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同人] 笑傲之嵩山冰火 作者:日墜 (連載中)

 
zxcvbn45670 2015-8-30 19:53:30 發表於 其它小說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6 32004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4 14:39
第一六八章童百熊殞命

驚天霹靂一聲響,蓮弟東方齊登場!

    那一聲'蓮弟',直叫的溫柔婉轉、蕩氣迴腸,聽著東方不敗的深情呼喚,楊蓮亭猶如打了鈣片一般,腰不酸、背不痛、腿腳有力,脊梁骨也是揚眉吐氣、連連挺直,真是好一個連挺兄。

    與楊蓮亭打了雞血不同,旁人被那一聲喚得腿腳酥軟,差點沒背過氣去,我地那個娘誒,這一生呼喚,簡直是比十筋軟骨散還要有威力啊。

    見到了東方不敗,楊蓮亭可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冷哼一聲,不屑地瞟了眾人一眼,之後更是挺起了胸膛,威風陣陣地對東方不敗說道:“這些都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見你不可。我本不想帶他進來的”

    東方不敗不滿地說:“你為甚麼又帶他來?這裡只有你一個人才能進來。除了你之外,我誰也不愛見。 ”最後這兩句說得嗲聲嗲氣,顯然是女子聲調,但聲音卻明明是男人。面對這一詭異的場景,眾人皆是惡寒不已。

    任我行、向問天、任盈盈、童百熊、上官雲等和東方不敗都甚熟悉,這聲音確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緊喉嚨學唱花旦一般,嬌媚做作,卻又不像是開玩笑。除了林寒是另一番心情之外,各人面面相覷,盡皆駭異。

    楊蓮亭嘆了口氣道:“不行啊,我不帶他來,他便要殺我。我怎能不見你一面而死?”

    東方不敗尖聲道:“有誰這樣大膽,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嗎?你叫他進來!”

    林寒聽他只憑一句話便料到是任我行,亦不禁佩服他的才智,想到他雖然在德行上有虧,但確實是個聰明絕頂的人物,不由得向任我行看了一眼,被這等人物拉下馬亦不冤枉。

    如今想來,任我行故意將《葵花寶典》傳給東方不敗,原本不過是要扯去他的精力,叫他無心於教務,不僅達到了目的,更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唯一的失算就是,東方不敗率先篡位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眾人作個手勢,示意各自進去。上官雲掀起繡著一叢牡丹的錦緞門帷,將楊蓮亭抬進,眾人跟著入內。

    房內花團錦簇,脂粉濃香撲鼻,東首一張梳妝台畔坐著一人,身穿粉紅衣衫,左手拿著一個繡花繃架,右手持著一枚繡花針,抬起頭來,臉有詫異之色。

    震驚地看著眼前之人,林寒不得不說一句:某國的特產在東方阿姨眼前都是浮雲。

    此刻,東方不敗臉上的驚訝神態,卻又遠不如任我行等人之甚。除了林寒、令狐沖之外,眾人都認得這人明明便是奪取了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十餘年來號稱武功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

    可是此刻他剃光了鬍鬚,臉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樣男不男、女不女,顏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顯得太嬌豔、太刺眼了些。

    這樣一位驚天動地、威震當世的武林怪傑,竟然躲在閨房之中刺繡!任我行本來滿腔怒火,卻是無處發洩,真是憋屈得很,這時卻也忍不住好笑,喝道:“東方不敗,你在裝瘋嗎?”

    東方不敗尖聲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終於來了!蓮弟,你……你……怎麼了?是給他打傷了嗎?”撲到楊蓮亭身旁,把他抱了起來,輕輕放在床上。

    東方不敗臉上一副愛憐無限的神情,連問:“疼得厲害嗎?”又道:“只是斷了腿骨,不要緊的,你放心好啦,我立刻給你接好。”慢慢給他除了鞋襪,拉過熏得噴香的繡被,蓋在他身上,便似一個賢淑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

    眾人不由得相顧駭然,人人想笑,只是這情狀太過詭異,卻又笑不出來。珠簾錦帷、富麗燦爛的繡房之中,竟充滿了陰森森的妖氛鬼氣。

    東方不敗從身邊摸出一塊綠綢手帕,緩緩替楊蓮亭拭去額頭的汗水和泥污。楊蓮亭王八之氣大發,猶如在外受氣、回家發威的丈夫一般,怒道:“大敵當前,你跟我這般婆婆媽媽幹甚麼?你能打發得了敵人,再跟我親熱不遲。”

    東方不敗並不氣惱,連連賠笑道:“是,是!你別生氣,腿上痛得厲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

    如此怪事,任我行、令狐衝等皆是從所未見,從所未聞。男風變童固是所在多有,但東方不敗以堂堂教主,何以竟會甘扮女子,自居妾婦?此人定然是瘋了。楊蓮亭對他說話,聲色俱厲,他卻顯得十分的“溫柔嫻淑”,人人既感奇怪,又有些噁心。不說任我行等人,就是心裡早有準備的林寒也是被噁心得厲害。

    童百熊忍不住踏步上前,叫道:“東方兄弟,你……你到底在幹甚麼?”

    東方不敗抬起頭來,陰沉著臉,問道:“傷害我蓮弟的,也有你在內嗎?”

    童百熊道:“你為甚麼受楊蓮亭這廝擺弄?他叫一個混蛋冒充了你,任意發號施令,胡作非為,你可知道麼?”

    東方不敗道:“我自然知道。蓮弟是為我好,對我體貼。他知道我無心處理教務,代我操勞,那有甚麼不好?”

    童百熊指著楊蓮亭道:“這人要殺我,你也知道麼?”

    東方不敗緩緩搖頭,道:“我不知道。蓮弟既要殺你,一定是你不好。那你為甚麼不讓他殺了?”

    童百熊一怔,伸起頭來,哈哈大笑,笑聲中盡是悲憤之意,笑了一會,才道:“他要殺我,你便讓他殺我,是不是?”

    眾人錯愕地看著童百熊與東方不敗的一問一答,只覺得滑稽無比,又有一種莫名的悲傷。林寒憐憫地看著童百熊,搖了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廂,東方不敗理所當然道:“蓮弟喜歡幹甚麼,我便得給他辦到。當世就只他一人真正待我好,我也只待他一個好。童大哥,咱們一向是過命的交情,不過你不應該得罪我的蓮弟啊。”

    童百熊滿臉脹得通紅,大聲道:“我還道你是失心瘋了,原來你心中明白得很,知道咱們是好朋友,一向是過命的交情。”

    東方不敗道:“正是。你得罪我,那沒有甚麼。得罪我蓮弟,卻是不行。”

    童百熊大聲道:“我已經得罪他了,你待怎地?這奸賊想殺我,可是未必能夠如願。”

    東方不敗伸手輕輕撫摸楊蓮亭的頭髮,柔聲道:“蓮弟,你想殺了他嗎?”

    楊蓮亭怒道:“快快動手!婆婆媽媽的,令人悶煞。”

    東方不敗笑道:“是!”轉頭向童百熊道:“童兄,今日咱們恩斷義絕,須怪不了我。”

    童百熊來此之前,已從殿下武士手中取了一柄單刀,當即退了兩步,刀在手,立個門戶。他素知東方不敗武功了得,此刻雖見他瘋瘋癲癲,畢竟不敢有絲毫輕忽,抱元守一,凝目而視。

    如此情景,林寒、任我行、向問天等人互視一眼,齊齊點頭,知道拼命的時候到了。與任我行等人的氣勢洶洶不同,林寒是知道東方不敗厲害的,已是將淚痕出鞘,小心地戒備著。

    見林寒如此慎重,任我行等人只當他是心中緊張,想到:畢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就算武功再高,面對素有天下第一人之稱的東方不敗,緊張亦不足為奇。

    眾人心念電轉間,東方不敗冷冷一笑,嘆道:“這可真教人為難了!童大哥,想當年在太行山之時,潞東七虎向我圍攻。其時我練功未成,又被他們忽施偷襲,右手受了重傷,眼見得命在頃刻,若不是你捨命相救,做兄弟的又怎能活得到今日?”

    童百熊哼了一聲,道:“你竟還記得這些舊事。”

    東方不敗道:“我怎不記得?當年我接掌日月神教大權,朱雀堂羅長老心中不服,囉裡囉唆,是你一刀將羅長老殺了。從此本教之中,再也沒第二人敢有半句異言。你這擁戴的功勞,可著實不小啊。”

    童百熊氣憤憤的道:“只怪我當年胡塗!”

    東方不敗搖頭道:“你不是胡塗,是對我義氣深重。我十一歲上就識得你了。那時我家境貧寒,全蒙你多年救濟。我父母故世後無以為葬,喪事也是你代為料理的。”

    童百熊左手一擺,道:“過去之事,提來幹麼?”

    東 不敗嘆道:“那可不得不提。童大哥,做兄弟的不是沒良心,不顧舊日恩情,只怪你得罪了我蓮弟。他要取你性命,我這叫做無法可施。”

    童百熊大叫:“罷了,罷了!”

    突然之間,眾人只覺眼前有一團粉紅色的物事一閃,似乎東方不敗的身子動了一動。

    但聽得當的一聲響,童百熊手中單刀落地,跟著身子晃了幾晃。只見童百熊張大了口,忽然身子向前直撲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動也不動了。

    他摔倒時雖只一瞬之間,但任我行等高手均已看得清楚,他眉心、左右太陽穴、鼻下人中四處大穴上,都有一個細小紅點,微微有血滲出,顯是被東方不敗用手中的繡花針所刺。

    任我行等大駭之下,不由自主都退了幾步。令狐衝左手將任盈盈一扯,自己擋在她身前。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25
第一六九章林寒出招

第一次見到東方不敗出招,儘管早有預料,林寒還是駭然不已,他本人同樣是以速度見長,但此刻與東方不敗一比,真是應了那句話:貨比貨得仍!

    不過,雖然很是沮喪,林寒心中亦是樂開了花,東方不敗的速度雖然快,但是擅長速度的他就算進攻不足,防守還是有餘的。在這一刻,與任我行等人相比,林寒那超出常人的眼裡見以及反應速度,佔了絕對的便宜。在東方不敗出招之後,林寒就明白,東方不敗殺不了他。

    一片寂靜的房中,除了旁邊的林寒神色怪異之外,誰也沒喘一口大氣。任我行緩緩拔出長劍,說道:“東方不敗,恭喜你練成了《葵花寶典》上的武功。”

    東方不敗道:“任教主,這部《葵花寶典》是你傳給我的。我一直念著你的好處。”

    任我行冷笑道:“是嗎?因此你將我關在西湖湖底,教我不見天日。”

    東方不敗道:“我沒殺你,是不是?只須我叫江南四友不送水給你喝,你能挨得十天半月嗎?”

    任我行道:“這樣說來,你待我還算不錯了?”

    東方不敗道:“正是。我讓你在杭州西湖頤養天年。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西湖風景,那是天下有名的了,孤山梅莊,更是西湖景色絕佳之處。”

    任我行哈哈一笑,道:“原來你讓我在西湖湖底的黑牢中頤養天年,可要多謝你了。”

    東方不敗嘆了口氣,道:“任教主,你待我的種種好處,我永遠記得。我在日月神教,本來只是風雷堂長老座下一名副香主,你破格提 ,連年升我的職,甚至連本教至寶《葵花寶典》也傳了給我,指定我將來接替你為本教教主。此恩此德,東方不敗永不敢忘。”

    眾人向地下童百熊的屍體瞧了一眼,均想:你剛才不斷讚揚童長老對你的好處,突然之間,對他猛下殺手。現下你又想對任教主重施故技了。他可不會上你這個當。

    但東方不敗出手實在太過迅捷,如電閃,如雷轟,事先又無半分徵兆,委實可怖可畏。令狐衝提起長劍,指住了他胸口,只要他四肢微動,立即便挺劍疾刺,只有先行攻擊,方能製他死命,倘若讓他佔了先機,這房中又將有一人殞命了。

    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盈盈四人也都目不轉瞬的注視著東方不敗,防他暴起發難。倒是林寒的行為很是怪異,竟然稍稍後撤,更是向角落裡移去。眾人一愣,之後反應過來,都是懊惱不已,卻也顧不得他,若是戰況不利,他自然會上前幫忙。

    在磨磨唧唧之中,東方不敗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大通往日情懷,任我行等人則是偶爾回上一句,那多是些帶刺的話,東方不敗也不生氣,猶自接著說下去。林寒聽得不耐,卻也不想去打斷他,免得之後招來東方不敗的重點照顧,那可不太划算。

    林寒不敢精力不集中,但多少有些鬆懈,突然間,卻聽到東方不敗嘆了口氣,幽幽的道:“任大小姐,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一直很羨慕你。一個人生而為女子,已比臭男子幸運百倍,何況你這般千嬌百媚,青春年少。我若得能和你易地而處,別說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就算是皇帝老子,我也不做。”

    這就是典型的男人的身體裝了個女人的心。

    聽著東方不敗的這番話,令狐衝笑道:“你若和任大小姐易地而處,要我愛上你這個老妖怪,可有點不容易!”

