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同人] 笑傲之嵩山冰火 作者:日墜 (連載中)

 
zxcvbn45670 2015-8-30 19:53:3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2007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0
第一一八章逃出生天

聽見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見是令狐衝打頭進來,老頭子忙迎上去,卻見他兩手空空的,並沒有之前所說的石柱,便一臉疑惑地問:“令狐公子,沒有找到麼?”

    令狐衝笑著搖頭,朝後面努努嘴,示意他等待片刻。不久之後,老頭子聽見又有人進來,抬眼望去,竟是桃谷六仙各自抱著一個大石柱磕磕碰碰地擁擠著前來,不由的看了令狐沖一眼,搖頭苦笑著說:“我去前面等你們。”

    要不是早就習慣了六個活寶的禀性,明白他們雖有魯莽卻並非是什麼惡人,令狐衝未必就能夠一再地對他們忍讓,當然,六人的武功高強也是原因之一。無論怎麼說,有這麼六個好幫手在身邊打雜,令狐衝還是非常願意的。

    即便是抱著個大石柱在手,六人的嘴也不曾空閒過。年齡最小,被落在最後的桃實仙問道:“五哥,天怎麼黑了?”

    落在倒數第二的桃花仙贊同道:“是啊,天怎麼黑了?”

    “哎喲、哎喲,我這裡也天黑了。”排在第四的桃葉仙同樣嚷嚷著。

    排在第三位的桃枝仙倒是勉強通過人群看到前面的亮光,高興地說:“哪里黑了,前面還亮著呢,我看是要天亮了。”

    第二位的桃乾仙反駁道: “胡說,明明已經天黑了,前面是火把。”

    不等幾人再反駁,最前面的桃根仙突然說道:“不好,火把滅了,快走。”

    後面五人一看,可不是麼,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六人你擠我、我擠你地向前走著,石柱之間磕得砰砰作響。就在六人眼前抹黑的到達一片較為空闊的地段時,前面又有火把照過來,原來是令狐沖在作弄六人一番後,又持著火把來迎接他們。

    在令狐衝的催促下,六人不再多話,一個勁地向前趕路。要說六人的勁道真不是一般的大,自從下了地道後,就不曾歇手,那得要多大的臂力啊,令狐衝已是乍舌不已,怪不得他們會練出一套合擊的攻擊套路,專門給人分屍,未嘗沒有道理啊,那活計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

    待得與老頭子、祖千秋等人會合後,令狐衝笑著對放下石柱的六人說:“我們現在來做一個遊戲。”

    “快說、快說,是什麼遊戲?”六人一聽之下,大喜,連忙催促令狐衝交待細節。

    在其它人的呵笑聲中,令狐沖道:“待會呢,你們排好順序,派一個人走在面前,看到那裡麼,對,就是那些鐵和尚,將石柱抱到兩個鐵和尚中間,然後立刻向後退走,要是被鐵和尚的禪杖砸到就算輸。”

    六人雖然是個夯貨,見著那麼大的禪杖還是心中發怵,桃根仙不安地問:“那被禪杖砸到會怎麼樣?”

    “那你就輸了。”

    “輸了又會怎麼樣?”桃根仙再次問道。

    “是啊、是啊,會怎麼樣呢?”五人齊齊問道。

    令狐衝笑著說:“要是誰不小心被砸到了,那就沒得玩了,乖乖地爬回去通知其它人下來玩。”

    “扑哧”旁邊的藍鳳凰已是樂不可支,其它人也是憋著笑看令狐衝耍弄著他們。

    “現在誰先來?”令狐衝問道。

    桃根仙連忙向後退去,對著桃乾仙說:“你先來!”

    桃乾仙哪裡會願意,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你是大哥,還是你先來。”

    “不行,之前就是我先下來,這次換你們了。”桃根仙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無論如何都不肯上前。

    桃乾仙問道:“要不,這一次我們從小到大的順序來。”

    “不行。”最小的桃實仙不干了,先前就沒討得好去,被排在了最後,現在有了危險,卻要他打頭陣,他哪裡會願意。

    令狐衝恐嚇道:“要是你們都不敢上,那就一起爬回去,再叫另外六個人來。”

    “不行,我們桃谷六仙怎麼會怕!”桃根仙立馬不答應了,急急地將六人聚集在一起,一陣嘀咕之後,不知是許下了什麼好處,只見桃實仙樂滋滋地走到令狐衝面前,樂呵呵地說:“我們都商量好了,由最英明神武的桃實仙第一個上。”

    令狐衝也不耽擱,細細地將注意事項說一遍,從老頭子手上接過一把削鐵如泥的長劍,吩咐桃實仙將石柱抱起走到前面去。

    桃實仙畏畏縮縮地走在前面,當他再一次踏出左腳後,兩邊石壁之中突然彈出兩座鐵和尚。桃實仙這一被刺激,心中一慌,手上一用力,先前抱在懷裡的大石柱便被他徒手扔了出去,身子已是閃電般向後躍出。

    他這一扔倒也巧了,只聽'咚'的一聲,大石柱不偏不齊地掉落在兩個鐵和尚之間。鐵和尚聽到響動,哪裡辨別的出是人是物?只管揮舞著禪杖當頭劈下,'鐺、鐺'兩聲響,禪杖已是狠狠劈實,之後更不停歇,手起杖落,'叮鐺'之聲不絕於耳。

    得到機會,令狐沖不敢怠慢,算計著鐵和尚攻擊的頻率,在兩個鐵和尚又一次同時攻擊時,急進幾步來到面前,此時兩個鐵和尚的招式已經用老,就算感應到又有人前來,亦是無可奈何,只能任由令狐衝的長劍攻擊著手腕。'叮、叮、叮、叮'連著四聲響,長劍極快地變換了四次,待得令狐衝收劍後退,只聽得'咔咔咔咔'的輕響,然後'啪嗒、啪嗒'地,兩個鐵和尚,四隻手掌同時齊腕而斷,掉落在地面。

    諸人都是喜形於色,齊齊鬆了口氣,辦法可行。原來,鐵和尚在斷腕之後,雖然還是會不時地舉臂攻擊,但是少了禪杖的加成,只要眾人小心一點,還是能夠從中間通過的。

    見桃實仙過了一關,而且是毫髮無傷,其餘五人覺得好玩,連連催促著,奈何之前已經排好了順序,只得推舉桃花仙出來游戲。

    沒有禪杖在手的機關鐵和尚就是死和尚,為了後面的人更好地前行,老頭子、祖千秋兩人上前,一人對付一個,將兩個拔了牙的鐵和尚掀翻在地,哈哈大笑著將之拆成幾塊。

    有了前次的成功經驗,雖然也是第一次玩,桃花仙已是能夠從容面對,如此一來,令狐衝也只需切下鐵和尚的手腕,然後任由眾人將之毀壞。

    桃谷六仙輪番上陣,玩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間,直到再也沒有了鐵和尚跳出,眾人終於打通了整條鐵人巷。細細一數,鐵和尚剛好是一百零八之數,若是在空闊的場地,必定能組成一百零八羅漢陣,可惜,在這麼一個巷子裡,竟然被桃谷六仙加一個令狐衝給毀壞,若是達摩有靈,必定會被氣死,這方法也太無恥了點。

    打完收工之後,意猶未盡的桃谷六仙又開始爭論誰打得最多,叫旁人看得直搖頭,六人輪流著來,又不曾錯了順序,總共一百單八之數,不是正好一人分得一十又八麼?

    望著毀壞的六座石柱,眾人也是心有餘悸,鐵和尚的禪杖勢大力沉,竟是將六座石柱全部損毀,好在最後一根石柱較為粗大,否則六根石柱還真未必夠用。

    穿過鐵人巷之後,前面一通坦途,沿途再未有任何機關。漸漸地,前面傳來一通水響,走在最前面的令狐衝再次邁出一步,踏在一堆積雪上,腳下一空,待他反應過來,已是身在半空,而下面隱約能看出是一條溪流。令狐沖調整好身子,撲通一聲,身子完全浸沒在水中。

    待他浮起,便聽到上面的老頭子問話:“令狐公子,出了什麼情況?”

    令狐衝感受著冰冷的溪水,打了個寒顫,接聲說:“下面是溪流,想必我們已經到底了,麻煩幾位派人上去接人。”

    諸人大喜:“謝天謝地,總算是下來了,令狐公子等著,我們這就上去接人。”待老頭子、祖千秋、計無施上去接人後,溪流裡又傳來連續六道重物落水聲,原來是耐不住寂寞的桃谷六仙跳下山崖,一氣栽落到水中。

    令狐衝問道:“大妹子,你要下來嗎?”

    好一會兒,上面才傳來藍鳳凰的聲音:“好啊,你可要接住了。”

    令狐衝抬頭仰望,便見一團物事砸落下來,昏暗中也來不及辨別,當下不敢怠慢,一個縱身,探出雙手接住,手中一緊,覺得有些不對,湊近一看,嚇了一跳,原來卻是一個鐵人腦袋。這個時候,半空中又有一物栽下,一陣咯咯的笑聲中,傳來藍鳳凰的聲音:“我下來了,你可要接住了。”

    令狐衝苦笑一聲,將手中的鐵疙瘩拋去,再次伸手去接,待觸到一片溫潤飽滿的肌膚時,趕緊收回,還待再調整身體,已是來不及,撲通地砸到水中,兩人便滾倒在一起。

    浮出水面時,令狐衝尷尬地摟著藍鳳凰滑膩的豐滿,藍鳳凰卻顧不得那些,以她對令狐衝的情意,若不是顧忌他是任盈盈的男人,她絕對會向令狐衝伸出魔爪,來個生米煮成熟飯。而這一刻,這麼難得的機會之下,她更是緊緊地摟著令狐衝,用豐滿的身子擠壓著令狐衝的胸膛,嘴唇中更是不斷地向他的頸脖噴著熱氣,將他攪得心猿意馬。好在,令狐衝還記得任盈盈仍在危險之中,費了很大毅力才從溫柔鄉中清醒過來,而沒有和藍鳳凰發生負距離的親密接觸。

    接下來的便是等待,群寇一撥一撥地通過地道逃出生天,卻又不敢高聲聲張,直到全部的人都下山後,溪流旁才喧鬧起來,群寇也敢於生火取暖,烘烤著濕漉漉的衣服。

    令狐衝拍手吸引眾人注意,大聲說道:“諸位,現在盈盈還在正道手裡,我們便分頭行事,有誰打聽到消息,立即互相轉告,千萬不要再發生衝突,以免他們對盈盈不利。”

    眾人點頭,明白也只能如此了。突然之間,令狐衝童心大起,說道:“我們一起告訴正道我們已經脫困了,叫他們大吃一驚。”

    “好。”眾人齊齊叫好,摩拳擦掌地要發洩一番。令狐衝運氣內力叫道:“餵,我們下山了!”

    “餵,我們下山了!”

    令狐衝又道:“你們便在山上賞雪吧!”

    群寇跟著喊道:“你們便在上山賞雪吧!”

    令狐沖一拱手:“諸位,青山不改、流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青山不改、流水長流,後會有期!”群寇附和道。

    突然有人罵道:“你們這批烏龜兒子王八蛋,去你奶奶的祖宗十八代!”

    這個可比令狐衝喊得帶勁得多,群寇又是一陣吆喝,直到聲嘶力竭,才善罷甘休,分頭下山而去。

    正道眾人正在半山腰烤火休息,突然聽到山下的喊叫聲,不由得一陣慌亂。細聽之後,才錯愕地發現黑道眾人已經逃脫。

    人群中,早已預料到這一切的林寒靜靜地坐在那裡,一手牽著非煙、一手牽著秋離,絲毫不為外面的騷動而分心,猶自在陪著兩人說著笑話,逗出一片歡樂!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1
第一一九章欲哭無淚

臭氣熏天,雜物飛揚,少室山頭被生活垃圾徹底地佔領,這便是少林和尚回歸後對門派的第一印象。

    回到大雄寶殿,入目之處,佛像毀壞、香案被砸,各式獸骨充徹其間,琳瑯滿目,不下百餘種。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少林僧眾打自看到殿內光景的第一眼起,佛號聲就不曾停歇過,在方證的帶領下,千萬遍地呼喝著阿彌陀佛的名號,足見少林和尚們的憤怒。

    群雄上前,一邊將地面散落的獸骨踩得'劈啪'作響,一邊強忍著笑,裝模作樣地安慰著少林僧眾,心中卻樂開了花,再沒比少林被禍害更讓他們快意的事情了,真是千載難逢啊。

    將方生招呼過來,方證咬牙切齒地說:“師弟,吩咐下去,好好地打掃,盡量恢復原樣,然後,然後統計出來,哎,此次真是損失慘重,百年不遇的恥辱啊!”

    “方丈節哀! ”方生勸慰一句,便在方證的示意下退去,還有最後重建的工作等待他去做。

    左冷禪上前道:“方丈節哀,不過,在左某看來,少林的損失未必會有多大?”

