的臉上,而後者眉頭一挑,卻是不言語,而是等著圓通和尚後麵的話。

    “萬佛宗在血魔爆發之時,便已然沒落,一直到至今,世間罕有知道萬佛宗還留有一脈,便是被金輪法寺保留了下來,可卻有著緣由。”

    小和尚凝眉冷目的瞅著眼前的圓通和尚,半晌過後才是嘿然的一笑道:“是為了血魔?亦或是小僧?”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2
第三百二十六章 封印


    “往事多已成雲煙,飄渺無蹤而難以尋覓到根處。”圓通和尚抬起頭,並與被他稱為“大師”的人目光凝對道:“你便是萬佛寺留在這個世上的根,卻已經腐朽至極。”

    嘿嘿一笑,小和尚的眼眸裏除了玩味的意味之外,也有著一抹不經意讓人察覺的冷漠寒光。

    “俗人多以為自己了解這個世間的一切,花草,樹木,藍天,白雲亦或是生靈走獸?”

    小和尚說完這話的時候,嘴角露出一撇不屑的嗤笑,而看在圓通的眼裏,卻有些不明所以。

    隻聽小和尚滿是譏諷的繼續說道:“你以為是這樣,事情本該有的本質,卻不再你的心底,在你眼裏看到的一切,全是虛像而已,隻有一個‘欲’字使然。”

    “喜、怒、哀、懼、愛、惡。人之六欲,迷惑六識,蒙蔽五感,一切本已為然,可又不盡其然,所以斬魂斷魄,去一身邪念,隻為淨化本身的自己,求得大自在天的歸屬?”

    這話是圓桶和尚的突然接的,而在聽完這段訴說的小和尚,眼中居然露出了頗為驚訝的神色道:“你很明白啊!”

    “貧僧不明白,也不敢明白!”圓桶和尚的嚴肅神情,是許麟從未看到過的,而在兩者的對話間,許麟又聽的是是而非。

    “當年血魔崛起,萬佛宗將其定義為地獄惡鬼,誓言屠盡之時,卻不曾想到。大師的後手,一舉擊殺萬佛宗的住持大師,而使得群龍無首,血魔逞奸於世間,這是一罪!”

    許麟目瞪口呆,怎麼又扯到了血魔,看情況自己的這位老前輩,竟然和眼前的畫僧,有著扯不斷的牽連在裏麵。

    “斬魂斷魄,撕裂而開。最後隱匿於凡世。三魂三畫卷,七情六欲於畫筆之上,而畫的就是大師的欲。”圓通和尚的聲音,是擲地有聲的。隻見他盯視著小和尚越加森寒的臉龐繼續道:“然而要這畫卷。開畫有色。必然引世人之怨念為色。染於其上,而這個人呢?其死後必然靈魂無歸處,被畫卷吞噬。是為靈,此是殺業,為二罪!”

    圓通和尚渾身的金光開始大亮,可相對的畫僧所化身的小和尚,其身體與之相比之下,竟然好似罩了一層如夜的黑紗一樣,隱晦而暗。

    “故仙師留有遺言,毀掉三卷畫紙,讓其魂魄無所憑依,更無歸處,這便是懲罰!”

    冷笑一聲,畫僧斜眼打量著渾身金光大作的圓通和尚道:“就憑你?”

    “不錯!”圓通和尚鏗鏘有力的回答道,而後盯視著畫僧的雙眸:“當年你在偷襲住持大師之時,已然受下重傷,並難以醫治,不得不兵解肉身,將三魂寄托在這畫卷之中,妄圖憑借人世之怨氣,凝氣成質的化身**,可是否想到過‘世事無常’這四個字?”

    說著,圓通和尚一抖手中的一顆念珠,在碎裂而開的時候,一副畫卷飄然於手上,而畫僧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則是目光一凝的臉色陰沉道:“原來早有所準備!”

    圓通和尚不回答畫僧的話,卻是將目光偏移的看向了別處,也就是這個時候,許麟全身一震,一絲苦笑爬到了他的嘴角,心中喃喃而道:“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既然都已經被發現了,何必再遮遮掩掩的?但是這種被人算計了感覺很遭,並且非常的難受,可許麟還是很光棍的從大石的後麵走了出來道:“死和尚!”

    圓通和尚依然是嚴肅無比的回過頭來,可相對的,畫僧的目光在看過來的時候,許麟不知怎的,竟然渾身打了個寒顫,心下暗道,這可是個老鬼啊!

    目光凝視,從上到下,畫僧將許麟看了個透徹,而後卻是露出一抹譏笑:“倒真的是世事無常啊!”

    許麟聽這話,覺著很刺耳,總有種狐狸尾巴露出來的感覺,但是仍是一臉不滿的看向圓通和尚道:“死和尚,你什麼時候開始算計老子的!”

    圓通和尚頭也不回直視著畫僧的一舉一動,然後才是回道:“從你得到那幅畫卷的開始,一切皆起於緣!”

    “誰他娘的跟你有緣!”許麟的話音裏充滿的憤怒,然後才有些不解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小道友這個問題,小僧可以作答的。”畫僧的笑容,讓許麟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但更多的是意外。

    “三畫三魂是不錯的,但又是個引頭。”這話說的有些高深莫測的意思,所以許麟還是不太明白。

    “什麼引頭?”