    任我行等聽他這麼說,都是一驚。東方不敗雙目凝視著他,眉毛漸漸豎起,臉色發青,說道:“你是誰?竟敢如此對我說話,膽子當真不小。”這幾句話音尖銳之極,顯得憤怒無比。

    林寒搖了搖頭,知道令狐衝卻是老毛病又犯了,哪裡還管得了危機迫在眉睫。令狐衝忍不住笑道:“是鬚眉男兒漢也好,是千嬌百媚的姑娘也好,我最討厭的,是男扮女裝的老旦。”

    東方不敗尖聲怒道:“我問你,你是誰?”

    令狐沖道:“我叫令狐衝。”

    東方不敗怒色登斂,微微一笑,說道:“啊!你便是令狐衝。我早想見你一見,聽說任大小姐愛煞了你,為了你連頭都割得下來,可不知是如何一位英俊的郎君。哼,我看也平平無奇,比起我那蓮弟來,可差得遠了。”

    令狐衝笑道:“在下沒甚麼好處,勝在用情專一。這位楊君雖然英俊,就可惜太過喜歡拈花惹草,到處留情……”

    東方不敗突然大吼:“你……你這混蛋,胡說甚麼?”一張臉脹得通紅,突然間粉紅色人影一晃,繡花針向令狐衝疾刺。

    令狐沖說那兩句話,原是要惹他動怒,但見他衣袖微擺,便即刷的一劍,向他咽喉疾刺過去。這一劍刺得快極,東方不敗若不縮身,立即便會利劍穿喉。但便在此時,令狐衝只覺左頰微微一痛,跟著手中長劍向左蕩開。

    卻原來東方不敗出手之快,實在不可思議,在這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他已用針在令狐衝臉上刺了一下,跟著縮回手臂,用針擋開了令狐衝這一劍。

    幸虧令狐衝這一劍刺得也是極快,又是攻敵之所不得不救,而東方不敗大怒之下攻敵,不免略有心浮氣粗,這一針才刺得偏了,沒刺中他的人中要穴。東方不敗手中這枚繡花針長不逾寸,幾乎是風吹得起,落水不沉,竟能撥得令狐衝的長劍直蕩了開去,武功之高,當真不可思議。

    令狐衝大驚之下,知道今日遇到了生平從所未見的強敵,只要一給對方有施展手腳的餘暇,自己立時性命不保,當即刷刷刷刷連刺四劍,都是指向對方要害。

    東方不敗“咦”的一聲,讚道:“劍法很高啊。”左一撥,右一撥,上一撥,下一撥,將令狐衝刺來的四劍盡數撥開。

    令狐衝凝目看他出手,這繡花針四下撥擋,周身竟無半分破綻,當此之時,決不容他出手回刺,當即大喝一聲,長劍當頭直砍。東方不敗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拈住繡花針,向上一舉,擋住來劍,長劍便砍不下去。

    令狐衝手臂微感酸麻,他畢竟是之前在林寒手下受了極重的內傷,雖說獨孤九劍以料敵先機、後發製人為主,只需要出招等待擺出劍招等待對方撞來,但終究是身疲力乏,出手的速度更不上思維,更是內繡花針上的內力逼得連連後退。

    但見紅影閃處,似有一物向令狐衝左目戳來。此刻既已不及擋架,又不及閃避,百忙中長劍顫動,也向東方不敗的左目急刺,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這一下劍刺敵目,已是跡近無賴,殊非高手可用的招數,令狐衝所學的“獨狐劍法”本無招數,他為人又是隨隨便便,素來不以高手自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危急之際更不暇細思,但覺左邊眉心微微一痛,東方不敗已跳了開去,避開了他這一劍。

    令狐衝知道左眉已為他繡花針所刺中,幸虧東方不敗要閃避長劍這一刺,繡花針才失了準頭,否則一隻眼睛已給他刺瞎了,駭異之餘,長劍便如疾風驟雨般狂刺亂劈,不容對方緩出手來還擊一招。

    場下任我行等人,見者令狐衝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心中駭然不已,兼且一會的功夫,令狐衝連招架都很勉強。眼看就要死於東方不敗繡花針下,任盈盈心中焦急,再顧不得其它,立即挺劍刺出,加入了戰團。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對視一眼,齊齊上前圍攻東方不敗。

    任我行、向問天、上官云三人,一挺長劍,一揮軟鞭,一使單刀,同時上前夾擊。這幾大高手聯手出戰,勢道何等厲害,但東方不敗兩根手指拈著一枚繡花針,在三人之間穿來插去,趨退如電,竟沒半分敗象。

    儘管心中不願,林寒一不得不此人東方不敗要比自己強了一籌,自己雖然能夠接下他的速度,但若是單打獨鬥,心神的損耗一定非常劇烈,都到最後,只能是逃跑一途。這是林寒第一次未戰先怯。好在這會並不是只有他一人面對東方不敗,否則他一定轉身就走,絕不和東方不敗糾纏。

    此時場中諸人鬥到酣處,猛聽得上官雲大叫一聲,單刀落地,一個筋斗翻了出去,雙手按住右目,這隻眼睛已被東方不敗刺瞎。

    林寒抬眼瞧去,見到雖然有任盈盈在打醬油,令狐衝也有些氣喘,但任我行和向問天二人攻勢凌厲,東方不敗已漸漸緩不出手來顧及令狐衝,突然令狐衝展動長劍,盡往東方不敗身上各處要害刺去,盡是些兩敗俱傷的無賴打法,他是算準了東方不敗不會與他以命換命,出手是毫無顧忌。

    但東方不敗的身形如鬼如魅,飄忽來去,直似輕煙。令狐衝的劍尖劍鋒總是和他身子差著數寸。

    忽聽得向問天“啊”的一聲叫,跟著令狐衝也是“嘿”的一聲,二人身上先後中針。任我行所練的“吸*星*大*法”功力雖深,可是東方不敗身法快極,難與相觸,二來所使兵刃是一根繡花針,無法從針上吸他內力。又鬥片刻,任我行也是“啊”的一聲叫,胸口、喉頭都受到針刺,幸好其時令狐衝攻得正急,東方不敗急謀自救,以致一針刺偏了準頭,另一針刺得雖準,卻只深入數分,未能傷敵。

    四人圍攻東方不敗,未能碰到他一點衣衫,而四人都受了他的針刺。任我行大急,一陣猛烈的攻擊之後,稍稍逼退東方不敗,之後高聲叫道:“林寒小子,你還不快點過來幫忙,想要我們都死在這裡不成?”

    他這一大嗓子,不僅將向問天、令狐衝等人唬得一愣,就是東方不敗也停下了攻擊,下意識的向林寒瞧去。東方不敗並未見過林寒出手,雖然感應到林寒是個高手,但見他不出手,被圍攻中也無暇理會於他。這時聽見任我行的招呼,東方不敗心中一緊:能被任我行看重,是個大麻煩。

    搖了搖頭,深深地吸了口氣,林寒仗劍上前,笑道:“單打獨鬥,林某不是東方教主對手,不過今天要對不住了。”說完之後,林寒招呼一聲,眾人齊齊出招攻向東方不敗。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25
第一七零章神話破滅(一)

日出東方、唯我不敗!

    作為當今天下絕無爭議的第一人,東方不敗並非浪得虛名,一枚小小的繡花針在她手上,猶如妙筆生花、畫龍點睛一般,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只見她東一刺、西一刺、上一刺、下一刺、左一刺、右一刺,每一刺都是神出鬼沒,仗著天下第一等的速度,飄飄忽忽之間,任我行等人只能艱難地防備、被動地格擋,有時不得不使出兩敗俱傷的無賴打法,以此去博得保命的機會。

    提著劍上場,望著那輕如鴻毛又重如山岳的小小繡花針,聽著那靜寂無聲又響徹雲霄的呼呼破空聲,林寒不得不小心面對。儘管答應了任我行上前幫忙,心中亦有乘著最後一次機會與東方不敗交手的念頭,林寒卻不會傻到主動去招惹東方不敗這個妖孽。

    為了防備事成之後,任我行等人的過河拆橋,林寒必須要慎之又慎,不能與東方不敗拼得兩敗俱傷。如果林寒真的傻到在東方不敗手下身受重傷,任我行等人一定不介意將他連皮帶肉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更何況還有一個在旁邊虎視眈眈的令狐衝,他可不認為令狐衝能夠豁達到放過那麼好的機會。

    心念電閃間,林寒已經打定主意:等,開始時只要防守就好,甚至可以主動替其他幾人防守,讓他們可以放心地進攻,將兩敗俱傷的機會讓給他們。等到任我行幾人傷到再無力留難於自己的武力時,才出手將同樣累得不輕的東方不敗擊傷甚至是擊殺。

    主意已定,林寒再不猶豫。正好瞥見東方不敗一針刺向令狐衝眉心,林寒箭步上前,呲地一聲,一劍直直刺去,這一劍沒有任何花哨,就是一個'快'字,快如風馳電掣,快到劍在破空聲之前。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見到林寒這雷霆般的一劍,東方不敗不及臉色大變,她也真是了得,在如此高速的對決中,仍然能夠自如地掌握繡花針的走向,絲毫不受慣性的影響。

    就這一點,便要比林寒高出一籌。林寒雖然也能做到這一點,但還是比不了東方不敗這般的圓轉自如,匆忙之間,東方不敗甚至是做到了不帶一絲斧鑿的痕跡、不帶一絲煙火的氣息。

    儘管心中佩服,林寒還是全力運轉內勁,一股灼熱的氣息噴薄而出,已是將十二成的赤火真氣全部灌注於長劍之中。

    面對著天下第一的東方不敗,林寒可不敢有任何的託大,如果他真的那麼傻,東方不敗並不介意將他的小命替閻王收去。林寒可不認為他能在閻王的手裡僥倖地逃脫一次,還能夠有第二次的機會。

    淚痕劍上一股焦躁的氣焰吞吐著,那劍尖之上,隱隱有一絲紅中帶著白色的火焰在奔騰,遠遠地,東方不敗就感覺到那致命的高溫,當即臉色再變,更不敢有絲毫的大意,若說之前對林寒還有一絲輕視之心,那麼這一刻,她已經完全將林寒當成了任我行那一級別的對手。

    在東方不敗眼中,林寒長劍上那紅中發白的火焰,已經能夠抵得上任我行吸*星*大*法的威力,甚至在她看來,比之任我行的威脅,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轉瞬即逝間,東方不敗竟是毫不顧及令狐衝刺出的長劍,右手繡花針上,再次加上兩成功力,仗著全身八成的功力向林寒的劍尖點去,之後才駢指成刀,左掌猶如閃電般刺出,甚至比之之前的繡花針還要快捷一籌。

    令狐衝也沒有想到,在林寒的攻擊之下,東方不敗竟然敢再次攻擊自己,雖然判斷出她掌上僅僅有兩成功力,只是速度快些而已。但令狐衝還是不得不收招防守,絕了偷襲的念頭。

    說時遲、那時快,這看似緩慢實則快速絕倫的一擊之中,東方不敗、林寒、令狐衝各自出招或是攻擊、或是應對,離得稍遠一些的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甚至還來不及救援,更遑論在一旁打醬油的任盈盈。

    砰,一聲巨響,長劍與繡花針相交,針尖對劍芒的碰觸,竟然傳來如錘、杖等重兵器劇烈碰撞的爆鳴之聲。第一次,東方不敗主動退後一步,錯愕地望著林寒,場中諸人都看到他眼中的驚詫之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卻騙不得任我行、向問天這般的高手。

    “少年郎,你很不錯!”勉力壓下心中的激盪,東方不敗點點頭,讚歎著說了一句。

    “能得天下第一人稱讚,能得東方教主的這一句話,小子也足以自傲了。”林寒在三步之外笑著說道。

    事實上,剛才那一擊,不只是東方不敗心中驚詫,林寒心中更是駭然不已,以他全部的赤火真氣對上東方不敗八成的內功,雖然成功地將她逼退一步,自己卻同樣退了三步。

    別看林寒表面上雲淡風輕,心中已經開始罵娘:是哪個王八蛋說的,東方不敗只是速度快、內力一般?