    方證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不知左盟主何出此言?老衲洗耳恭聽。”

    “呵呵”,左冷禪道,“少林此次是為江湖白道擋了一劫,就算有些許損失,在左某想來,之後必定會有民眾感念少林的恩德,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與損失相比,收穫必不會少,若是少林更夠全部用於重建中,必定再一次飛黃騰達,左某先恭喜方丈了。”

    “借左盟主吉言。”方丈點點頭回答道,面上已是無悲無喜,一臉的風輕雲淡,內心卻不平靜,罵將道:雖然事實就是如此,你也沒必要說出來吧?搞得像少林會貪墨捐贈款一般,難道少林僧眾還會棄寺廟根基於不顧,而是中飽私囊?

    少林僧眾不停忙活著,再加上群雄的幫忙,在臨近子時三刻的時候,好說歹說,算是勉強將少室山上的污穢清理乾淨。好在屋舍未被毀壞,雖有蒲團、木魚等物事遭了殃,卻與群雄毫無關係,對於那些佛性之物,群雄還是心中無愛的。已是累了一天,多數人已經就著床榻入眠,以應對黑道的下一舉動。

    左冷禪的房間裡,燈火通明,林寒、徐錚兩人正坐在左冷禪的對面。

    “今日之事,不知你們有何看法?“左冷禪問道。

    徐錚不自然地看了林寒一眼,他也沒想到師父會把他也召來,心下有些緊張,在林寒的鼓勵下,徐錚說道:“少林被禍害,那是大快人心的,只是,黑道大部都已逃脫,未能盡全功,多少有些不美。”

    “小寒的看法呢?”左冷禪不置可否地問道,心中卻在嘆息:比起小寒來,這個徒弟還是有些不堪重用。

    林寒搖頭說:“一戰而下,對於少林來說,固然是再好不過;但眼前的局面,才是對我們最為有利的。”

    “為什麼?”徐錚不解地問道,他是不明白其中的關節。

    林寒解釋說:“師弟你想想,這一次黑道營救任盈盈,並不是魔教組織,而是自發的。”

    “那有什麼不同嗎?不都一樣?”

    “不一樣!”林寒搖頭說道,“既是自發的,多是呼朋喚友而來。最後如何?可能是朋友死了,自己卻還活著,那要如何去面對朋友的家人?那些人心中怨恨,矛頭對著的自然是少林,而不會是我們。你看,事情是因少林而起,人是死在少室山上,之後一打聽,弓箭是少林借來的,罪魁禍首便是少林派。”

    緩一口氣,林寒接著說:“但是,如果黑道眾人全部死光了,沒有切身的悲痛,仇恨就少的多。之後傳揚出去,多會說是白道剿滅黑道。哪些白道?少林逃不過,那麼同在嵩山之上的我們或許就要替少林背很大一口黑鍋。而以少林一貫的慈悲形象,要是少林刻意引導,說不定,我嵩山派反而成了最大的兇手。”

    “哈哈”,左冷禪拍手道,“小寒說的有理,錚兒,你應該多向你師兄學學,否則,為師如何能放心將嵩山派交到你手裡?”

    “師父是說..... .”徐錚站起身來激動地說。

    左冷禪擺擺手:“所以你要試著去學習處理門派之間的事,而不是流連在男女之事上。”

    “是,師父。”徐錚尷尬地看了林寒一眼,不情不願地答應道。

    對於徐錚喜歡秋離一事,林寒是有所了解的,便笑著對左冷禪說:“師伯,您看將師兄們憋在嵩山也不是個事,是不是將他們遣到洛陽去,一是給費師叔幫忙,二則也是見見世面,特別是經歷女人,否則,敵人一使用美人計,豈不是要炸開了鍋。”

    思慮一會,左冷禪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待此間事了,過了年之後,便將那些有精力無處發洩的小子統統打發到洛陽去。”

    望了徐錚一眼,左冷禪道:“錚兒也去,你也應該為門派分擔些責任了。”

    “是,師父。”徐錚苦著臉答道。

    左冷禪搖了搖頭,問道:“小寒,你看黑道下一步會如何做?”

    林寒沉默片刻,說道:“黑道才吃了一個大虧,白道毫髮無傷,他們卻是死傷近千,弟子想來,有了弓箭手的威懾,黑道賊眾已經膽寒,必定不敢輕易攻山,或許這個時候,已經分散開來,甚至打道回府的也是不少。”

    “嗯,況且最讓人不放心的是,任我行並沒有出現。哦,對了,任盈盈那個妖女現在在哪?”左冷禪問道。

    林寒笑道:“弟子曾經唆使她留在後山,無論如何不得下來攪局,要是沒有人上後山的話,她現在應該還在那裡。”

    “哦,有這種事?”左冷禪笑著問道。

    點點頭,林寒道:“夜裡多有不便,弟子明日再上去看看。”

    “如此也好。”左冷禪道,“你們也下去歇息吧。”

    林寒點頭,躬身行禮後,便與徐錚一同出來。見他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林寒攏著他的肩膀,問道:“你小子,不會還在想著你嫂子吧?”

    “嫂子?”徐錚疑惑地問。

    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林寒笑著說:“就是秋離,我可告訴你,不要打歪主意啊,小心我把你老二給剪了。”

    徐錚雙腿一縮,一隻手下意識地護在老二上面。

    “好了、好了,回去睡覺,明年去洛陽的時候,請費師叔給你介紹幾個頭牌就是,看你小子沒出息的。”林寒罵道。

    “我沒有。”徐錚委屈地說。

    “我管你有沒有,睡覺去。”林寒催促道。

    “哦”,徐錚耷拉地跟在林寒後面,“師兄,你,不是有了那個小丫頭了麼?怎麼不讓著師弟一點?”

    林寒突兀地一個轉身,定定地望著他,不言也不語。徐錚嚇得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林寒突然笑了起來,一把拉過他的胳膊說:“秋離臉蛋漂亮,身材又好,對吧?”

    徐錚狠狠地點頭,林寒笑罵道:“好好說話,別在那咽口水。最主要的是,她喜歡我。”

    “啊,真的?”徐錚不可置信地問,“師兄之前不是說她只是對你有些好感嗎?”

    “是啊,不過那是之前”,林寒笑道,“師兄現在知道了,她就是喜歡我。”

    “那師兄你呢?對她是什麼態度?”徐錚緊張地問道。

    林寒笑了,“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麼,有一個漂亮女孩喜歡,感覺是很好的,只要你對那個女孩的印像不壞,多半也會喜歡她。師兄之前對她有些誤會,了解之後,誤會解除,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

    “哦”徐錚耷拉著腦袋應了一聲。

    一個爆栗打在他頭上,林寒笑著說:“師兄是個男人,可不會做出轉讓心愛女人的窩囊事情,所以你就死心吧,好好地等著費師叔給你找個紅牌姑娘。”

    “哦。”

    “哦你個頭,睡覺去了,快點走。”

    “哦。”

    次日一大早,在吃過早飯後,少林方證、武當沖虛、嵩山左冷禪、崑崙震山子、丐幫解風、泰山天門、衡山莫大、青城餘滄海以及華山岳不群夫婦,齊聚一堂,在大雄寶殿之中等待著。

    他們等待的不是別人,而是上後山去的林寒。早上出門前,林寒交待徐錚保護好秋離、非煙兩人,安排他們與恆山弟子在一起,之後便在左冷禪的示意下上山而去。

    上山之後,進得房屋,聽到廚房裡一陣響動,原來是任盈盈在折磨著鍋碗瓢盆。見到林寒上來,任盈盈立即抬起漆黑的臉龐,差點將林寒嚇死。

    “好了、好了,回去洗洗,我給你帶了吃的,話說做飯不用那麼拼命的。”林寒打趣著說,之後便回到大廳等待。

    好一會之後,洗得濕漉漉的任盈盈才從廚房出來,俏臉紅潤潤的,看得林寒直流口水。

    “看什麼看,快將早飯拿出來,都是你將非煙拐帶走,害的我要自己做飯。”任盈盈惱怒地說,或許是因為與林寒熟悉了,終於不像前幾次見面那麼羞澀。

    林寒點頭,一邊將包裹解開,一邊笑著說:“你可別再誘惑我了,要不是你早一步看上了令狐衝,我非把你搶回去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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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1
第一二零章任我行現身

“你老實告訴我,山下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任盈盈盯著林寒的雙眼,定定地問道。

    點了點頭,林寒道:“就算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

    “那你還不快說?”任盈盈不滿地橫了一眼。

    指著桌上的白面饅頭,林寒笑道:“你是不是先吃飽了再說,這可是你在少林的最後一餐了。”

    “最後一餐?”任盈盈不解地望著林寒,她自不會認為是少林要對她不利,那便只有一種情況,定是要送她下山,可是無緣無故的,少林為何會那麼做?聯想到昨日的喧囂聲,任盈盈驚喜地問:“是沖哥上少林了?”

    林寒瞅著她,問道:“也不急這一會吧?先吃完了,吃完了下山就知道了。”

    知道可能有令狐衝的消息,任盈盈哪裡還有胃口,胡亂地塞下幾口,好不容易消滅一個饅頭,便放下碗筷等著林寒。

    看著桌上剩下大半的早餐,林寒搖了搖頭,隨手捏起一個饅頭放到嘴裡,站起身來,邊吃邊說:“既然你那麼急,那就走吧,沒東西要收拾吧?”

    “沒有,走吧。”任盈盈催促道。

    林寒也不再廢話,起腳就走,直奔著大雄寶殿而去,知道一群大佬必定等急了。任盈盈自然是亦步亦趨地跟著林寒下上。

    來到大雄寶殿之前,這邊顯得有些冷清,由於大部分二代弟子都被趕到禪院中休息,不允許接近大殿,故而這一刻,只有四個少林僧眾守門,林寒向四個倒霉蛋行了一禮後,便帶著任盈盈步入正殿。

    任盈盈進殿之後,心中也有些犯怵,見所有的掌門都在,不明白他們是否要對己不利,下意識地戒備著。在她身前領路的林寒入殿之後,拱手道:“師伯,諸位前輩,晚輩已經將任姑娘請來。”

    “嗯”左冷禪招手,示意林寒站到他身後去,林寒也不推辭,朝著任盈盈點點頭,然後走到左冷禪身後站定。

    任盈盈問道:“不知方丈要盈盈前來,所為何事?”

    “阿彌陀佛”,方證說道,“恐怕任施主有所不知,就在昨日,黑道眾人在令狐衝的帶領下,已經攻上了少室山。”

    “啊......”任盈盈驚叫一聲,第一反應就是向林寒望去。林寒攤了攤手,示意她聽方證說下去。

    雖然惱怒林寒的欺騙,但並沒有見到令狐沖在場,任盈盈明白一定是出了變故,只得問道:“那敢問方丈,不知令狐衝現在何處?”

    方證答道:“昨日下午,黑道眾人曾與在座諸位發生衝突,之後黑道退回少室山,將少林古剎攪得雞犬不寧,並在昨日夜間退去,至於令狐施主,如今已是不知所踪。”

    任盈盈聽到令狐衝無事,心下一寬,問道:“那不知方丈今日招我前來,又是為何?”

    方證搖頭道:“有一件事,要請任施主諒解。”

    “何事?”任盈盈疑惑地問,心中更是戒備,不知少林又打算玩什麼花樣。

    方證說:“之前任施主以醫治令狐衝為條件,答應自囚於少林,奈何令狐公子......”。

    “怎麼,你們沒有救好沖哥?”任盈盈焦急地問。

    方證擺手道:“老衲會同師弟幾人,進過數月的救治,終於不負眾望,將令狐公子救醒,並打算傳他少林的鎮教之寶——易筋經。”

    “嘶.... ..”,大殿之上傳來一片抽氣聲,只有林寒、左冷禪明白其中的內情,俱是不屑地笑笑,當然,也有聽到嵩山派外面弟子散播的消息的,不過,這個時候,都認為是謠言。

    方證又道:“不過,老衲提出一個要求,只有成為本派弟子,才能學得易筋經。”

    聽到這裡,群雄鬆了口氣,均想著:要是令狐衝真的成為少林弟子,學了易筋經,必定不會率眾攻山,想必其中另有隱情,那最近的傳言就不是空穴來風,而是確有其事,果真是少林'言而無信'。

    “沖哥學了嗎?”任盈盈焦急的問,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令狐衝的病情,若是不能學到易筋經以化解體內的異種真氣,終究逃不過一死,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不顧一切地以自囚少林為代價,也要求得到易筋經。

    方證搖頭:“沒有。”

    任盈盈喝罵道:“你們怎麼能言而無信?既然沒有按約傳授給沖哥易筋經,你們怎麼能不告訴我實情,而是欺騙我,將我囚禁在少林?”

    “阿彌陀佛”,方證答道:“老衲原本以為,令狐公子既然被岳掌門逐出師門,只要他一心悔過,少林也願意接納,必可勸說他成為少林弟子,哪裡想得到,他竟是以受不得戒律為由,將老衲等的好意拒之門外。”

    “既然你們沒有傳授易筋經,已沒有治好沖哥,你們又有什麼權力囚禁於我?”任盈盈繼續呵斥道。

    方證道:“任施主,你將令狐公子背上少林時,他已是氣若游絲,時刻都有生命危險,是老衲與幾位師弟拼著功力受損的危險,日夜以真氣為他續命,如此數月,才將他從鬼門關前拉回來。而且,對於易筋經,也不是我們不願意傳,而是他不願意學。”

    任盈盈不屑地說:“敢問方丈,當初我們約定時,可有一定要沖哥成為少林弟子這一條?”

