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453
x301824 發表於 2016-6-5 00:17
  第三百八十章 一劍都擋不住?

  一直以來,武學的高下都是一個爭執不下的話題,比如,你的境界比我高,可我的招式比你精妙啊。

  那麼,如何判斷高下?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公平一戰。

  這是一般情況下的方法,可是,當才子們聽到方正直的小世界中有三百八十八種道之後,便沒有人再去質疑這個高下了。

  因為,歷史的車輪已經用事實告訴了所有人,掌道一百以上者,同境稱雄,這不是偶然,而必然!

  ……

  南宮浩從記事時起便開始展露出鋒芒,從那一刻開始,無數的讚賞便圍繞在他的周圍,近二十年時間過去了。

  越來越多的詞彙加到了南宮浩的身上。

  沉著,冷靜,思維慎密,棟樑之才,天下第一才子,等等這些光環一個又一個的接腫而來。

  如果換成另外一個人,恐怕早就傲慢得無以復加了。

  可南宮浩沒有這樣想過,他知道,站得越高,摔得越狠的道理,所以,他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十年如一日般刻苦。

  比如這一次殿試,在明明已經有了足夠輾壓一切實力的情況下,依舊花費眾多的時間研究一個又一個才子的性情和處理風格。

  他自認為自己絕對是做足了準備,他也非常精準的找到了方正直的弱點,並且,給予了氣勢上的致命一擊。

  可結果呢?

  方正直不但反擊了,而且,還反擊得如此完美,將他精心準備的計劃完全打亂,更讓他的心都起了一股波瀾。

  南宮浩的目光慢慢的從失神中恢復了過來。

  微微抬頭,望瞭望頭頂蔚藍的天空,感受著越來越涼的秋風,還有周圍一個個依舊沉浸在呆滯中的才子們。

  他知道從表面上來看,自己其實只是被方正直打成了平手。

  可是,如果換一種角度來看呢?

  自己佔據著絕對的知識優勢,實力優勢,地理優勢,時機優勢,人和優勢,但是,卻被方正直硬生生逼成了平手!

  南宮浩沒有繼續往下想,他也沒有去反駁方正直剛才那毫不客氣的辱罵,他只是慢慢的將手中的晶瑩透明的無為劍舉了起來。

  「這一戰,我會將境界壓制在天照境。」南宮浩在說出這句話的前三個字的時候,語氣並不太好,可是,在說完之後,語氣卻又再次恢復了平靜。

  一個個正處在呆滯狀態下的才子們聽到這裡,頓時也都驚醒了過來。

  「南宮浩居然要壓制境界?!而且,還是南宮浩自己主動提出來的?這是怎麼一回事情?」

  「為什麼要這樣做?」

  「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才子!」

  有些才子並不能理解南宮浩的想法,可是,有一些卻很快明白了過來。

  事實上,這個道理並不難理解,但是,真的敢在這種時候做出這樣的決定,卻是令才子們心裡不得不佩服。

  不過……

  如果南宮浩真的連這樣的決定都做不出來,那他也不是南宮浩了。

  ……

  南宮浩的手現在非常的穩,眼中的光芒明亮如陽,那是已經完全升起的太陽,正是光芒萬丈之時。

  與剛才那短暫的呆滯和迷茫相比,已經完全是判若兩人。

  南宮浩當然知道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是一件多麼冒險的事情,可正因為這樣的決定,他才能享受到現在的感覺。

  已經不知道有多久的時間,他沒有再與人一戰的激情。

  可現在……

  他有了!

  當他聽到方正直的小世界中有三百八十八種道的時候,他其實有兩個選擇,一是用境界和實力將方正直輾壓落敗。

  可如果真的這樣做,其實便代表他的心裡已經敗了。

  南宮浩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做。

  特別是在他佔盡了各種優勢下,依舊被方正直在氣勢上打成平手後,他更加不會這樣去做。

  一個強者,之所以能成為強者。

  便是因為他足夠自信,足夠驕傲,只有這樣的人,才能不斷的去冒險衝刺,挑戰身體的極限。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站立在巔峰,成為絕世的強者。

  南宮浩當然可以求穩。

  他可以用他的實力直接輾壓方正直,可是,一次輾壓,卻代表著他的心境自此寸步不前,不敢接受挑戰,不敢證實自己選擇的路是否正確。

  一戰,便可毀一生!

  南宮浩堅信自己的選擇,他也願意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這種代價便是輸,他不怕輸,他怕的是不敢輸。

  當然了,前提條件是方正直有實力讓他輸。

  南宮浩的臉從平靜中開始慢慢變得自信,自信中又透著一種興奮,那是一種找到對手後的興奮。

  一個小世界中有三百八十八種道的人,有多強?

  南宮浩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方正直,他很想試一試,他想確定一下,到底是掌道更多厲害一些,還是心境更強厲害一些。

  ……

  方正直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天上掉餅子的事情發生。

  事實上,他當時在聽到南宮浩的那句,我一個月前破境回光,現在已經是回光境巔峰的時候,就差轉身對著南宮浩揮揮手,喊一句,後會有期,來日再見。

  當然了,他最終沒有這樣做。

  具體的原因就不需要去多做解釋了,總之,他用了自己的方法搶回了氣勢上的平衡,接著,又得到了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南宮浩要將境界壓制在天照境!

  等一下!

  這樣一來,如果贏了的話,算不算打敗南宮浩?

  方正直的興高采烈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南宮浩一戰的目的是為了南宮木。

  那麼,打一個天照境巔峰的南宮浩,顯然和自己的初衷並不在同一條直線上,即使最終贏得了勝利。

  這是方正直心裡的想法。

  然而,對於周圍的才子們還有領頭軍士們而言,南宮浩敢於降境與方正直一戰,這種對道的執著與對自己的強大信心,便已經讓完全失去的氣勢一瞬間又拉了回來。

  「同是天照境巔峰,這一戰誰能贏得了?」

  「那自然還是南宮浩了,畢竟,南宮浩在天照境時便已經得到了天道閣的邀請,而且,現在的南宮浩心境更是強得離譜。」

  「話雖如此,可是,方正直可是掌握了三百多……不對,是近四百種道啊?如果按照常理來說,同境之中,是不可能遭遇對手的!」

  「是啊,這一戰……還真是猜不透了!」

  一個個才子們都在一邊議論著,猜測著這場戰鬥的結果,當然了,在知道方正直小世界中道的數量後,原本一邊倒的局勢,已經開始有了一種細微的改變。

  可就在才子們以為這一場戰鬥就要在這種情況下正式開始的時候,方正直的聲音卻是再次響了起來。

  「如果這場比試需要你來讓我,那我覺得就已經沒有必要再比了,我心中的公平,沒有別的東西,就是兩個字,公平!全力以赴的公平!所以,還請你收起你那可笑的憐憫,拿出你的實力來,也好讓我看看你配不配我來出劍!」方正直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將手中的無痕劍高高的舉了起來。

  這一刻,全場寂靜。

  才子們原本已經恢復的平靜再次被震憾,只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震憾他們的居然是方正直的無畏。

  那是一種直面強者的無畏。

  比起南宮浩剛才的勇於挑戰,更加來得可貴。

  天際的太陽射下一道明亮的光芒,照耀在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上,令那一抹妖異的紫,變得格外顯眼。

  ……

  南宮浩眼中的自信還有臉上的興奮再次僵了一下。

  從來沒有一次,他感覺到自己的氣勢會低落到這種程度,在還沒有正式交手之前,便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

  這種壓力不是源自於對方的實力。

  而是心境!

  南宮浩自信於自己的心境,可是,卻不得不承認,方正直現在的心境明顯正如海洋一樣壓制著自己。

  他不知道如果再繼續對持下去會發生什麼,他只知道,已經出了的劍,便再沒有收回來的可能。

  「公平一戰嗎?那就看你能不能接我一劍了!」南宮浩眼中的光芒在一瞬間被點亮,那是金色如陽一樣的光芒。

  在這種心境的壓迫下。

  鮮少有人會選擇直接出劍。

  可南宮浩卻沒有再猶豫哪怕一瞬,因為,他的心境已經如海,那麼,即使面對同樣如海一樣的壓力,也依舊無懼。

  龍武奇圖,是包容,是容納。

  而道心自然則是心境,是可以驅逐任何雜念的心境,無論是善,是惡,是邪,是狂,這是一種可以化惡為正的心境。

  那麼,在這種心境的面前,又豈會因為一時的失落,而一厥不振?

  所以,南宮浩當然可以出劍。

  即使再逆勢的情況下,他依舊可以毫不猶豫的出劍。

  一劍無風,無浪,無光,無勢,那依舊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劍,正如劍之名無為,無為而無不為。

  這一劍很普通,但是,這一劍同樣很快。

  與之前對付陳飛魚的那一劍沒有太多的區別,可是,所有的才子們卻都知道,正是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劍,便讓陳飛魚落敗。

  ……

  方正直在看到這一劍的時候,心裡是有些微微的詫異的。

  他覺得自己在說出那樣一番慷慨激昂的話後,南宮浩應該多少要感動一下,比如,再堅持堅持自己的意見,或者,講一個足以說服方正直的理由。

  可南宮浩並沒有這樣做。

  而是選擇了直接出劍,出的那麼的果斷,那麼的毫不留情,甚至於連一個眼神,一個招呼都沒有。

  「偷襲?」方正直很想將這個一個罪名扣在南宮浩的臉上,可是,在想了想後,他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合適。

  畢竟,南宮浩是從正面出劍,而且,是在自己說出,公平,全力以赴的公平,這樣的話後,出的劍。

  換句話說,就是方正直已經大聲的說出了,來打吧!

  那麼,南宮浩出劍,便已經無話可說。

  方正直知道這個道理,雖然,他有些詫異,但他的反應卻一點都不慢,左手一揚,一大片閃爍著寒芒的釘子便被他甩了出去。

  龍武奇圖,不是可以容納萬物嗎?

  來試試容納釘子可好!

  方正直這一把釘子甩出去後,當然不會去乞求會有什麼效果,這不過就是一點小小的習慣而已。

  所以,當他的釘子甩完之後,右手的無痕劍同樣動了。

  「君不見,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這是一首將進酒,但是,卻是方正直認為最貼合自己招式的詩詞。

  劍出,光現。

  從天際而來,如一道掛在天與地之間的瀑布一樣,從上至下,朝著南宮浩刺過來的一劍迎了過去。

  一瞬間,銀光便與晶瑩的劍刃撞在了一起。

  只不過……

  出奇的是,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種震憾的撞擊聲,有的只是悄無聲息的靜,與以前完全不同的靜。

  這一招,方正直用過很多次。

  他為此招取名為高山流水,而在無痕劍的施展下,這招高山流水的威力,即使是回光境的人也不敢輕觸其鋒。

  可是,這一次,當他這一招與南宮浩的無為劍接觸的一刻起,心裡便湧起了一種極為奇怪的感覺。

  如果要用詞來容易,那就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去特麼的何太急!」方正直當然知道這種感覺應該出自於南宮浩的龍武奇圖,他有心一劍將這什麼龍武奇圖斬去。

  可是,那種揮之不去的感覺卻像巨浪一樣朝著他的心裡湧來,竟然讓他的劍招生不出一絲的戰意。

  沒有戰意的劍招,還能稱之為劍招嗎?

  方正直似乎有些明白陳飛魚當時為什麼會傻傻的站在原地,一直到南宮浩的劍都抵到他的脖子上時才回過神來。

  不是陳飛魚心裡不敢去戰。

  而是,他的劍招根本就不想去戰。

  「萬物可以由你掌控,同樣可以由我掌控!」南宮浩對陳飛魚說的那句話,這個時候在方正直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劍招,是由道組成,道便是萬物。

  南宮浩的境界壓制了方正直,那麼,在萬物的控制上自然就強過方正直,掌控了萬物,掌控了道,那麼……

  便等同於掌控了劍招。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9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6 01:17
  第三百八十一章 臨死之前一蹬腿

  這樣的事情,其實方正直有是過類似的經歷的,那就是在神候府的萬寶天樓中,與戰候府的陸羽生‘交’手的時候。

  那個時候,陸羽生突然非常詭異的破境到了天照,並且在萬寶天樓中對方正直和燕修進行極為「殘忍」的「追殺」行動。

  接著,方正直在水潭邊以鏡相原理感悟天照,最終兩人在萬寶天樓的閣樓中進行‘交’手決戰。

  那一次,方正直從表面上看是趁陸羽生不備,可實際上,卻是仗著對萬物之道更好的掌控力,強行將陸羽生的冰雪領域佔為了己用,併成功擊敗陸羽生。

  情境不同,但是,原理卻是相同的。

  當然了,要做到這一點,必須有兩個條件,第一,小世界中必須掌握和對手同樣的道,第二,對道的控制力必須在對手之上。

  南宮浩的境界是回光境巔峰,對於萬物之道的控制自然在方正直之上,再加上龍武奇圖的特‘性’,讓他的劍招中可以容納任何的道。

  那麼,要做到這一點,當然不難。

  南宮浩不難,方正直就難了,而且,還是相當的難。

  這種感覺,就好比是一劍刺出去後,卻發現這一劍並不是自己刺的,而是對方刺的,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這要怎麼打?

  方正直想過南宮浩很強,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南宮浩的強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這已經不是一個單單的強字可以解釋的了。

  奪人之道?

  方正直的腦海中飛速的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他在思考龍武奇圖的缺點,可是,他現在面臨的問題並不單單是找到龍武奇圖的缺點,還有一個更為緊要的……

  那就是,閃過南宮浩這一劍。

  無風,無‘浪’,但是卻很快,快得如同閃電。

  南宮浩這一劍是自正面而來,並沒有任何的取巧,只是將手中的無為劍刺入到天際的瀑布中,再由瀑布穿過,刺向方正直的咽喉。

  但就這樣的一劍,卻讓方正直不得不放棄那威勢驚人的高山流水劍招,而飛速的往後退了過去。

  「叮!」一聲清脆的響聲響起。

  沒有太多的震‘蕩’,只是兩把劍在短暫的接觸後分開的聲音,但是,卻異常清晰的傳入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南宮浩的劍停了下來,如同剛才舉起來的時候一模一樣,劍尖指向方正直,眼中隱隱閃動著金‘色’的光華。

  「恭喜你,接下我的一劍!」南宮浩的語氣非常的平靜,猶如他從寒猿部落大‘門’走出時一樣,平靜得就像置身事外一樣。

  從方正直說出小世界中三百八十八種道後,南宮浩的目光微微呆滯,再到現在變得平靜如水,南宮浩只用了一劍。

  一劍,便將心境調整到了平靜如水的地步。

  這便是道心自然。

  「方正直真的擋下了南宮浩的一劍?!」

  「這一戰,比我想像中還要更加‘精’彩了啊。」

  「只是,不知道方正直在境界被壓制的情況下,到底能擋下幾劍?如果,他能識趣一點,讓南宮浩以天照境的境界來比試,或許真的會有奇蹟發生也不一定呢!」

  「嗯,天照境巔峰,卻擋下一回光境巔峰的一劍,確實厲害!」

  周圍的才子們看向正站立在南宮浩面前的方正直,一個個的目光中都有些複雜,因為,這位曾經被他們看不起的山村平民,身上已經有了一個最大的閃光點。

  只不過……

  南宮浩的實力太強了。

  這是一種境界上的巨大壓制,所以,即使方正直再如何努力,也不可能有戰勝南宮浩的機會。

  能擋下一劍。

  便已經算是一種勝利。

  這是才子們心裡現在的想法,而陳飛魚現在的心情則是明顯有些低落,因為,即使是回光境的他,也沒有接下南宮浩的一劍……

  燕修的目光沒有太多的驚訝,方正直擋下南宮浩的一劍,這本就在他的預想之內,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會這麼難。

  與其它人注意的地方不同,燕修注意的是方正直握劍的手。

  而現在……

  那隻手正在微微的顫抖。

  ……

  方正直的腦海中想過很多種方法去擋下南宮浩的這一劍,比如,儘量多的用出更多的道來增加南宮浩容道的難度。

  他也想過一種道一種道的去嘗試。

  因為,他並不相信,龍武奇圖真的可以容納萬物之道。

  可方正直有嘗試的機會嗎?