    你娘的,就算《葵花寶典》再怎麼是速成的武功,被東方不敗十幾年不分日夜地修煉下來,那煉出來的葵花真氣是蓋的?更何況在修煉葵花寶典之前,東方不敗就不比任我行遜色多少,否則他的副教主之位豈能坐得安穩?

    一擊之後,林寒是再明白不過,東方不敗已經完全將原本的真氣與葵花真氣融為一體,再不分彼此,以東方不敗現在的內力,比之方證、任我行等人絕對要高出一籌,甚至比風清揚都毫不遜色!

    林寒心中叫苦不迭:坑爹啊,不知道被哪個大忽悠給忽悠了,一次就夠了,再不敢傻到去與東方不敗比拼內力。

    就在林寒愣神之際,東方不敗再一次主動發起了進攻,好在她這一次攻擊的是令狐衝,否則,林寒也不敢保證在分神之際能夠不受傷。老太太挑柿子、專挑軟的捏,看來東方不敗同樣明白這一道理。

    場中六人,任我行、林寒兩人是一個檔次的,向問天、令狐衝是下一個檔次,上官雲、任盈盈則是最次的一檔。東方不敗若要改變被圍攻的命運,就必須仗著飄忽的速度,行那各個擊破之事。

    既然任我行、林寒兩人是硬骨頭,一時難以啃下;上官雲、任盈盈又是以打醬油居多,根本就不靠近;東方不敗只能拿向問天、令狐衝兩人開刀。而在向問天、令狐衝兩人之中,令狐衝雖然有著高明的獨孤九劍,但畢竟是重傷之下,元氣大傷之身,反應、速度都有不及,在東方不敗以快打快之下,是最容易被幹掉的。

    東方不敗再一次攻來,令狐衝是肝膽欲裂,急忙仗劍刺向東方不敗握著繡花針的手腕,又一次使出兩敗俱傷的無賴打法。

    此劍一出,東方不敗是氣得咬牙切齒,見令狐衝當真是對指向眉心處的繡花針不管不顧,她也不得不將手腕下壓,以繡花針點向令狐衝長劍。東方不敗明白得很,只要她敢堅持攻擊,令狐衝就是拼著性命不要,也要廢了她一隻手臂,誰叫同歸於盡是以弱打強的不二法門呢!

    吱......

    一陣尖銳刺耳的金鐵摩擦聲響起,令狐沖一聲慘叫,噹啷一聲,長劍跌落在地,趁著東方不敗招式用老,急忙以左手捧著右臂,連連後退,直到撞著前來接應的任盈盈,才停下身形。

    在東方不敗的陰笑聲中,眾人駭然回顧,只見令狐衝整條右臂已經完全被鮮血浸染,猶如在血水中撈出一般,更是有鮮血不停地嘀嗒流淌著。當任盈盈將令狐衝的右邊袖子扯去後,眾人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令狐衝的整條手臂,從手背開始,到手肘為止,已經被劃得皮開肉綻,隱隱有白皙的肌肉翻出。

    見東方不敗不再進攻,眾人齊齊圍到令狐衝身邊,任我行運指如飛,一通連點,將令狐衝左臂之上的穴位點住,之後又有任盈盈扯下衣襟,撕成布條給令狐衝包紮傷口。

    良久之後,任盈盈扶著令狐衝到一旁休息,林寒嘆息一聲:竟然如此輕易地就喪失了兩個戰力,雖然令狐衝、任盈盈兩人無法幫上大忙,對付東方不敗,終究要靠任我行與自己兩人,但有人牽制著東方不敗也是好的。

    任由任盈盈將令狐衝扶到一邊,任我行神情極為嚴肅,現是看了看藉機調息的東方不敗,然後走到林寒身前,沉聲道:“林少俠,不管我們之前有何誤會,我希望你能拿出全部的本事來,先將東方不敗解決,否則,若是被他各個擊破,所有人都無法倖免。”

    向問天也走過來,懇求道:“林少俠,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只如此,何不放手一搏?”

    面無表情地看了任我行、向問天一眼,再掃了一眼上官雲以及任盈盈、令狐衝兩人,林寒突然笑了,點頭道:“可以,下面我會全力防守,不讓東方不敗有傷你們的機會,你們只管進攻。至於能不能殺了他,就看你們的了。”

    然後又道:“無論你們相不相信,就算這房間裡的人都死絕了,我也能夠逃得出去。”

    “這......”任我行、向問天兩人面面相覷。

    林寒突然面色一整:“希望任教主記住之前的承諾,待會我會全力出手,不要讓我失望。”

    三人猶豫片刻,眼神一正,俱是點頭,與林寒一道,向著另一邊的東方不敗圍過去。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26
第一七一章神話破滅(二)

媚眼圓睜,東方不敗冰冷的眼神從林寒、任我行、向問天、上官云四人身上依次掃過。矛盾、詭異,激起一地雞皮疙瘩。

    不錯,雖然以媚眼來形容東方不敗有些勉強,畢竟在外型上不是那麼確切,但是形不似而神似,說的大概就是這種情況。

    只見東方不敗圓睜著雙眼,嗤笑道:“還打算再以多打少嗎?即使那樣,你們又能奈我何?”

    “上!”林寒低喝一聲,毫不理會東方不敗語氣之中的揶揄,打算給她些顏色看看。與任我行等人圍攻,林寒心中已經很是不快,如果還不能將東方不敗斬殺,心中必定會留下一道溝壑,一處無法彌補的破綻,他的武道也就走到了盡頭,不會再有寸進,所以,林寒決定不再消極地防守。

    林寒、任我行的雙劍、向問天的軟鞭、上官雲的單刀,四大高手一齊出手,將東方不敗團團圍住,攻擊如水洩川崩一般,急急地罩向東方不敗,一時間,呼嘯之聲不絕於耳,漸漸地,已經分不清哪是劍嘯、哪是刀吟、哪是鞭響、哪是針盪,所有的聲音都混雜在一起,可見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戰況越來越激烈,林寒牢牢地記著自己的任務,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這一刻,他的劍法倒是有些獨孤九劍的味道。只見東方不敗不時地將繡花針刺出,林寒則是後發先至,頻頻刺出長劍,每次都在東方不敗的攻擊路線上截住她。

    牽、引、挑、撥,諸般本事輪番使出,針、劍每一次都是乍觸即分,不給東方不敗比拼內力的機會,只管將繡花針挑撥開去,破壞攻擊即可。

    東方不敗很憋屈,從來沒有這麼憋屈過。林寒那超強的反應神經,配合著獨孤九劍的劍理,雖然無法完全地發揮獨孤九劍的精髓,卻也使得有模有樣,甚至比之前的令狐衝更加地有威脅。

    漸漸地,不只是攻向本人的攻擊被抵擋,便是攻向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等人的招數,也經常被林寒接下,如此一來,有林寒在旁邊協助著防守,任我行三人聲威大震,竟是完全放開了防守,拼盡全力地攻擊,反正旁邊有林寒在,東方不敗再不能輕鬆地攻擊到他們。

    在林寒的幫襯之下,任我行三人的攻擊能力已經完全被開發出來,一時間,竟然漸漸地將東方不敗壓在下風。這是第一次,東方不敗有了應接不暇的跡象。任我行等人大喜,更是毫不留情,長劍、單刀、軟鞭,三般兵器如暴風驟雨地傾瀉向東方不敗。

    比之任我行、向問天、上官云三人,林寒的收穫更大。一直以來,他都完全是以純粹的進攻為主,一套《熾日劍法》更是以基礎劍法中的殺招為根基,融合連擊之術才創出的,之後更是加入《辟邪劍法》以及《子午十二劍》和華山派的殺招於其中,待得成熟之後,《熾日劍法》已經是純粹的攻擊劍法。

    平日里,能夠逼得林寒防守的人,幾乎沒有。對敵之時,幾乎都是林寒在攻、敵人在守,直到守無可守,就是敵人的殞命之期。儘管有右手的基礎掌法穿插防守,但在武功越來越高之後,更夠逼得林寒以掌法防守的,幾乎已經沒有了。

    現在,在東方不敗的壓迫之下,林寒第一次體會到了防禦的好處,一股暢快的體悟躍上心頭,隨著東方不敗的每一次攻擊,這種體悟就增加一分。

    漸漸地,隨著體悟的加深,心中越來越舒暢,林寒已經不再滿足於被動地接下東方不敗的攻擊,而是主動地尋求碰觸,將東方不敗攻向他人的招數也主動地接下。

    雖然很早就明白獨孤九劍是一門後發製人、料敵於先機的以防守為攻擊的劍法,但是因為性子的關係,林寒並不曾多加研究。在華山思過崖上,以及後面一連串的交手之中,林寒更多是拿令狐衝的獨孤九劍做磨刀石,磨練自己的攻擊,從來沒有起過要藉鑑的心思。

    林寒的想法是對的,如果他在劍法沒有大成的時候,強行將兩種完全不同,甚至可以說是對立的劍理融合,唯一的結果,就是心境破碎,正所謂邯鄲學步,不成功已成仁。

    後發先至、先發製人,這兩種完全不同的劍理,並不是不能融合,但普通人往往沒有那麼高的眼見,沒有那麼大的氣量,去將兩種劍理融合。不是不能,而是時機未到。

    現在,面對著東方不敗的逼迫,第一次,林寒心中有一種感覺,是時候學習防守了。這個念頭一起,林寒再也抑制不住,不由自主地,他迎了上去,竟是要將東方不敗的攻擊全部接下。

    事實上,他做到了,憑著心中的一股氣,在這可遇而不可求的時刻,懵懵懂懂之中,林寒昇華了。

    雖然極其的艱難,甚至有時候會一個控制不住,被東方不敗震飛出去,但是,每一次的出錯,都是一份寶貴的經驗,同樣的錯誤,林寒竟然沒有再犯第二次,如此一來,每一次的差錯,對於林寒來說,都是一種鞭策,都是一種收穫。

    東方不敗打得越來越心寒,他不明白林寒這是怎麼了,明明兩人之間有一定的差距,但是她的攻擊,一次又一次地被對方接下,一次又一次地無功而返,即便有時候能夠將對方擊飛出去,但是對方毫不理會,愣是鍥而不捨地糾纏著她。

    更為可怕的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東方不敗駭然地發現:林寒被擊飛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有時候即便是出了錯,對方也能夠第一時間更改過來,僅僅是身體晃動,而不是被擊飛。

    漸漸地,東方不敗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大,不得不將更多的精力放在林寒身上,畢竟對方的速度並不比她慢多少,精於速度一道的東方不敗更明白速度的可怕,在同等的情況下,不僅能夠更為快捷的攻擊,甚至能夠對力量有所加成。

    這邊,東方不敗將重心移向林寒,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是高興不已,雖然他們也不明白林寒這個先前還很憊懶的小子為何會如此拼命?亦震驚於林寒能夠接下東方不敗的大部分攻擊,但是,他們都是江湖中絕頂的高手,如此機會,豈能不把握。

    只見任我行三人對視一眼,再不去管東方不敗的攻擊,而是全力進攻,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正如他們想的那樣,儘管他們不再防守,東方不敗卻無暇攻擊他們,因為她的攻擊全部被林寒接下了,只有在身形交換的時候,才能趁著林寒轉身追擊的時刻,才能乘隙攻擊任我行三人。

    多少年了,自從謀奪了任我行的教主之位後,自從修煉《葵花寶典》有成之後,東方不敗便不知道恐懼為何物。但是這一刻,她清晰地感覺到,死神正在慢慢地向她靠近。儘管只是稍微地落在下風,但是,她被限制住了,被林寒絆住了雙腳,再不能自如地攻擊四人。

    被限制了速度,東方不敗的威脅已經去了一半,儘管她的內勁要比對方高出一籌,繡花針也是消耗內勁最少的兵器,但是,沒有了速度的加成,純以繡花針和刀劍硬拼,是非常不明智的,東方不敗明顯地察覺到在內力的消耗方面,比之打車輪戰的對方,已經要快了不少。

    必須要改變了,如此下去,必定會被對方耗死,雖然她知道林寒是處在一種極為特殊的狀態中,這種亢奮的狀態,有可能下一刻就結束,但同樣有可能將她活生生的耗死。這一刻,作為一個梟雄,東方不敗心中已經有了決斷:不能等,必須要拼一把!

    危險漸漸地靠近,攻擊得無比快意的三人卻是沒有絲毫察覺,直到......