    “阿彌陀佛,這倒沒有明說”,方證辯解道,“不過,易筋經是我少林不傳之密,不是少林弟子,是絕對不會傳授的。”

    “狡辯,一切都是狡辯”,任盈盈氣惱地說,“既然有這麼一條,你們當初為何不說?既然你們沒有傳授,後面又為何不直言相告?”

    “這......”方證被任盈盈問得無言以對,只能搖頭嘆息。

    見著方證吃癟,殿內諸人均是暗笑不已,就等著看少林的笑話。

    '啊',外面突然傳來數聲慘叫。方證臉色大變,喝道:“什麼人?”

    話音未落,已有兩人搶進殿來。

    “爹爹、向叔叔”,任盈盈大喜,急忙撲到兩人身邊,不可置信地望著兩人。

    “任我行?!”殿內諸人大驚,急忙聚攏到一起戒備著。

    “阿彌陀佛”,作為主人的方證站出身來,問道:“外面守門的少林弟子是否已經遭了任教主的毒手?”

    立於任我行父女身側的向問天答道:“不錯,那四人不知好歹,竟然敢攔著教主,向某自然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而向某向來手重,那四人自討死路,卻怪不得他人。”

    方證說道:“任教主、向施主傷我少林弟子,老衲一定要向你們討回一個公道。”

    任我行將任盈盈拉到身邊,呵呵大笑著說:“笑話,老夫殺你幾個普通的弟子需要交代,那你們囚禁我的寶貝女兒又該如何說?”

    “那是任小姐自願,並非少林強行囚禁。”方證答道。

    “呸”,任我行不屑地說,“想不到方證大師也學會了打誑語,小女說的明明白白,你們必須將令狐衝治好並且傳他易筋經,她才會自願被你們囚禁在少林,可事實是,盈盈被你們囚禁了,令狐衝卻沒有被你們治好,這不是背信棄義又是什麼?方證,你太讓我失望了。”

    “阿彌陀佛”,方證說道,“就算少林在任小姐一事上有些不對,自然會在之後放她離開,不過,任教主和向施主殺了少林四條人命,老衲必須過問,以給弟子們一個交待。 ”

    “哈哈哈哈”,任我行大笑著說,“那不知方丈要老夫三人如何交待?”

    方證答道:“此事與任小姐無關,少林也不是不講道理,自然放她離開,但是對於任教主和向施主,老衲想請兩位在少室山上停留個三年五載,日日吃齋念佛,以洗清身上的罪孽。”

    “好哇,三餐吃齋,日日念佛,洗清罪孽”任我行點頭說道。

    方證心中一喜,以為他已經屈服,問道:“任教主可是答應了?”

    “爹......”任盈盈焦急地喊道,卻被旁邊的向問天拉了一把。向問天朝她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以他對任我行的了解,哪裡會屈服於少林的禿驢。

    果然,只見任我行嘆息道:“只是可惜,老夫的名字取得不好,老夫叫任我行,而不是任你行,所以真是對不住,不能按照方丈的意思辦。”

    “豈能事事如你願?”脾氣暴躁的天門道人首先跳出來,“既然你們自投羅網地闖進來,以在座各位的本事,你們還走得出一步不成?”

    “哦..... .原來是天門道人”,任我行故意上前幾步,“若是老夫要走,你們又豈能攔得住?莫非你天門真有天大的本事?”

    “嘿嘿”,餘滄海笑道, “你要真願意走,我們當然未必攔得住你,但是,向左使、任小姐兩人,恐怕就得留下來受罪了。”

    “哼”,任我行冷臉說道:“那妙得很啊。左大掌門有個兒子,聽說武功差勁,殺起來挺容易。岳君子有個女兒。余觀主好像有幾個愛妾,還有三個小兒子。天門道長沒兒子女兒,心愛徒弟卻不少。莫大先生有老父、老母在堂。崑崙派乾坤一劍震山子有個一脈單傳的孫子。還有這位丐幫的解大幫主呢,向左使,解幫主世上有甚麼捨不得的人啊?”

    向問天道:“聽說丐幫中的青蓮使者、白蓮使者兩位,雖然不姓解,卻都是解幫主的私生兒子。”任我行道:“你沒弄錯罷?咱們可別殺錯了好人?”向問天道:“錯不了,屬下已查問清楚。”任我行點頭道:“就算殺錯了,那也沒有法子,咱們殺他丐幫中三四十人,總有幾個殺對了的。”向問天道:“教主高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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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2
第一二一章N戰.踢著鐵板

任我行一提到要殺各人的眷屬,餘滄海、解幫主無不凜然,情知此人言下無虛,眾人攔他是攔不住的,若是殺了他的女兒,他必以毒辣手段相報,自己至親至愛之人,只怕個個難逃他的毒手,思之不寒而栗。一時殿中鴉雀無聲,人人臉上變色。隔了半晌,方證說道:“冤冤相報,無有已時。任施主,我們決計不傷任大小姐,卻要屈兩位大駕,在少室山居留五年。”任我行道:“不行,我殺性已動,忍不住要將左大掌門的兒子、余觀主那幾個愛妾和兒子一併殺了。岳先生的令愛,更加不容她活在世上。”

    林寒心下暗笑:任我行不過是拿捏著一個算不得數的籌碼,以此討價還價,脅迫群雄,逼得眾人放他們三人離開。

    就在眾人為難之際,沖虛道人站出來,款款說道:“任先生,咱們來打個賭,你瞧如何?”

    任我行卻並不想入套,搖頭說:“老夫賭運不佳,打賭沒有把握。殺高手沒有把握,殺高手的父母子女、大小老婆卻挺有把握。”

    沖虛道人道:“任教主,你也無需耍潑,若是再糾纏不清,我的拼著性命不要,必定將你留下,到時候兩敗俱傷,你女兒也是活不了。我看不如這樣,我們不倚多為勝,你也不可胡亂殺人,大家公公平平,以武功決勝敗。你們三位,和我們之中的三個人比斗三場,三戰兩勝。”

    方證點點頭,覺得沖虛講得在理,忙道:“是極,沖虛道兄高見大是不凡,點到為止、不傷人命。”

    左冷禪朝林寒會意一笑:正愁找不到機會算計任我行一把,機會就送上門來了。林寒心中亦是激動不已,對於少林派的千手如來神掌,他可是慕名已久了,今日能見到傳說中的'如來神掌',單這一項,亦是不虛此行。

    任我行沉思片刻,點點頭,明了今日是休想毫髮無傷地下山去的,開口問道:“我們三人勝了,自然是立即下山,若是敗了,便需在少室山留居五年,是也不是?”

    沖虛道人道:“正是,要是三位勝了兩場,我們自然服輸,任由三位下山。”

    任我行點頭道:“如此也好,那你們一方是哪三位出場,任由我挑成不成?”

    “哈哈哈”,左冷禪大笑著說道,“任我行,你也太異想天開了,方丈大師是主,他是非下場不可的。老夫的武功擱下了十幾年,也想試上一試。這第三次嗎?這場賭賽既然是沖虛道長的提議,他終不能袖手旁觀,出個難題讓人家頂缸?只好讓他的太極劍法露上一露了。”

    正道這邊,十人都非庸手,不是一派掌門,就是門中長老,武功個個俱是不凡,但要評教起來,少林、武當為正道中的泰山北斗,方證大師的內力深不可測,少林絕技 亦是非同凡響,由他第一個出戰是再好不過,至於沖虛道長,一手太極劍法也是極為精湛,由他出手也無不可。再就是左冷禪,五嶽劍派之中的人是不會與他爭,青城派的餘滄海也曉得厲害,他既然不是岳不群的對手,便更不可能打敗一直壓制著岳不群的左冷禪,自然是同意的,丐幫、崑崙式微,解風、震山子雖有心打出威望,對付向問天、任盈盈也有些把握,但是左冷禪已經開口,他們便不敢得罪聲勢浩大的嵩山派,只得靜觀其變。

    任我行道:“三戰兩勝,這個不妥,咱們只比一場。你們挑一位出來,我們這裡也挑一人,幹乾脆脆只打一場了事。”左冷禪道:“任兄,今日你們勢孤力單,處在下風。別說我們這裡十個人,已比你方多了三倍有餘,方丈大師一個號令出去,單是少林派一等一的高手,便有二三十位,其餘各派好手還不計在內。”任我行道:“因此你們要倚多為勝。”左冷禪道:“不錯,正是要倚多為勝。”任我行道:“不要臉之至。”左冷禪道:“無故殺人,才不要臉。”

    左冷禪道:“任兄,你一意遷延時刻,今日是不敢一戰的了?”任我行突然一聲長嘯,只震得屋瓦俱響,供桌上的十二支蠟燭一齊暗了下來,待他嘯聲止歇,燭光這才重明。眾人聽了他這一嘯聲,都是心頭怦怦而跳,臉上變色。任我行道:“好,姓左的,咱們就比劃比劃。”左冷禪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三戰兩勝,你們之中若有三個人輸了兩個,三人便都得在少室山停留五年。”任我行道:“也罷!三戰兩勝,我們這一夥人中,若有三個人輸了兩個,我們三人便在少室山上停留五年。 ”正教中人聽他受了左冷禪之激,居然答允下來,無不欣然色喜。

    任我行道:“那便由我與你斗上一斗,向左使對余矮子,女的對女的,我女兒便與寧女俠打一場。”

    “扑哧”林寒聽得笑出聲來,任我行倒是好算計,他自籌能夠勝過左師伯半籌,而以向問天對上餘滄海,多半也能夠打贏,後面的任盈盈對上寧中則是輸多贏少,不過,要是前面兩場贏了,任盈盈便不需要出手,端的是好算計。

    任我行見是個小子嘲笑與他,呵斥道:“你是哪家娃兒,如此不知管教,大人說話,豈有你插嘴的份?”

    林寒也不氣惱,笑著說:“既然如此,在三戰之前,不如就由任教主替我家師長管教一番,如何?”

    任我行一陣錯愕,只覺得林寒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如此向他發難。見著趣事,任我行倒是不惱了,向正道一方望去,見林寒站在左冷禪身側,便問道:“你是嵩山派的?倒是有趣,既然左冷禪能帶你來,想必你武功也是不俗,向左使,就由你去領教這位少俠的高招,注意刀劍無眼。”

    向問天明白這是教主要挫挫正道一方的銳氣,便點點頭,站出身來,對著林寒笑道:“小子,既然你敢站出來,就由向某來稱量稱量你,你可敢應戰?”

    在眾人或不解、或鄙夷的目光中,林寒與左冷禪相視一笑,左冷禪道:“去吧,好好打。”

    “呵呵呵,老太太挑軟柿子捏麼?”林寒滿臉寒霜地走出來,“向左使,晚輩就以手中之劍,請您這'天王老子'指點,不要叫晚失望哦。 ”說完已是走到中間,握著劍鞘的右手用力一捏,“鏘......”一陣長鳴聲中,震得四下里瑟瑟發抖,電光閃現間,林寒左手一抖,已將長劍握在手中。

    見著林寒的聲勢,眾人臉色大變,正道一方還只是臉色複雜地望著左冷禪、林寒兩人,任我行、向問天的心中一緊,神情嚴肅地盯著林寒手中的劍。任我行向任盈盈瞧去,見她亦是花容失色。

    “怎麼了?你認識那個小子麼?”任我行問道。

    任盈盈點點頭,不安地說:“他便是年輕一輩中最出彩的林寒,曾經打敗過餘滄海,絕對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女兒私下里以為,就是在五嶽劍派之中,除了有限的一兩人,再沒人是他的對手。”

    看著對面風輕雲淡,一點都不擔心的左冷禪,任我行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了,一個不好,不僅不能挫了對方銳氣,己方還有可能傷了一員好手,低聲囑咐道:“向左使,小心那小子,不可大意了。”

    向問天點點頭,心裡都快哭了:原本以為是個隨便拿捏的軟柿子,卻不想是一塊鋥光瓦亮的鐵板,而且還是加厚的。

    面對著氣勢節節高升的林寒,向問天是欲哭無淚,見越來越難以抵擋,向問天不敢再耽擱,呼喝一聲,徒手向前衝去。

    見著張牙舞爪衝過來的向問天,林寒笑了,笑得很是開心,叫你不帶兵器,打的就是你丫的,今日就叫你見識一下花兒為什麼那樣紅。

    '呲、呲、呲'連著三聲輕響,林寒已是與向問天對換了一個位置,輕輕甩著劍身,將上面的血珠甩去,林寒笑道:“向左使,如果你再不拿出真功夫,恐怕你便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眾人駭然,齊齊朝著向問天望去,只見他胸口、左右手臂上各有一道血口,紅豔的鮮血正從裡面浸出。原來,就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林寒已是連著在向問天身上刺了三劍,並且漸漸命中。這固然有林寒已經超過向問天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向問天失了兵器,以不擅長的方式對敵,在林寒的以有心算無心之下,以最快的速度攻擊尚在試探中的向問天,先聲奪人,先下一城。

    若不是在危機之中以手臂抵擋,獲得喘息的機會之後,快速與林寒對換位置,怕是已經血濺三尺。向問天連續地在胸口、左右雙臂點擊著,將受傷位置的穴道點住,之後轉過身面色複雜地望著林寒:“大意了,少年,你很不錯。”

    對於向問天這人,說不上惡感,也說不上好感,在林寒的印象裡,他豪爽、講義氣,卻也是個無惡不作的土匪頭子,同時,又有一些愚忠。但這些,都與林寒沒有關係,手握淚痕,長劍前引,淡淡道:“請!”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3
第一二二章N戰.如來神掌

“向左使,不可大意!”任我行呼喝道,見著向問天一招之內便受傷,他心中焦急,很是後悔,不該去撩撥那個年輕人,心中明了向問天多半要敗,卻不能於此時將他召喚回來,以免失了他的顏面。要是傳揚出去,日月神教光明左使,一招敗在嵩山二代弟子手下,叫神教顏面何存?