    “一切緣於小僧,又會緣滅於小僧而已。”

    畫僧這回的話,讓許麟聽明白了些,但還是有著疑問,於是指著畫僧並對圓通和尚問道:“他的意思是,三幅畫總歸會相聚的?”

    “不錯!”圓通和尚點了點頭,眉頭緊皺的解釋道:“即使不是今日,但隻要你還揣著那幅畫卷,總有一天你我他,會在別處聚首,這便是‘引頭’一種佛緣,又是一種必然的會首!”

    “原來佛法還可以這麼用,用一個因果緣由,牽扯到事件的本身,達到實處而又有些虛幻,可這便是真的發生了。”

    在聽完許麟的話以後,畫僧意外的一點頭,並讚了一聲:“很好!”

    許麟麵無表情的有些木訥,他可深知眼前這人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高德大僧,反而比地獄羅刹還要來的凶戾。

    “那又要如何消滅貧僧本身的存在呢?”畫僧看向了圓通和尚,而後者在許麟的注視下,一揚手中的畫卷道:“緣起於佛法,緣滅也要如此。”

    話音一落,在許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道道璀璨的金光大盛之時,畫僧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模樣道:“大封魔印法?”

    “這麼些年,你的三魂一直無法聚首,就是在於此法,是由寺中的前輩以大神通封印之,而今天便是三魂齊齊封印之時!”

    說完這話,圓通和尚忽然轉過頭來,對著許麟大喊一聲:“還不將畫卷拿出?”

    不敢有絲毫的猶豫,許麟連忙將自己的那副畫卷拿出之際,一道金光筆直的射向了自己的手中,畫卷一瞬間便飄到了空中,伴隨著一聲聲佛音吟唱出現的時候,一道道金字佛文亮起,一下子便沾染其上的時候,半空之上兩卷畫卷齊聚一起,而射出了最後一道金光。

    畫僧巍然不動的站在原地,目光沒有直視半空中的兩幅畫卷,反倒是看向了圓通和尚:“你真的以為這樣可以?”

    “危言聳聽!”圓通和尚厲喝一聲,隨著手中的念珠轉動的更快的時候,奪目耀眼的金光突然的又是大亮了一下以後,一如潮水般的便將畫僧的整體給包裹了起來。

    頭尾相連的三角形狀的金光,彼此牽連,金光流轉於其上,相互輝映之際,圓通和尚抬手一扔手中的念珠,口中大聲的吟唱佛言真法,而隨著念珠一顆顆爆碎破裂之際,半空之上忽然卷起一層金雲漩渦,卻伴著一聲冷笑。

    許麟頓感頭皮發麻,腳步輕浮,就想往後退去,與之一道的,還有那個喚作周建的家夥一起,彼此對視一眼,看到的都是有些後怕的情緒在裏麵。

    “嘿!”

    許麟站住,周建也是停下後移的步伐,而圓通和尚渾身的僧袍,咕咕作響不說,額頭上更有豆大的汗水印出,顯然這所謂的大封魔印法,不是那麼好催動,其付出的代價,也必然是相當大的。

    但是這“嘿”聲一起的時候,許麟隻感到後背發涼,心裏更是毛骨悚然的戚戚然之時,便聽一個聲音輕輕的說了一句道:“要去到哪裏啊?”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3
第三百二十七章 移魂


    熟悉的麵孔,森然的鬼氣的依然,但是話語裏的語氣,讓人有種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許麟不禁愣然的站在原地,驀然回首之時,那張臉已經盡在眼底。

    王天宇一臉笑意的看著著許麟,眼角的餘光不禁掃了一眼正戰戰兢兢的周建。

    “這裏的記憶似乎不太好,尤其是對你的。”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王天宇笑的越加的陰邪。

    咽了口唾沫,許麟沒有立馬回話,反而是連忙轉過頭看向金光四射的地方,那裏依然有著三角形的三道金字佛文,然而身在正中央的圓通的和尚,似乎也發現不妙的地方,目光正直視在許麟的身後。

    “這是最為糟糕的地方。”許麟心下默默的想著,然後再次回身,直麵王天宇的麵容,這具靈魂之體,有太多的秘密,是關於許麟自己的。

    而在這一瞬間裏,許麟不單單是心生恐懼,而是有一種虛脫無力的感覺,如果今天不能將畫僧就此湮滅,那麼毀滅的便是他!

    “你吞噬了他?”許麟的聲音有些低沉,這是他第一次打算直麵對方,而相對的,畫僧的語氣還是那麼的隨意。

    “不錯,一個近在咫尺的靈魂軀體還是步虛級別的鬼修,真是上蒼的恩賜。”

    “移魂轉接的法門?”許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就是這種想法,讓他有了一絲的期待,希望王天宇不是徹底的被毀滅,那麼事情便有轉機的餘地。

    “生吞活剝來的更為準確吧!”這話說出的時候,不僅僅是許麟心裏一寒,而是眼前王天宇的麵容也開始變化起來。扭曲猙獰的臉上,漸漸浮現出畫僧的小和尚形象,也讓許麟徹底的死了心。

    於是毫不猶豫的一劍,連帶著滾滾而來的血息,瞬間便卷向了畫僧。

    畫僧輕念了一句佛號。聲音卻輕佻至極,絲毫不將許麟的這一劍放在眼裏,因為他知道許麟的根底,所以躲起來也是很快的。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來!”許麟憤怒的對著圓通和尚喊道,而後者早已蓄勢已久,隻見在一聲呼喝間。圓通和尚頭頂上方的三角金光,忽然隱匿不見的時候,隨著一聲聲佛音吟唱的到來,轉眼間,圓通和尚便再次的加入了戰局。

    “哈,今天熱鬧了!”許麟再次一揮劍的時候。轉眼瞪著圓通和尚道:“這便是你所期待的?”

