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585
x301824 發表於 2016-7-9 00:47
  第四百二十章 聖旨中的答案

  屈辱,羞愧。

  被山雨公主打敗,六名王城軍的心裡其實是有著充分的心理準備的,可是,被一個跟在山雨公主身後的「王城軍」打敗……

  而且,還是像這樣輾壓似的「擠開」。

  這就讓他們有些接受不了。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他們都能從那名「王城軍」的臉上看出來對方的年紀,那是一張略帶稚氣的臉龐。

  是誰?

  跟著公主一起進入王殿的人,到底是誰?!

  方正直當然不可能去回答六名王城軍的問題,事實上他現在也確實沒有什麼心情去回答這個問題。

  他想過王殿內可能正在上演著一幕謀逆的激情大戲,可當這幕大戲真的擺在他的面前時,他的心裡還是有一種想法……

  「我是不是該安靜的走開?」

  南域王殿的佈置,當然不可能和大夏的金鑾殿相比,畢竟,金鑾殿是經歷幾代君主不斷修繕,裝飾,改造而成。

  可如果單論奢華的程度,南域王殿卻也並不遜色大夏金鑾殿太多。

  無數各種各樣的寶石點綴在王殿的四壁上,除此之外,四壁上還掛滿了各種各樣凶獸的圖案和文字記載。

  最主要的是,在圖案和文字記載的旁邊……

  皆是擺放著與圖案几乎完全相同的獸皮或者是骨架。

  巨大的凶獸骨架,巨大的石柱,這便是南域的王殿,粗狂,野性,但是,卻充滿了威嚴的震攝力。

  方正直幾乎不用去刻意的看那些圖案和文字的記載,便可以看得出來那些凶獸在生前定然強大無比。

  那麼……

  這裡擺放的獸皮和骨架,應該就是一代一代南域王室,或者是南域勇士們在南域狩獵的象徵。

  方正直在踏入王殿的第一感覺是端嚴,震憾,而第二感覺雖然也夾帶著一種震憾,只不過,第二種震憾卻是來源於血,染滿了王殿地面的血。

  那是一道爬行過後留下來的血跡,而在血跡的前端,還有著一個頭有些微白,趴倒在地的老頭。

  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臉的驚慌和恐懼,臉上的表情有些煞白,嘴角還遺留著未乾的鮮血,但真正靠成王殿地上留下的血跡來源卻是他的胸前。

  在老頭的胸前,有著一道清晰可見的巨大傷口,大片大片的血液正大傷口處流出,在他的身前匯成一灘鮮紅。

  而在老頭的身邊,還站著一個個穿著性感獸皮服飾的年輕女子,每一個年輕女子手中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樂器。

  有鼓,有鈴,還有長長的玉笛……

  從手中的樂器來看,並不是太統一,可是,從表情上來看,卻幾乎是完全相同的震驚模樣。

  方正直心裡同樣有些微微的驚訝。

  因為,他想過會在王殿中看到各種各樣的人,可是,他從來沒有想到會在王殿中看到堂堂禮部尚書大人。

  最主要的是……

  禮部尚書大人還在不停的朝著自己伸著手。

  「救……救……救我……」

  這便是方正直覺得自己應該安靜的走開的最重要原因,他情願自己沒有聽到禮部尚書大人的求救聲。

  「妹妹?!」

  一個聲音打斷了禮部尚書大人的求救聲,或者說,這個聲音至始至終都沒有一點在意這位禮部尚書大人是否求救。

  緊接著,一個男人便朝著山雨公主和方正直的方向走了過來,而在男人的手裡還拿著一把刀,一把滴著血的刀。

  從外表來看,男人的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一身華貴的銀色獸皮,腳上的長靴纏滿了金色的絲線,頭上斜插著兩枝五彩的羽毛。

  而在羽毛之間,還有著一顆璀璨的藍色寶石。

  「三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山雨公主看著走過來的男人,手中的匕不自覺的握緊了一分,同時,也用目光看了看地上的禮部尚書。

  方正直聽到這裡,心裡也猜測到了面前男人的身份,南域世子,山凌。

  「呵呵……這事妹妹就不要問我,得問父王!」山凌微微一笑,看著山雨公主的表情充滿了疼愛,絲毫沒有因為山雨公主的態度而有動怒的意思。

  「父王?」山雨公主的目光從禮部尚書的身上移開,轉向了正坐在王殿最上方的一個年紀在六十歲左右的老人身上。

  那是一個披著一件紫色獸皮的魁梧老人,足有兩米的身高,健壯的肌肉,頭上還有著雪白的頭。

  如果不看老人臉上的皺紋,幾乎很難想像他的年紀。

  南域王!

  這便是南域王嗎?

  方正直的目光此刻也同樣看向了南域王,從南域王的眼神中,他看到一種痛苦,一種屬於老人的痛苦。

  「逆子!」南域王沒有任何解釋的意思,只是用他的憤怒對山凌的態度作著迴應,但是,他卻並沒有起身救治禮部尚書的意思。

  「好了,妹妹,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你既然能進到這裡來,應該已經與外面的魔兵交過手了吧?」山凌微微搖頭,似乎並不屑於與南域王去爭辯,只是將目光再次看向山雨公主,臉上有著濃濃的期待。

  「三哥,我問你,這裡是怎麼一回事?」山雨公主看了看南域王,又看了看山凌,烏黑的眼睛中有著緊顯的堅持。

  「怎麼回事?還能怎麼回事!我們南域的勇士在前方戰場上拼殺,死的死,傷得傷,特別是寒猿部落那一戰,我們南域的勇士死了多少?妹妹你知道有多少嗎?八千,是八千啊!可父王在幹什麼?在和談!他居然在我南域勇士死了八千的第二天,和大夏的這個什麼禮部尚書在王殿中和談!那麼,妹妹……你說我在幹什麼?!」

  山凌被山雨公主一質問,胸口也終於有了一些微微的起伏,那是一種壓仰了極久的情緒,即使因為山凌的刻意壓制沒有爆,但是,語氣上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我不管父王做過什麼,我只知道他是父王,是生我們,養我們的父王!」山雨公主聽到山凌的話,烏黑的目光中也閃爍出一絲光芒,可是,很快的,她的拳頭又再次捏緊了。

  「是的,他是父王,可是,他也同樣是南域王,我們是他的兒女,南域的勇士難道就不是他的兒女嗎?你見過第一天死了八千個兒女的父親,第二天卻和仇人在王殿中奏樂演曲,談著握手言和,談著以後繼續為邦為藩的父親嗎?!」

  「三哥,你難道還在做著你的帝王夢,你難道還認不清現在的形勢嗎?」山雨公主的表情微變。

  「形勢?哈哈哈……我告訴你什麼叫形勢,這就是形勢!」山凌笑了,一邊笑的同時,他的手中也亮出一張印著鮮紅印鑑的精緻獸皮。

  山雨公主的目光看了過去。

  方正直的目光同樣看了過去,但是,南域王和禮部尚書的目光卻是連看也沒有看那獸皮一眼。

  「世子殿下,你手上的契約不過是魔族的圈套而已,他們的目的就是想斷絕南域與大夏的往來,等你真的殺了本官,他們定然會一舉攻破王城,到時候你們南域將再無翻身之機,現在我大夏聖主一片寬大,如果你們南域能幡然悔悟,馬上下令撤兵定山關,再將俘虜我大夏的定山關軍士放出,我們大夏與南域聯手……」禮部尚書雖然沒有看那張獸皮,但是,很顯然卻對那張獸皮上的內容極為了解。

  「閉嘴!」山凌的語氣一冷,隨即,也將獸皮重新收入懷中:「你懂什麼?魔族是可能違背約定,但是,卻不可能違背以魔神名義下的誓言,這個契約上寫得非常清楚,只要本世子殺了你,便可以擁有三天的時間,只要有三天的時間,寒猿部落必然被攻破,到時候我南域大軍裡外合圍,眼前這區區五萬魔兵……」

  「這個契約上還寫著,只要你殺了本王,魔族將退兵聖山城,並且全力助你登上帝位,那樣,豈不是更好?」南域王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再次響起,直接打斷了山凌接下來要說出去的話。

  「父王,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這樣做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爭取時間,三天,只要有三天的時間,一切便可以成為事實!魔族?本世子根本就不需要依靠魔族,父王,你就真的一點也不想稱帝嗎?你就真的想讓南域永遠臣服於大夏的庇佑之下嗎?大夏有什麼了不起,論軍力,我南域四十萬大軍,便足以與大夏百萬大軍相抗,我南域為什麼要聽令於大夏,父王,你快醒醒吧!」

  「是你要醒一醒了,三哥!」山雨公主身上的紅光升騰著,看起來情緒上似乎也有著極大的波動。

  「我?呵呵……我很清醒,從來沒有哪一次,我有這麼清醒的,妹妹,平日裡三哥可是最疼你的,你果然沒有讓三哥失望,有了你帶回來的八萬精銳,就算魔族想反悔,三天內也不可能再有機會攻下王城!」山凌再次笑了笑,語氣也很快恢復了平靜。

  「三哥,如果我說,我根本就沒有帶一兵一卒回聖山城呢?」山雨公主看了看山凌,終於還是說了出來。

  「別跟你三哥開玩笑了,妹妹,你怎麼可能不帶兵回來?三哥可是把最精銳的勇士全給了你,另外,再加上你手裡的三千銀角狼騎,要破開五萬魔兵的圍困,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吧?」山凌明顯有些不太相信。

  「是的,憑三千銀角狼騎,要在五萬魔兵中破開一道口子並不難,但是,我確實沒有帶一兵一卒回來。」山雨公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妹妹,不要跟三哥開這種玩笑,你不帶兵回聖山城,那你回王城來幹什麼?」山凌的臉色一變,但是,還是儘量的讓語氣平靜下來。

  「談和!」

  「談和?!和誰談和?大夏嗎?妹妹……你是不是傻了啊?現在正是我們南域脫離大夏掌控的最好時機,我們為什麼要談和?」山凌的語氣再次激動起來。

  「三哥,我們根本就沒有同時抵抗大夏和魔族的兵力!」

  「我知道!」山凌點了點頭:「但那又如何?妹妹,難道你真的覺得你三哥是個莽夫嗎?我們南域現在確實沒有實力與大夏和魔族同時開戰,可是,你知道大夏到現在還沒有對我們兵嗎?即使我們拿下了定山關!」

  山凌說到這裡也頓了頓,接著,便又繼續開口道。

  「拿下定山關,其實不過是我對大夏的試探而已,現在試探的結果出來,也證明了本世子的猜測,大夏根本就不敢對我南域用兵,因為,他不能讓我南域滅亡,即使,我南域不是他的藩邦!」

  「沒有了南域的大夏是什麼?」

  「不過就是一塊橫在魔族面前的肥肉而已,沒有南域的天險守衛,大夏如何能繁榮昌盛?他如何能抵禦北蠻諸國的突襲?」

  「所以,妹妹你告訴我,我們南域為什麼不能獨立,我為什麼不能稱帝!」

  「談和?為什麼要談和!」

  「每年朝貢,我們南域奉上多少金銀珠寶,獸皮翡翠,可大夏給了我們什麼?書!幾本破書,還美其名曰,這個是種植技術,這個是建築技術,那個是經濟展策略,那個又是道德行為準則,最後還來一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父王,妹妹,你們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大夏這是在當我們南域是傻子啊!派個禮部尚書過來,我們南域的王就要親自接待?還要對他客客氣氣,奏樂迎賓,可知道外面我們的勇士正在浴血沙場!」

  「今日,本世子就要讓這位禮部尚書大人睜大眼睛好好的看一看,我們南域,為什麼要稱之為南域!」

  山凌說完,目光也看向了地上的禮部尚書身上,神情中,充滿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強大自信,手中的刀出嗡嗡的輕鳴聲,濃郁的寒氣噴湧而出。

  很顯然,山凌是真的動了殺心。

  南域王的目光看向山凌,他的嘴脣微微的顫動著,他想說點什麼,或者想去阻止,可是,卻終究沒有行動。

  方正直其實在來的時候心裡也有想過如果碰到南域王,或者是南域世子的時候,會生什麼事情。

  比如逆謀,又比如腦羞成怒,等等。

  他想過這些,那麼,他當然也準備了一些說辭。

  從方正直的角度來看現在的形勢,南域的聖山城被魔族所困,正是處於最危難的困境之中。

  這樣的情況下,要說服南域與大夏聯合起來抗擊魔族,應該並不是一件太過於困難的事情。

  可是……

  在聽完山凌的一番話後。

  他卻有了一種新的視線來看待現在的局勢。

  如現在的形勢而言,南域確實是陷入到了危機之中,可是,正像山凌所說的,大夏根本就不敢對南域用兵。

  換句話說,大夏不但不敢用兵,還必須要竭盡全力的去幫助南域度過這個難關。

  不管南域的態度是什麼樣子。

  大夏都不能讓南域倒下,即使,南域獨立成國,即使,南域之王稱帝,大夏也不可能讓南域倒下。

  那麼……

  怎麼談?

  根本就沒有什麼可談的。

  南域拿下了大夏的定山關,大夏得忍著,南域俘虜了大夏定山關的軍士,大夏同樣得忍著,南域困住了大夏的太子,只要不開殺戒,那麼,大夏還是得忍著!

  這便是大夏現在的局勢。

  無論南域做什麼,只要魔族對大夏的威脅還在,只要魔族的魔兵還在南域,大夏就必須要忍著。

  刀在這一刻亮了起來。

  高高的舉在了禮部尚書的頭頂,可以肯定的是,只需要一個眨眼的功夫,禮部尚書的腦袋就要翻滾起來。

  這讓禮部尚書的臉上汗如雨下。

  他想再說點什麼,可是,他卻再也說不出口,因為,在聽完山凌的話後,他就明白,所謂的和談,根本就是他一廂情願。

  沒有籌碼。

  所有的籌碼在山凌的這一番話後都變成了灰飛。

  那麼,這場和談便不可能再繼續談下去,而他這個堂堂禮部尚書也註定要在這場失敗的和談中身異處。

  絕望!

  深深的絕望在禮部尚書的心裡升起,虛脫,無力的感覺浸襲著他的全身,即使是原本被他緊緊握在手中,帶給他巨大力量的聖旨此刻也變得無比的沉重。

  「咚!」

  金黃色的聖旨滑落在地,掉落在血泊之中,上面的字跡依舊蒼勁,可是,裡面的話語卻是無比的蒼白。

  方正直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張聖旨。

  以他現在的實力,自然可以清楚的看清楚聖旨上面所寫的字,只是掃了一眼,意思便已經全部出來了。

  大概說的是所有的守軍將士,必須遵從禮部尚書的命令。

  同樣的,裡面也寫了聖上林慕白的意思,並且表達了想與南域和談的想法。

  看完聖旨。

  方正直也明白為什麼禮部尚書會出現在南域王城之中了,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麼寒猿部落的兵馬會按兵不動。

  要不是有這道聖旨和禮部尚書來滲和,現在寒猿部落的兵馬現在應該都到了聖山城了吧?