    向問天再不敢怠慢,運氣全身攻擊,發掌攻向林寒胸口要害。他這一全力出手,立刻就吸引了群雄注意,只見他快速地移動腳步,竟也是快捷無比,手掌翻飛間,帶起了呼呼風聲。林寒心中一亮,暗自讚嘆:果然不愧'天王老子'之名,這一套掌法氣勢如虹,一掌連著一掌,如潮水一般湧來,竟然給林寒氣急的感覺,他在拳掌之間,夾著肘擊、膝頂,一時之間,竟叫林寒不得攻擊,只能以長劍抵擋他的攻勢。

    林寒向來都是以速度見長,沒想到這一下失了先機,竟是叫向問天壓著打,心中亦是驚疑不定。好在林寒的劍風犀利,佔著劍長之便,橫檔直削,步步為營,其間夾雜著右手的出掌防守,連連將向問天擋在身前不得進。這個時候,林寒並沒有將冰、火真氣外露,一時間,竟是與向問天拼了個旗鼓相當。

    見向問天掌勢犀利,左冷禪原本還擔心林寒會暴露了冰、火真氣,以引起任我行的防備,不想林寒也明白這一點,倒叫左冷禪虛驚一場。

    拼鬥一久,向問天心中暗暗叫苦,原來他這套掌法首重氣勢,一掌連著一掌,連綿不絕地攻擊敵人,但是,其間也有一個極大的弊端,那便是消耗極大,這掌法固然能夠做到層層推進,一掌更比一掌強,但是,如果對手抵擋得住,優勢就成了劣勢,正所謂攻不可久。打到一百招的時候,向問天已是有了氣喘的跡象,手上的動作已經減緩,漸漸地,揮掌之間也不少那麼的連貫,終於,在打到一百五十掌的時候,掌法再也維持不住,架勢亂了起來。

    其實林寒早已看出他掌法的破綻,在五十招的時候,便有機會攻擊制敵。但他並沒有那麼做,一方面是為了惑敵,不想露了太多的底;另一方面也是機會難得,有這麼一個高手陪著練手,那是再好不過,要知道平日可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這麼個好機會,既然今日碰到了,可不能有丁點浪費。

    可憐的向問天,還不知道他已經成了林寒的練功對象,直到打得上氣不接下氣,樂得林寒心中大是開懷。

    大殿之中,關注這次比鬥的,都是些頂尖人物,但是除了對林寒知根知底的左冷禪之外,其它人雖然心中有疑惑,但都以為是自己想得太多了,要知道向問天並不比在座的諸位差,他們絕對不會相信林寒在對上向問天的時候還有餘力。

    別人或許想不到,不過身處其中的向問天可是個明白人,心中已是隱隱明白了局勢。要說之前,存在著極大的憋屈成分,既然號稱'天王老子',向問天心中的傲氣可想而知。一開始就被這麼一個小子傷到,心中是有著怨氣的,也打算狠狠地教訓林寒一番,才有了後來的全力出手,連壓箱底的功夫都不藏著掖著了,之後便有了那一套極為高明的掌法。

    他也幾乎做到了,林寒也沒想到擅長使用朴刀的向問天竟然能使得一手好掌法,一個沒有防備,便被他佔了先機,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不過,向問天的速度雖快,終究還是差了林寒一籌,不要小看這一籌的差距,打個比方說,令狐衝的速度只能算一般,不戒和尚的老婆能夠仗著滑不溜秋的輕功將令狐衝耍得團團裝,就是因為高了一籌的關係,而向問天能夠制住不戒和尚夫婦,憑的就是快速的出手,這說明他比不戒和尚夫婦又高明半籌,而現如今,與林寒一比,向問天的速度又慢了一籌,自然不是林寒的對手。

    當然,不能說林寒就比令狐衝強了兩個半籌,個人的武功特點不同,並不都是要倚靠速度的,林寒追求速度與氣勢,令狐衝追求的是'料敵先機',什麼是料敵先機,就是在敵人出招的一剎那,根據對方身體的微動向,判斷出對方出招的方式,然後或反擊、或等待對方撞上擺好的劍招。

    這裡說向問天,在將一套掌法使完,本人累得氣喘吁籲,風浪中的林寒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如何還不能明白被耍了,也明白了彼此間的差距。

    既然打到這份上,再比下去也沒什麼意思,故而在旁人看來,向問天在一陣猛攻,將林寒逼退一步後,立即跳出戰圈,拱手道:“少俠劍法高明,向某甘敗下風。”

    見好就收,林寒沒有要留下向問天的意思,還指望著他與任我行火拼東方不敗呢!林寒倒轉劍尖,雙手握著劍柄,抱拳道:“向左使客氣,晚輩並未得勝,前輩也未敗,這一場就以平局論,如何?”

    向問天掃了諸人一眼,點點頭:“客氣,還未請教少俠名號?”

    林寒笑道:“晚輩林寒,嵩山弟子,師從'托塔手'丁勉,江湖人稱'追風劍首',倒不如前輩的名號來得響亮。”

    “哈哈哈”,向問天笑道,“追風?好的很,林少俠也配得上'劍首'兩字。”

    待得兩人回到各自的方陣,任我行大笑著說:“真是英雄出少年,想不到老夫久不在江湖走動,武林中竟然出了這等少年俠士。”

    “倒是叫任教主失望了。”林寒淡淡地刺了一句。

    任我行心中自是惱怒,但在見到林寒的武功後,明白在神教中除了自己以及東方不敗那個叛徒之外,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畢竟連排行前三的向問天都敗了,年輕一輩就更不是對手。按下心中的憤怒,任我行說道:“既然飯前小點已經吃過,方證大師,不如我們先來切磋一番,老夫很想知道正道第一人是什麼水準。”

    方證等人都不明白任我行會如此痛快地向他叫板,不過如此最好,方證道:“阿彌陀佛,既然任教主願意賜教,老衲也想領教一下魔名赫赫的'吸*星*大*法'。”

    “哈哈哈,你會如願的。”任我行大笑一聲,拍著任盈盈的頭頂安慰一句,便來到大殿中央。方證也不客氣,一步一步地走向任我行,最後在他身前五尺站定。

    不等方證行禮,任我行突然發出一掌,閃電般擊向方證胸口,之後更不停歇,一掌才發,另一掌便即跟著擊出,其掌勢與嵩山的大嵩陽神掌大不相同,走得是另一個極端,不見一絲繁蕪的變化,而是直來直去,每一擊都是實打實的招數,必定要擊中或是被格擋才換下一招,這便是仗著深厚的內力製敵了。

    似乎是早已防備到任我行的偷襲,在任我行出招的同時,方證也是不宣而戰,發出輕飄飄的一掌,這一掌招式尋常,但掌到中途,忽然微微搖晃,登時一掌變兩掌,兩掌變四掌,四掌變八掌。任我行脫口叫道:“千手如來掌!”知道只須遲得頃刻,他便八掌變十六掌,進而幻化為三十二掌,當即呼的一掌拍出,攻向方證右肩。方證左掌從右掌掌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動,一變二、二變四的掌影飛舞。任我行身子躍起,呼呼還了兩掌。

    林寒大是動容,見兩人都使出絕學,立即凝神細看,但見方證大師掌法變幻莫測,每一掌擊出,甫到中途,已變為好幾個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任我行的掌法卻甚是質樸,出掌收掌,似乎顯得頗為窒滯生硬,但不論方證的掌法如何離奇莫測,一當任我行的掌力送到,他必隨之變招,看來兩人旗鼓相當,功力悉敵。

    突然之間,任我行雙掌平平推出,其中毫無變化。林寒心中一驚,更是盯著任我行的雙掌不敢放鬆,知道他要趁機運轉吸*星*大*法。卻不曾想,方證也明白這一點,竟然不與任我行雙掌接實,而是左掌劃了幾個圈子,右掌急拍,上拍下拍,左拍右拍,拍得幾拍,任我行便退一步,再拍幾拍,任我行又退一步。

    殿上眾人的目光,卻都注視著方證大師和任我行的掌法之上,心下無不讚歎。左冷禪心想:“幸虧任老怪挑上了方證大師,否則他這似拙實巧的掌法,我便不知如何對付才好。本門的大嵩陽神掌與之相比,顯得招數太繁,變化太多,不如他這掌法的攻其一點,不及其餘。”向問天卻想:“少林派武功享名千載,果然非同小可。方證大師這'千手如來掌'掌法雖繁,功力不散,那真是千難萬難。倘若教我遇上了,只好跟他硬拚內力,掌法是比他不過的了。”岳不群、餘滄海等各人心中,也均以本身武功,與二人的掌法相印證。

    這個時候,任我行見久不得勝,心中大急,眼見方證大師左掌再一次拍到,立時一聲呼喝,左掌迅捷無倫的迎了上去,拍的一聲響,雙掌相交,兩人各退了一步。任我行只覺對方內力雖然柔和,卻是渾厚無比,自己使出了'吸*星*大*法',竟然吸不到他絲毫內力,心下更是驚訝。方證大師道:“善哉!善哉!”跟著右掌擊將過來。任我行又出右掌與之相交。兩人身子一晃,任我行但覺全身氣血都是晃了一晃,當即疾退兩步,陡地轉身,右手已抓住了余滄海的胸口,左掌往他天靈蓋疾拍下去。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3
第一二三章N戰.餘滄海的憋屈

前文說到任我行以'吸*星*大*法'吸取方證掌力,不想方證卻是紋風未動,端的是厲害無比。若論內力之深厚精純,方證排得第一,遠超左冷禪,至少十二年前的左冷禪亦是被任我行吸得精元鬆動,一身功力十去其九,哪裡比得上方證這般穩坐泰山。

    獲得先機,方證心中大喜,一塊石頭落地,正準備加緊強攻。哪曾想到,任我行也不是易於之輩,心中藏有珠璣,正是慌而不亂,只見他突兀地轉身,攻向身邊不曾防備的餘滄海。

    餘滄海正看得帶勁,哪裡想到禍從天降,原本就和任我行的武功隔著十萬八千里,一個有心算無心,當場便被拿下。

    這一下兔起鶻落,實是誰都料想不到的奇變,眼見任我行與方證大師相鬥,情勢漸居不利,按理說他力求自保尚且不及,哪知竟會轉身去攻擊餘滄海。這一著變得太奇太快,不然餘滄海也是一代武學宗匠,若與任我行相鬥,雖然最後必敗,卻決不致在一招之間便為他所擒。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餘滄海哪裡能夠想到,任我行在與方證打鬥之時,還有閒情來為難與他,聯想到臭名昭著的'吸*星*大*法',心中害怕,還未等任我行行功,便感覺有十萬隻螞蟻在身上囓咬,筋骨齊鳴,癢得無法忍受。大駭之下,一口真氣散盡,叫出聲來。

    眾人皆是錯愕不已,只道他已遭了任我行毒手,想到他堂堂一代宗師,竟是於頃刻間受難於任我行這個魔頭,都是下意識地後退,對'吸*星*大*法'的畏懼又加深了一層,同時望向場中央,對不畏懼妖法的方證更是高看了一層。

    聽著餘滄海的慘叫,方證只覺老臉無光,心中內疚不已,尋思:余觀主正是因為相信老衲,才會對任我行毫無防備,這比鬥中卻叫對手走脫,殃及旁人,老衲必定逃不了乾系,若是余觀主遭到魔頭的毒手,少林欠的這個人情就大了。

    念及此,方證再無保留,身子躍起,猶似飛鳥般撲到,雙掌齊出,擊向任我行後腦,這是武學中“圍魏救趙”之策,攻敵之不得不救,旨在逼得任我行撤回擊向餘滄海頭頂之掌,反手擋架。

    眾高手見方證大師在這瞬息之間使出這一掌,都大為欽服,卻來不及喝采,知道餘滄海這條性命是有救了。豈知任我行這一掌固是撤了回來,卻不反手擋架,一把便抓住了方證大師的“膻中穴”,跟著右手一指,點中了他心口。方證大師身子一軟,摔倒在地。眾人大驚之下,紛紛呼喝,一齊擁了上去。

    左冷禪上前一步,就待乘勢攻擊,他見任我行適才和方證大師相鬥,最後這三招雖是用智,卻也使盡了平生之力,否則以少林派掌門人如此深厚的內力,如何能讓他一把抓住“膻中穴”?一指點中了心口?這幾招全力以搏,實是孤注一擲。任我行所以勝得方證大師,純是使詐。他算準了對方心懷愧疚,自己突向餘滄海痛下殺手,一來餘人相距較遠,縱慾救援也是不及,二來各派掌門與餘滄海無甚交情,決不會幹冒大險,舍生相救,只有方證大師卻定會出手。當此情境之下,這位少林方丈唯有攻擊自己,以解餘滄海之困,但他對方證大師擊來之掌偏又不擋不格,反拿對方要穴。這一著又是險到了極處。方證大師雙掌擊他後腦,不必擊實,掌風所及,便能使他腦漿迸裂。他反擒餘滄海之時,便已拿自己性命來作此大賭,賭的是這位佛門高僧假慈悲心腸,眼見雙掌可將自己後腦擊碎,便會收回掌力。但方證身在半空,雙掌擊出之後隨即全力收回,縱是絕頂高手,胸腹之間內力亦必不繼。他一拿一點,果然將方證大師點倒。只是方證渾厚的掌力所及,已掃得他後腦劇痛欲裂,一口丹田之氣竟然轉不上來。左冷禪便是看準這點,想要趁隙制住任我行。

    林寒突然上前一步,拉住左冷禪衣裳,向他搖了搖頭,示意他往對面瞧去。左冷禪一抬眼,見得向問天虎視眈眈地望著他,心中一驚,便退了回來,小聲問道:“你我一齊出手,由你頂著向問天,師伯正好將任我行製服,豈不更好?”

