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同人] 笑傲之嵩山冰火 作者:日墜 (連載中)

 
zxcvbn45670 2015-8-30 19:53:3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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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八章林寒發難

與林寒一番交談之後,儀和、儀光兩人匆匆離去,時間所剩無幾,她們需要立即收攏師門姊妹,以面對正午時分的形勢。

    在兩人離開後,秋離湊到林寒近前,笑語嫣然地說:“沒想到你的口才這麼好,差點連我都騙過去了。”

    “哦,我說謊了嗎?”林寒輕輕捏著她的尖尖下顎,笑著問道。秋離點了點頭,擺脫了林寒作怪的手,嬌嗔地橫了他一眼,說道:“你說沒說謊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是將事情往大了說,很有嚇唬她們的嫌疑。 ”

    林寒笑著搖頭,嘆息道:“你這麼想就錯了,你以為她們真的願意讓一個男人來做恆山掌門嗎?你真的以為她們沒有聽到外面的風言風語嗎?你真的以為她們不知道我是在危言聳聽嗎?”

    被林寒連著問了三個問題,秋離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林寒也不催促,靜靜地等待著她自己去理解。沉吟片刻,秋離抬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們都知道,那她們為什麼......”

    “為什麼要聽從我的安排,是嗎?”林寒反問道。

    秋離點點頭,微風乍起,一縷青絲於空中飄蕩,輕舞飛揚間,不時地掃過林寒的鼻尖。享受著這輕微的騷*癢,林寒一臉的愜意,伸出左手,五指張開,柔順的青絲在指尖滑過,帶著細細的清涼,林寒道:“誰都不笨,並不是她們不懂,但是,面對著岳不群,她們毫無辦法,既然華山派已經靠不住,乾脆便倒向我們嵩山派,如此一來,至少能夠保證在嵩山派的庇護下,延續門派的傳承。所以說,她們別無選擇。”

    “太複雜,為何江湖中總有那麼多的紛爭。”秋離嘆息著將頭靠在林寒的肩頭。輕輕一笑,將她攏在懷裡,林寒輕聲道:“所以,我必須要更加的努力,只有掌握了絕對的武力,才能守護想要守護的人與事,否則,一切都是空談,就像衡山城中的劉正風與曲陽。”

    “恆山城?”秋離不解地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笑著說:“不是恆山,是南嶽衡山,如劉正風、曲陽一般,沒有絕對的武力,想要笑傲江湖,不過是妄想。又如那福威鏢局林家,最終亦逃不過一場毀滅。”

    秋離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勉勵道:“你的武功在江湖中已經是少有人能敵了,我相信你一定會保護好我們的。”

    “嗯”林寒笑道,“雖然還有東方不敗以及風清揚沒有超越,但是只要給我些時間,那不過是早晚的事。”

    “林大哥,你們在做什麼呢?”曲非煙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原來是她在與依琳閒逛一陣之後,覺得無趣了。

    聽到曲非煙的叫喚,秋離連忙起身,下意識地替林寒整理著衣角。兩人相視一笑,林寒轉身望著曲非煙以及臉頰通紅的依琳兩人,問道:“怎麼?玩得膩了?”

    “嗯,是啊。”非煙連忙點頭,拉著林寒的手臂問道:“那兩個姐姐呢?怎麼不見了?”

    拍了拍她的腦袋,林寒道:“有事先走了,依琳師妹,看你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人都快瘦成皮包骨頭了,是不是真的有人欺負你啊?”

    “沒,沒有......”依琳連連否認。非煙望了她一眼,抱怨道:“你不說我也知道,肯定是你的那個令狐大哥。”

    “你,你別瞎說,我和令狐大哥沒有什麼的。”依琳差點就要哭出來了。

    “還說沒有,在衡山城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喜歡令狐衝的,還不敢說出來。”非煙自顧自地說道。林寒連忙阻止她,說道:“非煙啊,你可別再說了,否則依琳師妹真的哭出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就在這個時候,主峰傳來一陣陣喧嘩聲,林寒眉頭一皺,猜到必是令狐衝的那些狐朋狗友到了。

    “依琳,依琳,你在哪裡?依琳......”一陣呼喚聲響起。依琳下意識地望了林寒三人一眼,然後大聲道:“爹,我在這裡。”

    不一會,一個身著大黃袍的壯實和尚跑了過來,其手上正提著一把月牙禪杖,寒光湛湛的很是唬人。林寒望著來人,笑了笑:原來這就是不戒那個花和尚。

    “依琳,你跑哪裡去了,讓爹一陣好找。”不戒和尚埋怨到。

    依琳尷尬笑笑,拉了不戒一把,道:“我不就在這裡嗎?你這樣嚷嚷,叫別人看見很是尷尬的。”

    “別人?”不戒和尚這時才注意到林寒三人,說道:“小子,你哪來的,是不是你要打我女兒的注意,我可告訴你......”

    “爹......你都在說什麼呢?”依琳急忙將不戒拉開,兩頰紅潤潤的,再不敢看林寒三人。

    林寒笑道:“依琳師妹這麼漂亮的尼姑,要是願意還俗,恐怕想要將她娶回家的是大有人在。”

    “嗯,你小子不錯,很有眼光,不過為什麼要還俗才能娶回家呢?取尼姑不行嗎?”不戒兩眼發光地看著林寒。

    “不是誰都能像大師這麼彪悍的。”林寒笑著說道。

    “哈、哈、哈,那是,你小子不錯,比那個令狐衝強多了”不戒突然對依琳說道,“要不,你嫁給這位小兄弟算了,不要再去管什麼令狐衝那小子?”

    搖了搖頭,林寒打斷道:“看時間也不早了,想必儀式就快要開始,我們也不好耽擱,這就到前面去吧。”

    見到林寒三人離開,不戒和尚撓著板寸,很不樂意地跟在依琳身後。

    到了見性峰主峰正面,果然見到已經擠滿了人,其中既有少林方證、武當沖虛這等正道中人,也有老頭子、祖千秋、藍鳳凰等魔道中人。那些正道中人倒也罷了,魔道中人則是挑了雞鴨牛羊、酒菜飯食來到峰上,立時將見性峰攪得烏煙瘴氣,人群中儀和、儀光等人已是多有不耐。

    令狐衝無法,只得安排那些個'綠林豪傑'到峰腰埋鍋造飯,可就是如此,亦是一陣陣酒肉香氣飄將上來,恆山群尼無不暗中皺眉,至於那些被儀和、儀光交待過的,更是心生厭惡,對令狐衝愈發不滿,不過她們只得等待,不能輕舉妄動。

    午飯之後,眾人團團圍坐在見性峰主庵前的空曠之地,令狐衝坐於西首之側,眾人按主客位置依次而坐。只等吉時一到,便行接任之禮。

    忽聽得絲竹聲響,一群樂手吹著簫笛上峰。中間兩名青衣老者大踏步走上前來,豪群中“咦、啊”之聲四起,不少人站起身來。左首青衣老者蠟黃面皮,朗聲說道:“日月神教東方教主,委派賈布、上官雲,前來祝賀令狐大俠榮任恆山派掌門。恭祝恆山派發揚光大,令狐掌門威震武林。”

    見到東方不敗果然派了賈步、上官雲前來,林寒頗有深意地瞧了兩人一眼,之後向那些箱子看去。群豪都是“啊”的一聲,轟然叫了起來。這些左道之士大半與魔教有瓜葛,其中還有人服了東方不敗的“三尸腦神丹”,聽到“東方教主”四字便即心驚膽戰。

    群豪就算不識得這兩個老者的,也都久聞其名,左首那人是“黃面尊者”賈布,右首那人復姓上官,單名一個雲字,外號叫做“雕俠”。兩人武功之高,據說遠在一般尋常門派的掌門人與幫主、總舵主之上。

    兩人在日月神教之中,資歷也不甚深,但近數年來教中變遷甚大,元老耆宿如向問天一類人或遭排斥,或自行退隱,眼前賈布與上官雲是教中極有權勢、極有頭臉的第一流人物。

    這一次東方不敗派他二人親來,對令狐衝可說是給足面子了。令狐衝上前相迎,說道:“在下與東方先生素不相識,有勞二位大駕,愧不敢當。”他見那“黃面尊者”賈布一張瘦臉蠟也似黃,兩邊太陽穴高高鼓起,便如藏了一枚核桃相似。那“雕俠”上官雲長手長腳,雙目精光燦爛,甚有威勢,足見二人內功均甚深厚。

    賈布說道:“令狐大俠今日大喜,東方教主說道原該親自前來道賀才是。只是教中俗務羈絆,無法分身,令狐掌門勿怪才好。”

    賈布側過身來,左手一擺,說道:“一些薄禮,是東方教主的小小心意,請令狐掌門曬納。”絲竹聲中,百餘名漢子抬了四十口朱漆大箱上來。每一口箱子都由四名壯漢抬著,瞧各人腳步沉重,箱子中所裝物事著實不輕。

    令狐沖一見魔教如此大禮,便要推脫,賈步連忙上前,解釋說:“其中大多數是任大小姐留在黑木崖上的衣衫首飾和常用物事,東方教主命在下送來,以供任大小姐應用。另外也有一些,是教主送給令狐大俠與任大小姐的薄禮。許多事物混在一起,分也分不開,令狐掌門也不用客氣了。哈哈,哈哈。”

    令狐衝本就不拘小節,見東方不敗送禮之意甚誠,其中又有許多是任盈盈的衣物,卻也不便堅拒,跟著哈哈一笑,說道:“如此便多謝了。”

    賈布與上官雲對望了一眼,站在一旁,對方證、方生、沖虛等人上峰,似是視而不見。這時各派道賀之人已經到齊,崑崙派、點蒼派、峨嵋派、崆峒派、丐幫,各大門派幫會,也都派人呈上掌門人、幫主的賀帖和禮物。反而是華山、衡山、泰山三派,卻均並未遣人來賀。

    耳聽得砰砰砰三聲號砲,吉時已屆。令狐衝站到場中,躬身抱拳,向眾人團團為禮,朗聲說道:“恆山派前任掌門定閑師太不幸遭人暗算,與定逸師太同時圓寂。令狐衝兼承定閑師太遺命,接掌恆山一派的門戶。承眾位前輩、眾位朋友不棄,大駕光臨,恆山派上下,同蒙榮寵,不勝感激。”磬鈸聲中,恆山派群弟子列成兩行,魚貫而前,居中是儀和、儀光、儀清、儀真四名大弟子。

    這個時候,四人心中已是焦急不已,頻頻地向林寒望去,只等他阻止這一場儀式。久久不見林寒動作,四人無法,只得手捧法器,走到令狐衝面前,躬身行禮。令狐衝長揖還禮。儀和說道:“四件法器,乃恆山派創派之祖曉風師太所傳,向由本派掌門人接管。新任掌門人令狐師兄便請收領。”令狐衝應道:“是。”四名大弟子將法器依次遞過,乃是一卷經書,一個木魚,一串念珠,一柄短劍。

    令狐衝見到木魚、念珠,不由得發窘,只得伸手接過,雙眼視地,不敢與眾人目光相接。儀清展開一個捲軸,說道:“恆山派五大戒律,一戒犯上忤逆,二戒同門相殘,三戒妄殺無辜,四戒持身不正,五戒結交奸邪。恆山派祖宗遺訓,掌門師兄須當身體力行,督率弟子,一概凜遵。”令狐衝應道:“是!”

    突兀地,林寒長身而起,高聲喝到:“且慢,令狐兄,今日這恆山掌門之位,憑你的德行與能力,恐怕是接之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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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章掌門之位

此言一出,群雄嘩然,不止令狐衝呆愣在原地,方證、沖虛兩人亦是面面相覷,均想:該來的終究要來,未曾想到嵩山派竟是拒絕的如此決然。

    未等令狐衝作何反應,台下的狐朋之輩已是咋呼起來。當下便有人稱'滑不溜秋'的游迅,問責道:“令狐少俠俠氣蓋世,哪是你這等黃毛小子可比,令狐少俠若做不得掌門,難道要你做不成?”