  寒猿部落一空,幾十萬南域士兵便可以兵臨聖山城……

  那麼,一切都會如方正直之前所料,魔族又怎麼可能像現在這樣威風八面?

  真是……

  坑了爹啊!

  等一下,不對!

  聖上不可能會傻到這種地步吧?

  明知道沒有籌碼,還派人來和談,阻止大夏軍士勝利的希望?這裡面的問題,出在哪裡了呢?

  方正直的眉頭微微一皺,目光也定在了那張鋪開的聖旨上,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心裡有一種奇怪的錯覺。

  答案……

  應該就在聖旨之中!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22:13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7-10 03:11
  第四百二十一章 行勢急轉

  聖旨上的字並不多,區區幾十個字,語言中也並沒有不通順的地方,這就讓方正直的心裡有些微微的疑惑。

  他確實覺得答應在聖旨中,可是,如果看不出答案,那便沒有任何的作用。

  是藏頭詩嗎?

  方正直的目光看向每一列字的開頭,又看向每一列字的結尾,最後,又嘗試著橫行交錯,縱向交錯……

  可是,把所有的方法全部試過後,他依舊沒有現有任何別的含義。

  難道,真的就只有單純的求和嗎?

  這……

  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等一下!

  求和……

  「和則生,分則死!」

  很快的,方正直的目光也微微的一凝,他現了一句話,這句話並不太難找,但是混在這道聖旨字融合在了一起。

  只不過,這句話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就是,錯了一個字!

  「和則生,分則死」?難道,這句話不應該是「合則生,分則死」嗎?為什麼會用一個偕音的和字?

  聖上寫聖旨的時候大意了?寫了個別字?

  方正直覺得這種可能性並不大,或者說,幾乎沒有,那麼,這個和則生……

  不對!

  這個和用在此處,並不是「合」音,而是「和」音,譯義為多種物體或者是事物摻和在一起,和麵,和泥!

  摻和,和……

  明白了!

  方正直的眼睛瞬間一亮,他終於明白了這道聖旨中隱藏的含義了。

  知道聖旨中的含義。

  他自然也知道了聖上林慕白派禮部尚書來此的目的。

  果然是帝王!

  方正直的心裡有些感嘆,即使在如此完全不利於大夏的局勢下,這位聖上也依舊不退分毫的在夾縫中求得「曙光」。

  和則生,分則死。

  聖上林慕白竟然早就料到了魔族會對南域出手,為此,也提前下達了這樣一道命令,目的自然就是要讓南域與魔族混合在一起。

  只有兩者混合,矛盾才能生出。

  這樣大夏才有機會。

  確實是一個機會,只不過,這個機會卻很難,非常的難,如果沒有血影城的魔兵威脅,按照聖上的計劃,現在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可是……

  一旦真如方正直所料,血影城的魔兵正在朝著聖山城趕來,那麼,這機會,便不能再稱之為機會了。

  就像你的招式再高明,可在一個有著絕對實力的人面前,你唯一能做的便是舉起雙手,大喊一聲:「大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

  「三哥!」

  就在這個時候,山雨公主的聲音終於再次響了起來,聲音不大,但是,語氣卻顯得極為堅定。

  山凌的手停了下來,閃爍著寒光的刀定在了禮部尚書的脖子上,鋒利的刀刃禮部尚書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這讓禮部尚書的身體有些顫抖,臉色更是一片煞白,可是,他終究還是沒有作出跪地求饒的事情。

  或許……

  這便是這位堂堂六部尚書所剩下的最後一絲尊嚴。

  即使是死,他也不會求饒!

  「妹妹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山凌的手沒有動,但是,目光卻還是重新注視到了山雨公主的臉上。

  「三哥,如果我告訴你,現在血影城的魔兵,正在朝著聖山城趕過來,你覺得你稱帝的計劃還能實現嗎?」山雨公主在說到這裡的時候,牙關也咬得極緊。

  她當然不知道血影城的魔兵是否真的傾城而出。

  這一切……

  不過都是方正直的猜測。

  如果,血影城的魔兵沒有趕往聖山城,那麼,按照山凌所言,南域脫離大夏,便是可行之舉。

  可萬一,血影城的魔兵真的出來了。

  南域脫離大夏,南域王稱帝,便只是一個笑話。

  一個受控於其它種族的國家,還能稱為真正的國家嗎?那樣的稱帝,與成為大夏的藩邦有什麼區別?

  山雨公主現在是在賭。

  她賭的是自己更信山凌一些,還是更信方正直一些,而事實就是,她選擇了相信一個只見過幾面,認識甚至不到一個月的方正直。

  「什麼?妹妹你說血影城的魔兵正在趕往聖山城?這……這不可能,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為什麼還要和我簽訂契約,為什麼還要多給我三天時間?」山凌的臉色在這一刻終於變了,但是,卻依舊有些不相信。

  「這……」山雨公主語氣一頓,眉頭緊皺,她同樣有些不能理解這一點。

  如果,血影城的魔兵真的正在趕往聖山城,那麼,正常而言時間對於魔族來說就極為重要,根本不可能給聖山城喘息之機。

  而且,就得失而言,魔族也完全沒有必要將吞到口中的肉又吐出來。

  為什麼魔族會籤這份契約呢?

  「妹妹你真的確定血影城的魔族出來了?你親眼看到了嗎?」山凌看到山雨公主不說話,心裡也有些微微的急切。

  「這……」山雨公主再次語結,她當然沒有看到,可是,她覺得方正直說的有道理,但那也只是她覺得而已。

  沒有一點可以證明的根據。

  這樣想的時候,山雨公主的目光也下意識的轉向了她的身後,一個進入王殿後,便一直躲在她屁股後面,沒有開過口的青年身上。

  神情中,有著詢問。

  「以前沒有確定,但是,看到這張契約後,我就確定了!」方正直看著山雨公主的目光,攤了攤手,神情間有些無奈。

  他其實並不太想現在站出來,畢竟,禮部尚書大人還在地上趴著呢?

  那麼,扶還是不扶,就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了。

  「你是誰?!你……不是王城軍!你是大夏的人!說出你的名字,本世子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點!」山凌的目光這個時候也同樣看向了方正直,很快的,他便看出了方正直冒充王城軍的把戲。

  事實上,這倒並不是說山凌之前大意。

  只不過……

  方正直跟著山雨進入王殿後,便一眼看到禮部尚書大人伸著手,朝著他喊救我,為了避免身份暴露,他當然就直接躲到了山雨公主的背後去了。

  順便,還把頭給低了下來。

  這樣一來,山凌自然就不可能看到方正直的樣子。

  而山凌倒也並不在意,畢竟,山雨公主的身後跟上一個王城軍的護衛也屬於比較正常的事情。

  但是,當山雨公主的目光轉頭看向方正直,而方正直又開口說話後,這身份的祕密便不可能再保持下去。

  「世子殿下現在要關心的事情,應該不是我的名字,而是血影城的魔兵是否真的傾城而出這件事情吧?」方正直露出一絲苦笑。

  果然,自己就應該安靜的走開,不趟這灘渾水才對,可現在的事情是,來都來了,要是現在走……

  估計也走不出去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硬著頭皮死撐。

  「呵呵,你以為你一個大夏‘說客’說的話,本世子會相信嗎?」山凌的眼中寒光一閃,嘴角現出一絲冷笑,根本就不相信。

  「信不信是你的事情,我只管實話實說。」方正直點了點頭,接著,目光也看了看山凌:「如果我猜得不錯,世子和魔族簽訂的這份契約的時間應該並不長,我來猜一下……嗯,一個時辰以前,對不對?」

  「那又如何?」世子的面色微微一變,但是,語氣卻依舊顯得有些平靜,只不過,嘴角的冷笑卻是有些凝固。

  「聖山城被圍,魔族根本就沒有道理放棄已經到了手中的王城,也更不可能給南域三天的喘息時間,除非……」方正直說到最後,語氣也微微一頓。

  「除非什麼?」山雨公主表情一急。

  「世子,真的不想知道嗎?」方正直沒有理會山雨公主,而是繼續將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山凌。

  「你說!」山凌的眉頭微微一皺,握著刀的手微微的緊了緊,接著,又看了看刀下正顫抖著的禮部尚書,最終一咬牙,將刀抬了起來。

  方正直看著山凌抬起的刀,又看了看刀下明顯鬆出一口氣的禮部尚書,有些微微的傻眼,他很想說一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你殺不殺這位禮部尚書,我真的一點意見都沒有。

  剛才之所以不直接說出來,就是想賣個關子而已,賣關子,你懂不懂?

  好吧……

  方正直知道山凌是誤會自己的意思了,以為自己以此要脅山凌放過禮部尚書,不過,這倒也算是從側面承認了他的猜測。

  契約真的是在一個時辰前簽訂的!

  「魔族與南域有一個相同之處,那就是同樣都面臨著人數嚴重不足的問題,而在這個問題上,魔族比南域甚至還要更加嚴重一些,所以,能讓魔族下如此大的決心,連聖山城都可以放棄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們同樣需要一點時間!」方正直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同樣需要一點時間?!」

  山雨公主聽到這裡,表情也猛的一變。

  而山凌的表情同樣也有些變了,如果說之前的山凌一直都是保持著南域世子的高高在上和掌握全權的自信,那麼,現在的山凌就是真的驚恐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22:13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7-11 00:33
  第四百二十二章 轉機

  不單是山凌,甚至連南域王,還有正站在王殿兩旁一直靜立原地,不出一聲的南域侍女們也都驚恐無比。

  因為,無論是山凌還是山雨公主都並不笨。

  方正直的話雖然沒有完全說出來,但是,山凌還有山雨公主以及南域王等卻都已經隱隱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我與公主殿下來之前,便已經命令八萬精銳佈防鐵丘部落,以阻血影城魔兵偷襲,如果我猜得不錯,山雨公主將八萬精銳派去阻攔的消息,已經在大軍出發的同時傳到了魔族的耳朵中,也就是說……軍中有奸細!」

  方正直這一次沒有再賣關子,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山凌的眉頭傾刻間皺緊,南域的軍中混有魔族的奸細,這個倒並不難想到,畢竟,幾萬軍中想混幾個魔族進來實在是太容易了。

  更何況……

  這次的行動如此之大,想不被魔族發覺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只不過,南域混有魔族,可魔族卻並未混入南域,這便是他的失誤,而且,還是一個足以致命的失誤。

  山雨公主的眉頭同樣微皺,雖然,她知道軍中出奸細的事情是一種必然,可是,真的確定有奸細,還是會讓她有些不舒服。

  畢竟,這八萬軍可都奉她為主將。

  方正直的目光看了看山凌和山雨公主,還有主座上的南域王,最後,目光落在了禮部尚書的臉上。

  輕輕的搖了搖頭,一臉無奈的嘆息。

  禮部尚書看到方正直的表情,當然能猜到方正直的意思,臉上明顯的一紅,那是怒氣上湧的表現。

  想他堂堂禮部尚書,六部之一。

  現在,卻不得不趴在地上,聽著一個從來沒有任何外交禮儀經驗的人在這裡「指手畫腳」,最主要的是,南域王,還有那個堅持己見的世子竟然還在認真的聽。

  那麼,他如何不氣?

  如何不怒?

  方正直沒有理會禮部尚書的怒火,只是對著旁邊的南域侍女招了招手,又指了指旁邊一張原本應該屬於禮部尚書大人的椅子。

  南域侍女們看到方正直的眼神,立即將目光看向南域王。

  在得到南域王的點頭後,幾名侍女也恭敬的將椅子抬到了方正直的身後,又將一張擺滿水果肉塊的桌子一同端了過來。

  方正直對於南域侍女的這種舉一反三能力,表示滿意,隨手拿起一塊水果,丟入口子,便又接著說道。

  「魔族的單兵作戰能力確實很強,可是,數量卻不可能太多,從血影城出來的魔族,雖然佔據絕對的實力和數量的優勢,但卻失了地利,如果八萬南域勇士沿途設伏,又佔據鐵丘部落死守,魔族想要在短時間內拿下,便只有一種辦法,就是不計損失的強攻!」

  「嗯……」

  山凌和山雨公主聽到這裡,也都下意識的同時點了點頭,南域最大的優勢便是地理位置,再加上六大部落歷經幾百年的防禦建設。

  即使,在人數和實力上佔據劣勢……

  依舊可以抵擋。

  魔族想在短時間內拿下八萬南域士兵守衛的鐵丘部落,損失絕對不會少。

  「正如我剛才所言,魔族沒有時間,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在路上耗下去,那麼,強攻自然也是他們唯一的選擇,可是,強攻的損失他們卻承受不起,所以,他們不得不暫時將聖山城吐出來,然後,調動圍困聖山城的五萬魔兵,對鐵丘部落來個前後夾擊!三天時間……和南域簽下契約,既可以讓世子放心,又可以拖延時間,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方正直說到這裡,便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

  因為,他知道已經夠了。

  很多事情並不需要說得太清楚,那樣做的人通常會讓別人討厭,而方正直現在並不太想讓南域王和山凌討厭自己。

  山凌沒有馬上開口,事實上,在方正直說到魔族同樣需要一點時間的時候,他就再沒有打斷過方正直。

  他確實相信自己的判斷,也對自己一直以來的計劃都充滿了信心。

  可是,他也同樣相信事實。

  從他的角度來看,面前的大夏王朝青年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一點點根據,所有的一切,都是青年在空口無憑的猜測,但是,這些猜測卻又讓山凌不得不去考慮,不得不去面對。

  因為……

  這些猜測的後果太大了,大得即使得山凌,也承受不起這樣的後果和損失。

  山雨公主同樣沒有開口,她只是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又隨手抓起一根羊腿的方正直,對於方正直的這種走哪吃哪裡的個性,她也慢慢習慣了,所以,只是搖了搖頭後,便慢步的走向正坐在椅子上的南域王。

  從進入王殿開始,她便一直站在門口沒有移動走腳步,可是,現在她卻動了,一步一步的向著南域王走去。

  南域王的目光看向山雨公主,臉上有著一種慈愛,只不過,當他的目光無意間注視在方正直的身上時,這種慈愛便又變成了一種驚訝與好奇。

  他當然能看得出來方正直有多年輕。

  如此年輕?

