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696
x301824 發表於 2016-8-5 00:28
  第四百四十章 我就是天

  每個人都會有一個上天的夢。

  夢想著,有朝一日背後生出一雙美麗的翅膀,穿梭在藍天白雲之間,呼吸著最新鮮的空氣,俯瞰著下面的碧海與山川。

  可事實上……

  要是你的背後真的生出一雙翅膀了,你的名字也就要改成鳥人了。

  知道和做到。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方正直現在就是如此,他明白了天道的意思,也懂得天道所代表的含義,可是,光是明白了就可以掌握嗎?

  最直接的例子,你或許可以聽懂一個地方的方言,可是,你聽懂了,就代表你能說得出來嗎?就能說得很純正嗎?

  根本不可能。

  所以,很多的事情,光是明白沒有用,還要去練習,去感悟,去體會,大千世界,亙古萬物,沒有任何事情有一步登天的捷徑。

  但這也並不是說方正直的感悟就一點作用都沒有。

  任何事情,確實沒有捷徑,但是,在達到目的路途上,卻有直路與彎路的區別,而在直路上行走的過程中,又有快與慢的區別。

  方正直現在就等於已經找到了一條通往天道的路。

  可是,要做到。

  卻需要太多太多的時間。

  甚至於,能不能最終走到盡頭,都是一個問號。

  盡頭?

  一旦到達,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色。

  瞭解風的規律,瞭解火的規律,瞭解土地的規律,瞭解石頭的規律……等等,然後,還要去讓身體適應這種規律。

  最後……

  再去打破規律,改變規律,讓萬物的規律為自己所掌控。

  天道。

  便是萬物變化的規律。

  方正直以前能做到的事情是運用萬物之道,比如,他可以讓劍上產生風,從而讓劍的度更快一些,他也可以讓劍上產生火,從而增強劍招的威力。

  這是運用。

  但是,掌握天道者,卻不止是運用,他是可以隨意控制規律。

  用方正直以前世界的知識來解釋,這就好比人造鑽石,大家都知道鑽石的主要成份是炭,可要是給你一塊炭,你可以把他變成鑽石嗎?

  不行。

  因為,要是真那麼簡單,這個世界上的炭都變成鑽石了。

  可是……

  掌握天道者便可以。

  他可以隨意的改變萬物的規律,讓萬物產生變化,最直接的實力提升就是,普通的火只能燒稻草,燒木頭,但是,他的火卻可以燒石頭,燒鐵塊。

  這便是改變規律後產生的質變!

  方正直終於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麼擊向雲輕舞的那一掌,最後卻拍在地面上了,因為,當自己的身體穿過那一抹藍的時候。

  很多的規律便已經被改變。

  也許是空間,也許是運動軌跡……

  方正直不確定殘陽用什麼方式做到,但是,如果殘陽掌握的是天道,那麼,他便一定有辦法可以做到。

  「只有理解天道的人,才可以掙脫天道的束縛!」方正直的腦海中再閃過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卻是露出一絲苦笑。

  難?

  這不是難!

  這是做不到,根本不可能做到!

  方正直終於有些理解雲輕舞為什麼會說自己做不到了,他更加理解為什麼自己的耳邊會迴盪著魔兵們堅定而不信的嘲笑了。

  同樣的,他也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困了這麼久……

  可刑遠國卻依舊沒有過來救他的原因了。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你天不天才可以解決的問題,再天才,再天才你難道還能一秒鐘增加幾十年的經驗積累不成?

  不可能。

  方正直絕望,失落。

  他的腦海中再次響起雲輕舞的話,只要自己求她,就可以放了自己,然後,一輩子衣食無憂的到血影城中當一個小白臉?

  呃,不對,該叫寄居蟹?

  好像也不對。

  對了。

  雲輕舞剛才好像說過可以幫自己找個魔族的妹紙,那麼,是不是在暗指自己可以找她來當老婆?

  好吧,太天真了。

  方正直很快就將這種想法置於腦後,先不論雲輕舞的想法,單是以雲輕舞的身份,魔族少主,恐怕整個魔族也不可能讓她嫁給自己這樣一個階下囚吧?

  小世界被禁錮。

  代表的便是手無縛雞之力,到時候,任何一個看自己不爽的小兵,估計都可以手起刀落,手起刀落……

  方正直的後背微微一涼。

  然後,他的腦海中也開始展望如果要活下去,該用什麼樣的姿態在血影城中生活,畢竟,一旦踏入血影城,自己便屬於傳說的‘異類’。

  那麼,雲輕舞肯定是不能招惹了。

  另外,還不能樹敵,不能仗勢欺人,否則,以上次在寒猿部落門口拉出來的仇恨值,肯定有人在背後下冷刀子。

  所以,綜合考慮一下。

  最終的結果應該就是,忍辱負重的娶一個所有魔都嫌棄不要的魔族女胖子,再卑躬屈膝的每日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燒菜做飯……

  一點淚花從方正直的眼睛中閃過。

  「難道,真的要為了活著,做到如此地步嗎?」方正直覺得人生可以有一些壓力,但是,也不能淒涼到這種地步吧?

  死都不去血影城!

  方正直的心裡吶喊著,他的夢想確實是活著,可是,他連朝廷上的束縛都受不了,又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屈辱和束縛?

  一輩子待在血影城,不能走出一步,還不能修煉,不能囂張,不能仗勢欺人,這分明就是軟禁,和死,亦沒有多大的區別。

  「給我開,開啊,開啊!」方正直的口裡突然出一聲怒吼,這是人被逼到了死路時最後的垂死掙扎。

  他真的不想死。

  同樣的,他也不願意跟著雲輕舞回血影城。

  怎麼辦?

  只能掙脫,可是,如何掙脫?現在束縛自己的是天道,說白了,自己被規則所束縛,怎麼可能掙脫?

  「轟!」

  狂暴的氣浪再次向著四周湧去,就像平靜的湖面落入一塊巨石一樣,可是,再大的動靜,卻依舊沒有讓方正直的身體移動分毫。

  「為什麼要這樣?」方正直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好不容易突破回光境,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可現在,卻明顯要被扼殺在搖籃了。

  早知道這樣,不如不來。

  自己為什麼要趟這趟混水啊?

  「哈哈哈……果然是白費力氣!」

  「看來,也差不多該要放棄了,想破天道?白日做夢!」

  「不懂,才會如此無知的大言不慚吧?」

  一個個魔兵們看到依舊動彈不得的方正直,也再次笑了起來,努力了這麼多次,卻依舊徒勞無功。

  雖然,這一切都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可是……

  真的看到,這種感覺還是讓他們心裡有些舒爽,特別是,一想到方正直在寒猿部落外對雲輕舞的輕浮表現後,這種舒爽便又進了一步。

  天才?

  再天才,你還能真的破天不成?!

  沒有人覺得這種事情現實,因為,根本就不可能有人可以做到。

  方正直聽著周圍不斷響起的聲音,嘴脣緊咬,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動嘴巴,咬嘴脣,何其可笑……

  「謙亨,天道下濟而光明。」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無比動聽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是如大海般動聽的旋律,那是可以讓人心靜如水的妙音。

  方正直的表情微微一僵。

  目光下意識的望向天際,在那裡,銀光依舊燦爛,不息,就像毫無止境一般,朝著地面落下。

  「池孤煙……」方正直望著那天際間閃爍的銀光,他有些不明白,不明白為什麼聰明如池孤煙會來救自己。

  難道,她不知道天道不可破嗎?

  她想證明什麼?

  證明她想方設法的救過自己?還是了卻她的一番心事,或者說是償還她之前對自己所做的事情?

  可是,有意義嗎?

  自己已經形同死人,根本毫不反抗之力。

  太強了。

  殘陽的強,已經過了他的想像。

  「天道福善禍淫,降災於夏。」

  「天道幽且遠,鬼神茫昧然。」

  「夫春氣而百草生,正得秋而萬寳成。夫春與秋,豈無得而然哉?天道已行矣。」

  動聽的聲音並沒有因為方正直的猜測而停止,依舊源源不斷的從天際傳來,匯入到他的腦海之中。

  方正直很想說,不要念了!

  可是,他卻並沒有辦法說出口。

  「不要念了,這個無恥的傢伙根本就聽不懂,只能靠本公主來救他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卻毅然而決然的響了起來,緊接著,一道火紅色的身影也出現在方正直的眼前。

  方正直的目光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火紅色身影,他是真的有點兒驚訝,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平陽這妞居然也真的來救自己了?!

  難道,這妞不是自認為堂堂公主殿下,千金之軀嗎?

  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從方正直的腦海中閃過,平陽的嬌蠻,任性,不講道理,幾乎沒有一點兒美德可言。

  但是,在聖天世界中,平陽卻為自己擋下過一掌。

  那是來自於影山的一掌。

  而那個時候,平陽和現在一樣,只有著聚星的境界。

  聚星……

  竟然就敢來拼命了?

  火紅色的光芒一閃即逝,來得快,去得同樣快,只是一個瞬間,平陽便又退回到了原位,只不過,嘴角卻已經溢出一絲鮮血。

  赤焰百花甲。

  可以稱之為大夏王朝防禦類的至寶,可是,卻依舊無法抵擋下殘陽隨意的一擊。

  那真的很隨意。

  方正直清楚的看到,殘陽甚至連手指頭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看」了平陽一眼,只是那一眼,便讓平陽飛了回去。

  好強,真的好強!

  方正直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平陽的臉上。

  而平陽那雙清澈如水一樣的眼睛,同樣在看著方正直,從平陽的眼神中,方正直看到了一種鄙夷和不屑。

  「尼瑪!」方正直非常的不爽。

  他記得,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不屑於平陽,什麼時候,輪到平陽這妞不屑於自己了,這簡直是不可忍。

  正常而言,殘陽的強大,應該會給方正直更深的打擊。

  甚至於讓他陷入絕望。

  可事實上,卻正好相反,方正直看著平陽,他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完全入道,便已經在蒼嶺山下斬殺了青火狼。

  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官職,沒有品級,卻已經在金鑾殿下執劍而立,在殿上留下一個大窟窿。

  那個時候,自己還沒有破境衝入回光,便已經敢於光明正大的在聖天世界中挑戰回光境的影山。

  而現在……

  自己被困住了。

  難道,就要放棄嗎?

  輪迴天道!

  那又如何?萬物都有規律,輪迴天道再強,也不可能無敵,一定有辦法可以破,只要自己去想,就一定可以找到破解的辦法。

  方正直的目光再次看向天際。

  那燦爛的銀光,正在源源不絕的朝著地面上灑落,雖然,在那些銀光並不能實際的接觸到殘陽,也不能實際的接觸到雲輕舞。

  可是,池孤煙卻依舊沒有停手的意思。

  「堅持!即使,看不到希望!」方正直終於有些明白池孤煙為什麼可以成為大夏王朝第一才女,整個大夏王朝公認的天之嬌女了。

  天賦,這確實是一部分。

  但是……

  池孤煙更多的卻是堅持,在所有人都覺得不可能的時候,她去堅持了,在所有人都絕望的時候,她堅持了。

  這便是池孤煙。

  一個擁有著無上天賦,又對自己信念堅定不移的女人。

  「我也不能輸!」方正直的目光中閃爍著光芒,腦海中飛的閃過一個又一個的念頭,天道,破解天道,如何破解天道?

  太難了,根本不可能!

  不對!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天地萬物,不管任何的事物,都一定有辦法,如果正的不行,那就走歪的,如果歪的不行,那就走斜的,如果斜的也不行,那就試著後退一步,如果後退一步也不行,那就……

  等一下!

  好像,哪裡被忽略了。

  有辦法了!

  方正直的眼睛猛的一亮,他覺得他好像找到了辦法,一個至始至終都在他身邊,但是,卻又被忽略的辦法。

  「破天?上天?不,我就是天!」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8-6 01:02
  第四百四十一章 去特麼的輪迴天道

  絕望中看到曙光,泥潭中抓到繩索,冰雪中發現火光

  方正直現在的心情便是如此,甚至於,比這些還要更加強烈,強烈得讓他的心都有些顫抖起來。

  天道。

  很難,非常的難。

  無論如何,方正直現在都不可能掌握。

  可事實上

  誰又規定一定要將天道完全掌握?天道,包羅萬物,蘊含著萬物的規則,可是,方正直現在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脫離束縛!

  那麼,他便不需要去掌握萬物的規則,他只需要瞭解周圍空間的規則,換句更直白的話而言,殘陽用天道改變了空間的規則。

  使空間產生束縛力。

  而方正直需要做的就是,感悟殘陽改變的規則,讓身體與殘陽所定立的規則融合,這樣一來,自然而然便再無束縛之力。

  「空間,空間,扭曲的空間」方正直的心裡默默的念著,在他的小世界中,有著幾百種道。

  這裡面有星辰之道,有日月之道,有花草樹木之道,同樣,也有風,水,火,雷,土等等之道。

  當然了

  也有空間之道。

  所謂空間,一直以來都有很多種解釋,從廣義上來講,空間使事物具備了變化性,即因為空間的存在,事物才可以變化。

  換句話說,空間就是一切事物存在的基礎。

  而要說到類別更是有著無數種,比如,思維空間,宇宙空間,網際空間,等等。

  但方正直現在顯然不需要考慮到那麼多,他現在考慮的空間就是身體周圍的一小部份,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自己現在所站立的地方。

  這一部分空間是由什麼組成的?

  自然主要就是空氣了。

  空氣與空間,並不是同一個概念。

  可是,現在束縛住方正直的卻正是空氣,說得再具體一點就是百分之七十八的氮,百分之二十一的氧,還有百分之零點九四的氦,氖及百分之零點零三的二氧化碳。

  好吧

  這當然不是全部,如果說空氣就是空間的全部組成,那麼,方正直前世的物理知識也算是白學了。

  要讓空間扭曲,產生束縛力,除了改變空氣的厚度和稀薄度之外,還要加上重力,磁力,引力,斥力等等複雜的概念。

  而方正直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身體感受到周圍的這些力還有空氣,並且,讓身體的各個部位去適應。

  雖然,依舊有些困難和複雜。

  但是,已經遠遠比毫無頭緒的使蠻力要好得太多太多了。

  方正直的心裡升起希望的同時,也再不猶豫,微微閉目,讓身體去感覺周圍的一切,而要做到這一點,首先要做的便是放鬆。

  將身體完全放鬆,讓心境完全平靜。

  耳邊池孤煙的聲音依舊在繼續,一聲一聲的傳入到方正直的腦海中,讓他的心靈越發的安定下來。

  隨著心裡越發的平靜。

  方正直也慢慢的產生出一種感覺,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跳動,與周圍空間中的物質交流。

  那種感覺,就像置身於一個湖水中。

  只不過,這個湖水卻是狂暴的湖水,無數個巨大的旋渦正在湖中飛速的旋轉著,強大的拉扯力從四面八方將他的身體扯住。

  但是

  很詭異的是,這些旋渦卻又產生了某種平衡。

  左邊的旋渦將他的身體拉向左邊,右邊的旋渦又正好抵擋了左邊的拉扯,上面的旋渦,下面的旋渦,頭頂的旋渦,腳底的旋渦

  無數個旋渦在流動著,互相拉扯著,讓方正直的身體固定在原處,卻又根本無法移動分毫。

  「原來是這樣,所謂的扭曲空間,其實就是讓空間內形成一個個看不見的旋渦,這些旋渦的力量相互抵消,拉扯,而要形成這些旋渦,便又需要藉助風力,重力,還要達到絕對的平衡」

  明白了!