    當任我行再一次出劍的時候,向問天、上官雲像之前一樣落後一步略作戒備、趁機調息之時,東方不敗突然上前一步,以左掌拍向林寒的長劍。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林寒立即挺劍便刺,劍尖直直奔著東方不敗的掌心而去。

    任我行三人料定東方不敗會停下身形去防守林寒的攻擊,卻不曾想到,東方不敗竟然是置左掌於不顧,仍然直直地拍下去,拍得是那麼的冷漠,那麼的決然,彷彿她的左手是玄鐵鑄成的一般,對於削鐵如泥的寶劍,竟是沒有丁點的畏懼。

    面對如此突發情況,任我行三人雖然經驗豐富,並沒有愣神,但是氣勢已經不可避免地被打斷。那一邊,東方不敗突然揚起右手,手指閃動間,一道紅影突然奔著任我行而去。

    東方不敗手掌揚起的時候,任我行就本能地覺得不妙,不待旁人提醒,再顧不得攻擊,第一時間就駭然後退。之後,旁邊的向問天、上官雲才急急上前救援。

    任我行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向問天兩人的救援不可謂不及時,但是,在東方不敗的有心算無心之下,任我行中招了。

    一枚閃閃發亮的繡花針從東方不敗指爪間脫手而出,如一道裂天而下的閃電,後面拖著一道絢爛的虹橋,直奔著任我行腦門而去。

    後退之中,任我行發現繡花針已經到了印堂之處,絕望之際,脖子下意識地向右肩靠去,雙掌同時向眼前拍去,期望能夠出現奇蹟。

    雙掌合十,一陣摩擦之聲響起,奈何,還不等任我行大喜,左眼一痛,眼球已被繡花針刺穿。劇痛之際,不知從何湧出一股大力,任我行雙掌一撮,竟然將絲線凝在眼前,繡花針終於不得再進。

    就在這時,向問天、上官雲兩人的援救也到了。還不等東方不敗拉扯著收回繡花針,更近一些的上官雲先一步以單刀將絲線斬斷,牽扯之下,任我行又是一聲慘叫。

    順利地刺瞎了任我行的左眼,東方不敗也不好過,雖然在最後一刻,她將左掌微微後縮,使得淚痕劍從指間摩擦著穿過。但是,林寒又豈是好相與的?

    那一刻,林寒福至靈犀,長劍之上,赤火真氣如潮水一般退去,開天闢地第一次,從左臂之中,湧出一股冰寒的氣息,這股冰寒的氣息全數湧入淚痕劍中。

    東方不敗的手掌突然一僵,動作一頓,如此良機,林寒運劍如飛,劍鋒偏轉,長劍甩動間,兩根物事劃出一道鮮豔的軌跡,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啪嗒兩聲,落在地面,滾了一滾才停歇。

    以手摀著左眼,任我行顧不得那鑽心的疼痛與溢出的鮮血,以僅存的右眼向東方不敗瞧去,只見她的左掌之上,原本應該是食、中兩指的位置,如今竟是空空如也!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27
第一七二章神話破滅(三)

震驚!

    無論是東方不敗一方的楊蓮亭,還是任我行一方的向問天,全部愣住了。

    兩敗俱傷,誰也沒有想到,最終的結果竟然是兩敗俱傷!任我行被東方不敗刺瞎一隻眼睛,東方不敗同樣被林寒廢了左手!

    向問天、任盈盈同時撲到任我行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他的左手掰開,立時間倒抽一口涼氣,只見一枚繡花針正正地嵌在眼球中。那寸許的繡花針,竟是齊根而沒,僅露出一截紅紅的絲線在外飄蕩。

    雖然之前早有預感,但見到任我行的左眼明顯已經是保不住,任盈盈不由悲從心來,顫聲道:“爹......您、您沒事吧?”

    “教主,這......”向問天關切地問道,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與上官雲兩人死死地擋在任我行身前,不給東方不敗偷襲的機會。

    任我行渾身一顫,咬牙切齒地吩咐:“拔!”

    “爹,您是要......”任盈盈兩眼帶著淚花,震驚地問道。

    任我行點點頭,低喝道:“拔了,怕什麼,快些!”

    任盈盈與向問天對視一眼,見他點頭,只得咬緊牙關,說道:“爹,您忍著點,我這就給您將針拔出來。”

    不待任我行說話,任盈盈顫抖著伸出左手食、中兩指,輕輕地貼在任我行左眼的眼球前方,將繡花針夾在兩指中間,立時引來任我行的抽氣聲。任盈盈穩穩地將繡花針固定在左手兩指之間,整條左臂穩穩地端在胸前,努力地保持著平衡,不敢顫動分毫,以免給任我行帶來更多的痛苦。

    兩根指頭緩緩地向後移動,知道微微貼著眼球之後,才徹底地固定下來,這個時候,任盈盈再次伸出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三指作拈花狀,輕輕地將外露的紅絲線線頭捻起,引著它與繡花針平齊。

    向問天一邊戒備著東方不敗,一邊不時地向任盈盈看去,見著她小心謹慎地做完準備功夫,知道最後的時刻到了,不由為兩人捏了把汗。雖然明眼人都看得出任我行的一隻左眼已經廢了,但如果因為這樣就冒然替任我行拔去針線,很有可能會傷到他的腦部,對他極為的不利。

    任盈盈亦是緊張不已,幾次深呼吸之後,才勉力壓下心中的激動,待得心氣神完全平靜下來,任盈盈突然秀目圓睜,右手猶如閃電一般,輕輕向外一扯,伴隨著任我行的一聲淒厲的慘叫,一根閃亮的繡花針在紅線頭的帶領下,飛射而出,叮地一聲沒入前方的柱子中。

    “爹......”任盈盈心中一抽,以為是自己手太重,再次弄傷了任我行的眼睛,連忙上前查看。

    “哈、哈、哈哈......”還不待任盈盈等人近前,任我行突然大笑出聲。只見他左手死死地按在眼睛上,殷紅的鮮血不時地從指縫之間流淌,他卻絲毫不顧及。長笑之後,任我行以右手持劍,直直地指著東方不敗,呵斥道:“東方不敗,你這個狗賊,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好小子,幹得好啊,竟然能夠廢了東方狗賊的一隻手。”這最後一句,明顯是向林寒說的。

    在任我行歡快的笑聲中,向問天、上官雲等人面面相覷,見著任我行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眼睛,竟然第一時間嘲笑起東方不敗,眾人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從任我行的話中透露的強大自信,諸人亦是神情一震,互相對視一眼,再次向東方不敗圍去。

    就在這時,東方不敗終於抬起頭來,對於任我行的揶揄是毫不理會,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林寒,一股滔天恨意迸發而出,多少年了,多少年沒有受過這麼重的傷了?

    十指連心,斷指雖然痛,但是東方不敗對於那鑽心的陣痛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斷指的事實,比不得其它外傷,斷指可沒有再續的道理,這就注定了,就算她能夠逃過今天一劫,今後也不可能再以左手拿起繡花針,這幾乎等於廢去了她一半武功。

    更為嚴重的是,接下來的戰鬥之中,她只能以一隻右手來對敵,雖然功力並沒有折損太多,但是,之前以雙手對敵尚且應接不暇,更何況單手!一股絕望的情緒,在東方不敗心頭蔓延,她感覺到,一個應對不好,或許真的要隕落於此。

    越想越恨,東方不敗突然說道:“小子,你練的到底是什麼功夫?我雖然久不在江湖走動,但並不是什麼孤陋寡聞之輩,卻不曾見過你這種冷熱交替的內功,還有你的劍法,也不是當今任何一個門派的。”

    說到這裡,東方不敗心中一驚,細細地回想著,然後臉色越來越白,第一次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顫聲問道:“你、你怎麼會《葵花寶典》?”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紛紛避開林寒,他們心中明白:東方不敗是當今天下唯一修煉過《葵花寶典》秘籍的,若是旁人懷疑林寒修練過,他們絕對不會相信,畢竟那是魔教鎮教之寶,除教主之外無人能練,但是現在說出這話的是東方不敗本人,事情就值得商榷了。

    早在東方不敗受傷後退之際,林寒就從頓悟中清醒過來,但是這麼難得的機會,他如何能錯過?

    趁著眾人停止打鬥的時候,林寒立刻靜立在原處,細細地回味著這一次的收穫。在林寒的主動回憶下,剛才打鬥的場面,猶如水面留影一般,不時地在腦海中閃現。每一個畫面、每一個動作,都被林寒深深地剖析開來。

    由於距離打鬥結束的時間並不長,身體的細胞還記憶著之前的場景,主動回憶下,這一次,林寒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再一次將剛才的場面過濾一遍,可謂是收穫良多。

    可惜,這並不是消化戰鬥果實的好時機,聽到東方不敗的問話,在佩服她眼力高明的同時,也惱恨她給自己出了一個難題。

    面對眾人各異的眼神,林寒笑道:“東方教主,你弄錯了,林某練的,是《辟邪劍法》。”

    任我行點點頭,問道:“可是福威鏢局林遠圖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

    “任教主果然好見識”林寒笑著誇讚道,“不過,林某雖然與林遠圖算得上是本家,但是我這辟邪劍法卻不是來自他們,而是從青城派余觀主那裡得到的。”

    向問天突然說道:“雖然早就听說餘滄海在圖謀林家的辟邪劍譜,不過,似乎並沒有成功,不知林少俠何以這麼說?”

    搖了搖頭,林寒笑道:“林某確實是從餘滄海那裡學到的劍法,至於威力的差異,那是個人機遇,林某沒有義務給你們解釋。”

    “辟邪劍法,果然是和葵花寶典有關係”,東方不敗點頭道,然後突然向令狐衝瞧去,頗有深意地說:“那麼好的劍法,在你小子手裡真是糟蹋了,林兄雖然沒有學到你那套劍法,但是於 中精髓,可比你還要強得多。”

    誰也沒有想到,東方不敗竟然會突然教訓起令狐衝來,此言一出,眾人皆愕,令狐衝本人更是羞得面紅耳赤,可偏偏事實確是如此,林寒之前用於防守的,可不就是獨孤九劍的精義麼。

    其實這倒是冤枉了令狐衝,以他在劍法上的天賦,又是研習良久,並不是初涉此道的林寒可比的,奈何那個時候,林寒正處於頓悟中,又是一心防守,比之令狐衝使得好也是必然的。如果這個時候再讓林寒來一次,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碰上癲狂狀態中的林寒,只能說東方不敗太倒霉了。

    解決了心中的困惑,任我行再不給東方不敗緩和的時間,只聽他大聲叫道:“廢話少說,東方狗賊只有一隻手能用了,大家一起上,先送他下地府!”

    攜著滔天恨意,任我行狠狠地向東方不敗攻去,東方不敗手下亦是毫不留情,一個是有著毀目之恨、牢獄之災,一個是有斷指之仇、圍殺之怨,兩人都是往死裡打。再有向問天、上官雲兩人以命搏命,儘管林寒不再像之前那麼凶悍,戰鬥卻比之前更加慘烈,不時有人受傷驚呼出聲。

    刀光劍影,軟鞭翻飛,任我行、向問天兩人主攻,上官雲、林寒兩人在一旁協防,見著機會亦是同樣毫不客氣。另一方,東方不敗以一根繡花針對敵,不停地騰挪躲閃,手中銀針急點,抵擋著四人的攻擊,叮叮噹當地一陣亂響,可見五人之間的戰鬥已經沒有了規律可言,純粹是以亂打亂。

    與之前相比,任我行這一方,任我行本人左目受創,已經影響到了視力,使得他的實力有所下降,兼且林寒從頓悟的狀態中退出,雖然武功有所進步,但畢竟不能再一次以一人之力完全牽扯住東方不敗。

    表面上看,任我行一方實力大減,但是,東方不敗左手被廢,純以一隻右手對敵,更是捉襟見肘。如此一來,兩方是半斤八兩,想要贏,就看那一方更能耗。

    明顯的,情況對東方不敗非常的不利。對於這一點,東方不敗同樣清楚得很。

    什麼是梟雄?在大風大浪面前,敢於去拼、敢於去賭,方是梟雄本色。

    左眼的傷勢,終究還是影響到了任我行,就在五人力拼一招之後趁勢分開之際,任我行鬆懈了!這給了東方不敗機會!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28
第一七三章神話破滅(終)

高手對決,容不得一絲大意!