  又跟在山雨公主的身邊。

  這個青年,難道就是……

  「你到底是誰?!」山凌在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再次將目光看向了方正直,他沒有阻止山雨公主走向南域王,他只是靜靜的站立在原地,極為認真的審視著方正直的眉毛,眼睛,鼻子……從上到下,一遍一遍的審視著。

  「世子看了這麼久,難道不是已經猜到了嗎?」方正直微微一笑,他現在並不佔優勢,那麼,多少還是要給世子一點面子。

  「是啊……本世子確實猜到了,大夏王朝繼池孤煙之後,最年輕的天照境,朝試的雙榜榜首,殿試文考中唯一能與南宮浩並列第一的天才,方正直!」山凌點了點頭,目光中閃爍著光芒。

  「三哥,你在王城中待得時間太長了,這傢伙現在已經是回光境了!」山雨公主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聽到山凌的話後,她還是下意識的說了出來。

  而在說完之後,山雨公主也坐到了南域王的身邊。

  「回光境?!你說他已經……十五六歲的回光境?!」山凌的表情一變,那是一種由內散發出來的強烈震憾。

  南域王的表情在這一刻同樣有些變化,但是,卻並不是那種如山凌一樣的震憾,或者更具體的說,他表情的變化來源於山雨公主。

  如此近的距離,他當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山雨公主的表情,還有那雙烏黑眼睛中閃爍出來的光芒。

  為父者,又豈會不知女?

  山雨公主是驕傲的,這種驕傲來源於她的天賦,還有她的努力,可是,在說到方正直時,南域王卻在山雨公主的臉上看到了另一種驕傲。

  這樣的發現,如何不讓他驚訝?

  「回光境!」一個個南域侍女們此刻同樣發出一聲輕呼之聲,她們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侍女。

  可是,在聽到山雨公主的這句話時,目光都還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方正直。

  對於同域而言……

  她們崇拜的只有一個,就是勇士。

  強大的勇士。

  而方正直的強大,無疑已經讓這些南域侍女們在心裡為他的頭頂上戴上了一頂勇士的帽子。

  南域王的目光看了看周圍,掃過了趴在地上的禮部尚書,但是,卻又很快的從禮部尚書的身上移了開來。

  「本王聽說方大人在朝試還未出結果之前,便被大夏聖主封為正四品執劍使,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之榮,如此少年英雄能與本王一見,也屬本王之幸,本王雖然代聖執掌南域多年,可是,卻自知在兵法和策略上與真正的將才還有鴻溝之隔,今日,本王能見到方大人這等將才,心中也時有激動之情,不知道方大人可否賜教對於鐵丘部落這一戰的看法?」

  南域王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身體微微一躬,竟然朝著方正直施了一禮。

  方正直當然看得出來,這禮是大夏之禮。

  從這一點來看,他也大概能猜得出來南域王的意思,雖然,還不敢明確說南域王有與大夏重歸於好之意。

  可是至少……

  現在的南域王,還是以代聖執掌來表明自己所處的身份。

  南域王的話說完,山凌的身體也微微的顫了一下,握著刀柄的手看起來都有些微微的發白,嘴脣更是咬得極緊。

  可是,山凌最終卻沒有說一句話。

  至於山雨公主,則是一直依畏在南域王的身邊,烏黑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方正直,裡面有著期待與鼓勵。

  方正直抓著羊腿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又拿出布巾擦了擦手上的油膩,他並不太想發表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可是,他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說出一點什麼,勢必將已經有可能挽回的局勢再次推向對立。

  「如果我說……要王上和世子舍了這八萬南域精銳,不知道王上會怎麼想?」方正直說到最後的時候,目光也緊緊的盯在南域王和世子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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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百二十三章 死神的低鳴

  「舍了八萬精銳?!」

  山凌和南域王幾乎是同一時間愣了一下,因為,他們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方正直竟然會給出這樣一個答案。

  南域的總兵力才多少?

  也就是四十萬出頭的兵力。

  八萬,而且還是八萬精銳,裡面甚至還有著南域的三千銀角狼騎,這樣的損失,簡直就相當於在南域的身上砍下一隻左膀右臂。

  別說是山凌和南域王不同意,就算是山雨公主也不可能同意。

  「不可能!」山凌幾乎連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答道。

  南域王的嘴脣同樣有些微動,只不過,卻在開口之前又將到嘴的話嚥了回去,接著也將目光看了看身邊的山雨公意,眼神中有些示意。

  山雨公主當然明白自己這位父親眼神中的意思,可是,她也大概有些明白方正直說這句話的意思。

  那麼,她便沒有開口。

  最少……

  現在她暫時不會開口。

  方正直聽到山凌的話後,又端起了桌上的一個倒滿了南域特色酒的杯子,隨意的往嘴巴里面倒了一口。

  這一口有些大。

  方正直本來並沒有太過於在意,因為,他是喝過藤石生等人隨身帶的酒的,可是,當這口酒入口之後,他卻有一種想噴火的感覺。

  好辣!

  簡直就和前世的酒精一樣。

  臉色一紅,方正直也迅速的拿起一塊肉塞入口子,壓了壓口中那殘留的烈酒,接著又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

  好吧……

  果然還是不能太裝。

  南域王和山凌看到這一幕,頓時又互相望了一眼。

  「方大人好酒量,這酒可是南域珍品,平常就算是本王也只敢小口飲用,沒想到方大人酒量竟然如此之好?」南域王這句話看起來和剛才的話並沒有一絲關係,可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目的卻很明顯。

  緩和氣氛。

  方正直很想回噴一句,好個屁的酒量,可是,話到了嘴邊還是換了一句:「多謝王上誇獎!」

  話音落下之後,方正直也終於沒有再吃喝下去的意思了,將身體往後靠了靠,換上一個極為舒服的姿勢。

  「世子既然不想棄了這八萬南域精銳,應該是想到什麼好辦法了吧?」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看向山凌。

  「本世子有沒有辦法,那是本世子的事情!」山凌的手再次一緊,但是,語氣卻依舊顯得極為自信和強硬。

  「確實是世子的事情,聖山城的魔族已經連夜出發,相信明日中午便可以抵達鐵丘部落的後腹,而現在,南域的大軍卻被卡在寒猿部落之外,真是有些好奇,世子殿下的辦法到底是什麼?」方正直點了點,嘴角現出一絲笑容。

  山凌的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現在的形勢,可是,正如方正直所言,現在聖山城自保都成問題,又哪裡有兵派出去支持?

  「方正直,不要再賣關子了,有什麼辦法就說出來!」山凌雖然很不想承認,可是,他現在確實有些手足無措。

  「沒辦法,我剛才說過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舍了這八萬精銳,再放棄聖山城,兵遁南域叢林,依據地勢躲藏數日,待得南域大軍趕來之時,再圖東山再起!」方正直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

  「你……如果要走到這一步,本世子如何需要問你?!」山凌聽到這裡,語氣終於有些怒了。

  「是啊,世子殿下為什麼要問我呢?我說過了啊,舍了八萬精銳是唯一的辦法,噢,對了……世子該不會認為我是在開玩笑吧?難道,世子殿下真的覺得僅憑八萬精銳就可以擋得下魔族的兩路夾擊嗎?或者說,世子會天真的認為,鐵丘部落被破後,魔族會放了那些餘下的精銳,然後,在自己的背後留下一把刀?」方正直攤了攤手。

  「你……」山凌的臉色再次一變。

  變得極為煞白,因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方正直說的是事實,魔族絕對不可能會放過那八萬精銳,一兵一卒都不會放過。

  周圍的南域侍女們聽到這裡的時候,一個個臉色也都在一瞬間變得極為蒼白,八萬南域勇士,那裡面可是有著她們的家人。

  「求王上救救我弟弟吧,他可是南域的勇士,從五歲開始,便為南域的征戰做出極大的貢獻,王上不要放棄我弟弟啊!」

  「世子殿下開恩,一定要救救鐵丘部落,我……我的家就在鐵丘,鐵丘還有我七十歲的父親和母親……」

  「王上,世子,公主,救救鐵丘奮戰的勇士吧!」

  一個個南域侍女們終於跪了下來,一個個匍匐在地,向著她們心中的王和世子還有公子乞求著,叩拜著。

  南域王看著下面匍匐在地的南域侍女們,臉色同樣也有些變了。

  作為南域之主,他如何能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形勢,八萬精銳,要是真的放棄了那八萬精銳?

  那他這個南域王也不用當了。

  山雨公主的臉色此刻也有些難看,那八萬精銳可都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每一個都是為南域做出貢獻的。

  如何能棄?

  「方正直,你到底有沒有辦法?」山凌的語氣一寒,手中的刀緩緩落下,再一次架在了禮部尚書大人的脖子上。

  禮部尚書的身體頓時一僵。

  目光看向正靠在椅子上一臉悠閒模樣的方正直,他是真的恨啊,他知道方正直現在就是在害他,故意害他。

  可是,他能如何?

  「方大人,你不看在本官的面子,也總該看一下南域幾萬勇士的性命吧?如果可以的話……還請……請出手相救!」禮部尚書咬了咬牙,顯得極為艱難。

  「尚書大人好心機,不愧為老謀深算,奸詐狡猾的代表人物,不求我救你,倒是求我救南域,這份忍耐和寬大,實在是讓我佩服這至啊。」方正直聽到禮部尚書的話,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

  禮部尚書臉色一黑。

  他想爭辯,可是,話剛出口便又咽了下去。

  不是他怕得罪方正直,而是,方正直的話音剛落,山凌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也明顯的顫了一下。

  很顯然的……

  山凌聽出了方正直與禮部尚書之間的恩怨。

  那麼,以禮部尚書來威脅方正直的計劃,便多少有些可笑。

  禮部尚書看出了這一點,可是,他堂堂六部尚書之一,被一個四品官指著臉罵老謀深算,奸詐狡猾,卻不敢爭辯。

  這份怨氣也確實是讓他有些氣血上湧。

  「噗!」一口老血噴在地上,禮部尚書大人終於還是暈了過去,不是他體力不支,而是,他真的沒有臉面再繼續保持清醒。

  方正直看了一眼雙眼緊閉的禮部尚書,又看了看旁邊咬著牙關的山凌,還有不遠處沉默的南域王和山雨公主,以及那匍匐在地的南域侍女們,想了想,也終於開口。

  「現在的形勢下,我確實沒有辦法,而且,我相信王上和世子也不會有辦法,因為,這就是一個死局,這個死局不是由別人造成的,而是由世子造成的!」方正直說完,便也沒有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山凌能聽懂自己話中的意思。

  山凌沉默了下來。

  他確實聽懂了方正直話中的意思。

  在一刻鐘之前,他曾經對著南域王和山雨公主說著自己的宏偉計劃,並且,誓要將和談之人一刀斬殺。

  可是……

  一刻鐘之後,他卻不得不仔細的思考「和談」這個詞。

  原本,他覺得大夏已經沒有任何能威脅到他,甚至擺上桌面談判的底牌了,可是,在聽完方正直的話後,他卻覺得自己已經連退路都沒有了。

  詭異的心態變化。

  一切的變化,都只是簡單的幾句話。

  難道,這就是大夏王朝中那些《道典》中記載的「三寸不爛之舌?!」,不費一兵一卒,便可收城復地?

  山凌一直都不相信這種事情。

  甚至到現在,他都不太願意去相信和接受。

  但是,他有退路嗎?

  如果繼續堅持下去,八萬精銳毀於一旦,這幾乎已經成為了不需要去爭辯的事實,那麼,他便只有和談。

  請求大夏的幫忙,請求大夏放棄寒猿部落的抵抗……

  為的只是那可笑的時間。

  三天的時間!

  等一下!

  不對!

  就算現在和談,大夏棄守寒猿部落,那麼,從寒猿部落再到聖山城,也需要花費一天,再從聖山城到鐵兵部落……

  來不及了!

  三十多萬大軍,想搶在魔族五萬魔兵之前到達鐵丘部落,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那麼,和談有什麼意義?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從寒猿部落到鐵丘部落,最少也要兩三天的時間……方正直,你這奸滑小人,本世子差點就上了你的當,就算我們南域現在與你們大夏言和,鐵丘部落的勇士們,也依然不可能活下來,你是在騙本世子,是在挑撥本世子與父王和妹妹的關係,你想讓南域內鬥,好讓你大夏坐收漁翁之利,對嗎?可笑的是父王和妹妹竟然還真的信了你!」

  山凌在說到最後的時候,目光也變得極為冷厲,手中的刀更是湧出滔天寒意。

  「唰!」

  寒光一閃。

  一顆人頭直接就飛到了半空中,接著,再掉落在地。

  漫天的鮮血在空中飛舞著。

  這一幕的變化很快,快得讓人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南域的侍女們呆呆的望著那滾落在她們身邊的人頭,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發出一聲整齊的驚呼聲。

  「啊!」

  南域王同樣有些震驚,雖然,他非常清楚山凌的性格,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山凌會這麼果斷的動手。

  山雨公主見過太多的鮮血,可是,這裡是什麼地方?

  王殿!

  南域的王殿!

  在南域的王殿中,什麼時候會沾染如此多的鮮血?

  「三哥,你……」山雨公主有些不明白,明明剛才已經看到了轉機,為什麼會突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當然了,如果真的要說到不明白。

  最不明白的自然還是禮部尚書大人……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都已經裝成暈倒過去了,自己明明就沒有多說一句話,為什麼還會被有這樣的結果。

  起碼……

  你砍的時候,能不能說一聲?

  禮部尚書的眼睛在他腦袋掉落在地上的時候,終於還是睜開了一絲,可是,他唯一能看清楚的也就是一把明晃晃的刀,還有刀上流淌的鮮血。

  「那是我的血吧?」

  這是禮部尚書的腦海中最後閃過的話。

  方正直曾經在前世的時候聽過一句話,那句話有很多個版本,比如,一言不合就賣萌,一言不合就開車……

  現在這叫什麼?

  一言不合就殺人嗎?

  「禮部尚書大人,對不住了,這次我是真的沒有準備好……」方正直看了看地上那至死都沒有瞑目的禮部尚書大人,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方正直,受死吧!」山凌現在明顯沒有再給方正直任何機會的意思,殺禮部尚書,不過是舉手之勞。

  或者說,是他隨手而為。

  沒有什麼目的,就只是發洩,發洩自己被方正直耍得團團轉的憤怒,也表達他絕死不可能中方正直奸計的決心。

  寒氣大盛。

  刀聲輕吟,那是一種龐大的氣勢。

  作為南域世子,山凌的實力並不低,甚至於可以說很高,高得有些可怕,這裡面有一部份得益於他超絕的天賦。

  還有一部分則是他的努力,一個擁有超絕天賦,又足夠努力的人,會有多強?

  基本上可以想像。

  事實上,正是因為山凌的天賦太高,所以,在他的眼中,他的兩位天賦不錯的兄長才會顯得那般的「平庸」。

  刀鋒未至。

  但寒意卻已經提前撲向了方正直,使得方正直身上那厚重的藤甲上,竟然瞬間便結出一層冰霜。

  境界……

  輪迴境後期!