  終於明白了!

  隨著不斷的感受,方正直也慢慢了解到扭曲空間變化的原理,雖然,他暫時還沒有能力去做到這一點。

  可是

  他卻有信心,可以從這些扭曲中找到脫離的方法。

  隨著天色漸漸昏暗,星光越發燦爛,戰場的廝殺也再次變得激烈起來,在刑遠國的帶領下,護龍衛和破山軍死死的守在鐵丘部落的大門口。

  一步不退。

  屍體,如山般堆起。

  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

  而池孤煙,卻像是已經完全與天際的銀光融合到了一起一樣,隨著天上的星辰一顆一顆顯露,落向地面的銀色光芒反而是不減反增。

  「玄天道體,還真是有些難纏啊」殘陽的目光「看」向天際,那如黑洞一樣的眼睛中沒有一絲光亮。

  銀光傾洩,但所有的銀光被吸入後,卻都彷彿沉入深潭中的光華一樣,被遮蓋得沒有一絲的光彩。

  雲輕舞此刻同樣沒有再去注意方正直,因為,她的目光已經再次移到了天際間那如暴雨般的銀光之上。

  從表情上來看,雲輕舞現在的樣子非常的平靜。

  可事實上,她的眼神中卻有著一絲隱隱的光芒在閃爍著,那是一種羨慕的光芒,就像某種不能實現的夢想,出現在別的身上一樣。

  雲輕舞。

  一個被魔帝驅出血影城的魔。

  那麼,她當然不可能擁有像池孤煙那樣的天資,即使,她有著無限的風光,也依舊無法掩飾住她那聚星的實力。

  說得不客氣一點。

  現在的雲輕舞,或許連不遠處嘴角正溢著鮮血的平陽都打不過。

  作為一個魔族的少主,何其可笑?

  雲輕舞羨慕池孤煙的天賦。

  玄天道體。

  那是何等超然的天賦?

  正是因為玄天道體,在寒猿部落外的風谷山崖上,雲輕舞才會吃下那麼大的虧,同樣,也正因為玄天道體,池孤煙才能綻放出現在這等光華。

  燦爛的銀光,越來越密集,已經從暴雨化為瀑布。

  一道從天際落下來的瀑布。

  站立在原地的魔兵們看著那道掛在天際間的銀色瀑布,心裡敬畏的同時,又不由得看了瀑布下的方正直一眼。

  而現在的方正直,正閉著眼睛,一臉如同睡著了的表情。

  「這傢伙倒是放棄得乾脆啊?」

  「估計是已經再沒有一絲力氣了吧?哈哈哈」

  「只是可惜了池孤煙的一片苦心,居然浪費在了這種人的身上,難道,這傢伙就一點也不覺得羞愧嗎?」

  魔兵們議論著,但是,很顯然得,他們已經不會再將視線過多的放在方正直的身上,因為,那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一個等死之人,還需要過多的小心嗎?

  當然不需要。

  夜,越發的昏暗,除了天際間落下的銀色瀑布,便只剩下戰場中飛濺起的血光,那麼,自然就不可能有人注意到方正直的身體是否有動靜。

  事實上

  就算有人去注意方正直,也不太可能發現。

  因為,那只是極為輕微的動靜,說得更具體一點,就是方正直的右手小姆指輕輕的抬了一下。

  而且,很快的便又再次定住了,一動不動。

  只是

  在過了片刻後,他的食指又動了一下,同樣是很輕微的往上勾了勾,根本不可能有人發覺。

  戰火越發的激烈。

  慘叫聲,吶喊聲,廝殺聲,在黑夜中奏響著淒涼的旋律。

  戰爭,便是死亡,便是鮮血,便是火焰,從古至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戰爭中死亡,在戰場中倒下。

  同樣的,戰爭,也是磨鍊,也是機遇,也是榮譽。

  一場一場的戰爭中,無數的勇士經歷了血與火的考驗,他們站上了更高的舞臺,揮動著更明亮的長槍。

  「殺!」

  「與部落共存亡,與南域共存亡!」

  「部落中有我們的父母,有我們的兄弟,有我們的孩子,絕不能讓魔族踏入一步,死守鐵部落部!」

  一個個聲音在空間中蕩著,一枝枝箭矢在空中飛舞著,在地上落滿了一地,猶如密密麻麻的荊棘。

  血,染紅了地面,火焰,灼燒著漆黑的城牆。

  廝殺的聲音越來越響亮。

  那是兩股廝殺聲匯聚到一塊時產生的音,很顯然,鐵丘部落內的抵抗正在飛速的朝著大門口移動。

  山凌的嘴脣緊緊的咬著,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他當然聽到了耳邊越來越近的廝殺,他也同樣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南域,真的要亡了嗎?」山凌不甘心,他是真的不甘心。

  「世子!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現在只有退了,往山林中退,魔族絕對無法追過來的!」一個聲音在山凌的耳邊響起。

  「閉嘴!」山凌的眼中佈滿了血絲。

  他當然知道現在是什麼樣的形勢,可是,他能退嗎?作為南域的世子,他真的可以就這樣退嗎?

  「世子!」

  「跟我殺,就是死,我也要死在這裡!」

  「是!」

  鮮血在空中飛濺,將夜空中的星辰,都染上了一絲血色。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雙眼睛卻緩緩的睜了開來,在這無數人廝殺的戰場中,顯然根本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只不過

  這雙眼睛卻是微微的轉動,看著周圍的一切。

  天際間那道銀色的瀑布是那麼的燦爛和耀眼,耳邊蕩著的聲音是那麼的動聽而悅耳,一盞一盞的星光在空中閃爍著。

  「轟!」

  一股狂暴的氣浪在這個時候爆發了出來,猶如光洶湧的海浪般發出巨大的聲音,一圈一圈的漣漪向著四周擴散著。

  這樣的動靜,自然還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還沒有放棄嗎?」

  「這傢伙倒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有什麼關係,讓他去掙扎唄,反正又沒有什麼用?難不成,你還指望著他突然頓悟,然後破解天道嗎?」

  「哈哈哈我看就是河水倒流,太陽從西邊升起也不太可能吧?」

  一個個魔兵的聲音笑著,然後,都是搖了搖頭,沒有一個魔再去注意那狂暴的氣浪,因為,他們已經看得太多,多得讓他們都有些麻木。

  掙扎?

  再垂死的掙扎,也並不可能改變既定的命運。

  破除天道!

  那不是白日做夢,又是什麼?

  沒有一個魔族會相信,甚至連護龍衛,破山軍,還有南域的勇士們也不會有一個相信,因為,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氣浪的聲音確實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但是,那也只是注意而已,並沒有人再去多看一眼,因為,他們都非常清楚,那不過就是雷大無雨的掙扎而已。

  氣浪蔓延,吹過雲輕舞的長裙。

  雪白的長裙,在氣浪中飛舞著,不過,雲輕舞的目光同樣沒有多看方正直一眼,她依舊在望著天際間那道銀色的瀑布。

  殘陽同樣沒有去關注這爆發的氣浪。

  作為雲輕舞的師傅,他在魔族中享受著最崇高的地位,受到了最尊敬的待遇,甚至連魔帝看到他都要走出城門相迎。

  可是,殘陽卻非常清楚的知道一個道理。

  再高的地位,再大的尊敬,他也是一個魔,而只要他是一個魔,那麼,他便永遠都要明白,雲輕舞才是魔族的少主。

  他當然希望方正直死。

  甚至於從見到方正直的那一刻起,他便想過要讓方正直死,可是,雲輕舞沒有下這個命令,那麼,即使他是雲輕舞的師傅。

  他也不能讓方正直死。

  最少

  現在不能死!

  沒有了可以看到光明的眼睛,殘陽曾經無比的落寞過,可是,在很多年後,他卻發現他看不到這個世界,卻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

  他可以更加清晰的感受著萬物的存在,萬物的變化,萬物的外表和內在

  至此,他也開啟了一扇所有人都夢想著開啟的大門。

  那便是輪天道!

  「去特麼的輪天道!」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厲喝聲突然響起,那是壓仰了良久的吶喊著,帶著一種脫離苦海的興奮。

  就像已經沉寂了百年的火山,突然爆發出他最濃烈的岩漿一樣,那滾燙的溫度,甚至讓空間都變得有些扭曲。

  夜風吹過。

  藍色的長衫,帶著咧咧的響聲,就如同雲輕舞那被氣浪吹起的白色長裙一樣在風中飛舞著。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V123210 發表於 2016-8-7 10:21
  第四百四十二章 意料之外的結果

  夜,並不平靜。

  充滿著吶喊聲,廝殺聲,慘叫聲。

  可是,在這一刻,原本並不平靜的夜,卻在一瞬間變得異常的平靜,平靜得就像一面突然被寒流凍住的湖面一樣。

  吶喊聲沒有了,廝殺聲停止了,慘叫聲消失了。

  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靜,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陷入了停止,無數的身影定在了原處,無數的目光盯在了那狂暴的氣浪中心。

  因為……

  在那裡正有著一道流光劃過。

  那是一道從氣浪中心衝出來的流光,速度非常的快,快得讓人幾乎都看不清楚那道流光的真實面目。

  當然了,這並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這道流光此刻正朝著殘陽飛去,甚至可以說,這道流光現在已經在殘陽的面前。

  距離不足半米!

  震驚,呆滯,迷茫,恐懼……

  各種各樣的表情掛在護龍衛,破山軍,南域士兵,魔兵們的臉上,可是,卻並沒有一個人說話。

  原因是,他們的思維已經完全僵住了。

  他們只是瞪大了眼睛看著,看著氣浪中那個藍色的身影化為流光,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殘陽的面前。

  至於這個藍色的身影想幹什麼?又為什麼要這樣幹?他是不是在找死?還是說他就是覺得嫌命長?

  這些思想,他們都無法去思考。

  他們只知道這個身影現在已經出現在了殘陽的面前,而且,已經舉起了手掌,一掌朝著殘陽的腦袋拍了下去。

  「轟!」

  巨大的響聲在這一刻響起,就如同暴雨中出現的炸雷一樣,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有些嗡嗡的響聲,震得地面都有些微微的顫動。

  塵土飛揚開來,蔓延在四周。

  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爆發的氣浪吹起了地上的塵土,還是這一掌的威力太過於凶殘和狠辣所致。

  總之,殘陽和那個藍色的身影都已經被塵土完全遮掩。

  夜……

  寂靜如水。

  涼風吹過,帶著空氣中那濃烈的血腥氣息,刮在一張張表情僵硬的臉上,為那些冰冷的盔甲上又增加了一分涼意。

  「叮噹!」

  不知道是誰的武器從手中滑落,正好撞在了一把已經斷裂在地上的長槍之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響聲,並不算太大。

  如果是在充滿著廝殺聲的戰場中,這樣的聲音絕對會被淹沒在無數刀槍碰撞的慘烈戰鬥之中。

  但此刻……

  這個聲音卻像平靜的湖面中落下的一顆石子一樣,將停止的時間打破,將所有僵硬的臉龐喚醒。

  僵硬的臉上開始慢慢出現變化,眼睛慢慢的睜大,嘴巴慢慢的張開,臉色慢慢的變得有些發白……

  「他……他動了?!」一個聲音從一個張大的嘴巴中發出,帶著一種強烈震憾下的顫聲,再次對周圍那些依舊呆滯的身影形成一個巨大的衝擊。

  「這,這……天道……天道被掙脫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天道啊,天道怎麼可能會被掙脫,不可能被掙脫的啊,那是天道啊,輪迴天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一個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無論是魔兵,還是護龍衛和南域士兵,甚至連護龍衛們此刻也是瞪圓了眼睛,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這樣的事情。

  天道,被掙脫了?

  而且……

  還是被一個剛剛踏入到回光境的人給掙脫了?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事情比這件事情更加誇張,更加不可思議,更加讓人無法接受的?

  江河倒流,紅日西升?

  不,即使是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會讓人感覺到這樣的震驚,這樣的不敢置信,或者說是無法相信。

  天道,成聖之路的最後一扇大門,無數人夢寐以求,日思夜想,甚至可以放棄一切來換取的夢想之門。

  就這樣被破了?

  不對!

  要破天道,必先掌握天道!

  掌握?!

  這怎麼可能?

  無數的目光看向那一團遮擋著身影的塵土,他們無法說服自己去相信眼前的一切,可是,他們卻都清楚的看到……

  方正直原本站立的位置。

  此刻。

  空無一人!

  「掙脫了,真的掙脫了!」

  「輪迴天道的束縛,被他給掙脫了?!」

  即使再不願意相信,但眼前的事實就是事實,空無一人的地方告訴了所有人一個不得不信的事實。

  剛才,他們看到的流光和藍色身影。

  正是……

  方正直!

  刑清隨的目光看著那一團灰濛濛的塵土,他的臉上當然少不了震驚,即使,他的心裡真的很想看到方正直能逃脫。

  可是,當方正直真的逃脫之後,他卻又懵了。

  「他好像比我還要小啊?!」

  與刑清隨有著一樣表情的還有刑遠國,即使他是堂堂的鎮國府刑候,即使他在戰場中冷靜得不會出現任何指揮上的失誤。

  可現在……

  他依舊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發出與刑清隨幾乎差不太多的聲音:「他比清隨小那麼多啊?!」

  一個個聲音在戰場中迴盪著。

  南宮浩的目光此刻已經從天際的銀色光芒中移開,放在了戰場中那團飛揚的塵土之上,原因當然和銀色光芒消失有些關係。

  但更多的是……

  即使是他,即使是被稱為天下第一才子的南宮浩,在這一刻也將雙手抬了起來,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他……他居然能做到這一步?!」南宮浩很少會為因為一個事情而震驚,更不談像現在這樣的動作和表情。

  可事實上,眼前南宮浩眼中的那種不相信,那種不敢相信,卻像雪白紙張上的一筆濃墨一樣顯眼。

  平陽清徹的眼睛中閃爍著光芒,那裡面同樣有著不敢相信,但是,與別人不同的是,裡面卻多了很多的激動。

  「無恥的傢伙,終於沒有讓本公主失望,他真的掙脫了輪迴天道?!他……他……他嗎的,他還真的做到了啊?!」

  平陽的家教當然不可能讓他說出如此粗俗的話語,可她還是說出來了,也許是她太過於激動,也許是她與某個無恥之徒走得太近了一些。

  山凌的刀停在了半空中,停在了一個魔兵的頭頂上方,夜風吹動著他帽子上的羽毛,颳起了他身上披著的獸皮毛髮。

  汗水浸溼了他的臉寵,他當然不會冷,他只是感覺背後有些發涼。

  與山凌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著幾大部落的酋長,他們的武器各不相同,但是,相同的是,他們此刻握著武器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天際的銀光和瀑布已經消失。

  一道身影出現在瀑布的源頭,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望著下方,粉紅色的長裙在夜風中飛舞著,那絕世芳華的臉上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傲。

  豔麗如百花,卻是獨秀於百花之中最驚豔。

  這便是池孤煙,她高傲,她智絕天下,她有著驚世的天賦,她也有著無數人都做不到的堅持。

  而在池孤煙的身下,還有著一張同樣傾城絕世的臉龐。

  只不過……

  這張臉上除了傾城絕世之外,還有著一種從內心中透出來的震憾,這是一種與她那清冷氣質完全不同的震憾。

  雲輕舞這一次是真的震憾了,即使是被世人稱為看破天機的她,也完全沒有辦法預料到方正直有可能會破開天道。

  「只有掌握天道者,才能破開天道!」

  這句話是她所說,在不久前,還回蕩在方正直的耳邊,可是,現在方正直卻已經從她的身邊離開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那存在在世界之中,無法捉摸,無法觸碰到的天道!