    從容的躲過許麟一劍,畫僧的身形漸漸凝實之際,森然的鬼氣開始大作起來,四周的溫度驟然下降,隻見其一臉似笑非笑的插了一言:“降妖除魔嗎?分內而已,但你便是被牽連的那個無辜者,不過既是這樣。反倒是讓小僧知道了許多有趣的事情。”

    “屁!”許麟的劍息向上一卷,凝化成形,便有一條猙獰的血蟒從劍息中奔騰而出,兩點如燈籠一樣的蛇目,貪婪的鎖定在畫僧的身軀之上。

    “有點意思!”畫僧雖然說的輕巧,但自從見到這血蟒之後,笑意已然消失,連忙催動渾身的鬼氣,在虛晃中連連躲避著血蟒的追擊。

    “老鬼頭!”許麟心底暗罵了一聲以後,劍身一搖之際。砰地一聲,血蟒之身轟然炸散,可隨即出現的,卻是漫天遍地的血霧彌漫,凶厲之氣直透而來的時候。圓通和尚看向許麟的目光已經變了。

    但是此時無暇顧及這些,眼下最重要的是封印畫僧,而隨著他佛指蘭花連連打出的時候,三道金光佛印便已經出現了三個不同的方位,再次成就了三角金光所形成的大封魔印法。

    “這是要封印誰?”畫僧置身於封魔印之中,卻凜然不懼的哈哈一笑,看向許麟的目光更加玩味。

    圓通和尚的臉色不太好看,他瞅了一眼,站在另一邊的許麟,見其沉默不語的一心催動手中的劍器法寶,心下一狠的同時,處在三個不同方位的三角金光便開始快速的收縮起來,而在圓通和尚再次看向許麟的時候,他的臉上,盡然是一片坦然之色。

    咦了一聲,眼見著,那無邊的金光在觸及到漫天的血霧之時,竟然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畫僧的眼眸裏不由得出現了驚奇的目光,然而在許麟一聲冷笑聲中,血霧翻滾的纏繞在畫僧身體的外圍之中。

    嗤嗤聲不停的作響,畫僧終於發現,這血霧中的變化,而異樣的所在,就在自己的身上,層層的鬼氣,居然開始消散,被那一點點的血霧給腐蝕殆盡了。

    這便是許麟練就功法的詭異之處!

    《血神凝刺法》不僅僅囊括了《血神子》與《靈犀亦劍真解》的要理,更是被《天元》將其中的本質所改變。

    這就好像一個長相凶殘的人,或許性子裏是一個溫和善良的人,而不是人們以貌取人給他的定義。

    那麼凶殘的劍息,便一定凶殘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但是由於《天元》的緣故,《血神凝刺法》更接近道元的本質,所以便有了瞞天過海的本事,包括此刻正在收縮的大封魔印法的金光。

    於是在許麟再次催動劍息中的血霧之時,這把把意外得來的血劍,終於開始展現了它的鋒芒之處。

    隻見本是散落四周的血霧塵埃,忽然像是有了牽引之力一樣,紛紛快速的吸附道畫僧的身體之上,而僅僅是在一眨眼的功夫裏,便在畫僧身體外圍,形成了一道好似疾風驟雨的漩渦一樣。

    畫僧終於笑不出來了,可隨即麵色森嚴的他,這時終於開始使出自己的本事了,便見其手中莫名的多出了一根黑色的畫筆,白色的毛尖上,有一點殷虹之色,隨著他一揮手中畫筆的時候,圓通和尚當即也是大喝一聲道:“封!”

    金光璀璨,完全讓許麟剛剛展現出的血色漩渦,失去了它應有的絢麗,倒是這金光,仿佛是撕破黑夜的第一縷陽光,將這個不大的空間內,統統給籠罩了進去,然後便快速的一縮一收之際,血霧炸散。

    一卷畫卷從半空中飄落而下的時候,許麟總算長長的出了口氣的時候,圓通和尚手中的指訣,更是不停的一道道打向那卷被金光所固的畫卷之上,一層層封印的符文紛紛亮起,然後又快速的黯淡下去,直到許麟回首看向即將走出洞穴的周建之時,麵色不由得為之一變道:“哪裏走!”

    魂照鏡的金光,頓時便照在了周建的身上,然後將其定在原地的時候,許麟想也不想的就是一劍斬出,根本就不給任何人反應的機會,包括一臉驚愣的圓通和尚,在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周建的人頭已經滾到了地上,隻有那僵立的身軀還站在原地。

    “你幹什麼?”圓通和尚不能容忍許麟的濫殺,不由的怒從心起。

    可許麟根本就不理會這和尚,目光反而落在了另一個方向,剛想如法炮製之際,魂照鏡便被圓通和尚一巴掌打偏了照射的方向,而許麟卻是臉出怒色道:“你他,娘,的幹啥?”