  「如果我說我有辦法可以趕在魔族之前,將兵派到鐵丘部落呢?」方正直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伸出手來,拍了拍藤甲上沾染的冰霜。

  啪啪啪……

  隨著方正直的拍打,冰霜如雪一樣掉落在地。

  而刀,也終於停了下來,距離方正直的咽喉,只有一寸,嗡嗡的輕吟聲從刀尖上響起,那是死神的低鳴。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22:13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7-13 00:36
  第四百二十四章 假傳聖令

  鋒利的氣息在空氣中肆意的飛舞著。…,

  但,山凌的刀最終還是停了下來,他不相信方正直,或者說,在他的心裡已經不想再去相信方正直。

  可是……

  他卻不得不聽完方正直這句話。

  因為,他是南域世子。

  他可以設計陷害自己的兩位兄長,謀權奪利,但是,他卻不可能將南域的根,南域的勇士,拋棄在城下。

  「說!你只有一句話的機會!」山凌的語氣非常的冰冷,那是一種高高在上,俯視著蒼生的冰冷。

  方正直確實是一個天才。

  但是,那也就只是一個天才而已,在絕對實力的對比之下,再厲害的天才,也不可能不死。

  「其實,我並不喜歡被人拿刀指著。」方正直看了一眼山凌,撇了撇嘴,臉上充滿了不屑。

  「嗡!」刀聲高吟。

  山凌捏著刀的手都有些發白,刀尖不斷的顫抖著,作為一個男人,他覺得他應該秉承他的諾言,把這一刀捅出去。

  可是,他不能。

  他是南域的世子,他不能毀了幾代先祖創下的榮耀。

  方正直看著面前表情明顯有些猙獰的山凌,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隨即,又將手指在面前的刀尖上輕輕一彈。

  「叮!」輕脆的鳴叫聲響起。

  刀,最終放了下來。

  南域王和山雨公主看到這一幕,也都是互相對視一眼,都是齊齊的鬆出一口氣,只不過,有一點他們不太明白。

  現在的形勢如此緊張……

  方正直為什麼還能像現在這樣不急不燥?

  難道,他就真的有這麼強的自信?

  「世子可否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現在三千銀角狼騎就在聖山城,那這三千銀角狼騎能不能趕在魔兵之前到達鐵兵部落?」方正直開口問道。

  「當然可……」山凌的話說到一半,便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他已經聽懂了方正直話中的意思。

  魔族的單兵作戰能力很強,但是,再強的單兵作戰能力,也不可能和南域最精銳的部落三千銀角狼騎相比。

  而且,三千銀角狼騎本就是突襲部落,行動訊速,那麼,當然可以搶在五萬魔兵之前到達鐵丘部落。

  南域王和山雨公主聽到這裡,也似乎都有些明白過來。

  可是,他們不明白的是……

  三千銀角狼騎並不在聖山城啊,那麼,這個假設其實便沒有任何的意義。

  「南域的精銳是三千銀角狼騎,而我大夏王朝精銳則是護龍衛還有破山軍!」方正直的目光掃過山凌還有南域王和山雨公主,語氣平靜。

  然而……

  山凌和南域王還有山雨公主的臉色卻是齊齊的一變。

  方正直的話裡面雖然並沒有點明,但是,其中的意思卻非常的清楚了,那就是護龍衛,還有破山軍現在正在聖山城!

  「如果王上和世子還有公主願意與大夏和談,護龍衛和破山軍將全力搶在五萬魔兵之前抵達鐵丘部落,與鐵丘部落的八萬精銳匯合,共同抵擋魔族,那麼……時間便還來得及!」方正直繼續說道。

  山凌沉默了。

  眼神中有著明顯的掙扎,似乎在思考著,一道一道的寒氣從他的身上湧出,充斥著整個王殿。

  「本世子如何信你?」山凌在沉默了足足一刻鐘後,終於再次將目光看向方正直。

  「你沒有選擇。」方正直語氣平靜。

  「本世子問的是,你一個小小的四品執劍使,如何能代表得了大夏王朝的態度!」山凌的語氣猛的一寒。

  「要是再加上這個呢?」方正直輕輕一笑,似乎早就料到山凌會有這樣的問題,慢慢的又坐回椅子上。

  接著,一塊金色的權杖也亮了出來。

  權杖不算太大,但是,卻是完全由純金打造,金龍盤旋,最主要的是,權杖上面還刻著一個字。

  「聖!」

  大夏王朝聖令。

  方正直上次就在刑清隨的手裡看到過一塊聖令,當然了,他自己也有一塊,不過,作用並不是指揮軍隊。

  而是……

  聖上林慕白給他作為進入禮部所用。

  見聖令,如親見聖上。

  這東西很好用,而且,聖令上絕對不會寫明白這塊聖令的用途,根本就不可能被人察覺和發現。

  只不過,這東西也不太好用。

  因為,如果你「亂」用的話,便代表著你的頭上已經頂了一個「假傳聖令」的罪名,東窗事發的時候,你的下場就只有一個字……

  死!

  「這是……聖令?!」山凌看著方正直的眼神終於有了一些變化,第一次,他身上那種盛氣凌人的氣勢收斂了起來。

  「沒錯。」方正直點了點頭,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為什麼你的身上會有聖令?」山凌有些不明白。

  「難道,世子殿下真的覺得我到南域的目的就只是為了參加武試嗎?我一個人獨闖南域,接著又進入公主的軍營中,你們真的覺得這件事情正常?」方正直想也不想的便開口回答道。

  山凌再次沉默。

  他在山雨公主的軍賬中當然設有耳目,所以,他剛才才能很快的猜測到方正直的身份,那麼,他當然知道山雨公主與方正直之間發生的事情。

  也同樣知道……

  山雨公主曾經將五百銀角狼騎交到方正直手中的事情。

  可是,當他聽到方正直的這句話時,他的眉頭還是下意識的皺了起來,他當然聽懂了方正直話中的意思。

  正因為聽懂了,他才會感覺背後有著一股寒意。

  原本……

  他覺得這一場戰爭一直都在他的控制之下,但是現在,當方正直的手中亮出聖令的時候,他卻有一種感覺。

  那就是被人當成牽線木偶一樣的感覺。

  在魔族的面前,他是一個被利用的物件,而在大夏的面前,他的一切行動,同樣都在大夏聖上的計算之中。

  汗水從他的額頭上滾落下來。

  「這不可能,大夏皇帝如何能猜到本世子會與你們和談?又怎麼可能提前派你進入南域,最主要的是,他如何能猜到公主會放過你,又將你重新放入武試之中!」山凌不相信,他是真的不相信。

  「有意義嗎?公主放我,或者不放我?我參加武試或者不參加武試,真的很重要嗎?世子殿下好好的想一想,真正重要的是什麼?是魔族一定會對南域出手……那麼,我的存在便有必要!」方正直將聖令重新收入懷中,隨口說道。

  寂靜,沉默。

  山凌沒有再說話。

  南域王和山雨公主同樣沒有馬上開口,但是,南域王和山雨公主卻知道,事情其實已經定了。

  既然已經沒有選擇。

  那又何必再繼續猶豫下去。

  「方正直……說出你們大夏的條件吧!」山凌沒有再繼續沉默下去,因為,他很清楚現在的形勢,當然了,他也清楚。

  這個世界上,本就沒有免費的午餐。

  「護龍衛和破山軍雖然整體實力都強過普通魔兵,可是,卻對地形不太熟悉,所以,如果想真的搶在魔兵之前到達鐵丘部落,就需要南域的配合。」

  「什麼配合?」

  「地形,南域的地形!」

  「你想要我南域的地形圖?!」

  「是。」

  「不可能,我們南域靠的就是地理優勢,南域的地形圖世世代代都由南域王族執掌,如果交給你,那就等於將整個南域暴露在你們大夏的面前。」

  「嗯,世子說的有道理,那麼,就請世子殿下馬上下令吧?」

  「下什麼令?」

  「當然是隨我們一起趕赴鐵丘部落的命令啊?世子殿下既然不願意把地形圖給我,總得找人帶路吧?」方正直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

  「不用找人,本公主親自給你帶路!」山雨公主聽到這裡,終於也再次開口,同時,也直接走到了方正直的身邊。

  根本就沒有要經過南域王和山凌同意的意思。

  山凌的目光看了看山雨公主,又看了看身後的南域王,嘴脣慢慢的咬緊,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

  「還有本世子……也會給你帶路!」山凌在說到最後的時候,似乎也終於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凌兒!」

  「父王,聖山城就交給父王了!」

  「凌兒……雨兒,你們此去小心。」南域王看了看山凌,又看了看山雨公主,最終點了點頭。

  聖山城必須有人守衛。

  因為,這裡是南域的根,只要聖山城不倒,南域士兵心中的戰意便不會倒。

  「王上永昌,世子永昌,公主永昌!」一個個南域侍女們看著這樣的一幕,也都再次齊聲高呼起來。

  山雨公主看了看那些南域侍女,又看了看方正直。

  她總覺得有些奇怪,因為,按照方正直的個性,現在難道不是應該趁火打劫,然後,大談特談條件的時候嗎?

  可是……

  為什麼方正直卻是一個條件都沒有提。

  而且,這場合談未免也太過於簡單和草率了吧?

  沒有契約,沒有見證,就這樣憑著口頭的約定,就達成了南域與大夏的和談?重歸於好了?

  山雨公主覺得眼前的事情,簡直可以用神奇來形容。

  但是,這件事情就這樣發生了。

  ……

  方正直當然不是一個有便宜不會佔的人,可是,那是在有著充足時間的情況下,而事實上,他現在真的沒有時間。

  至於,山雨公主所想的契約。

  那他更加不會去籤。

  因為……

  他想把這件事情忘掉,或者說,從始至終,他都不想讓人知道南域的和談跟他有什麼關係。

  不是他清高。

  而是,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拿出聖令,冒充聖意的事情。

  殺頭的罪名,他可擔搭不起,即使,有著八成的希望聖上會覺得方正直辦下如此功勞,可以赫免殺頭之罪。

  但是,那又如何?

  八成,終究只有八成。

  另外還有兩成的希望可不能忽略,再退一萬步講,方正直對於建功,當官,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

  那麼,這種冒險他當然不願意去做了。

  最後……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

  那就是,護龍衛和破山軍現在是不是真的在聖山城,他並不知道,他說這一切都只是猜測。

  其次,就是護龍衛和破山軍是不是真的可以按照計劃的趕在魔兵之前到達鐵丘部落,又可以為後面的大部隊留出足夠的時間。

  這一切都是問號。

  太多太多的不確定。

  那麼,現在談什麼條件,談什麼契約,其實,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意義。

  「走吧?」山雨公主看著依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方正直說道,她不知道方正直在想什麼,可是,她卻知道現在的時間真的很緊。

  山凌同樣看向方正直。

  聖山城中的王城軍本有兩萬,可是,在一天一夜的對拼中已經死傷了三成,現在的王城軍不過一萬多人。

  這些人當然要留下來守衛聖山城。

  目的也是為了防止,萬一鐵丘部落一戰魔兵失敗,轉而派兵偷襲王城。

  這樣的情況下。

  山凌和山雨公主現在其實就等於在等候著方正直的手中的軍士了,確切的說,是方正直口中所說,藏在聖山城中的護龍衛和破山軍。

  「好,走吧!」方正直聽到山雨公主的話後,也很快的站了起來,接著點了點頭,又拍了拍身上的水跡,然後,轉身走出王殿大門。

  大門外。

  六名受傷的王城軍一眼看到方正直走出,頓時也都下意識的舉起了手中已經斷兩截的黑色長矛。

  「住手!」山凌發出一聲厲喝。

  六柄長矛定在空中。

  對此,方正直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便直接穿過六名呆站在原地的王城軍,大步的朝著王殿外走去。

  因為……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護龍衛和破山軍。

  「刑候……我可是很相信你的,我都能看得出來那道聖旨裡的意思,你們不可能看不出來吧?你們現在在哪裡……聖山城內?還是聖山城的山角下?能不能……給我一個明亮亮的提示啊?」方正直一邊走的同時,目光也望向了空中。

  夜,寂靜如水。

  點點繁星掛在空中,冰冷的寒意慢慢的襲捲而來,代表著,南域最為寒冷的冬季,已經真的要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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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7-14 00:57
  第四百二十五章 領口低和脖子的關係

  作為十三府之首,堂堂鎮國府的刑候刑遠國,當然能夠看出禮部尚書手中聖旨內隱藏的含義。

  和則生,分則死。

  不過,刑遠國對這句話的理解,比起方正直之言,又要上升一個層次,這個層次,便是國邦相交。

  一個強大的國家,會將周圍一些比較複雜的地域或者是小國收為藩邦,這種事情在歷史中並不少見。

  原因有很多種,有的時候是因為剛剛建國,為了休養生息而暫時為之,也有些時候是因為地域文化不同,為了安撫民心,保證國力發展不得不為之。

  南域與大夏之間的關係,自然是後者。

  文化,信念。

  不論大夏要打下南域需要多少的軍力付出,就算真的能打下,大夏也不會這樣做,因為,南域文化的不同,代表的是思想和信奉的不同。

  如果按照大夏的文化來治理。

  唯一的可能就是暴亂四起,紛戰連綿,人力,物力消耗慘重,可最終的結果卻是民不聊生。

  聖上林慕白知道這一點,刑遠國又如何不知道這一點?

  至於國邦相交的方式……

  很無疑的,只要是聖明的君主都會採取‘恩威並施’的手段,但無論你怎麼並施,都一定會出現‘恩重’或者是‘威重’。

  兩者的好壞,暫時不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大夏並不想吞併南域,那麼,對於大夏來說,在意的便不是利益,而是長久。

  一旦論到長久,聰明人自然會選擇後者。

  而事實上,大夏王朝這些年來也確實是這樣在做。

  即使南域現在與大夏開戰,即使南域已經出現了獨立稱帝的思想,大夏依舊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原因很簡單。

  為了長久。

  這並不是一句空話。

  南域太過於特殊。

  施威?

  怎麼施?

  派幾個使臣叫囂幾句嗎?或者派上幾萬甚至幾十萬大軍來駐守?前者毛用沒有,後者,國力耗損巨大,同樣毛用沒有。

  那麼,最直接的施威就是殺!

  殺到你不敢反抗為止。

  可南域總共才多少人?本就是地廣人稀,你再殺上一批,結果只會出現一種情況,成為一片荒地。

  這樣一來,處理南域與大夏的國邦之交的方法就明確了,施恩,也唯有施恩可選。

  論到施恩。

  最高明的方法當然不是金銀珠寶,美女糧草的每天送個不停,而是在最危難時刻的雪中送炭。

  當刑遠國看到聖旨中的那句「和則生,分則死」的時候,便明白了聖上林慕白派出禮部尚書的意思。

  等!