    左眼中的血液已經漸漸凝固,刺痛的感覺已經不是那麼強烈,卻有一陣陣疲乏的感覺慢慢湧上心頭,任我行心中一顫:不可以。

    奈何,精神的高度緊張加上長時間失血以及視力的模糊,一切的一切,都在向著非常不利的方向發展。

    如果沒有之前的受傷,以任我行深厚的內力支撐,勉強能夠捱過去;但是,沒有如果,畢竟年歲不淺,任我行已經開始支持不住。不只是任我行,即便是向問天、上官雲,也是多處受傷,幾乎每個人臉頰上都被劃出一道道的溝壑。

    就連林寒,雖然沒有再次受傷,不過在體力方面,亦是耗損得非常厲害。之前幾乎以一人之力接下東方不敗的全部攻擊,現在已經感覺到肌肉脹痛的滋味,只是不能停下休息罷了。

    不只是任我行、林寒等人打得艱難,東方不敗同樣是如此,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掌,更何況是獨臂對上八隻手!即便是東方不敗武功再高,也是打得非常吃力了。

    就在任我行鬆懈的那一刻,東方不敗眼神一狠,流露出一股嗜血的光芒,恰好被林寒覷個正著,可惜,還不待他提醒,東方不敗已經發動了雷霆之擊。不過在林寒潛意識裡,未必就有真要提醒任我行的心思。

    突然之間,東方不敗跨步向前,拉近與任我行、林寒四人之間的距離,要知道她之間可是盡量避開四人,不給對方圍攻的機會,而是憑藉著鬼魅般的速度一攻即退,用的正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方法應對四人的攻擊。

    四人之中除了林寒能夠對東方不敗進行追擊之外,其它三人很難跟得上他的速度。卻沒想到,這一刻,東方不敗竟然主動近前攻擊。任我行下意識地一愣,如果是進入大殿之時,他絕對不會如此大意,但是這一刻,說什麼都晚了。

    於雷霆之間,東方不敗右手輕揚,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的舒緩、那麼的清晰,在任我行的獨眼裡,只見東方不敗右手上抬之際,她唯一的武器——繡花針,在眼睛中越來越大,幾乎凝住了天地間所有的光亮。

    任我行能夠清晰地看到東方不敗的每一個動作,甚至包括繡花針的飛行路線,但是,那看似緩慢、實則迅速的繡花針來臨之際,他卻完全無法躲避,這一刻,他彷彿中了傳說中的定身咒一般,明明心中有感覺,卻不能將身體挪動分毫。

    並不是所有人都疏忽的,至少上官雲沒有。'雕俠'上官雲,純以武功而論,比之向問天要遜色些,但是在輕功方面並不差,甚至要強出一線。任我行一方五人中,上官雲的地位是非常尷尬的,他背叛了東方不敗,卻又不是任我行的嫡系。

    如果任我行死在東方不敗手上,等到東方不敗秋後算賬之際,他上官雲的命運必定會非常悲慘,特別是親眼目睹了童百熊的殞命之後,他更是確定萬分,如今的他,已經完全和任我行綁在了同一條破船上,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前面任我行被偷襲,上官雲是肝膽欲裂,好在任我行命大,雖然失了一隻眼睛,好歹保住了性命。從那之後,儘管還是四人圍攻東方不敗,上官雲卻多是在旁邊打醬油,在他的心裡,更多的是將任我行的安全放在第一位,期望能夠將功贖罪,以博得任我行的信任。

    東方不敗的偷襲,任我行大意了,上官雲卻看得清清楚楚。奈何,他的武功比起東方不敗有著極大的差距。面對東方不敗的偷襲,他唯一能夠利用的,只有他的速度。

    只見上官雲在大叫之中,身體一閃,潛能爆發之際,終於在任我行斃命之前,擋在了前面,他只來得及抬起左臂,之後,手臂一震,還來不及感受傳來的痛楚,就見到一隻繡花針從手臂中透出,直奔著面門而來。

    危急關頭,上官雲將頭一甩,想要避開這一針。但是,太快了,那一針的速度太快了,甚至快過了上官雲的反應,好在有了手臂的阻擋,再加上及時地甩頭,繡花針斜斜地鑽進上官雲右眼,然後從右頰鑽出。

    刺痛中,上官雲單刀跌落,雙手摀著右眼,直直倒地,痛苦地翻滾著。就在此時,繡花針到了任我行眼前,這亦可見東方不敗是多麼的拼命,必定是將全身的攻擊凝在這一擊當中,力求一擊斃敵。奈何出了上官雲這麼一個變故。

    有了上官雲的緩衝,任我行終於反應過來,長劍一挑,將射來的繡花針挑飛。處於強弩之末的繡花針,雖然來勢驚人,終究奈何不得任我行。任我行又一次大難不死,只是可惜了上官雲的右眼。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那道繡花針猶如白駒過隙,卻被林寒把握住了,任我行的生死與他無關,他在意的是東方不敗的生死。只有東方不敗死了,他這一行才算圓滿完成,當然,如果任我行能夠死去,那就更好了。

    東方不敗凝聚全身功力發出一擊,恰恰是林寒的好機會,淚痕劍一提,毫無花巧地,直直地奔著東方不敗的心口而去,這一擊,同樣是凝聚了林寒全身的功力,速度竟然提升了一倍有餘,已經不在全盛狀態的東方不敗之下,甚至猶有過之。

    意外,太意外了,東方不敗完全沒有想到林寒同樣有著這麼強勁的速度,之前想好的應對之法完全無用,若是按照之前的方法,還不等她傷敵,便要先隕落在林寒劍下。

    這一刻,東方不敗梟雄本色盡顯,只見她少有地流露出一股男子氣概,一身葵花真氣從無到有,奔騰著向左臂湧去,一聲大喝間,林寒看得是肝膽欲裂。原來,東方不敗這個狠人,竟然以真氣震斷左臂,攜著全部的葵花真氣,將斷臂當著兵器向林寒撞去。

    形勢立轉,危機之中,林寒也顧不得其它,手腕一抖,使得劍尖對著風馳電掣的斷臂。

    呔,一聲大喝間,長劍脫手,直奔著斷臂而去。還不等兩兩相碰,林寒神色一狠,紅、藍兩色光芒閃動間,熾熱、冰寒,兩股完全不同的氣息同時閃現,紅色光芒途徑左臂,由上而下,迅速湧到左手食指,藍色光芒同時湧到右手食指。

    在東方不敗駭然的神色中,紅、藍兩光脫手迸出,向著東方不敗飛去,那速度,竟是比淚痕劍還要快上一倍。

    砰、砰,兩聲巨響,前面一聲是斷臂、長劍撞擊之時的爆裂聲,碎屑紛飛,血肉濺得滿地都是;後面一聲,則是冰、火指勁狠狠地撞擊在東方不敗身上,將他撞飛出去。

    鐺,淚痕劍掉落在地面,強壓下胸口的悸動,在任我行等人駭然的目光中,林寒緩緩地走向淚痕劍,輕輕地彎腰撿起。

    那一邊,東方不敗掙扎著站起,那樣子極為痛苦。先前,冰、火指勁襲來時,她正處於舊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際,加上左臂初斷,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指勁撞來,卻是無能為力。

    當東方不敗艱難地起身時,眾人齊齊倒抽一口冷氣,林寒同樣是如此,他知道打中了東方不敗,也知道她傷得不輕,卻沒有這般震撼過。

    東方不敗胸口,右邊當胸之處,一指孔洞露出,鮮血不時地外溢,竟然是完全打穿了。若是右胸的傷口還只是叫人駭然,那麼左胸的傷口,就真真無話可說了。

    一切到此為止,因為,東方不敗的心脈位置,一個與右邊同樣的孔洞,赫然呈現在眾人眼前,唯一不同的是,被冰封著沒有血跡。

    一時間,任我行等人癱坐在地,除了東方不敗、林寒站立著之外,就連上官雲都不再呻吟,場中竟是靜謐下來。

    東方不敗氣血灰敗,深深地看了林寒一眼,嘴唇翕動間,終究沒有說出一句話來,勉強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顫顫巍巍地向愣神中的楊蓮亭挪去。在經過任我行身邊的時候,東方不敗甚至沒有再看他一眼。

    就在東方不敗要到達楊蓮亭身邊的時候,楊蓮亭突然大叫一聲,發了瘋一般地從閨床上跳起,拔腿就向外跑,就在他即將跑出房間的時候,耳中聽到東方不敗淒厲的慘叫聲,然後,胸口一疼,低眼望去,一截冰冷的劍尖透胸而出。

    楊蓮亭再次抬起頭來,艱難地移動兩步,終於出了房間,然後撲通一聲跌倒在地,赫然殞命。

    東方不敗那邊,驚呼出'不要'兩字之後,見到楊蓮亭身死,腦袋突然耷拉下來,亦是再無生息。

    “死了,竟然就這麼死了?”突然之間,任我行向發了瘋一般,狠狠地撲向東方不敗的屍身,一腳將其踹飛,然後搶將過去,提著東方不敗,不停地毆打著。

    就在這時,林寒突然縱到任盈盈身邊,一把將她提起,將劍橫在她那白嫩的頸脖上。

    “你,你要做什麼?”任盈盈驚呼出聲。

    這一聲驚呼,立時引來任我行、向問天、上官雲以及令狐衝的主意,眾人皆是駭然,沒想到才將東方不敗殺死,林寒便開始發難。

    任我行再也顧不得毆打東方不敗的屍身,躥到林寒身前一丈,高聲喝問:“你要做什麼?”

    “呵呵”林寒長笑道,“我只是想提醒任大教主,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28
第一七四章拳經到手

林寒突然發難,將任盈盈制於劍下,任我行、向問天、令狐衝、上官云四人皆是措手不及,只能被動接受林寒的脅迫。

    倒是林寒淚痕劍下的任盈盈,經過初時的緊張之後,突然笑道:“林兄,我爹是何等人物,既然答應了給你的,你又何必心急,如此不光明磊落,倒是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嫌疑了。”

    “不錯”任我行點頭道,“你協助我們圍殺東方不敗,已經是極大的恩情,難道我們還會恩將仇報不成?”

    向問天亦是勸解道:“林少俠,以教主的為人,絕對不會出爾反爾的,你快些將大小姐放下來,大家有事好商量,如何?”

    搖了搖頭,林寒露出一絲笑意,但那笑容在任我行看來,竟是格外的礙眼,其中不乏有嘲諷的意味。

    任我行怒道:“你待怎地才能放開盈盈?”

    呵呵一笑,林寒正色道:“首先聲明:以林某的武功和劍法,請任大教主以及向左使熄了從我手裡搶人的念頭。”

    說到這裡,掃了不遠處的的上官雲以及近前的令狐沖一眼,再次說道:“對於上官長老,我還是很放心的,而令狐兄嗎,希望你能夠走到任大教主身邊去,我不希望發生意外。”

    令狐衝恨恨地看了林寒一眼,慢慢挪動著身子,向任我行那方靠近。在他心裡,未曾就沒有趁機偷襲的念頭,奈何林寒絲毫不給他機會,如此只能作罷。

    待得令狐衝安穩後,林寒笑道:“至於任大小姐,我並不想傷她,因為我不想讓人怨恨我。”

    聽著林寒的話,任我行、令狐衝都舒了口氣,暗暗認為林寒心中還是有所顧忌的,有條件就好談了。

    只有任盈盈明白林寒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不由得有些想念那個在她身邊叫著'姐姐'的小丫頭。

    見諸人誤會,林寒亦是毫不在意,繼續說道:“對於任大教主的為人,若是十二年前的任大教主,我是信得過的,但是現在嗎......呵呵. .....”

    “你......”任我行差點沒被林寒話中的意思給噎死。

    向問天呵斥道:“林少俠,我們敬重你,希望你也對教主敬重些!”

    擺了擺手,林寒說道:“罷了、罷了,不說這些沒用的,就算是我多疑了,還請諸位配合配合。”

    強壓下心頭的悶氣,任我行掃了任盈盈一眼,對著林寒沉聲問道:“不知你要我們如何配合?”

    林寒問道:“我說過這一次是個交易,我只要《太極拳經》,這不算過分吧?”

    任我行點點頭,掃了匍匐在大床上的東方不敗的屍身,猶是心有餘悸,幸好這一次有林寒參與,否則眾人皆要死於非命、命喪黑木崖。

    “不知,任大教主可知道拳經被藏於何處?”林寒出聲問道。

    沉吟片刻,任我行道:“知道,想必東方不敗不會對它感興趣,如果本座沒有記錯的話,應該還是收藏在原地,我這就去給你取來。”

    “不必,怎麼敢勞煩任大教主親自去取呢”林寒滿臉笑意地說,“不如,就有請向左使幫忙取來?”