  「師傅!」雲輕舞終究還是反應了過來,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時候,她的目光也盯緊了她身後那翻滾的塵土,語氣中除了有著明顯的震憾這外,還帶著一種難以壓仰的緊張。

  隨著雲輕舞這一聲師傅。

  近百名魔族精英,還有魔族都統和副都統們也都反應了過來。

  掙脫了天道束縛之後的方正直,好像是衝著殘陽而去,甚至在最後一幕時,他們還都看到了方正直朝著殘陽腦袋拍下去的一掌。

  如果說方正直掙脫天道束縛的事實已經讓他們無法相信,那麼,方正直在掙脫束縛後便馬上朝著殘陽拍下去的一掌,簡直就可以說是……

  膽大包天!

  是什麼樣的勇氣,讓方正直敢於在破開天道後的第一時間挑戰殘陽?這難道不是剛脫了鬼門關,就又伸出脖子去送死嗎?

  魔族都統和副都統們不敢相信。

  而在不遠處聽到雲輕舞那聲師傅的護龍衛和破山軍還有南域士兵們,此刻也同樣都反應了過來。

  一個個護龍衛,破山軍,南域士兵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雙雙目光對視著。

  所有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同樣的神情。

  那就是……

  懵逼!

  這種懵逼與震驚無關,只是,在某種大腦無法思考後陷入了空白。

  事實上,換成任何人在同時被兩個問題卡住後,都會出現大腦思維的空白,因為,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有想明白方正直是怎麼突然動了的。

  掌握天道了?

  不可能!

  那方正直是怎麼動的?

  沒有一個人想明白,那麼,他們又如何能想明白,方正直為什麼會在「解脫」之後,再次做出尋死的舉動?

  ……

  翻滾的塵土升起時,確實將兩道身影完全遮擋,但是,很快的,兩道身影便從塵土中顯露了出來。

  無數目光凝聚在那兩道身影上。

  按道理而言,他們本不該去猜測塵土中會發生的結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的心裡又確實在猜測。

  只不過……

  當他們猜測的結果真實的出現在他們的眼前時,他們的表情卻再次僵硬了,而且,是比之前更僵的僵硬。

  藍色的長衫在塵土中飛揚著,那略顯瘦弱的身體就那樣站立在原地,稚嫩的臉龐上沾染著些許塵土。

  不過,在他的嘴角,卻是帶著一種微微揚起的笑容。

  而在藍色身影的面前,還有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銀白色的頭髮垂落在肩膀,兩隻空洞無神如同黑洞一樣的眼睛靜靜的「看」著前方。

  這是詭異的一幕。

  更是令所有魔兵,還有魔族都統,副都統,精英們,甚至連護龍衛,破山軍和南域士兵們都不敢相信的一幕。

  「怎麼會這樣?!」

  「不可能,這不是真的,這真的不可能啊!」

  「他……他竟然真的……真的……」

  「那可是殘陽啊,半聖殘陽啊!」

  一雙雙眼睛望著殘陽,望著殘陽那半跪在地上的身影,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想象到方正直剛才那一掌,竟然真的能拍中殘陽。

  這是怎麼樣的一種……

  不可思議啊!

  「難道,他真的掌握天道了?!輪迴天道……他……他踏入半聖了?!」

  「怎麼可能,輪迴天道,他怎麼可能踏入輪迴天道!」

  「如果不是,那如何解釋他掙脫天道束縛,又如何解釋,他能夠擊中殘陽?那可是半聖啊!」

  沒有人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無數的疑惑在他們的腦海中升起,讓他們都忘記了頭頂上那一把把閃爍著寒光的長刀。

  所有人都忘記了依舊身在戰場,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殘陽和方正直,因為,他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不可思議?

  這已經不是不可思議四個字可以形容的事情了。

  根本就沒有語言可以形容這種震憾,這種讓人思維都無法再轉動的震憾。

  「師傅!」雲輕舞的聲音再次響起,同樣的兩個字,但是,不同的是,在她喊出這兩個字的同時,她的表情也已經變得一片煞白。

  方正直掙脫了天道。

  這是脫離她計劃,也是脫離她思考的事情。

  十多年來,很少有事情會脫離她的計算範圍,甚至於寒猿部落門外發生的一切,都依舊還在她的計算範圍之內。

  可是這一次,她是真的沒有算到。

  而緊接著……

  方正直再次出乎她意料的衝向了殘陽。

  她當然知道殘陽為什麼會被方正直一掌擊中,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這種事情會真正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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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8-8 17:07
  第四百四十三章 憤怒的發洩

  如果說方正直最初在殘陽的面前偷襲雲輕舞的行為屬於無知,那麼,這一次在明知道殘陽的實力後,卻依舊義無反顧的出手,而且,還是向殘陽直接出手的行為……

  又算什麼?

  「他怎麼敢?」雲輕舞的目光看向那個藍色的身影,看著那被風颳起的藍色長衫,她很想問出這一句,可是,最終卻並沒有問出來。

  因為,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方正直。

  一個看起來有些無知,看起來有些怕死,但在某些時候,卻又是可以膽大到讓人心顫的存在。

  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敢的嗎?

  雲輕舞的目光看向正半跪在地的殘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殘陽被方正直一掌擊中,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近。

  太近了!

  雲輕舞和殘陽之前的距離本就不遠,而站在雲輕舞和殘陽之間的方正直,自然有著最接近於兩人的距離。

  被天道所束縛。

  這便等同於死人,屍體。

  殘陽即使最初會對方正直有些小心,可是,在看到方正直連續掙扎了數次無果後,也一定會放鬆警惕。

  畢竟,殘陽有著更加重要的任務。

  那就是……

  保護雲輕舞!

  在池孤煙的攻擊中保護雲輕舞。

  當然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殘陽之所以叫殘陽,便是因為,他的雙眼根本看不到光明。

  毫無防備再加上如此近的距離和先天的失明。

  就算他是殘陽。

  也依舊無法擋下方正直這暴起的一擊。

  震憾,驚顫,恐懼。

  所有的人卻都靜立在原地,目光緊緊的盯在那個藍色的身影上,他們並不是雲輕舞,那麼,他們當然不可能全部想明白這裡面道理。

  半聖啊!

  竟然被打中了?即使,只是被打中一下!

  冷風吹過,夜色越發昏暗,點點繁星掛滿天際,灑落下淡淡的銀色光華,使得這南域的夜,越發的清冷。

  「半聖?」方正直的目光看著面前的殘陽,嘴角微微揚起,那是燦爛的笑容,同樣也是自信的笑容。

  他當然知道殘陽是半聖。

  可那又如何?

  連平陽那個聚星境的丫頭都敢一觸這位半聖的鋒芒,他堂堂回光境的方正直,又有什麼不敢的?

  再說了……

  他也確實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啊。

  逃跑?

  方正直倒是真的想過,可是,他能往哪裡逃?現在站在他前面的全是魔兵,後面就是鐵丘部落的大門口。

  前面是虎狼之地,一步踏入,直接就成了衝入狼群的小羊羔,而後面則是殘屍遍野的戰場,裡面各種勢力混雜,魔族都統,魔兵,護龍衛,破山軍……

  一個弄不好。

  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方正直可不傻,而且,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自己能跑的距離絕對有限。

  一旦他真選擇逃跑,估計也不可能跑得太遠的距離。

  那麼,與其拼命逃跑。

  不如……

  拼死一搏!

  至於說到偷襲,方正直絕對有著非常豐富的經驗。

  殘陽這樣雙目失明之人,最大的依仗是什麼?當然是耳朵,聽聲辯位,感動空氣的氣流,等等一切,便是殘陽的手段。

  所以,要成功的偷襲。

  就必須要有迷惑和擾亂殘陽聽力。

  方正直做到了,他用氣浪的爆發令殘陽再次放鬆了警惕,接著,又利用那狂暴的氣流,發動了最合適的偷襲時機。

  成功。

  有的時候,就是這麼簡單。

  方正直享受成功的喜悅,但是,他卻並不會在成功之中沉淪下去,他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這一掌對於殘陽來說……

  不過就是撓撓癢而已。

  要殺殘陽?

  那真的不是他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

  人要懂得知足,知足才能常樂,也只有知足,才能讓你活得長久。

  方正直非常懂這個道理,所以,他只是對著殘陽笑了笑,緊接著,目光也移到了雲輕舞的身上。

  雲輕舞才是他的真正目標。

  這個清冷而高傲的魔族少主,此刻就這樣瞪著眼睛站在自己的面前,那一身白色的長裙包裹著她那玲瓏的身體,在夜色中,如同雪白的蓮花一般高貴。

  方正直看著雲輕舞,目光中有著無比的火熱,那是獵人看到獵物時的那種火熱,赤果果,毫無遮掩。

  壓仰,脅迫,讓方正直幾近絕望。

  可是現在……

  機會來了,雲輕舞的頭頂,再也沒有藍色。

  殘陽被擊中。

  那一抹藍色,又豈會長存?

  方正直的身形再次動了,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雙腿微曲,緊接著,便如一道流光般射向了雲輕舞。

  「來吧,讓你知道什麼叫屈辱!」方正直的目光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雲輕舞,看著雲輕舞那因為驚訝而微微張口的嘴脣。

  他甚至都已經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雲輕舞身上的溫度。

  近了,近了!

  只要控制住雲輕舞,這場戰爭便有了轉機,而自己,也可以瀟灑的帶著雲輕舞轉身,淡然無比的對著周圍的人說。

  「你們繼續,我先走!」

  何等快意的人生,何等燦爛的未來。

  方正直笑了,笑得極為得意,那是壓迫之後的發洩,那是沉默之後的爆發,他要用事實告訴所有人。

  他從天上跳下來的決定……

  是對的!

  尖銳的風聲在耳邊響起,那是速度達到極致的破空聲,帶著身上淡淡光華產生的流光,這一刻,方正直覺得自己幾乎在掌控著世界。

  只不惜,他的身體終究還是定住了。

  定在了雲輕舞身邊不足一寸的距離,他的手已經彎曲成了爪形,幾乎就可以觸碰到雲輕舞的細腰。

  原本,他的想法是先一把抱住雲輕舞的腰,再使出一個三百六十度高難度空中轉體動作,將雲輕舞直接放倒在地。

  再接下來……

  好吧。

  沒有接下來了?

  為什麼不能動了?

  方正直想轉身,可是,卻發現根本無法動彈,身體就像被禁錮了一樣,別說是再往前飛了,連牙齒的顫抖都做不到。

  特麼的。

  該死的輪迴天道。

  方正直都不用看,也知道殘陽此刻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好像又一次中招了。

  「呦!」

  就在這個時候,高昂的鳴叫聲再次響起,緊接著,一個巨大的身影也衝了過來,那是幾乎遮天蓋月般的身影。

  月光被遮擋,星光被掩蓋。

  雪白的鱗羽被銀色的光華所覆蓋,狂暴的風浪像刀子般朝著方正直的身後割了過去。

  而在那個身影的背上,還站著一個穿著火紅色盔甲的少女,清澈如水的眼睛中有著無比堅強的光芒。

  一點金光閃爍。

  那是凶悍而充滿野性的光芒,就如同索命的死神一樣,以絕快的速度,朝著剛剛站立起來的殘陽刺了過去。

  「轟!」

  鋪天蓋地的火焰升起,赤紅色的光芒照耀著地面,將這充滿黑暗的夜色完全照亮,紅色的光芒染紅了天空。

  平陽!

  方正直的目光看著那倒飛回來,口裡噴著鮮血的嬌弱身影,心裡第一次對這個刁蠻任性的公主有了一點看法。

  這妞……

  是個愣頭青吧?

  完全不怕死啊!

  想什麼呢?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天際也亮起一道銀光,就如同劃破天際的雷電一樣,幾乎是一瞬間便到了地面。

  「轟!」

  一聲巨響再次響起。

  與剛才平陽刺出去的那一槍不同,這一次,整個地面都被這股撞擊震盪了,岩石飛濺,耳邊轟鳴。

  「池孤煙?!」方正直覺得自己的思想似乎在某一瞬間被重新刷新了,因為,他突然覺得不單是平陽是愣頭青。

  原來……

  池孤煙也是啊!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那麼,到底是平陽傳染給了池孤煙,還是池孤煙傳染給了平陽?

  方正直對這件事情並不敢確定,但是,他可以確定的,自己應該擁有了一次絕地反擊的機會。

  剛才的偷襲。

  方正直沒有選擇雲輕舞作為目標的最主要原因,當然是因為雲輕舞的頭頂上有著一抹藍色。

  只要那抹藍色存在,雲輕舞便不可能受傷。

  可現在不同了……

  藍色沒有了。

  要是這種時候,還不能大力的把握機會,方正直的眼睛就真的是瞎了。

  「給我開!」方正直的口裡發出一聲輕喝,緊接著,身體的周圍也產生出一種極為扭曲的光華。

  再接下來……

  方正直的身體便動了。

  在雲輕舞瞪大了眼睛,還沒有來得及逃跑的一瞬間動了,右手成爪,一把便將雲輕舞的腰給攬了過來。

  入手,一股溫暖。

  那種毫無一絲贅肉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心中微蕩,不過,現在的情況下,方正直顯然沒有其它的心思。

  心中一狠。

  腰部也猛的一個發力,直接就將雲輕舞從地上舉了起來。

  「你……」雲輕舞的眼睛在這一刻終於瞪圓了,她很想問一句,你到底是如何掙脫束縛的。

  可是,方正直現在很明顯並沒有回答她的意思。

  兩腳離地。

  腰部被一雙大手牢牢抱住。

  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即使冷靜如雲輕舞,也下意識的想掙脫開來,可是,她卻驚訝的發現,身體似乎被某種力量給捆住了一樣。

  「天……天道!他……他真的掌握了天道?!」雲輕舞心裡真的震憾了,她當然知道這種束縛是如何而來。

  她更知道這種束縛代表的意義,她想把她知道的事情喊出來,可是,她卻發現身體已經在一瞬間朝著地面落了下去,而且,最主要的是……

  她的頭,好像是下面?!

  「嘭!」雲輕舞的眼睛極速的瞪圓,她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再開口,便感覺腦袋重重的砸在了地面,緊接著,便眼前一黑。

  暈了過去。

  「天道,他掌握了天道……」雲輕舞在眼睛閉上的一瞬間,腦海之中,只有這樣一個念頭。

  ……

  寂靜,無比的寂靜。

  無數雙眼睛盯著地上那個已經雙目緊閉,一臉蒼白色的雲輕舞身上,因為,他們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方正直掙脫天道。

  再到方正直一掌拍在殘陽的頭上,緊接著,便是平陽和池孤煙一前一後的對著殘陽發動了攻擊。

  最後……

  方正直便將雲輕舞舉了起來。

  那是一個旱地拔蔥一樣的姿勢,只不過,在將「蔥」拔起來之後,方正直的下一步舉動卻是驚人的誇張。

  竟然將雲輕舞頭朝下的砸在了地上?!