  等待「雪中送炭」的時候。

  方正直的出現,讓大夏與南域的這場戰爭提前發生,從表面上來看,似乎將大夏推到了一個極為被動的局面。

  可反之……

  也將大夏在南域戰局的作用降到了最低。

  定山關被破,大夏無法派兵增援,這便等於斷了後路,在時機不成熟的情況下,太子的兵同樣不可能趕到寒猿部落,因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理由。

  武試都沒有結束。

  太子卻跑到寒猿部落來摻和方正直和南宮浩之間的比試,可能嗎?這不是擺明了告訴南域,我要來偷襲你的聖山城了嗎?

  所以,當聖上林慕白接到定山關被破的消息時,便已經可以預見到這場戰爭下一步的走向。

  太子的兵一定被圍,而寒猿部落一戰,無論誰勝誰敗,最終都勢必受損嚴重,最好的情況下,也就是拿下一座「孤城」。

  而且,還是一座遲早都要被破的「孤城」。

  這樣的情況下。

  無論是南域,還是魔族,都不可能再將大夏的那點兵看成眼中釘,肉中刺,而是會馬上執行下一步的計劃。

  搶佔先機。

  如此,大夏便從最初的「明」,變成了「暗」。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原本,鷸蚌是大夏和南域,魔族安然的坐在漁翁的位置上,可轉眼間,鷸蚌就變成了南域和魔族,大夏卻反倒成了一個藏在暗中的「漁翁」。

  誰又敢說,這不是一件好事?

  刑遠國在看到聖旨後,便知道了聖上的意思,自然就安安心心的當起了觀戰「漁翁」,並且隨時準備施恩南域的角色。

  接下來……

  事情就簡單了。

  要觀戰,當然不可能待在寒猿部落,畢竟,那裡根本就沒有戰可觀,而大舉進兵,也不太可能,所以,刑遠國便帶著破山軍和護龍衛這兩支精銳摸到了聖山城。

  如他所料。

  聖山城果然有著預計的戰爭。

  而且,打得還非常的慘烈。

  南域也如預想的那樣,被魔族打得節節敗退,只不過,令刑遠國有些不太明白的是,為什麼南域在兵力和實力都相差懸殊的情況下還能撐這麼久?

  而且……

  更讓他想不明白的是,打著打著,兩方居然休戰了。

  當然了,這還不是最誇張的,最誇張的是魔族居然在佔據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突然之間跑了。

  刑遠國當時是真的點兒懵了。

  他有著非常明確的軍事情報,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南域在聖山城外還埋了八萬精銳,但是,從眼前的形勢來看,八萬精銳顯然還是有些不太夠的。

  或者說,最多也就是兩敗俱傷。

  那麼,刑清隨的計劃當然就是等到八萬精銳反撲魔族,兩方打得一片慘烈,南域王城眼看著已經被攻破的時候……

  自己再如天降甘露一樣率軍衝進王城,一把搶了南域王和世子便走。

  可結果呢?

  王城沒破!

  八萬士兵沒來!

  魔族還跑掉了?!

  刑遠國要說沒有一點懵,還是不太可能的。

  這種情況下,他當然不可能再進去「搶人」,因為,這時候進去搶南域王和世子,那就不是施恩,而是施暴了。

  刑遠國不衝動。

  相反的,他還非常的冷靜。

  他不知道魔族和南域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他明白一個千古不變的道理,作為「漁翁」得有足夠的耐心。

  南域王城沒有破,南域王和南域世子也都在王城之中,那他怕什麼?

  守著。

  一直守到魔族調頭,等待下一次機會。

  當然了,在一邊守的情況下,他也派人跟在了魔族的身後,探查魔族士兵離開的方向,重新開始蒐集情報。

  很快的……

  他就得了報回來的資訊。

  「報刑候,魔族行進的方向是朝著鐵丘部落的方向去的!」

  「鐵丘部落?」刑遠國的臉上有些疑惑。

  同時,他的腦海中也飛速的思索起來,魔族為什麼會這麼急的跑去鐵兵部落?是鐵丘部落打起來了嗎?

  不可能啊……鐵丘部落沒有兵……等一下,難道,南域的八萬精銳沒有回救聖山城,而是跑到鐵丘部落去了?

  為什麼會跑到鐵兵部落……

  不好!原來是這樣!」

  刑遠國的經驗何其豐富,只是幾個轉念間,他便猜到了戰局的動向,更明白了鐵丘部落中將會發生的事情。

  不過,這也讓刑遠國的面前出現了兩個選擇。

  一是繼續死守聖山城等待機會,二是趕赴鐵丘部落增援南域,第一個選擇是遵從聖意,避免過多的死傷。

  而第二個選擇,則是違背聖意,另外還有可能全軍覆沒。

  「清隨,你覺得為父應該作何選擇?」刑遠國的目光看向右手邊同樣皺著眉頭的刑清隨,隨口問道。

  「這……孩兒覺得,我們應該趕往鐵丘部落!」刑清隨的目光中閃爍著光芒,雖然,最初似乎有些猶豫,可是,很快便又變得異常堅定。

  「南宮公子呢?」刑遠國沒有再看刑清隨,而是將目光轉身左手邊,一臉平靜如水的南宮浩身上。

  「南宮浩只是一介書生,戰場上的調動,一切都聽刑候的。」

  「好,傳本候將令,立即趕赴鐵丘部落!」刑遠國沒有過多的猶豫,直接就選擇了違背聖意的第二種做法。

  這和恃功而傲沒有任何的關係。

  只因為……

  他是鎮國府刑候!

  「是!」傳令軍立即輕聲應道。

  ……

  方正直猜到了刑遠國一定會率領護龍衛和破山軍這兩支精銳到聖山城,而事實上,刑遠國也確實來了。

  只不過……

  又走了。

  所以,結果可以想像。

  方正直做了很多種方法引誘刑遠國找到自己。

  比如:他在出王城的過程中,故意放慢了腳步,又將身上的隱藏身份的厚重藤甲脫了個乾淨,換上自己那套標誌性的藍色長衫。

  在他的想法中。

  刑遠國既然來到聖山城「守株待兔」,那麼,王城中丟幾個身手不錯的暗哨,奸細之類的,應該是必須和肯定的吧?

  然而……

  一路走到王城門口,方正直也依舊沒有一點收穫。

  「原來是在山腳下。」方正直覺得自己還是有些高看了刑遠國的藏身能力,燈下黑的道理不懂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古書上都寫著呢。

  虧你還是堂堂鎮國府的刑候,竟然遠遠的躲到了聖山城的山腳下?就不能稍微有點兒膽量嗎?

  方正直對於刑遠國的安排有些鄙夷。

  不過,他還是表示可以理解。

  為了引出從王城到山腳下的暗哨和姦細,方正直再次使出了「引蛇出動」的方法,比如,故意往黑的地方走,又比如故意大聲的發出古怪的笑聲。

  「哈哈哈哈……」

  「嘿嘿嘿!」

  「咯咯咯……吖吖吖……」

  「……」

  各種各樣,千奇百怪的笑聲,只要是能想到的,方正直都無不例外的全部試了一遍,只是,令他有些失望的是……

  除了換來山雨公主和山凌古怪的表情之外。

  並沒有什麼卵用。

  山依舊是那座山,但卻是一座寂靜的山。

  「世子,公主,你們都喜歡什麼顏色啊?」方正直當然不死心,很快的,他又「機智」的將世子和公主這兩個詞喊了出來。

  那是幾乎臨近於嘶吼的聲音。

  他覺得刑遠國就是再耳聳,或者再傻,聽到世子和公主這兩個詞的時候,總該要出來看上一眼了吧?

  然而……

  周圍依舊寂悄悄的。

  除了,山凌和山雨公主那已經從古怪進入為抽搐的表情。

  「顏色?」山凌只是瞟了方正直一眼,甚至連回答都懶得回答,現在是什麼時候,這傢伙竟然還在這裡問顏色?

  難道,他現在不是應該馬上和大夏軍士聯繫嗎?

  從王城出來,一路走到現在,都快到走到聖山腳下了,可依舊連一個兵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山凌真的很懷疑方正直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一個由大夏皇帝指派過來的「奸細」,卻沒有和大軍聯絡和呼應的方法,打死他都不會相信。

  假的嗎?

  又被這傢伙給騙了?

  山凌的心裡不止一次的閃過這樣的念頭。

  可是,終究還是被他給壓了下去,因為,方正直的手裡是有聖令的,那可是大夏皇帝的聖令。

  從山凌的角度來看。

  方正直就算是膽子大到逆天,也絕對不敢有假傳聖令的膽子,因為,那是要被殺頭,甚至於被誅九族的大罪。

  沒有人敢犯。

  更何況,方正直還是大夏朝遷的四品官員,又有著無可限量的前途,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也不可能拿性命冒險。

  等!

  這是山凌的決定,他決定等到山腳。

  當然了,如果到了山腳下,方正直還沒有辦法聯絡到護龍衛和破山軍,那就只能代表,方正直一切的話都是謊話。

  根本就沒有護龍衛和破山軍。

  鐵丘部落的八萬精銳也根本沒有活的希望。

  那麼……

  方正直還有活下去的意義嗎?

  山凌的目光看了看身邊大搖大擺在地上踩出嘎嘎聲的方正直,兩隻拳頭慢慢的捏緊,又慢慢的鬆開。

  與山凌想法不同。

  山雨公主倒是並不懷疑方正直說的會是假話。

  她只是有些奇怪,方正直怎麼突然想起問她喜歡什麼顏色了?這傢伙,心裡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或者……

  是想送衣服給自己?

  可是,自己堂堂南域公主,會接受這傢伙送的衣服?

  「我喜歡白色的衣服,要純白的顏色,不能有一點點雜色,還有就是領口要稍微低一點點,這樣可以顯得脖子比較長……」山雨公主心裡有些不屑,可是,卻還是把要求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

  「傻啊?領口低,誰還會看你的脖子啊?」方正直雖然不太明白自己只是問了一個顏色,為什麼山雨公主會突然說起衣服。

  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山雨公主的錯誤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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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7-15 01:00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失去理智了

  「不看脖子,還能看哪……」山雨公主一臉疑惑的問道,隨即,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那美麗細膩的脖子。

  只不過……

  當她的手順勢從脖子往下摸到某個部位後,臉上的表情也僵了僵,由最初的疑惑,變得有些通紅。

  「無恥!」

  ……

  方正直終於深切的體會到了一句話,在女人的面前,絕對不能太過於誠實,否則,後果將會非常難以想像。

  山雨公主距離方正直有多近?

  如果,非要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幾乎就是肩並著肩。

  近身的山雨公主有多麼的可怕?

  方正直以前只是憑著想像,可現在卻可以憑著**上傳過來的刺痛來體會,那是兩個手指頭用盡全力掐住大腿內側後產生的刺激感。

  「噢!!!」方正直當時就叫出了聲。

  至於,為什麼會中招?

  這個方正直覺得自己必須要好好的解釋一下了,當時,他在說完那句領口低,誰還看脖子之後,便感覺到有些不妥。

  所以,從心理上來說,他當時是有想法覺得自己需要和山雨公主解釋一下。

  比如,我並不是故意調戲你啊,我只是來緩和一下行路過程中的寂寥,開了一個不太好理解的笑話啊之類的。

  只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便看到一道寒光朝著眼睛奔襲而來。

  「偷襲?」方正直沒想到山雨公主說動手就動手,甚至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不得不說,近距離的偷襲,確實是一種成功率非常高的手段,可是,對於方正直來說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一低頭,輕鬆的躲了過去。

  只不過……

  方正直沒有料到這招偷襲竟然是一招連環偷,他機智的躲過了上面,卻沒有躲過下面,就在他低頭的同時,就感覺大腿內側一痛。

  那種痛楚,是大腿內側被一隻手死死的掐住,而且,還以三百六十五度的方向旋轉後造成的。

  別說是方正直了,就算是鐵打的漢子,在這種痛楚之下要說不叫上幾句,也根本就不太可能。

  「聲東擊西,好招式!」

  方正直大叫的同時,心裡卻還是不得不讚上一句,山雨公主的實戰經驗確實厲害,特別是近身作戰,偷襲都是用的連環偷,簡直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接著,方正直也不知道腦子裡面是怎麼想的。

  竟然鬼使神差的將這招學了過來。

  事實上,他當時的想法,倒也不算太複雜。

  他只是覺得自己被平白無故的掐了一下,也不可能太吃虧了吧?

  所以,在大喊大叫的同時,他的兩隻手也動了,一個轉身,右手便以閃電般的度朝著山雨公主的臉上扇了過去。

  而左手則是同樣學著山雨公主的手段,直襲山雨公主的大腿內側……

  在他的想法裡,山雨公主既然有著這麼厲害的近身實戰,肯定會感受到耳邊那尖銳的風聲,不可能不閃開或者是低頭吧?

  那麼,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掐我一下,我反掐你一把,就應該是最愉快的一種打法了。

  可惜……

  人算不如天算。

  方正直是第一次用聲東擊西這種手段,經驗還是有些不太足,再加上山雨公主站的位置是他的左手邊,所以,他忽略了一下最重要的事情。

  就是距離。

  山雨公主的位置在方正直的左手邊,那麼,當方正直的兩隻手同時出手,結果會是哪隻手先一步到達山雨公主的身上呢?

  這個命題的答案很快就出來了。

  方正直的左手率先到達了目的地,並且,還如願以償的摸到了山雨公主的大腿內側,那種感覺,相當的細膩,簡直就像摸在一塊柔滑的絲綢上一樣。

  「真滑啊!」

  某一刻,方正直承認自己確實有著一瞬間的失神和迷茫,這種失神和迷茫,甚至都使得他忘了要再狠狠的掐上一把。

  或許……

  這便是一個正常男人的心軟吧。

  而山雨公主卻並不知道方正直此刻的想法,她只感覺到自己的大腿內側被一隻手給摸到了,那一刻,她是真的被方正直這突如其來,膽大妄為到了極致的動作給弄得有些一下沒反應過來。

  大腿內側被摸?

  何其敏感感的地方,幾乎是本能的,山雨公主的身體就顫了一下。

  如果這個時候方正直使勁的掐上一把。

  或許,山雨公主並不會有什麼太過於強烈的感覺,可是,方正直並沒有掐,而是將手掌貼合在她的大腿內側。

  這種感覺就不一樣了,那是一種如電流一樣的感覺,全身酥麻,麻得讓山雨公主的思維都陷入了某種空白,異樣的刺激感,讓她根本就沒有聽到耳邊傳來的呼嘯聲。

  那一刻,她只有一種想法。

  這個無恥的傢伙,怎麼敢如此做?

  他,怎麼敢!

  自己可是堂堂南域公主啊!