  沒有。

  所以,他只能和最原始,最本質的方法,就是,不用道,而用最本源的力量,身體的力量。

  他擋下了南宮浩的一劍。

  可是正如燕修所猜測的那樣,當你的劍中不蘊含任何道的時候,又如何能與南宮浩蘊著龍武奇圖的劍相抗衡?

  當方正直的劍與南宮浩的劍接觸的一瞬間,一種強大的力量便席捲了過來,那是如山一樣的壓迫;。

  如果不是方正直手中的劍是無痕劍。

  剛才那一劍,他擋不了。

  「聖天戰神‘蒙’天,曾是我大夏的一代戰神,他的劍,斬開過魔族血影城,那道劍痕至今留在血影城中,他的劍,沾著魔帝司空之血,是我大夏王朝的驕傲,所以,你手裡的無痕劍,真的是一把好劍。」南宮浩看向方正直手裡的無痕劍,眼中的金‘色’光芒變得越發的明亮,白‘色’的書生裝,在秋風的吹襲下,微微起舞著。

  方正直當然知道南宮浩話中的意思。

  他也知道南宮浩已經看出了剛才自己接下他那一劍的依仗,而他更知道的是,南宮浩的下一劍,定然不好接。

  境界的差距,真的有這麼大嗎?

  龍武奇圖!

  到底要如何破龍武奇圖?!

  奪人之道,這根本就沒有辦法去破啊,只要你用道,那麼,他便可以奪去,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輸?

  可南宮浩輸過……

  他輸給了一個人,那個人的名字叫池孤煙。

  方正直當然知道這件事情,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池孤煙是如何能破得了南宮浩的劍招的?

  是萬劍圖嗎?

  方正直唯一見過池孤煙的招式,便是神候府的不傳之祕萬劍圖,這可以說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只不過,萬劍圖真的能破得了龍武奇圖嗎?

  方正直怎麼想也覺得可能‘性’不大。

  那麼,如果不是,池孤煙又是如何能打敗南宮浩的?

  方正直努力的想著和池孤煙見面的種種,最後見面之時,就是在北山村,那一次,池孤煙點醒了他身上的缺點,並且與他定下了賭約。

  池孤煙要自己參加殿試。

  那麼,池孤煙便必然會料到自己會與南宮浩有一戰。

  可為什麼池孤煙卻從來沒有和自己提過有關龍武奇圖的事情?是池孤煙覺得自己不可能戰勝南宮浩嗎?還是說,池孤煙提過,可是,自己沒有意識到?

  方正直一遍又一遍的回憶著與池孤煙最後一面的各種細節,可是,他卻硬是沒有想到池孤煙給過自己任何提示。

  好……

  池孤煙這妞肯定是覺得自己不可能戰勝南宮浩!

  方正直想到這裡,心裡多少也有點兒憤怒,這讓他微微顫抖的手臂在一瞬間也變得不再顫抖,握著無痕劍劍柄的手下意識的便緊了緊。

  而他並沒有注意到的是,當他手握緊無痕劍的那一刻,無痕劍劍尖的紫痕也似乎微微的變了一下;。

  感覺上就像血液開始從靜止變成流動一樣。

  方正直沒有繼續想下去,因為,憑著他對道和修煉的理解,他是真的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破掉龍武奇圖的特‘性’。

  那麼……

  剩下的事情就簡單了。

  幹!

  無腦幹!

  所以,方正直動了,不等南宮浩再出劍,他便先一步動了,實力上佔不了優勢,氣勢上總不可能再被你壓著?

  打不過沒關係,但是,輸仗不輸人!

  方正直是這樣想的,他也確實是這樣去做了。

  然而,看到方正直主動出劍的才子們卻是被方正直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這種時候不穩穩當當的防守,竟然還主動出擊?

  是放棄了嗎?

  南宮浩的眼神微微一動,他當然感覺到了方正直剛才擋下他的一劍有多麼的吃力,可方正直下一步的做法,卻是主動出擊?

  「不錯!」南宮浩手中的無為劍再次動了。

  他知道方正直的想法,輸仗不輸人嘛,說白了,這就是臨死之前一蹬‘腿’,再說白一點,就是等同放棄。

  南宮浩一直都知道他與方正直的一戰,並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

  三劍!

  便是他心裡的底線。

  原本,他在聽到方正直小世界中有三百八十八種道後,想過在這個底線上面加上一點份量,以天照境的實力好好的感受一下方正直的實力。

  可方正直拒絕了。

  那麼,他當然會尊重方正直的決定。

  所以,他決定快速的解決這一場本就不該持續太長時間的戰鬥,至於,掌道更多者強,還是心境更堅者強?

  這一點,南宮浩的心裡一直都有定‘性’。

  試與不試,關係並不大。

  或者說,南宮浩覺得這種機會他可以慢慢等,等有朝一日,方正直能夠有幸破境,達到回光境的時候,再來感受。

  當然了,前提條件是方正直能夠回光,而且,那個時候他沒有破境輪迴。

  三百八十八種道!

  是優勢,同樣是劣勢!

  同境稱雄,並沒有問題,可是,這樣的情況下,想要破境,卻是比普通人要難上幾倍甚至幾十倍不止。

  這種道理太簡單了,你用十年時間去感悟一種道,和用十年時間去感悟幾十種,或者幾百種道,對道的感悟哪種更深,幾乎不需要去過多的思考;。

  南宮浩沒有再與方正直繼續對戰下去的意思,因為,在大夏對南域這一戰中,他還有著自己獨特的任務。

  同樣無聲無息的一劍刺出。

  不同的是,南宮浩的劍在一瞬間變成了四把。

  四把劍,當然就有四個人。

  當他手中的無為劍一分為四的同時,南宮浩也由一人變成了四人,白‘色’的書生裝在秋風中微微起舞。

  而四把劍,也同時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朝著方正直迎了過去。

  ……

  方正直沒有去震驚於眼前一分為四的南宮浩,因為,他知道有太多的方法可以去實現這樣的一幕。

  比如,製造幻覺,又或者是領域的鏡象原理。

  以光的折‘射’,在同一時空內投‘射’出三個一模一樣的影子,實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當然了,方正直自己是做不到的。

  好……

  方正直確實沒有想到,從第一劍到第二劍,會有這麼大的區別。

  南宮浩的第一劍,普通,平實,除了快之外,還是快,而第二劍,則是在同樣快的情況下,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襲來。

  如何抵擋?

  根本就沒有辦法擋!

  方正直有心拼個魚死網破,可是,他怕的是魚死了,網沒有破,那要怎麼辦?如果,他全力斬下一個南宮浩。

  可這個南宮浩是幻像?

  那他死了……

  南宮浩卻依舊活著。

  無法使用萬物之道來抵擋南宮浩的劍,可是,偏偏對方卻將萬物之道使得麻溜得不行,還玩起一變四的把戲。

  雙拳,如何能敵四手?

  方正直覺得自己要完蛋了,不能使用萬物之道的情況下,對付南宮浩,幾乎就等同於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村民對付一隻巨大凶獸一樣。

  根本無能為力。

  那麼,真的要這樣輸掉嗎?

  方正直確實有想過會輸,可是,他打了這麼多場比試,這還是他唯一的一場只接下一劍的比試啊。

  一劍?

  這臉面丟得是不是太大了點兒!

  方正直的心裡有些不甘心,畢竟,這件事情要傳出去,傳到平陽那妞的耳朵裡,或者傳到池孤煙的耳朵裡,以後還怎麼愉快的玩耍?

  不行!

  就算是要輸,我也要多擋下他幾劍,或者說,‘逼’著他擋下我的幾劍?

  這是方正直在絕境之下的閃過的一個念頭,可正是這個念頭,讓他的思路突然間似乎打開了。

  那種感覺就像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一束光明,那束光明自天際落下,照耀在他的面前,很亮,很亮,亮得讓他都有些睜不開眼睛。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9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7 00:57
  第三百八十二章 無招勝有招

  我擋不了你的劍,那麼,便讓你擋我的劍。

  這是武學中一種以攻為守的思想,這種思想在鎮國府中更是得到了極大的發揮,而方正直很不巧的,便掌握了以攻為守的道理。

  但是,光憑著這種思想就想去打敗南宮浩,當然是不可能的。

  畢竟,要做到以攻為守的前提條件是你能出招,如果你連招都出不了,或者說你的招出了也沒有任何的作用,又如何能以攻為守?

  方正直明白這個道理。

  所以,他決定在這個思路上進行一種改良。

  一直以來都有一句古語是形容以弱勝強的,這句古語用通俗的話來表達就是「亂拳打死老師傅!」

  當然了,如果這種「亂拳打死老師傅」的事情發生的物件是一個高人和一個菜雞,即使那個菜雞的招式再華麗,高人的招式再普通,那麼旁人大多都會換一種說法,而且,還會做出一臉傾慕狀。

  然後,大聲的讚歎幾句,高手果然是高手,這看似普通的一招,卻以臻化境,單憑這無門無派,毫無亮點的一拳,便可當得起「宗師」二字。

  接著,高手自然會安撫那名招式練得爐火純青的菜雞幾句,最後,留下一句極具逼格的話語,那就是……

  「你的招式再精妙,在我眼裡也是破綻百出,想要做到真正的高手,你便需要做到出手無招。」

  這便是武學的至高境界。

  無招勝有招!

  方正直當然不可能一下就頓悟到這種境界,事實上,從他走出北山村開始,便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打一架就頓悟一種境界的天大好事。

  頓悟?

  何等渺小的機會。

  試想一下,在這樣一個世界裡,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架,強的打弱的,弱的打強的,如果隨便打上幾架就可以感悟這個,感悟那個……

  那頓悟二字,未免也太不值錢了些。

  方正直沒有頓悟,他只是有一種感覺,他感覺到現在的自己就是面臨著這種「無招勝有招」的困境。

  只要自己出招,南宮浩便可以破掉,讓自己的招式無用武之地。

  換句話說……

  自己現在就是那個面對高手的菜雞。

  無論自己的招式有多麼的精妙,多少的華麗,終究敵不過對方普普通通,毫無任何亮點的一劍。

  龍武奇圖,奪人之道!

  何其霸道。

  從表面上來看,確實是無解,可是,細思想來,其中卻又蘊含著一絲規律,那就是見招拆招,這個規律重點,便在那個「見」字上。

  當然這個見字不是下賤的賤,而是,所見,看見。

  如比方正直的一招高山流水使出來,那麼,南宮浩的劍便會與天際落下的那道瀑布相融合,變成瀑布的一部分。

  方正直的劍招,自然被破。

  可是,換個角度來看的話,如果,沒有瀑布呢?

  這個想法有些大膽,而且,看起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麼實現的可能,畢竟,如果沒有瀑布,便沒有了道,沒有了道,劍又如何有強大的威力呢?

  但是……

  如果追求本源去看待這個問題,卻會會發現其實又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比如,方正直的高山流水,瀑布是由道所化,說白了便是道化成的形狀,藉助形狀增強劍招的攻擊力,

  以天際落下之姿,將道的衝擊力以加速運動的形式集中到一點,這一招的攻擊力自然可想而知。

  可事實上,劍招的威力除了道之外,還取決於另外一點。

  那便是……

  充斥在小世界中的白色霧氣。

  道是形,而白色霧氣是力,兩個力氣一樣的人,使用的招式不同,威力當然會有所差別,同理,一樣的招式,不同力氣的人使用,威力同樣不同。

  所以,所謂的沒有瀑布?

  其實,簡單一點說,就是放棄了精妙的招式,再直白一點就是放棄了道的威力,純靠一股子「蠻力」。

  這樣的打法,對於一般人來說當然是不可能實力的。

  就比如你面前站著近千個渴得直冒煙的災民,可是,你手裡卻只有一桶水,要怎麼辦?只能小心翼翼的一杯甚至半杯的分出來。

  因為,你得保證這近千個災民都不被渴死。

  但是……

  如果,你手裡有一個方圓幾百裡的湖呢?

  這種時候還需要一杯半杯的分嗎?直接讓這近千災民跳到湖裡游泳都可以,別說渴死,只求不淹死。

  方正直的小世界中有很多白色霧氣,事實上,他的小世界中除了充斥著整個天空的白色霧氣之外,還有著一片海,一片汪洋大海。

  在這個世界,白色霧氣被稱為道的本源。

  不使用道,卻要發揮出如同道一樣的劍招威力,當然是有可能的,但前提條件就是你的力氣要浪費更多,換句話說,你每用一招,都要使盡全身的力氣。

  這個理念,換成這個世界的說法就是,方正直放棄了道,而只單獨使用道的本源,那充斥著整個小世界天空中的白色霧氣。

  ……

  掌道一百以上者,同境可稱雄。

  這是經過無數朝代的歷史沉澱下來的經驗,但這只是經驗而已,真正的原因,卻鮮少有人明白。

  方正直以前同樣不太明白,可是,他現在好像有點兒明白了,他的腦海中再次閃過池孤煙的那句話。

  「你現在需要的是沉澱,是對道的理解和澆灌!」

  方正直原本只是大概知道池孤煙這句話的意思,不過,現在的他似乎感悟到了其中真正的含義。

  自己的優勢,並不是那掛滿一棵大樹的道。

  因為,那些道還並沒有成形,沒有成形的道,就像沒有經過打磨的劍一樣,威力自然平平,可是,那些道產生出來的本源……

  卻是強大得令人心顫。

  那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至少,現在是自己最大的依仗,等到那些掛滿一顆大樹的道真正成形,事情又會變成什麼樣,便無法去猜測得到了。

  方正直的目光看向了從四個方向朝著自己刺過來的南宮浩。

  與剛才不同的是,這一刻,他的心裡再沒有了剛才的驚訝,更沒有了之前那種魚死了,網卻沒有破的擔憂。

  因為,他要讓網……

  先破!