    順手一招,將封印好的畫卷拿在手中,圓通和尚不能理解的看向許麟:“何必再傷其無辜?”

    然而還沒等許麟回話,隻見本是卷縮在地上的王奎,這時竟然站了起來,然後一聲笑意而起的時候,許麟和圓通和尚不由得都一陣頭皮發麻,於是他們看到了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紅一片。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3
第三百二十八章 宏願


    僵硬的肢體,一動一展的臂膀,總給人一種別扭的感覺,然而在此時此刻,許麟隻是覺著有些怕,害怕這個人的走近。

    “看來你隻是封印了畫卷!”

    當王奎的臉上再次露出笑臉的時候,許麟這話說的有些無力,圓通和尚更是低頭誦念一句佛號,聲音卻是低沉至極。

    三魂齊聚!

    嘿嘿的冷笑聲裏,這具肉身開始變得枯槁起來,猶如樹皮一樣的皮膚,仿佛是被抽幹了水份一般。

    當年畫僧將三幅畫卷扔向世間,是一種指引,更有著自我放逐的意味,直到用盡近千年的時光,才將魂魄修補齊全,又在此地接連吞噬修士的魂魄血肉,算是有了一半的圓滿。

    於是畫僧伸出手來,一道灰光而起的時候,本是被封印著的畫卷突然脫離了圓通和尚的掌控,而圓通和尚竟然就這麼的任其飛離自己,倒是許麟的麵色一緊的同時,呼嘯過來的是風聲,還有一陣陣鬼哭一般的嚎叫聲響。

    那是怨憤的生靈,那是毫無實質的魂魄,在灰光中紛紛湧入到那具枯槁的身軀當中,瞬時間又使它變得充盈起來,這些年畫卷中席卷的怨靈,終於這這一刻,起了它該有的成效。

    但還有不足!

    許麟默默的想著,至少自己的那卷畫紙上的鼠妖精魄已經被自己放離了,可圓通和尚的那卷畫紙上的怨靈,卻多到讓許麟有些瞠目結舌的難以想象。

    還有著一卷,便是畫僧原本寄居的那卷畫卷之上,竟然冒出了一個牛首蛇身的妖物,兩眼無神的蒙蒙而亮的時候,貪婪的瞅了許麟與圓通和尚一眼。便也進入到了畫僧的身體之內,這時的許麟竟然生出了退卻的念頭。

    一個當年叱吒風雲的存在,一個能將萬佛宗掌教斃於掌間的存在,再怎麼重傷,也不是眼前的自己所能承受的,可他還知道自己的秘密。那麼決擇之下,一並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一柄禪杖,隨空一拋,一道隱匿的金光,在灰蕩蕩的空中,猶如墜空的流星一樣,然而並沒有短暫的如煙火一般,而是滯留半空,散發更加熾烈的光芒。在圓通和尚低沉的誦讀聲中,金光中透露出的,卻是一片祥和的意味。

    殊死一搏?

    許麟看著圓通和尚平靜的麵孔,知道在安靜的背後隱藏著什麼,那是不顧一切的瘋狂,就是因為一個師門使命,是許麟無法理解的一種深刻,於是圓通和尚真的這樣做了。

    就和許麟預料中的一樣。

    “佛起輪回。以吾身為橋,以吾念為指引。通向無間地獄。”

    話畢,圓通和尚抬起頭,眼簾中金光流轉,其頭頂上方的禪杖更是金光大作的同時,聲音又起道:“指引惡靈而歸隱於世,沉淪地獄之底。吾願為之伴!”

    許麟後退一步,即使他不懂佛法,也知道這是宏願之誓,卻是以生命為代價的咒言之術,那麼圓通和尚的作為。便是以身殉道!

    將最後一口怨靈歸咎於身內,一對兒血眸更是有種擇人而噬的感覺,可在下一刻裏,由紅便暗,直至恢複常色的眼眸裏,卻是波瀾不驚的。

    於是王奎的**也開始了變化,可更加讓人難以喘息的是半空中那熾烈的金光,恢宏間,片片祥和之色,猶如溫暖人心的陽光一樣,似乎能將一切洗滌的幹幹淨淨,而給人一種安穩的感覺。

    但是王奎的肉身還在變化著,本是枯槁的**開始變得充實起來,灰暗的膚色也有了光澤之後,麵容的變化卻絲毫不讓許麟感到意外,因為那還是畫僧的麵容,就如寺間的一個小沙彌一樣,臉上總是洋溢著快樂笑容。

    但是笑容背後真有快樂嗎?

    從這張臉上,許麟似乎看到了無盡的冤魂生靈,那些被其荼毒的人,在悲憤的嘶吼著,直到半空中的金光落下,一切才又變得寂靜無聲的安然。

    “引渡輪回?”畫僧依然站在原地,沒有躲避那些落在他身上的金光,反而因為自身的灰色光氣,與這金光而落的光彩,成了比較鮮明的對比。

    圓通和尚沒有回話,而是一如之前的誦念佛法,表情平靜的沒有一絲情緒上的漣漪。

    “這是要真人的境界才有的佛法,你一個剛剛進入步虛的僧人也敢用之?”