  「少主!」

  「啊,這個傢伙,他……他竟然敢……」

  「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一個個魔兵們這下是真的怒了,他們可以忍受任何事情,甚至可以看到方正直在掙脫天道後大殺四方。

  可是,他們受不了……

  方正直用這種方式來汙辱他們心中至高而尊敬的少主。

  頭朝地?

  這傢伙怎麼想的?

  就算是要以雲輕舞來脅迫,最少,也該談談條件吧?這樣直接把雲輕舞弄暈,而且,還是用這種方式弄暈,算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人想明白。

  「放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蒼老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中氣非常不足,但是,裡面卻夾雜著一種心痛一樣的憤怒。

  到了這一步。

  殘陽終於怒了。

  不知道多少年,殘陽已經再沒有動怒的時刻,就算是他參與這一次戰鬥之前,聽到方正直在風谷山崖上的所作所為。

  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憤怒。

  汙辱!

  這是一種肆無忌憚的汙辱,他完全沒有想到,方正直竟然可以破了他的天道束縛,而且,還是連續兩次破了他的天道束縛。

  天道。

  自己感悟了一輩子的天道,竟然如此輕鬆的便被一個人類給破了?而且,還是一個不過十五六歲的人類。

  殘陽從來沒有見過這等天才。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希望能將自己所有感悟的東西書寫出來,全部教導給方正直,即使,方正直並不是魔族。

  他可以不去關心人與魔的爭鬥,他甚至不願意造成太多的殺戮。

  如果不是如此。

  平陽三番兩次的行為,又怎麼可能還繼續活著。

  但有一點,是殘陽不能忍受的。

  那就是雲輕舞。

  他來此地最大的任務便是保護雲輕舞,可現在呢?雲輕舞卻被方正直用如此帶著汙辱性的方式,砸暈在地?

  「轟隆!」

  黑夜中,一道雷電憑空出現,將整個夜空都完全照亮。

  殘陽的雙拳傾刻間一緊,身上的黑色鬥蓬被風捲起,露出裡面一襲純藍色的長袍,那是與天際一樣的藍色。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8-10 01:49
  第四百四十四章 來啊,互相傷害啊

  狂風飛卷,烏雲蓋天。

  浩瀚的氣息從殘陽的身體湧出,如果說方正直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浪是江河湖泊,那殘陽身上的氣息就是大海。

  汪洋大海。

  恐怖的威壓讓站立在殘陽身後的魔兵們都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一個個的身體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這就是半聖的憤怒嗎?」。

  護龍衛和破山軍還有南域士兵們感受著殘陽身上的那種滔天的怒意,心裡都感覺到有一種寒意從腳底升起。

  天道。

  何等可怕的存在!

  一個個護龍衛和破山軍還有南域士兵們敬畏殘陽的同時,目光又都不由自主的轉向了不遠處的方正直。

  如果說殘陽的可怕是現在可以清楚感覺到的,那麼,方正直身上的可怕,就是讓人從內心生出顫粟的。

  剛才的一幕,他們雖然沒有想得太明白。

  可是,方正直脫離了殘陽的束縛,並且,成功的將雲輕舞砸暈在地,這就是事實,無法爭辯的事實。

  而要做到這一點……

  唯一的可能就是,方正直已經掌握了天道。

  十五六歲啊。

  這是多麼年輕的存在。

  可正是這樣的一個年輕人,卻已經觸摸到了億萬人都不曾觸碰到的天道門檻,這是何等超然的天資?這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沒有人能想像到方正直最終會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但是,可是肯定的是,方正直未來的成就一定不會低於殘陽。

  那麼……

  便等同於說,人類必然會多出一個半聖。

  而且,還是一個小世界有著幾百種道的半聖!

  妖孽!

  恐怕就算是妖孽都已經有些無法形容方正直的天賦了。

  一道道目光驚顫於殘陽的強大實力之餘,也更加驚顫於方正直表現出來的超然天賦,那是真正發自於內心的驚顫。

  南宮浩的目光同樣在看著方正直。

  第一次,南宮浩的臉上現出無比凝重的表情,那是一種壓力,一種從未在他心裡升起過的壓力。

  可現在的方正直很明顯並沒有注意到周圍人的目光,他只是無比悠閒的看著盛怒的殘陽,拍了拍手上沾染的泥土,露出一臉無辜的表情。

  「怎麼,想打架?來啊,有種來打我啊!」方正直鄙夷的看了殘陽一眼,同時,也快速的拔出一根刺入地面的箭矢,冰冷的箭尖直指雲輕舞的咽喉。

  談判?

  以雲輕舞來作為要脅?

  這當然是方正直的目的。

  可誰規定,要完成這個目的就一定要雲輕舞保持清醒?等著雲輕舞來下達命令,讓所有魔兵放下武器?

  這該是有多麼天真的人才會想到的事情。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劫持了人質後,天真的和人質在那裡談著所謂的「條件」,結果到最後卻死在人質的手裡。

  方正直是上過一次當的人,又豈會上第二次當?

  更何況,以雲輕舞這般剛烈的個性和絕世的智計,是不是會為了自己的生命讓魔兵放下武器都是一個問號。

  只要雲輕舞保持著清醒……

  就有變數。

  所以,直接拍暈。

  才是最正確,也是最安全的選擇。

  反正只要不弄死雲輕舞,那麼,一切的主動權便都在自己的手裡,至於說到下命令?雲輕舞在自己的手裡,還怕魔族這些傢伙們不聽命令?

  搞笑!

  方正直看著殘陽,強忍著身上那股浩瀚如山的壓迫感,嘴角硬擠出一絲笑容,他有一種「一女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

  果然自己就是救世主嗎?

  掌聲響起來吧,勝利的歡呼聲響起來吧,吶喊,尖叫,嘶吼,任何一種發洩的方式都使出來吧。

  方正直等待著聲音響起。

  可是……

  周圍卻是一片寂靜,寂靜得有些可怕。

  緊接著,一個身影也落到了方正直的身邊,粉紅色的長裙飛舞著,淡淡的溫香,如暖玉一般沁人心扉。

  那種傾世的芳華,就如夜空中最閃亮的星辰一般。

  只不過,好像哪裡有什麼不太對勁。

  等一下。

  為什麼是一個身影?!

  一瞬間,方正直的表情就變了,因為,他知道一個身影代表著什麼,他更知道這是他現在最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目光緩緩的移向一邊。

  然後,如他預料的一幕便出現了,在不遠處還有著一個身影,一個正定格在半空中的身影,火紅色的盔甲上流動著淡淡的光華,如瀑布般的長髮散落在肩膀上,一把通紅如火的長槍正被她緊緊的握在手中。

  只不過……

  長槍上卻已經再無剛才那股凶悍的氣息。

  「哼!」一聲冷哼聲響起。

  緊接著,殘陽的右手也是猛的一揮,雪鱗飛鷹那無比巨大的身軀便被直接拍飛,帶著一股碎石翻滾在地。

  直接暈死過去。

  「我……靠!」方正直的表情微變,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自己都做到這一步了,也依舊沒有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

  方正直選擇將雲輕舞直接舉起,然後,用那麼暴力而汙辱性的方式砸暈在地上,目的,當然不完全只是為了弄暈雲輕舞這麼簡單。

  他還有著另外一個目的……

  就是激怒殘陽。

  自己確實是控制住了雲輕舞,可是,為了讓自己有機會控制雲輕舞,池孤煙和平陽卻是做出了「犧牲」。

  換句話說,在自己控制雲輕舞的同時,殘陽同樣有機會控制池孤煙和平陽。

  而其中……

  又以控制平陽的機會更大。

  因為,平陽的實力是真的太弱了。

  為了不讓殘陽注意到這一點,方正直當然必須要選擇一個足以激怒殘陽的方式來弄暈雲輕舞,除此之外,他還做出了挑畔。

  比如……

  剛才那句:「有種來打我啊!」

  這是方正直認為最具有挑釁的言詞了,換成一般人,絕對忍不了,可是,事實卻是,這好像並沒有什麼卵用。

  殘陽怒了。

  可是,盛怒的殘陽卻並沒有失去理智,反而是在第一時間留住了都已經要倒飛回來的平陽,讓原本已經要控制住的局勢再次回到了原點。

  這該是多麼理智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啊?

  「公主!」

  「公主殿下!」

  一個個聲音很快便從身後護龍衛和破山軍中傳了出來。

  而刑遠國的臉色此刻也是變得一片蒼白。

  平陽公主被抓?

  這可是絕對能威脅到整個大夏的存在。

  「啊啊啊……我動不了啦,無恥的傢伙,快點來救本公主啊,本公主動不了啦,你不是掌握天道了嗎?快幫我解開啊!本公主剛才可是救了你的,你不要忘恩負義啊!」平陽清脆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很顯然……

  平陽這妞並沒有那種視死如歸的節操,也沒有那種犧牲我一個,幸福千萬家的偉大信念,她更沒有大喊著:「不要管我,我不怕死。」

  她用她的語言和實際行動告訴了方正直,我可是救過你的,如果你不來救我,你就死定了!

  方正直的目光看著定格在半空中的平陽,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倒是真的想去救,可是,問題是怎麼救啊?

  天道……

  方正直倒是真的很想掌握,可是,他非常清楚的知道那都是騙人的,自己確實可以解了殘陽的天道束縛,可前提條件是自己必須要靠身體來感覺那些旋渦的規律才可以。

  換句話說,能自救,但不能救人。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方正直現在可以拼盡全力解開束縛在平陽身體周圍的旋渦,可是,那又有什麼用?

  平陽能跑多遠?

  一個連天道皮毛都不算觸碰到的人,和一個在天道里面待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鬥法」,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方正直看著平陽那一臉期待的表情,默默的念著。

  「無恥的傢伙,你在嘀嘀咕咕的念什麼呢?還不快來救本公主!」平陽清澈的目光愣一愣,一臉不解的罵道。

  「公主殿下,我相信你天賦異稟,一定可以做到感悟天道的!」方正直一臉真誠的讚賞道。

  「滾!」

  「好的,我現在就走。」

  「你敢!」

  「唉……公主殿下,你到底想怎以樣?」

  「廢話,當然是救本公主啦,本公主還年輕,還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揮霍,怎麼能死在這種鬼地方!」

  「那你就感悟啊,感悟天道就可以自救了,要不然我教你?首先,你不要急,心態要平和,然後,你想像一下,想像你現在身處一個巨大的湖泊中,周圍全是一個個旋渦一樣的水流……」

  「旋渦你妹啊,快來救我!」平陽不等方正直說完,直接就打斷道。

  「唉,儒子不可教也。」方正直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都把最精髓的感悟說出來了,可這妞居然還不領情。

  目光看了看四周,最終,落在了身邊的池孤煙身上。

  他覺得這種時候應該輪到池孤煙來想辦法了。

  可池孤煙顯然想辦法的意思,只靜靜的看著方正直,那明亮的眼睛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華,就如同天上的星辰一樣。

  「要不然,你來教她?把剛才唸的再念一遍?」方正直看著池孤煙,想到剛才池孤煙那令人心靜的聲音,頓時也滿懷期待的問道。

  「無聊。」池孤煙淡淡的看了方正直一眼,似乎連多說幾個字的意思都沒有。

  方正直輕輕的嘆出一口氣。

  心裡感嘆了一句,果然,天才這東西是不可複製的。

  現在怎麼辦?

  自己劫了雲輕舞,可對方卻劫了平陽,這種時候,解決的辦法只有兩種,一種就是交換,二種則是比狠。

  「來啊,互相傷害啊!」方正直很清楚的知道,雖然這種事情一般來說確實有兩種選擇,可眼前的形勢,顯然並沒有。

  畢竟,選擇第一種的話,就算交換成功,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平陽,甚至還有可能搭下自己和好幾萬人的性命。

  敵眾我寡。

  這才是現在的實際局勢。

  「我不會和你交換的,你想也別想,要麼你現在放了我們公主,要麼,我現在就把雲輕舞殺了!」方正直覺得既然要比狠,自然就要讓對方明白自己現在的立場。

  「是嗎?雖然我雙目失明,可是,如果我猜得不錯,我手裡的這位公主,應該正是傳說中的平陽公主!」殘陽的嘴角動了動,似乎並沒有和方正直爭辯立場的意思,只是無比淡然的回答道。

  「傳說中的平陽公主?」方正直有些不太明白殘陽為什麼要用這樣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平陽。

  因為,平陽是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

  還是說這妞是炎京城的一霸?

  方正直輕輕搖頭,他覺得有這些可能性,但又隱隱覺得,應該不止於此,畢竟,對方可是殘陽,半聖殘陽。

  一個半聖,會在意你一個小小公主,是不是受到聖上寵愛嗎?

  方正直有些不明白,可是,當他將疑惑的目光看向池孤煙的時候,卻發現池孤煙的臉上明顯有了一些變化。

  「怎麼回事?」方正直心裡一陣疑惑的時候,也發現,不單是池孤煙,就連站在鐵丘部落大門抵抗的刑遠國,還有刑清隨,以及護龍衛和破山軍們的臉色也同樣變了。

  甚至……

  連山凌和幾個部落的酋長在聽到殘陽說出「平陽公主」四個字的時候,一個個的臉色也都變得極為蒼白。

  這妞,有這麼出名?

  「瞎子,你既然知道本公主是平陽,你就趕緊放了本公主,要是本公主傷到一根頭髮,你應該知道後果!」平陽清脆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再次響起,與剛才那種害怕想比,現在的平陽明顯又恢復了高傲的表情。

  方正直看著平陽,他實在不明白平陽在一個半聖面前有什麼好拽的?

  傷到一根頭髮?

  呵呵,自己可是用刀架過她的脖子呢?

  方正直覺得殘陽一定不會理會平陽的胡言亂語。

  可事實上,殘陽在聽到平陽的話後,表情卻是並沒有任何嘲笑的意思,反而是無比認真的思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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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8-10 17:36
  第四百四十五章 我要的是你的命

  這就讓方正直的心裡充滿了疑惑。

  平陽,這妞到底有什麼地方可以讓一個半聖都要有所顧慮?

  夜,漸冷,月色越發明亮,不知道過了多久,殘陽終於點了點頭,從表情上來看似乎是有些釋然。

  「嗯,公主殿下說得對,有什麼後果我當然知道,只不過……這個後果恐怕也不單是我血影城來承擔吧?公主殿下,真的忍心看著大夏王朝來一起承受嗎?」殘陽「看」向平陽,聲音中透著嘶啞。

  「哼,臭瞎子!本公主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沒有人敢說出去嗎?本公主警告你,趕緊把本公主放了,要不然等本公主成了年,絕對不會放過你!」平陽聽到殘陽的話後,表情也微微一僵,似乎有了一些變化。

  「成年?嗯……這又是一個新的問題了,確實啊,如果公主殿下成了年,我還真不敢拿你怎麼樣,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公主殿下今年應該只有十四歲,成年,那該是兩年後的事情了吧?」

  殘陽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右手輕揮,正定格在半空中的平陽也被飛速的拉到了他的面前。

  「成年?兩年後?不敢拿她怎麼樣?」

  方正直聽著殘陽和平陽之間的討論,臉上一片迷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難道,平陽這妞成年有什麼了不起嗎?