    “哈、哈、哈哈......”人群中發出一陣哄堂大笑,更有甚者,已是誇張地笑得跌坐在地,更有撫掌而笑者十數人,這些多是與游迅相熟之輩。

    林寒微微搖頭,不氣也不惱,在群雄的注視一下,右手一抬,食指前引,正對著不知所以的游迅,其它三指內扣,並以大拇指按住。只見林寒一聲大喝,臉上藍色光芒一閃而過,一股寒氣從食指指尖迸發而出,砰地一聲擊向游迅。

    見到林寒大喝,之後又有光芒從指尖閃過,游迅本能地覺得不妙,依著身體的反應,就待閃身避開。奈何林寒發招太快,在他以有心算無心之下,還不等游迅有何反應,其右胸已被擊中。受到這股大力,游迅身不由己,被沖擊得拋飛出去。群雄望去,三丈之外,游迅匍匐在地,已是生死不知,群雄大駭,一時間是噤若寒蟬,其間有大笑者,更是渾身顫抖,再不敢發出丁點聲響。

    “阿彌陀佛”方證一聲佛號,驚醒眾人。此時,群雄皆是駭然地望著林寒,原來這麼一會的功夫,游迅右胸已是寒氣縈繞,伴有冰晶結出,望著那美麗的冰晶,群雄只覺身臨其境,一股寒氣凍徹心頭。

    此時此刻,無論令狐衝多麼的豁達,都是忍不住心頭的怒氣,只見他一臉寒霜地盯著林寒,一直一句地說:“林兄,好手段,只是你有任何不滿,可以沖著令狐衝來,何必如此卑鄙地偷襲遊兄?”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林寒冷笑不止,“偷襲?笑話!以我之能,對付一個游迅,還需要偷襲麼?只怪他不自量力強出頭,怪得誰來,我未取他性命,已是便宜了他。怎麼?令狐兄可是心疼了?”

    見令狐沖一時氣結,林寒嗤笑道:“看看你令狐衝結交的都是些什麼人,專吃人肉的'漠北雙雄'、五毒教主'藍鳳凰',還有這麼些做無本生意的凶神惡煞,你自己看看,恆山這等佛門勝地,竟然被酒肉之味熏得烏煙瘴氣,你自問,有何德何能,能夠繼任恆山掌門一職?”

    “阿彌陀佛”方證站起身來,辯解道,“林少俠,令狐少俠交友廣闊,這些不是什麼大錯,在老衲看來,令狐少俠光明磊落,兼且有定閑師太的遺命在此,這恆山掌門之位,由令狐少俠繼任,並無不妥。”

    掃了方證一眼,林寒拱手道:“方證大師此言差矣,想那令狐衝,不久之前還引 著一群黑道中人,打上少室山少林寺,推翻供案、搗毀佛像,如此品行,怎麼能夠說得上是光明磊落?至於定閑師太的遺命,當時師太正出於彌留之際,口齒之間的吐字難免有不清晰之嫌,或許定閑師伯所指另有其人,試問,若是定閑師伯神誌清晰,如何會冒天下之大不諱,指定這麼一個品行不端的男人來引領恆山派眾位師姐?”

    “不錯啊。”

    “說得是啊,一個男人來做恆山掌門,怎麼可能?”

    “林少俠說得對,一定是定閑師太神誌不清。”

    “對,對,又或者定閑師太口中另有其人。”

    “我就說嘛,怎麼可能是令狐衝做掌門!”

    群雄議論紛紛,多是不看好令狐衝的。聽著周身的議論,令狐衝緊握著拳頭,指節處已是泛白,手臂之上更是青筋暴起。形勢大為有利,人心可用,林寒亦是滿面笑容,就連儀和、儀光等人亦是欣喜不已。

    此情此景,沖虛道人起身,說道:“眾位稍安勿躁,這些都不過是林少俠的猜測......”

    “但卻合情合理。”林寒笑著說道。

    望了林寒一眼,沖虛又道:“令狐少俠接任掌門之位,是有定閑師太的遺命......”

    林寒又打斷道:“但我們更應該尊重事實,尊重恆山派。”

    “既然要尊重恆山派,就更應該按定閑師太的遺命辦,你我都是外人,如何能夠替恆山派決斷?”連續兩次被打斷,衝虛已是氣惱不已,語氣也不那麼和善了。

    “呵呵,沖虛道長稍安勿躁”林寒笑道,“是不是真的是定閑師太的遺命,我們暫且放在一旁,既然要尊重恆山派,是不是應該聽聽恆山大弟子——儀和師姐,以及眾位恆山的弟子,看她們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

    “對,聽聽儀和師父怎麼說的。”眾人又是一陣起哄。方證、沖虛兩人對視一眼,都是面色難看。

    就在儀和站出來準備說話之際,山下又有人上來,眾人瞧去,只見正是一眾華山弟子將將趕到。林寒笑了,既然華山有人來,那麼必定是岳不群又有了鬼蜮伎倆,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於令狐衝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於此刻見到華山眾人,令狐衝心中激動,四下查看,卻並未見到岳靈珊,神情便有些黯然。不等令狐衝與華山眾人打招呼,林寒搶先問道:“華山的幾位師兄前來,不知可有帶來岳師伯的指令?”

    華山眾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一時不知如何開口,紛紛將視線轉到勞德諾身上。見此情景,令狐衝全身一緊,本能地覺得不妙。勞德諾先是拱手與群雄見禮,然後走到近前,對著林寒點頭,然後才面向著令狐衝,說道:“令狐兄,雖然你早已不是華山弟子,但是師父還是有幾句話要帶給你。”

    令狐衝點點頭,黯然道:“二師弟,請說。”

    對於令狐衝的稱呼,勞德諾淡淡一笑,並不理會,他說道:“師父說:'令狐衝雖然不再是華山弟子,但是一身華山的武功還在,作為華山掌門,我絕不容許有人仗著華山的武功,去敗壞恆山派的清譽,如果令狐衝心中還有丁點念及華山派,就不要做出天怒人怨之事。'令狐兄,師父是這麼交待的,我已原封不動地說給你聽。師父希望你好自為之。”

    令狐衝點點頭,一言不發,誰也不知他心中作何想法,但是從那一張漆黑的臉上來看,必定沒有多麼愉快。良久之後,令狐衝才拱手道:“各位前輩、武林同道,做不做恆山派掌門,在令狐衝看來,並不重要,但是有定閑師伯的遺命在,容不得令狐衝含糊,在我心裡,答應別人的,就一定要做到。”

    “好,令狐少俠義氣。”人群中有爆發出一陣喝彩,卻在林寒望過去時銷聲匿跡,徒惹人笑話。

    就在這時,忽聽得山道上傳來一個女子清脆的叫聲:“日月神教任大小姐到!”令狐衝驚喜交集,情不自禁的衝口而出:“盈盈來了!”急步奔到崖邊,只見兩名大漢抬著一乘青呢小轎,快步上峰。小轎之後跟著四名青衣女婢。

    左道群豪聽得盈盈到來,紛紛衝下山道去迎接,歡聲雷動,擁著小轎,來到峰頂。小轎停下,轎帷掀開,走出一個身穿淡綠衣衫的艷美少女,正是盈盈。群豪大聲歡呼“聖姑!聖姑!”一齊躬身行禮。瞧這些人的神情,對盈盈又是敬畏,又是感佩,歡喜之情出自心底。令狐沖走上幾步,微笑道:“盈盈,你也來啦!”

    任盈盈微笑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我怎能不來?”眼光四下一掃,走上幾步,向方證與沖虛二人斂衽為禮,說道:“方丈大師,掌門道長,小女子有禮。”

    方證和沖虛一齊還禮,心下都想:“你和令狐衝再好,今日卻也不該前來,這可叫令狐衝更加為難了。”

    見到任盈盈果然忍耐不住,上了見性峰,林寒心中已是樂開了花。林寒笑道:“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令狐兄要謀奪恆山掌門之位,竟然前有魔教教主東方不敗派人大送賀禮,後又有魔教聖姑親自前來道賀,如果真的讓你做了恆山掌門,豈不是要將恆山派合併到魔教中去?如果恆山祖師有靈,不知如何看待今日之事?”

    任盈盈原本就不看好令狐衝繼任恆山掌門一事,奈何令狐衝心意已定,她只得支持,在山下聽說林寒正在責難令狐衝,她怕情郎有閃失,便再也顧不得許多,立即上山來。

    聽到林寒拿自己說事,任盈盈忍不住道:“林少俠,想不到少室山一別,你我再次見面,已經是勢成水火。”

    見群豪望向自己,林寒笑道:“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更何況黑白有別,必定會有這麼一日,只是想不到,曾經的華山派大弟子,竟然完全倒向了魔教,真是......華山與魔教上百年的仇恨,說忘就忘啊,如此品行,真的適合做恆山掌門?”

    原本見到任盈盈的喜悅之情退卻,令狐衝的臉色更加難看,接連受到林寒的嘲諷,令狐衝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大聲道:“此乃我與恆山之事,如何需要你一個外人指手劃腳。”

    “不錯,就算我是外人,儀和師姐作為恆山派的大弟子,可算不得外人吧?”林寒反問道,然後對著儀和拱手說:“也請儀和師姐給句話,對於令狐衝謀奪恆山掌門之位,不知眾位師姐是如何看待的?”

    林寒話音才落,眾人的目光齊刷 刷地移到儀和身上。令狐衝更是期盼地望著她,希望他能夠支持自己。

    儀和麵無表情地看了眾人一眼,開口道:“恆山突遭大難,師伯、師父、師叔先後遭奸人所害,現在更是鬧出掌門一事,儀和不才,與眾位姐妹商議之後,決定......”

    方證突然道:“師侄有話直說,有老衲在,誰也不能強迫於你!”

    (劇情預告:第一六零章令狐衝鬥劍邀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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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令狐衝鬥劍邀林寒

聽著方證的話,林寒暗自腹誹:老禿驢,你這麼一說,難道就不是威脅麼?

    果然,儀和心下一顫,不自禁地向他望去,恆山眾人是明白得很,武當、少林兩派掌門都是打定主意要站在令狐沖一邊的。

    咳、咳,兩聲咳嗽響起,儀和下意識地循聲望去,見正是林寒在一旁給她打氣。林寒大聲道:“儀和師姐,有話直說,作為五嶽劍派之一,恆山的事,我們嵩山派當仁不讓,若是真有哪個不開眼的,敢威脅於你,先得問過林寒手中的長劍利不利!”

    儀和點點頭,心意已決,再不顧忌其它,大聲道:“與姐妹們商議之後,我們認為,令狐少俠並不足以擔任恆山派掌門之職。”

    話音剛落,群雄嘩然,不只是令狐衝、方證、沖虛等人呆愣在原地,就是許多普通的恆山弟子也是不明所以,俱都向儀和瞧去。

    “為什麼?儀和師姐,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令狐衝受不住打擊,連聲問道。

    儀和抱歉地笑笑,說道:“不錯,我們之前是答應由令狐少俠出任掌門一職,但是,自打將這一消息詔告天下之後,到處都是風言風語,恆山弟子是苦不堪言,猶如過街老鼠一般,處處被人指指點點,雖然眾多武林同道沒有明說,不過事實擺在眼前,對於令狐少俠接任掌門一事,大部分人都像華山岳師伯一般,持反對的意見,所以,儀和只能說抱歉了,希望令狐少俠能夠考慮我們的感受。”

    搖了搖頭,令狐沖一臉的不敢相信,突然看到一旁的儀光,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連聲問道:“儀光師姐,不知你的意思是?”

    儀光搖頭笑道:“對不起,令狐少俠,儀和師姐的意思,就是我們恆山派的意思。”

    此言一出,令狐衝四下巡望,只見恆山弟子多是避開他的目光,顯然,在一眾恒山弟子中,大弟子儀和還是非常有威望的,對於令狐沖一事,她們也是愛莫能助。

    啪、啪、啪,林寒拍掌讚道:“儀和師姐說得有道理,鑑於令狐兄的行為不檢點,所交之友皆是一些不三不四之人,更是與魔教前後兩任教主都有非常親密的瓜葛。實不宜出任恆山掌門一職,對於林某的話,想必諸位武林同道都是非常認同的吧?”

    “認同、認同、認同......”

    正所謂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秉著我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的優良傳統,那些無所事事的武林人士是可勁了附和林寒的話,他們就是來湊熱鬧的,巴不得將令狐衝的好事給攪黃了。

    “呵、呵、呵呵呵......”

    怪笑聲中,眾人皆是緊緊盯著令狐衝,有些人已經是不自覺地退後,遠遠地拉開與他的距離。方證問道:“令狐少俠,你怎麼了?”

    眼神冰冷地瞧了方證一眼,令狐衝並不理會,而是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著眼前春風滿面的林寒。任盈盈擔憂地看了令狐沖一眼,連忙上前,死死地拉住他的左臂,然後望向林寒,眼中已經有了哀求之色。

    面對令狐衝的惱羞成怒,林寒沒有絲毫的懼怕,他還真就巴不得令狐衝能夠當眾做出些出格的事情。林寒挑釁道:“怎麼,令狐少俠,掌門做不成,就開始翻臉不認人了?”