    這一聲算是畫僧到目前為止最為大聲的斥責之語,可圓通和尚還是沉默不語,並且極為認真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你就不怕搭起橋,卻收不回去,而將地獄惡鬼引向世間?”

    “你一人便如地獄一眾惡鬼,既然已是無力難違,貧僧願將用生命之魂,引你入地獄。”

    圓通和尚回答的沒有任何的猶豫,這不僅讓畫僧皺起了眉頭的同時,似乎想起了什麼,畫僧不禁失聲道:“這宏願你發了多久?”

    苦澀的一笑,圓通和尚看向畫僧的目光平和而安穩,並且語調十分平靜的回答道:“自入寺的那一刻起,貧僧這一脈,便人人發下宏願,即使不能將大師封印畫中,便一同入地獄吧!”

    說完圓通和尚伸出手掌,而在其掌間,赫然入目的是,足有十幾顆血紅的珠粒,並且顆顆散發著一層蒙蒙的金光,還有一聲聲佛唱入耳,恍惚而飄渺,卻又無蹤跡可尋。

    “舍利子?”許麟終於忍不住出聲的驚詫道,但更為驚訝的卻是此時的畫僧。

    隻見其麵色陰沉的瞅著圓通和尚的手掌間,然後目視著那十幾顆舍利子緩慢的飄到半空之上,而霎時間響起的卻是,更為宏亮且清晰異常的佛念之音。

    一個個身影在目視之下的緩緩呈現,那是一個個僧侶的模樣,慈眉善目間,盡是安慰且緬懷的慈悲之色。

    圓通和尚一動不動的看著其中的一個身影,淚水滴下的時候,輕輕說道:“師傅,弟子這就完成這近千年的宏願。”

    於是佛念漫天,金光璀璨的傾斜而下,在這個不大的空間內,到處洋溢著一片祥和的意味,可接下來便有一道寒風刮起,從地麵上,但許麟清晰的感覺到,更像是從腳底傳來。

    那是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猶如他血劍上的寒氣,是來自九幽的森寒之感,直透靈魂的深處。

    然而在此時此刻,更加耀眼的卻是圓通和尚,隻見他的全身,金光泉湧的同時,是由內而外的元氣道力,全部湧蕩而出的時候,許麟接連後退,神魂之間完全被這股氣勢所震蕩之際,半空中的禪杖,還有那十幾道佛門身影,忽然間同時的發力,一股震動傳來,卻是真實無比的。

    仿佛整個大地都在晃蕩,直到一個裂口的出現,一片虛無之境,森寒的鬼氣直透渾身的每個毛孔,許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的時候,畫僧麵色上卻是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頗有意味的看向半空中的那些虛像,直到落在了一個人的身影上。

    “同門同宗的師兄弟,果然對小僧是念念不忘的,虧你們能想出以這樣的方式來結束,可真的以為小僧能束手待斃嗎?”

    又是那根畫筆,許麟眉頭一挑,先前之戰,在最為至關緊要的時候,正是因為畫僧將這根畫筆露出,隨意的在空中一點,便有了移魂之事的發生,要不是自己靈覺過人,根本難以覺察,而在此時,畫僧這是想再次的奮力一搏?

    許麟的腳步開始後退,他實在是不想做那被殃及的池魚,尤其是在這兩個人都開始發瘋的時候,雙方可都不會再顧及自己的生命,於是不再有任何的念頭摻雜其中,許麟想跑了。

    但是事不由己!

    猶如一頭惡獸的蘇醒,在久久的沉睡過後,終於亮起了它那凶殘的獠牙,其鋒芒指向,正是畫僧的所在,而畫僧手中的畫筆對準的方向,正是那盡是虛無的黑洞。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4
第三百二十九章 相搏

    隨筆而動,一揮一點的時候,便是一幅畫卷,躍然而出之際,那是一把劍!

    一幅圖裏隻有一把劍,栩栩如生的劍器!

    當漫天的佛唱牽動著那黑黝黝的裂口之時,畫僧手中的畫筆再次一揮,於是一聲嗡鳴而響的瞬間,破空離去的劍器,狠狠的紮進了地裂形成的黑洞之中,就再沒有了任何的聲息,猶如石沉大海一般。

    憑空一劍,與先前的劍器不同的是,畫僧這一次卻沒有再次揮筆,而是由那畫卷上憑空生出的,很突然的便接連而起,許麟看著這一幕,看著那一劍劍從畫卷中跳出的畫麵,不由生出了一個念頭。

    萬劍齊發?

    可一如先前一般,虛空黑洞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樣做真的有用?

    而當一股黑色的寒氣滾滾而出的時候,這劍響中便帶有一陣陣的嗤嗤響聲。

    許麟聞聲皺眉,黑洞中有東西!

    相比之下,圓通和尚還是站在原地,與半空中那些由舍利子所化出的高僧虛像們,一起高聲吟唱著佛句真言,可畫僧仍是不厭其煩的一劍劍斬出,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效果,除了那猶如斬在實處的斬擊之音。

    這打的是什麼架?

    一個憑空生出的黝黑不見底的黑洞,另一個妙筆生花的化出滿是劍器的畫卷,不以數計的斬向虛空黑洞,場麵雖然華麗至極,但是許麟總覺著缺少些什麼。

    可就在許麟在這疑惑不解的時候,倒是忘了逃跑?