    林寒搖了搖頭,小聲答道:“您別忘了我們今天的目的,而且弟子相信,就是任我行在最佳狀態,若是沒有防備,也會遭了師伯的後手,如此一來,結果都是一樣,又何必辱沒了您正道三大高手的身份。

    沉思片刻,左冷禪拍著林寒的肩膀,點點頭,他剛才也是心中著急,想到宿敵就在眼前,不想放過難得的好機會,卻是忘了此行的目的以及身份。

    見得師伯將他的意見聽進去,林寒心中便安定不少,不是他要故意幫著任我行,而是此行另有目的,而且有了先前方證大師的假慈悲,要是左師伯做出偷襲之事,那麼一對比,今後傳揚出去,就太辱沒了師伯的身份,嵩山派的聲譽也會跟著受損,林寒絕不能看著那等事情發生。

    待左冷禪轉身護持到方證身邊,魔教三人亦是鬆了口氣,任我行是有苦自知,明白絕對不能立刻與同一級別的左冷禪對手,否則輸的 定是他。旁邊的向問天也是看出了任我行的不妥,連忙上前從旁攙扶,急切地問道:“教主,如何?”任盈盈亦搶上前來,她則是純粹的關心,並未看出任我行的危機。

    任我行擺了擺手,示意向問天扶他到旁邊休息。望了任我行三人一眼,沖虛嘆息一聲,說道:“方丈大師一念之仁,反遭奸人所算。”

    在被沖虛拍開被封的穴道後,方證道:“阿彌陀佛。任施主心思機敏,鬥智不鬥力,老夫原是輸了的。”岳不群大聲道:“任先生行姦使詐,勝得毫不光明正大,非正人君子之所為。”向問天笑道:“我日月神教之中,也有正人君子麼?任教主若是正人君子,早就跟你同流合污了,還比試甚麼?”岳不群為之語塞。

    調息了好一會,任我行才緩過勁來,起身道:“方證大師,承讓了,這第一局,可是我們這邊勝了。”

    正道這邊紛紛喝罵任我行無恥,方證擺手道:“確是老衲思慮不周,敗了一局,原也怪不得任教主。”

    任我行掃了余滄海一眼,不屑地說:“你我雙方,本就是敵對,餘滄海,你也算得是一代宗師,青城派也是鼎鼎大名的門派,出過不少英雄豪傑,為何你卻這麼不堪一擊,真叫老夫失望。”

    餘滄海臉漲得通紅,爭辯道:“余某身為正道中人,還未學會魔教的無恥卑鄙,否則,如何會被妖人所襲,失了顏面。”

    “哈哈哈哈”,任我行大笑著說:“你又不是稚子小兒,明知你我敵對,竟然不加以防備,又怪得誰去?憑白害的方證大師失了一局,你便是罪魁禍首了。”

    見餘滄海被逼迫得狼狽,林寒笑道:“余觀主不必介懷,何必與小人一般見識,若是你被惡犬咬一口,也不能忍著腥臭去咬回一口,你說是不是?”

    “對極,人不與狗一般見識!”餘滄海點頭應是,只覺得這一刻的林寒格外順眼,他又哪裡知道,林寒打的正是拉攏他的心思。眼看著嵩山並派之日越來越近,要與其它四派,甚至是少林、武當對抗,嵩山派必須拉攏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

    被兩人這般詆毀,任我行面上掛不住了,沉聲道:“餘矮子,小心禍從口出。”

    “哼”,餘滄海心中害怕,強自冷哼一聲便不再答話,心中不由閃過之前被擒的場景。

    滿意地點點頭,任我行對著林寒說:“小子,你武功雖然不錯,但年輕人還是不要太傲的好,否則,剛不可久,容易夭折的。”

    林寒冷笑道:“多謝任教主關心,你也無需恐嚇於我,我既無父母在世,也無大小老婆,唯一的兄長,也早已死在魔教的手上,你我之間本就勢不兩立,你的威脅,並不被在下放在心上。”

    聽著林寒的話,任我行眉頭微皺,想不到林寒竟然與神教有大仇,這一刻,他開始無比地重視起林寒,眼中寒光霍霍,竟是起了殺機。

    自從勘破劍意之後,林寒對於氣機的感應更加明顯,感受到任我行的殺意,不屑地笑笑,他既然敢毫不掩飾地暴露出來,就不會怕了任我行。通過之前的對比,他對彼此間的實力已經有了清楚的認識。

    看著林寒嘴角的笑意,任我行笑出聲來:“呵呵呵,膽大的小子,不如,這第二場,就由你陪老夫玩玩?”

    林寒搖了搖頭,說道: “任教主,你又何必心急呢?若是你願意,今後有的是機會教訓小子,不過今天是不行了,你還是來會會老朋友吧。”

    左冷禪走上前來,拍打著林寒的肩膀,示意他回去,然後笑著說:“任教主,想必你已經休息夠了,這第二場,就由左某來領教你的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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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四章N戰.寒冰真氣

任我行哈哈大笑:“左冷禪,你不過老夫手下的敗軍之將,還有何勇氣來挑戰老夫?”

    “哼,大言不慚,有本事就出招吧。 ”左冷禪冷哼著道。

    任我行點頭,深深吸一口氣,頓覺內息暢通、精神大振,砰砰砰三掌劈出。見著來掌兇猛,左冷禪不敢怠慢,奮力化解。及得接掌間連連震動,心下暗暗吃驚:這魔頭十幾年不見,功力大勝往昔,今日若要勝他,必須全力行事。當下便再不留手,全力攻向任我行,兩人一時間有來有往,好不熱鬧。

    林寒在後面看的直點頭,雙方你來我往,帶起呼呼風聲,足見內力之雄厚,掌勢之沉著,俱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具備,確是站在武林之巔。

    人此番二度相逢,這一次相鬥,乃是在天下頂尖兒人物之前一決雌雄。兩人都將勝敗之數看得極重,可不像適才任我行和方證大師較量之時那樣和平。任我行一上來便使殺著,雙掌便如刀削斧劈一般;左冷禪忽拳忽掌,忽抓忽拿,更是極盡變化之能事。此刻二人身形招式快極,若不是林寒的內力已到相當火候,或是換成一個內功稍弱的旁觀者,怕是連一拳一掌如何出,如何收,也都看不明白。

    就在兩人打鬥最為激烈的時候,林寒突然聽到門派一陣輕響,心下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絲笑容。抬眼在殿內巡視著,任盈盈臉色雪白,雙眼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臉上卻無驚異或擔心的神態。向問天的臉色卻是忽喜忽憂,一時驚疑,一時惋惜,一時攢眉怒目,一時咬牙切齒,倒似比他親自決戰猶為要緊。正道這邊,岳不群夫婦並肩而立,目光多少放在左師伯身上,神情甚是激動。岳不群夫婦身側則是方證大師以及沖虛道人,沖虛微微攙扶著方證,可見那一指傷得確實不輕,這麼久還未緩過勁來。兩人身後一個是泰山派掌門天門道人,一個是衡山派掌門莫大先生。莫大先生來到殿中之後,始終未曾出過半分聲息,林寒一見到他瘦瘦小小的身子,胸中登時感到一陣好笑,真是將忍者神龜的功夫發揮到極致。青城派掌門餘滄海獨個兒站在牆後,手按劍柄,滿臉怒色,眼睛死死地盯著任我行,若是此刻任我行被重傷,他一定不介意上前補上一劍,叫他此地嗝屁。站在西側的是一個滿頭白髮的乞丐,當然是丐幫幫主解風。另一個穿一襲青衫,模樣頗為瀟灑,正是崑崙派掌門乾坤一劍震山子,林寒之前還真沒怎麼注意到他,這時候發現他還真有崑崙仙人的遺風。

    殿內諸人都是緊張地盯著打鬥的任我行與左冷禪,絲毫沒有註意到外面有人靠近,也只有像林寒這般早就知道結局的,才會有餘暇聽見殿外的細微響動。

    當林寒再次將注意力轉移到戰場之時,見得左師伯已被逼至牆角,全然處於下風,雙臂出招極短,攻不到一尺便即縮回,顯似只守不攻。任我行一掌一掌的向他劈將過去,每一掌都似開山大斧一般,威勢驚人。如此情形下,林寒的心中亦開始不安分地跳動,默默地搬運著功力,只待一出現意外,便立即出招攻擊,他可不願師伯傷在任我行手裡,否則,回到嵩山,非被師父生吞活剝了不可。

    突然之間,任我行一聲大喝,雙掌疾向對方胸口推去。四掌相交,蓬的一聲大響,左冷禪背心撞在牆上,頭頂泥沙灰塵簌簌而落,四掌卻不分開。林寒心下一驚,雙眼定定地盯著兩人手掌,不敢有絲毫放鬆,尋思:二人比拚內力,任先生使出'吸*星*大*法'吸取內力,勝敗便在此一舉了。

    殿中眾人都是眼光超凡之人,立時看出任我行的打算,正待出聲提醒,卻見左冷禪右掌一縮,竟以左手單掌抵禦對方掌力,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向任我行戳去。任我行一聲怪叫,急速躍開。左冷禪右手跟著點了過去。他連指三指,任我行連退三步。方證大師、沖虛道長等均大為奇怪:“素聞任我行的'吸*星*大*法'擅吸對方內力,何以適才他二人四掌相交,左冷禪竟安然無恙?難道他嵩山派的內功居然不怕吸*星*妖*法?”

    旁觀眾高手固覺驚異,任我行心下更是駭然。十餘年前任我行左冷禪劇鬥,未曾使用“吸*星*大*法”,已然占到上風,眼見便可製住了左冷禪,突感心口奇痛,真力幾乎難以使用,心下驚駭無比,自知這是修練“吸*星*大*法”的反擊之力,若在平時,自可靜坐運功,慢慢化解,但其時勁敵當前,如何有此餘裕?正徬徨無計之際,忽見左冷禪身後出現了兩人,是左冷禪的師弟托塔手丁勉和大嵩陽手費彬。任我行立即跳出圈子,哈哈一笑,說道:“說好單打獨鬥,原來你暗中伏有幫手,君子不吃眼前虧,咱們後會有期,今日爺爺可不奉陪了。”左冷禪敗局已成,對方居然自願罷戰,自是求之不得,他也不敢討嘴頭上便宜,說甚麼“要人幫手的不是好漢”之類,只怕激惱了對方,再鬥下去,丁勉與費彬又不便插手相助,自己一世英名不免付於流水,當即說道:“誰教你不多帶幾名魔教的幫手來?”任我行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當年那一場拚鬥,面子上似是未分勝敗,但任左二人內心均知,自己的武功之中具有極大弱點,當日不輸,實乃僥倖,自此分別苦練。尤其任我行更知“吸*星*大*法”之中伏有莫大隱患,便似是附骨之疽一般。他以“吸*星*大*法”吸取對手功力,但對手門派不同,功力有異,諸般雜派功力吸在自身,無法融而為一,作為己用,往往會出其不意的發作出來。他本身內力甚強,一覺異派內功作怪,立時將之壓服,從未遇過凶險,但這一次對手是極強高手,激鬥中自己內力消耗甚鉅,用於壓制體內異派內力的便相應減弱,大敵當前之時,既有外患,復生內憂,自不免狼狽不堪。此後潛心思索,要揣摩出一個法門來製服體內的異派內功,心無二用,乃致聰明一世的梟雄,竟連變生肘腋亦不自知,終於為東方不敗所困。他在西湖湖底一囚十年,心無旁騖,這才悟出了壓制體內異派內功的妥善法門,修習這“吸*星*大*法”才不致有慘遭反噬之危。