    “你......我和你無冤無仇,為何你總要壞我好事?”令狐衝這時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若是在平時,他絕對不會說出這般話來。如此也可見他是多麼的在乎恆山掌門之位。

    見機行事,乘亂再加一把火,林寒笑道:“不錯,我們是無冤無仇,那你就該想想我為何會阻止你,不知道嗎?因為你不配!你不配做恆山掌門!”

    看著林寒那可惡的笑容,令狐衝是怒火中燒,再也顧不得其它,就待上前去以林寒較量一番,恨不得將他斬於劍下。

    不待方證、沖虛兩人上前勸阻,任盈盈已是緊緊地拉著令狐衝的胳膊,不讓他上前,哀求道:“沖哥,你醒醒啊,別衝動,你不是林少俠的對手啊!”

    激動當中的令狐衝突然一愣,猶如被人點到死穴一般,突然間冷靜下來,緩緩地轉身,死死地盯著任盈盈。任盈盈還從來沒有見過令狐衝這麼冰冷的眼神,下意識地放開雙手,任由令狐衝的左臂脫離她的掌握。

    從任盈盈的環抱中脫身,令狐衝並不離開,還是死死地盯著任盈盈的雙眼,一字一句地問:“難道,在你的心中,我也比不上他?”

    心中一驚,知道自己在錯亂中傷了令狐衝的自尊,任盈盈連忙道:“沒有,在盈盈心裡,沖哥一直都是最好的。”

    令狐衝苦澀地笑笑,這一刻,沒有人能夠想到他竟然會那麼在乎一句話。

    你不是林少俠的對手啊......你不是林少俠的對手啊......

    原來,自己終究是比不上那個人,比不上啊......

    呵呵呵,所有人都說我比不上你,就連我自己都是這麼認為的。是,我是比不上你,那又如何?所有人都說我令狐衝放*盪不羈,那麼,今天就讓我徹底放*盪一次!

    抬起雙眼,一抹瘋狂一閃而過,令狐衝長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兄,你剛才說令狐衝的德行與能力都不足以做恆山派的掌門,在德行方面......”

    令狐衝看了看四周的黑道中人以及身邊的任盈盈,搖頭道:“就算我承認在德行方面有虧,那麼不知林兄又是如何判斷出令狐衝的能力不行的?還是說林兄覺得令狐衝的武功在你的眼裡不值一提?”

    很意外,林寒非常的意外,令狐衝這小伙,有別苗頭的意思啊!林寒緊了緊劍柄,問道:“怎麼,令狐少俠想要再試試?我不介意的!”

    看著林寒期盼的眼神,令狐衝明白他是想進一步打擊自己那僅存的威信,若是之前,他一定不會答應,但是依現在的情形看,恆山掌門的位置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索性就放縱一把。

    令狐衝笑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大聲笑出聲來,他將腰間的長劍抽出,笑道:“一直以來,令狐衝都是林兄的手下敗將,更是差點將命丟在林兄手上,今天,令狐衝想要再試一次,看看能否創造奇蹟。”

    “令狐少俠,這萬萬不可啊!”沖虛道人連忙阻止,卻哪裡抵得過令狐衝憋屈之後的決心,令狐衝擺手道:“謝過道長的好意,令狐衝心領了!”

    林寒亦是將後背上的淚痕劍取下來,抽出長劍後,將劍鞘交給秋離保管。見事已至此,眾人無奈,各自散開,將中間的空位留給令狐衝、林寒兩人。

    拍了拍秋離、非煙兩人的肩膀,林寒笑道:“安心在旁邊看著,不用擔心,不會有事的。”兩人點點頭,走到儀和等人身旁,等待著劍鬥的開始。

    林寒雖然不知道令狐衝哪來的勇氣,不過,就算他進步再快,也不會超出林寒本人的進步,林寒現在的實力已經非比尋常,《寒冰真經》以及《赤焰真經》均修煉到第四重境界,雖然距離小成還有一些距離,但已經是勉強能夠從指尖發出劍氣,像之前打擊游迅那樣的攻擊,每天能夠用出五次,對付令狐衝已經綽綽有餘。

    況且,林寒領悟的'破軍'劍意已經有些火候,已經能夠主動用出,再加上他的《熾日劍法》已經越來越圓滿,並不會給令狐衝留下多少破綻,如此一來,對於拿下令狐衝,林寒已經是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令狐衝見林寒準備好,示意任盈盈在一旁等待。任盈盈無法,說道:“你小心些。”然後又對著林寒道:“林少俠,請劍下留情!”

    聽到任盈盈的話,林寒滿額頭的黑線,笑道:“任大小姐,你這就不聰明了,這個時候,你怎麼能說出這句話呢?不是明顯不相信令狐兄嗎?不過,你也是關心則亂,想必令狐兄不會計較的。”

    令狐衝臉色更加難看,勉強笑道:“沒事,你去旁邊等著吧。”

    擺好架勢,令狐沖說道:“林兄,請!”並不是令狐衝太過客氣,這個時候,他是恨不得儘早將林寒大卸八塊,奈何,以《獨孤九劍》的特性,必須要見招破招,只有在對手出招之際,才能進行反攻,就算令狐衝將獨孤九劍練得再純熟,這個特性一時也不會改變。

    林寒笑了笑,不再猶豫,出手就不容情,只見他長劍上引,待到劍尖上升到半空,暴喝一聲,身子大違常理的後退一步,呲地一響,劍尖直劈過去。由於後退一步的緣故,這一劍的目標並不是令狐衝的面門,而是向著令狐衝手腕而去。

    面對如此大違常理的一劍,令狐衝是毫無辦法,在他想來,林寒應該是劍劈面門,他則是以長劍反挑來應對,如此一來,林寒手腕受到威脅,不得不中途變招。

    哪知林寒的劍招與令狐衝心中所想完全不同,乾脆是捨棄了不可能攻擊得手的面門,直接奔著他的手腕而去。淚痕劍比普通長劍還要長兩寸,令狐衝若是按照平常的習慣刺擊林寒的手腕,那麼結果必定是自己受傷,而林寒毫髮無傷。

    不得以,令狐衝只能以長劍硬抗,以硬碰硬地接下林寒這一擊。

    鐺......娓娓餘音中,林寒滿面含笑,令狐衝卻是手心一顫,隱隱有把握不住手中長劍的跡象。不得以,令狐衝只得跳開,退到一旁。

    眾人一片嘩然,待得情景再一次重演之後,群雄才明白過來,林寒根本就不想與令狐衝拼劍招,而是要使用內力將他壓得死死的,竟是要純靠內力將令狐衝擊垮。

    令狐衝臉色鐵青地望著林寒,右手隱隱有些顫抖,心中駭然:想不到不只是在劍招方面,就是在內功上,也遠不如他......不對,內功雖然有差距,也不該如此懸殊......是了,我的內力不純,因為沒有吸*星*大*法的後續心法嗎?

    想到這裡,令狐沖不由自主地向任盈盈望去,心中的念頭更是百轉千迴。

    林寒笑道:“令狐衝,你不是我的對手!你,不行!”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4:17
第一六一章盟主有令

砰、砰、砰......

    令狐衝臉色鐵青,每一次長劍相交,他便需要向後退卻一步,如此才能化解林寒的內勁。

    任盈盈駭然地望著場中兩人,原本以為令狐衝即便不敵,多少也有些還手之力,哪像現在這般,被逼得步步後退,竟是完全被壓制住,一手精妙絕倫的劍法完全派不上用場。

    藍鳳凰偷偷地來到任盈盈身邊,急急地向她使著眼色,任盈盈搖了搖頭,示意她不可輕舉妄動,否則惹惱了林寒,後果不堪設想。

    林寒一劍接著一劍地攻擊著,每一次揮劍都是大開大合,那看似極為簡單的劍法,竟隱隱有風雷之聲響起,令人不可小覷。每一次金鐵交擊,令狐衝都要渾身一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接得極為艱難,敗亡是早晚的事情。

    瞅准機會,林寒仗劍急進,唰、唰、唰連著三劍劈出,根本不給令狐衝反應的時間。慢中打快,突施暗手,面對著林寒突然加快節奏的攻擊,即便令狐衝已經看出了劍法中的破綻,也是無暇細想,只能被動接招。

    如果是接一劍,只要稍微得到緩衝的時間,雖然艱難,令狐衝亦是還能應付;即便是連續接上兩劍,雖然壓力很大,令狐衝還是勉強能夠承受;但是,面對林寒的接連三劍,令狐衝再也無能為力。

    長劍向前揮去,被動抵擋著,只見三劍全部擊打在同一位置,一股大力湧來,令狐衝再也承受不住,口中一口逆血噴出,已是元氣大傷,幾乎已無再戰之力。林寒長笑一聲:“令狐衝,你太不自量力了,你永遠都不可能是我的對手!”

    勉強拄著長劍,令狐衝顫顫巍巍地站在林寒對面,恨恨地說:“少得意,你還沒有打敗我!”

    “哈哈哈,笑話”林寒不屑地望著他,“你還有力氣再戰嗎?”

    “沖哥,快認輸啊!別再打了!”任盈盈焦急地呼喊道。

    令狐衝卻是毫不理會,抬起長劍,直直指著林寒,呼喝道:“再來!”

    林寒笑了笑:“既然令狐兄不願放棄,那就接招吧。”說完已是掄起淚痕劍,狠狠地砸了過去。果不其然,令狐衝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只是憑著一股熱血在支撐,明明看出林寒劍招之中的破綻,卻來不及變招應對。還不等他有所動作,淚痕劍攜著一股灼熱的氣息,已是狠狠地磕在他的長劍之上。

    令狐衝身子一顫,拼盡全力將這一劍接下,緩緩後退一步,嘴角再一次溢出鮮血。狠狠地抹了一把,令狐衝對於自身的傷勢已是不管不顧,竟然主動向林寒撲了過去。

    林寒搖了搖頭,明白令狐衝已經瘋魔了,不過他心中卻沒有半點憐憫,就像看一條死狗一般,再一次揮劍而出。

    砰,令狐衝被狠狠地掃了出去,伴隨著點點血漬在空中劃出一條鮮豔的紅線,就在這時,林寒臉色一變,幾點寒星撲面而來。

    一聲冷哼,淚痕劍閃爍間,在空中連連點動,噼劈啪啪,一連串的響聲過後,林寒一臉陰沉地望著身前,只見地上已經堆滿了蝎子、蜈蚣、蟾蜍、青蛇、蜘蛛等毒物的破碎屍體。

    見到任盈盈撲到令狐衝身邊,而藍鳳凰等人則是緊張地在一旁戒備著,林寒冷笑一聲:“藍教主,就算你心疼令狐兄,也用不著這般急切吧?有任大小姐在,你是否有越俎代庖的嫌疑?”

    藍鳳凰臉頰突然一紅,別過頭去,卻並不吭聲。林寒道:“今日林某算是見識了五毒教的五種毒物,不過,希望藍教主記住,不會再有下次了,好自為之吧。”

    在任盈盈的攙扶下,令狐衝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臉色極為難看,也難怪,原本以為將獨孤九劍練得純熟,就算不能勝過林寒,也不會再敗。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在血淋淋的現實面前,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都必須要讓路。

    令狐衝神色衰敗,拱手道:“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以及諸位朋友,令狐衝獻醜了,看來,真如林兄說的,令狐衝的德行以及能力都不足以擔當恆山掌門.... ..告辭!”

    任盈盈連忙攙扶著令狐衝,在祖千秋、老頭子等人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向山下走去。突然,令狐衝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林寒一眼,彷彿要將他的樣子印到骨子裡去。良久之後,令狐衝才淒涼地笑一笑:“林兄,山不轉水轉,我們後會有期!”

    林寒點點頭:“希望令狐兄能夠在魔教過的如意。”

    令狐衝渾身一顫,深深地嘆息一聲,再不理會他人,踉踉蹌蹌地下山而去。林寒眼神冰冷地看著令狐衝的背影,心中未曾沒有追出去將他革於劍下的衝動,只是望瞭望身旁的方證、沖虛等人,好半晌才收束心神。

    深深地吸一口氣,林寒喚來儀和,請她派兩人去盯著令狐衝等人的一舉一動,看他們是否真的離去。

    待得儀和將人安排下去後,林寒從秋離手中接過包裹,在眾人的注視下,將包裹打開,從中取出一面旗子。方證臉色一變,急聲問道:“林少俠,這是......”