  一個聚星境的小渣渣……

  成了年,竟然連一個半聖都要俱怕?

  這特麼是在搞笑吧?

  方正直一點也不相信,要是真的那樣的話,自己在平陽府中把平陽弄得那麼慘,最先倒楣的就該是自己了吧?

  殘陽這傢伙肯定是老糊塗了,應該不止是眼殘,還有可能腦也殘了,如果換成是他,現在肯定直接把平陽的嘴巴給封起來了。

  要不然,憑著平陽在那裡胡說八道……

  「放開我,放開我,臭瞎子,死瞎子……啊啊,快放開我,方正直,你個無恥的傢伙,本公主救了你,你還不來救我!」

  很顯然的,如方正直所料,平陽的聲音肆意的在空中迴盪著,裡面除了極具汙辱性的語言之外,還有著讓方正直無比尷尬的話語。

  「快讓這妞閉嘴啊!」方正直的心裡吶喊著。

  可殘陽卻一點都不為所動,反而是一臉平靜的任由著平陽在那裡鬧騰,看起來就像風浪中一葉扁舟一樣。

  方正直聽著平陽那肆無忌憚的言論,撇了撇嘴。

  她浪任她浪,我自橫大江。

  一點也不方。

  呃……

  方正直覺得這句話有點怪怪的,似乎哪裡有些不太對,總覺得原版應該不是這樣的,不過,他也不想去理會這些了,因為,隨著平陽的不斷「大叫,所有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果然,尷尬了。

  方正直的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他很想大聲的喊一句,看什麼看?有膽量,你上去救啊?

  可他終究還是沒有喊出來。

  從某些角度來說,方正直確實承認自己有時候做事比較無恥,可是,要說能將將一個剛剛救過自己的「純真少女」置之不理。

  這種事情……

  他還真有些做不到。

  怎麼辦?

  難道,真的要揹負著忘恩負義的罵名嗎?

  「方正直,快來救我,你不是掌握天道了嗎?來打他啊,幫本公主狠狠的揍這瞎子一頓啊!」平陽的聲音再次響起。

  而護龍衛和破山軍及南域士兵們此刻也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他們確實想救。

  可是,奈何根本做不到啊。

  現在……

  唯一有希望的也就只有掌握了天道的方正直有一絲可能。

  但是,方正直怎麼還不動手呢?

  一雙雙目光都是看著方正直,等待著這位掌握天道的絕世天才再次出手,這不得不說是一種病態的心理。

  在一般情況下,他們都不相信方正直。

  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

  他們又將這種「希望」完全寄託在了方正直的身上。

  「父候,怎麼辦?」刑清隨的目光看向刑遠國,眼神中明顯有些擔憂,與其它人不同,他的心裡更加清楚平陽絕對不能出一點意外。

  刑遠國的目光此刻正定在殘陽的身上。

  他沒有馬上開口,因為,他知道現在並不是出手的最佳時機,如果不出手,或許還有談的可能,但一旦出手……

  結果又會向著更加糟糕的方向前進。

  畢竟,魔族現在佔據著絕對的優勢,一旦下令繼續開戰,將會有更多的人傷亡,如果能拖延一些時間……

  或許,會更好一點!

  「等!」刑遠國的嘴裡輕輕的吐出一個字。

  「可是……」刑清隨想再說點什麼,可看著刑遠國的樣子,到了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

  「方正直,你這個無恥的傢伙,你不會置本公主於不顧吧?要是本公主今日不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平陽看著方正直依舊沒有動靜,也越發有些著急。

  「閉嘴!」方正直有些受不了啦。

  這妞想什麼?現在拖延時間才最正確的做法,如果能這樣一直對持下去,未免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本公主才不閉嘴,你個忘恩負義的傢伙,本公主剛才拼死救你,你現在倒好,就站在一邊看戲?本公主的一片痴心都被你這隻白眼狼給吃了嗎?你敢不救本公主,本公主就詛咒你,詛咒你……」

  「能不能閉上你的嘴巴!」方正直的語氣終於變了,隨即,又有些無奈的將目光轉向殘陽:「我可以答應和你交換人質,但是,我有個要求。」

  「你說。」殘陽點了點頭,似乎並沒有任何的意外。

  「下令退兵。」

  「不可能。」

  「好吧,那我就稍微退一步,你讓魔兵退出鐵丘部落。」方正直點了點頭,似乎早就猜到殘陽會這樣回答。

  「同樣不可能。」殘陽想也不想便再次回道。

  「那就沒有什麼好談的了,我可沒有什麼太過於偉大的理想,魔族和人類的爭鬥我也不想去管,之所以參與到這裡,純粹是個意外,現在,我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活下來,可如果我現在直接和你交換,就等於把自己置之於死地,這樣一來,我還不如殺了雲輕舞,拼個兩敗俱傷。」

  方正直襬了擺手。

  殘陽不讓平陽這妞閉嘴的最大目的自然是要逼著自己去救人,可是,那樣做的話,便等於直接送死。

  不能忘恩負義。

  但是,送死卻絕對不是最明智的選擇。

  「你覺得我們現在退出鐵丘部落,你就能活命?」殘陽的目光「看」向方正直,那如黑洞一樣的眸子裡就像萬丈的深淵一般,透著股森冷的寒意。

  「最少,有機會活命。」方正直不置可否。

  「如果我告訴你,我要的就是你的命呢?」殘陽反問道,語氣平靜,就像在說一件最平常的事情一般。

  「首先,你要能取得到才行。」方正直撇了撇嘴,說大話誰不會?雖然,他不覺得殘陽在說大話,可氣勢上,自己可不能輸。

  「好,我答應你的條件,前提是你得留下來親自和我交換人質!」殘陽微微沉默片刻,終於點了點頭。

  「我留下?」方正直的目光看了看四周,最終落在了池孤煙的身上。

  而池孤煙在聽到殘陽的話後,目光也同樣在看著方正直,明亮的眸子裡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片刻後,也朝著方正直點了點頭。

  「我靠!點頭是什麼意思?敢情留的不是你?!」方正直心裡暗罵一句。

  可嘴上終究還是沒有罵出去。

  殘陽的心裡在想著什麼,方正直當然知道,他更知道殘陽留下自己交換人質的目的是什麼。

  但是……

  自己現在有選擇嗎?

  難道,還真的要把平陽這妞給拋在這裡不聞不問?

  魔兵退出鐵丘部落。

  這樣一來,最少南域的戰局有了一線生機,而且,自己這一邊也等於有了一條「退路」可以走。

  雖然,能不能到達退路是個問題。

  可有退路,總比沒有好吧?

  方正直非常清楚殘陽不可能和自己在這裡繼續耗下去,現在能夠爭取到讓魔族暫時退出鐵丘部落,已經是最好的條件了。

  「好,我同意了!」方正直點了點頭。

  他確實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平陽這妞必須要救,最多,就是等會交換完人質後,用平陽來當一下擋箭牌。

  以平陽身上的赤焰百花甲。

  挨一下,不會死吧?

  「代傳少主之令,全軍退出鐵丘部落。」殘陽聽到方正直的話後,倒也並沒有懷疑方正直是否會耍詐的意思。

  居然直接就下了命令。

  「是!」近百名魔族都統們聽到這裡,也都是齊聲點頭。

  只不過,在點完頭後,一個個魔族都統的目光也都看了方正直一眼,好眼神,就如同刀子一樣。

  不得不說,方正直現在的魔族的心裡已經成為了頭號仇敵。

  這和方正直的天才有些關係。

  但更主要的是……

  方正直的行徑。

  寒猿部落風谷之上輕薄雲輕舞,接著,又在鐵丘部落門前將雲輕舞直接砸暈,要是這樣的人還能放過?

  那魔族,也不能稱之為魔族了。

  「撤兵!」

  「撤!」

  「傳少主令,全軍撤出鐵丘部落!」

  一個個魔族的傳令聲響起,緊接著,正在鐵丘部落門前激將的魔兵們也都紛紛後退,一個個都排列得整整齊齊。

  山凌的目光看著那一隊隊排列整齊的魔兵,心裡要說沒有一點震驚是不太可能的。

  畢竟,他太清楚十幾年前的魔族軍隊是什麼樣子的。

  雲輕舞!

  這個在魔族有著無上聲望的少主,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將魔族的大軍整頓成了現在這樣?

  「退!」

  「退!」

  一聲聲震耳欲聾的聲音在鐵丘部落的上空迴盪著。

  不到一會兒,鐵丘部落門口激戰的魔兵和正從鐵部落門後門殺過來的魔也也都完全退了回去,重新歸入到了魔兵的陣營之中,一個個排列得異常整齊。

  「三哥,這是怎麼回事?」山雨公主原本正在鐵丘部落內抵抗,都已經快要退到大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魔兵竟然退了。

  這就讓她不得不充滿了疑惑。

  「先不要問了,馬上退入鐵丘部落,然後,加強四門防守!」山凌沒有回答山雨公主的話,直接命令道。

  山雨公主剛準備點頭,烏黑的眼睛也看到了一個身影,那是一個穿著藍色長衫的身影,看起來有些消瘦。

  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個身影的旁邊,還躺著一個穿著一襲白裙的女子。

  「雲輕舞?!這怎麼可能?」山雨公主震驚了。

  因為,她根本無法想像到在她進入到鐵丘部落之中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方正直是怎麼脫離天道束縛的?

  雲輕舞,又如何會暈迷不醒?

  剛才……

  在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還不執行命令?」山凌眉頭微微一皺。

  「可是……」山雨公主看著方正直,又看了看站在方正直身邊的池孤煙,還有地上暈迷不醒的雲輕舞,神情間明顯有些猶豫。

  「唉,方正直掌握天道了。」山凌看著山雨公主的樣子,心裡當然清楚山雨公主在想什麼,輕輕嘆出一口氣,回答道。

  「什麼?!他……他掌握天道了?!」山雨公主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烏黑的眼睛中明顯有著不敢相信。

  「對,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但這確實是事實,就在剛才,他掌握了天道,自己解開了殘陽的天道束縛,然後,又弄暈了雲輕舞。」山凌能理解山雨公主心裡的震驚,因為,就算是他,在看到方正直掌握天道的時候。

  也同樣壓仰不住心裡的震憾。

  才十五六歲啊?

  竟然,可以掌握天道,這種人,將來會達到什麼程度?不行,自己要稱帝的話,無論如何,都要將方正直除掉。

  當然了……

  從眼前來看,方正直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山凌非常清楚,殘陽既然願意下令退軍鐵丘部落,就代表著他絕對不會給方正直一絲逃跑的希望。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交換了。」殘陽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而方正直則是有些詫異的看向身邊正一臉平靜的池孤煙,他有些弄不懂,這妞怎麼還在這裡不走啊?

  「你不走?」

  「不走。」池孤煙看了看方正直,平淡道。

  「你不怕死啊?」

  「不怕,他要的是你的命。」池孤煙一臉坦然。

  「靠!」方正直心裡原本還有些感動,可是,在聽到池孤煙這句話後,中指也不由自主的豎了起來。

  不過,很快的,他的注意力也放在了平陽的身上。

  現在……

  要怎麼辦?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8-12 00:14
  第四百四十六章 男人該做的事情

  魔兵已經撤離鐵丘部落,自己的手裡又有著雲輕舞作為人質和保命符,方正直覺得只需要狠一狠心,把平陽給拋棄掉……

  那麼。

  活著,應該沒有問題。

  可惜方正直的心終究還是沒有達到這種卑鄙小人的地步,他可以很無恥,但是,卻無法做到狠辣無情。

  所以,像書中所方的那種一將功成萬骨枯,翻身一躍成帝王的事情,從小到大,他都從來沒有想過。

  人質,肯定是要交換的,畢竟,平陽這妞不可能不救。

  至於雲輕舞……

  方正直微微思索,心中釋然,畢竟,歸根到底他與雲輕舞之間是屬於陣營的不同,從私人上來說,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深仇大恨。

  這就好比兩軍對陣,各為其主,能分辯出誰對誰錯嗎?

  交換人質,中途不使陰招殺害雲輕舞,這兩點沒有問題。

  事實上,這兩點也是殘陽所期待的。

  方正直並不擔心殘陽會在交換人質的過程中下黑手,就像殘陽不擔心方正直會丟下平陽不管一樣。

  可最重要的問題並不是交換人質。

  而在於,交換人質之後該怎麼辦?

  方正直的眉頭微皺,從距離上來說,自己現在所站的位置更加靠近魔族一些,要在這樣的位置當著殘陽的面跑進鐵丘部落……

  估計沒有太多的可能性。

  雖然,他還沒有和殘陽真正交過手,可是,他還不至於自信的認為,一個半聖的速度,會比他要慢。

  速度拼不過,要怎麼辦?

  弄一包石灰粉灑他的眼睛?再丟一把暗器出去?

  這是前世偷襲中最常見的手段,除此之外,還有方正直的絕招閃光彈,不知道閃瞎過多少人的眼睛。

  可惜……

  這些對於殘陽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因為,殘陽本來就是個瞎子,你在瞎子面前灑石灰粉,丟暗器,放閃光彈?這特麼不是自己給自己添堵嗎?

  偷襲。

  好像不太起作用。

  方正直想到這裡,額頭的冷汗也落了下來,他最擅長的便是偷襲,趁人不備,可是,在一個瞎子面前,偷襲反而成了最不可能實現的手段。

  不能偷襲?

  如何能找到逃跑的時機?

  難不成,還要硬來?

  不可能!

  方正直想也不敢想這個方法,面前的殘陽可是掌握了輪迴天道的半聖啊,和一個半聖硬碰硬,那和雞蛋碰石頭有什麼區別?

  暗的不行,明的也不行。

  方正直第一次陷入了困境,他原本的計劃是拿平陽來當擋箭牌,可是,池孤煙卻意外的留了下來。

  一個擋箭牌能擋兩個嗎?

  最主要的是,池孤煙會讓自己把平陽當成擋箭牌嗎?

  一個女人,沒有問題,可事情一旦同時扯到兩個女人,往往就有些麻煩了,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誰才是第三者。

  是平陽?是池孤煙?還是……自己?

  怎麼辦?

  方正直看了看身邊的池孤煙,評估了一下兩方的實力,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人質交換成功的時候,就是自己死的時候。

  「好了嗎?我的耐心有限。」殘陽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打斷了方正直的思索。

  「急什麼,反正我肯定是要死的,但是,在我死之前,留個遺言總可以吧?」方正直有些感嘆的回道。

  「好。」殘陽點了點頭。

  「我要留遺言了,你把耳朵靠過來一點,我的遺言可不想被這傢伙聽見。」方正直將目光轉向旁邊的池孤煙,對著池孤煙輕聲說道。

  「沒用,以殘陽的實力,你就算說的聲音再小,他也可以聽得清清楚楚。」池孤煙看了方正直一眼,直接回道。

  「呃……」方正直有些啞然。

  他曾經也確實聽人提起過,一般雙目失明之人,耳朵都會特別的敏銳,可是,他還是有些不敢想像,可以敏銳到這種程度。

  不過,池孤煙這妞應該不會騙自己。

  遺言?