    此番和左冷禪再度相逢,一時未能取勝,當即運出“吸*星*大*法”,與對方手掌相交,豈知一吸之下,竟然發現對方內力空空如也,不知去向。任我行這一驚非同小可。對方內力凝聚,一吸不能吸到,那並不奇,適才便吸不到方證的內力,但在瞬息間竟將內力藏得無影無踪,教他的“吸*星*大*法”無力可吸,別說生平從所未遇,連做夢也沒想到過有這等奇事。他又連吸了幾下,始終沒摸到左冷禪內力的半點邊兒,眼見左冷禪指法凌厲,於是退了三步,隨即變招,狂砍狠劈,威猛無儔。左冷禪改取守勢。兩人又鬥了二三十招,任我行左手一掌劈將出去,左冷禪無名指彈他手腕,右手食指戳向他左肋。任我行見他這一指勁力狠辣,心想:“難道你這一指之中,竟又沒有內力?”當下微微斜身,似是閃避,其實卻故意露出空門,讓他戳中胸肋,同時將“吸星伸功”佈於胸口,心想:“你有本事深藏內力,不讓我吸*星*大*法吸到,但你以指攻我,指上若無內力,那麼刺在我身上只當是給我搔癢,但若有分毫內力,便非盡數給我吸來不可。”

    便在心念電閃之際,噗的一聲響,左冷禪的手指已戳中他左胸“天池穴”。旁觀眾人'啊'的一聲,齊聲呼叫。

    左冷禪的手指在任我行的胸口微一停留,任我行立即全力運功,果然對方內力猶如河堤潰決,從自己“天池穴”中直湧進來。他心下大喜,加緊施為,吸取對方內力越快。突然之間,他身子一晃,一步步的慢慢退開,一言不發的瞪視著左冷禪,身子發顫,手足不動,便如是給人封了穴道一般。

    任盈盈驚叫:“爹爹!”撲過去扶住,只覺他手上肌膚冰涼徹骨,轉頭道:“向叔叔!”向問天縱身上前,伸掌在任我行胸口推拿了幾下。任我行'嘿'的一聲,回過氣來,臉色鐵青,說道:“很好,這一著棋我倒沒料到。咱們再來比比。”

    左冷禪緩緩搖了搖頭,笑道: “勝敗已分,還比甚麼?”

    岳不群也是笑著說道:“任先生適才難道不是給左掌門封了'天池穴'?既然勝負已分,還有什麼可比的?”

    對於岳不群的話,左冷禪只是笑笑,並不以為他是在幫自己。事實也確是如此,要說華山與嵩山之間,不過是競爭關係,若是撿到機會,自然是恨不得對方死去,但是華山與魔教不同,那是刻骨的仇恨。若說華山與嵩山之間還有迴旋的餘地,那麼華山與魔教之間就真的是要拼個你死我活了。故而,一見到任我行吃癟,岳不群心中很是歡樂,亦顧不得這歡樂是誰帶來的,忍不住便想刺任我行幾句。

    被兩人調笑,任我行呸的一聲,喝道:“不錯,是我上了當,這一場算我輸便是。”原來左冷禪適才這一招大是行險,他已修練了十餘年的“寒冰真氣”注於食指之上,拚著大耗內力,將計就計,便讓任我行吸了過去,不但讓他吸去,反而加催內力,急速注入對方穴道。這內力是至陰至寒之物,一瞬之間,任我行全身為之凍僵。左冷禪乘著他“吸*星*大*法”一窒的頃刻之間,內力一催,就勢封住了他的穴道。穴道被封之舉,原只見於第二三流武林人物動手之時,高手過招,決不使用這一類平庸招式。左冷禪卻捨得大耗功力,竟以第二三流的手段製勝,這一招雖是使詐,但若無極厲害的內力,卻也決難辦到。向問天知道左冷禪雖然得勝,但已大損真元,只怕非花上幾個月時光,無法復元,當即上前說道:“適才左掌門說過,你打倒了任教主之後,再來打倒我。現下便請動手。”

    “呵呵呵”,林寒將左冷禪攙扶住,笑著說:“既然向左使這麼有興趣,不如晚輩再來領教一下?”

    (新的一周,新的裸奔,朋友們加把勁,請將冰火維持在潛力榜,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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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N戰.太極劍法

面對林寒的挑戰,向問天無比尷尬,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當即呆愣在原地。林寒也不催促,帶著一臉笑意,悠閒地望著魔教三人。

    這一刻,大殿之中的氣氛竟是無比詭異,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正道這邊,先前已經見識過向問天的武功,還真就沒有誰有把握戰勝他,對於之前能夠與向問天拼得旗鼓相當的林寒願意再戰,眾人在心中默認了。而在魔教一方,向問天本人心虛,任我行忙著調息,任盈盈關心地看著任我行調息,局勢便這麼卡住了。

    就在這時,任我行突然說:“向兄弟,你且退下。”說完已是一伸手,從腰間拔出了長劍。除了林寒之外,眾人盡皆駭然,均在想:他已連鬥兩位高手,內力顯已大為耗損,竟然要連斗三陣,再來接下第三戰?左冷禪更是驚詫,心想:我苦練十多年的寒冰真氣傾注於他'天池穴'中,縱是武功高他十倍之人,只怕也得花三四個時辰,方能化解。難道此人一時三刻之間便又能與人動手?眾人怎知此刻任我行丹田之中,猶似有數十把小刀在亂攢亂刺,他使盡了力氣,才將這幾句話說得平平穩穩,沒洩出半點痛楚之情。

    林寒笑道:“呵呵,任教主,你還有再戰之力麼?這等便宜,晚輩還不想佔的,免得之後被人戳脊梁骨。”說完便轉身走回陣營。

    沖虛道人道:“任教主,你還是請向左使出來一戰吧,否則,恐怕沒有人願意佔這個便宜。”

    任我行道:“在下力拼兩位高手之餘,再與諸位動手,未免太小覷天下英雄了,在下雖然狂妄,但還不至於如此。”

    沖虛點頭:“那是再好不過,但是,任教主不讓向左使出戰,難道要令女出戰不成?”

    任我行搖頭道:“不知,你方下一個出戰的是誰?”

    沖虛被問得一愣,按理來說,正道一方第三個出戰的應該是他,不過,之前林寒曾經挑戰向問天,可惜還未打便被攪和了。沖虛向林寒望去,林寒笑道:“下一局當然是由沖虛道長出戰,比起道長的太極劍法,晚輩是甘拜下風的。”

    沖虛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娃兒還是很知趣的,並不像普通年輕人那麼氣盛、得理不饒人。

    任我行點點頭,說道:“沖虛道長在貴方是生力軍,我們這一邊也得出一個生力軍才是。”扭頭叫道:“令狐衝小兄弟,你進來罷!”

    諸人心中一愣,忙扭頭向外瞧去。林寒亦是詫異,但隨即明白過來,定是任我行在入殿之前便發現了令狐衝的行跡。

    令狐衝更為驚訝,一時手足無措,狼狽之極,當此情勢,無法再躲,只得湧身進來,向方證大師跪倒在地,納頭便拜,說道:“小子擅闖寶剎,罪該萬死,謹領方丈責罰。”方證呵呵笑道:“原來是令狐少俠。我聽得少俠呼吸勻淨,內力深厚,心下正在奇怪,不知是哪一位高人光臨敝寺。請起,請起,行此大禮,可不敢當。”說著合十還禮。

    林寒暗暗詫異:想不到這老和尚的內力真是深厚無比,竟然能夠發現殿外隱匿之人,當真是不可小覷。

    解風笑道:“你作賊心虛,到少林寺偷甚麼來啦?”令狐沖道:“小子聞道任大小姐留居少林,斗膽前來接她出去。”解風笑道:“原來是偷老婆來著,哈哈,這不是賊膽心虛,這叫做色膽包天。”令狐沖正色道:“任大小姐有大恩於我,小子縱然為她粉身碎骨,亦所甘願。”解風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可惜。好好一個年輕人,一生前途卻為女子所誤。你若不墮邪道,這華山派掌門的尊位,日後還會逃得出你的手掌麼?”任我行大聲道:“華山掌門,有甚麼希罕?將來老夫一命歸天,日月神教教主之位,難道還逃得出我乘龍快婿的手掌麼?”令狐衝吃了一驚,顫聲道:“不……不……不能……”任我行笑道:“好啦,閒話少說。沖兒,你就領教一下這位武當掌門的神劍。沖虛道長的劍法以柔克剛,圓轉如意,世間罕有,可要小心了。”他改口 他為“沖兒”,當真是將他當作女婿了。令狐衝默察眼前局勢,雙方已各勝一場,這第三場的勝敗,將決定是否能救盈盈下山:自己曾和沖虛道人比過劍,劍法上可以勝得過他,要救盈盈,那是非出場不可,當下轉過身來,向沖虛道人跪倒在地,拜了幾拜。

    沖虛道人忙伸手相扶,奇道:“何以行此大禮?”令狐沖道:“小子對道長好生相敬,迫於情勢,要向道長領教,心中不安。”沖虛道人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忒也多禮了。”令狐衝站起身來,任我行遞過長劍。令狐衝接劍在手,劍尖指地,側身站在下首。沖虛道人舉目望著殿外天井中的天空,呆呆出神,心下盤算令狐衝的劍招。眾人見他始終不動,似是入定一般,都覺十分奇怪。過了良久,沖虛道人長吁一口氣,說道:“這一場不用比了,你們四位下山去罷。”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駭然。令狐衝大喜,躬身行禮。解風道:“道長,你這話是甚麼意思?”沖虛道:“我想不出破解他的劍法之道,這一場比試,貧道認輸。”解風道:“兩位可還沒動手啊。”沖虛道:“數日之前,在武當山下,貧道曾和他拆過三百餘招,那次是我輸了。今日再比,貧道仍然要輸。”方證等都問:“有這等事?”沖虛道:“令狐小兄弟深得風清揚風前輩劍法真傳,貧道不是他的對手。”說著微微一笑,退在一旁。任我行呵呵大笑,說道:“道長虛懷若谷,令人好生佩服。老夫本來只佩服你一半,現下可佩服你七分了。”說是七分,畢竟還沒十足。他向方證大師拱了拱手,說道:“方丈大師,咱們後會有期。”

    “慢著。”林寒突然出聲叫道。

    “你又有何事?”任我行惱怒地望著林寒,對於他三番五次的尋釁,是真的怒了。

    林寒笑道:“雙方不過是一勝一負,正好打成平局,任教主如何便要離開?”

    任我行怒道:“你這小子好不更事,沖虛道長明明已經認輸,如何還是一勝一負?休要再胡攪蠻纏。”

    “任教主何必心虛”,林寒說完便不再管他,而是走到沖虛道人面前,躬身道:“對於前輩的太極劍法,晚輩是非常佩服的,師門長輩曾經教導我,當世之上,若論正道第一高手,自然是非方證大師莫屬,然而,說到第一劍客,則必定是武當的沖虛道長,晚輩深以為然,所以,若說前輩顧念著武當、華山的情分,有意相讓於令狐衝,偶爾敗在他手上,晚輩是相信的,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若說道長再敗,豈不是要任由魔頭大搖大擺地走出少室山?若是傳揚出去,少林的聲威何存?武當的聲威何存?正道的聲威何存?請道長三思!小子斗膽懇請前輩再出手一次!”

    左冷禪雖 然不明白其中究竟,還是站出聲來:“請道長三思!”

    其它人等,原本就不信令狐衝能夠打贏沖虛,這時見得有人起哄,皆是勸解道:“為了正道的聲譽,請道長全力一戰。”

    此情此景,沖虛亦是無可奈何,眼神複雜地看了林寒一眼,將長劍抽出來,嘆息道:“既然如此,老道就再丟人現眼一次,令狐少俠,請賜教。”

    令狐沖正低著頭陪在任盈盈身邊,聽得沖虛的邀戰,無奈地抬起頭來,一臉無辜地看著他。任我行心中惱怒,卻也沒有一點法子,狠狠地瞪了林寒一眼,將手中長劍遞給令狐衝,吩咐道:“雖然你曾經打敗過沖虛道長,不過這次還是要小心,盈盈能不能下山,就完全靠你了!”

    令狐衝點點頭,深深吸一口氣,來到沖虛面前,說道:“請前輩指點。”

    沖虛淡淡一笑,身子緩緩右轉,右手持劍向上提起,劍身橫於胸前,左右雙掌掌心相對,如抱圓球。令狐衝雖然曾經與他交過手,也明白太極劍法的破綻就在圓球的正中心,但那次純粹是比試,這一次卻是有著極大的厲害關係,當下不敢怠慢,見他長劍未出,已然蓄勢無窮,更是凝神注視。

    沖虛既然改為右手持劍,亦是存了爭勝的心思,只見他右手劍緩緩向前劃出,成一弧形。令狐衝只覺一股森森寒氣,直逼過來,若不還招,已勢所不能,說道:“得罪了!”這一次並不往他劍法中破綻所在攻擊,生怕是個陷阱,只得虛點一劍。突然之間,沖虛劍光大作,旁人只噓得寒光一閃,長劍已向令狐衝頸中劃出。這一下快速無倫,旁觀群豪都情不自禁的叫出聲來。林寒暗自點頭,這一劍便是極為高明了。

    但他如此奮起一擊,令狐衝已看到他脅下是個破綻,長劍刺出,徑指他脅下“淵液穴”。沖虛長劍豎立,當的一聲響,雙劍相交,兩人都退開了一步。令狐衝但覺對方劍上有股綿勁,震得自己右臂隱隱發麻、。沖虛臉上並未現驚異之色,顯然已是早已知道會如此,並不作聲,又是輪轉劍身,在身前劃了兩個圓圈。令狐衝見他劍勁連綿,護住全身,如同上一次一般,還是無半分空隙,暗暗佩服:“我從未見過誰的招式之中,竟能如此毫無破綻。他若僅以守勢,那可如何是好?