    向方證、沖虛兩人點點頭,林寒右手高高揚起,一面繡著'令'字的旗子隨風飄揚,在'令'字的上方,繡著'五嶽'兩個小字。

    此旗一出,眾人臉色大變,林寒環顧四周,突然大聲喝到:“恆山眾弟子接五嶽盟主令旗!”

    儀和、儀光等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一時間不知所措。最後還是身為恆山大弟子的儀和挺身而出,帶領著恆山眾尼拱手道:“恆山派接令!”

    林寒點點頭,大聲道:“盟主有令:'鑑於五嶽劍派之恆山派,上任掌門定閑師太並定靜、定逸兩位師太遭人所害,死於非命,再無人主持派務,現擢升恆山派大弟子儀和,為恆山派新任掌門,特此令下!”

    在一片抽氣聲中,儀和與眾姐妹對視後,大聲道:“儀和得令!”

    環顧四周,群雄都是咧開嘴唇,無聲地望著儀和,誰也沒有想到,五嶽劍派竟然有意儀和這個恆山大弟子來做恆山新任掌門,或者說,左冷禪指派了一個小輩來做掌門。不過,考慮到恆山派目前的情況,又是合情合理的。令狐衝的那一出,終究不過是場鬧劇。

    林寒高聲道:“諸位,雖然有令狐衝的一場鬧劇,好在已經進入正軌,由儀和師姐接任恆山掌門之位,想必沒有人反對?”

    “沒有!”

    “不反對!”

    “恆山掌門之位就該由儀和師父來做!”

    在一片吵嚷聲中,林寒笑容格外燦爛,等到群雄安靜下來,林寒再次說道:“既然如此,正好趁著吉時,舉行掌門接任大典。好在一應物品都是現成的,也就不必再準備了。我們有勞方證大師、沖虛道長來帶領大家做個見證!”

    方證、沖虛對視一眼,都明白今日之事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想像,事先誰也不知道,鬧得轟轟烈烈、沸沸揚揚的令狐衝接任恆山掌門一事,竟然會如此落幕,不僅令狐衝黯然退場,便是武當、少林兩派亦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沒有撈到任何好處,面對被嵩山派扶持上位的儀和,不被怨恨,方證兩人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恆山掌門大會,在宣布由儀和成為新任掌門之後,沒有再出現意外。這從另一方面也可以看出,只有恆山門內的弟子接任掌門之位,才真正算的上眾望所歸,在武林同道心中,誰也不願意憑空冒出一個男人來執掌恆山,無論那個男人多麼出色,出色到像林寒一般,眾人都會有一種酸澀的感覺。

    祭祀、拜祖,一大套儀式下來,在武林群雄的見證之下,恆山大弟子儀和,成為了恆山派新任掌門。

    一時間,賀喜之聲是源源不絕。恆山派終究是五嶽劍派之一,雖然隨著'恆山三定'的隕落,恆山派不可避免地會走向衰落,但是只要嵩山派還在,便容不得他人輕辱。群眾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誰都看得出來,恆山與嵩山之間的關係可謂是更進一步。有著嵩山派的扶持,就算恆山派再沒落,也是五嶽劍派之一,是五嶽會盟的一份子。

    禮成之後,陸陸續續地有人離開,沒有得到好處的方證、沖虛等人也告辭離去,之後又有勞德諾要帶著華山弟子離去,卻被林寒攔下。見此,勞德諾會意,盛情難卻之下,華山眾人留了下來。

    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賈布、上官雲兩人面面相覷,搖了搖頭,掃了那些箱子一眼,亦是下山而去。如此,恆山之上,便只有恆山弟子、華山弟子以及林寒等人,另外還有崆峒來人亦是留了下來。

    身份的轉變,儀和很不適應,好在群雄大部分都已離去,面對著自己人,儀和才放鬆開來。眾人再一次對儀和道喜,只有依琳一人很是悶悶不樂,不時地向山下望去,不戒和尚則是在一旁不斷地勸說,非常的鬱悶,他原本以為只要令狐衝做了恆山掌門,與依琳朝夕相對,再來個生米熟飯什麼的,可惜,黃了。

    “哎呀,令狐衝的箱子還在呢!”儀光突然看到魔教留下的箱子,驚呼出聲。

    箱子裡裝的是什麼東西,除了魔教眾人,再沒有人比林寒更加清楚。擺了擺手,將儀和、勞德諾兩人聚攏過來,在兩人驚詫錯愕中,如此這般地一番吩咐。然後,儀和、勞德諾兩人召集恆山、華山弟子商議,整個過程都是極為小心,倒是不虞外人聽見。

    冷冷地看著魔教遺留下來的箱子,林寒不屑地笑笑,暗道: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你們就安心的去吧,不要怪我心狠!

    (劇情預告:明早八點第一六二章無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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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无毒不丈夫

恆山見性峰東邊某處,懸崖萬丈,崖下怪石聳立,有如猙獰的怪獸。若是有人不小心於此處跌足落下懸崖,除非有傳說中劍仙一流的本事,否則,難逃粉身碎骨的命運。就連恆山弟子,平日間亦是少有人踏足此地。

    此時,剛剛接任恆山掌門之位的儀和,帶領著恆山以及華山的弟子,引領著林寒、秋離、曲非煙三人來到這一絕地。只見眾弟子四人一組,搖搖晃晃地抬著一口口大箱子,向著懸崖絕地而去,細細一數,如此的箱子竟然有數十口之多,儀和幾乎動員了所有的恆山弟子才勉強夠用。

    看著眾同門的艱難步伐,儀和心中很是好奇,對著身旁的林寒小聲問道:“林師兄,不知箱子中到底是何物,為何要將它們丟棄?”

    林寒笑道: “那些魔教中人不是說這裡面是任盈盈的隨身之物嗎,我們抬回去好好保存就是。”

    儀和搖了搖頭,無奈地望著林寒,這哪裡是要抬回去保存?明顯是要丟到萬丈懸崖下去,不過儀和也明白再問不出什麼,林寒也不會說,不想駁了他的面子,只好由著他胡鬧。

    曲非煙小心地湊過頭來,問道:“林大哥,你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

    點點頭,林寒道:“別急,馬上就知道了。”

    見林寒不肯直言相告,曲非煙無奈地敗退,偷偷地朝秋離聳聳肩膀,表示沒有辦法了。

    一炷香之後,眾人終於到達了懸崖旁邊,林寒示意眾人將箱子放在前面,然後俯視著懸崖底下,見著那些嶙峋的怪石,林寒非常滿意,不時地發出陰笑,好在聲音並不大,否則定會叫人起了雞皮疙瘩。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林寒吩咐眾人四個一組,以雙掌貼在箱子一邊。待眾人準備好,林寒眼神一冷,一股嗜血的氣息撲面而來,心裡默念一句:五行旗之水行旗,對不起了!

    “準備,推!”

    一聲令下,眾人齊齊出手,一時間,只見數十口箱子跌落懸崖,轟隆隆地翻滾著,不時地磕碰著怪石散裂開來。

    於一片慘叫聲中,眾人駭然俯視,只見那裂開的箱子中,竟然有數人飛濺出來。眾人臉色發白地望著下方的深淵,已是猶如人間地獄一般。每一口箱子中都有五人,數十口箱子中竟然藏了有二百多人。不過,現在變成了二百多死人。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眾尼姑連連唱著佛諾,下意識地向林寒瞧去,突然間心底發寒,連連轉過頭去,想不到外表溫和的林師兄竟然是如此的嗜殺,這可是二百多條人命啊!想到自己做了幫兇,一眾恒山尼姑差點哭出聲來。

    還是初任掌門的儀和較為鎮定,很快就凝住心神,問道:“林師兄,這是......”

    擺了擺手,林寒看了看一眾面色蒼白的恆山弟子,問道:“諸位師姐可是覺得林寒嗜殺成性,平白害了數百人的性命?”

    一眾尼姑都是低下頭去,不敢再看林寒,對於林寒的問話,顯然是默認了。儀和連忙道:“林師兄勿怪,她們不是有意的,只是接受不了這一現實。想必,林師兄這麼做一定有充足的理由。”

    點點頭,林寒突然道:“那些箱子是魔教送來的,如果我們沒有防範,後果會怎麼樣?”

    聽著林寒的話,眾人初時還未反應過來,就算箱子是魔教送來的,也不能這麼濫殺啊!然後,陸陸續續地,開始有人驚呼出聲,漸漸地,有如瘟疫一般,驚叫聲四下傳染開來。

    在這絕壁之上,山風呼嘯間,尖銳的驚叫聲此起彼伏,伴隨著峭壁下隱隱傳來的慘叫呻吟聲,叫人聽著毛骨悚然。

    想明白其中原委,恆山眾弟子臉色更見蒼白,儀和不可置信地問:“林師兄的意思是,箱子裡的都是魔教中人,是魔教有意布下的,意圖對我恆山派不軌?”

    “不錯,事情就是如此,否則,林寒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諱,做出如此慘絕人寰之事。”林寒神色黯然地說,倒像是受了委屈一般。

    “阿彌陀佛”儀和小聲道,“即便如此,既然林師兄已經識破了魔教的陰謀,大可當面揭穿,將他們勸走就是,何必多傷人命呢?”

    林寒兩手一潭,無奈地說:“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這些人應該是魔教水行旗的,善於使用毒水傷人,非常的歹毒。若是被那些毒水傷著,幾乎無藥可救。儀和師姐以為,憑著恆山弟子,能夠抵擋得住他們的偷襲?恐怕......呵呵呵。”

    一想到在月明星稀的晚上,一群水行旗妖人翻箱而出,帶著盛裝毒水的噴射筒,偷偷地摸向眾弟子宿地,一番掃射之後,恆山弟子全軍覆沒,儀和立時不寒而栗,與眾姐妹對視一眼,見眾人都是心有餘悸,一時間亦是後怕不已。

    如果沒有林寒的先知先覺,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恆山的基業都有可能毀於一旦。恆山眾人此時才明白錯怪了林寒,儀和連忙道歉:“林師兄莫怪,是儀和師不知深淺,多虧了有師兄在,恆山才倖免於難,我在這裡陪個不是了。請林師兄勿怪!”

    “請林師兄勿怪!”一眾恒山弟子紛紛道歉。

    擺了擺手,林寒道:“諸位師姐能夠明白就好,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小心防範,我想今天晚上,魔教中人必定會上山偷襲,還是要小心應付。”

    “哼,只要魔教妖人敢來,定叫他們有來無回。”惱怒不已的儀和叫囂著說。

    林寒點頭道:“還是小心些,請儀和師姐吩咐下去,早做防備。”儀和自是不會反對,立即吩咐一部分弟子先回見性峰主庵,並安排人手於上山的必經之路巡視。

    向峭壁下掃視一眼,隱約能見到一些尚未死透的魔教弟子在山石間翻滾著,林寒冷冷一笑,不見絲毫憐憫。懸崖下方沒有人煙,要想從山崖下出去,必須要在密林中穿梭,翻過幾座山峰之後,才能逃出生天,這對於重傷垂死的魔教弟子來說,是一項非常艱鉅的任務,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最後看了一眼,林寒提議:“我們也回去吧,免得被魔教妖人鑽了空子,偷襲得手。”

    眾人自是並無不妥,只有依琳突然出聲道:“林師兄,下面那些魔教......”

    故意擺了擺手,林寒笑道:“做人留一線,就讓他們自身自滅吧,不用斬盡殺絕。

    “不是,我是說他們那麼可憐,不如.. ....”被林寒故意曲解,依琳連忙辯解。還不等她說完,林寒再一次打斷道:“沒事的,恆山的山精野獸日日夜夜受佛法熏陶,都是吃齋念佛的,不會害了他們性命,我們走吧!”

    “哦”依琳無法,只得答應一聲,最後看了山崖一眼,慢吞吞地跟著眾人離去。

    此間事了,曲非煙隨著依琳前去玩耍,秋離則是與崆峒來人有話要談,其餘普通弟子亦是下去休息,如此只剩下林寒、儀和以及勞德諾三人。見林寒皺著眉頭,勞德諾問道:“不知林師弟在擔憂何事?”

    “是否在擔心賈布、上官雲等人?”儀和出聲問道。

    林寒點點頭,說道:“據說魔教是傳承於明教,而明教的五行旗是在驅除蒙元時立有大功的。五行旗中的水行旗,雖然不是攻擊最強的一部,卻是最為歹毒的。這一次,東方不敗派了他們前來,賈布、上官雲兩人不知道箱子中的妖人已經全軍覆沒,今晚必定來攻,若是與之硬碰硬,必定傷亡慘重!”