  「轟!」

  一股巨大的氣浪在方正直與南宮浩交匯的中心突然爆開,塵土翻滾,與南宮浩對戰陳飛魚的那一劍不同,同樣與南宮浩對戰方正直的第一劍不同。

  這一劍。

  聲勢巨大,威力驚人。

  再沒有人之前的平靜,就像兩塊巨大的隕石猛烈的撞擊在一起,那種四散開來的氣浪如同波浪一樣朝著四周擴散而去。

  這也自然而然的讓不遠處的才子們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只不過,在退的同時,他們卻都睜大了眼睛。

  因為,他們都無法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從南宮浩出劍,再到四道身影,四把劍,合而為一,緊接著,無比巨大的氣浪便襲捲了開來。

  「撞上了嗎?」

  「還是說勝負已分?!」

  在周圍才子們的心裡,方正直雖然天賦不錯,可是,能擋下南宮浩一劍便已經算是幸運,如何能擋得下第二劍?

  燕修的眼睛在這一刻緊緊的盯著氣浪的中心,捏著山河乾坤扇的手指都有些發白,很顯然,他一直沒有放鬆過。

  與燕修的緊張相比,陳飛魚和巫風明顯就要震憾太多了。

  陳飛魚的感觸最深,因為,在他的心裡,只要面前站的人是南宮浩,那麼,你的劍招便等同於無用,既然無用,為何又會有如此大的聲勢?

  騰石生同樣在看著氣浪的中心,看起來同樣有些緊張,而不同的是,這種緊張明顯與燕修的緊張有著極大的區別。

  片刻……

  氣浪停止,塵土落定。

  兩個人影慢慢從塵土中顯現出來,一個是一襲白色的書生裝扮,另外一個則是一身的豹紋皮衣。

  不同的穿著,相同的塵土蒙身。

  方正直的嘴角露著一絲淡淡的微笑,手中的無痕劍閃爍著妖異的紫色光華,與剛才一樣,他沒有等著南宮浩出劍。

  而是,再次舉劍撲了上去。

  紫色的光華瞬間大亮,映得方正直的眼睛都似乎有些淡淡的紫意。

  「竟然……又撲上去了?!」

  「這就是說,剛才南宮浩的那一劍又被他擋下了?而且,不單是擋下了,他還有力氣再衝上去?」

  「怎麼可能啊?」

  與剛才那種認為方正直已經放棄的心境不同,現在的才子們心裡有的只有震驚,他們震驚於這種不可思議的結果。

  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他們可以想像到的結果。

  南宮浩的目光中同樣有一絲驚訝,他驚訝的不是方正直擋下了他的一劍,而是,驚訝於方正直竟然……

  還能再戰?!

  剛才那一劍,方正直是如何擋下的,他當然清楚的知道。

  方正直沒有使用任何的劍招,也沒有使用任何的領域和道,他只是將小世界中的本源之力全部一口氣爆了出來。

  充斥著一個小世界的本源之力有多大的威力?

  沒有人知道。

  但是,可以知道的是,南宮浩的第二劍被方正直擋下了。

  於是……

  很順其自然的事情發生了,方正直的第三劍再次到了南宮浩的面前,沒有任何更多的光華,有的只有一抹紫,妖異的紫。

  那是無痕劍上的紫,與任何道都沒有關聯的紫。

  可是,這一劍的威力,卻同樣巨大,巨大到將整個空間都撕出了一條細小的黑色裂痕,那是方正直用射日弓加上萬劍圖才能製造出來的裂痕。

  但在方正直這普普通通的一劍中,卻出現了。

  「原來是這樣!」南宮浩眼中的金色光華微微一亮,在他看到方正直這毫無保留的一劍時,心裡便明白了過來。

  方正直的劍沒有任何的招,或者說,沒有任何的道,那是完全由本源之力形成的強大威力。

  那麼……

  他的龍武奇圖當然不可能去掌控方正直的本源之力。

  南宮浩的想法是早點結束這一戰,可如果按照這樣的形勢發展下去,似乎暫時結束不了,最少,在方正直耗盡小世界本源之力前,不太可能結束。

  「轟!」

  第三劍。

  紫痕劍與無為劍再次撞在了一起,巨大的氣浪在兩劍的正中心爆發出來,如波浪一樣朝著四周襲捲而去。

  接著,便是第四劍,第五劍,第六劍……

  每一次,兩劍相碰撞,都會爆發出巨大的聲勢,使得場中塵土翻滾,甚至連兩個人的人影都變得隱隱約約有些看不清楚。

  「這……真的是方正直嗎?!」

  「怎麼可能這麼強,他竟然能與南宮浩交手這麼多劍?」

  「難道,南宮浩壓制境界了?」

  「胡說八道,先別說南宮浩會不會這樣做,你看眼前這樣的戰鬥,是天照境可能出現的嗎?」

  周圍的才子們看著正在場中拼命對劍的兩人,一個個的嘴巴已經完全張大了,眼睛更是瞪得滾圓。

  不敢相信。

  他們是真的不敢相信。

  這哪裡還是比試,這簡直就是在拼命,只是,這種拼命持續的時間也太長了點兒吧?哪有人能拼這麼久的?

  燕修的手再次捏緊了,冷漠的臉上除了緊張之外,還有著一種從內心透出來的震憾,他一直都覺得自己的進步已經很快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方正直的進步更快!

  從殿試的預試到現在,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方正直卻已經強到了這種地步,竟然可以與南宮浩一戰?!

  這不得不讓他驚訝。

  所有人的目光在這一刻都注視在了場中拼鬥的兩道影子身上,那若隱若現的身影,還有那在耳邊不停迴響起的巨大撞擊聲。

  都無時無刻不在震憾著眾人的心靈。

  「好強!」

  「現在最少已經交手七招以上了!」

  「不知道最終能對拼幾招?」

  「為什麼方正直可以擋得住南宮浩的劍?難道,他真的是妖怪嗎?」

  一個個才子們望著場中交戰的兩人,他們在默默計算著兩人交手的招式,同時,心裡都在猜測著這場戰鬥的時間,當然了,只是猜測時間而已。

  至於輸贏……

  那真的不需要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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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6-8 01:22
  第三百八十三章 助你成聖

  因為,方正直與南宮浩之間的這一場戰鬥的輸贏,其實早從兩個開始交手之前,便已經註定了。

  天照境巔峰對上光境巔峰。

  需要猜測嗎?

  這是才子們心裡的想法,但同樣也是南宮浩最初的想法,他並不自大,事實上,他對戰方正直之前還一直都非常小心謹慎。

  可若要說已經達到光境巔峰的南宮浩,連打敗方正直的自信都沒有,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南宮浩想到他與方正直可能會有一戰,他也想到方正直不可能馬上認輸,而是會使出各種各樣出奇不意的手段來掙扎幾下。

  可是,他真的沒有想到方正直可以掙扎這麼久!

  「怎麼事?難道,他的本源之力還沒有用盡嗎?」南宮浩在與方正直對了第八劍之後,眼中的神情終於有了一絲驚訝。

  他當然知道方正直是在用什麼方式和自己在拼,他也同樣知道,這種方式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拼命?

  能長久嗎?

  當然不可能,因為,如果拼命能長久,那就不叫拼命,就好像跑步時的最後衝刺一樣,你不可能從一開始跑就衝吧?

  可是,方正直現在就是這樣

  從一上來,就開始在拼命,在衝刺,每一劍都山崩地裂,完全由本源之力支撐的劍,威力竟然達到這種地步,可想而知,這種消耗有多大。

  正是因為南宮浩知道這種消耗,所以,他才不急。

  他知道,方正直撐不了幾劍,他也大概猜到方正直心裡的想法,不過就是徒增一點臉面而已。

  不想輸得太難看。

  對於這一點,南宮浩還是理解的,而且,單憑,方正直能主動站出來與他公平一戰,又不需要他壓制境界。

  這已經讓他對方正直有了正視之容。

  只不過

  這拼命拼得是不是有點兒久了些?

  而且,感覺上方正直似乎還有繼續拼命的想法,一劍接著一劍不停的如瘋了一樣的主動出擊,感覺上那已經不是拼命,更像是一種發洩,暢快淋漓的發洩。

  「怎麼會這樣?」南宮浩有些不理解,他經歷過天照境,他知道天照境的本源之力有多少,那麼,方正直即使誇張一些,也不可能太過份了吧?

  這是南宮浩心裡的想法。

  而事實上,他不知道是,方正直現在就是在發洩。

  一直以來,方正直都不是一個大手大腳揮霍無度的人,畢竟,他並沒有一個讓他揮金如土的家世。

  可這一次,他發現自己有另外一種可以揮霍的東西。

  那就是一片海。

  一片由本源之力化為的海。

  只需要一劍,就可以把充滿了整個小世界的本源之力全部揮霍得乾乾淨淨,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爽快感,恐怕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

  一劍一世界,又一劍,又是一世界。

  方正直只能說出一個字。

  爽!

  小世界的海洋在翻湧著,在沸騰著,就像蒸發一樣,不停的往外冒著白色霧氣,一次又一次的充斥在天空,而剛剛補充完,便又被方正直揮霍一空。

  方正直不知道這片海需要多少劍才會完全消失,但是,他隱隱覺得,至少撐半個時辰以上應該問題不大。

  雖然,似乎沒有辦法戰勝南宮浩,可是,能與南宮浩大戰半個時辰,平陽那妞還敢笑話自己嗎?

  方正直覺得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這也讓他的嘴角下意識的揚起了一絲笑容,在塵土飛揚之中顯得有些古怪。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小世界海洋不斷沸騰的同時,他小世界的那棵蒼天大樹也在隱隱發生著改變,一片一片嫩綠的樹葉從樹枝上飛快的生長出來,那些結在樹上的果實更是慢慢的變化著。

  從最初的平實無華,開始變得有些隱隱的紋路,那些紋路有山,有水,有花,有草,有樹,還有雪花

  當然了,變化最大的便是那顆紫色的果實。

  原本那顆果實上面便有了紋路,現在,經過海洋不斷蒸發出的白色霧氣影響,那顆果實的表面甚至隱隱有了一種光華在流動。

  方正直打得很嗨,揮霍得更是爽快無比。

  這自然就讓南宮浩的表情越發的驚訝,因為,他甚至有一種隱隱的感覺,方正直的劍威力似乎越來越大。

  雖然

  這種變化非常的小,幾乎到了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

  可是,他還是感覺到了。

  「如果自己真的將境界壓制在天照境,能贏嗎?」南宮浩看著面前不斷揮劍的方正直,心裡第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

  一直以來,南宮浩都從來不會質疑自己選擇的道路,因為,他所選擇的道路都是經過無數思考和翻閱無數資料總結出來的。

  那就是修煉中最筆直的一條道路。

  正如他從記事起,放棄青藍訣而選擇修煉龍武奇圖是一個道理,當然了,他的想法和那些畏懼青藍訣難度,而不敢選擇的人不同。

  他選擇的是起點。

  一個更加合適的起點。

  先修龍武奇圖,再練青藍訣,這便是南宮浩的選擇,一個從來沒有在家族中向任何的提起過的選擇。

  包括,他的弟弟南宮木。

  南宮木選擇了青藍訣,目的為何,他當然知道,他也曾經試圖去阻止,可是,南宮木堅持,那麼,他唯一剩下的便只能支持。

  這裡面便包括了,只要南宮木參加的考試,他一概不參加,只要南宮木想要的榮譽,他一概不爭不搶。

  甚至,不止一次,南宮浩在心裡對著南宮木說過:「弟弟,等哥哥完全掌握龍武奇圖的精髓後,一定為你解開青藍訣所有的瓶頸,助你成聖!」

  這便是南宮浩。

  一個不求名,不求利,只一心追求修煉正道的南宮浩。

  可是,現在,他卻第一次開始對自己修煉的正道產生了懷疑,而這種懷疑的來源,便是方正直。

  與南宮浩的驚訝相比。

  周圍的才子們現在整個已經完全傻眼,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在心裡猜測著這場戰鬥能持續多長的時間。

  五招?六招?八招?

  半柱香?

  一刻鐘!

  好吧

  為什麼現在都過了一刻鐘了,還沒有結束,而且,還是方正直不停的主動出劍與南宮浩對拼。

  這到底是為什麼?!

  他們是的想不明白,也無法去想明白,那麼,他們只能呆呆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看著,連震憾的話都無法說出。

  當才子們還有幾萬軍士們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場驚世之戰時,並沒有注意到風谷的山崖上同樣站著一群人。

  那裡,曾經是燕修一劍斬落幾名魔族的地方。

  在那群人的腳下,還有著一道如同利劍劃過的痕跡,可這群人顯然並沒有在意,而且,似乎還非常刻意的將腳踩在那道痕跡之上。

  站在這群人最前面的人是一個女人,一個穿著素衣白裙的女人,看不清容貌,因為,她的臉上正蒙著一塊絲巾。

  但即使這樣,也依舊掩飾不住她身上的那種氣質。

  那是一種如雪蓮一樣脫俗的氣質,特別是當她站在充滿冰霜的山崖上時,這種氣質便又加上了一種傲立寒風的特質。

  微風吹過,將女子臉上的絲巾吹起一角,露出女子那張絕美而傾城的相貌,粉嫩的脣,帶著奼紫嫣紅的驚豔,微微的張開,從中可以看得出來

  女子的表情應該是處於一種驚訝之中。

  與女子的驚訝有些相同的是她身後的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男子,只不過,那些男子臉上的表情明顯更加誇張一些。

  而在女子的左手邊,還站著一個全身都被一件黑色鬥蓬罩住的身影,有些微微的瘦弱,目如星,眉如劍。

  最令人注意的是,身影和額頭上有著一顆魔眼,鮮紅色的魔眼。

  他便是魔族十域星域都統,拜星。

  那麼,能站在他旁邊的人自然只有魔族少主,雲輕舞。

  「三百八十八種道,竟然有三百八十八種道?!沒有想到,這個方正直的潛力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

  「天照境巔峰,便可以與光境巔峰的南宮浩戰上一刻多鐘,這份天資,怕是在人類世界中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了吧?」

  「少主,此子不能再留了!」

  一個個黑衣男子們的目光中透露著震憾,嘴脣微啟,發出一個個極為細小的聲音,只不過,聲音再過細小,也依舊掩飾不住他們心中的震驚。

  雲輕舞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眼睛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華,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同樣,沒有人敢去違抗她的命令。

  因為

  她是魔帝最寵愛的女兒,她是魔族少主。

  「少主,我這一劍,是取南宮浩的性命,還是取方正直的性命?」拜星的手指微微一動,一抹星光在手指間流轉。

  他在等待,等待著雲輕舞的決定。

  當然了,原本他並不需要等待,因為,在來之前其實便已經有了計劃,只不過,當見到這一幕後,這個計劃卻有了一絲變化。

  「隨你。」雲輕舞在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聲音中有些淡然,但是,她在說出這句話之後,眼神中卻明顯的閃過一絲猶豫。

  只不過,這絲猶豫被她很快的壓制了下去。

  沒有太多的理由。

  同樣是因為,她是魔族少主。

  「多謝少主!」拜星點了點頭,他沒有像往常一樣說一句屬下明白,或者答是,而是用了多謝二字。

  這個答聽起來似乎有些與所問不搭。

  可是,拜星確實就是這樣說出來的,而云輕舞和站在雲輕舞身後和黑衣男子們也無一人覺得拜星說的話有問題。

  於是

  一道星光慢慢的亮起。

  那是如同星辰一樣的光芒,如絲如線,不算太明亮,但是,卻蘊含著一種冷意,殺伐的冷意。

  拜星,能在魔族中脫穎而出,走上十域都統的位置,當然憑的不是裙帶關係,而是,真正的實力。

  他的實力來源於他的冷靜,還有他的忠心,還有一個,便是他想要殺的人,從來沒有人再活著。

  當然了,上次在滄海一界中的事情是一個例外。

  因為,他碰上的人是鎮國府刑候刑遠國。

  那是一個不止是魔族,甚至南域,北蠻等等地方都想要殺掉人,可是,刑遠國依舊活著,而且,他還經常外出,征戰四方。

  所以,那怪不了拜星,只能怪刑遠國。

  可是這一次不同。

  對手不是刑遠國,而是南宮浩和方正直,而且,還是兩個正在全神灌注,拼個你死我活的南宮浩和方正直。

  天照境巔峰,回光境巔峰,這樣的實力放在任何的勢力中都不算是太低,如果加上年紀尚輕,更是會得到極大的重視。

  可是,當他們面對輪迴境的拜星時,又會如何?