  方正直才不會留那玩意兒。

  他的目的是和池孤煙商量一下聯手的計劃,難道,在殘陽的面前,連討論聯手計劃都不行嗎?

  這怎麼玩?

  正想著的時候,一隻如白玉般的手也伸到了方正直的面前,修長的五指就如同世界上最美麗的藝術品一樣。

  「不能說,但是,可以寫。」池孤煙沒有再看方正直,只是將手伸到方正直的面前,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無比的平靜。

  「咳咳……」方正直輕咳兩聲。

  他還真沒有想過這個方法,可既然池孤煙都主動提出來了,自己要是再推遲和拒絕,也未免有些不太好。

  畢竟,怎麼說自己都是一個大男人。

  男子漢大丈夫,做事情就該果斷,勇敢,有的時候,該大方的時候就一定要大大方方,絕對不能小家子氣。

  更何況……

  現在還是對敵之時,就稍微「犧牲」一下吧。

  方正直想到這裡,也毫不客氣的將池孤煙手抓到了手中,又下意識的摸了兩下,感受著上面細膩如玉般的溫暖。

  池孤煙的手微微的顫了一下。

  但是,卻並沒有抽回去的意思,而且,從臉上的表情來看,也是一臉的坦然,那是由內散發出來的巾幗之風。

  軍候世家出身的池孤煙,從小便與軍士們在一個環境中長大,雖然是女兒身,但是身上確實有著一種自然而然的軍人傲氣。

  ……

  鐵丘部落的城牆上。

  無數雙眼睛正注視著大門口站立的幾個身影,當然了,此刻他們的目光幾乎都注視在了方正直和池孤煙的身上。

  護龍衛們瞪大了眼睛。

  破山軍們同樣是張大了嘴巴。

  而南域的士兵們則是被這一幕給驚得差點就把手裡的長矛丟出去,因為,他們完全無法想像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方正直的聲音並不大,那麼,站在遠處城牆上的他們自然不可能聽見,這也讓他們一個個完全無法理解。

  天之驕女,池孤煙啊!

  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那璀璨的光華,就算是天上最亮眼的星辰也無法與其相媲美,可為什麼……

  池孤煙會主動把手交到方正直的手裡,任由他來施為?

  護龍衛和破山軍都是知道方正直和池孤煙之間一些隱密的消息的,可是,南域的士兵們不知道啊。

  他們只知道,池孤煙是大夏王朝的天命之女,是天道聖言的應言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未來更是有可能成為皇家歸屬。

  「我是不是眼睛花了?」

  「應該不是,因為,我也看到了……」

  「雖然說方正直確實天賦異稟,可畢竟池孤煙的身份有些特殊吧?最主要的是,按照大夏的習俗,他們好像還沒有正式成親吧?」

  一個個南域士兵們都是完全不敢相信。

  而山雨公主則是雙拳緊握,嘴脣緊咬,從表情上來看,同樣有些吃驚,只不過,吃驚之餘又似乎隱隱有著什麼特殊的表情。

  南宮浩此刻的目光也注視在方正直和池孤煙的身上。

  他的目光緊緊的盯在池孤煙那隻被方正直握在手中的手上,那種神情同樣很複雜,但是從表情上來看,卻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與意外。

  夜,越發的昏暗。

  從開戰到休戰,再到魔兵退兵,時間已經消耗得太多太多,夜已深,但是,天卻依舊未亮。

  池孤煙的目光終於再次轉向了方正直,神情間有些疑惑。

  「你怎麼還不寫?」

  「寫?噢……對了,是要寫,可是……寫什麼呢?」方正直被池孤煙一問,也終於開始思索起來。

  「無恥小賊!」池孤煙即使非常清楚方正直的性格,但在聽到這句話後,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

  而這些話,自然而然便落入了殘陽的耳中。

  「別浪費時間了,交換吧。」殘陽雖然不能親眼目睹面前的兩人在幹什麼,可是,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裡也能清楚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的遺書還沒寫完呢?人不能失信啊!」方正直搖了搖頭,對於殘陽這種言而無信的行為表示了自己的鄙夷。

  「呵呵,我是魔,不是人。」殘陽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當然知道方正直做的這些事情都是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拖延時間。

  時間拖得越久,對於魔族來說也越加不利。

  「再給我一個時辰。」方正直提出自己的條件。

  「我數十聲,如果再不交換人質,我就殺了她。」殘陽顯然是連拒絕方正直的話都懶得說了。

  「好好好,特麼的,寫個遺書的時間都不給,趕著投胎啊?」方正直有些不屑的罵了一句,隨即,也開始在池孤煙手掌上「書寫」起來。

  「十。」

  「九。」

  「……」

  「一。」

  「再等等,我還沒有寫完呢,要不然你再數十聲,再數十聲就好了。」方正直聽到殘陽數完,也露出一臉急切的表情。

  「哼!」殘陽冷哼一聲,似乎早就料到方正直會這樣做,根本沒有任何的意外。

  只是……

  將手指輕輕一動。

  「啊!」平陽立即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而且,從表情上來看,似乎顯得極為痛苦,那是窒息的痛苦:「方正直……無……無恥的傢伙,本……本公主要……死了,做……做鬼也不會放過……放過你!」

  「等等,等等!你要交換人質,總要說一下大家都比較‘安全’的交換方法吧?」方正直聽著平陽的叫喊聲,嘴角再次露出一絲苦笑。

  而事實上……

  他的心裡則是已經做好了打算。

  暗的不行,明的也不行,現在唯一能行的就是耗。

  如果能幸運的耗到大軍的支援,那麼,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雖然,耗到那種時候的希望非常渺茫,可越往後拖,總歸越加有利一些。

  所以,他已經打定了主意。

  無論殘陽提出什麼樣的交換方式,他都會說不行。

  然後,再提出一系列自認為非常不合理的交換方法,比如,你先放人,等人放到我手裡,我再放人。

  誰會答應?

  這是方正直心裡的想法。

  可事實上,殘陽卻明顯早就看透了他的目的,甚至連回答都沒有回答,只是,手指再次一動。

  「啊……本……本公……主……」平陽的臉上漲得通紅,粉嫩的小嘴都有些微微的發紫,看起來已經到了極限。

  「交換,現在就交換!」方正直終於急了。

  「嗯。」殘陽點了點頭,隨即也收回了手指。

  「咳咳……咳……方正直,你這個無恥的傢伙,等本公主活著回去,一定跟要你嚐嚐同樣的滋味。」平陽的臉色慢慢恢復,但似乎顯得極為憤怒。

  方正直的心裡苦啊。

  他倒是願意嚐嚐同樣的滋味,可問題是,一旦人質交換成功,自己可是連一絲活命的希望都沒有了。

  怎麼辦?

  耗肯定是耗不下去了。

  但問題是,不耗的話,根本沒有辦法活啊。

  一定要繼續耗。

  人質是要交換的,但是,前提條件是必須是要耗到大軍支援之時,現在,雲輕舞絕對不能交還給殘陽,因為,這是自己現在能活著的最後底牌了。

  「一定要看住雲輕舞!」方正直看了一眼身邊的池孤煙,終於一咬牙,鬆開了池孤煙手,大步的朝著殘陽走了過去。

  池孤煙的手被鬆開,表情明顯也是微微一動。

  「無恥小賊,你回來,殘陽的目標是你,我上會更加合適!」池孤煙當然知道方正直想做什麼。

  可是,她想到的是,方正直真的去做了。

  下意識的,她想制止方正直,可是,方正直卻已經在一瞬間走了出去,那麼,她自然無法追過去。

  因為……

  以殘陽的速度,她根本就無法離開雲輕舞一步以上的距離。

  「你?呵呵……你懂天道嗎?」方正直的身體微微一頓,回過頭來,看了看池孤煙,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屑。

  他當然知道殘陽的目標是自己。

  可是,讓一個女人在前面拼命,自己卻躲在後面看戲,怎麼看,都不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

  更何況,平陽還是為了救自己才被殘陽所抓。

  無論從哪一種角度而言。

  他都無法退縮。

  這和怕不怕死,夠不夠無恥沒有關係。

  只和是不是男人……

  有關!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8-13 01:41
  第四百四十七章 確定不是在演《西遊記》?

  「不就是一隻半聖嘛?又不是兩隻三隻四五隻好吧,一隻半聖啊!壓力山大啊」方正直撇了撇嘴,等再次將目光轉向殘陽的時候,心裡就後悔了,不過,路是自己選的,當然不可能再退去。

  「殺了他,殺了他!」

  「為少主報仇!洗刷恥辱!」

  「殺!」

  「殺!」

  看到方正直走了過來,一聲聲喊殺聲也從魔兵們的口中響起,喊聲震天,殺聲動地,那是一種從內心散發出來的殺機。

  鐵丘部落的城牆上。

  所有人的目光同樣都在注視著一步一步朝著殘陽走過去的方正直,這一刻,他們的心裡都升起一種錯覺。

  那是一種高大,一種偉岸,一種面對於生死而不懼的氣質。

  整個世界的時間彷彿陷入了某種靜止,那種感覺就像周圍全部化為一片虛無,世間萬物之中,只剩下這一個背影。

  從容,淡然,不懼生死。

  只不過,當這種氣質出現在方正直的身上時,卻又讓他們不得不震憾,正如池孤煙心裡想的一樣。

  他們知道方正直在做什麼。

  可是

  當方正直真正踏出這一步時,他們卻又難以接受。

  「為什麼明明是一個無恥之極,又貪生怕死的人,卻可以在關鍵的時刻承擔起這麼大的重擔?」山雨公主的目光望著方正直的背影,怎麼也不敢相信整個南域的生死,最終會系在方正直的身上。

  她很想問一問方正直。

  做出這樣的犧牲到底是為了什麼?財?還是權?又或者是討得美人心?可如果生命沒有了,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偉岸,英勇,無懼,來源於骨子裡的傲氣。

  這一直都是南域所有人尊崇的氣勢。

  可是,山雨公主這些年來卻從來沒有在一個南域勇士身上看到過,因為,她很強,比大多數男人都要強。

  但在這一刻,山雨公主卻在面前這個身影上看到了這種氣勢。

  這種感覺很奇特。

  奇特得讓她的心有些顫抖,有些想哭。

  而接下來

  山雨公主就真的「哭」了。

  「無恥,無恥小人!」山雨公主的聲音在天空中蕩著,以一種近乎於喧洩的語氣發洩著她心裡的憤怒。

  而站在山雨公主身邊的山凌,還有其它幾個部落的大酋長此刻也同樣露出了一絲苦笑,因為,他們同樣覺得很無恥。

  因為

  方正直跑了。

  在剛剛踏出幾步之後,便現出了「原形」,如同一隻受了驚的青毛兔一樣,轉身便朝著鐵丘部落的大門方向跑了過來。

  「無恥!」

  「簡直是無恥之極!」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臉皮之人?!」

  南域的士兵們看著轉身逃跑,將池孤煙和平陽直接拋棄的方正直,一個個都是憤怒得幾乎就要舉矛相向了。

  哪裡有這樣的人?

  剛剛還大義凜然的喊著,放心交給我吧!

  一轉身

  就跑到了池孤煙的身後,把池孤煙留在了前面。

  人可以無恥。

  但總得要有一個限度吧?

  「方正直,你這個無恥的傢伙,你敢拋下本公主和煙姐姐跑,本公主絕對不會放過你!」平陽原本看到方正直走出來的時候同樣有些微微的感動,可是,她還沒有感動多久,方正直就跑了。

  而且,跑得非常的果斷。

  直接就將池孤煙推到了前面,自己一個人繞過了池孤煙,朝著鐵丘部落的大門跑去。

  最主要的是

  這傢伙一邊跑還一邊大聲的喊著。

  「快開城門!」

  「快開城門!」

  「」

  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陽此刻連殺了方正直的心都有了。

  池孤煙的表情在這一刻看起來同樣有些驚訝,明亮的眼睛中明顯有些不敢置信,只不過,她卻並沒有動。

  因為,她的手裡還有著雲輕舞。

  那麼

  她便無法動。

  不管方正直是跑,還是戰,她都必須要撐下去。

  「滾開!」

  「縮頭烏龜!」

  「我們大夏王朝,沒有你這種無恥小人,羞與你這種人為伍!」

  護龍衛和破山軍看著正不斷朝著鐵丘部落大門靠近的方正直,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了起來。

  這是一種信任後的失望。

  感覺就是,被一個你最相信的人所欺騙一樣。

  如果方正直確實怕死,那麼,他大可不必走出去,自己制住雲輕舞,讓池孤煙與殘陽耗上一戰。

  這樣一來依舊可以起到拖延時間的效果。

  可現在

  就這樣轉身跑了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擺明的把池孤煙一個人丟下嗎?

  還有平陽。

  堂堂平陽公主,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最主要的是,平陽在剛剛還捨身救過他的性命,此等忘恩負義之事,他如何能做得出來?

  護龍衛和破山軍們都非常的憤怒,因為,他們覺得大夏的軍士之魂受到了汙辱,嚴重的汙辱。

  如方正直此等行徑。

  讓他們以後還如何在南域的勇士面前抬頭?

  「父候,這城門」刑清隨的表情同樣有些苦笑,不過,看著越跑越近的方正直,他終於還是將目光看向了刑遠國。

  「傳令,開城門!」刑遠國的眼睛同樣緊緊的盯在下方不斷靠近的方正直身上,最終還是下達了命令。

  「為什麼?候爺,為什麼要給這種貪生怕死之人開城門!」

  「就是啊!我們不願意與他為伍!」

  「此等無恥小人,就該讓魔兵們把他給殺了,免得到大夏遭人恥笑!」

  一個個破山軍們在聽到刑遠國的命令後,都是有些激動,作為鎮國府的精銳部隊,他們如何能接受一個戰場上的「逃兵」?