    “那該如何是好?”儀和緊張地問道,她可不想才接任掌門之位,立刻就要消耗門派的有生力量。

    冥思半晌,林寒突然問道:“不知,恆山之中可有捕鳥的網罩之類的用具?”問過之後,見到儀和的臉色,林寒就知道這一次是白問了,吃齋的尼姑怎麼可能會有閒情逸致去抓捕鳥獸。

    果然,儀和直接搖了搖頭,林寒再次問道:“可有粗壯些的繩索?”

    仔細想了想,儀和點頭道:“應該有一些,之前建房的時候還剩下一些沒有用完。”

    林寒大喜,也顧不得繩索與建房有何具體關係,連忙示意儀和全部找出來備用。待得儀和離開後,勞德諾問道:“不知林師弟要繩索何用?”

    嘿嘿一笑,林寒露出殘酷的笑容:“做些陷阱,只要魔教來攻,先以陷阱困住他們,然後放火燒屋,將他們一網打盡!”

    勞德諾一驚,下意識地問道:“燒屋?”

    “不錯,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林寒惡狠狠地說,“只等魔教摸進房去,然後觸動機關,將他們困在房裡,然後放火燒,如此既能避免與他們正面交戰,又能極大地打擊他們。”

    “就怕恆山派捨不得!”勞德諾調笑道。

    兩人對視一眼,俱都笑出聲來,在人員與財物之間,林寒知道,恆山眾人一定會做正確選擇的。

    此時見到勞德諾,林寒突然想起華山派另一個人,問道:“不知林平之可有回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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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三章 击杀贾布

得知林平之已經前往洛陽的消息後,林寒嘆息一聲,隨後草草地給勞德諾說了些嵩山的事情,讓他安心等待,三月十五嵩山大會之日,便是他回歸門派之時。

    儘管勞德諾心中早有預料,在得到林寒的確切消息之後,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動,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就可以回歸門派,欣喜之情已是溢於言表。

    簡單地聊了一些江湖趣事,林寒、勞德諾兩人便回到住處,各自安排下事物,只等魔教來襲。

    見性峰下,有一名為磁窯口之地,磁窯口側有一山,名為翠屏山,此山峭壁如鏡,山間有一寺,寺名懸空。懸空寺,是恆山一大勝景,始建於北魏年間,於松不能生、猿不能攀處,發偌大宏願,憑空建寺。

    懸空寺有一啞僕負責打掃,懸空寺左首位置,有一閣樓,名為靈龜閣。此時此刻,平日里少有人來的靈龜閣中,竟是有著不小的動靜,你道為何?

    原來賈布、上官雲在帶隊前來恆山之前,早已將地形勘察清楚,對恆山的一山一水、一閣一樓,都非常清楚。

    魔教眾人除了在隨禮的箱子中暗藏人手之外,更是在這靈龜閣中部下了不少好手,只待夜幕降臨,這些人便會向見性峰摸去,以行偷襲之事。至於為何不選擇更為寬敞的懸空寺,自然是為了避開那個啞僕,以免出現意外。要知道,千里之堤,可都是潰於蟻穴的,賈布等人自然不願意節外生枝。

    時間在兩方人的等待之中漸漸流逝,直到夜幕徹底地暗下來,圓圓的明月掛在半空,斑斑點點的星辰時隱時現地閃爍在天幕之中。暗夜之中,懸空寺裡面,突然有人說話:“大家再將手上的物事檢查一遍,不要到了用時再出現岔子。”

    如果有熟悉的人在此,一定能夠聽出來,說話的正是賈布,魔教青龍堂的長老。原來今天下午,在儀和的繼任儀式之後,他與上官雲兩人便下了見性峰,然後乘人不注意,偷偷地溜上了翠屏山靈龜閣,與早就埋伏在此的魔教水行旗弟子會合,準備對恆山派進行偷襲。

    東方不敗分派給賈布、上官雲的任務,是要除掉令狐衝,以剪除任我行的羽翼,最少也不能叫令狐衝當上恆山派掌門。讓兩人沒想到的是,經過林寒的打岔,還不等他們兩人出手,令狐衝直接就敗退了。

    按理說,他們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奈何,梟雄所見略同,任我行覺得林寒是個威脅,東方不敗同樣是這麼認為的,魔教前後兩任教主都想除掉林寒。如果林寒知道這一消息,一定會仰天長笑三聲,以示對任我行、東方不敗兩人的感謝,感謝他們兩人能這麼看得起他。

    耳濡目染,賈布、上官雲兩人亦是起了剷除林寒的心思,故而,他們並沒有馬上回去繳令,而是打起了林寒的主意。可以說,恆山派這次遭受的是池魚之殃,因為魔教眾人的目標雖然幾經變幻,但從來就不是她們,這真的是無妄之災。

    恆山弟子並不知道魔教眾人的心思,林寒同樣不知道。這個時候,經過大半個下午的努力,眾人將繩索編織成網,以及一些套馬索之類的。大家集思廣益,利用房間中的大樑、桌椅、床櫃等等可以利用的物事,悄無聲息地佈置出各種困人的陷阱。

    眾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困人,只要將魔教困住,再通過旁邊堆積的干柴、稻草,將魔教消滅在熊熊的大火之中。之前聽到林寒的提議,恆山眾人是不答應的,畢竟這是她們祖祖輩輩好不容易積攢下來的基業,如今竟然要付之一炬,包括儀和在內,都是不能接受。

    不過,不接受也沒有辦法,當林寒提到還有一些魔教水行旗弟子要攻上來時,又經過林寒的再三保證,答應到時候會有嵩山派的援助,儀和等人才勉強答應下來。這一刻,也預示了魔教弟子苦難的開始。

    夜,漸漸地深了,天幕中的圓月,亦是在雲層中忽隱忽現,像是打著瞌睡的讀書郎,忽閃忽閃地迷糊著雙眼,斷斷續續地與瞌睡蟲做著長期而又艱苦的鬥爭。

    夜,漸漸地靜了,山谷裡的鳴蟲,都已經深深地進入了夢鄉,只偶爾才呢喃兩聲,以告示它們的存在。

    恆山、華山眾弟子,在林寒、儀和、勞德諾三人的帶領下,蹲伏在見性峰主庵的角落裡。冬日的夜,有些涼、有些冷,眾人緊緊地靠在一起,各自汲取著彼此身上的熱量。其中最為幸福的,當屬享受齊人之福的林寒,只見他將秋離、非煙兩人緊緊地摟在懷裡,溫暖伴著溫馨,在三人之間流轉。

    就在眾人即將陷入沉眠之際,一點細微的響聲從山下傳來,塔、踏、踏踏、踏踏踏......

    林寒身子一震,運功於耳,細細地凝聽著那不溶於自然的異動,不久之後,林寒臉上露出了微笑,輕輕地拍拍身邊的人。連鎖反應之下,眾人齊齊醒過神來,看到林寒的動作,知道敵人來了,心中是既緊張又興奮。

    不需要林寒特意做交待,眾人皆是細細地秉著呼吸,等待著林寒的指令。

    前方,綽綽的黑影閃動,那是有人貓著腰在前進。在賈布、上官雲的帶領下,一百水行旗弟子縮手縮腳地摸到主庵前面,到位之後靜立於原地,等待著上司的命令。

    在庵前等了好一會,賈布、上官雲兩人同時皺起眉頭,兩人對視一眼,均看出對方眼中的擔憂,太安靜了,作為一個老江湖,最怕的就是面對這種沒有底氣的情況。在兩人想來,即便恆山派全部都是女子,總該會有一兩個打呼嚕的,但是,既然已經上來了,無論如何不能退卻,否則必定威望全失,再沒有人會聽他的。

    兩人對視一眼,賈布咬了咬牙,手一揮,眾水行旗弟子立即闖入房中,端起手上的噴射筒,對著床舖位置就是一通噴射。

    此時此刻,賈布、上官雲兩人臉色大變,沒有慘叫聲,竟然沒有慘叫聲?兩人哪裡還不知道中計了,就要招呼魔教弟子撤退。

    賈布、上官雲想要退,卻哪裡還來得及,只見林寒拉斷機關陷阱的總線,各個房間中立時傳來陷阱發動的聲音。魔教弟子驚呼連連,慌亂中有被套馬索套著頸脖的,有被絆馬索絆倒的,有被跌落的滾木砸中的,黑暗中不明所以,慌亂的水行旗眾人猶如古代戰場的炸營一般,陷入混亂之中不能自拔。

    撤退、撤退,在賈布、上官雲淒厲的呼聲中,卻少有人能夠退出房間的。一聲令下,眾恒山、華山弟子將早已準備好的干柴、稻草拋入房間中,隨後立即點火焚燒。

    添加了菜油、豆油的干燥易燃物正是見火就著,滾滾濃煙中,立時傳來魔教弟子淒厲的慘叫聲,借助著火光,不時能看到衣物被引燃的魔教弟子到處打滾,卻哪裡能夠撲滅得了,不一會就燒成了一個火人。

    如此險境,賈布、上官雲兩人肝膽欲裂,亦是再也顧不得其它,連忙向峰下逃去,竟是完全拋棄了在火海中掙扎的魔教弟子。

    就在兩人要逃出生天之際,突然之間,一道黑影擋在兩人身前。兩人臉色一變,倉促之際,齊齊雙掌推出,期望可以將來敵震退,他們也不求傷敵,只求能將對方阻得一阻,只要對方讓開一條道來,他們就能快速下山,避過這場禍事。

    如果是別人,或許他們已經得逞了,但是,面對著林寒,他們真的有機會嗎?他們的如意算盤真的打得響嗎?

    見兩人攻來,林寒不屑地笑笑,運起早就準備好的全身功力,紅、藍兩色光芒的閃耀之中,雙掌齊齊推出,演繹了一出雙掌能敵四手的精彩戲碼。

    砰、砰、砰、砰,四聲幾乎連成一響,短短的時間裡,林寒已是分別與兩人各自接了兩掌。

    兩聲淒厲的慘叫,賈布、上官雲兩人齊齊止住了前撲的形勢。若是在平時,被林寒的冰、火真氣打中,並不會有任何不同,因為他的冰火真氣是極為平均的,但是這個時候,上官雲卻是非常的好運。

    好運的上官雲中了林寒的赤火真氣,手掌上一股焦灼之味傳來,他卻不受丁點影響,或者說在灼熱的刺擊下,他的反應甚至要比平日更勝一籌。只見他立即就將身邊的賈布抓住,拼盡全力向林寒砸去,在林寒應付這一攻擊的時候,他已是挖掘出全部潛能,猶如一道閃電一般,飛速地從林寒身邊擦肩而過,不一會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真真是不愧'雕俠'之名。

    與上官雲相比,賈布就是倒了八輩子大霉。被寒冰真氣擊中,手掌一麻,全身一僵,反應立時慢了下來。更為苦悶的是,僵直之中,被毫不講義氣的上官雲當作兵器打向林寒,在上官雲逃出生天之際,他卻被林寒冰火雙掌狠狠地拍中。

    只聽砰的一聲,賈布狠狠地砸在地上,滾了兩滾,想要站起來,已是力不從心,身子晃了兩晃,帶著對這世界無盡的留戀與怨恨,圓睜著雙眼離去。

    林寒嘆息一聲:下輩子交友一定要慎重!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4:20
第一六*四章與虎謀皮

上官雲是幸運的,又是不幸的,幸運的是從林寒手上逃脫,不幸的是轉眼間又碰上令狐衝、任盈盈一行人。

    儘管令狐衝受了極重的內傷,但是上官雲本人也中了火毒,正以全身功力壓制著火毒的蔓延,面對著毫髮無損的任盈盈,不得不低聲下氣、委曲求全。

    細問之下,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任盈盈便動了收攏的心思,只見他對上官雲盈盈一笑,說道:“上官叔叔,你們此番上恆山,必定是得了東方不敗的指使,現如今,怕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更是連青龍堂賈長老都折了,若是東方不敗問罪,不知上官叔叔要如何回答?”

    聽著任盈盈的話,上官雲渾身一顫,顯得極為害怕,他本就不得東方不敗歡心,與代掌教務的楊蓮亭也是關係一般,否則,青龍堂的長老便不會是武功計量遠不如他的賈布,這次與賈布同上恆山,不僅帶來的水行旗一部全軍覆沒,更是連賈布也間接死在他手上,要說他不害怕,那是騙人的。

    見話語有用,任盈盈心中一喜,掃了上官雲一眼,說道:“上官叔叔受傷不輕啊,可是傷在林寒手上?”