  如果,這還能活著,那拜星也不可能叫拜星。

  銀色的光亮自拜星的手指間升起,慢慢升入天際,那是一道與天際幾乎相接的光線,而在那道光線衝上天際的一瞬間,風谷山崖上的拜星也消失了。

  感覺上,就像他從來沒有出現在風谷山崖上一樣,又或者說,從始至終,他都是那一道消失的光。

  才子們的注意力現在幾乎全部放在了南宮浩和方正直的身上,而幾萬軍士的目光同樣注意在了南宮浩和方正直的身上。

  燕修捏著山河乾坤扇的手指都有些發白,那是激動,那同樣是緊張,而在那些情緒中,又夾帶著一絲欣喜。

  很複雜的情緒。

  但是,正因為這種情緒,使他不可能注意到自天際落下來的一道銀光。

  事實上,不單是燕修沒有注意到,巫風,陳飛魚,甚至騰石生也沒有,也不可能注意得到。

  因為,那道銀光自從天際落下後,便消失了。

  那並不是一種真正的消失,而是融入的消息,最少,當你的目光偶爾看向天際的時候,你能看到的便只有天上的陽光。

  同樣是光,不同的是一種是溫暖,一種是森冷。

  一道與天際落下的陽光混合在一起的光,帶著一種冷意落了下來,落向了正在場中拼命爭鬥的南宮浩和方正直之間。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9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9 03:12
  第三百八十四章 就是修羅

  方正直很少會對一場幾乎沒有太多機會贏的戰鬥這麼熱情,這裡面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揮霍的感覺挺爽的。

  而更多的原因則是因為,他的對手是南宮浩。

  很多人並不能理解這種感覺,但是,如果通俗的解釋一句,其實就很容易去想像了,比如,你去欺負一個街上無名的小混混,打贏了,成就感有嗎?

  當然有,可是,並不會太多。

  但如果這是一個人們心目中有名的大俠呢?比如:東方一定敗,西門不吹雪,拎壺可以衝之類的

  南宮浩,一個成名於四年前,被大夏王朝的民眾默認為天下第一才子的人,境界壓下自己足足一個整境。

  卻與自己在這裡,當著幾萬軍士的面相持不下?

  方正直要說不想多砍上幾劍,那是不太可能的。

  可是

  正在他砍得熱火朝天,如火如荼的時候,就感覺腦門上面有著一股子寒氣從上方壓了下來。

  「偷襲?!」方正直下意識的一抬頭,畢竟,這對於一個專業玩偷襲的人來說,幾乎就是一種潛意識的想法。

  不過,他並沒有任何的發現。

  如果真的要說的話,他看到了一抹陽光,從天際灑落下來的陽光,有些明亮,還有一些微微的耀眼。

  接下來,他就感覺胸口傳來一種極為尖銳的刺痛感。

  如針,又如劍。

  事實上,方正直並不知道的是,當他抬頭的時候,一道銀色的光線其實便已經到了他的胸口。

  拜星的劍,當然不可能讓人提前感覺得到寒意。

  或者說,當你感覺到寒意的時候,其實,一切便已經等於結束,因為,這一劍已經刺了出去,至於寒意

  那是在劍刺出去之後,才會來臨的壓迫。

  方正直感覺到了偷襲,但是,他卻無法去避開這一劍,因為,這一劍太快了,快得讓他連做出反應的動作都來不及。

  殺伐的冷意在這一刻升起,肆無忌憚的四散開來,原本塵土瀰漫的場中突然像是凝結了一樣,點點塵土瞬間靜止,顯得有些詭異。

  但如果仔細看過去的話,卻可以發現,每一粒塵土都被白霜所覆蓋,那已經不再是塵土,而是冰霜。

  風谷山崖上,雲輕舞的目光靜靜的看著那突然間完全變成白色的塵土,粉嫩的脣輕輕的開合著,纖細的手指微微扣緊,似乎在說著什麼。

  可是,即使離她最近的黑衣男子也聽不到一絲聲音。

  當然了,這裡面的原因和雲輕舞的聲音太小有些關係,但更多的原因則是,他們的目光此刻都盯在了那片已經變成白色的區域。

  從凝結,再到冰霜落地。

  這個過程並沒有經歷太長的時間,但是,對於雲輕舞而言,這卻是一種等待,一種極為漫和的等待。

  事實上,從拜星消失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等待。

  等待著這一劍,真真正正的落下。

  現在

  這一劍落下了,落在了南宮浩和方正直之間,更確切的說,這一劍落在了方正直的胸口,一切的一切都如她猜測的一樣。

  那麼,是否代表著一切都已經結束呢?

  冰霜,如雨點一般灑落在地上,發出一陣啪啪啪的輕響聲,很輕很輕,那是幾乎聽不到的聲音。

  與冰霜落地的聲音相比,才子們的呼吸聲明顯要大得更多一些。

  他們當然沒有看到那道自天際落下的光,但是,當那道光落在南宮浩和方正直之間的時候,他們卻不可能看不到。

  寒意,籠罩著那片土地,同樣,籠罩著才子們的心靈。

  他們不知道那道光從何而來,也不知道那道光為何而來,但是,他們卻隱隱知道,在這處處危機的南域,落下這樣一道光,並不是一件好事。

  「方正直!」

  人群中有一個聲音響起,這個聲音有些冷漠,但是,語氣卻顯得極為焦慮。

  與別人的震憾不同,燕修在看到這道光落下的時候,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方正直怎麼樣了?

  方正直並不知道燕修現在的想法,如果他知道的話,他一定會答一句,不怎麼樣,而且,很不怎麼樣。

  事實上,方正直一直都有一個不同於這個世界人的理念。

  那就是,如果能不受傷,儘量還是不受傷,如果能不打架,儘量就不打架,所以,當這兩種儘量都同時化為泡影的時候,你在旁邊問他一句,好不好?怎麼樣?

  其實,答案根本就不需要答。

  方正直是見過拜星的,所以,當他的眼前出現一個身影,身影的額頭上還有著一顆鮮紅色的魔眼時,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

  「拜星,我草尼瑪!」

  方正直很少會罵這麼粗俗的話,一般情況下,他都會選擇文雅一些的罵法,比如鱉孫,**,諸如此類。

  可這一次,他真的覺得,唯一能表達自己情感的話,只剩下這最粗俗,最有辱斯文的一句了。

  接下來,他的口裡便噴出了一股血箭。

  鮮紅的血,如霧一樣噴向空中,接著,再慢慢的落在一片雪白的地上,在上面印出幾朵鮮紅的「花朵」。

  與方正直有著同樣心情的人是拜星,因為,他現在也很想罵人,當然了,這句話有點兒問題,更確切的說,拜星是魔。

  對於人類來說,魔是邪惡的,是異類。

  可對於魔來說,魔是高貴的,是世界天生的主宰。

  所以,對於高貴的魔來說,他們鮮少罵人,至少,在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罵人,最多,只是殺人。

  但拜星現在確實很想罵。

  不單是因為方正直很直白的汙辱了一下他的母親,更大的原因是,這一劍,他明明刺中了方正直,但是,方正直卻好像還沒死?!

  當然了,拜星這一劍並沒有刺空。

  即使這一劍刺得比他想像中更加艱難一點,比如,在他這一劍刺向方正直胸口的時候,方正直手中的劍卻突然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的劍前面。

  又比如,還有一把晶瑩透明的劍從他的劍尖側面刺了過來,使得他在一瞬間有一種劍不屬於他的錯覺。

  可這些都難不倒拜星。

  他這一劍終究還是刺中了。

  將方正直擋在他前面的劍挑開,硬生生的帶著南宮浩從側面刺過來的劍向前方刺去,劍鋒不偏一絲。

  但就在他的劍刺中方正直的胸口時。

  卻感覺到了一種堅硬,一種不屬於人類身體的堅硬,那是一種金屬,一種堅硬得可以擋下他這一劍的金屬。

  可方正直的身上只穿著一件豹紋獸皮衣啊?

  又哪裡來的金屬?

  除非,方正直的身上還有一件軟甲,一件足以保住其性命的軟甲。

  當然了

  不管到底是什麼原因,拜星這一劍沒有刺死方正直已經成為事實,而且,是一件他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南宮浩的目光看向拜星,他沒有多看拜星的面貌,也沒有多看拜星手中的劍,他只看拜星額頭上那顆鮮紅色的魔眼。

  於是,他的劍再次出手了。

  毫不猶豫。

  與對待方正直時不一樣的是,他這一劍並不再是無聲無息,而是,帶著一種低沉如雷的劍吟聲。

  那是一種龍吟,一種壓仰了極久後爆發出來的龍吟。

  周圍的冰霜在這一刻就像受到了一種感召一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著南宮浩手中的無為劍凝聚而去。

  最終,再次化為寒意,森冷的寒意。

  「吟!」

  拜星一直都知道南宮浩很強,可是,當他看到這一劍的時候,目光中還是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因為,他能感覺得出來,南宮浩的這一劍,即使是他,也必須要全力抵擋。

  「轟!」

  拜星的身體飛速退出十步,最終,站定了下來,目光看向南宮浩,又看向正站在南宮浩身邊的方正直。

  他一直都認為自己的劍很快。

  可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在輪境之下,還有一個人的劍和他的劍一樣快,那個人的名字叫南宮浩。

  如果不是南宮浩從側面刺過來的那一劍,拜星有自信,不管方正直的身上穿著多麼堅硬的軟甲,也一定可以刺穿。

  當然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

  拜星自認為不可能失敗的一劍,被方正直的劍擋住了,又被南宮浩的劍從旁邊刺中了,最後還被方正直身上的軟甲給護住了。

  不得不說

  這個打擊對於拜星來說,有點兒大。

  特別是在雲輕舞和魔族十域星域三大副都統及幾十名星域精英的注視下,這其實已經不是臉面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了。

  那麼,為了彌補這個失敗。

  拜星決定,殺了方正直,順便,再將南宮浩一起殺掉。

  南宮浩手中的劍一直都指著拜星,但是,他的目光卻並沒有落在拜星的身上,而是,放在方正直的身上。

  當拜星出現的時候,南宮浩就知道,所謂的武試其實已經等於暫時停止了,而且,如果他猜得不錯的話,現在整個南域的戰爭應該已經開始。

  那麼,他的劍當然不可能再指向方正直。

  「你先走!」南宮浩的聲音並不大,但是,語氣卻極為堅定,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在方正直胸口那被一劍撕開的皮衣,還有裡面露出來的銀色金屬光澤時,表情還是有些微微的驚訝。

  他當然知道拜星那一劍的威力,他也知道,即使自己的劍碰到的拜得的劍,可是,也只不過抵消了一些力道而已。

  至於準度。

  卻至始至終都沒有改變。

  從這一點來看,真正擋住拜星一劍的,自然就是方正直胸口透露出來的銀光金屬光澤,那道如鏡子一樣的光澤。

  「她真的把那個東西給他了」

  方正直其實也想走,可他知道他走不了,因為,拜星的劍一直都對著自己,那是一把差點就要他命的劍。

  罵完拜星的他,心裡多少有些舒爽。

  那種被人偷襲後的壓仰減去了幾分,可是,要說心中的憤怒就此消散,卻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如果不是無痕劍的意識強行讓自己的手轉了一個彎,如果不是南宮浩在關鍵時刻的劍抵消了拜星劍上的力量,如果自己的身上沒有池孤煙送的護心鏡,又或者說,拜星這一劍不是衝著他的心臟刺過來

  他已經死了。

  最少,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還強撐著站著。

  方正直其實很少會去打一些沒有太多把握的戰鬥,比如,明明知道面前的拜星是輪境的實力。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的一口鮮血從口裡吐出來之後,心裡便有著一種如火焰一般的怒意在燃燒著。

  那種怒意似乎是從手中傳來。

  又或者說,是從手中握著的無痕劍中傳來。

  只是,他並沒有注意到的是,他噴出去的一口鮮血,此刻正被無痕劍慢慢的凝聚,慢慢的匯入到劍尖的那一抹紫痕之中。

  妖異的紫開始慢慢在無痕劍上漫延開來。

  這種感覺令方正直有些不太舒服,可是,他的眼睛中卻已經慢慢的泛起一絲淡淡的紫意,光芒流轉。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鮮紅色的光芒出現在了他的眼前,那是一種如血一樣的光芒,與剛才銀色光芒中的冷意不同的是。

  這種冷,是來自於地獄的冷,而且,似乎還有著一抹鮮血的血腥味。

  方正直下意識的過了頭。

  於是,他看到了一道影子,一道幾乎全身都包裹在鮮紅色光芒中的影子,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

  「燕修?!」方正直是見過燕修使用修羅道的,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燕修像現在這樣使用修羅道。

  這並不是因為燕修現在的樣子有多麼的不同。

  而是,氣勢。

  那是一種由內而發的氣勢,那種感覺並不是燕修在使用修羅道,而是,修羅道在支配著燕修燕修就是修羅道!

  「死!」燕修的口裡發出一聲幽冷的聲音,雙目在這一刻變得幾乎赤紅,手裡的山河乾坤扇更是被一層如水晶一樣的鮮紅所包裹。

  那是一種看起來晶瑩透明,但是,卻充滿殺意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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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6-10 00:16
  第三百八十五章 殺了方正直?