    血影幽身化起的瞬間,一陣濃煙忽然從黑色的虛空黑洞中生出,許麟不管這些,身形飛起就想離開之際,石洞出口處,忽然崩塌下來無數的巨石,根本就不給許麟任何反應的機會。硬是生生的將其震到了一旁。

    從虛像中凝實本身,許麟緊皺眉頭的往四周瞧去,希望能有別的出口,然而這就好像一個酒壇子一樣的地洞裏,眼前被亂石累積疊加的地方,卻是唯一的一個出口了。

    一陣金光凸起,在許麟的身後。於是他轉身回頭,卻發現在那虛空黑洞中,突然有一隻漆黑的手掌伸出,從裏而外的抓在黑洞的邊緣處,粗大的五指間,閃爍著血紅的鋒芒。這可不是人類固有的手,既然不是人那是什麼?

    難道這個世間真有地獄不成?

    但是眼前這個突然而現的手掌,確實就出現在眼前,由不得許麟思考,畫僧一點筆鋒,而半口中的那幅萬劍齊發的畫卷,忽然消失的瞬間。嘴角一翹道:“爆!”

    但是與此同時,圓通和尚怒睜雙目並大喝一聲道:“封!”

    轟轟的響聲不絕於耳,整個地麵都跟著震動,四處更是有無數的巨石從上方落下,眼看著此地就要崩潰坍陷之際,一聲慘烈的嘶嚎響應,突然的從虛空黑洞中傳出,許麟隻覺的兩眼一花。頭疼欲裂之時,隱隱覺著有什麼東西撲向了自己。

    下意識的閃身躲避,卻是極為狼狽的滾到了一邊,而在自己原先的位置上,竟然站立了一個巨型黑影。

    三目倒豎,血紅的眸子在眼簾中不停的轉動著,周身漆黑的肌肉上紅色的筋線纏繞全身不說。在其身後還有一條巨型的尾巴,上麵凸起猙獰的尖刺,不停的摔打在地麵上,並紮出了一道道深坑。

    許麟心下淒然的發現。自己竟然成了這突然出現的妖物最為注意的對象。

    佛光纏繞的圓通和尚,還有其頭頂上方的十幾道高僧虛像,氣勢恢宏的猶如金佛下凡。而在其對麵的畫僧,鬼妖之體上鬼氣蒙蒙而亮,其散落在周圍的氣息,也不容小窺,所以妖物瞅來瞅去,許麟確實成了最為虛弱的存在,一個很好的血肉餌食。

    一聲咆哮,妖物巨大的雙腳用力蹬起的瞬間,爆炸的響聲背後,亂石蹦起,其用力之大,速度之迅猛更是讓許麟有些措不及防,盡管他已經嚴陣以待,可眼前這突然發生的事情,還是有些始料未及。

    “你祖奶奶的!”

    許麟罵了一聲,手中血劍揚起,身形化為血霧,一齊挪動的瞬間,劍息分散式已然使了出來,一化二,二化四,四變八,也隻是一眨眼的功法,便是連連劈出。

    雙臂交叉的擋在身前,這三目妖物竟然不躲不避的衝了過來。

    眼眸中出現一抹冷色,許麟心下冷笑,竟然被小看了,按照不動血心與劍心通明之術的辨查之後,許麟斷定這廝也就是個相當人修步虛級別的存在,以為自己是個尋常修士?

    許麟身形在聚散離合間,忽然炸散在周圍,化作一片片粘稠的血霧,轉瞬便不見了身影,而許麟方才所斬出的劍息,這時已然劈在了三目妖物的手臂之上。

    撲哧撲哧幾聲過後,許麟神識探查,確見這妖物來勢不變,而在那如黑鐵一樣的手臂上,已然出現了八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這玩應還真經的起砍殺!

    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許麟揚起血劍的刹那間,身心忽然生出一種共鳴,是身體與劍器的共振之後的牽連之意,如有一體的感覺,讓許麟信心大增的同時,周圍的血霧在疾馳轉動中,將剛剛邁入血霧邊緣的妖物,一下子便卷了進去,這是三目妖物始料未及的。

    這股巨大的吸力,讓其隨風而倒,根本就沒碰到許麟的身體,便由著血霧疾馳的旋轉起來,並在這其中,許麟雙目變紅,劍息化影,以腦海中無比地獄的圖景,竟然以劍息承影式的法門,活生生的刻畫出一片地獄的景象。

    此景慎人!

    荒涼無邊的地界中,血色漫天,並有無數的惡鬼從地麵中豁然的鑽出,然後惡狠狠的撲向了身在此境的三目妖物。

    有那麼一息的時間裏,三目妖物恍然一怔,想著怎麼好似又回到了地獄,然而這畫景中的景象讓其粗條的大腦辨別不出真偽,隻是本能揚起雙臂,豁然而戰。

    嘿笑了一聲,站在不遠處的畫僧瞥了一眼許麟方才的作為,不由得讚歎一聲道:“還真如惡鬼之境一樣呢!”

    圓通和尚目不斜視的瞅著畫僧,許麟這邊發生的一切,此時都不再是他關注的對象,而是將心中那股執念全部集中在畫僧的身上。

    “你這佛起輪回,不怎麼圓滿啊,這不就有一頭惡鬼逃出來了嗎?如是不能好好的控製,這裏便是地獄人間的通道,到時看你如何收拾!”