    想起林寒,上官雲很不自在,攏在袖子中的雙掌更是隱隱發燒,即被揭穿,亦不反駁,點頭道:“是,中了火毒。”

    任盈盈笑道:“林寒的冰火真氣是天下一絕,上一次少林之行,爹爹就是被左冷禪暗算,整整調理了一個星期,才痊癒的。不是看不起上官叔叔,以你的功力,要想祛除體內的火毒,很難!”

    上官雲臉色一變,顯然是相信了任盈盈的話,他不認為對方此時此刻還有閒情逸致來欺騙於他,作為一個老狐狸,生存的本領是極強的,看出任盈盈有拉攏之意,一咬牙,問道:“不知聖姑以及任教主可有辦法救我?上官雲願意追隨於任教主膝下!”

    沒有想到上官雲會這麼上道,任盈盈呆愣了一下,隨即大喜,點頭道:“沖哥同樣中了林寒的火毒,我們這就要回去找爹爹醫治,既然上官叔叔願意幫忙,那就和我們一塊上路吧。”

    “是,屬下遵命。”上官雲既已投靠,便全無顧忌,巴不得早點見到任我行,好祛除體內的火毒。

    任盈盈吩咐道:“既然上官叔叔身受重傷,就請上馬車歇息。”

    上官雲已是支持不住,即便任盈盈不說,他也會厚著臉皮主動提出這一要求,此時任盈盈一說,正中他下懷,連忙答應著上了馬車,見到令狐衝躺在裡面閉目養神,連忙上前問好。

    不提任盈盈一行人如何趕路,此時在恆山見性峰,林寒正與秋離、曲非煙兩人告別,之後便與勞德諾等人同下恆山。望著林寒的背影,秋離、非煙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都是替林寒擔憂著,不過黑木崖那種地方並不在她們兩個的能力範圍之內,她們也沒有不知輕重地要求同行,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祝福。

    下山之後,與勞德諾等人告別,林寒策馬向東進發。根據恆山弟子打探來的消息,任盈盈等人已經早一步向河北而去。作為一個根正苗紅的正道弟子,你可以不知道點蒼派在哪個疙瘩裡面,但你不能不知道黑木崖在哪個範圍,這是態度問題,更是原則問題。

    黑木崖是在河北境內,有一地名為平定州,距離黑木崖不遠,距離恆山派亦不過是一日的路程。林寒猜測任盈盈、令狐衝、上官云三人必定會去平定州,與任我行、向問天等人會合。打定主意之後,林寒徑直奔著平定州而去。

    一路之上,林寒走得併不急迫,以令狐衝、上官雲兩人的重傷之軀,只能是坐馬車,在腳程上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他,即便他們先行一步,也不能將他拋得太遠。並且,到了平定州之後,任我行必定會耽擱一兩天,先行為令狐衝、上官雲吸取火毒。所以,林寒並不擔心失了任我行等人的踪跡。

    如何順利地摸上黑木崖,林寒也需要好好地琢磨一番,要知道,黑木崖上的守衛極其森嚴,外人很難偷偷溜進去。在林寒的印像中,任我行等人在平定州碰頭的時候,正好碰上魔教捉拿風雷堂長老童百熊,才被他們利用機會,以上官雲為幌子,這才接近東方不敗的。

    如此一想,林寒亦是頭疼不已,還真就沒有好辦法啊,說不得,只能去打任我行的主意,想來任我行一定不會介意在稍微付出一些代價之後,就能獲得一個非常不錯的幫手。不過,與任我行交易,猶如與虎謀皮,一定要慎而又慎,絕不能叫他有過河拆橋的機會,對於這一點,憑著林寒的先知先覺,以及對東方不敗的了解,好好謀算一番,還是能夠做到的。

    不過,事情還沒有到最後一步,林寒還需要好好地想想是否還有其它辦法,可以繞過任我行,又能安然地摸上黑木崖。一切,都需要到達平定州之後,摸索一番才能做出最終的決定。還有的是時間,此時倒是不需要太著急。

    當日傍晚,林寒到達平定州,第一時間投棧借宿,等他將馬匹安頓好之後,卻意外地瞥見向問天在這家客棧出入,林寒大喜: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還不等踏破鐵鞋,已是撞到了覓處。

    偷偷地避開向問天,記下了他們的房間號碼。之後,開了房間,林寒悄悄地出門,行那打探之能事。

    一直到繁燈滿街之時,林寒還是未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除了探聽到童百熊於早些時間被捉拿上黑木崖之外,再沒有任何收穫。垂頭喪氣地回到客棧,林寒偷偷地向任盈盈的房間摸去。

    隱匿在一處陰暗角落,細細地凝聽,房間中果然有說話聲傳來。

    “爹,那該怎麼辦?”這正是任盈盈的聲音。

    “哎,東方不敗下令捉拿童百熊,黑木崖上必定吵翻天,如此混亂之時,正好適合我們偷偷地溜上去,但是......”任我行的聲音響起,林寒心中一動,更加小心翼翼地聆聽著,看他們有何打算與計劃。

    只聽任我行繼續道:“如今正值用人之際,誰也沒想到,令狐衝與上官雲先後被打傷,林寒那小子,真不是個東西,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

    “教主,怎麼了?”又一個聲音問道,說話的正是向問天。

    任我行嘆息道:“如果老夫出手替他們吸了火毒,會損耗功力,在與東方不敗大戰之前,這是相當不利的。如果不給他們解毒,又平白少了兩個幫手,同樣是消弱了我方的力量。”

    “這......”任盈盈、向問天兩人對視一眼,也是非常為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這時,任我行長身而起,低喝道:“誰?”向問天、任盈盈亦是緊緊戒備著。窗外突然有人故意壓低聲音道:“任教主,隨我來,我能幫你!”

    稍一沉吟,任我行吩咐道:“向兄弟、盈盈,你們留下來照顧令狐沖和上官雲,我去看看。”

    “爹......”

    “教主......”

    任我行將手一擺:“不必多言,小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說完便拉門而出,正好瞧見一青衣男子的背影一頓,然後快速在屋脊上跳躍著遠去。任我行不敢怠慢,立即追了出去。

    那青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房外聽牆角的林寒,為免夜長夢多,林寒不得不冒險,嘗試與任我行等人合作,以達到各取所得的目的。

    將任我行引到城外密林處,林寒突然停了下來。

    見青衣男子在林中停下來,任我行下意識地停住腳步,狐疑地望著前面的樹林。

    林寒笑道:“怎麼,鼎鼎大名的任大教主,也會如此怯懦,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你?!”任我行很是詫異,沒有想到來人竟然是在少林寺給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嵩山林寒。

    林寒這一次說話並沒有故意改變聲音,才被任我行識破。轉過身來,林寒笑著面對任我行,問道:“想不到嗎?”

    任我行點點頭,慢慢走進林中,問道:“你說可以幫我,是怎麼回事?”

    點點頭,林寒道:“我知道任教主急著上黑木崖取回教主之位,不過現在遇到了一些困難。而林某不才,也想得到一樣東西,所以......”

    “你要幫我?”任我行沉聲問道。

    搖了搖頭,林寒笑道:“任教主說錯了,不是幫你,而是各取所需。”

    沉默片刻,任我行道:“好,好個各取所需,成交!”

    擺了擺手,林寒道:“不急,在這之前,我還需要先確認一件事,需要任教主據實回答,不要試圖說謊,這點辨別能力,我還是有的。”

    任我行問道:“有什麼事,請說?”任我行態度這麼好,也是看重了林寒的武功,對於林寒的技藝,任我行是非常滿意的,特別是在知道令狐衝三番兩次地敗在林寒之手,他就對林寒恨得咬牙切齒,不過,如果能夠得到林寒的幫助,那又是另外一種情況。只要林寒能夠加入,對付東方不敗,他便有了百分百的把握,這就由不得他不激動。

    林寒笑道:“不知,魔教的收藏之中,可有武當派的《太極拳經》?”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4:22
第一六五章初上黑木崖

“太極拳經?”任我行詫異地問道,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為何林寒獨獨對一本拳譜那麼看重。

    “不錯,不知魔教之中可有收藏?”林寒問道。

    細細地想了一會,任我行點頭道:“是有一本太極拳經,不過,那隻是總綱,多是些陰陽相生、虛虛實實的晦澀理論,並沒有詳細的修煉功法,亦無具體的拳法招式。”

    點了點頭,幾乎與心中所想一致,林寒笑道:“也沒指望能有全本的太極拳法,否則,魔教之中還不培育出無盡的拳法高手。”

    任我行贊同地說:“不錯,如果真有太極秘籍,恐怕第一個不答應的就是武當派,想來也是他們認定了對著拳經也練不出多少名堂。”

    不等林寒開口,任我行又問道:“真的只要一本太極拳經?”

    “呵呵,如果任教主覺得過意不去,大可挑些武功秘籍,給個十本八本的,林某也不反對。”林寒調笑道。

    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任我行道:“事不宜遲,我們要早些準備上黑木崖。”

    林寒笑道:“可以,不過,希望任大教主不要有什麼過河拆橋的想法,否則林某拼著被圍攻,也要拉下任大小姐去黃泉雙宿雙飛的。”

    聽著林寒的威脅,任我行眼神一冷,隨後大笑道:“林少俠何不真正考慮考慮與盈盈雙宿雙飛呢? ”

    笑了笑,林寒並不以為意,道:“任教主真會開玩笑,好了,既然已經談妥,那就開始準備上黑木崖,林某也很想見識一番,任教主與東方不敗,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任我行追著林寒離開之後,任盈盈、向問天兩人便將令狐衝、上官雲聚攏在一起,小心地戒備著。

    上官雲癱坐在太師椅上,額頭上不時有汗珠滴下,雙手更是不時地抽搐著,顯然忍得相當辛苦。他原本以為見到任我行之後,便有辦法祛除火毒,哪裡想到辦法是有,任我行卻遲遲不給他解毒。也是他點背,恰好碰到魔教抓捕童百熊這個當口,任我行哪裡能拼著損耗內力給他吸毒!

    以內功壓制火毒,卻不能減輕痛苦,雙手猶如火燒火燎一般的難受,見任我行遲遲不歸,上官雲問道:“不知向左使可看出那人的來路?”

    瞟了上官雲一眼,在腦海中搜尋著所有的記憶,還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懷疑對象,向問天搖頭道:“那人身著青衫,雖然他刻意壓低聲音,但還是能聽出年紀不大,不過輕功極為高明......”

    “會不會是嵩山林寒?”令狐衝突然問道,他原本正在任盈盈身邊閉目養神,旁人還以為他睡過去了,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向問天、任盈盈兩人對視一眼,都是眼睛一亮,正待說話,外面又有了動靜,只聽一人笑道:“怎麼,才一日不見,令狐兄就這麼想念林某了?”

    說話間,任我行、林寒兩人並肩而入,將房內眾人驚得目瞪口呆,誰也沒有想到,包括令狐衝本人,也就是那麼一說,林寒卻真的和任我行一同回來。

    林寒笑道:“令狐兄,想不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待得林寒二次說話,令狐衝才接受這一現實,看著任我行、林寒兩人聯袂而來,心中很不是滋味,訕訕地笑笑,神情很是尷尬。兩個五嶽劍派的弟子,竟然同時與魔教前任教主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若是傳揚出去,旁人還以為江湖從此進入沒有正邪之別、門派之分的大一統時代了。

    面對向問天、任盈盈的疑惑以及上官雲的駭然眼神,任我行笑道:“這一次對付東方不敗,林少俠將會站在我們這一邊,想必大家都見識過林少俠的劍法,有他的加入,我們這一次行動將會更加的順利。”

    眾人雖然不知林寒有何圖謀,但對於他的武功,不得不說一個'服'字,對於他的加入,自然是沒有意見,反而是面有喜色,畢竟多一個人,尤其是多了一個高手,眾人的生命更多了一層保障。

    五人在房間裡細細的合計,最後還是以令狐衝為誘餌,上官雲押著他上黑木崖,任我行、任盈盈、林寒三人則是扮著上官雲的隨從手下,乘亂摸進黑木崖。而任我行、向問天這些日子裡收攏來的一眾魔教舊人,則是埋伏在黑木崖周邊,等待任我行的號令。

    商量妥當之後,上官雲趁機提出醫治體內的火毒,見眾人都望向自己,儘管心中不願,林寒還是將上官雲體內的火毒吞噬回來,好在這些火毒與林寒的真氣同種同源,雖然有吸收真氣自行壯大,但本質並未變化,倒不會消耗林寒的真氣,反而在煉化之後還有所補益。

    乾脆的,林寒將令狐衝體內的火毒也給吞噬掉。不過,令狐衝就沒有上官雲那麼幸運了。上官雲純粹是中了火毒,身體並未受到內外傷,而令狐衝則不同,雖然體內的火毒很少,但是因為與林寒硬拼內功,如今已是受了很重的內傷,算得上是傷了元氣,唯有慢慢調理才能好轉。

    定計之後,林寒不願多待,返身回房收拾東西。待林寒走後,向問天問道:“教主,那林寒怎麼會願意幫助我們?”