  方正直是見過燕修施展修羅道時候的樣子的,那種淡淡的紅,還有那鋒利的殺傷力,至今依舊讓他記憶深刻。

  可是,那種紅與現在的錢紅,明顯不一樣。

  南宮浩同樣見過燕修的修羅道,那是在詔宣殿宣榜的時候,與南宮浩一起見過燕修修羅道的人還有巫風,還有陳飛魚和眾才子們。

  那一次,燕修的突然發作曾經讓文武百官都有些大驚失色。

  只不過……

  最終卻被聖上的一句話給壓制了下去,可今天,再一次爆發出來的燕修,又有誰能將他壓制?

  才子們想去阻止,可是,燕修的速度太快了,而且,最主要的是,燕修身上的那股氣勢,即使是他們,也有著一種從內心中產生的懼意。

  當然了。

  拜星是不可能產生懼意的。

  但是,要說拜星在看到燕修身上那鮮紅色的光芒時,一點驚訝都沒有,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自從蒼嶺山一戰之後,他這段時間,幾乎一直都待在南域,一心安排和處理南域的事情,自然沒有再分心去關注大夏王朝內的一些情報。

  而燕修突破修羅道是在殿試預試時展露出來的。

  所以,拜星並不知情。

  「竟然是……修羅道?!」拜星作為輪迴境,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修羅道這三個字代表的意義。

  對於拜星而言,修羅道當然不至於令他害怕。

  可是,如果在修羅道的前面再加上十六歲三個字呢?十六歲的修羅道!等同於十六歲便已經一隻腳踏入輪迴,這樣的境界,這樣的天賦,即使是百年,也難得會出現一個。

  「只不過,好像有點兒不太穩定啊!」拜星的目光看向燕修身上那鮮紅色的光芒,還有眼中的赤紅,嘴角飛快的揚起了一絲冷笑。

  修羅在六道中屬於善道。

  但是,卻是善道中的一個特殊的存在,因為,修羅的力量來源是憤怒,拜星不知道燕修踏入修羅道有多長時間。

  可有一點他知道,燕修的憤怒應該來源於……

  方正直!

  作為統域魔族十域之一的拜星來說,要猜到這一點,並不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單從表情都可以判斷出來。

  那麼,他就並不介意,讓燕修的憤怒來得更猛烈一些。

  而要做到這一點,對於拜星來說也並不難,一隻腳踏入輪迴和已經在輪迴中修煉了十幾年,這兩者之間是有差距的,而且,還很大。

  一道銀色的光芒亮起,緊接著,拜星便再次消失在了原地,身體如同融入到銀色的光線之中一樣。

  方正直曾經有幸見過拜星和刑遠國之間的一場大戰。

  那一次,紫光與銀光縱橫交錯,分不清到底是人影還是光影,能看到的大概就是銀光被紫光死死的壓制在下風。

  要說記憶,還是非常深刻的,但要說到體會,卻只能說一般,不至於太深。

  可當拜星的身體直接消失的時候,方正直心裡的體會就很深了……

  還有什麼事情,比對手突然間變成一道捉摸不定的光,更能讓人感到心神不寧,無所適從的嗎?

  「小心!」耳邊一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方正直當然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南宮浩的口中發出,可是,他不太明白的是,南宮浩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燕修說的?

  當然了……

  他很快就明白了。

  因為,燕修的山河乾坤扇已經到了他的眼前,那晶瑩得如同水晶一樣的紅芒正展露出它猙獰的一面。

  血腥的氣息迎面撲來。

  方正直不知道燕修的山河乾坤扇怎麼會朝著自己拍過來,可有一點他知道,他已經閃不開了。

  畢竟,從始至終他的警惕性基本上全都放在了拜星的身上,對於燕修,他是不可能有任何的戒心的。

  「轟!」

  一種鑽心般的疼痛感瞬間傳入到方正直的大腦之中,那是一種極為幽寒的暢快感,就像墮入到了地獄之中一樣。

  方正直本來在拜星的一劍中就受了重傷,不過就是強撐著沒有馬上倒下去而已,現在再遭到這樣沉重的一擊。

  直接就眼前一黑。

  一口鮮血順勢噴出,緊接著,腳下便一軟,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鮮紅的血,在空中飛舞著,灑落在無痕劍的劍刃上,妖異的紫色開始在無痕劍上蔓延開來,從無痕劍的劍尖到劍身,紫光越來越亮……

  ……

  寂靜,一片寂靜。

  幾萬軍士們呆呆的看著空中噴灑的鮮血,還有倒在地上的方正直。

  從拜星的出現,再到燕修的出手,最後,到方正直被燕修一扇子拍倒,這個過程太快了,快得讓他們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拜星的實力還有身份,當然不需要細說。

  因為,拜星額頭上那顆鮮紅色的魔眼便已經代表了一切。

  拜星的出現,當然令幾萬軍士們震憾,而方正直擋下了拜星的一劍,更是讓幾萬軍士們震憾得無以復加的,畢竟,那可是輪迴境界的一劍啊。

  不過,震憾之餘,幾萬軍士們又開始慶幸。

  因為,不管怎麼說,方正直還活著,那便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可是,誰又會想到,就在慶幸之時,悲劇卻轉瞬發生?

  而且……

  還發生的這麼突然,發生得這麼令人無法想像,幾萬軍士中,誰能想到,方正直會倒在燕修的山河乾坤扇下?

  不單是他們想不到,包括巫風還有陳飛魚在內的才子們同樣沒有想到。

  甚至連站在燕修和方正直身邊的南宮浩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南宮浩看到了拜星的這一劍,可是,他卻無法去阻止這一劍。

  道理太過於簡單。

  現在站在拜星面前的一共有三個人,自己,受傷的方正直,還有一隻腳踏入修羅輪迴的燕修。

  那麼,選擇就太簡單了。

  他必須要防止拜星這一劍再次刺向方正直,可他沒有料到的是,拜星這一劍的目的竟是借燕修之手……

  所以,當燕修手中的山河乾坤扇偏向方正直的一瞬間,他的速度即使再快,也依舊來不及擋下。

  「方正直!」南宮浩的臉色微微一變,身體一動,一道淡金色的光幕也在一瞬間將他和方正直完全罩了起來。

  與南宮浩臉上的表情相比,燕修現在的表情明顯就顯得有些痛苦,那是極度猙獰的痛苦,一顆顆汗水佈滿了他的臉龐。

  「我……我殺了方正直?!」燕修的目光看向正倒在地上,雙目緊閉的方正直,他當然知道他這一擊的威力。

  如果是正面擊中。

  即使是他自己,也絕對內臟受損,最少要躺上一年半載才有可能恢復,更何況,還是本就受了重傷的方正直。

  痛苦,憤怒,在一瞬間將他的心裡完全充滿。

  事實上,在看到方正直被拜星一劍刺中的時候,他便已經憤怒了。

  那種怒並不是因為拜星。

  而是因為自己。

  他怒自己為什麼沒有再堅持一下,怒自己為什麼沒有與方正直並肩作戰,怒自己為什麼明明站在一邊觀戰,卻想不到有人會在這種時候偷襲。

  這裡是哪裡?!

  是南域!

  危機四伏的南域。

  可是,在這樣的境況下,自己的注意力卻只是盲目的注意在方正直和南宮浩的比試之中,絲毫不知道會再有人偷襲。

  前車之鑑近在眼前!

  魔族的人就隱藏在才子們之中,但為什麼自己卻還是疏忽了?這樣的自己,如何不值得去怒。

  可是現在呢?

  當自己怒而出手的時候,一擊卻反而打在了本就重傷的方正直身上。

  血……

  鮮紅的血,浸染在地上,也同樣染紅了燕修的眼睛,這一刻他的眼睛中一片如鮮血一樣的紅,除了紅,再無其它。

  拜星的身影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不遠處,星光閃爍的目光靜靜的看著面前一雙眼睛完全被血染紅的燕修。

  「不錯喲,真是完美的一擊啊!」拜星指了指地上的方正直,對著燕修露出一絲淡淡的冷笑。

  ……

  「是魔族,輪迴境的魔族,一起上,不要讓他跑了!」

  「殺啊!」

  「傳令,兩翼從左右包抄,圍住他!」

  領頭的軍士們在這一刻也終於反應了過來,對於魔族,他們唯一有的只有一個念頭,出現一個,殺一個。

  至於是由誰來殺?

  那並不是他們可以決定的,但有一點他們可以決定,就是不管怎麼樣,先把對方圍住再說。

  刑清隨的目光在這一刻看向了躺在地上的方正直,又看了看正站在不遠處一臉冷笑的拜星。

  「是魔族的星域大都統,拜星!」刑清隨的想法和那些領頭軍士們想的並不一樣,他很清楚的知道這次南域的所有計劃。

  他也更加清楚的知道,拜星既然出現在這裡……

  那便不是巧合!

  難道,寒猿部落裡面有魔族的埋伏?

  刑清隨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了寒猿部落,然後,他的目光也猛的一凝,因為,他看到了一群士兵,一群穿著藤甲,站立在寒猿部落城牆上方的士兵。

  而且,不單是在寒猿部落的城牆上站立著數以萬計的士兵,在寒猿部落的大門口中,還有著一隊隊士兵正整齊劃一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南域……好個南域!寒猿部落中,竟然提前埋伏了這麼多的兵嗎?」刑清隨的拳頭猛的捏緊了。

  他當然認出了這是南域的士兵,那麼,他便能猜測到這些士兵出現在寒猿部落中所代表的意義。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也同樣傳來一陣轟隆隆的聲音。

  「不好,風谷那邊有南域的士兵,他們從風谷圍過來了!」

  「前面有南域的士兵,後面也有南域的士兵,我們被包圍了!」

  「肅靜!」

  一個個軍士的聲音,還有領頭軍士們的聲音很快響了起來,而與此同時,領頭軍士們的目光也都紛紛看向了刑清隨。

  刑清隨,鎮國府刑候的繼承人,又手持聖上的聖令,那麼,他們當然無條件的聽從刑清隨的安排。

  「原地列陣!」刑清隨沒有多去思考,很快的下達了命令,因為,他清楚的知道,這種時候多猶豫一秒,便很有可能多失去幾百甚至幾千人的性命。

  「是!」整齊而肅穆的聲音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

  風谷的山崖上,一襲素衣白裙的雲輕舞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只是,她的目光卻至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方正直。

  嘴脣微微的開合著,可是,卻並沒有一絲的聲音發出,在靜靜的看了片刻後,她的手指也下意識的摸了摸遮擋在臉上的面紗之上,眼神中有著一種無比複雜的情緒。

  看不出來是傷,還是喜,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緊接著,她的手中也一翻,現出一張墨綠色的古琴。

  身後的幾名黑衣男子看到雲輕舞手中的古琴,一個個的表情都是微微一愣,不過,很快的他們也反應了過來。

  一名黑衣男子手指微動,山崖上的石塊便飛速的凝聚起來,片刻間,便化為一張石凳還有一張琴案。

  雲輕舞沒有說話,只是緩緩的坐了下來,將手中的古琴放在了面前的琴案上,接著,微微仰頭,看了看蔚藍色的天空。

  沒有人知道雲輕舞在想什麼。

  但是,雲輕舞口中的聲音卻慢慢變得清晰了起來,那似乎是一段對話,一段只有雲輕舞一個人的對話。

  「不知道想聽什麼?」

  「呵呵……」

  「看來方公子倒是心懷天下之人,只是,這《廣陵散》的曲段分為井裡、取韓、亡身、含志、烈婦、沉名、投劍、峻跡、微行,不知道方公子想先聽哪一段?」

  隨著雲輕舞的嘴脣輕輕閉上。

  悠揚的古琴聲也慢慢的響了起來,在風谷的山崖上響起,飄蕩在空中,似乎在講述著一段不知為何存在的記憶。

  ……

  「怎麼會有琴音?!」

  「而且還是彈的《廣陵散》?好美妙的琴音啊,是誰在彈奏?」

  「快看,在風谷的山崖上有人,我……我的老天,我沒有看錯吧?那……那不是雲輕舞嗎?!」

  隨著琴音的響起,才子們的目光也很快注意到了風谷山崖上穿著一襲素衣白裙的身影,只是,他們不明白的是。

  為什麼,雲輕舞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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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八十六章 區區草芥

  自古才子多風流,這種風流說的並不是某些床上的運動,而是指情,無情不似多情苦,一寸還成千萬縷,這是情。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這同樣是情。

  太多的才子們,夢想著有朝一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想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想著,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些情,有苦的,有離的,有單思的,有兩情相悅的。

  看起來似乎有很多都並不如預想的那麼美好,可是,才子們卻依舊是如飛蛾撲火一樣爭先恐後的掉落進去。

  其實……

  終其原因,並不難理解。

  在這個世界,讀書,便是進仕的唯一出路,十年寒窗苦讀,每日望著窗外日升日落,花開花謝,冬去春來。

  終有一朝,騎馬執扇,受萬人追俸,若是直接應了指腹為婚之約,揭了那從未蒙面的蓋頭……

  要是花容月貌便也罷了,可世間又有多少花容月貌,能與才子對飲抒情的女子?

  這是一個兩極的世界。

  男子,吟詩作對,筆墨丹青,皆為本領,女子,若非特例,一般而言,三從四德才是美,無才,便是德。

  那麼,這樣的兩個人走在一起,又有多少可以溝通的言語?

  於是,兩極的世界裡,青樓橫行,妙曲高歌,風月之中,女子撫琴,作畫,吟詩,成對,與才子們相得益彰,望月對飲,話古談今。

  何不暢快?

  所以說,在這個世界上,要是哪個成名的才子,沒有幾段蕩氣迴腸,曲折離奇的情史,在才子們的圈子中,都不好意思談一個「情」字。

  而云輕舞,無疑便是大夏王朝無數才子們寄情相思,上演著苦情,單思,傾慕的夢中之人。

  因為,雲輕舞,懂琴,懂畫,懂棋,懂詩,可以說,只要是才子們會的,她都會,才子們通的,她都通,而且,還更上一層樓。

  那麼……

  才子們如何能忍得住,不對這樣一個女人動情。

  「雲輕舞,怎麼會在南域?!」

  這是才子們的第一想法,而第二想法則是「雲輕舞被綁架了嗎?」,當然了,這第二想法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因為,他們看到了雲輕舞身後的魔族,那些神情嚴肅,但是,卻對雲輕舞畢恭畢敬的魔族。

  「雲輕舞,難道也是魔族?!」

  當這個想法在才子們的心中升起來,他們的心便碎了,不過,心碎之餘,卻又有幾名才子鼓起了勇氣,捏緊了拳頭。

  即使你是魔族,也無法阻止我對你的傾慕。

  這便是情。

  至少,是這個世界才子們心裡崇尚的情。

  南宮浩的目光同樣注意到了風谷山崖上一襲素衣白裙的雲輕舞,只不過,他的表情與反應,卻與其於的才子們截然不同。

  「果然沒死嗎?」南宮浩手中的劍下意識的一緊,他的腦海中回憶起不久前湖中的一幕,那一次,他仗劍斬落四十九七星劍陣,血染白衣。

  但是,他卻一直都有一個疑惑。

  就是……

  畫舫中被自己一劍斬殺的女人,真的是雲輕舞嗎?