  「閉嘴,開城門!」刑遠國的眉頭微微一皺,語氣一變。

  「是!」破山軍們雖然不服氣,可是,在看到刑遠國的表情後,一個個還是很快的閉上了嘴巴。

  「快點開城門啊,再不開就來不及啦!」方正直的聲音在鐵丘部落的大門外叫喊著,顯得十分急切。

  聽著方正直這急切的聲音。

  破山軍們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但是,刑遠國的命令,他們又如何敢違抗?即使他們如何的不願意,但最終還是飛快的傳達了命令。

  「嘎吱,嘎吱!」

  隨著沉重的聲音響起,鐵丘部落的大門終於緩緩開啟。

  殘陽的臉色看起來並不太好,從聽到方正直轉身逃跑,並且大喊著快開城門的時候,他的臉色就一直不是太好。

  那是與最初的平靜完全不同的表情。

  眉頭緊皺,天藍色的長袍無風而動,看起來,似乎在思索和猶豫著什麼,可是,他卻並沒有馬上動,他只是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他的耳邊傳來鐵丘部落那沉重的城門開啟聲之後,才終於有了改變。

  「好,很好!方正直,你果然是我魔族最大的隱患!」殘陽的聲音在這一刻響起,那是一種近乎嘶啞而且有氣無力的聲音,但是,聽起來卻像是下了一個不得不下的決定一般。

  而隨著這個聲音響起。

  殘陽的身影也消失了,就像被什麼東西給強行吸了進去一樣,一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

  一道純淨的藍色便出現在了鐵丘部落的大門口,方正直的正前方。

  而隨著這道純淨的藍色出現,一個身影也緩緩走出,寬大的天藍色長袍,銀白色的頭髮,佈滿皺紋的臉龐。

  「好快!」

  「這就是半聖嗎?」

  「輪天道!看來,方正直還是逃不掉啊!」

  「確實逃不掉,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剛才殘陽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方正直是魔族最大的隱患?像這種無恥又貪生怕死之徒,有什麼好隱患的?」

  一個個護龍衛和破山軍們在看到突然出現在大門口前的殘陽後,都是露出無比驚訝和疑惑的表情。

  「你們看看平陽公主,就明白了。」南宮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同時,他的手也慢慢的握在了背後的無為劍劍柄之上。

  與南宮浩有著幾乎相同動作的還有刑遠國。

  只不過

  刑遠國的劍,是在腰間。

  紫色的長袍飛舞著,淡淡的紫光從刑遠國的身上散發出來,那是一種無所畏懼的強大戰意。

  護龍衛和破山軍此刻都是微微一愣。

  他們有些不太明白南宮浩這句話的意思,不過,很快的他們就明白了,因為,他們的目光都下意識的看向了平陽。

  而在平陽的身邊,還有著一個人。

  一個橫抱著一個身影的人,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她的身上,粉紅色的長裙,在夜風中飛舞著,明亮如星辰般的眼睛正望著面前的魔兵。

  「煙姐姐,還是你最好,那個無恥的傢伙一點也靠不住!」平陽望著面前橫抱著雲輕舞的池孤煙,清澈的目光中充滿了興奮。

  「不,是他讓我來救你的。」池孤煙搖了搖頭,明亮的目光看向平陽身後一個個已經拉起了長弓的魔兵,身上銀光閃爍。

  就在剛才。

  她的手被方正直握在手中,耳邊響起方正直那無恥的話語,可她卻並沒有將手抽來的意思。

  原因很簡單。

  方正直用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寫下了很多話,而其中有一句話便是

  「我引開殘陽!」

  剛開始,池孤煙還沒有完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可當方正直大步的走出去之後,她就明白了。

  要論到演戲。

  池孤煙確實不算太專業。

  所以,她那句「我上會更加合適!」並沒有太過於煸情,但是,她卻非常清楚,以方正直的計劃,殘陽就算是看了出來,也不得不中計。

  因為

  殘陽不可能讓方正直就這樣跑進鐵丘部落,絕對不可能!

  「你走不了。」殘陽的目光「看」向方正直,佈滿皺紋的臉上顯現出無比複雜的神情,他當然看出了方正直的計劃。

  可正如池孤煙所想的那樣。

  他沒有辦法不中計,因為,他不可能讓方正直離開,特別是在看透了方正直的計劃後,更加不可能。

  「我確實走不了,可是,你也失去了最後的籌碼。」方正直點了點頭,微微仰頭,望瞭望滿天的繁星。

  他都不用頭。

  也知道池孤煙現在已經到了平陽的身邊。

  「失去了嗎?我並不這樣覺得。」殘陽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即,又用手指了指依舊被禁錮在原地的平陽。

  「那隻能說明你比較瞎,噢,不對你本來就是個瞎子!」方正直撇了撇嘴,有些不屑。

  殘陽的表情微微一頓,並沒有因為方正直的話而有動怒的意思,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陷入了思索。

  不過,很快的,殘陽的眉頭便鬆了開來。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是把解開天道束縛的方法寫給她了,可是,你覺得單憑著在手上寫幾個字,就可以讓她解開平陽身上的天道束縛嗎?」

  「當然,你忘了嗎?她是池孤煙!」方正直點了點頭。

  「是啊她是孤孤煙!人類中天賦最高的女人,但即使是池孤煙,也必然需要一些時間,你覺得,你真的可以為她爭取到解開天道束縛的時間嗎?」殘陽略微思索片刻後,也終於點了點頭。

  「試試不就知道了。」方正直襬了擺手。

  「好,那就試試。」殘陽點了點頭。

  而隨著殘陽的話音落下,整個空間也開始變得扭曲,那種感覺,就像是突然間踏入到了另外一個空間一樣。

  方正直不知道這是不是錯覺,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到一股如山一樣的壓力壓了下來,那是一種極為真實的壓力。

  一抬頭,他的表情也完全愣住了。

  因為

  在他的頭頂上方,真的有一座山,而且,還是一座高達百丈的巍峨高山,蒼勁的翠竹遍佈在高山之上,青草,大樹,每一樣都清晰得幾乎如同真實。

  冷風吹過,翠竹發出咻咻的響聲,青草被風吹得微微折腰。

  方正直的目光看著至上而下朝著他腦袋壓過來的高山,眼睛都瞪圓了,他甚至都有一種感覺,這座山是真的山。

  「這是什麼鬼?」方正直從來沒有想過頭頂上還會有一座山這種事情發生,移山填海嗎?

  要不要這麼誇張。

  這是半聖?

  你確定不是在演西遊記?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8-14 00:50
  第四百四十八章 真正的鬼才

  方正直的心裡是真的被震憾了。

  他一直都知道萬物之道借的是天地萬物的力量,比如掌握了山的力量,那麼,招式中便自有一種山的厚重。

  又比如日月星辰,太陽的陽剛之氣,月亮陰柔之光,星辰的浩瀚廣闊。

  這一切的力量都可以被使用。

  但那畢竟只是使用。

  可是,真搬出一座山來,這就未免有點兒太過於誇張了吧?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可是憑空搬出一座山啊?!

  方正直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跑了,可是,就在他剛準備拔腿跑路的時候,身體卻再次僵住了。

  因為……

  他腳下踩住的土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一片漆黑色的沼澤,一片生長著綠色藤蔓的沼澤。

  一根根足有大腿粗細的藤蔓從沼澤中伸出,纏在了方正直的雙腿上,巨大的力量將他的身體往沼澤中拉扯著。

  某一個瞬間。

  方正直的眼睛中有些微微和溼潤。

  他確實有想過半聖會很強,他也確實想過自己可能頂不住幾招,但是,他卻絕對沒有想過,他連一招都頂不住。

  上有高山,下有沼澤,還有藤蔓束縛拉扯。

  方正直很想逃。

  可是,他逃不掉啊?

  這是絕對實力下的輾壓,就像一個成年男人與一個剛出生嬰兒的比試一樣,根本就毫無懸念。

  鐵丘部落的城牆上。

  一個個護龍衛和破山軍們此刻都是充滿了震憾。

  「好強!」

  「這就是半聖的實力嗎?」

  「不止,殘陽在十多年前便已經是半聖,現在的殘陽,我覺得已經有著足以接近聖人的實力了!」

  護龍衛和破山軍們震憾於殘陽的實力之時,目光也都不約而同的看向被綠色藤蔓束縛住的方正直,神情間都是有著一種濃濃的愧疚之情。

  到了這個時候。

  他們當然都明白了方正直之前逃跑的目的。

  無恥?

  不,這不是無恥,這是智謀,一種完全凌駕於他們之上的智謀,一種讓他們心中不得不佩服的智謀。

  只可惜,再高明的智謀,終究無法逃脫死亡。

  山凌的拳頭捏得非常緊,眼中光芒閃爍著,他是真的佩服於方正直的天賦,自於內心的佩服。

  可正因為佩服。

  他眼中的光芒也越的閃爍。

  因為,他彷彿已經看到一個絕世的天才在他的面前損落。

  與山凌同樣捏緊了拳頭的還有站在山凌身邊的山雨公主,只不過,山雨公主的表情卻是緊張,萬分的緊張。

  至於剛才的憤怒……

  早就在殘陽到達方正直面前的一瞬間就已經消失無蹤了。

  ……

  巨大的高山遮擋了星光。

  讓夜色變得越加的昏暗,昏暗得讓人的心裡有些壓仰,鐵丘部落的城牆上,一雙雙目光看向方正直,他們都非常清楚。

  就算方正直再怎麼天才,也不可能擋住殘陽這絕對實力的一擊。

  他們都覺得方正直現在的表情應該是絕望的。

  可事實上,方正直卻並沒有。

  雖然,方正直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微微的驚訝,但是,這種驚訝和絕望卻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難道,方正直還有什麼手段嗎?」

  所有人的心裡都同時閃過這樣一個念頭,可他們卻又沒有想明白,面對如此絕對的實力,還能有什麼樣的手段?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

  一道紫色的光芒也從城牆上亮起。

  那是一道如新月一樣的劍光,當那道劍光出現的時候,整個天空都彷彿被一種近乎於無畏的戰意所覆蓋。

  新月所過,勇往無前。

  「轟!」

  紫色的劍光毫無疑問的落在了面前的高山之上,出一聲巨大而尖銳的響起,震得整個地面都微微的顫動。

  「開!」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那是充滿氣勢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於狂傲的自信,吐出一個令人震憾的字眼。

  而隨著開字落下。

  巨大的高山也顫動起來,山石飛濺,草木狂舞。

  緊接著,一道潔白的光芒也亮了起來,那是一道沖天而起的白光,與剛才的紫色劍光相比,白光的氣勢明顯要弱了很多。

  但是……

  所有人卻都不會去質疑這道白光的銳利。

  因為,那是一道由寒氣凝結出來的冰刃,薄如絲綢,但是,卻光潔得可以照耀出整個鐵丘部落的影子。

  「哢!」

  白光自天際而落下。

  地面下,足有大腿粗細的綠色藤蔓根根斷開,沼澤上,一層冰氣覆蓋其上,片刻間,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堅冰。

  突如其來的兩道光芒,震憾著所有站立在鐵丘部落城牆上的軍士們。

  一雙雙目光落在了城牆上一個穿著紫色金邊長袍的身影上,夜風吹動,紫袍翻飛,那是無比高大的身影。

  沒有人會去質疑這個身影的強大。

  因為,他是大夏王朝的國柱,十三府之,鎮國府刑候。

  而在刑遠國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一襲白色的書生裝扮,一把晶瑩如冰的劍已經從他的背後抽出。

  濃郁的寒氣,覆蓋在劍刃上。

  南宮浩。

  護龍衛和破山軍們看著刑遠國和南宮浩,感受著剛才那道霸絕的紫色劍光和那寒氣逼人的白色光芒的同時,目光卻又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下方的方正直。

  他們終於有些明白方正直的表情為何只是驚訝,但並不絕望了。

  難道……

  這一切,都在方正直的計算之中嗎?

  當這個念頭升起的時候,護龍衛和破山軍們都是互相看了一眼,他們都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種源自於內心的震憾。

  逼迫殘陽放棄平陽公主。

  給池孤煙爭取到救下平陽公主的機會。

  這還不算,竟然還計算到殘陽什麼時候會出現攔在他的面前,而這個距離,也正好是刑遠國和南宮浩這樣的強者可以攻擊到的範圍。

  天才?

  不,這已經不是天才二字可以形容的了。

  要知道,方正直面對的可是一個半聖啊。

  一般的人,在看到半聖的時候,別說去思考算計的,能不腿軟到跑不動就已經算是心智堅定了。

  可方正直呢?

  卻將一個半聖的一舉一動,完全掌控在了手中,不單如此,還將兩人之間的戰場強行移到了對他最有利的地點。

  驚世鬼才!

  或許只有這樣的詞,才能形容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的心裡都冒出了這樣一個字眼。

  可很快的,他們便又將這個字眼從心中抹去,因為,雙龍榜,驚世鬼才,是天道聖言的預測。

  而應承天道聖言的人正是不遠處那個粉紅色的身影,她的名字叫……

  池孤煙!

  「快,快救他!」山雨公主的目光看了看刑遠國和南宮浩,又看了看下面正吃力的將腳從冰塊中拔出來的方正直,終於醒悟了過來。

  幾名站在山雨公主身後的酋長在聽到山雨公主的喊聲時,也都反應了過來。

  如果刑遠國和南宮浩可以做到,那麼,他們當然也可以做到。

  不單是他們,還有山凌同樣可以做到,下意識的他們便準備出手相助,畢竟,方正直與殘陽的戰鬥拖得越久,對於他們也越加的有利。

  不過,就在他們的手剛剛舉起的一瞬間,便又停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的目光都看向了山凌,而山凌的目光告訴了他們,現在並不是出手的時佳時間。

  理由?

  山凌沒有說。

  但作為南域的酋長,他們當然會毫不猶豫的相信山凌這位南域世子,即使,他們的內心覺得應該要出手。

  「怎麼了?快啊,只要我們一起對殘陽難,這場戰鬥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山雨公主看著身後一個個收回了手的酋長們,再次急道。

  如果她可以做到,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可惜,她的境界不夠,從鐵丘部落的城牆上,到殘陽的位置。

  只有擁有著輪迴境實力的人……

  才可以勉強為之。

  而她,才只有天照境巔峰而已。

  很多時候,山雨公主都非常自信於自己的實力,可是這一刻,她的心裡卻第一次升起一種渴望,一種對實力的渴望。

  「妹妹,別鬧!我們可以攻擊到殘陽,殘陽同樣可以攻擊到我們,現在,我們必須要保存實力!」山凌的語氣有些狠厲。

  「保存實力?三哥,你這不是保存實力,你這是置方正直於不顧,更是置我們南域的安危於不顧!」山雨公主的表情微微一變。

  「閉嘴,我們南域經此一戰,已經元氣大損,你是想我們所有人全死在這裡嗎?」山凌的目光一寒。

  「三哥!我們南域是勇士之疆,此時此刻,更是團結一心之時!」

  「不用再說了,我的心意已決,該出手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不需要你再多言,如果再多言,你就不用再在這裡待著了!」山凌擺了擺手,顯得有些不耐煩。

  山雨公主看著山凌的樣子,雙拳也猛的一緊。

  烏黑的眸子裡閃爍著如火焰一樣的光芒,紅色的雲紋從她的手掌心升起,慢慢的朝著她的胳膊上蔓延著。

  山凌看到這一幕,臉色也微微一驚。

  「山雨,你想幹什麼?」

  「哼,剛才三哥你以南域子民的安危逼迫我進城防守,我自然無話可說,可現在,我不會再聽你的了!你若不救,我自己去救!南域……也不是你山凌一個人說了算的!」山雨公主一邊說的同時,也一邊從懷裡摸出一塊青石權杖。

  「你……」山凌的臉色終於變了。

  從小到大,他都知道他這個妹妹的脾氣有多倔,任何事情,只要一旦認準了,別說是他,就算是父王也無法阻攔。

  但正是這樣的性格,也讓山雨公主在南域軍中擁有著極高的聲望。

  正如山雨公主所言。

  南域,真的並不是他山凌一個人說了算。

  如果說南域除了南域王之外,還有一個人的話是山凌不得不考慮的話,那這個人必然是山雨公主。

  「傳本公主命令,銀角狼騎……」

  「公主殿下,還請相信世子!」

  「對啊,公主殿下,世子現在不出手,自有世子心中的打算,現在並不是內亂的時候,還請公主殿下息怒。」

  「世子,我覺得公主殿下所言也並無道理,世子所憂不過是我等之安危,只要我等小心在旁相助,應該也並無不礙,更何況,現在助大夏,便等於助南域!」

  一個個酋長看到這一幕,也都是紛紛站了出來,在勸解山雨公主的同時,也都試探著向山凌建議道。

  「那就請幾位酋長務必小心相助,千萬不可過於激進!」山凌聽到幾名酋長的話,終於咬了咬牙,輕輕點了點頭。

  「是!」幾名酋長一聽,也都是紛紛應道。

  「三哥,對不起,我也是……」山雨公主聽到山凌的話,身上的氣勢也慢慢的收回,想到山凌平日裡對她的關愛,心裡多少也有些愧疚。

  「妹妹不必如此,是三哥的錯,有些時候太過於強硬,如果把話說清楚,可能有些誤會便不會生了。」山凌點了點頭。

  但是,目光卻下意識的看向了下方的方正直,雙拳一緊,一道寒光從眼角劃過。

  「三哥,你是南域的世子,將來也是南域王,我一定會聽你的!」山雨公主同樣點了點頭,目光再次注視到方正直的身上,臉上有著莫名的緊張。

  「只要我們兄妹齊心協力,不管是魔族,還是大夏,都不能欺負我們!」山凌的目光看向不遠處浩浩蕩蕩的魔兵,臉上現出一絲堅毅。

  「世子英明!」

  「殺!」

  「殺!」

  幾名酋長在得到山凌的命令後,也終於出手了,隨著兩聲殺聲,一紅一銀兩道光芒也帶著狂暴的氣息朝著下方的殘陽斬了下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殘陽也動了,藍色的長袍飄然飛舞,整個身體也化為一道藍色的流光,那是一道快得幾乎都無法看清楚的流光。

  方正直此刻剛把腳和半個身子從沼澤地裡脫離出來,正準備跟殘陽說一聲「有種你再來啊!」的時候……

  就看到一道藍色的流光到了面前。

  「咦?不玩‘法術’,玩功夫了?」方正直的嘴角揚起一絲自信,從小到大,他還真的和山上的野獸們練過。

  雖然,不敢說近戰是他的優勢,但是,最少也不會太弱。

  更何況,對方還是一個骨瘦如柴的瞎眼老頭兒,好好的輪迴天道你不用,改玩功夫,這不是找死嗎?