    若是保持不敗,願也不難,但如此一來,未免被人說成有想讓之嫌,雖知一攻擊便會有破綻,沖虛還是硬著頭皮出擊,只見他左手捏著劍訣,右手劍不住抖動,突然平刺,劍尖急顫,看不出攻向何處。

    他這一招中籠罩了令狐衝上盤七大要穴,但就因這一搶攻,令狐衝已瞧出了他身上三處破綻,這些破綻不用盡攻,只攻一處已足制死命,登時心中一寬:“他守禦時全無破綻,攻擊之時,畢竟仍然有隙可乘。而且以目前的前行看來,道長並不打算死守。”當下長劍平平淡淡的指向對方左眉。沖虛倘若繼續挺劍前刺,左額必先中劍,待他劍尖再刺中令狐衝時,已然遲了一步。

    沖虛亦是明白這一點,劍招未曾使老,已然圈轉。突然之間,令狐衝眼前出現了幾個白色光圈,大圈小圈,正圈斜圈,閃爍不已。他眼睛一花,當即回劍向對方劍圈斜攻。當的一響,雙劍再交,令狐衝只感手臂一陣酸麻。沖虛劍上所幻的光圈越來越多,過不多時,他全身已隱在無數光圈之中,光圈一個未消,另一個再生,長劍雖使得極快,卻聽不到絲毫金刃劈風之聲,足見劍勁之柔韌已達於化境。

    如前次一般,這時令狐衝已瞧不出他劍法中的空隙,只覺似有千百柄長劍護住了他全身。若是沖虛純採守勢,端的是絕無破綻。可是這座劍鋒所組成的堡壘卻能移動,千百個光圈猶如浪潮一般,緩緩湧來。沖虛並非一招一招的相攻,而是以數十招劍法混成的守勢,同時化為攻勢。令狐衝無法抵禦,只得退步相避。他退一步,光圈便逼進一步,頃刻之間,令狐衝已連退了七八步。

    他又退幾步,凝視對方劍光所幻的無數圓圈,明白這圓圈的中心,便是破綻。當下手臂一伸,長劍便從沖虛的劍光圈中刺了進去。當的一聲大響,令狐衝只感胸口劇烈一震,氣血翻湧,一隻手臂卻仍然完好。

    沖虛退開兩步,收劍而立,臉上神色古怪,既有無奈之意,亦有慚愧之色,便是靜立當初,隔了良久,才道:“令狐公子劍法高明,老道終究是勝不得,佩服、佩服!慚愧、慚愧!”

    “啊”,到得這時,群雄才驚叫出聲,之前看著兩人比劍,是如痴如醉,這一醒悟,方才明白,沖虛道人是真的輸了,俱是震驚地望著令狐衝。

    任我行等人一臉喜色地將令狐衝迎回來。令狐呆愣地望著手中長劍,原本以為這次不一定得勝,想不到沖虛仍然無法化解他的劍招,還是敗在他的手下,一時不知是該喜該悲。

    任我行哈哈大笑:“三戰兩勝,我們可以離開了吧。”

    方證嘆息一聲:“四位請便!”

    “呵呵”,林寒又一次站出來。

    “你又有何話說?”任我行心中發怵,憤怒地呵斥道。

    林寒搖頭,說道:“任教主、任大小姐、向左使,你們三位自然可以離開,小子沒有意見。不過,岳師伯,對於令狐衝叛出華山,拜入魔教門下,不知您有什麼看法?”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6
第一二六章N戰.岳不群的逆襲

令狐沖走到師父、師娘跟前,跪倒磕頭。岳不群側身避開,冷冷的道:“可不敢當!”岳夫人心中一酸,淚水盈眶。

    林寒很歡樂地看著令狐衝的孬樣,真是豬八戒照鏡子,里外不是人啊。

    “沖兒,你還在那裡做什麼?”任我行惱火地說,“你既然不是華山的弟子,與華山派又有何干系?”

    “岳師伯,您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林寒笑道。

    岳不群面無表情地看了林寒一眼,轉過頭去,對著令狐沖道:“沖虛道長大賢不和小人計較,這第三場原是讓著你的。令狐衝,我來跟你比劃比劃。”

    令狐衝大吃一驚,不由得全身皆顫,囁嚅道:“師父,我……我……怎能……”

    任我行大惱:“岳不群,你這個偽君子,還要不要臉了,沖虛道長已經比過,明明不敵,你卻說成是相讓。好吧,就算是相讓,也是我們贏了,你又來挑戰,是想打車輪戰不成,還知不知羞?”

    岳不群卻泰然自若,說道:“岳某再怎麼無恥,也比某些人支使女兒勾引別派弟子好得多,令狐衝,人家說你蒙本門前輩風師叔的指點,劍術已深得華山派精髓,看來我也已不是你的對手。雖然你已被逐出本門,但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使的仍是本門劍法。我管教不善,使得正教中各位前輩,都為你這不肖少年慪氣,倘若我不出手,難 讓別人來負此重任?我今天如不殺了你,你就將我殺了罷。”說到後來,已然聲色俱厲,刷的一聲,抽出長劍,喝道:“你我已無師徒之情,亮劍!”令狐衝退了一步,道:“弟子不敢!”

    岳不群嗤的一劍,當胸平刺。令狐衝側身避過。岳不群接著又刺出兩劍,令狐衝又避開了,長劍始終指地,並不出劍擋架。岳不群道:“你已讓我三招,算得已盡了敬長之義,這就拔劍!”任我行雖然氣惱正道的言而無信,但此刻見著令狐衝猶自不還手,急道:“沖兒,你再不還招,當真要將小命送在這兒不成?”

    令狐衝應道:“是。”橫劍當胸。這場比試,是讓師父得勝呢,還是須得勝過師父?倘若故意容讓,輸了這一場,縱然自己身受重傷,也不打緊,可是任我行、向問天、盈盈三人卻得在少室山上苦受五年囚禁。方證大師固是有道高僧,但左冷禪和少林寺中其他僧眾,難保不對盈盈他們三人毒計陷害,說是囚禁五年,然是否得保性命,捱過這五年光陰,卻難說得很。若說不計罷,自己自幼孤苦,得蒙師父、師娘教養成材,直與親生父母一般,大恩未報,又怎能當著天下英雄之前,將師父打敗,令他面目無光,聲名掃地?便在他躊躇難決之際,岳不群已急攻了二十餘招。

    令狐衝只以師父從前所授的華山劍法擋架,“獨孤九劍”每一劍都攻人要害,一出劍便是殺著,當下不敢使用。他自習得“獨孤九劍”之後,見識大進,加之內力渾厚之極,雖然使的只是尋常華山劍法,劍上所生的威力自然與疇昔大不相同。岳不群連連催動劍力,始終攻不到他身前。

    林寒笑看著令狐衝如此使劍,知他是有意想讓,而岳不群亦如此配合,分明是有意藏拙,其最終目的還是在嵩山派。不由向左師伯望去,見他已是朝這邊望來,兩人眼中都是一樣的戲謔。

    左冷禪笑道:“岳師兄,左某知道你曾經受了重傷,功力下降了許多,但是你真的連自己的徒弟都收拾不了了嗎?”

    左冷禪的話立時引起一陣哄笑,對岳不群頗有怨念的餘滄海附和道:“岳掌門,之前你的威風都到哪裡去了,這可不想余某認識的'君子劍',還是說,你有意放令狐沖走,好與魔教教主結成親家,從此橫行黑白兩道,道道都吃香?”

    寧中則怒道:“余觀主,我們夫婦敬你是一代宗師,從未為難於你,你為何如此刻薄?”

    “哦,原來是岳夫人,不是余某挑撥,事實俱在眼前,岳掌門分明是有意想讓,否則,為何拿不下門下一個弟子,太說不過去了吧!”餘滄海嗤笑道,“難道,真的被余某說中了,你們華山真的想要與魔教結成姻親?”

    “你,不知所謂!”寧中則轉過頭去,不加理會,而是緊張地看著場中的局勢,心中亂成一團亂麻。

    任我行和向問天相對瞧了一眼,都是深有憂色。兩人不約而同的想起,那日在杭州孤山梅莊,任我行邀令狐衝投身日月神教,許他擔當光明右使之位,日後還可出任教主,又允授他秘訣,用以化解“吸*星*大*法”中異種內力反噬的惡果。但這年輕人絲毫不為所動,足見他對師門十分忠義。此刻更見他對舊日的師父師娘神色恭謹之極,直似岳不群便要一劍將他刺死,也是心所甘願。他所使招式全是守勢,如此鬥下去焉有勝望?

    令狐衝顯然決計不肯勝過師父,更不肯當著這許多成名的英雄之前勝過師父。若不是他明知這一仗輸了之後,盈盈等三人便要在少室山囚禁,只怕拆不上十招,便已棄劍認輸了。任、向二人徬徨無計,相對又望了一眼,目光中便只三個字:“怎麼辦?”任我行轉過頭來,向盈盈低聲道:“你到對面去。”盈盈明白父親的意思,他是怕令狐衝顧念昔日師門之恩,這一場比試要故意相讓,他叫自己到對面去,是要令狐衝見到自己之後,想到自己待他的情意,便會出力取勝。她輕輕嗯了一聲,卻不移動腳步。

    過了片刻,任我行見令狐沖不住後退,更是焦急,又向盈盈道:“到前面去。”盈盈仍是不動,連“嗯”的那一聲也不答應。她心中在想:“我待你如何,你早已知道。你如以我為重,決意救我下山,你自會取勝。你如以師父為重,我便是拉住你衣袖哀哀求告,也是無用。我何必站到你的面前來提醒你?”深覺兩情相悅,貴乎自然,倘要自己有所示意之後,令狐衝再為自己打算,那可無味之極了。

    見著令狐衝、岳不群師徒假打,林寒便索然無趣,突然看見魔教三人之間的小動作,一時歡喜不已,尋思:原來任盈盈心中也不是沒有小脾氣啊!

    令狐衝隨手揮灑,將師父攻來的劍招一一擋開,所使已不限於華山劍法。他若還擊,早能逼得岳不群棄劍認輸,眼見師父劍招破綻大露,始終不出手攻擊。岳不群早已明白他的心意,運起紫霞神功,將華山劍法發揮得淋漓盡致。他既知令狐沖不會還手,每一招便全是進手招數,不再顧及自己劍法中是否有破綻。這麼一來,劍法威力何止大了一倍。旁觀眾人見岳不群劍法精妙,又佔盡了便宜,卻始終無法刺中令狐衝;又見令狐衝出劍有時有招,有時無招,而無招之時,長劍似乎亂擋亂架,卻是曲盡其妙,輕描淡寫的便將岳不群巧妙的劍招化解了,越看越是佩服,均想:“沖虛道長自承劍術不及,當非虛言。”

    聽著群雄的嘖嘖讚歎聲,岳不群心中一驚:大殿之內皆是高明之士,必定早已瞧出令狐衝是在讓著我,這般急攻不下,豈不是叫人瞧著師父比不上徒弟,傳揚出去,華山派是大大的丟臉了。想到這裡,岳不群就要變幻招式,想以辟邪劍法將令狐衝止住,可突然間瞥見左冷禪、林寒兩人的目光,額頭便流出一陣冷汗,尋思:若是叫嵩山派得知我得了辟邪劍譜,若是他們出手搶奪,以我未練成的辟邪劍法,一定不是他們師伯侄的對手,那才是災難了。

    他當即將紫霞神功都運到了劍上,呼的一劍,當頭直劈。令狐衝斜身閃開。岳不群圈轉長劍,攔腰橫削。令狐衝縱身從劍上躍過。岳不群長劍反撩,疾刺他後心,這一劍變招快極,令狐衝背後不生眼睛,勢在難以躲避。眾人“啊”的一聲,都叫了出來。令狐衝身在半空,既已無處借勢再向前躍,回劍擋架也已不及,卻見他長劍挺出,拍在身前數尺外的木柱之上,這一借力,身子便已躍到了木柱之後,噗的一聲響,岳不群長劍刺入木柱。劍刃柔韌,但他內勁所注,長劍竟穿柱而過,劍尖和令狐衝身子相距不過數寸。

    眾人又都“啊”的一聲。這一聲叫喚,聲音中充滿了喜悅、欣慰和讚嘆之情,竟是人人都不禁為令狐衝歡喜,既佩服他這一下躲避巧妙之極,又慶幸岳不群終於沒刺中他。岳不群施展平生絕技,連環三擊,仍然奈何不了令狐衝,又聽得眾人的叫喚,竟是都在同情對方,心下大是懊怒。這“奪命連環三仙劍”是華山派劍宗的絕技,他氣宗弟子原本不知。當年兩宗自殘,劍宗弟子曾以此劍法殺了好幾名氣宗好手。當氣宗弟子將劍宗的弟子屠戮殆盡、奪得華山派掌門之後,氣宗好手仔細參詳這三式高招“奪命連環三仙劍”。諸人想起當日拚鬥時這三式連環的威力,心下猶有餘悸,參研之時,各人均說這三招劍法入了魔道,但求劍法精妙,卻忘了本派“以氣馭劍”的不易至理,大家嘴裡說得漂亮,心中卻無不佩服。

    岳不群使出如此精妙劍招,驚得左冷禪大眼圓瞪。林寒連忙搖頭,拉住他的衣袖說:“師伯,那便是華山劍宗的絕招,奪命連環三仙劍。”

    左冷禪喃喃道:“華山劍宗,華山劍宗,左某此時才明白,嵩山與華山之間的差距!”