  這是某一種瞬間山雨公主的想法,只是,很快的,她這個想法就變成了一片空白,因為,她感覺到某種事物正好撞在了她的臉上。

  很重,很快,很火辣。

  「啪!」

  輕脆的響聲,在寂靜的山中迴盪起來。

  山雨公主這一巴掌捱得非常的結實,可以說是她有生以來捱過最結實的一巴掌,那種痛,那種眼前冒星星的感覺,還有那種大腦中思維的空白。

  終於讓這位南域的堂堂公主殿下成功的……

  懵逼了。

  與山雨公主一同懵逼的還有方正直。

  此刻的方正直,左手依舊摸在山雨公主的大腿內側,而右手,則是有一種火辣辣的溫暖餘熱。

  怎麼回事?

  這妞,怎麼不躲啊?

  說好的近身格鬥專家呢?怎麼連這麼明顯的一巴掌也躲不過去?想什麼呢?什麼呆呢?

  等一下。

  我……好像打了南域公主一記響亮的耳光?!

  方正直很少會在偷襲得手後陷入迷茫,一般情況下,他在偷襲得手後,都會鄙夷加不屑,順便再踩上幾腳。

  可這一次……

  他是真的迷茫了。

  而且,還是深深的迷茫。

  不單是方正直,就連身為南域世子,見識過太多血腥,感受過太多變數的山凌也被這一幕給驚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自己最疼愛的妹妹被打了?

  最主要的是,還是當著自己的面打的?

  好響亮的一巴掌啊!

  山凌是真的呆住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方正直敢做這樣的事情,這裡是南域啊,還是南域的聖山城!

  竟然……

  敢打我妹妹?!

  而且,還是在調戲完自己的妹妹後,再甩上一記響亮的耳光?

  何其囂張。

  一瞬間,一股熱量從山凌的胸口衝出,直接衝上了山凌的大海,那一刻,山凌的心裡再沒有南域的八萬精銳。

  有的只是……

  要用什麼樣的方法,把這個無恥又膽大的傢伙給宰了!

  「啊!!方正直,本世子殺了你!」山凌的刀如黑夜中的螢火一樣亮了起來,恐怖的寒意如山泉一樣噴湧而出。

  哢嚓,哢嚓。

  山林中的樹葉被這種寒意所浸染後,都覆上了一層冰霜。

  而方正直的身上同樣有著一層雪白的寒氣,脫去了厚重的藤甲,又沒有穿能抵禦嚴寒的獸皮大衣,只是一件比較顯眼的藍色長衫。

  真的很冷。

  這是方正直心裡第一時間的想法,而第二時間的想法就是……

  跑吧!

  原本,方正直的想法是將大夏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將八萬精銳從鐵丘部落中拯救出來,可是,在這一刻他也很快的將這些想法統統給拋棄掉了。

  因為……

  他現在最需要拯救的就是自己。

  方正直是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機,他覺得他已經非常努力的去控制整個局勢往一個良好的方向展了。

  比如,他難得的揮了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巧以利害,動之以情的將執著的南域世子山凌給勸服了。

  又用八萬精銳的生命逼著山凌和他達成了和談的意向。

  雖然,並沒有簽下什麼契約。

  可最少,意向明確了吧?

  那麼,按照正常的劇情展,現在就該是先找到護龍衛和破山軍,接著,在護龍衛和破山軍們一個個崇拜的眼神中拉出南域世子和山雨公主。

  最後,再大聲的將南域和談的意向大聲的宣講出來。

  多麼完美的計劃。

  多麼順其自然的故事展。

  可是,為什麼卻在一個玩笑之後,陷入了這樣的局面?

  解釋?

  方正直倒是真的很想解釋幾句,可是,山雨公主會不會聽自己的解釋,山凌又會不會聽自己的解釋?

  一巴掌啊!

  方正直不知道山雨公主會怎麼樣的。

  但如果這一巴掌甩在自己的臉上,他絕對不會給對方任何解釋的機會,因為,這是一種尊嚴。

  一個公主,被一個外族給打了?

  呵呵……

  這事要是還能忍得下來,南域也該太好欺負了。

  方正直想到了這一點,而事實上,山凌接下來的舉動也證明了這一點,那麼,他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更具體一點……

  是跑,而且,還是快快跑!

  這一刻,方正直揮了自己最大的潛力,那就是從小生活在山村中的優勢,別的不敢說,山路他真的是從小走到大。

  即使在地形完全不熟的情況下,他依舊一點也不慢。

  快得像兔子?

  那真的不足以形容現在的方正直,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來深刻的描述方正直逃跑的姿勢,那隻能是……

  連滾帶爬!

  兩條腿不夠用,那就手腳並用。

  這種時候真的不能再顧慮什麼風度不風度的了,畢竟,後面那把刀都快要抹到他的脖子上了。

  方正直跑得很穩,跑得很快,不過,他還是回了一下頭,因為,他想最後確定一下山雨公主的反應。

  然後,他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如果說以前的山雨公主給人的感覺是一團火焰,那麼,現在的山雨公主,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頭沐浴在熔岩中的紅色凶獸。

  「嗷!」

  一聲從胸口傳遞到喉嚨,再從口裡噴出來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一種憤怒。

  一種無法壓仰的憤怒。

  在這黑暗的夜空中,在這深深的山林中,有著別樣的刺激感。

  方正直的眼睛都瞪圓了。

  山雨公主的身上,紅色的紋路非常的清晰和明顯,與以前完全不一樣,而造成這樣的一個最主要原因便是……

  皮膚!

  以前紅色雲紋覆蓋在山雨公主身上的時候,山雨公主的皮膚並沒有什麼改變,依舊那種小麥色的健康肌膚。

  可是這一次……

  改變了!

  而且,還是非常明顯的改變。

  那是一種如墨一樣的濃黑,從山雨公主的臉,再到山雨公主的身體,最後,到山雨公主那修長的大腿。

  全身上下的皮膚,完全如同被墨汁染黑了一樣。

  最主要的山雨公主的眼睛,已經由黑色變成了火焰,紅色的火焰在她的瞳孔裡跳動著,詭異而森冷。

  「妖怪啊!」方正直的心裡只有這一個念頭。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南域的修煉有著和大夏完全不同的特色,靠的是一種名叫血脈的東西。

  可是,真的看到這樣恐怖的一幕,他還是驚了。

  變身嗎?

  要不要,變成這樣!

  不知道……

  她還能不能認出我?

  方正直心裡閃過這個念頭的時候,就看到山雨公主那雙跳動著火焰的瞳孔注視到了自己的身上。

  「啊!方正直,本公主今天要生撕了你!」山雨公主一邊說的同時,兩把閃著寒光的匕也到了她的手中。

  同時,一道黑紅色的光芒就像流星一樣朝著他射了過來。

  「還是有理智的啊!」方正直的心裡鬆出一口氣,想著,山雨公主雖然變身了,可是,似乎理智還是有的。

  並沒有真的變成凶獸。

  等一下!

  不對!

  她已經沒有理智了!

  方正直的後背一陣涼,再不敢回頭望上一眼,直接就手腳並用,飛快的向著山腳下跑了過去。

  去他特麼大夏與南域和談,去特麼的八萬精銳生命,卻特麼的護龍衛和破山軍,去特麼的友誼的小船……

  方正直一邊跑一邊罵著。

  怎麼這樣快就翻掉了啊,一點提示都沒有!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22:13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7-16 03:42
  第四百二十七章 開戰,立功的好時機

  在別人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之中,方正直很快的便作出了選擇,事實上只要是一個頭腦稍微正常的人,都會作出這個選擇。

  救人……

  方正直想救啊。

  可是,首先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吧?

  內疚。

  方正直現在確實內疚,不管如何,他這一巴掌是貼實的煽在了山雨公主的臉上,即使他不是故意的,可結果就是這樣。

  解釋?

  方正直非常想解釋,可是,這種事情真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

  打了一記耳光啊。

  退一萬步說,就算山雨公主真的相信方正直這一巴掌不是故意的,那又如何?你把一個嫁為人婦的女人啪啪啪了,完事後說一句,我喝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然後,就沒事了?

  怎麼可能?

  先不說肚子裡有沒有孩子的事情,單是人家丈夫也不可能放過你啊。

  方正直現在就這樣的處境。

  當著山凌的面給了山雨公主一巴掌,山雨公主臉上痛不痛和原不原諒都另說,光是山凌這一關,方正直就過不去。

  「方正直休走!本世子要殺了你!」

  「給本公主站住!」

  山凌和山雨公主的聲音在山林中迴盪著。

  而方正直當然不會傻到站住,手腳並用,連滾帶爬,專往沒有光線的地方鑽,就像一隻滑溜的泥鰍一樣。

  在山林這種地方,視線受阻,本就不利於追蹤,再加上方正直那玩命的奔跑,以及良好的卡視角意識。

  一刻鐘後……

  他也終於把山凌和山雨公主甩開了。

  「呼,呼……」方正直將身體貼在兩塊山石的裂縫中,小聲的喘息著,這一通狂奔,要說完全不費體力也是不太可能。

  只是,這接下來的事情就麻煩了。

  從表面上來看,方正直現在是甩掉了山凌和山雨公主,可事實上呢?沒有山凌和山雨公主帶路,他要去哪?

  找護龍衛和破山軍嗎?

  方正直現在已經死了這條心了,畢竟,這一刻鐘的亡命奔逃下來,別說是山腳了,整個聖山都在他了身後了。

  別說是護龍衛和破山軍的影子了,連根毛都沒有看到。

  去哪了?

  真的沒有到聖山城埋伏嗎?

  不可能啊!

  聖旨中寫得那麼清楚,意思就是要等南域和魔族打起來,再尋找機會啊,如果刑遠國不在聖山城,那他怎麼尋找機會?

  難道……

  是去鐵丘部落了?

  方正直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念頭。

  按照正常的道理而言,他並不應該會有這樣的想法,可是,現在魔族的五萬魔兵已經轉向朝著鐵丘部落奔襲而去。

  那麼,如果護龍衛和破山軍那個時候真的在聖山城中埋伏的話,就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樣一想,刑遠國率軍去鐵丘部落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畢竟,如刑遠國這樣的一軍主將,應該會知道情報在一場戰爭中的重要程度。

  只是,這一切都是方正直的猜測。

  如果……

  猜錯了又該如何?

  比如,自己跑去鐵丘部落,可事實上,刑遠國現在卻還在寒猿部落裡面等著,那自己不就等於是往火坑裡面跳嗎?

  不行!

  還是回寒猿部落比較安全一些。

  方正直想到這裡,目光也望向了寒猿部落的方向,腳步剛剛踏出一步,卻又緩緩的定在了原地。

  如果自己現在真的就這樣跑掉了。

  那……

  鐵丘部落要怎麼辦?

  另外,打了山雨公主一耳光的事情又該如何解決?現在是情急之下不得不先跑一步,可是,真的要永遠逃避下去嗎?

  方正直微微仰頭,望瞭望夜空中那閃爍的星辰。

  他確實是一個比較怕死的人,可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擔擋,既然現在的結果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那麼,總該去解決吧?

  賭一把!

  方正直的嘴脣輕輕一咬,他很少會將性命拿去賭在一件事情上,可這一次,他還是覺得必須要賭這一把。

  去鐵丘部落。

  這樣一來,如果刑遠國現在真的正在趕往鐵丘部落的方向,那麼,也有機會在路上追上或者相遇。

  而另外一點……

  方正直知道,要補償這一巴掌的過錯,唯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拿南域八萬精英的性命來換。

  「好,我就去鐵丘部落看一眼,嗯……只看一眼!」方正直捏了捏拳頭,最終還是調轉了身體,朝著鐵丘部落的方向跑去。

  鐵丘部落的具體位置,他確實不是太清楚。

  可是,有烏玉兒給的南域地圖,大概的方向他還是有些概念的,南域的茂密山林中確實比較容易迷路。

  不過……

  對於方正直而言,倒也不會太過困難。

  ……

  山凌和山雨公主在追出聖山足足一里的距離後,終於停了下來,快速的叢林奔襲對於山凌和山雨公主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甚至可以說是如家常便飯一樣的簡單。

  可是,追了這麼久之後,山凌和山雨公主還是漸漸的冷靜了下來。

  「算那小子跑得快,妹妹放心,只要方正直還在南域,不……就算他回到大夏,三哥也一定幫你宰了他!」山凌一邊說也一邊極為疼愛的看了一眼山雨公主。

  山雨公主的目光這個時候也看向山凌,身上的氣勢一鬆,皮膚也再次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紅色的雲紋更是瞬間消失無蹤。

  「三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山雨公主沒有表達自己的意思,只是將目光望向了面前漆黑一片的叢林。

  山凌聽到山雨公主的話,頓時也沉默了下來。

  現在已經出了聖山足足一里的距離,可是,方正直口裡說的護龍衛和破山軍卻依舊沒有一絲蹤影。

  那麼……

  可以肯定的就是,方正直又一次騙了他們。

  故意的!

  這傢伙肯定是故意的!

  害怕事蹟敗露,知道聖山周圍根本就沒有駐紮什麼護龍衛和破山軍,所以,想出這麼一個膽大妄為的辦法臨陣逃脫。

  果然是無恥之極!