  「魔族少主,雲輕舞!」刑清隨的目光在這一刻充滿了冷意,在看到雲輕舞的瞬間,他手中的劍便出了劍鞘。

  漆黑的劍遙指著雲輕舞手中的古琴,戰意瘋漲。

  「什麼?雲輕舞是魔族……少主?!」

  「刑公子,是不是搞錯了?」

  「這怎麼可能?」

  一個個才子們聽到刑清隨的話,都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山崖上的身影,這種感覺,可比指著一個賣菜的小販說,看這個就是我們大夏王朝的皇帝,還要令人吃驚,最少,這些才子們不想去相信。

  當然了,信與不信憑的自然不是心裡的想法,而是……

  事實!

  隨著悠揚的琴聲在空中繚繞,站立在雲輕舞身後的黑衣男子們也一個個掀起了罩在頭上的鬥蓬。

  兩隻淡紅色的魔眼在這一刻亮了起來。

  雖然,那兩隻魔眼的紅與拜星額頭上魔眼的紅有些區別,但是,代表的境界,卻已經非常的明顯。

  輪迴,兩名輪迴!

  而除此之外,站在兩名輪迴旁邊的還有一個人,他額頭上的魔眼是綠色,但是,卻綠得令人心顫。

  回光境巔峰。

  魔族十域,星域三大副都統,兩名輪迴,一名回光境巔峰,至於,站在這三個人之後的黑衣人,額頭上盡皆碧綠。

  「兩個輪迴境,一個回光境巔峰,還有至少五十名回光境的精英,再加上……前後包圍過來的南域士兵……這仗要怎麼打?」

  「我命休矣!」

  「不要啊,我只是來考試的,還不想死!」

  「閉嘴,死就死了,有什麼好叫的!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雲輕舞,我只求死在你的手中!」一個才子一臉不屑的看了一眼身邊嚇得腿軟的才子,接著,又眼中飽含著淚光,望著風谷山崖上那襲素衣白裙的身影喊道。

  而就在這名才子的話音剛剛落下,一道紫色的光芒也自雲輕舞的身後衝入天際,接著,自天際而下。

  「噗!」

  才子的口子噴出一口血箭。

  一臉不敢想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因為,在他的胸口上有著一把劍,一把已經完全刺入胸口的劍。

  鮮紅的血自劍刃上流淌而出,滴落在地。

  「你……」才子望著眼前站立的中年男子,還有中年男子額頭上閃爍著淡紅色光芒的魔眼,似乎極為不甘心。

  「區區草芥!」中年男子拔劍,鮮血噴湧而出,可他,卻至始至終都沒有多看才子一眼,甚至,連一個更加具體的殺人理由,都沒有給。

  只是從口裡淡淡的吐出四個字。

  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考入殿試,受著萬人追俸,執意尋找著心中之情的才子,在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聽到的便是這四個字。

  區區草芥。

  驚慌,失措,彷徨,無所適從……

  這一刻,這些曾經一度自詡為天才的才子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在大夏王朝之中,在身後名門世家的巨大光環之下,他們是天之驕子。

  他們可以縱情風月,他們可以瀟灑的遊湖暢談,吟詩作對。

  但是,有一朝一日,他們一旦走出了大夏,走出了世家名門的光環,他們卻什麼都做不了。

  正如他們眼中曾經的方正直。

  一個山村平民出身的人,即使再天才,又能掀起什麼風浪?名門世家的底蘊,豈是一個山村平民所能感受到的?

  那種時候,他們驕傲,他們目空一切。

  可是,現在……

  當他們處在大夏王朝與南域的爭執之間,處在南域與魔族的兩相夾擊之中,他們同樣感受到了一種無力。

  天照境巔峰的天才?

  在輪迴境的魔族面前,就是草芥。

  可以隨隨便便一劍斬殺的草介。

  陳飛魚的目光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才子,那名才子離他很近,近得只有兩步的距離,他甚至都可以感受到中年男子在拔劍後,才子胸口噴出的血液溫度。

  鮮紅的血,濺在了他的臉上。

  他的目光看著才子臉上的不甘與絕望,第一次,他感受到了死亡原來已經離自己如此之近。

  作為十三府的子弟,他當然見過了太多的鮮血。

  可是,那些鮮血卻並沒有像現在這樣滾燙,因為,那些鮮血的背後,有著庇佑,十三府的庇佑。

  當他從天照境巔峰突破到回光境的時候。

  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展示,展示自己的實力,讓人們驚呼,讓人們讚歎,讓人們知道他陳飛魚是一個天才。

  但是現在呢?

  當一個輪迴境的魔族站在他的面前不足兩步的距離,手裡握著一把染血的劍,對著同是世家子弟的人類說出區區草芥四個字的時候。

  他又在做什麼?

  回光境的他,不時無刻不想展露實力。

  可是,現在真的有機會的時候,他心裡卻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等待,他不知道自己是在等著對方的劍落下,還是等待著對方離去。

  陳飛魚沒有去看中年男子的表情,更沒有去看那顆令他心顫的魔眼,他只是低著頭,看著地上面露痛苦表情的才子……

  中年男子的劍慢慢的收了起來。

  接著,眼睛看了看四周一個個默不作聲的才子們,他的眼睛裡有著一種光芒,那是鄙夷與不屑的光芒。

  他的劍收起來便沒有再拔出來,慢慢的,中年男子走過一個個僵硬在原地的才子們,擦著才子們的肩膀,朝著拜星和南宮浩的方向走去。

  「他只有一個人,我們只要齊心……」一個才子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再也無法開口。

  因為,在他的咽喉上有著一把劍,一把染過血的劍。

  才子的目光看著咽喉上的劍,有著不敢置信,還有著絕望和不甘,與剛才那名才子的表情有些相同,而不同的是,他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執劍的中年男子,而是看向他的周圍,那些一個個平日裡稱兄道弟,把酒言歡的才子們……

  而現在,這些才子們的目光同樣在看著他,只不過,他們的身體卻依舊一動不動,口裡更是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音。

  「噗!」

  如泉一樣的血液從咽喉處噴射而出,在空中澱放著它最後的鮮豔。

  中年男子的劍再次收入鞘中,同樣沒有多看才子一眼,不同的是,他這一次連區區草芥四個字也不屑於去說。

  鮮紅的血,從他的手中滴落在地上。

  一步一步,中年男子的表情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一直到他來到拜星的身邊,最終站定,都沒有再開口。

  他沒有再出劍,只是靜靜的看著,看著拜星,看著南宮浩,看著燕修,還看著躺在地上的方正直。

  琴聲依舊在迴盪著,從中年男子出劍,再到中年男子走到拜星等人的身邊,琴聲一直在響動著,中間沒有一絲的停頓。

  音律依舊是那麼的悅耳,那麼的動聽。

  可是……

  這一刻,才子們的心裡,他們的耳中,卻再也感受不到那種悠揚,他們唯一能感受到的,或許只有血,鮮紅色的血。

  「刑公子,我們現在怎麼做?」

  「是啊,聖上給了您聖令,應該有什麼交待吧?是不是把破山軍放在了南域?如果是的話,現在……」

  「刑公子,光憑著我們這些人,可擋不住南域這麼多的士兵,還有魔族啊!」

  一個個領頭的軍士們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一個個的目光都看向了站立在他們面前的刑清隨。

  畢竟,現在的形勢已經到了不得不發的地步了。

  前後包圍過來的南域士兵,還有魔族的高手,這樣巨大的實力對比,根本就不可能有打勝的可能。

  而刑清隨出現在這裡,手裡又持著聖令,確實是他們心裡唯一的希望。

  其它的才子們聽到這裡,同樣是一個個都將目光看向了刑清隨,一個個眼中就像在看著最後的救命稻草一樣。

  刑清隨並沒有與才子們站在一起,他站的位置是與領頭的軍士們在一處,或者說,更靠近於方正直的位置。

  聽著領頭軍士們的話,還有周圍才子們的聲音。

  刑清隨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將目光看向南宮浩面前的拜星,還有那些正不斷從寒猿部落中湧出來的南域士兵們。

  眼神中有著很明顯的猶豫。

  沒有人知道刑清隨在猶豫什麼,因為,按照正常的道理而言,這種時候就應該是與南域和魔族正面一戰的時候。

  可是,刑清隨確實猶豫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琴音終於停了下來,悠揚的聲音不在,婉轉的曲調同樣不在,但是,與剛才相比,才子們的心裡卻更加沉重。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等待著某種宣判一樣。

  生或者死!

  這是一種比較悲哀也比較可笑的感覺,一個讓大夏王朝的才子們寄情的女人,現在卻掌握著他們的生與死。

  那麼,這個琴棋詩畫無所不通,詩詞歌賦無所不精的女人,會對這些才子們做出一個什麼樣的決定呢?

  雲輕舞的手早已從古琴上放下,身體在這個時候也緩緩的從石凳上站了起來,那曾經令無數人魂牽夢繞的眼睛慢慢的看向了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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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6-12 00:23
  第三百八十七章 血一樣的紅,山河不在

  如果說以前的雲輕舞,給人的感覺是聖潔,雖於淤泥之中,卻絲毫不染的聖潔,那麼,現在的雲輕舞,在這聖潔的氣質中,便又多了一種高貴。

  與生俱來的高貴。

  沒有如才子們所預料的那樣,雲輕舞似乎對於他們的生與死毫無興趣,甚至都沒有多看他們一眼。

  她只是將目光看向躺倒在地的方正直,然後,又用手指指了指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連一個字的命令都沒有下。

  可拜星卻很快明白了雲輕舞的意思。

  「把方正直和這把劍一起帶過去!」拜星的目光掃了一眼方正直,嘴角的冷意一如既往的淡然。

  「好。」中年男子點了點頭。

  手中的劍依舊入鞘,但是,他的腳步卻是一步一步的走向方正直,沒有看南宮浩,同樣沒有看燕修。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鮮紅色的光芒卻是瞬間出現在中年男子的面前,帶著一種如地獄般的幽冷。

  自然是燕修。

  只不過,現在的燕修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燕修。

  因為,燕修的雙目已經鮮紅一片,手中的山河乾坤扇更是晶瑩如血,而最主要的是,一道鮮紅色的光輪正停在他的腰間。

  不停的旋轉著。

  這是極為誇張的一幕,可是,中年男子卻是至始至終都沒有多看燕修一眼,只是很平靜的走向方正直,然後……

  舉劍,斬下。

  「轟!」

  鮮紅色的光芒在半空中肆虐著,就像一隻從地獄衝出來的幽魂,正在用他最尖銳的牙齒撕咬著什麼似的。

  一聲輕咦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道身影也飛速的向著後面飛退了兩步,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微的驚訝與不可思議。

  才子們同樣是一個個震憾的看著這一幕,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退的人,竟然會是中年男子。

  「怎麼可能?!」

  「天照境巔峰,對上輪迴境啊?」

  「即使燕修已經有一隻腳踏入輪迴,可對方就是輪迴,這怎麼可能?」

  一個個才子們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他們是真的無法去相信這一幕,但是,這一幕卻就是如此真實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燕修的目光依舊鮮紅,身體一動不動的站立在方正直的面前,手中的山河乾坤扇上紅光閃爍,晶瑩如血。

  而飛退出兩步的中年男子卻並沒有第一時間將目光看向燕修,反而是看向他手中的那把劍。

  因為,那把劍的劍刃上正繚繞著一圈圈如紅色圓環一樣的光芒,從劍尖透入,朝著他的手掌飛速的套過來。

  「開!」中年男子的手一抖,紅色的光芒也在一瞬間消散,只不過,他手中的劍刃上,卻留下了一道破裂的痕跡。

  「修羅道被稱為六道中殺氣最重的道,倒是不虛啊,只不過,這樣的狀態你能撐多久?」中年男子看著劍刃上的痕跡,神情也第一次變得認真了起來。

  能讓一個輪迴境的魔認真。

  這本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而如果,對方只是一個天照境巔峰境界的十六歲少年,這種不可思議便又更加令人心顫。

  燕修沒有理會中年男子。

  甚至於連回答中年男子的話的意思都沒有,中年男子是因為自己的實力,而不屑於跟一些天照境的人類多說一個字。

  可是,要真論不屑,誰又能與燕修相比?

  那是一種性格上的不屑與冷漠,即使,對方是魔,輪迴境的魔。

  中年男子顯然是沒有想到自己說了這麼多個字,可對方卻是連一個字都沒有給他回,這算什麼?

  難道,自己堂堂輪迴境的魔,在對一個人類表達著憐憫的時候,對方不應該是感恩戴德嗎?

  「讓開,你還能再多活一時半刻!」中年男子的語氣異常的冷。

  而燕修卻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中年男子,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將軍,在看著一個跳樑小醜一樣。

  「找死!」中年男子很少會因為一個天照境的人類而去憤怒,可是,這一刻,他還是有一些怒了。

  身形一動,手中的劍上便覆上了一層紫色的光芒。

  而與此同時,他的身體也消失在了原地,整個人都像是融入到了紫光之中,以一種近乎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燕修射了過去。

  南宮浩握著劍柄的手在這一刻微微一緊,可一道如星光一樣的銀色光線卻憑空出現在他的劍刃之前。

  「這種時候,你難道不是應該自保嗎?」拜星看向南宮浩,手指間閃爍著一道道銀色的光線。

  「你,殺不了我。」南宮浩看了一眼拜星手中的銀色光線,眸子裡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手中晶瑩透明的無為劍直指拜星。

  一個回光境巔峰的人,卻對著一個明顯踏入輪迴境中期的魔說出這樣的話,無疑是一件非常可笑的事情。

  可是,拜星卻沒有笑。

  不單是拜星沒有笑,甚至連中年男子,還有站在雲輕舞身後的所有魔都沒有一個發出一絲笑聲。

  因為,他們知道,南宮浩說的是事實。

  如果拜星真的可以正面殺得了南宮浩,那麼,南宮浩又怎麼可能活到現在,而且,剛才,他又何至於要偷襲?