    “這......”向問天連忙向任我行看去。

    “這是不相信本座啊”任我行恨恨地說道,臉上一會紅、一會白的,如此幾經變換,才被他壓制下來。

    林寒笑道:“見諒,雖然魔教年輕一輩中已經沒有多少人記得你了,但是,黑木崖上的佈置以及機關,想必都在你的腦海裡,林某可不想下山的時候被人暗算。”

    任我行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幾步來到東方不敗身邊,在她身上拉扯摸索著,看得眾人皆是不明所以,以為他怒火燒心,發了瘋癲。

    “不可能啊,怎麼會不在呢?”任我行喃喃道。

    上官雲小心翼翼地問:“不知,教主要找些什麼?”

    任我行眼睛一亮,急忙問道:“你可知東方不敗這個狗賊將密室的鑰匙放在何處?”

    被任我行問得一愣,上官雲急忙搖頭,心說:這等機密的事,東方不敗怎麼可能會告訴我?

    突然之間,上官雲掃到門外楊蓮亭的屍體,心念轉動間,笑著說道:“教主,屬下雖然不知東方不敗將鑰匙放在哪裡,不過有一個人還是知道的。”

    “趕緊說,別給我賣關子!”任我行呵斥道。

    莫名其妙地被任我行呵斥一頓,拍馬屁拍在了馬腿上,上官雲是非常的委屈,但是,新上司的命令可不敢不聽,他連忙指向門外的楊蓮亭,說道:“東方不敗的事情,楊總管最清楚的。”

    原本眼含期待的任我行突然怒目圓睜,大聲道:“你不會要我去問一個死人吧?”

    咯噔一下,上官雲暗惱:壞了,忘記楊蓮亭已經死了。

    就在這時,林寒開口道:“任大教主,或許東方不敗早就將密室的鑰匙交給她的老相好保管了,你去搜搜,鑰匙說不定就在他身上。”

    這話很是靠譜,按著東方不敗、楊蓮亭兩人之間的關係,鑰匙還真有可能在楊蓮亭身上。

    任我行橫了上官雲一眼,走到楊蓮亭身邊,強忍著心中的噁心,又給他來了個十*八*摸。

    這場面,倒是有趣的很,一番蹂躪之後,任我行臉上一喜,果然從楊蓮亭身上摸出一串銅鐵鑰匙。

    細細地辨別,從一摞鑰匙中挑出一把較為小巧的,交到向問天手中。在一番指點之後,向問天點點頭,向著門外走去。

    林寒突然道:“向左使,希望你快去快回,盡快將拳經找出來就好,不要出什麼么蛾子,更不要拿任大小姐的性命開玩笑。”

    向問天略一停頓,快步向外走去,對於林寒的交待,是一句話都沒回。

    林寒亦不在意,笑著對任我行道:“任教主,你就不怕向左使一去不回嗎?如果他將魔教秘籍、寶物全部捲走,又或者來個狠的,將這屋子裡的人全部弄死。”

    任我行一愣,臉上有些游移以及後悔的神色,不過稍瞬即逝,朗聲笑道:“笑話,林少俠,不要使那些上不得檯面的挑撥之計,以本座與向左使的關係,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撥弄的。”

    “呵呵”輕笑兩聲,林寒竟是毫不在意,彷彿之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

    氣氛緊張,眾人一時間僵持下來,任我行憋屈地被逼迫著,自然不願與林寒說話,林寒也不打算與幾人再有交集,此處事了之後,各走各的陽光道,各走各的獨木橋,誰也犯不到誰。

    至少短期內是如此,林寒需要應付嵩山大會之事,任我行等人亦要整合魔教的勢力,短時間內,兩方都不會再有交集。

    只是,事情真的會如此嗎?

    林寒不知道,他也不需要去知道,只要將《太極拳經》拿到,他就會離開黑木崖,而下一次再來,必定是嵩山與魔教決戰的日子。

    沉默之中,任盈盈突然問道:“非煙丫頭過得還好嗎?”

    “怎麼?你之前在恆山沒有見到她?”林寒詫異地問道,對於任盈盈問起曲非煙,心中絲毫不吃驚。

    任盈盈笑道:“匆匆瞧過一面,還來不及打招呼,就被你給轟下來了。”

    點點頭,林寒不置可否,良久才道:“應該還好吧,至少她現在很快樂。”

    輕應一聲,任盈盈不再說話,如果不是因為曲非煙,她必定不會開口,畢竟無論是誰被長劍橫在頸脖,都不會有說話的興致。

    任我行突然問道:“你們說的是誰?”

    “老師家的丫頭。”任盈盈答道。

    “老師?曲陽?”任我行不確定地問。

    任盈盈點頭道:“嗯,老師死後,不知怎麼的,非煙丫頭竟然與林少俠有緣,一直跟在他身邊。”

    任我行嘆息一聲,露出緬懷的神色,喃喃道:“曲陽的孫女啊,叫非煙是麼,時間過得真快。”

    “小子,將她照顧好了,要是她受了委屈,本座絕不饒你!”任我行突然呵斥道。

    林寒輕聲一笑,並不作答,他並不認為重奪教主之位的任我行有說這句話的資格,任我行,再不是十二年的任我行,或許不久之後,任盈盈都會對他生厭,想到這裡,不由憐憫地看了任盈盈一眼。

    見著林寒眼中一閃而過的憐憫,任盈盈心中一驚,就待問出聲來。

    恰在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眾人連忙戒備著,直到向問天出現在眾人面前。

    “向兄弟,還順利嗎?”任我行急聲問道。

    向問天點點頭,神情嚴肅地說:“已經拿到了,不過東方不敗的死訊已經傳來,外面已經開始騷亂,希望教主早些出去安撫。”

    說完這些,向問天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書籍,封面之上寫著'太極拳經'四個大字。

    任我行頷首結果,核對一番,將之拋給林寒,然後問道:“拳經已到手,請林少俠將盈盈放開,然後自行離去吧。”

    接著拳經,以右手翻開,第一頁上赫然寫道:太極者,無極而生,動靜之機,陰陽之母也。動之則分,靜之則合。無過不及,隨曲就伸。

    再翻看幾頁之後,林寒心中一喜,已經確認這是真本,雖然不是具體的太極拳法,但是其中的陰陽、動靜理論卻是對他極為有用。

    確認無誤後,打算想要抄錄一份,仍舊將原本留在魔教,不過細細一想,若是任我行真的要挑撥武當和嵩山的關係,是不是真本性質都是一樣的,也就不再多此一舉,而是將原本收在懷裡。

    在眾人眼裡做完這一切,林寒並不將劍拿開,反而將任盈盈拉到身前,笑著說:“還請任大小姐送林某下山!”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29
第一七五章任盈盈被擄

“小子,不要欺人太甚!”面對林寒得寸進尺的無禮要求,任我行怒目圓睜,雙拳緊握,額頭之上青筋暴起,若不是顧及著淚痕劍下的任盈盈,說不定此刻已經撲向了林寒。

    “任大教主稍安勿躁。”林寒輕笑道。

    “哼,太極拳經已經給你了,你還待怎地,莫非真的要將盈盈擄去不成?”任我行哪裡能夠安靜的下來,更是連連怒喝。

    向問天急忙上前將任我行拉住,對著林寒勸解道:“林少俠,你只管離去就是,我們不會阻攔,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搖了搖頭,林寒笑道: “見諒,林某並不認為那是多此一舉,黑木崖高懸萬丈,出入都需要通過吊籃,我可不想將身家性命壓在一個人為操控的絞盤之上,還是請任大小姐陪著穩妥些。”

    “好,我陪你離去!”任盈盈突然答應到。

    “盈盈......”任我行、令狐衝兩人齊聲驚叫道。

    不待他們阻止,任盈盈無奈地說道:“林兄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身處敵境,這麼做並不為過。再說,我相信林兄不會傷害於我的。”

    “這.. ....”任我行遲疑了,其實他明白,林寒以盈盈相挾保證安全,換個人都會這麼做的,只是事情發生在他頭上,又是重奪教主之位志得意滿之時,心裡多少有些不好受。

    林寒說道:“任大教主,這是林某的底線,只有與任大小姐一同離去,才能保證我的安全。”

    說到這裡,林寒瞥了怒火中燒的令狐沖一眼,心中一笑,語氣頗為輕佻地說:“更何況,以任大小姐沉魚落雁的姿色,林某亦是青春年少,哪裡能夠忍心傷害她,說不定帶走任大教主的一個女兒,還回來的卻是一大一小呢,哈哈哈。”

    “狗賊,我和你拼了!”聽著林寒的話,令狐衝再也忍受不住,不顧重傷之軀,就待上前與林寒拼命。

    哪裡想到,還不等令狐衝近前,已是一個踉蹌跌坐在原地,慘叫聲中,上官雲急忙將他扶住,更是在一旁不停的勸解著。

    看著令狐衝跌倒,任盈盈一陣憂心,冷聲道:“林兄,這種玩笑,希望你不要再開了,否則,即便拼著一死,也要叫你命喪黑木崖。”

    “呵呵,好吧”林寒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想不到你們這麼受不起,特別是某個小子,更是不自量力,哼。”

    一直沉吟著的任我行突然道:“好,就依林少俠,盈盈,你就陪著林少俠走一遭,如果林少俠好客,一定要邀你前去嵩山,你就去看看非煙丫頭,不必急著回來。”

    “不行..... .”令狐衝急聲叫道。

    任我行突然轉身,怒喝道:“我不知道不行麼?可是,你看看你,憑你現在這個樣子,將來怎麼保護盈盈?怎麼挑起神教的重擔?好好反省吧!”

    令狐衝沒有想到任我行會發這麼大的火,卻不得不承認,他的話非常有道理,這一刻,令狐衝整個胸膛都在燃燒,力量,力量,無上的力量!

    任我行不再理會於令狐衝,招呼上官雲,吩咐道:“麻煩你護送他們下山,一切聽林少俠的安排。”

    “是,屬下遵命”上官雲答應一聲,擺手道,“林少俠,大小姐,請跟我來。”

    “麻煩上官長老了,任大小姐,我們也走吧。”林寒笑著將任盈盈扯在胸前,將淚痕劍入鞘,收到背上。

    以左掌按在任盈盈的背心,一股滑膩溫潤的感覺立時浮上心頭,看著任盈盈惜白的頸脖以及柔美的側臉,林寒心中一顫,竟是湧起想要親上一口的衝動,急忙做一次深呼吸,想要將心中的激動壓下。

    卻不想,那一口氣息中竟然帶著任盈盈身體的清香,不知覺中,林寒右手已是扶在了任盈盈的腰間,就在手掌將要上移的時候,任盈盈身子一顫,林寒立即清醒過來,暗暗唾罵一聲,將任盈盈向前推去,兩隻手掌卻是不曾收回來。

    感受到林寒的碰觸,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任盈盈的心頭,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直到林寒的手向上移動之時,那種感覺便更加強烈,身體竟然開始顫抖。

    兩人之間的動作,時刻注視著他們的令狐沖自然是全部收入眼底,立時發出一聲冷哼聲,卻意外地牽動了傷勢,一時間咳嗽不止。

    任盈盈心中一驚,扭頭見令狐衝這般樣子,知道他一定全部看見了,羞愧懊惱的心思全部湧上心頭,眼眶已經開始泛紅,急忙別過臉去,跟在上官雲身後默默地走著。

    三人一道出來,果然見到黑木崖上已經亂了套。那些魔教弟子見到白虎堂長老上官雲,一股腦兒湧了過來,不時有級別較高的弟子前來問這問那的,亦有不少人好奇地打量著林寒、任盈盈兩人。

    上官雲手頭有著任我行的任務,可沒有時間在這裡耽擱,只是說了句'教主和向左使會來收拾局面,大家少安毋躁',然後便領著林寒兩人向絞盤之處走去。

    不得不承認,在江湖門派之中,魔教的紀律性是最好的,雖然東方不敗一死,黑木崖上也有些微炸營的跡象,但是在吊籃這裡,一干弟子並不受影響,還是安心地守候著絞盤,不給敵人絲毫的機會。

    看守絞盤的弟子見到上官雲過來,急忙行禮,在核對了腰牌之後,按照上官雲的吩咐將吊籃安置好。

    挾著任盈盈步入吊籃中,林寒笑著對上官雲說:“我們孤男寡女地下去就好,上官長老請回吧!”