    向問天所問,亦是其它三人想知道的。五嶽劍派與魔教勢成水火,更確切的說,是嵩山派與魔教勢成水火,其它如華山、衡山早就歇了與魔教別苗頭的心思。在四人想來,林寒巴不得日月神教前後兩任教主拼的你死我活,最好是兩敗俱傷。

    想到這裡,四人同時一驚,你望著我、我望著你,一個共同的念頭升起:莫非,林寒就是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

    任我行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關係,不過,細想之下,他還是否認了,如果嵩山派真的有意做漁翁,就絕對不會只是派出一個弟子,而是應該傾巢而出,更何況嵩山派才吃下洛陽這一地盤,短時間內沒有餘力顧及魔教內亂。

    從嵩山派的近況之中,任我行斷定此次只是林寒的個人行動,當下放心不少,笑道:“當然有條件!”

    “他想要什麼?”令狐衝問道,事情一涉及到林寒,他就不自覺地會變得激動,最近尤甚以往,只是他本人沒有絲毫察覺。

    任我行看了他一眼,心中一黯:魔障啊,心魔已成,如果不能邁過這道坎,不能重拾信心,令狐衝的成就將極為有限,幾乎不會再有寸進,更不可能登上武林的巔峰。這時,任我行起了一些心思,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任我行道:“大家收拾東西,準備出發!”

    眾人收拾一番,之後向黑木崖進發。離平定州西北四十餘里,山石殷紅如血,一片長灘,水流湍急,那便是有名的猩猩灘。

    更向北行,兩邊石壁如牆,中間僅有一道寬約五尺的石道。一路上日月教教眾把守嚴密,但一見到上官雲,都十分恭謹。

    一行人經過三處山道,來到一處水灘之前,上官雲放出響箭,對岸搖過來三艘小船,將一行人接了過去。林寒暗想:魔教數百年基業,果然非同小可。若不是上官云作了內應,眾人要從外攻入,那是談何容易?

    到得對岸,一路上山,道路陡峭。上官雲等在過渡之時便已棄馬不乘,一行人在松柴火把照耀下徒步上坡。林寒、向問天、任盈盈父女守在擔架之側,全神監視。眾人都已做了裝扮,倒是不虞被人識破,不過這一行是深入虎穴,別說任盈盈、令狐衝兩人,就是任我行、向問天、林寒三人也是小心翼翼的。

    這一路上山,地勢極險,林寒看看四下里,又看看令狐衝,一個很有誘惑力的想法在心中縈繞,若是將擔架往萬丈深谷中一拋,令狐沖不免命喪當場,死的不能再死。

    到得總壇時天尚未明,上官雲命人向東方不敗急報,說道奉行教主令旨,已成功而歸。過了一會,半空中銀鈴聲響,上官雲立即站起,恭恭敬敬的等候。

    就在這時,任盈盈突然拉了任我行一把,低聲道:“教主令旨到,快站起來。”任我行當即站起,其它人亦是如此,林寒放眼瞧去,只見總壇中一干教眾在這剎那間突然都站在原地不動,便似中邪著魔一般。銀鈴聲從高而下的響將下來,十分迅速,鈴聲止歇不久。

    一名身穿黃衣的教徒走進來,雙手展開一幅黃布,讀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東方令曰:賈布、上官雲遵奉令旨,成功而歸,殊堪嘉尚,著即帶同俘虜,上崖進見。”

    上官雲躬身道:“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見了此等情景,雖不知其它幾人有何感想,林寒心中是笑開了花,暗暗好笑:這不是戲台上太監宣讀聖旨嗎?

    只聽上官雲大聲道:“教主賜屬下進見,大恩大德,永不敢忘。”林寒等人連忙一齊說道:“教主賜屬下進見,大恩大德,永不敢忘。”嘴上說得好聽,肚中已是暗暗咒罵不已。

    一行人沿著石級上崖,經過了三道鐵門,每一處鐵閘之前,均有人喝問當晚口令,檢查腰牌。到得一道大石門前,只見兩旁刻著兩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義英明”,橫額上刻著“日月光明”四個大紅字。

    過了石門,只見地下放著一隻大竹簍,足可裝得十來擔米。上官雲喝道:“把俘虜抬進去。”任我行、林寒、向問天、盈盈四人立即彎腰抬了擔架,跨進竹簍之中。

    坐在這麼有現代化氣息的設備中,林寒渾身發抖,祈求蒼天保佑:千萬不要出現故障,希望魔教弟子還是很有職業修養的,能夠用足了材料辦事,沒有絲毫的偷工減料!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4:26
第一六六章姦夫楊蓮亭

杞人憂天,講述的是一個叫做林寒的年輕人的故事,傳說有一天林寒坐上了日月牌人力升降籃,卻害怕升降籃質量有問題,總覺得會從半天中掉下山崖,最後證明,純粹是虛驚一場,黑木崖出品、必屬精品,很久以後,人們收集一代宗師林寒的平生趣事,便有了杞人憂天這麼一個故事流傳下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人類的文明並不僅僅是前進,偶爾後退也是被允許的。

    其實真的不能怪林寒怯懦,竹籃不住上升過程中,林寒抬頭仰望,隱約能見頭頂有數點光亮,那並不是天上的星光,而是人間的火把在照耀著大地。

    這黑木崖著實高得厲害,黑夜之中,仍可見到一片片輕雲從頭頂飄過,再過一會,身入雲霧,俯視籃底,但見黑沉沉的一片,連燈火也望不到了。

    過了良久,竹籃才停。林寒等人等抬著令狐衝踏出竹籃,跟在上官雲身後,向左走了數丈,又抬進了另一隻竹籃,原來崖頂太高,中間有三處絞盤,共分四次才絞到崖頂。林寒暗自躊躇:東方不敗住在如此高地,屬下教眾要見他一面自是為難之極。

    好容易到得崖頂,太陽已高高升起。日光從東射來,照上一座漢白玉的巨大牌樓,牌樓上四個金色大字“澤被蒼生”,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不由得令人肅然起敬。

    林寒多少有些羨慕:東方不敗這副排場,武林中確是無人能及。少林、嵩山,俱不能望其項背,華山、恆山,那更差得遠了。他如此做派,不是尋常的草莽豪雄可比,便是裂土王親亦不過如此了,只是可惜......

    任我行輕聲道:“澤被蒼生,哼!”

    見任我行這般,林寒只在心裡發笑,怕是任我行心中羨慕不已,只怪他自己不曾想到這一節,不過,之後一定會原封不動地將東方不敗的製度沿襲下來。

    此時,上官雲朗聲叫道:“屬下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奉教主之命,前來進謁。”

    右首一間小石屋中出來四人,都是身穿紫袍,走了過來。為首一人道:“恭喜上官長老立了大功,賈長老怎地沒來?”

    上官雲道:“賈長老力戰殉難,已報答了教主的大恩。”

    那人道:“原來如此,然則上官長老立時便可升級了。”

    上官雲道:“若蒙教主提拔,決不敢忘了老兄的好處。”

    那人聽他答應行賄,眉花眼笑的道:“我們可先謝謝你啦!”他向令狐衝瞧了一眼,笑道:“任大小姐瞧中的,便是這小子嗎?我還道是潘安宋玉一般的容貌,原來也不過如此。青龍堂上官長老,請這邊走。”

    上官雲連忙道:“不敢、不敢,教主還沒提拔我,可別叫得太早了,倘若傳進了教主和楊總管耳中,那可吃罪不起。”

    聽著兩人的對答,林寒猶如身處宮闈戲劇一般,大是咂舌。

    那人伸了伸舌頭,當先領路。從牌樓到大門之前,是一條筆直的石板大路。進得大門後,另有兩名紫衣人將五人引入後廳,說道:“楊總管要見你,你在這裡等著。”

    上官雲道:“是!”垂手而立。

    過了良久,眾人都是等得有些不耐煩,那楊蓮亭始終沒出來,多少有些不安分,只是上官雲一直站著,不敢就座。其它四人也是無法,只能陪著站樁。

    林寒尋思:這上官云作為白虎堂長老,在教中職位著實不低,可是上得崖來,人人沒將他放在眼裡,倒似一個廝養侍僕也比他威風些。果然是一副皇帝、太監是親家的意思。

    那楊蓮亭只是個總管,是打理雜務瑣事的僕役頭兒,可是魔教的白虎堂長老,竟要恭恭敬敬的站著,靜候他到來。東方不敗當真是活得像個深宮裡的皇帝一般。

    又過良久,才聽得腳步聲響,步聲顯得這人下盤虛浮,無甚內功。一聲咳嗽,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林寒斜眼瞧去,只見這人三十歲不到年紀,穿一件棗紅色緞面皮袍,身形魁梧,滿臉虯髯,形貌極為雄健威武。

    第一次見到楊蓮亭,再聯想到東方不敗與他的關係,林寒差點沒吐出來,想著東方阿姨果然很受、很歡迎。

    楊蓮亭一出來,便對著上官雲道:“上官長老,你大功告成,擒了令狐衝而來,教主極是喜歡。”聲音低沉,甚是悅耳動聽。

    林寒心中詫異,原本以為外表粗狂的楊蓮亭應當是作虎豹之聲,沒想到竟是如此一朵奇葩,東方阿姨的口味當真是相當怪異。

    上官雲躬身道:“那是托賴教主的洪福,楊總管事先的詳細指點,屬下只是遵照教主的令旨行事而已。”

    楊蓮亭走到擔架之旁,向令狐衝臉上瞧去。令狐衝目光散渙,嘴巴微張,一副身受重傷後的癡呆模樣。楊蓮亭道:“這人死樣活氣的,當真便是令狐衝,你可沒弄錯?”

    上官雲道:“屬下親眼見到他出現在恆山派,就算屬下有疏忽,方證、沖虛等人亦不至於弄錯。只是他與人鬥了一場,又中了屬下兩掌,受傷甚重,一年半載之內,只怕不易復原。”

    楊蓮亭笑道:“你將任大小姐的心上人打成這副模樣,小心她找你拚命。”

    上官雲道:“屬下忠於教主,旁人的好惡,也顧不得了。若得能為盡忠於教主而死,那是屬下畢生之願,全家皆蒙榮寵。”

    楊蓮亭道:“很好,很好。你這番忠心,我必告知教主知道,教主定然重重有賞。風雷堂堂主背叛教主,犯上作亂之事,想來你已知道了?”