  讓一個輪迴境的魔,去偷襲一個回光境巔峰的人類,這怎麼看都是一件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

  可是,拜星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因為,這個人類的名字叫南宮浩。

  「沒錯,可如果再加一些幫手,我覺得最少有九成把握!」拜星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微微仰頭,看向風谷山崖上的幾十名魔。

  南宮浩沒有馬上回答拜星的話,因為,中年男子化為的紫光已經撞在燕修手中的山河乾坤扇上,一股無比凌厲的氣勢,瞬間爆發而出。

  「叮咚!」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尖銳而悠揚的笛聲響了起來,帶著一種極具穿透力的氣息,撞在了那道紫光之中。

  緊接著,便又有一聲「噗!」的聲音傳了出來。

  碧綠色的玉笛甚至都來不及從口裡脫出,便被一口鮮血給染紅了。

  「不自量力!」紫光迴轉,中年男子的身形再次顯現出來,目光隨意的掃了一眼不遠處正跪倒在地的巫風,接著,便轉向了燕修。

  「噗!」燕修的臉色在這一刻變得極為嘲紅,一口鮮血同樣噴了出來,唯一與巫風不同的只不過是誰先誰後而已。

  鮮紅的血,染在了山河乾坤扇上,使得上面晶瑩如血的光芒變得更加的紅豔,豔得如火,豔得如陽。

  「你還能撐多久!」中年男子再次開口了,同樣的話,但是,語氣卻是截然不同,因為,這一次是肯定。

  「撐到他醒過來。」燕修的目光看向中年男子,那如鮮血一樣血紅的眼睛中彷彿有著什麼東西在流動,似乎是光,又似乎是真正的血。

  「醒過來?」中年男子微微一愣,隨即,目光也猛的看向地上的方正直,接著,表情也終於變了。

  他不確定燕修是如何判斷出方正直沒有死。

  可是,有一點他卻清楚的知道,那就是,方正直手上的那一把劍上,正散發著詭異的紫色光芒。

  那種紫與他身上的紫完全不同。

  太過於豔,豔得如血,豔得近乎於妖異。

  而現在,那種妖異的紫正不斷的在劍刃上蔓延,甚至於,已經開始慢慢延伸到了劍柄上,而且,最主要的是,看起來似乎還沒有停止。

  不知道為什麼。

  中年男子在看到這種紫的時候,心裡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

  只是很輕微的顫抖。

  可是,卻已經讓中年男子的心裡湧起無比的震憾,因為,他知道面前方正直不過是天照境巔峰而已。

  即使,他的身上有著三百八十八種道,即使,他再天才。

  他依舊只是天照境巔峰。

  這是不需要去爭議的事實!

  那麼,為什麼自己堂堂輪迴境的魔,會對一個天照境的人類,產生一種顫抖的感覺?是因為那把劍,還是因為,那妖異的紫?

  中年男子不知道,但他知道,他不能讓方正直的手裡再握著那把劍,因為,這種感覺令他非常的不舒服。

  於是,他的目光再次看向燕修。

  沒有再去說話,這一次,他準備直接要了燕修的命,因為,只有那樣,他才能將那把劍從方正直的手中拿過來。

  也只有這樣……

  他才會覺得,有些心安。

  「死!」中年男子的口裡發出一聲冷喝,人也再次化為一道紫色的光芒,只是,與剛才相比,這道紫光卻在一瞬間化為兩道,兩道又再次化為四道,四道變為八道,生生不息,傾刻間,便已經化為撲天蓋地的紫。

  「燕修!」巫風的聲音在這一刻響了起來,手中的玉笛毫不猶豫的再次放到脣間,即使明知道這是自尋死路。

  即使明知道這是以卵擊石的無用之舉。

  可他依舊沒有一絲的遲疑,那染著血痕的脣角印在玉笛之上,那染血的手指輕輕跳動,那悠揚的旋律再次衝出。

  刑清隨的目光看著那衝向燕修的紫,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力量,可是,他卻並沒有任何的力量去阻止。

  實力的差距太過於懸殊。

  如果,他現在不是要掌控這近五萬的軍士,如果,他的肩膀上不是扛著這次大夏對南域的計劃,那麼,他同樣會做出與巫風一樣的舉動。

  可現在……

  他不能這樣。

  因為,他需要面對的是從寒猿部落中走出,已經一步一步逼近到面前,還有正從風谷入口不斷湧出的南域士兵。

  「首尾相連,列陣四方,左翼趙將軍,右翼王將軍,李將軍,領五千軍士後方阻敵,其它的人,隨我正面迎敵!」刑清隨手中的聖令高舉,直接高喝出聲。

  「是!」

  「是!」

  「末將領命!」

  一個個領頭軍士們聽到刑清隨的命令後,也都立即回過神來,身上透露出一種沙場的血氣。

  單獨迎戰,他們確實不如這些魔族,甚至連那些站在他們面前的才子都不如,可是,一旦讓他們線成陣勢。

  卻絕對可以變成一塊堅硬的鋼鐵!

  ……

  燕修的目光看向迎面射過來的無數道紫色光芒,他的嘴脣有些微微的顫抖,那似乎是一種極度痛苦的忍耐。

  可是,他的腳卻非常的穩。

  就像標槍一樣立在地上,紋絲不動。

  隨著紫色的光芒越來越近,燕修腰間的紅色光環也緩緩的往上方緩動著,從腰間,上升到幾乎臨近胸口。

  對於修煉的人來說,都非常清楚的知道胸口一個位置的重要性。

  那就是心臟。

  心臟是人類生存的根本,同樣是小世界的所在,一旦被刺穿,重則死亡,最輕者,小世界也會受到破壞,修為下降,甚至於終生無法修行。

  可此刻的燕修,卻毫無顧慮的讓那鮮紅色的光環一點一點的移向胸口,靠近那修煉中人最為重要的小世界所在。

  紫光,近了,幾乎就在眼前。

  燕修的手也在這個時候動了,山河乾坤扇上光芒大亮,一道紅光從乾坤扇中衝出,衝入天際,那彷彿不再是光,而是真正的血。

  「乾坤倒轉,山河不在!」燕修的口裡發出幾個異常幽冷的字,這幾個字,在很小的時候,便存在於他的記憶之中。

  可是,一直以來,他都只念出過前面四個字。

  至於後面四個……

  十幾年來,他都不曾念出過。

  因為,那是一段記憶,一段不屬於他,只屬於山河乾坤扇的記憶。

  「嗡!」

  空間震盪。

  鮮紅的光芒自天際落下,在空中,刻畫出一副栩栩如生的山脈,只不過,山脈的石,山脈的沙,甚至於山脈上流淌下來的水,都只有一個顏色。

  那便是……

  紅!

  一種從天際落下的紅,帶著幽冷與灼熱兩種完全不可能交織在一起的感覺,那也是一種,完全的紅,但是,卻可以看得清上面的山,上面的石,上面的水,因為,山在顫動,石同樣在顫動,而水,更是發出涓涓的水流聲。

  「噗刺!」一口鮮血噴出,染在那座鮮紅的山脈上,印照得整個天空,都變成了一片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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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6-13 01:33
  第三百八十八章 最後的棋子

  鋪天蓋地的紫終於與這片血紅色的山脈撞在了一起。

  紫光如劍,帶著一種幾乎撕裂天地的氣勢,在血紅色的山脈中不斷的撕扯著,以絕對的優勢將血紅色的山脈壓得越來越暗。

  可就在這個時候……

  一團火開始在紫光與血紅山脈中顯現出來。

  那是一團明豔如陽的火,同樣是一團可以燃燒一切的火,血紅的山脈在這一刻彷彿被點燃,山石,樹木,河流,完全變成了一片火海。

  紫色的光芒壓制著這團火,紫光在火焰中飛濺著。

  一眼看過去,似乎佔據著極大的優勢,可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火焰開始慢慢的將紫光吞噬,一點一點……

  吞噬的速度並不快,但是,隨著火焰的不斷壯大,這種吞噬的速度便也越來越快,直到最後,變得用**都可以清晰的看到。

  血紅色的山脈已經完全消失,但是,它留下了一團火,一團將紫光不斷吞噬的火……

  悠揚的笛聲在空中迴盪著。

  事實上,當那團火焰出現的時候,笛聲便從來沒有斷過,那是一種淒涼,那同樣是一種焚燒一切的悲衰。

  正如山河乾坤扇中的記憶一樣。

  充滿了悲切。

  終於,紫光消失,笛聲同樣消失,只剩下一團慢慢變小的火焰,因為,再沒有可以容它吞噬的紫光。

  一陣微風吹過,帶著點點細微的黃沙。

  火熄了。

  看起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空氣依然是空氣,風依舊有些微涼,可是,所有人的心在這一刻都提到了嗓子眼。

  特別是巫風。

  與上次不同的是,他的脣角依舊流淌著鮮血,可是,他卻強自忍耐了下來,只是讓血慢慢的從口中流出,而沒有再噴出。

  因為……

  那會影響到他的笛音。

  巫風的目光中有著一種隱隱的悲,不知道是因為受到山河乾坤扇的影響,還是因為看到燕修現在的樣子。

  總之,他的眼角似乎有些溼潤,而他的目光更是緊緊的盯在燕修手中的山河乾坤扇上,當然了,現在的山河乾坤扇,已經不能再叫山河乾坤扇了。

  因為,山河已經不在,扇面上,除了一片白之外,還有著一些血,一些從口中噴灑出來落在扇面上的血。

  晶瑩如血的紅光同樣消失了。

  只不過,拿著扇子的燕修,眼睛卻是一如既往的紅,而除了眼睛之外,他的胸口同樣有著一道紅色的光芒在閃爍著。

  就如同心臟的跳動一下,有節奏的閃爍著。

  「沒想到山河乾坤扇的威力竟然有這麼大?不愧為燕氏五寶之一,只是,燕修的樣子怎麼看起來怪怪的?該不會是……」

  「不好,燕修已經被修羅道所控制了!我曾經在書上讀到過,說如果基礎不穩,卻強行提升境界和實力,則很有可能會反入歧途,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難道,是要墜落成惡修羅了嗎?」

  「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可就糟了,聽說一旦成為惡修羅,便會失去心中本善,一意為善,心智全失,要是想救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廢了他的修為。」

  一個個才子們看著燕修胸口上閃爍跳動的紅色光芒時,臉上的表情也都變得極為驚恐起來。

  「惡修羅?」中年男子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顯然,在剛才的一擊中似乎還受了一點小傷。

  可是,當他的目光看到燕修胸口上跳動的紅色光芒時,嘴角卻是露出一絲異常得意的笑容。

  他沒有再對燕修出劍。

  因為,墜入到惡修羅的人,其實已經與死人無異。

  一個一心為惡,被修羅道所控制的人,對於人類世界來說,無疑是一件悲衰的事情,當然了,中年男子之所以不出劍,還有一個更大的原因。

  就是……

  現在的燕修,本身就是修羅道。

  說得再直白一點,現在的燕修並不是太好對付,一個沒有威脅,又不太好對付的人,中年男子何必自找麻煩呢?

  所以,他在看到燕修的樣子後,便一步一步的繞過燕修,向著被燕修護在身後的方正直走了過去。

  絲毫不在意燕修那一雙正緊盯在他身上的鮮紅色眼睛。

  近了,更近了……

  就在中年男子已經走到方正直身邊不足一步的時候,一道鮮紅色的光芒卻突然從他的身側斬了過來。

  帶著一種幽冷得如同地獄湧出來的殺機。

  「唰!」中年男子的身形飄飛,一閃即逝,化為一道紫光落在五步之外,目光看向正慢慢轉向他的燕修,神情中有著無比的驚訝。

  惡修羅!

  之所以被稱為惡修羅,便是因為其神智已經不受控制,那麼,他當然可能會莫名其妙的對身邊的人下手。

  可是,眼前的燕修,明顯並不是那種莫名其妙對他下手的感覺。

  那是一種守護!

  一種從內心爆發出來的守護,根本不需要心智來決定,便會自然而然遵守的一種守護,讓人心顫。

  同樣的……

  也讓中年男子的心,有些煩。

  「還真是棘手!可惜……你終究已經成為廢人!」中年男子的目光中閃爍出一道紫芒,手中的劍自上而下劈出一道弧形的劍光。

  而與此同時,另外一道紫光卻已經飛速的朝著方正直衝了過去。

  「唰唰!」兩道鮮紅色的光芒再次閃出,一道擋向迎面而來的弧形劍光,而另一道,則是直接朝著那道衝向方正直的紫光飛去。

  「轟!」

  「轟!」

  兩聲巨大的響聲傳了出來。

  ……

  風谷山崖上。

  雲輕舞的目光注視著正與中年男子交手的燕修,眼神中似乎有些微微的噫動,不過,卻只是一閃即逝。

  緊接著,雲輕舞的手也終於動了,對著身後站立的幾十名魔族精英們輕輕的揮了揮手,目光微微一寒。

  幾十名魔族精英們看到雲輕舞的手勢,都是互相對視了一眼,彷彿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

  「殺!」幾十名魔族精英們在這一刻幾乎同時發出一聲冷喝,然後,一個個也是飛速的從風谷的山崖上躍了下來。

  就如同一道道流星一樣,朝著南宮浩,還有近五萬軍士前方的才子還有領頭軍士的方向分散飛奔而去。

  片刻後,風谷山崖上便只剩下三個身影,雲輕舞,還有守在她身後的兩名星域副都統,一個輪迴境,一個回光境巔峰。

  南宮浩的目光看向那一道道如同流星般射過來的魔族精英,手中的無為劍在一瞬間也捏緊了。

  「哢哢」的聲音從他的手掌中發出。

  看起來,似乎在做著一個極大的決定,只不過,這個決定,即使是南宮浩也都有些猶豫不決。

  一個個魔族精英們在這一刻終於衝入了人群。

  那已經不能再稱為魔族精英了,而是,一群衝入羊群中的狼,因為,他們在衝入群后,便沒有一絲猶豫的屠宰起那些正站立在軍士前方的才子們。

  「弓箭手,準備!」

  「射!」

  「長槍架盾!」

  「擋住他們,保護考生!」

  一聲聲命令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漫天箭雨飛舞,一個個盾牌被支在前方,一根根長槍被架在盾牌上面。

  可是,依舊無法阻擋幾十名魔族精英手中的劍。

  因為……

  他們皆是回光境。

  一群回光境的魔,要在陣前屠殺一些天照境巔峰的才子和普通軍士,那真的是一件太過於簡單的事情。

  「嗖!」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金色的光芒終於衝入了天際,那道光來自於一把劍,一把晶瑩透明的劍。

  劍的名字叫無為,握劍的人是南宮浩。

  南宮浩的目光看向那些衝入到人群中的魔族精英,神情顯得極為堅定,那是一種下定了決心,並且鬆出一口氣後的堅定。

  這種堅定的來源,當然與他做的決定有關。

  刑清隨的目光這個時候同樣看向了那道衝入天際的金色光芒,一瞬間,他的臉色也猛的一變。

  只不過……

  很快的,他便又再次恢復了過來,並且,嘴脣緊咬,目光看向南宮浩,感覺上似乎是在訴說著什麼似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寒猿部門的城牆下也突然現出一道道黑色的裂縫,緊接著,裂縫變大,竟然成為一扇扇如同開在地面上的門。

  這樣的一幕,不單是令那些正從寒猿部落大門口衝出來的南域士兵們吃了一驚,甚至連正在抵抗魔族精英們的才子們都被嚇了一跳。

  因為,當那些門被打開後,一個個身影也如同從地上衝出地面的螞蟻一樣飛速的湧了出來。

  「唰唰唰……」

  密密麻麻,井然有序。

  當然了,與螞蟻最大的區別是,這些身影的個人更大,而且,行動速度都是極為快速,從地面上冒出來後,一個個便如同流光一樣的朝著南宮浩和那些衝入人群的魔族精英們衝了過來。