  「我去鐵丘部落,你回聖山城帶著父王先去避一避,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山凌在沉默了片刻後,終於做出了決定:「不過,妹妹放心!只要我在鐵丘部落,南域的勇士就有戰鬥下去的希望,就算是戰死在鐵丘部落,三哥也一定會拖住魔族的腳步,到時候我們南域的勇士一舉攻下寒猿部落,我們……還是有希望的!」

  「三哥既然決定要去鐵丘部落,作妹妹的又怎麼可能回聖山城?」山雨公主望向山凌,語氣明顯十分堅定。

  「可是,妹妹,三哥就你一個……」

  「不用說了,難道三哥還不清楚我的性格嗎?」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兄妹就一起去鐵丘部落闖上一闖,至於父王,他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嗯!」

  ……

  鐵丘部落的名字由來並不是毫無根據,而是有著極為特殊的意義,當然了,這並不是指它的防禦如鐵桶山丘般堅固。

  事實上……

  鐵丘部落建設的位置並不是太好。

  沒有懸崖峭壁,沒有高山地形,更沒有天險據守,可以說相對於其它幾個部落而言,鐵丘部落幾乎是一無事處。

  不過,如果真的要論到重要性,鐵丘部落的重要性在某種意義上,卻甚至比佔據著風谷天險,制約著聖山城咽喉的寒猿部落還要更加重要。

  因為,鐵丘部落是建立在一座巨大的鐵礦之上。

  換句話說……

  鐵丘部落便是南域的武器建造城。

  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熔爐聳立在鐵丘部落之中,漆黑的鐵水澆灌在鐵丘部落那高大的城牆之上,使得鐵丘部落始終散發著淡淡的金屬光澤。

  論城牆的堅固,鐵丘部落確實可以算得上是數一數二,可是,問題在於鐵丘部落沒有天險可以據守。

  那麼,他便只能面臨四面楚歌的困境。

  特別是……

  當敵人的數量和實力都佔據著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要同時守住四個方向的四個城門,便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天色已明,陽光落下。

  「將軍,我們現在要怎麼辦?騰石生隊長已經傳來消息,再有一個時辰,魔族大軍便要到鐵丘部落了。」一個傳令兵飛快的跪倒在一箇中年男人的面前。

  那是一個皮膚黝黑,肩上還背著兩個狼牙棒一樣的武器,穿著一件厚重藤甲,剃了一個明晃晃光頭的漢子。

  不是別人,正是曾經與臺將軍一起護衛山雨公主與方正直進行射箭比試的木將軍。

  只是……

  現在的臺將軍已經被降了虎威將軍之職,成為了一名偏將。

  而木將軍則是順利的接掌了臺將軍所控的軍務,又因為長期跟隨在山雨公主的身邊,現在暫代主將之職。

  「兵分四路,四門據守!」木將軍皺了皺眉頭,回答道。

  「是!」傳令兵很快的點了點頭,隨即,也飛速的跑下城牆,朝著等候在城牆下的一個個穿著厚重藤甲的將軍們跑去。

  看著離去的傳令兵。

  一個個站在城牆上的將軍們也都將目光看向了,光頭木將軍,因為,他們的心裡都有著或多或少的疑惑。

  「老木頭,現在魔兵迎面而來,我們要是再將兵均分四路,不要說左右兩側和後門,光是這前門就無法抵擋啊!」一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正是被被降職為偏將的臺將軍,那滿臉的鬍鬚依舊如針扎一樣,只不過,他的一隻手臂卻是空蕩蕩的。

  那正是被方正直一劍削掉的手臂。

  如果是其它的將軍,斷沒有一個人敢稱呼現在的木將軍為老木頭,可是,木將軍在聽到臺將軍的話後,卻是並沒有絲毫的動怒。

  反而是嘆出一口氣。

  「老臺,你我相識的日子也不短了,從五歲開始,我們便一起習武,後來又一起拜入公主門下,現在,雖是危難之時,卻也是立功之機,你可願助我一臂之力?」木將軍說完,也是極負希望的看向臺將軍。

  「一臂?呵呵……老木頭,你是想把我這剩下的一條手臂也拿去用嗎?」臺將軍聽到這裡,神情也微微一頓。

  裡面似乎有些不忍。

  不過,很快的,那一絲不忍便又被他強行壓了下去。

  「你不會不願意吧?」

  「哈哈哈……老木頭,你把我老臺想成什麼人了?只不過,我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偏將,又如何能幫你?」

  「前門我將親自守衛,左右兩側的大門離得近,自然可以照顧得當,唯獨這後面一門,我有些……不太放心!如果你願意……」

  「不用說了,我現在就趕去後門!」

  「好,老臺聽令,現在命你率兩萬精銳死守後門,嚴防變化,不過,你的身份依舊是偏將,這是公主的命令,不可違抗!」木將軍一邊說的同時,也從胸中抽出一塊雕著一隻虎首的權杖遞到臺將軍的面前。

  「是!」臺將軍點了點頭,似乎一點也沒有因為木將軍的話而有任何的意外,直接就接過木將軍手中的虎令,轉身退了下去。

  木將軍望著臺將軍離去的背影,嘴角也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老臺,你果然沒有令弟弟我失望啊!」

  ……

  時間過得很快,快得讓人都有些回不過神來。

  鐵丘部落的大門在發出沉重的聲音後,被數十名皮膚黝黑的南域士兵齊力打門,如同一隻張開巨口的黑色凶獸一樣。

  「嗚!」

  有些淒涼的獸吼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緊接著,一隊快速的身影也從遠處奔了過來,每一個身影都非常的高大,速度更是快如閃電,飛速的朝著那開啟的大門衝了進去。

  銀角狼騎。

  南域最精銳的部隊。

  「轟隆隆」的聲音發出,銀角狼騎們瘋湧而入,與以前的那種整齊相比,今天這支精銳的部隊明顯有些匆忙。

  而隨著最後一隻銀角狼騎湧入鐵丘部落的大門後,沉重的聲音也再次響起,鐵丘部落的大門關閉起來。

  陽光,從天際灑落下來,照耀在地上,印出鮮紅的血跡,也不知道是銀角狼留下的,還是坐在銀角狼身上的騎兵留下的。

  「稟木將軍,騰石生隊長回來了,不過……」

  「不過如何?」

  「三千銀角狼騎只剩不足一千二,另外,其中還有兩百重傷,三百輕傷……」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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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123210 發表於 2016-7-17 01:48
  第四百二十八章 算盡天機雲輕舞

  木將軍的實力在南域的軍中並不算最強,而且,從外表來看,木將軍那光溜溜的腦袋也給人一種野蠻的味道。

  但事實上,木將軍在軍中卻一直被稱為山雨公主的智囊之一,原因便是他遇事之時足夠冷靜。

  可是現在……

  在聽到三千銀角狼騎只剩不足一千二,裡面還有著五百銀角狼騎受傷之時,他還是忍不住臉色大變。

  因為,這幾乎是南域歷史中從未生過的事情。

  銀角狼騎啊。

  雖然,從單兵的作戰能力上來看,一名銀角狼騎確實不足以造成什麼威脅,可是,三千名銀角狼騎匯聚在一起,卻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曾經有南域的先祖們做過試驗。

  將各種同樣實力的凶獸們匯聚在一起,比如,鐵背巨犀,紫光雷獅……等等,但最後,他們都現,任何一種動物都無法與銀角狼相比。

  十隻天照境的紫光雷獅和十隻天照境的銀角狼生戰鬥,差距並不會太大,但是,當數量達到一百隻以上,甚至一千隻以上的時候……

  差距就出來了。

  而且,非常的明顯。

  銀角狼靈活,迅猛,度快,一旦咬住獵物,即使是死都不會鬆口,最主要的是,銀角狼有一種天生的協調合作能力。

  即使數量達到上千,幾千,也不會影響它們之間的合作狩獵,甚至在經過長期訓練後,可以達到讓每一隻銀角狼在戰場中充分揮作用的程度。

  這是所有其它種類凶獸們所不具備的。

  正因為如此,南域的先祖們才會盡全力的飼養和訓練銀角狼,並最終讓其成為南域最強大的銀角狼騎軍隊。

  可是今天……

  這支南域一直引以為豪的最強精銳部隊卻遭受到了幾乎毀滅性的打擊,三千銀角狼騎,一戰損失過半。

  到底,生了什麼事情?

  木將軍根本沒有想過會出現這種事情,因為,以銀角狼騎的靈敏感程度,執行的又只是在道路兩側埋伏偷襲,拖延時間的任務。

  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損失啊?

  「難道……是經歷了一場大戰?」木將軍想到這裡,眉頭也微微的皺了皺,因為,在他的心裡只能想到這一種可能。

  騰石生的能力,木將軍還是瞭解的。

  能被委以銀角狼騎的隊長,騰石生又怎麼可能是那種冒進之人?相反的,騰石生還非常的有分寸和極具忍耐力。

  所以,並不可能出現騰石生因為過於冒險而來不及撤退的事情。

  那麼……

  唯一的可能就是行蹤暴露,與魔兵有了短兵相接,最後,經歷過一場慘重之戰後,逃了出來。

  木將軍的拳頭緊了緊。

  損失已經生,現在去追究責任其實並不合適,畢竟,軍隊的團隊才是現階段最重要的事情。

  不過,有失必有得。

  魔兵與銀角狼騎生慘烈激戰,那麼,最少在行軍度上必須會受到影響,也算是為支援多爭取了一些時間。

  「將軍,魔……魔兵來了!」正在木將軍覺得可以抓緊時間先休息一下的時候,耳邊也響起一聲有些急切而驚慌的聲音,這也讓木將軍終於回過神來。

  「這麼快?!」木將軍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沒一屁股坐到地上。

  怎麼可能會這麼快?

  銀角狼騎不是和魔兵生戰鬥了嗎?那正常來說魔兵就絕對會受到阻攔才對,可是,眼前卻是銀角狼騎前腳才剛剛踏進鐵丘部落的大門,甚至連騰石生都還沒有來得及到城牆上面來回報情況……

  魔兵卻已經到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木將軍這次是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

  ……

  「轟隆隆!」巨大的響聲從遠處傳來,浩浩蕩蕩的一片黑色,如同一塊巨大無比的黑雲一般,從遠處朝著鐵丘部落壓了過來。

  那是一支排列得無比整齊的軍隊。

  漆黑而明亮的盔甲將他們的身體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整個軍隊被分成兩個巨大的方陣。

  左邊的一個方陣,每一個軍士的背後都背著一把巨大的黑色鐵弓。

  在陽光的照射下,散著金屬的光澤。

  除此之外,在他們的左手上還都有著一塊雕著不同形狀圖案的巨大盾牌,那是足有一米五高的黑色盾牌。

  而在他們右手上,還都握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

  與左邊方陣不同的是,右邊的方陣皆是騎兵,從頭到腳,再到他們坐下的騎獸,皆是被黑色的盔甲包裹得嚴嚴實實。

  另外,在他們的背上同樣背著一把黑色的鐵弓,手上還都舉著一支明亮的長槍。

  魔兵。

  號稱整個大陸之中最強的軍隊。

  木將軍的臉色此刻已經變得無比的蒼白,他一直都知道魔兵很強,可是,他意識中的強卻與現在的強有著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十年前……

  木將軍還不過是一個守衛在邊界的小小領軍。

  那個時候,他就曾經與魔兵交過手,強大的魔兵一衝入他們之中,便將他們的勇士殺得片甲不留,可是,最後他們卻奪得了那場戰爭的勝利。

  原因便是……

  那個時候的魔兵雖強,但是,身上卻始終有著一種傲慢的氣質,那是一種天生高人一等,不服教束的氣質。

  他們急於奪下功勳,一切以功勳論成敗。

  這也使得他們沒有團隊的配合,沒有強大的約束,如一盤散沙遊勇一般,各自衝殺,急於求成。

  可是眼前,這些魔兵卻整齊得讓人心顫,兩個方陣之中,從左到右,就如被刀割開一樣,完全呈現出一條直線。

  要知道……

  這裡可是南域!

  佈滿各種樹木山石的南域。

  木將軍甚至看到有幾處魔兵就吊在巨大的山石之間,或徒手攀住山石,或以盾為石墊在兩塊山石峭壁之間。

  僅僅只是為了保證軍隊的整齊。

  在這十年前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事情。

  是什麼力量,將這些桀驁不訓的魔兵,束縛成一支真正的鐵軍,一群以紀律為第一的鐵軍?

  當然了……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木將軍看到了站在這兩個巨大方陣前面的一排身上罩著黑色鬥蓬的隊伍。

  那是一支數量足足達到近五百的隊伍。

  黑色的鬥蓬籠罩著他們的身軀,但是,卻掩飾不住他們身上散出來的恐怖氣息,那是一種幾乎如同實質般的威壓。

  木將軍終於明白三千銀角狼騎為什麼會只剩一千二了。

  因為,銀角狼騎再強,也絕對不可能強過這支隊伍,銀角狼騎的度再快,也同樣不可能快過這支隊伍。

  一道道紅色的光芒從黑色的鬥蓬中隱隱的透出,代表著站立在隊伍最前面之中的這些魔的實力。

  魔族的十域都統,副都統,精英……

  無部齊聚!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為什麼?!」木將軍太清楚魔族的情況了,正因為清楚,他才萬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魔族與人類不同。

  他們的數量太過於稀少,這也使得他們非常的珍惜生命,特別是,一些強大的魔族,他們更是將生命看得比一切都要重要。

  同樣的……

  這也是魔族一直以為保存著根本的重要舉措。

  在魔族的心裡。

  弱肉強食,將強大的魔保護起來,讓弱小的魔去拼殺,去進化,去成長,才是魔族長存的根本。

  所以,魔族的統領們很少會出現在隊伍的最前方。

  最少……

  他們不會這麼整齊的出現在最前方,而且,還是所有統領全部出現在隊伍的最前面,沒有一個在後方隱藏。

  木將軍的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幾乎可以想象,當這支隊伍走在最前方的時候,當騰石生率領的三千銀角狼騎在踫到這支隊伍時的情景。

  那是屠殺,輾壓式的屠殺。

  騰石生能夠將隊伍帶出屠殺圈子,能夠留下一千二百名銀角狼騎,能夠將這支南域的精銳隊伍保存下一點,已經可以算是一個奇蹟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魔族……這十年來到底生了什麼事情?!」木將軍作為南域的勇士,很少會在正式開戰之前便產生恐懼的心理。

  可是,當他看到面前這整齊排列的魔兵時,他還是被這股巨大的威壓壓迫得往後退出一步。

  木將軍是真的怕了。

  而事實上,在十年前的魔族血影城門口,這樣的一幕同樣生過,那一次,怕的是血影城中所有自視甚高的魔族先輩和精英們。

  當他們看到那整齊劃一,站立在雲輕舞身後,連聲音都不敢出一絲的魔兵時,真的不可能不害怕。

  「轟隆隆!」

  巨大的聲音越來越近,一波一波,最後,整齊的消失無蹤。

  浩浩蕩蕩穿著黑色盔甲的魔兵們終於完全停下了步伐,一個個都如標槍一樣的站立到了鐵丘部落的城門下。

  「轟!」無數的盾牌撞擊在地面上,出如雷鳴一樣的轟鳴聲。

  天際間的陽光照射下來,映照出一隻只閃爍著淡淡光華的魔眼,透露著與世無匹的強大氣勢。

  木將軍的手慢慢的摸向了肩膀上背著的兩隻巨大的狼牙棒,因為,只有當他的手握在武器上時,他才能保持身體不再顫抖。

  「魔族,果然傾城而出了啊!」木將軍望著面前浩浩蕩蕩,隱於山林之間,根本計算不出數量的魔兵,倒吸出一口冷氣。

  他的耳中猶能迴響著在行營中自己等人勸說山雨公主時的那一幕。

  如果沒有方正直……

  那麼,南域這八萬軍隊現在就該是在聖山城了吧?一想到這裡,木將軍的後背就有些涼。

  南域的生死,竟然系在了一個大夏的外族身上?!