    上官雲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不是我想要打擾你們,而是沒有我的令牌,下面兩處的守衛同樣不會放你們下去的。”

    林寒一愣,尷尬地笑笑,嘟喃一句'真麻煩',然後笑道:“開個玩笑,上官長老請進來。”

    上官雲點點頭,進入吊籃之後,然後吩咐守衛將吊籃放下去。

    下降過程中,眾人皆不言語,上官雲是因為這一趟並不是什麼好差事,做得好不好都會得罪人,再加上心中對林寒懼怕不已,實不願開口說話,只希望早早地回去交差。

    林寒是因為之前的無禮舉動,在面對任盈盈時,很是尷尬,更何況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說些什麼。任盈盈同樣是因為之前的事,現在耳根子還是紅潤潤的。

    隨著時間的流逝,經過幾個絞盤之間的轉換,三人終於到了黑木崖山下,林寒心中亦是安穩不少。

    上官雲謹記著任我行的吩咐,上前問道:“林少俠,不知,可否將任大小姐放回去,我怕教主擔心了!”

    搖了搖頭,林寒說道:“抱歉,不是林某不近人情,而是還沒有脫離危險,在魔教的勢力範圍內,沒有了任大小姐的保護,只要任大教主一聲令下,或許林某就要東躲**永無寧日了。”

    聽到林寒這麼一說,上官雲急了,趕緊問道:“那林少俠要怎樣才肯將大小姐放回?”

    林寒望了安靜的任盈盈一眼,笑道:“不必著急,怎麼說,我和任大小姐也算得上是朋友,不會為難她的。”

    任盈盈抬起臉龐,嗔了林寒一眼,沒好氣地說:“朋友?有你這麼對待朋友的麼?”

    “哈哈哈,你終於開口說話了”林寒大笑道,“不過你也要設身處地的為我想一想,你那老爹經過十幾年的牢獄之災,誰也不清楚他的性子會怎樣變態,我不得不防一手,好在他還算是顧忌 的安危,否則我真就沒辦法了。”

    任盈盈神色一黯,想到親爹在暗無天日的牢獄之中度過十幾年,作為女兒的竟然毫不知情,真是不孝。

    林寒向上官雲望去,見他一臉焦急,說道:“我也不為難上官長老,下山之後,我會請任大小姐陪我一段路程,等我覺得安全了,就會放人。”

    “這、這......這如何使得?”上官雲急得差點哭出來,要是任盈盈有個閃失,叫他如何向任我行交待。

    更何況,這孤男寡女的,要是林寒起了歹心,將任盈盈給糟蹋了,他可不敢保證任我行、令狐衝兩人不會遷怒於他。就算任我行不會,令狐衝也絕對饒不了他,那兩人沒有一個是他惹得起的。

    林寒笑道:“任教主可是說過的,就算是林某要邀請任大小姐上嵩山做客,他也是不反對的。”

    此言一出,上官雲是真哭了,想死的心都有,心說:教主說的是反話啊,他那麼說,還不是擔心你真的將大小姐擄去,就希望你能夠面皮薄些,做不出那等沒臉沒皮的事來。

    這個時候,上官雲只想仰天長嘆:教主啊,你看錯人了,這小子皮厚得很,你這是將我放在火上烤啊!

    “大小姐,您說句話啊!”上官雲突然向任盈盈懇求道。

    林寒拼命忍住笑,暗道:這個老狐狸,竟然還有這麼一手釜底抽薪的絕活,竟然想著拿了任盈盈的話,去應付任我行的責問,想必到時候,任我行的表情一定會非常精彩。

    任盈盈也是暗暗惱恨,聰慧如她這樣的女子,如何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不過,她同樣明白,上官雲是糟了池魚之殃,罪魁禍首還是林寒。

    想到這裡,她不願上官雲難做,當即說道:“你先回去吧,就說林兄只是邀請我同行,不會有事的,另外、另外告訴沖哥,叫他不必擔心。”

    得了任盈盈的話,上官雲猶如得了聖旨一般,連聲應是,就差高呼'理解萬歲'了。

    待得上官雲離去,任盈盈沒好氣地白了林寒一眼,嗔道:“走吧,我也有些想非煙了。”

    林寒一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帶你去恆山?”

    哼,任盈盈並不答話,邁步向山下走去。

    林寒笑了笑,跟在任盈盈身後,向著寄存馬匹的地方走去。

    烈日西行,被遠近高低的山巒斷斷續續地阻擋著,一抹抹金黃的餘暉撒在大地上,照耀著兩個越拉越長的影子。

    漸漸地,山風徐徐之中,兩個修長的影子糅合在一起,山間的蟲鳴,拼命地想要辯解著什麼,奈何,不通人語,徒添了無邊的聒噪,卻擋不住人們心中那邪惡的遐想!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7-10-16 20:30
第一七六章此間無關風月

暮色下,青山間,一條窄窄的官道蜿蜒前行。早春的山色,伴著斜陽的最後一抹光輝,在透著詩意的調皮晚風中,引來萬千青草樹木的鳴和。

    它們不分貴賤,它們不分彼此,盡情地、暢快地,舒發著大自然的心聲,道道美妙的音符,在這平凡的黃昏午後,悠然唱響。

    嘀嗒、嘀嗒、嘀嗒......

    那是馬蹄聲,由遠及近,聲響越來越大,彷彿吵擾了這大自然的美麗,卻又似完全融入了這美妙的樂章之中,春色伴著生機,在這傍晚的夜幕之中飛揚。

    “你要帶我去哪裡?”夜風中、馬背上,傳來一聲令人心醉的呢喃聲。

    不能怪任盈盈故意發出媚人的嬌嗔之音,也不能怪林寒的輕薄之舉,只因為他們寄存的馬匹遭了賊,好在那盜馬賊有些良知,竟是給林寒、任盈盈兩人留下了一匹備用,好歹沒有行那絕戶之舉。

    一匹馬、兩個人、時間緊迫,結果,林寒、任盈盈兩人共乘一騎,任盈盈在前,林寒在後。

    駿馬飛馳,於顛簸間,兩人靠得更近、貼得更緊,幾經挪動,卻無濟於事,兩人只得聽之任之。尷尬之間,青春男女,摩擦、衝擊,一股別樣的觸覺漫入兩人心間,那樣的**,那樣的令人流連忘返。

    好在兩人心中各自有著依托,雖然難以拒絕身體碰觸所帶來的快感,也不過是抱得更緊些,倒沒有急切間提槍上馬之舉,否則,真就後患無窮。

    度日如年,或是時光飛逝,在生理與心靈的對決中,終究是沒分出個勝負來,這一對年輕的男女,相擁著在飛奔的馬背上,在痛苦并快樂之中,到達了平定州。

    拉韁、下馬、沉默,一路沉默著來到之前的客棧,兩人俱是尷尬不已,不敢看著對方的眼睛,等到櫃檯之時,林寒才輕聲說道:“今夜就在這裡休息,明天一早再出發。”

    “嗯。”

    林寒又道:“為了保險起見,我只開一間房......”

    “不可以!”聽到林寒的話,任盈盈心中一顫,下意識地拒絕道。那聲音極大,立時招來旁人的指指點點。

    林寒湊到她耳邊,小聲道:“放心,你睡床,我打地舖,不會對你怎樣的。”

    任盈盈急得跺腳,委屈道:“對你放心?你一路上是怎麼對我的?”

    尷尬地撓著頭,林寒哭笑不得,道:“那是特殊情況,就是一匹馬,有些碰觸是難免的。”

    “那你後來又......”任盈盈*滿面通紅,耳根子立時像煮熟的蝦米,猶如染了鮮血一般,正是白裡透紅,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這個時候可不能再犯錯誤,否則就一發不可收拾了,強忍住心中的悸動,林寒道:“我們都是正常的男女,有些生理反應是正常的,我保證,再不會犯錯了。”

    雖然不明白生理反應為何物,任盈盈也能猜出其中的意思,但即便如此,任盈盈還是羞愧不已,不肯答應林寒的要求。

    “我答應你不會逃走就是,要么開兩間房,要么對我用強。”任盈盈下了最後通牒,一副你看著辦的樣子。

    搖了搖頭,林寒嘆息一聲,說道:“好吧,依你就是,免得非煙要怪我欺負你。”

    聽到林寒的話,任盈盈胸口的一塊大石總算落地,若是別人還不怎地,林寒可是見過她的美麗容顏的,難保他能不起壞心。

    林寒來到櫃檯下,招呼道:“掌櫃的,給我們來兩間上房。”

    沒有想到,在林寒、任盈盈兩人的注視之下,掌櫃卻露出為難的表情,任盈盈心頭一震,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果然,只聽掌櫃說道:“客官,真是抱歉,時間太晚,已經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只有一個普通客房還留著,要不,兩位將就一些?”

    林寒兩手一攤,問道:“你看怎麼辦?”

    任盈盈白了他一眼,對掌櫃問道:“真的只有一間了嗎?”

    “哎喲我的姑奶奶,是真的沒有了,不僅是我們客棧沒有了,就連另外兩家也沒有空房了。”掌櫃的急急辯解道,彷彿被人污了清白一般。

    暗暗唾罵一聲,任盈盈問道:“你怎麼知道其它客棧也沒有空房了?”

    掌櫃的答道:“原本我也不知道,不過先前有一位客官前來投宿,說是其它兩家客棧全部客滿,他這才找到第三家的,您看,我可沒騙你們。”

    林寒笑道:“掌櫃的,將那間房給我們吧,我們就在這裡對付一宿。”

    “你......”任盈盈惱怒地看了林寒一眼,不再說話,算是默認了,既然已經進城,總不能再次騎馬上路,這個時候,她倒有些後悔沒有直接趕夜路。

    不過,一想到之前的事,如果真的要趕夜路,這漫漫長夜,她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或許並不見得會比同住一間房來得安全些。

    心裡默念著迫不得已,將令狐衝的影子沖淡些,任盈盈亦步亦趨地跟在掌櫃與林寒身後,一言不發。

    將林寒、任盈盈兩人引入房間之後,掌櫃轉身離開,離去之前,卻隱晦地給林寒眨了眨眼。林寒一愣,哭笑不得:什麼只剩一間客房,都是鬼扯,本以為這種情況只會在後世出現,現在才明白,這是傳統美德!

    進入房間之後,任盈盈坐到床榻休息,見到林寒伸手關門,臉現惶恐之色,連聲道:“不要!”

    伸出的手定在原地,林寒轉過頭去,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問道:“怎麼了?”

    “別關門!”任盈盈低垂著頭,猶如蚊子的呻吟一般,如果不是林寒的內功深厚,還真不一定聽得見她的話。

    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林寒隨手將門開得通透,之後踱步到她身前,低頭俯視著她,笑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真的要將你怎麼樣,你認為反抗得了嗎?”

    任盈盈身子一縮,下意識地抬起頭向床內縮去,臉色更是煞白無比,待見到林寒並不靠近,而是一臉戲謔地望著自己時,才明白被耍了。

    突然之間,任盈盈笑出聲來,嬌嗔道:“怎麼你也學得這麼不正經,我可跟你說,你要是真的動了我,就對不起非煙丫頭了。”

    起身將桌案上的油燈點亮,拉過一張椅子坐下,林寒笑道:“我動不動你,與非煙有什麼關係?”

    任盈盈見林寒並沒有出格的舉動,聯想到他平日的為人,心中一寬,笑道:“我可是非煙的姐姐,你要是真的欺負了我,豈不是對不住她麼?”

    搖了搖頭,林寒失笑道:“或許,非煙丫頭巴不得和你成為真正的姐妹呢!”

    任盈盈心下一怔,然後搖頭道:“我心中早有沖哥,你心中也有非煙和那個秋離,你又何必再來招惹於我呢?”

    沒想到任盈盈突然之間說出這些話,林寒頓時覺得之前的舉動沒趣的很,點頭道:“是啊,要說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晚,奈何是沒有緣分,呵呵,不提那些,你安心的休息吧,我去外面弄些飯菜進來。

    搖了搖頭,林寒轉身離開,真不明白之前的那番作弄是為了什麼,亦真亦假都不重要,就像任盈盈說的,自己已經有了佳人陪伴,又何必再去招惹是非呢?

    走到門口的時候,林寒突然說道:“如果你要離開,我不會再阻攔,不過,請告知任大教主,不要派人來,否則別怪我出手不留情,我能上黑木崖殺了東方不敗,未必就不能再去一次。”

    說完不等任盈盈回話,消失在漸深漸沉的夜幕中,夜,漸漸地深了。

    到了大堂的時候,林寒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說出那番話來,難道?真的是任盈盈的話影響了心緒?