    這話一說完,天空中忽然射出一道金光,纏繞在虛空黑洞的洞口之上,然後再以佛文跳躍其上,剛有一個厲鬼探頭出現的時候,便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之後,便不見了蹤影。

    畫僧皺眉不語,而圓通和尚卻是將雙手合十之後,一麵輪盤便是出現在虛空黑洞之上,對準了畫僧,猛然間噴出一道金光之時,虛空黑洞竟然開始扭曲起來,然後這金光在半空中就是炸射四周,根本就近不了畫僧的身體。

    “小僧的萬劍圖也不是白畫的!“畫僧陰沉著臉,因為他知道此時已然不妙,自己的方才的數以百計的劍息,在虛空黑洞中早就被其引爆,沒想到現在才起了作用,卻是被這圓通和尚給一直壓製的結果。

    但是到了現在,便再沒有理由繼續抑製下去,因為佛起輪回已經真的形成,而其對準的目標,全身的氣機都被緊緊的鎖定,根本不能動彈分毫。

    於是這樣僵持的場景中,隻有兩個結果,要麼圓通和尚的道力元氣耗盡,根本無法維持佛起輪回的虛空黑洞,要麼就是自己真的被吸入那無邊的地獄之裏。

    事情已經沒有了緩和的餘地,隻剩下一個結果,你死我活!
water80 發表於 2015-8-27 07:45
第三百三十章 真正的獵人


    如臂揮使,猶如身體的一部分,但是許麟又能感受到它的與眾不同,這是血劍,自己的劍器法寶,用三部功法,再加上血神珠鏈殘寶一同熔煉而成的劍器。

    它是屬於自己的,獨一無二,揮舞中許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一點。

    於是他的劍開始回應許麟內心中的想法,劍息分散式不需凝練,而是很自然的展現出來。不僅僅是這一項神通,包括許麟現在所能運用的種種,在這暴風驟雨一般的血霧之中,一個形同地獄的景象,恐怖猙獰的一一呈現出來。

    血霧的本身是由許麟的身體所化,血劍穿插其中,引領著許麟的身體,而在心間,卻是劍意使然。

    無數冒出的惡鬼,是劍息分散式的劍息,一變再變,直到被劍息承影式擬化成漫天的惡鬼,也便是鋪天蓋地而落的劍雨。

    還有這無邊的地獄,血紅的大地,灰蒙蒙的天空,一切的一切都是劍息承影式的衍化之景,這成為了地獄的根本,也是許麟心中的劍!

    因為他的劍本就是嗜殺之劍,所以地獄有的凶厲之氣,在許麟的劍上所呈現出的,亦然是這番景象。

    直到許麟看到了光,然後他咧開了嘴,盯視著被席卷在血霧中的三目惡鬼,看著他滿身的創傷,瞅著他一臉的憤怒,感受著他的撕心裂肺,許麟抿了抿嘴角,原來真的可以這般痛快,宰殺羔羊的滋味,美妙絕倫啊!

    飛空直上,血霧化作了一道疾風,螺旋而轉,卷起了三目惡鬼,根本不給他掙脫的機會。而飛天離去的時候,許麟回眸凝望,對峙中的畫僧還有圓通和尚。這時瞅都不瞅他一眼,這也正是許麟所期待的。

    高手對決,不是他這樣的人可以插手的,那麼就廝殺吧!

    許麟離去了,痛快淋漓的飛馳到了上空之際,忽然一聲猶如叱吒雷音一樣的吼聲,炸響在他的耳旁。

    飛離的勢頭就此頓住。許麟冷靜的再次散開血霧,疾馳旋轉的勢頭不變,而變化的卻是被席卷其中三目惡鬼。

    身體不知哪來的力氣,竟然能在急速旋轉的血霧中立住了身形,然後渾身紮實的肌肉開始劈裏啪啦的暴漲起來。

    看到如此模樣的惡鬼,許麟眉頭一挑。這是要拚命一搏的架勢,決不能讓這廝真的達到實力的最為巔峰的狀態,畢竟是一名步虛級別的妖物,而許麟自己也就是還丹頂階而已。

    於是在一抹微不可查的亮光中,滿是赤紅的色澤裏,悄悄的揮灑出一抹金色的光輝,輕輕的照在了三目妖物正暴漲的身體上。

    瞬息一頓。勢頭立馬靜止之時,許麟冷笑一聲,心念一動的同時,血劍突然的出現在他的手中,而周圍的血霧也就此散去,隔空相望,一人一妖靜立不動,但是神色當中。卻是迥然而異。

    許麟的身旁漂浮著一麵古舊銅鏡,而那金色的光澤,正是由光滑的鏡麵映照而出,可許麟能感覺到,自己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原因就在於這銅鏡缺少了器靈的緣故。

    時不待我!

    許麟知道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對魂照鏡的控製力也就越低。於是毫不猶豫的將血劍飛身斬出,劍身上的血色光澤瞬時大亮,在接近妖物之時,猛然間便是飄忽不見。

    三目妖物的臉上微微一怔之際。一片汪洋血海突然生出的時候,許麟麵目猙獰的咧嘴而笑,那烏黑的長發,竟然就此變成了血紅之色,隨風狂亂而舞。

    這是一個世界,血界降臨!