  有些可笑,又有些無奈。

  就在木將軍心生感嘆的時候,一個輕微的響聲也響了起來,這個聲音的來源是魔兵最前方統領隊伍中的一個巨大的黑色車駕。

  車駕整體都是由黑色的不知名金屬打造而成,上面還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圖案和繁雜的花紋。

  此刻,車駕的門從內而開。

  輕微的聲音正是因為車門打開而造成。

  緊接著,一道白色的身影也緩緩從車駕的車門內走了出來,烏黑秀麗的長披散至腰間,臉上蒙著面紗,一襲素衣白裙穿在身上,腰間,一條白色無華的絲巾輕輕一系,將那玲瓏的身材盡皆展露了出來。

  這是非常普通的裝扮。

  沒有太多的華貴,素雅得有些出奇。

  就如同一朵傲然立於黑暗中的蓮花一樣,脫俗而清麗,可是,當這個身影走出車駕的時候,木將軍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面前的女子是誰。

  雲輕舞!

  魔族中那個傳說中的少主。

  「果然來了嗎?」木將軍對於看到雲輕舞,並沒有太多的震驚,因為,這樣一場戰爭中如果沒有云輕舞的出現,那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只是……

  木將軍有些好奇。

  他好奇,這位被稱為能夠算盡一切天機的魔族少主,會用什麼樣的方法,破開自己腳下這座由鐵水澆灌而成的堡壘呢?

  魔族是很強。

  可是,南域的堡壘同樣很強,即使,鐵丘部落並沒有建在天險之上,但依舊不是想破就可以破的。

  木將軍這樣想著的時候,原本還微眯的眼楮卻也一下子瞪圓了。

  因為,他現雲輕舞在走下車駕後,卻並沒有停止的意思,反而是一步一步的朝著鐵丘部落的正大門走了過來。

  「她想幹什麼?!」木將軍看著那輕輕移動著蓮步,緩緩朝著大門口越走越近的雲輕舞,心裡完全猜不透雲輕舞的想法。

  談判嗎?

  木將軍當然不可能有這樣天真的想法。

  都已經兵臨城下了,又派兵偷襲了聖山城,現在再來談判,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別說是南域不會同意,恐怕就連魔族也不會浪費這種不必要的時間吧?

  那麼……

  她在想什麼?

  木將軍的眼楮越瞪越大,到了最後,一雙眼珠子都幾乎要瞪出來了,因為,雲輕舞已經走到了弓箭的射殺範圍。

  換句話說,只要木將軍一聲令下,漫天箭雨便會直接將雲輕舞射成一隻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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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7-17 02:30
  第四百二十九章 六道之首,輪迴天道

  殺了雲輕舞!

  木將軍確實不知道雲輕舞想幹什麼,可是,看著依舊還在朝著鐵丘部落大門不斷靠近的雲輕舞,他腦海中卻在一瞬間閃過了這樣的念頭。

  惹怒魔族?

  木將軍當然清楚一旦殺了雲輕舞,魔族絕對會變得瘋狂,使得這一場戰爭變成一場殘酷至極的慘烈廝殺。

  可是,他同樣知道……

  如果能殺了雲輕舞,對於魔族來說絕對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準備!」木將軍的手在這個時候舉了起來。

  南域與魔族已經開戰,那麼,再天真的想著去討好魔族,儘量避免廝殺,無疑是懦弱的表現。

  作為南域的勇士。

  木將軍自然不怕死,守衛在鐵丘部落的士兵們同樣不該怕死,那麼,就大大方方的殺吧,管他是什麼少主不少主。

  來一個,就殺一個,來一雙,就殺一雙。

  只要膽敢踏前一步。

  就只有一個字……

  殺!

  「唰唰唰……」隨著木將軍打出的手勢,站立在城牆之上的南域士兵們也都將手中的長弓拉成了滿月。

  一根根鋒利的箭矢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寒光。

  而云輕舞卻如同看都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腳步連頓都沒有頓一下,面色平靜如水,輕風拂過,長裙翩翩起舞。

  「殺!」木將軍沒有猶豫太長的時間,因為,雲輕舞早就已經越過了弓箭的射殺範圍,根本無須再等。

  「嗖!」

  「嗖嗖嗖!」

  一聲破空的箭響後,便是漫天的箭雨,足足有著幾百只利箭射上天空,再以絕殺的姿態朝著雲輕舞的頭頂落下。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藍色的光芒也從魔族最前方隊伍中亮起。

  那是一個一直站立在黑色車駕旁邊的一個身影,從頭到腳,都籠罩在巨大的黑色鬥蓬之內,連面部都看不清楚。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任何人敢對這道藍色光芒視而不見。

  因為……

  在藍色光芒亮起的一瞬間,便已經消失了,再出現的時候,藍色的光芒便已經到了雲輕舞的頭頂上方。

  從古至今,一直都有著藍天白雲的說法。

  當然了,天是否真的是藍色,還是由於光線的折射而造而的視覺衝擊,這些都不需要去刻意的考證。

  可以確定的是,現在在雲輕舞頭頂上方出現的藍色光芒,便是與天一樣的藍,純淨得沒有一絲別的色彩。

  漫天的箭雨落下。

  落在那一片純淨的藍色中,接著,再穿過那些藍色,發出一聲聲輕微的響聲,最終,深深的刺入到地面。

  「得手了?!」

  一個個南域士兵們看著那些刺入到地面的利箭,都是有些欣喜,只不過,很快的,他們那欣喜的表情就消失不見了。

  因為,地上的利箭上,並沒有一絲血跡。

  雲輕舞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微微的抬了抬頭,看了看浮在頭頂上方的藍色,又緩緩低頭,看了看腳下的箭矢。

  接著,便繼續朝前走去,一步一步,踩斷那些刺入地面阻攔她的箭矢,發出一聲聲清脆的哢嚓聲。

  「怎麼回事?」南域的士兵們一個個看著那繼續朝著大門口走過來的雲輕舞,還有那始終浮在她頭頂的藍色光芒,臉上都有些疑惑。

  木將軍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

  「殺,再射!」

  「嗖嗖嗖……」

  漫天箭雨再次飛起,又再次落下。

  如剛才一樣,箭矢紛紛穿過藍色光芒,接著,又紛紛的刺入地面,感覺上就像是穿過了雲輕舞的身體一樣。

  但云輕舞的身上依舊白淨如雪,沒有一絲血跡。

  詭異的一幕。

  「這是怎麼回事?!」

  「明明都已經射中了,為什麼沒有受傷?」

  「這不可能!」

  一個個南域士兵們都有些不明白,因為,他們都看到箭矢穿過雲輕舞的身體,可是,雲輕舞沒有受傷又是事實。

  「這……難道就是……」木將軍的表情在這個時候變了變,感覺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樣。

  「將軍,這該不會是……」

  其它的將軍們此刻都都睜大了眼睛,一個個的臉上都或多或少有些驚訝之色,甚至有幾個將軍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沒錯,正是那個!」木將軍的雙拳捏得極緊,那是一種有些不甘,又有些驚懼的複雜表情。

  而其它的將軍們,聽到木將軍的話後,也都是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說剛才他們看到這詭異的一幕時,臉上的表情是疑惑,那麼,現在再看著下方浮在雲輕舞上方的藍色時,便都多少有些驚恐。

  因為……

  他們都明白了剛才是怎麼回事。

  從他們的角度看,確實看到的是箭矢穿過雲輕舞的身體,原因是他們都站在城牆之上,可事實上,如果從正面看卻可以發現,那些箭矢在穿過藍色光芒的時候,其實是有過短暫消失的。

  簡單一點來說,箭矢在觸碰到藍色光芒時,便被牽引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繞過了雲輕舞,最後再直接落在了地面。

  很少有人知道這一切是如何完成。

  就像很少有人能破開輪迴,一舉成聖一樣。

  輪迴,共分六道。

  每一種道,都是至強的大道,這些大道之下,又匯聚了無數的小道,由小道而入大道,猶如萬溪匯聚成河一樣。

  這是很多人的做法,也是普遍的做法。

  先悟小道,再由小道去感悟大道,最後,走入至強之道。

  當然了……

  也有例外。

  比如,燕修。

  與小道而入大道不同,燕修是直接感悟的六道修羅,等於直入大道,不過,萬物都有其規律,沒有真正一步登天的作法。

  雖然,燕修感悟了修羅道。

  但是,卻並不等於他就踏入了輪迴境,因為,修羅道下面匯聚的萬千小道,他並沒有完全掌握。

  這就等於是你一股作氣的打開了一扇大門,可是,通往大門過程中的路卻有些破破爛爛,雖然,最後你確實到了大門口,可是,路卻過窄,而且,還相當的破。

  那麼……

  你又如何敢將這扇大門完全打開?

  一旦那強大的力量完全從大門內衝出來,勢必要將你那條破破爛爛的小路沖毀得一乾二淨。

  這是燕修現在的處境。

  當然了,這已經是令萬人羨慕的處境了。

  因為,無論如何,燕修已經開啟了修羅道的大門,剩下的事情,不過就是回過頭來鋪鋪路,打打基礎而已。

  燕修一舉感悟到輪迴六道中的修羅道,等於提前打破進入輪迴境的瓶頸,一隻腳踏入到輪迴之中。

  而要打破輪迴,一舉成聖。

  同樣有一個瓶頸。

  無數年來,有無數的人積小溪而成江河,一步踏入輪迴,但是,能夠破開輪迴,一舉成聖之人,卻是寥寥無幾。

  原因……

  便是六道中的最後一道。

  「天道,是輪迴天道,六道之首!」一個個南域士兵們在聽到木將軍那肯定的回答後,也終於明白雲輕舞頭頂上的藍色所代表的意義。

  「天!」

  「那是真正的天!」

  南域士兵們一個個緊緊的盯著那片藍色,眼睛都完全瞪圓了,在他們的表情上都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驚恐。

  因為,這代表著……

  此次攻打鐵丘部落的魔族中,有一個魔掌握了輪迴天道。

  換句話說,他們面對的是一個已經一隻腳踏入聖的魔,再換一句話說,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不單是漫無邊際的魔兵,還有一個半聖!

  怎麼打?

  這是所有南域士兵們心裡湧出來的想法。

  與南域士兵們不同的是,此刻站立在原地的魔兵們表情明顯非常憤怒,那是眼睜睜看著自己堂堂魔族少主被任意「欺辱」的憤怒。

  那些從鐵丘部落城牆上落下的箭矢,雖然並沒有直正刺穿雲輕舞的身體,但是,卻已經刺穿了魔兵們的心。

  「殺!」

  「殺!」

  「殺!!!」

  一聲聲憤怒的喊殺聲從幾十萬魔兵的口中發出,將鐵丘部落那用鐵水澆灌而成的黑色城牆都震得有些微微發抖。

  漫天的殺氣從魔兵們的身上湧出。

  沒有哪一個魔不憤怒,因為,沒有哪一個魔,可以在看到雲輕舞被「傷害」的時候,還能繼續冷靜下去。

  「轟!」

  「轟!」

  「……」

  無數的聲音整齊的響起,沒有人去下達命令,但是,所有魔兵手中的盾都高高的舉了起來,又重重的轟在了地面。

  那是憤怒,那是渲洩。

  而與此同時,雲輕舞卻停了下來,因為,她已經走到了鐵丘部落的大門口,一陣風吹過,白裙的裙角輕輕的飛揚著。

  木將軍的臉色現在已經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他終於明白雲輕舞為什麼會走過來了,這看似毫無道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一段路程,卻蘊含著令人心顫的心智。

  一切的一切。

  從雲輕舞踏出黑色轉駕那一刻開始,鐵丘部落便已經完全處在了她的掌握之中,所有人的心思,也完全處在了她的掌握之中。

  不言一語。

  卻將幾十萬魔兵的士氣完全激發了出來。

  以身擋箭!

  好狠!

  更狠的是,雲輕舞不單激發了幾十萬魔兵的士氣,更是將南域士兵們的士氣打擊得體無完膚。

  輪迴天道。

  半聖!

  所有的優勢,都被雲輕舞完全利用了起來,而將這一切利用起來的舉動,卻只是走了一段看似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路。

  「魔族少主,這便是魔族少主嗎?!」木將軍的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在山雨公主的行營之中,聽完騰石生說到方正直挾持雲輕舞,並且,在寒猿部落前大破魔兵和南域士兵時。

  木將軍其實並不以為意。

  可是現在……

  當雲輕舞站在他的面前,當他真正與這位傳說中的魔族少主面對面的時候,他的心裡卻只有一種念頭。

  恐懼!

  未戰而先懼,木將軍當然知道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可是,他沒有辦法,因為,他已經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再去指揮這場戰爭。

  兩軍相對。

  士氣第一。

  可是,現在的形勢下,他根本沒有任何提升士氣的方法。

  而在他的面前,幾十萬魔兵卻已經開始動了,一步一步,轟隆隆的聲音震動著地面,響徹著整個南域的天空。

  「殺!」

  「殺!」

  「……」

  ……

  南域,一處巨大的山谷之中。

  無數穿著黑色盔甲的軍士們正手持著長槍,站立在山谷的四周,嚴格的守衛著通往山谷中的各處通道。

  一個巨大而華麗的營帳中,穿著一身銀色錦衣的太子林天榮半躺在一張鋪墊著綢緞和華麗皮毛的睡塌上,卻怎麼也無法真正的入睡。

  「報,太子殿下,南域使者求見!」

  「南域使者?讓他進來吧。」太子林天榮聽到軍士的稟報,明顯有些激動,但語氣卻依舊平靜如初。

  「是!」軍士退下。

  很快的,營帳的賬簾也被再次掀開,一個身形消瘦,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在兩名軍士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太子林天榮看到進來的中年男子,目光也微微一動。

  在南域,實力強者一般肌肉都非常的健壯,虎背熊腰才是南域的特色,可是,眼前的中年男子卻是明顯有些偏瘦。

  但是……

  太子林天榮卻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危險,那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就像面前的消瘦中年男子身上隱藏著某種巨大的力量一樣。

  「見過太子殿下。」消瘦中年男子走入營帳後,便也靜靜的站定了腳步,並沒有太過於靠近太子林天榮的意思。

  太子林天榮看到這一幕,心裡也稍稍放下心來。

  而兩名跟在消瘦中年男子身邊的軍士看著這一幕,卻都是面露狠厲,南域是大夏的藩邦,使者見到太子,怎可不跪?

  雖然,現在的局勢是南域和大夏開戰。

  可是……

  那並不代表,身為太子殿下親兵的他們,就無須再維護大夏的尊嚴。

  「見到我大夏王朝的太子殿下,使者為何不跪?」一名軍士一邊說的同時,一隻腳也直接朝著消瘦中年男子的小腿處踢了過去。

  「咚!」

  消瘦中年男子並沒有理會軍士的意思,任由著軍士一腳踢在他的小腿處,但是,雙腳卻是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太子殿下,這是給您的信。」消瘦中年男子一邊說也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張精緻的獸皮,雙手平舉到胸前。

  「你們南域做事情永遠都是如此,送信之前,最起碼也應該表明一下身份吧?」太子林天榮看了一眼消瘦中年男子手上的獸皮,眉頭微微一皺。

  「炎鴉,現任炎鴉部落酋長。」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22:13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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