    上官雲道:“屬下不知其詳,正要向總管請教。教主和總管若有差遣,屬下奉命便行,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兩人這一番溜鬚拍馬,聽的眾人噁心不已,想要快些過去,偏偏還無能為力,只能生受著,端的是苦惱不已。

    良久之後,楊蓮亭笑道:“很好,教中眾兄弟倘若都能像你上官長老一般,對教主忠心耿耿,何愁大事不成?你辛苦了,這就下去休息罷。”

    上官雲一怔,沒想到楊蓮亭要打發他下去,這可如何使得,他現在的小命可是拽在任我行手裡,連忙說道:“屬下很想參見教主。屬下每見教主金面一次,便覺精神大振,做事特別有勁,全身發熱,似乎功力修為陡增十年。”

    楊蓮亭淡淡一笑,說道:“教主很忙,恐怕沒空見你。”

    上官雲探手入懷,伸出來時,掌心中已多了十來顆大珍珠,走上幾步,低聲道:“楊總管,屬下這次出差,弄到了這十八顆珍珠,盡數孝敬了總管,只盼總管讓我參見教主。教主一喜歡,說不定升我的職,那時再當重重酬謝。”

    有了賄賂,自然一切好說,楊蓮亭皮笑肉不笑的道:“自己兄弟,又何必這麼客氣?那可多謝你了。 ”放低 喉嚨道:“教主座前,我盡力替你多說好話,勸他升你做青龍堂長老便了。”

    上官雲連連作揖,說道:“此事若成,上官雲終身不敢忘了教主和總管的大恩大德。”

    楊蓮亭道:“你在這裡等著,待教主有空,便叫你進去。”

    上官雲道:“是,是,是!”將珍珠塞在他的手中,躬身退下。

    楊蓮亭站起身來,大模大樣的進內去了。

    知道此時,林寒等人才大噓口氣,這半會的功夫,可是比一年還難受,真是體會了一把度日如年的感覺。見者眾人的表情,上官雲尷尬地笑笑,顯然已經習慣,並不多做解釋。

    又過良久,一名紫衫侍者走了出來,居中一站,朗聲說道:“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有令:著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帶同俘虜進見。”

    上官雲道:“多謝教主恩典,願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左手一擺,跟著那紫衫人向後進走去。任我行、林寒和向問天、盈盈抬了令狐衝跟在後面。

    一路進去,走廊上排滿了執戟武士,一共進了三道大鐵門,來到一道長廊,數百名武士排列兩旁,手中各挺一把明晃晃的長刀,交叉平舉。

    林寒等人隨在上官雲身後,從陣下弓腰低頭而過,數百柄長刀中只要有一柄突然砍落,便不免身首異處。林寒是無所謂,但是任我行、向問天等身經百戰,雖也是不將這些武士放在眼裡,但在見到東方不敗之前先受如許屈辱,心下暗自不忿。

    林寒心想:東方不敗待屬下如此無禮,如何能令人為他盡忠效力?一干教眾所以沒有反叛,只是迫於淫威、不敢輕舉妄動而已,東方不敗輕視豪傑之士,焉得不敗?從這點可以看出,在御使幫眾方面,東方不敗比之任我行要差了數籌。

    走完刀陣,來到一座門前,門前懸著厚厚的帷幕。上官雲伸手推幕,走了進去,突然之間寒光閃動,八杆槍分從左右交叉向他疾刺,四杆槍在他胸前掠過,四杆槍在他背後掠過,相去均不過數寸。

    林寒看得明白,卻並不吃驚,知道這些不過是嚇唬人的,並沒有實質性的威脅,作為一種儀式多過實效。

    上官雲站立不動,朗聲道:“屬下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參見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4:29
第一六七章東方阿姨

眾人進入大殿之中,林寒細細地觀察著周身的環境,發現這大殿寬不過三十來尺,縱深卻足足有三百來尺。

    長殿彼端高設一座,坐著一個長須老者,那原本應該是東方不敗的。殿中無窗,殿口點著明晃晃的蠟燭,東方不敗身邊卻只點著兩盞油燈,兩朵火焰忽明忽暗,相距既遠,火光又暗,此人相貌如何便瞧不清楚。

    此情此景,林寒心中一陣暗笑,自打入殿之後,便抱著一種看戲的心態,戲謔的目光不時地向對面瞧去。

    上官雲在階下跪倒,說道:“教主文成武德,仁義英明,中興聖教,澤被蒼生,屬下白虎堂長老上官雲叩見教主。”

    東方不敗身旁的紫衫侍從大聲喝道: “你屬下小使,見了教主為何不跪?”

    上官雲道:“屬下那幾個小使朝思暮想,只盼有幸一睹教主金面,今日得蒙教主賜見,真是他們祖宗十八代積的德,一見到教主,喜歡得渾身發抖,忘了跪下,教主恕罪。”

    任我行心想:時刻未到,便跪你一跪,又有何妨?待會抽你的筋,剝你的皮。當即低頭跪下。向問天和盈盈見他都跪了,也即跪倒。如此一來,便只有林寒突兀地站在大殿之中。

    紫衫侍從再次喝到:“你為何不跪?”

    在任我行等人的焦急目光中,林寒毫不理會旁人,徑直來到任我行身前,附耳說道:“假的!”說完還用手指了指對面的東方不敗。

    任我行心中一動,入殿之時,他便覺得有古怪,要知道,武林高手之間也是有氣機牽引的,而他在入殿之後並未發現東方不敗的氣場,叫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亦不曾想到會有冒牌一說。

    經林寒提醒,任我行渾身一震,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被耍了,被東方不敗耍了!此念一起,心中再無法平靜,只見他從懷中摸出三枚銅錢,運力於掌,向東方不敗擲去。

    看到任我行率先動手,任盈盈叫道:“動手罷!”

    令狐沖一躍而起,從繃帶中抽出長劍。向問天從擔架的木棍中抽出兵刃,分交任我行和任盈盈,跟著用力一抽,擔架下的繩索原來是一條軟鞭。

    林寒則是從容地從擔架中取回淚痕劍,卻並不上前,而是看著四個人展開輕功,搶將上去。

    只聽得東方不敗“啊”的一聲叫,額頭上中了一枚銅錢,鮮血涔涔而下。任我行發射這三枚銅錢時和他相距甚遠,擲中他額頭時力道已盡,所受的只是一些肌膚輕傷。但東方不敗號稱武功天下第一,居然連這樣的一枚銅錢也避不開,自是情理之所無。

    任我行心中再無疑惑,哈哈大笑,叫道:“這東方不敗是假貨。”

    向問天刷的一鞭,卷住了楊蓮亭的雙足,登時便將他拖倒。東方不敗掩面狂奔。令狐衝斜刺裡兜過去,截住他去路,長劍一指,喝道:“站住!”

    豈知東方不敗急奔之下,竟不會收足,身子便向劍尖上撞來。令狐衝急忙縮劍,左掌輕輕拍出,東方不敗仰天直摔了出去。

    此番變化在轉瞬間完成,還不待一眾紫衫侍從反應過來,假'東方不敗'已是被任我行等人擒在手中。

    就在此時,殿外一陣喧嘩,正是那倒霉蛋闖了進來,後面則是跟著一群尾巴,都是外面的刀手武士。童百熊闖將進來,見者東方不敗被擒,有看到任我行、向問天兩人在場中,一時間不明所以,好一會之後,才知道這個東方不敗是假的。

    任我行一把抓住東方不敗後頸,將他提到殿口,大聲道:“眾人聽著,這傢伙假冒東方不敗,禍亂我日月神教,大家看清了他的嘴臉。”

    但見這人五官相貌,和東方不敗實在十分相似,只是此刻神色惶急,和東方不敗平素那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神態,卻有天壤之別。眾武士面面相覷,都驚得說不出話來。

    任我行大聲道:“你叫甚麼名字?不好好說,我把你腦袋砸得稀爛。”

    那人只嚇得全身發抖,顫聲說道:“小……小……人……人……叫……叫……叫……”

    向問天已點了楊蓮亭數處穴道,將他拉到殿口,喝道:“這人到底叫甚麼名字?”

    楊蓮亭昂然道:“你是甚麼東西,也配來問我?我認得你是反教叛徒向問天。日月神教早將你革逐出教,你憑甚麼重回黑木崖來?”

    向天冷笑道:“我上黑木崖來,便是為了收拾你這奸徒!”右掌一起,喀的一聲,將他左腿小腿骨斬斷了。

    豈知楊蓮亭武功平平,為人居然極是硬朗,喝道:“你有種便將我殺了,這等折磨老子,算甚麼英雄好漢?”

    向問天笑道:“有這等便宜的事?”手起掌落,喀的一聲響,又將他右腿小腿骨斬斷,左手一樁,將他頓在地下。

    楊蓮亭雙足著地,小腿上的斷骨戳將上來,劇痛可想而知,可是他竟然哼也不哼一聲。

    林寒不由點頭,倒也是條漢子,很是有些男子氣概,難怪東方不敗會看上他,心甘情願地給他作女人,情願躲在深閨裡繡花,也不願操持教務。

    向問天大拇指一翹,讚道:“好漢子!我不再折磨你便了。”在那假東方不敗肚子上輕輕一拳,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那人“啊”的大叫,說道:“小……小……人……名……名叫……包……包……包……”向問天道:“你姓包,是不是? ”那人道:“是……是……是……包……包……包……”結結巴巴的半天,也沒說出叫包甚麼名字。

    眾人隨即聞到一陣臭氣,只見他褲管下有水流出,原來是嚇得屎尿直流。

    任我行道:“事不宜遲,咱們去找東方不敗要緊!”提起那姓包漢子,大聲道:“你們大家都瞧見了,此人冒充東方不敗,擾亂我教。咱們這就要去查明真相。我是你們的真正教主任我行,你們認不認得?”

    眾武士均是二十來歲的青年,從未見過他,自是不識。自東方不敗接任教主,手下親信揣摩到他心意,相誡不提前任教主之事,因此這些武士連任我行的名字也沒聽見過,倒似日月神教創教數百年,自古至今便是東方不敗當教主一般。

    眾武士面面相覷,不敢接話。

    上官雲大聲道:“東方不敗多半早給楊蓮亭他們害死了。這位任教主,便是本教教主。自今而後,大夥兒須得盡忠於任教主。”說著便向任我行跪下,說道:“屬下參見任教主,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縣官不如現管,眾武士雖然不認得任我行,卻對上官云非常的熟悉,知道他是白虎堂長老,見他都要向任我行跪拜,這個時候,傻子都明白眾人說的都是真的,就算不是,跟著上官雲也不吃虧。如此,眾武士便跟著上官雲行那跪拜之禮。

    任我行哈哈大笑,一時之間,志得意滿,說道:“你們嚴守上下黑木崖的通路,任何人不得上崖下崖。”

    眾武士齊聲答應。這時向問天已呼過紫衫侍者,將童百熊的銬鐐打開。童百熊關心東方不敗的安危存亡,抓起楊蓮亭的後頸,喝道:“你……你……你一定害死了我那東方兄弟,你……你……”心情激動,喉頭哽咽,兩行眼淚流將下來。

    楊蓮亭雙目一閉,不去睬他。童百熊一個耳光打過去,喝道:“我那東方兄弟到底怎樣了?”

    向問天忙叫:“下手輕些!”但已不及,童百熊只使了三成力,卻已將楊蓮亭打得暈了去。童百熊拚命搖晃他身子,楊蓮亭雙眼翻白,便似死了一般。

    任我行向一干紫衫侍者道:“有誰知道東方不敗下落的,儘速禀告,重重有賞。”連問三句,無人答話。霎時之間,任我行心中一片冰涼。他困囚西湖湖底十餘年,除了練功之外,便是想像脫困之後,如何折磨東方不敗,天下快事,無逾於此。哪知今日來到黑木崖上,找到的竟是個假貨。

    就在任我行絕望之際,林寒突然上前,一把將楊蓮亭從他手中搶過。在任我行目瞪口呆之中,楊蓮亭突然蹦跳著掙脫了林寒的掌控。原來,林寒剛才已經將一股寒冰真氣刺入他的筋脈之中。受到寒冰氣息的刺激,楊蓮亭竟然從昏迷之中清醒過來。

    看著楊蓮亭凍得直哆嗦,任我行臉色陰惻惻的,顯然是想起了不久前在少林寺那一段非常不愉快的往事,不過,這個時候可不能窩裡反,勉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任我行將氣全部撒在苦命的楊蓮亭身上,對著他就是一頓暴打,而且專挑臀部、大腿之類肉多的地方,幾乎是拳拳到肉,打得或不過癮。

    一番折磨之後,向問天道:“姓楊的,我敬重你是條硬漢。此刻黑木崖上下通路早已斷絕,東方不敗如非身有雙翼,否則無法逃脫。你快帶我們去找他,男子漢大丈夫,何必藏頭露尾?大家爽爽快快的作個了斷,豈不痛快?”

    楊蓮亭冷笑道:“東方教主天下無敵,你們膽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沒有了。好,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向問天對上官雲道:“上官兄,我二人暫且做一下轎夫,抬這傢伙去見東方不敗。”說著抓起楊蓮亭,將他放在擔架上。上官雲道:“是!”和向問天二人抬起了擔架。

    楊蓮亭道:“向裡面走!”向問天和上官雲抬著他在前領路。任我行、林寒、令狐衝、盈盈、童百熊五人跟隨其後。

    在楊蓮亭的指引之下,眾人過地牢、穿地道,轉轉折折、彎彎繞繞,突然聞到一陣花香,胸襟為之一爽。從地道中出來,竟是置身於一個極精緻的小花園中,紅梅綠竹,青松翠柏,佈置得極具匠心,池塘中數對鴛鴦悠遊其間,池旁有四隻白鶴。

    除林寒、楊蓮亭之外,眾人萬料不到會見到這等美景,無不暗暗稱奇。

    繞過一堆假山,一個大花圃中盡是深紅和粉紅的玫瑰,爭芳競艷,嬌麗無儔。

    向問天和上官雲抬著楊蓮亭已走進一間精雅的小舍,眾人忙跟著進去。一進門,便聞到一陣濃烈花香。見房中掛著一幅仕女圖,圖中繪著三個美女,椅上鋪了繡花錦墊。

    就在任我行等人詫異之時,只聽得內室一人說道:“蓮弟,你帶誰一起來了?”聲音尖銳,嗓子卻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聽之下,不由得寒毛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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