    與世隔絕,或者說是將外麵的空間給脫離出來的一個獨立的世界。

    這裏有的,隻是鮮紅之血,和一陣陣撲麵而來的凶戾之氣。

    血劍中的世界,亦是當年血魔的血海,此時被許麟呈現而出的時候,完全是要拚盡全力的念頭,充斥在他的腦海裏。

    步虛的妖物,當受此一擊!

    血海動,無盡的潮水狂湧而上漲,一浪高過一浪,又在瞬間,變成了一條條猙獰的血色大蟒,仰天嘶吼的狂襲而來。

    靜止在原地的三目妖物,其麵貌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恐的神色,因為血海的凶戾讓他恐懼,那是要融掉一切的意味,於是他拚命的顫抖著,直到渾身的青筋已經破裂的時候,肌肉再次凝結而出,高大的妖身,終於因為恐懼而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並擺脫了魂照鏡的束縛。

    意料之中的事情,可現在才掙脫枷鎖,未免有些晚了!

    許麟雙目血紅,渾身散發著和血海一樣的氣息,兩者相互呼應,在許麟心念一動的瞬間,血蟒出,一條跟著一條,直撲而來。

    三目妖物想揮拳抵擋,可當他自以為能揮動拳頭的時候,這胳膊臂膀竟然不聽使喚,包括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全都凝滯不動。

    三目妖物的臉上先是疑惑然後便是恐懼,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竟然在此時凝滯而止。

    似乎這一切都在許麟的意料之中,於是他淡然的一笑道:“先前的劍不是白斬的,每一劍都有一道血息,而更被血息席卷其中的你,身體之上早已沾染了無數的血息,直到它們透過你的肌膚,滲透到你的血脈之中,你的身體,便已經是我的了。

    話說到這裏,許麟冷笑著看著血蟒襲來,在眨眼之間便將一臉驚恐的三目妖物淹沒其中,然後緩慢的開始吞噬起來。

    佛唱輕吟,響徹天地,在血海凝現而出的時候,便已經轉換了目標,而畫僧意外的竟然脫離了現有的困境,但是他沒有動,和圓通和尚一樣,他的臉上現在有的全是驚愣不已的神色。

    這是凶煞之氣,這是要燃盡一切的血海之息,似乎整個蘆葦蕩也為之顫栗起來的時候,畫僧竟然嗤笑了一聲:“現在該帶誰入那無邊的地獄呢?”

    聽此一言,圓通和尚的眼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早在先前遇到許麟之時,畫僧便覺著許麟的功法有問題,這時終於明白了,那時的感覺,是準確的!因為此時的佛起輪回的虛空黑洞,竟然將洞口轉向了比畫僧還有強大的令一人,許麟!

    於是圓通和尚雙手合十,歎息一聲道:“緣起因緣滅,佛起因佛故!貧僧知曉了!”

    畫僧似笑非笑的看向圓通和尚,臉上全是嘲諷至極的意味:“那小僧走了?”

    圓通和尚身心一顫,最後在畫僧的即將轉身之時,聲音無比低沉的問了一句:“去哪裏?”

    畫僧豁然轉身!

    佛起輪回再次對準了自己,畫僧有些意外的看向圓通和尚道:“你在逆轉佛意,就不怕立地成魔?”

    “已經歸於我佛,何來成魔之說,畢竟是近千年的願力在此,逆轉方向的事情還是可以做到的!”

    冷笑一聲,畫僧陰沉著臉麵:“倒是好算計,不過你真的以為在收了小僧之後,還能留有餘力的收了那廝?”

    “盡力而為!”

    佛起輪回的虛空黑洞,在圓通和尚的話聲一落之際,狂湧的噴灑出一道璀璨的金光,其方向正是畫僧的所在,而後者的手中之筆,此時也是爆出一道灰蒙蒙的光環,兩者相對,轟然而響!

    直上天際的氣浪,掀翻了無數的血雨,直到那血海之上,許麟險些站立不穩,但是此時此刻,他想退已是不能,本以為可以自如的運轉,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動彈分毫!

    許麟驚愣的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豁然發現,自己竟然成獵物?

    而獵人呢?

    許麟抬頭看向了那漫天的血海,原來是潛移默化的做派。

    所謂的心理暗示,也就是這麼個作為而已。

    在許麟用著血劍之時,它也在利用著自己,而鬼使神差的讓許麟將血海召喚出來,就是為了角色轉換!

    這個念頭不是無緣無故生出的,而是許麟現在忽然發現,原來除了自己的神念,身心以外的東西,都已經不能自已了!

    身體霧化,血影幽身的神通,不是許麟使出來的,而是血海讓許麟這樣做的,於是他就照著做了!

    這和先前初到血海之時的狀況有些相同,但是許麟卻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因為他還有一件最後保命的東西,為了徹底的征服血劍,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

    瞅了一眼被血蟒吞噬的三目妖物,看著他全身膿水直冒的慘況,瞅著那血蟒抬頭看向自己的目光,許麟再次咧嘴而笑:“真的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嗎?

    血神珠鏈殘寶的一顆血珠豁然出現在許麟的手中,冷冷的看著血蟒朝著自己奔來之時,猛然捏碎的瞬間,許麟猙獰的大喊道:“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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