    (日墜的話:有人會說這幾章有搬原著的嫌疑,日墜認了。不過,日墜想問一句——你看得開心嗎?如果你覺得開心就好,日墜就安心了!)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3:07
第一二七章N戰.師徒相殘

當年華山分為氣、劍兩宗,同門相殘,便因重氣功、重劍法的紛爭而起。岳不群是華山氣宗的掌門弟子,在這時居然使用劍宗的絕技,倘若給外人識破了,豈不令人輕視齒冷?他既用此招,自是迫不得已,其實他非令狐衝敵手,早已昭然,又何必苦苦纏鬥。

    寧中則淒苦地望著兩人,有心上前勸阻,但此事關涉實在太大,並非單是本門一派之事,欲前又卻,手按劍柄,憂心如焚。

    岳不群右手一提,從柱中拔出了長劍。令狐衝站在柱後,並不轉出。岳不群只盼他就此躲在木柱之後,不再出來應戰,算是怕了自己,也就顧全了自己的顏面。兩人相對而視。令狐衝低頭道:“弟子不是你老人家的敵手。咱們不用再比試了罷?”岳不群哼了一聲。任我行看出令狐衝是鐵了心不想與華山反目,見盈盈正定定地望著令狐衝,心中一黯,說道:“他師徒兩人動手,無法分出勝敗。方丈大師,咱們這三場比試,雙方就算不勝不敗。老夫向你賠個罪,咱們就此別過如何?”岳夫人暗自舒了口長氣,心道:這一場比試,我們明明是輸了。任教主如此說,總算顧全到我們的面子,如此了事,那是再好不過。

    方證見事已至此,點頭道:“阿彌陀佛,任教主如此說,大家不傷和氣,老衲自無異議。”

    見著方證要當和事佬,左冷禪不干了,忽道:“那麼我們便任由這四人下山,從此為害江湖,屠殺無辜?任由他們八隻手掌沾滿千千萬萬人的鮮血,任由他們殘殺天下良善?岳師兄以後還算不算是華山派掌門?”

    “這個......”方證被刺得一愣,不等他再調解,便聽得'呲'的一響,原來是岳不群受不得激,陰沉著臉繞到柱後,挺劍向令狐衝刺去。令狐衝閃身避過,數招之間,二人又鬥到了殿心。岳不群快劍進擊,令狐衝或擋或避,又成了纏鬥悶戰之局。再拆得二十餘招,任我行笑道:“這場比試,勝敗終究是會分的,且看誰先餓死,再打得七八天,相信便有分曉了。”眾人覺得他這番話雖是誇張,但如此打法,只怕幾個時辰之內,也的確難有結果。

    既然岳不群、令狐衝兩人又都起來,左冷禪再次退回到人群裡,與林寒相視而笑,兩人都是要探岳不群以及令狐衝的底細,如何能輕易放過他們。

    任我行見令狐衝處處相讓,岳不群則是埋頭進擊,絲毫不知廉恥,心下焦急,尋思:如此一來,岳不群立於不敗之地,令狐衝只要有一個疏忽,必定身死當場。便道:“向兄弟,咱們近日來到少林寺中,當真是大開眼界。”

    向問天會意,答道:“不錯,武林中頂尖的人物,盡皆於此......”。

    任我行道:“其中一位,更是了不起。”

    向問天道:“是哪一位?”

    任我行道:“此人練就了一項神功,令人嘆為觀止。”

    向問天道:“是甚麼神功?”

    任我行道:“此人練的是金臉罩、鐵面皮神功。”

    向問天道:“屬下只聽過金鐘罩、鐵布衫,卻沒聽過金臉罩、鐵面皮。”

    任我行道:“人家金鐘罩、鐵布衫功夫是周身刀槍不入,此人的金臉罩、鐵面皮神功,卻只練硬一張臉皮。”

    向問天道:“這金臉罩、鐵面皮神功,不知是哪一門哪一派的功夫?”

    任我行道:“這功夫說來非同小可,乃是西嶽華山,華山派掌門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君子劍岳不群岳先生所創。”

    向問天道:“素聞君子劍岳先生氣功蓋世,劍術無雙,果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這金臉罩、鐵面皮神功,將一張臉皮練得刀槍不入,不知有何用途?”

    任我行道:“這用處可說之不盡。我們不是華山派門下弟子,其中訣竅,難以了然。”

    向問天道:“岳先生創下這路神功,從此名揚江湖,永垂不朽的了。”

    任我行道:“這個自然。咱們以後遇上華山派的人物,對他們這路鐵面皮神功,可得千萬小心在意。”

    向問天道:“是,屬下牢記在心。”

    聽著任我行、向問天兩人一問一答,便如說相聲一般,盡情地諷刺著岳不群,殿內諸人皆是苦苦地憋著笑,眾人的目光不時地在魔教兩人以及岳不群師徒之間游移著。看情形是在關注著場中岳不群師父之間的打鬥,其實更多的是洗耳傾聽著任我行、向問天之間的鬧劇。

    話說旁人倒也罷了,多少還顧忌些岳不群的顏面,不會出聲嗤笑,可別忘記,殿內還有一個與岳不群有著極深矛盾的餘滄海。餘滄海聽得嘻笑不絕,大為幸災樂禍。寧中則忍受著任我行毒舌的侵蝕,一張粉臉脹得通紅。倒是岳不群本人,臉皮幾位堅實,卻似一句話也沒聽進耳中,仍舊不停地仗劍進攻。他一劍刺出,令狐沖向左閃避,岳不群側身向右,長劍斜揮,突然回頭,劍鋒猛地倒刺,正是華山劍法中一招妙著,叫作“浪子回頭” 。令狐衝舉劍擋格,岳不群劍勢從半空中飛舞而下,卻是一招“蒼松迎客”。令狐衝揮劍擋開。

    岳不群刷刷兩劍,令狐沖一怔,急退兩步,不由得滿臉通紅,叫道:“師父!”岳不群哼的一聲,又是一劍刺將過去,令狐衝再退了一步。旁觀眾人見令狐衝神情忸怩,狼狽萬狀,都是大惑不解,均想:“他師父這三劍平平無奇,有甚麼了不起?何以竟使令狐衝難以抵擋?”

    旁人不解,林寒卻是了解了個大概,更是不屑地望著岳不群,心中腹誹:岳不群啊岳不群,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師,竟然使出如此下作之手段,對方自己的弟子,真是不知羞恥,端得不為人子。

    眾人哪裡知道,岳不群所使的這三劍,乃是令狐沖和岳靈珊二人練劍時私下所創的“衝靈劍法”。當時令狐沖一片痴心,只盼日後能和小師妹共締鴛盟,岳靈珊對他也是極好。二人心中都有個孩子氣的念頭,覺得岳不群夫婦所傳的武功,其餘同門都會,這一套“衝靈劍法”,天下卻只他二人會使,因此使到這套劍法時,內心都有絲絲甜意。

    不料岳不群竟在此時將這三招劍法使了出來,令狐衝登時手足無措,又是羞慚,又是傷心,心道:“小師妹對我早已情斷義絕,你卻使出這套劍法來,叫我觸景生情,心神大亂。你要殺我,便殺好了。”只覺活在世上了無意趣,不如一死了之,反而爽快。岳不群長劍跟著刺到,這一招卻是“弄玉吹簫”。令狐衝熟知此招,迷迷糊糊中順手擋架。岳不群跟著使出下一式“蕭史乘龍”。這兩式相輔相成,姿式曼妙,尤其“蕭史乘龍”這一式,長劍矯夭飛舞,直如神龍破空一般,卻又瀟灑蘊藉,頗有仙氣。相傳春秋之時,秦穆公有女,小字弄玉,最愛吹簫。有一青年男子蕭史,乘龍而至,奏簫之技精妙入神,前來教弄玉吹簫。秦穆公便將愛女許配他為妻。“乘龍快婿”這典故便由此而來。後來夫妻雙雙仙去,居於華山中峰。華山玉女峰有“引鳳亭”,中峰有玉女祠、玉女洞、玉女洗頭盆、梳妝台,皆由此傳說得名。這些所在,令狐沖和岳靈珊不知曾多少次並肩同遊,蕭史和弄玉這故事中的綢繆之意,逍遙之樂,也不知曾多少次繚繞在他二人心底。

    突然之間,令狐衝腦海中靈光一閃,登時恍然大悟:“原來師父是以劍法點醒我。只須我棄邪歸正,浪子回頭,便可重入華山門下。”到這裡,令狐衝抬起頭來,欣喜地望著岳不群,眼中更是泛著淚光。

    令狐衝這麼一打岔,不止局中的岳不群不明所以,稍曉內情的林寒亦是大惑不解,只以為他是著了夢魘,這等關頭竟然還能笑得出來,真是不知所謂。

    旁人哪裡知道,令狐衝這一誤會,更是一發不可收拾。尋思:師父是說,不但我可重入華山門戶,他還可將小師妹配我為妻。師父使那數招'衝靈劍法',明明白白的說出了此意,只是我胡塗不懂,他才又使'弄玉吹簫'、'蕭史乘龍'這兩招。

    對於令狐衝這個漂浮不定、左右搖擺的二五仔,重歸華山和娶岳靈珊為妻,那是他心中兩個最大的願望,突然之間,師父當著天下高手之前,將這兩件事向他允諾了,雖非明言,但在這數招劍法之中,已說得明白無比。

    令狐衝素知師父最重然諾,說過的話決無反悔,他既答允自己重歸門戶,又將女兒許配自己為妻,那自是言出如山,一定會做到的事。霎時之間,喜悅之情充塞胸臆。他自然知道岳靈珊和林平之情愛正濃,對自己不但已無愛心,且是大有恨意。但男女婚配,全憑父母之命,做兒女的不得自主,千百年來皆是如此。岳不群既允將女兒許配於他,岳靈珊決計無可反抗。令狐衝心想:“我得重回華山門下,已是謝天謝地,更得與小師妹為偶,那實是喜從天降了。小師妹初時定然不樂,但我處處將順於她,日子久了,定然感於我的至誠,慢慢的回心轉意。”

    他心下大喜,臉上自也笑逐顏開。岳不群又是一招“浪子回頭”,一招“蒼松迎客”,兩招連綿而至。劍招漸急,若不可耐。令狐衝猛地裡省悟:“師父叫我浪子回頭,當然不是口說無憑,是要我立刻棄劍認輸,這才將我重行收入門下。我得返華山,再和小師妹成婚,人生又復何求?但盈盈、任教主、向大哥卻又如何?這場比試一輸,他們三人便得留在少室山上,說不定尚有殺身之禍。我貪圖一己歡樂,卻負人一至於斯,那還算是人麼?”言念及此,不由得背上出了一陣冷汗,眼中瞧出來也是模模糊糊,只見岳不群長劍一橫,在他自己口邊掠過,跟著劍鋒便推將過來,正是一招“弄玉吹簫”。令狐衝心中又是一動:“盈盈甘心為我而死,我竟可舍之不顧,天下負心薄倖之人,還有更比得上我令狐衝嗎?無論如何,我可不能負了盈盈對我的情義。”突然腦中一暈,只聽得錚的一聲響,一柄長劍落在地下。

    見著場中的變故,旁觀眾人“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林寒與左冷禪相視一笑,再沒有比這更令人滿意的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徒弟打敗師父,那是再好不過,說句欺師滅祖都不為過。自今日起,只要岳不群還在華山一日,令狐衝便再無重回華山的可能。

    令狐衝身子晃了晃,睜開眼來,只見岳不群正向後躍開,滿臉怒容,右腕上鮮血涔涔而下,再看自己長劍時,劍尖上鮮血點點滴滴的掉將下來。他大吃一驚,才知適才心神混亂之際,隨手擋架攻來的劍招,不知如何,竟使出了“獨孤九劍”中的劍法,刺中了岳不群的右腕。他立即拋去長劍,跪倒在地,說道:“師父,弟子罪該萬死。”

    岳不群一腿飛出,正中他胸膛。這一腿力道好不凌厲,令狐衝登時身子飛起,身在半空之時,便只覺眼前一團漆黑,直挺挺的摔將下來,耳中隱約聽得砰的一聲,身子落地,卻已不覺疼痛,就此人事不知了。

    “呵呵,岳師伯,好腿力。”林寒拍手讚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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