  正在方正直充滿了自信。

  準備給殘陽先來一記橫掃千鈞腿偷襲其下跨,再一把抓住殘陽的頭,接著以一個過肩摔,摔得殘陽連他嗎都不認識時候。

  就感覺有什麼東西似乎按在了他的胸口。

  低頭一下。

  方正直的眼睛也瞪圓了。

  因為,那是一隻手,一隻枯瘦如柴的手。

  方正直覺得像眼前這種招式,應該是自己使用才最合適,可是,他卻沒有想到,竟然會被殘陽用在自己身上。

  而且……

  最主要的是,他連反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要不要快成這樣?!」方正直的心裡吶喊的同時,便感覺到一股恐怖至極的力量從那隻枯瘦的手上傳了過來。

  方正直很少會用「恐怖」二字來形容一種力量。

  但這一次,他用了。

  而且,用得一點都沒有猶豫。

  因為,他確實找不到第二個詞來形容這股力量的強大。

  「哢嚓!」如同玻璃碎裂一樣的聲音在方正直的耳邊響起,緊接著,方正直的身體也完全不受控制一樣的飛了起來,如同一道劃過夜空的流星一樣,朝著池孤煙和平陽所在的方向飛了過去。

  而在他的身後,還有著一道如同尾巴一樣的藍色光芒。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2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8-14 23:13
  第四百四十九章 去你爺爺的

  快,太快了,從殘陽出手,再到方正直飛起,這一切都是在眨眼間完成,快得近乎於不可思議。

  幾名酋長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飛速朝著遠處落去的方正直。

  想救。

  卻根本做不到。

  不單是他們做不到,刑遠國同樣做不到。

  方正直的目光看著面前的藍色光芒,還有那隻從藍色光芒中伸出來的枯瘦手掌,他看不清楚藍光中殘陽的表情。

  但是,他卻可以感覺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正壓在他的胸口。

  沉重,無比的沉重。

  「哢嚓!」隨著又一聲破碎聲響起,方正直的臉色也變得有些微白,他當然知道這個聲音是什麼。

  在他的胸口心臟部位,有著一面護心鏡。

  這面護心鏡是他第一次踏足北漠神候府的時候,在池孤煙的手裡贏回來的,也正是這面護心鏡擋住了寒猿部落外‘拜星’的一次偷襲。

  那一次,拜星的劍光很快,很尖銳。

  但是……

  卻也只是在護心鏡上留下了一道淺痕。

  可現在,方正直卻知道,這面護心鏡碎了,在殘陽沒有使用任何武器的情況下,一擊而碎。

  這便是他會用‘恐怖’二字來形容殘陽這一擊的原因。

  速度,力量,完美的結合。

  方正直的心裡終於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念想。

  那就是……

  死亡!

  事實上,方正直自從一步踏入炎京城後,其實也經歷過幾個實力比他強的對手,比如聖天世界中的魔族副都統影山。

  一個回光,一個天照,這是境界上的差距。

  當時,他就感覺到了影山和自己之間速度上的天遠之別,可是,即使是天遠之別他也依舊能模糊的判斷出影山的動作。

  這就好像前世的電影快進一樣。

  雖然,你看得不是太清楚,但是,最少大概的招式還是能看得到。

  可是……

  面對殘陽。

  方正直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連殘陽什麼時候出手他都不知道。

  他確實看到了殘陽向著自己衝了過來,但也就只看到殘陽衝過來而已,至於衝到了什麼位置,到了哪裡?

  則是完全不知。

  「果然是沒有辦法了嗎?」方正直覺得他真的做到了極致,能夠用的手段,他已經全部用了。

  戰場不利,他就將戰場引到了鐵丘部落的大門前。

  一個人的力量不足。

  他就借刑遠國等人的力量。

  顧慮平陽的安危,他就設計逼殘陽放棄。

  一切的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按著他設計的方向走著,可是,這一切最終都不得不止步於此。

  因為,他面對的是殘陽。

  精妙的陣法,可以困住很多人,你如果不知道陣法的生門與死門,便無法破陣,但是,這個道理卻必須對一種人例外。

  那就是有著絕對實力的人。

  在這種人的面前,任何精妙的陣法都只能是擺設,因為,他根本不需要按照你的陣法路線走。

  山擋,他就開山,河擋,他就填河。

  一路橫衝直撞。

  試問,什麼陣法可以擋?

  殘陽中計了。

  他放棄了平陽,也被方正直成功的引到了鐵丘部落的大門口,可以說是失了天時,地利與人和。

  可那又如何?

  他只需要將方正直重新打回到原來的位置就可以了,甚至於,他還可以將方正直「擺」到更有利於他的位置。

  只要他想,方正直在哪裡和他打,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一口鮮血從方正直的口裡噴出,飛灑在空中,帶出一條鮮紅色的「綢緞」,那是極快速度下造成的「河流」。

  「轟!」

  身體落地,碎石飛濺。

  但這還沒有完,在方正直落地的一瞬間,藍色的光芒也微微一退,緊接著,便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一擊。

  「轟!」

  整個地面都完全裂開。

  與剛才不同的是,方正直現在正躺在地上,根本就沒有辦法依靠後退來洩力,他只能承受,承受這足以開山填海般的力道。

  「哢嚓,哢嚓……」破碎的聲音不斷響起,那是護心鏡不斷裂開時產生的聲音,而隨著這些聲音的響起。

  方正直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

  心臟。

  人體最關鍵的部位之一。

  而在這個世界,心臟更是小世界的所在地。

  殘陽的做法很明顯,就是要毀了方正直,毀了方正直心中的小世界,將方正直弄死,或者,廢掉。

  方正直不知道殘陽是更想弄死自己,還是更想廢掉自己。

  但這些其實並不重要。

  因為,,他已經有了一種感覺,那就是整個心臟似乎都快要破碎的感覺。

  「嘭!」就在這個時候,護心鏡似乎也終於承受不住殘陽的攻擊,完全爆裂了開來,一片片銀色的碎片飛濺著。

  而隨著護心鏡完全爆裂,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也飛了出來。

  細針,鐵釘,石灰粉,吃的,穿的……

  無數的東西飛落出來,掉落在地,這也代表著護心鏡完全被毀。

  「方正直!」鐵丘部落的城牆上,山雨公主望著已經完全被轟在了深坑中的方正直,烏黑的眼睛中也是無比的急切。

  紅色的雲紋覆蓋在她的身上。

  修長的大腿微曲,剛準備一躍而下的時候便被一個大手牢牢的按在了肩膀上,硬生生的給按了下去。

  「妹妹不可!」山凌的臉色在這一刻無比的狠厲。

  「啊!放開我,我要去救他,他是為了我們南域才這樣的,放開我……」

  「啪!」一聲輕脆的響聲響聲,接著,山雨公主的身體也慢慢軟倒,身上覆蓋的紅色雲紋瞬間消散。

  「帶下去,嚴加看守!」

  「是,世子!」

  ……

  刑遠國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遠處一臉蒼白的方正直身上,雙拳捏得發白,他想去救,可是,他卻更加清楚,一旦他動手。

  那麼……

  魔族那些都統和副都統同樣會出手。

  在鐵丘部落大門口,他當然可以毫無顧慮的出手,因為,那可以說成是他防守的一種手段,可是,一旦跳下城牆,追到遠處,便又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概念。

  畢竟,按照約定。

  方正直現在正是與殘陽在交換人質。

  至於交換人質的過程中雙方用什麼手段,使出什麼樣的計謀,那都是殘陽和方正直之間的事情。

  「煙姐姐,那個無恥的傢伙好像快要不行了!快……快去救他!」平陽與方正直的距離已經並不算遠。

  她當然可以感受到剛才那一掌的威力有多大。

  至於與方正直之間的誤會。

  平陽是任性,但是,卻並不傻。

  池孤煙的身體微微一顫,平陽能夠感受到的東西,她又如何感受不到?可是,她能動嗎?不能。

  一步都不可以。

  但是,她卻可以制止殘陽再繼續動。

  「住手!」池孤煙一邊說的同時,一隻手也直接抵在了雲輕舞的咽喉處,而在她的手上,還有著一道銀白色的劍芒。

  殘陽再次舉起的手停了下來。

  但是,身上的光芒卻依舊沒有消失,純淨的藍色覆蓋在他的身上,就如同天空的顏色一般。

  「噗!」方正直的口裡再次一甜,一口鮮血終於忍不住再次噴出。

  直接就朝著殘陽的臉上噴去。

  只不過……

  在血液觸碰到那藍光的時候,也像是觸碰到一層玻璃一樣凝結而珠,隨即,化為一滴一滴的血雨落下。

  「嘀噠,滴噠……」

  紅色的血雨染紅了方正直身上的藍色長衫,也染紅了那掉落一地的暗器和亂七八糟的東西。

  而在那些東西之中。

  還有著一塊石頭,黑色的石頭。

  無論從任何的角度來看,這塊黑色的石頭都沒有一點吸引人的地方,但是,當那些血雨滴落在黑色石頭上的時候,卻像是滴進了另外一個空間中一樣,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就完全消失無蹤。

  方正直當然不可能注意到黑色石頭上的問題。

  事實上,他現在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疼,很疼,他的胸口,就像是被一把刀子刺進去了一樣。

  刀割一般的疼。

  殘陽的停手。

  在他的意料之中。

  因為,雲輕舞還在池孤煙的手中,只要雲輕舞還在,那麼,至少可以保證一點的是,他不會死。

  這也是方正直願意站出來的真正原因。

  可現在……

  他卻感覺到,似乎除了死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方式,叫生不如死。

  「你……你想毀了我的小世界?」方正直想站起來,可是,他卻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所壓迫,壓迫得他根本無法動彈。

  這並不是天道束縛。

  而是,一種絕對輾壓的力量。

  「嗯,你很聰明!咳咳……」殘陽點了點頭,隨即也發出兩聲輕咳聲,佈滿皺紋的臉上現出一絲蒼白,一絲鮮血從嘴角溢出。

  「受傷了?」方正直不知道殘陽為什麼會受傷,但是,可以確定的是,殘陽受的傷應該和自己無關。

  是刑遠國的那一劍?還是南宮浩的那一擊?

  又或者是……

  自己胸口護心鏡的反震之力?

  當然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正直知道,如果再讓殘陽朝著自己的胸口打上一掌。

  那麼,自己可能真的就要廢了。

  「快放開我,否則我就殺了雲輕舞,和你兩敗俱傷!」方正直心裡有些焦慮,殘陽的停手並沒有讓他有一絲的安全感。

  因為,從殘陽的表情上,他看到了某種平靜,那是如湖面一樣的平靜,可正是這種平靜,卻讓他的心裡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殺?如何殺?」殘陽的聲音再次響起,依舊是那種有氣無力。

  從聲音來聽,似乎極為虛弱,但是,方正直卻深刻的認識到,在這枯瘦的身體內,隱藏著恐怖的強大力量。

  「即使我殺不了,她也可以殺!」方正直咬了咬牙。

  「是嗎?可惜的是,現在的決定權已經不在你的手中,而且,你應該不會忘記,她的名字叫池孤煙,而她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神候府的郡主,將來大夏王朝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殘陽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方正直看著殘陽嘴角的笑容。

  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的臉色卻已經完全變了。

  殘陽說的話,很直接,卻也很真實,真實得讓他找不到一點反駁的理由,因為,他可以確定殘陽的話是真的。

  池孤煙當然不可能殺雲輕舞。

  因為,她是池孤煙,是神候府的郡主,是未來的天下兵馬大元帥,是一個必須為大夏王朝和南域去思考的女人。

  「輕舞,差不多也該醒了吧?」殘陽沒有再「看」方正直,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但是,目光卻是「注視」在不遠處正暈迷的雲輕舞身上。

  方正直聽到這裡,表情也再次一僵。

  因為,他已經明白殘陽剛才為何會在聽到池孤煙的話後停手了。

  原本……

  他覺得一切的計劃都在照著他的安排行事。

  可事實上,從始至終,一切的一切都依舊在殘陽的掌控之中。

  他能活到現在,唯一的解釋便是……

  殘陽在等。

  等著雲輕舞醒來,等著雲輕舞親眼見證這一刻。

  而隨著殘陽的話音落下,原本緊閉著雙眼的雲輕舞身體也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一雙絕美的鳳目也緩緩睜開。

  從剛剛睜開的眼神來看。

  雲輕舞的樣子似乎看起來有著一絲的迷茫。

  不過,很快的,她的眼神也慢慢的變得清亮起來,看了看咽喉處那道銀色劍芒,又看了看身邊的池孤煙和平陽。

  再看向不遠處的殘陽和方正直。

  「能讓我站起來嗎?」雲輕舞看向池孤煙。

  「嗯。」池孤煙點頭,手上的銀色劍芒也慢慢收起。

  雲輕舞沒有說話,只是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看向正躺地上的方正直身上,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表情。

  「我能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但我並不保證一定會回答。」方正直並不覺得自己在弄暈了雲輕舞之後,對方還會有什麼好問題要問自己的。

  所謂的問題……

  不過,就是挖苦而已。

  比如:現在的你爽不爽啊?你看,我站起來了,可你卻又躺著了!世事變化,為何會這般無常?

  當然了,方正直也想好了答案。

  那就是……

  「去你爺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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