  「這難道又是埋伏?」

  「不對,這是我們大夏的……」

  「我的老天,真的是他們!」

  一個個才子們看到那些衝過來的身影后,已經完全被震住了,因為,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這些人。

  「原來是這樣……竟然一直都沒有讓他們進寒猿部落,南宮浩……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才子之名!」雲輕舞的目光看向那一道道衝出來的流光。

  她的眼中似乎並沒有因為出現的身影而有太多的震驚,但是,眼神中的讚賞之意卻並沒有掩飾。

  一道道身影傾刻間便到了南宮浩的面前。

  每一個的身上都穿著鮮明的盔甲,那是一種由特殊材質打造的盔甲,在盔甲的上面刻著一條條金色的絲線,看起來就像纏繞著一條條龍一樣。

  「南宮公子!」整齊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們的聲音與普通的軍士們最大的區別便是,他們的聲音有著一種從骨子裡面透出來的傲。

  那是一種高高在上,與生俱來的傲。

  當然了,他們確實有傲的資本,因為,他們是護龍衛,一支原本只屬於聖上直令的特殊軍隊。

  騰飛的金龍印在他們的胸口,代表著他們崇高的地位,見皇子而不施禮,入皇城而不落騎,這便是護龍衛的特權。

  而今天,他們出現在了這裡,出現在了南域的寒猿部落城下,並且,對著南宮浩禮待有加。

  四名中年人在這個時候走了出來,從一個個穿著明亮盔甲的護龍衛中走出,來到南宮浩的身邊。

  「南宮公子,這個命令可並不是我們的計劃。」一名中年人看向南宮浩,似乎是在詢問,可是,語氣中卻並沒有任何的指責。

  「我知道。」南宮浩輕輕點頭,沒有解釋。

  「好的,明白了。」中年人同樣點了點頭,他沒有問南宮浩要解釋,因為,他已經知道南宮浩做出這個決定的想法。

  「拜星交給我,其它的人交給你們,至於方正直……暫時交給燕修就好了!」南宮浩很快的做出了決定。

  只不過,在他的目光看向燕修的時候,明顯的猶豫了一下。

  但也只是猶豫了一下而已。

  事實上,這個決定並不是他想要做的決定,但是,卻是他必須要,也不得不做出來的決定。

  因為……

  現在的燕修,並不是一個會聽從他命令和勸告的人。

  換句話說,魔族的那名中年男子接近不了方正直,護龍衛也同樣接近不了,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不接近。

  「惡修羅……燕修,你可一定不能真的墮落成惡修羅啊……」南宮浩的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燕修,心裡嘆出一口氣,隨即,手中的無為劍也直接指向了站在他對面的拜星。

  拜星嘴角的笑意依舊。

  看起來,似乎對於出現在眼前的護龍衛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而且,甚至於還有些興奮,一種彷彿來源於勝利的興奮。

  「當你最後的一枚棋子拿出來後,你還剩下什麼?」拜星的目光看向那些正衝向魔族精英的護龍衛們,手指微微抖動,一道道星光閃爍。

  「你可以猜一猜。」南宮浩並沒有直接回答拜星的話,而是若有其事的望瞭望蔚藍的天空,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9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14 00:28
  第三百八十九章 甦醒的騰龍

  從南宮浩踏出寒猿部落大門時起,再到看到雲輕舞和拜星,他的表情一直都非常的平淡和冷靜。

  但是,當護龍衛出現後,他的表情卻第一次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沒有人知道南宮浩在想什麼,也許,正如拜星所問,當你最後一枚棋子拿出來後,你還剩嚇什麼?也許,正如南宮浩所言……

  你可以猜一猜。

  「寒猿部落的這一戰,真的能決定南域與大夏的未來嗎?」拜星聽到南宮浩的話,並沒有猜測的意思,而是繼續反問道。

  「試試不就知道了。」南宮浩收回目光,看向拜星,眼中淡淡的金光閃爍,手中無為劍一指,人便已經衝了出去。

  「如果我是你,根本就不會顧及這些人的死活。」拜星的目光微微一眯,嘴角的冷意之意也越來越盛,整個人在一瞬間也化為一道銀色的光線。

  ……

  這似乎是極為激烈的一戰。

  近五萬大夏王朝的軍士們嚴陣以待,數以十萬計的南域士兵們從前後兩路包夾而來,幾十名魔族精英們正準備奮力屠殺。

  可惜的是,當他們面對幾百護龍衛的時候,依舊還是隻能暫時收起殺心,採取防守的姿態節節敗退。

  從戰局上來,這是一場看起來勢均力敵的對戰。

  但真正明白的人都知道,所謂的勢均力敵不過只是暫時的表面現象而已,因為,這裡是南域而不是大夏。

  如果一旦開戰,而不能馬上取勝,結果便只有一條路,陷入重圍。

  道理很簡單,南域能在寒猿部落中設下伏兵,又怎麼可能在外面沒有包圍圈呢?一旦軍力被拖住,則這一戰便已經敗了。

  刑清隨能夠看明白,巫風當然同樣可能察覺到。

  只不過……

  巫風現在的心思卻幾乎全部都系在了燕修的身上,雖然,燕修為人冷漠,可巫風與燕修卻是從相識。

  殿試文考的落敗。

  曾經令巫風心裡有些憂傷。

  可是,要到恨,是不可能恨得起來的,因為,從到大,他的心裡一直都是將燕修當成弟弟一樣看待。

  雖然,做哥哥的被弟弟超越是一件比較難堪的事情。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看著燕修就這樣墮入到修羅道,甚至於,被那名魔族的中年男子殺死。

  手中的玉笛緊緊的捏緊,巫風的心裡似乎同樣在做著某種決定。

  場中注意力放在燕修身上的人,除了巫風之外,還有正站在風谷山崖上一襲素衣白裙的雲輕舞。

  「看來他一個,還不夠。」雲輕舞似乎在自言自語,可這個聲音聽到她身後的兩名副都統的耳中,卻幾乎等於同一個命令。

  「我去幫他一把?」額頭上有著一顆碧綠色魔眼的年輕副都統試探著問道。

  「武戟去吧。」雲輕舞輕輕搖頭。

  「我?少主,那您的安全……」額頭上有著一顆淡紅色魔眼的中年男子聽到雲輕舞的話,顯得有些猶豫。

  「無妨。」雲輕舞淡然道。

  「明白了,我去去就回。」武戟聽到這裡也沒有再多什麼,身形一動,便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當兩軍激烈交戰的時候,一道從風谷山崖上射落下來的光,自然不可能引起太多的人注意。

  但是,當這道光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射向燕修的時候,巫風卻還是第一時間感覺到了這道光中蘊含著的強大殺意。

  「休想!」巫風的口中發出一聲輕喝,身形也如一道流星般朝著天際落下的光芒迎了過去。

  對於掌握著音律一道的巫風來。

  近戰,並不是他的強項。

  遠距離的對戰,才是他的最好選擇,可是,這一次,他卻毫不猶豫的迎了上去,而與此同時,他手中碧綠色的玉笛也亮了起來。

  那是一種碧綠如水一樣的光華,而這種光華印照在巫風的手臂上時,卻出現了極為詭異的一幕。

  一道道綠色的雲紋出現在巫風的手臂上,甚至,一一的往上移動,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朝著他的胸口匯聚而去。

  「咦?」天際上,一道輕微的聲音響了起來。

  緊接著,光芒與人影便撞在了一起。

  沒有太多的意外,巫風的身體如風箏一樣被吹了起來,口裡噴灑著如泉水一樣的血液,臉色一片蒼白。

  而在兩人相撞的地方,此刻正站著一個額頭上閃爍著淡紅色光芒的中年男子,正是,從風谷山崖上落下來的武戟。

  與剛才落下來的樣子相比,武戟的衣服上明顯破了好幾道口子,手臂更是有些微微的顫動,眼神看向不遠處正摔落在地的巫風,似乎有些微微的敬意。

  「不必再垂死掙扎了,沒有用。」武戟看向正咬緊牙關,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的巫風,語氣冷淡道。

  「如果不掙扎,那才叫真的沒有用!」巫風的嘴脣咬得極緊,絲絲鮮血從脣角滑落下來,不知道是口裡吐出來的血,還是脣被咬破後產生的血。

  「以你的資質,若是能再等上十年,我必不是你的對手。」武戟看了看巫風手臂上更不斷蔓延的碧綠色雲紋,語氣肯定道。

  「我知道。」巫風同樣十分肯定。

  「嗯,我可以給你一次機會,當成沒有看見你。」

  「但是,我已經看見你了。」

  「好吧……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武戟了頭,手中的劍輕輕一撩,一道如月牙一般細的光芒便從他的劍尖處閃了出來。

  那是一道並不起眼的光芒。

  可是,巫風在看到這道光芒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卻已經如同死灰,他只是緊緊的咬著脣,等待著那道月牙的到來。

  「轟!」

  漫天鮮血飛舞。

  巫風一頭栽倒在地,胸口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雙眼緊閉,面色一片蒼白,只不過,他手中的玉笛,卻依舊指著不遠處正雙眼赤紅的燕修……

  「巫風!」

  「巫公子!」

  一個個聲音在才子們中響了起來,語氣淒涼,那裡面有著對巫風的同情,同樣有著對自己命運的絕望。

  ……

  燕修現在的樣子顯得極為無神。

  他只是靜靜的守護在方正直的面前,一雙眼睛中流動著鮮紅色的光芒,看不到瞳孔裡面的畫面,自然就不可能猜到他在看什麼。

  已經沒有山河圖的乾坤扇被他緊緊的捏在手中,血跡在扇面上看起來有些刺目,又有些悲涼。

  「巫……巫……巫風……」一個極為細的聲音從燕修的口裡微微發出,而隨著這個聲音的發出,燕修眼中的血色似乎也慢慢變得清澈起來。

  那只是清澈。

  就像一條渾濁的河水,經歷了歲月,沙土慢慢沉澱,顏色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但是,清質卻已經變得晶瑩了很多。

  「巫風!」突然,一個清晰可聞的聲音從燕修的口中吐出,而隨即,燕修胸口的紅色光芒也猛的亮了起來。

  如果之前是在閃爍,那麼,現在就是變得明亮,持續不斷的明亮。

  「這是怎麼回事?」武戟看向燕修胸口的紅光,眼神中有著深深的疑惑,因為,按照正常的道理而言,燕修剛才應該已經墮入惡修羅。

  當然了……

  就現在燕修的狀態而言,同樣依舊是處在惡修羅的狀態,因為,胸口的紅光越盛,代表的便是入惡修羅越深。

  那麼,燕修如何能清晰吐字?

  武戟有些不太明白。

  而一直與燕修對戰的中年男子同樣不明白,既然已經墮入到了惡修羅輪迴,又怎麼可能從惡修羅的輪迴中爬出來?

  兩個魔族副都統的目光都有些疑惑。

  可是,很快的,他們目光中的疑惑便變成了驚訝,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身影,一個正將一隻手按在燕修肩膀上的身影。

  那是一隻完全被紫光所包裹起來的手。

  這種紫光,自然來源於他手中的那把劍,一把從劍刃到劍柄已經完全變成紫色的劍,晶瑩而妖異的紫。

  「方……方正直?!」武戟作為一個輪迴境的魔,鮮少會因為看到一個人類而有太多的驚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的心裡卻隱隱有著一種不祥的感覺。

  與武戟站在一起的中年男子此刻同樣震驚,他的目光看著方正直的樣子,腳步竟然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這只是很的一步,可是,卻已經足以代表他現在心裡的想法。

  「方正直沒有死!」

  「這……這還是方正直嗎?」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我感覺有害怕!」

  一個個才子們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站在燕修身後的身影,那是一個他們原本非常熟悉,但是這一刻卻幾乎有些不太認識的身影。

  風谷山崖上,雲輕舞的臉色突然變了。

  原因當然同樣是因為燕修身後的身影,那個雲輕舞同樣很熟悉的身影,一直以來,在雲輕舞的印象中,方正直都是一個無恥到幾乎不能用言語來形容的人。

  這樣的一個人,身上的氣質當然可想而知。

  可現在……

  這種氣質卻完全不存在了。

  現在的方正直,就如同被一團紫光所包裹起來的幽靈一樣,無痕劍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把晶瑩妖異的紫劍。

  甚至於連方正直的一隻手臂也完全覆蓋上了紫光。

  那似乎是一種融入到血液的紫,印照得方正直的眼睛同樣是一片紫色。

  燕修,因為掌握了修羅道,眼神變成血紅一片,那是可以理解的,因為,那是輪迴境才可以擁有的能力。

  可是……

  方正直入了輪迴嗎?

  當然沒有,他的長處是世界中三百八十八種道,但是,現在的方正直,身上似乎只有一種道在流動。

  那就是,殺戮。

  一種由內心迸發出來的殺戮。

  如果燕修的修羅道,是一種由善與惡交織而成的幽冷,那麼,方正直身上便是一種骨子裡面的寒。

  或者,那就是殺氣。

  壓仰不住的殺氣。

  「竟然醒過來了?」雲輕舞的目光中有些驚訝之色,這種表情,很少會在她的臉上展露出來。

  而站在雲輕舞身後的那名額頭上有著碧綠魔眼的副都統,這個時候也是神情一緊,手中的劍直接就抽了出來。

  ……

  燕修的身體在這個時候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他沒有太多的動作,但是,一種撲天蓋地的紫卻正從方正直的手中朝著燕修的身上慢慢的包裹上去。

  對於一個惡修羅而言。

  這是一件本不該出現的事情,因為,一個沒有意識的惡修羅是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讓其它的能量進入到身體。

  可是,燕修卻並沒有太多的舉動,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身體微微的顫抖著。

  直到……

  兩眼慢慢的閉上,坐倒在地。

  如所有人所料想的那樣,燕修陷入了一種昏迷,可是,這同樣是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事情,因為,方正直竟然可以燕修陷入昏迷?!

  方正直沒有回答周圍人臉上疑惑的意思,他只是輕輕的將燕修的身體扶了扶,然後,目光看了看不遠處正倒在血泊中的巫風。

  最後……

  他的目光看向武戟,和站在武戟身邊的中年男子。

  一道紫色的光芒開始從他的腳底升起,如同一條纏繞的龍一樣慢慢的在他的身體上飛速的盤旋著。

  這樣的一幕,使得即使是正在激戰中南宮浩和拜星也停了下來。

  拜星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驚訝,嘴角的冷笑瞬間消失不見,因為,方正直的身上,有著一種令他非常不安的感覺。

  南宮浩的目光同樣有些驚訝,與聽到方正直出世界中有三百八十八種道時的驚訝不同,現在的這種驚訝,明顯還帶著一種疑惑。

  這就是三百八十八種道真正的實力嗎?

  不對。

  這只是一種道,一種完全屬於殺戮的道!

  為什麼,會有這種道?!

  激烈交戰的戰場,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寂靜了下來,因為,一道沖天的紫光在這個時候升起,那是一條紫色的騰龍。

  「殺!」一聲冰冷刺骨的聲音在紫色騰龍中響起,而地上,原本站立的方正直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4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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