    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些煩人的問題,林寒徑直走到櫃檯前,問道:“掌櫃的,不知可有吃食?”

    “有、有”掌櫃的連連道,“廚房的火還熱和著,客官想要吃些什麼,我這就安排人給您做去。”

    點點頭,林寒吩咐道:“兩斤牛肉、兩個葷菜、兩個素菜,米飯或是饅頭,隨便來一些,最後再加一壺好茶,就這些。”

    掌櫃答應一聲:“好的,您稍等,是我們給您送去,還是......”

    林寒想了想,現在倒是不太好與任盈盈面對面,故而說道:“我在這裡等,麻煩掌櫃的做好之後再交給我。”

    “好的,您稍等。”掌櫃的連忙向後堂走去。

    如今已經過了飯點,並沒有什麼客人需要飯食,在等了一會之後,掌櫃將一個食盒遞給林寒,林寒答謝之後,再次向房間走去。

    遠遠地,就見房門仍舊敞開著,一盞昏黃的油燈在夜色裡若隱若現,任盈盈並未離開,而是坐在床榻上,低頭想著心事,連一個位置都不曾挪動。

    聽到腳步聲,任盈盈連忙抬起頭來,見是林寒到來,看著他手裡的食盒,連忙起身將桌案收拾乾淨。

    將食盒放在桌案上,林寒笑道:“我原本以為你會離開的。”

    任盈盈搖了搖頭:“一是因為已經夜了,二是答應要去看看非煙,所以才留了下來。”

    “我還以為是我的魅力吸引著你,原來不是啊,真叫人失望。”林寒調笑一聲,然後扯去食盒的蓋子,將飯菜端出來。

    見著林寒手中的茶壺以及茶杯,任盈盈一驚,問道:“酒?”

    “哈哈哈......”林寒大笑道,“你不會以為我要趁機將你灌醉,之後來個酒後亂性吧?”

    見到任盈盈的尷尬笑容,林寒知道自己猜對了,搖頭道:“你放心,我還不至於那麼卑劣,更何況,我從不喝酒的,這不過是一壺茶。”

    任盈盈展顏一笑:“想不到,你這麼一個極富盛名的少年俠客,竟然不好酒!”

    林寒笑道:“喝酒誤事,而且品茶如品人生,茶的清醇,不是烈酒可比的。”

    淡淡一笑,任盈盈道:“直到現在,我才確定你不會對我怎麼樣。”

    “因為茶?”

    “嗯,那個'品'字!”

    (一味的打鬥有些膩味,可能這兩章寫得有些矯情,不過自己很滿意。先透露一下,任盈盈與林寒的關係會非常複雜,是朋友,會有些曖昧,本書不會給兩人的關係定性,大家自己去想吧)
zxcvbn45670 發表於 2018-1-7 19:23
第一七七章相忘於江湖

平定州一夜,極為平靜,一路之上,林寒自嘲地笑笑:柳下惠亦不過如此了。

    兩人之間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但任盈盈的態度卻發生了極大的變化,一路之上都是有說有笑的,叫林寒很是不明所以。

    即便是林寒忍耐不住,出聲問她,她也隻是笑笑,並不多加解釋。林寒隻能嘟喃著:女人的心思就如夏日的晴雨,半點都看不透。

    任盈盈願意配合,林寒自然樂意,唯一有些遺憾的是,任盈盈再不願與他同乘一騎,而是在市集中買了一匹劣馬,不緊不慢地與林寒並肩而行。

    “你這麼跟著我,不擔心你爹和令狐衝?”林寒問道。

    搖了搖頭,任盈盈無奈地說:“黑木崖剛經曆一場內亂,我爹也是重掌大權,許多事情需要安排,一時半會也顧不上我,而且我也不喜歡黑木崖上的氣氛。”

    “至於衝哥”任盈盈遲疑一聲,歎息道,“爹或許會留他在黑木崖上養傷,而且......”說到這,任盈盈不再出聲。

    林寒笑道:“覺得自從下了山之後,事情就不在控製之中了,是麼?”

    點點頭,任盈盈不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林寒笑出聲來,“男人嘛,不外乎是武力、權勢,你爹經曆多年的牢獄之災,性情必定大變,給你個忠告,還是少上黑木崖為好,眼不見為淨。”

    任盈盈應了一聲,也不知道她聽進去沒有,不過,這又關林寒何事?搖了搖頭,林寒道:“至於令狐衝,,或許是被我打擊的狠了,性情有所轉變也是必然的,如果是華山派的那個令狐衝,他絕對不會主動謀取山掌門之位。”

    聽著林寒說起令狐衝的轉變,任盈盈心中一陣煩躁,一股無名之火升起,搖了搖頭,歎息道:“人不可能一成不變的,我們不要再說那些無聊的事。”

    輕笑一聲,林寒細細地打量她,突然問道:“不知,在見了非煙之後,你打算去哪?是回洛陽嗎?”

    搖了搖頭,又點點頭,任盈盈眼中泛起一絲笑意,對著林寒道:“你知道嗎,在洛陽的那些時日,是我除了小時候隨著老師學琴之外,最樂的時光。”

    “小屋、竹林、古琴,再配上小橋流水、清荷細雨,沒有嘈雜的煩擾,遠離人群的紛爭,撥絲弄竹,引水煮茶,倒是愜意的很。”林寒讚同道。

    “咯咯”任盈盈嬌笑道:“不曾想你還這般懂得生活。”

    沉浸在柔美的秀色中,林寒一臉的憧憬,良久才收束心神,道:“奈何人生多紛擾,不管你願不願意,一時的逃避之後,終究是要麵對的。”

    “你要麵對的很多麼?”任盈盈回眸一笑,淺語著問道。

    點了點頭,林寒道:“對每一個成年的男人來說,責任,都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但又不得不去麵對。隻不過,我比別人要明白的早一些。”

    “真可憐,竟是個沒有童年的孩子。”任盈盈揶揄道。

    林寒笑了笑並不回應,突然間想起,他來到這個世界不久,任我行同樣被東方不敗幹翻了,任盈盈的童年亦未必有過多少樂趣,不過,這個時候,若是太過較真,就顯得無趣了。

    一路之上,兩人隨著馬匹的腳力前行,並不橫加幹涉,歡聲笑語、天南海北之間,兩人已是於不知不覺間到了縣城,離著山雖然不遠,但是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渾源不過是個偏遠的小小縣城,並不比中原小鎮來得繁華,亦沒有大城所具備的城牆與城關,同樣亦沒有攔路索財的貪官小吏。

    一輪圓月掛在漆黑的天幕中,幾顆遙遠的星辰在雲層之中閃爍,不時地眨巴著眼兒,昏暗的街道上,青石、鵝卵映耀著冰冷的月光,街道兩旁的民居中,發黃的燈光浸透了油紙迷糊的窗子,三三兩兩地探出腦來,想要與天上的明月交相輝映,最終卻隻落得與晦暗的星辰一般,慘淡著收場。

    這樣一個夜,在夜風的撫慰下,兩個人,兩匹馬,四條影子,嘀嗒、嘀嗒、嘀嗒......

    站立在那家客棧前,林寒轉頭,笑對著任盈盈,“我們今晚在這歇息一宿,明早再上山。”

    “嗯......”任盈盈沉默著發出一聲嬌哼的鼻音,那鼻音拉得柔和動人、沁人心脾。

    輕笑一聲,林寒在前,拉著馬匹,向客棧走去,任盈盈在後,亦拉著馬匹,同步向客棧走去。

    夜不深,客棧老板正坐在昏暗的油燈下,對著櫃台上的沙漏打著欠,於疲乏之中等待著可能會來投宿的未知客人。

    聽到院外的馬蹄聲,趔趄間,老板起身,見到真有人來投宿,連忙向屋喊一嗓子:“孩子他娘,出來牽馬喂料,來客人了。”

    “誒”

    屋中傳來一聲婦女的應答,老板疾步走進院子,招呼著林寒兩人,待得老板娘出來,一時眼尖,竟然將林寒認出來,叫道:“哎呀,小兄弟,你不就是前天來過的那一位嗎?”

    林寒笑一笑:“老板娘好記性。”

    老板娘瞅了任盈盈一眼,這個時候,任盈盈早已將麵紗摘下,老板娘又是一聲驚呼:“哎呀,妹子真是水靈,像畫中的仙女一樣。”

    咋呼之後,老板娘話鋒一轉,說道:“小兄弟啊,之前看到那個漂亮的小丫頭跟在你身邊,還以為是你的媳婦,原來這個才是正宗的弟妹啊,你真有福。”

    林寒尷尬地笑笑,不自然地向任盈盈瞧去,隻見她臉頰紅潤,卻是沒有出言反駁。

    客棧老板察言觀色,見林寒神情不自然,以為是他背著媳婦偷吃,連忙打斷婆娘的說話:“去,娘們家的,聒噪什麼,些將馬匹牽了去喂料。”

    將老板娘轟走之後,客棧老板笑道:“娘們就是喜歡亂說話,客官別見怪,這邊請,我給你們安排房間。”

    林寒、任盈盈兩人一左一右,亦步亦趨地跟著老板進了大堂,然後被他徑直引著上了二樓,最終在東廂的盡頭停下。引領著兩人進房之後,客棧老板道:“你們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們打些水來。”

    林寒點頭:“麻煩老板了。”

    “不用、不用,您太客氣了”老板連連擺手道,之後問道,“不知你們吃過飯沒有?”

    林寒搖頭,道:“還沒有,不知老板這還有什麼吃食?”

    老板說道:“這小城小鎮的,都是些家常便飯,要不這樣,我讓婆娘給你們炒幾個小菜,再來一些米飯,最後再送一壺酒來?”

    這個時候,雖然夜色不深,但是早就過了飯點,林寒不是計較的人,能有一口熱飯,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不過,對於任盈盈這個大小姐,他倒是有些拿不準,向她看去。

    任盈盈心領神會,嗔道:“看著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

    聽出她話中的意思,林寒笑道:“可不就是嬌滴滴的麼。”然後向站在一旁等待的老板道:“您看有些什麼,就給我們來上一些,至於酒之類的就不用了,給我們沏上一壺熱茶就好。”

    老板連聲答應:“誒,好,你們先休息,我下去給你們打水,然後再將飯菜送上來。”

    等得老板退出房間,將房門關好後,房間一時靜下來,林寒左右看看,發現忘了些什麼事情,拚命地想,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喂,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任盈盈嬌羞地說道,臉色一片通紅,像極了熟透的桃子。

    見到任盈盈這般景色,林寒腦中‘轟’的一聲炸開,踉蹌著向前走了兩步,就要碰著任盈盈的腳尖,就在他將要伸手將任盈盈攏入懷中的時候,‘啪’一聲響,一股刺痛從腳背直透心尖。

    ‘哎喲’著跳開,林寒急切地彎下身子,握著腳背狠狠地揉*搓著,看著林寒像猴子一般地蹦來蹦去,任盈盈‘撲哧’著笑出聲來。

    好一會之後,腳背處的疼痛才有所緩解,但仍舊是火辣辣的,這個時候,林寒才抬起頭來,苦笑著說:“你下腳也太狠了吧?這是腳背,不是豬蹄。”

    “咯咯,誰叫你想對我使壞來著。”任盈盈歡樂地笑著,對於能看到林寒那般樣子,很是開心,仿佛連日來的鬱氣都在剛才那一跺腳間,揮散得無影無蹤,心中竟是格外的暢,對於林寒的不敬,心中第一次沒有了負罪感。

    陪著任盈盈笑過,林寒問道:“你剛才說我忘了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任盈盈轉過頭去,在忽明忽滅的燈光照耀下,竟是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態,兩人沉默著,任盈盈不說話,林寒亦不說話,她看著門外的風景,他看著風景中的她。

    許久、許久,久到走道間傳來老板的腳步聲,林寒還是沒有得到心中的答案,林寒沒有再問,任盈盈也沒有再說。

    洗簌、用飯,然後品茶,那一壺鄉間野茶,流露出一股濃濃的韻味,林寒、任盈盈兩人皆是沉醉不已。

    夜了,任盈盈睡在大床上,想著心事,亦或是,有一茬沒一茬地,與林寒聊著天。

    夜了,林寒躺在地鋪上,想著心事,亦或是,有一茬沒一茬地,與任盈盈聊著天。

    語音漸輕,悄然入睡,入睡之前,林寒才明白,那句沒有說完的話,是什麼意思。

    他其實知道,她其實知道,兩人都忘了再開一個房間。

    可是,明天之後......不如相忘於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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