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586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5 02:52
  第四百章 回光境,迴光返照

  方正直很想大聲的喊上幾句,因為,他覺得自己真的挺冤的,不過就是想在夢裡做一點男人都應該去做的事情,結果就悲劇了。

  現實?

  夢境!

  前一眼自己還在夢境中的天道聖碑中感悟大道,下一眼,自己就到了胸口中了一刀的現實中?

  這種切入也太快了點兒吧?

  別說是方正直了,換成任何人來經歷同樣的事情,都不可能馬上就分清楚哪個是夢,哪個是現實。

  至於說到方正直的做法,這同樣無可厚非。

  誰還沒做過幾個跟春有關係的夢啊?

  一個正常的男人,在現實中忍著也就算了,跑到夢中看到一個離自己這麼近的絕世美女,你就真的不想上去摸上兩把過過癮嗎?

  方正直是個正常的男人,有一些正常男人的想法自然也屬於可以理解的事情,如果說這件事情一定要找個有錯的地方,那麼,錯的便是夢與現實的切入……

  實在是太快了。

  在時光和空間交錯的一剎那,方正直甚至都誤以為白裙女子就是雲輕舞了,當然了,在確定眼前是現實後,他就知道那不過是自己的錯覺。

  這個非常好解釋,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當你在夢中遇見一個********妖嬈讓你激情澎湃的女人,然後,正準備表達自己激動的情感時,卻突然間被驚醒,然後,醒來後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睡在你上鋪的同室豬哥男。

  那麼……

  你總不可能就馬上認定,你是彎的吧?

  當然了,你到底是直的還是彎的,只有你自己清楚,可最少,你在夢中想要對性感女人表達情感的時候,暫時不彎啊!

  好吧。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方正直現在的胸口正噴著血,而且,更重點的是,方正直很清楚的看到下面十幾萬的人竟然都是一個個眼瞪瞪的看著。

  沒有一個人衝上來救人啊!

  我在噴血耶?

  果然,世態炎涼嗎?

  說好的人類齊心協力,共抗魔族呢?說好的大家一個團隊呢?為什麼下面的人,都是一個個傻愣愣的看著。

  沒見過摸摸大啊?!

  靠!

  方正直很快就明白過來,在現在的這種情況下,一切都得靠自己,下面的這些人根本靠不住,那麼,擺在他面前的事情就簡單了。

  他有兩個選擇,一是拼著流血不止的身體,與雲輕舞在這風谷山崖上大戰三百回合,接著一劍將雲輕舞給哢嚓了,最後流血過多而死。

  至於為什麼最後的結果是流血過多而死,道理非常的簡單,人類沒有動容,但是,魔族卻已經動容了。

  風谷山崖下,幾十名魔族精英,還有拜星,還有武戟,現在正在像「瘋狗」一樣的往山崖上爬著……

  目的是什麼?

  方正直都不需要去猜。

  而第二種選擇就是馬上撤離到安全的地方進行傷口包紮,順便再捉幾個人過來驗驗血,或者吃點什麼補血靈丹之類的。

  說白了,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作為有一個有著偉大理想和抱負的好青年,他決定選第二個,當然了,這並不是說方正直怕死,事實上,這件事情真的和怕死沒有一點關係。

  真正的原因是,他是一個尊重女性的男人。

  嗯……

  作為一個在前世接受著女人可頂半邊天,女人就是男人另一半的現代思想青年,他始終覺得,當你在十幾萬人的面前,摸完一個女人之後,馬上就舉劍把這個女人殺掉,這種狠毒如蛇蠍一般的事情。

  他真的做不到啊。

  即使,這個女人是魔族的少主。

  可是,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方正直這一世的理想是悠閒的遊山歷水,吃喝玩樂,什麼魔與人的爭鬥,什麼國與邦之間的利益牽扯。

  這些玩意兒和他都沒有關係。

  至於出現在南域的目的,也就是為了把燕修救出去,退一萬步來說,再順便撈個殿試第一名,得個名,追個利,這也同樣沒什麼。

  誰還不想自己拿個「獎」呢?

  可是,拿獎歸拿獎,要是用命去換這個獎,就多少有點兒划不來了。

  方正直最大的理想和願望就是活著,好好的活著,如此簡單的理想,那麼,他要是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雲輕舞這個魔族少主給哢嚓了……

  天知道血影城的那些魔族們會怎麼樣!

  尋求保護?

  這樣的事情,方正直在前世見得太多了,殺了雲輕舞,皇上自然高興,回朝之後,開個慶功大典,接著再給你封個官噹噹,賞你個幾千幾萬幾十萬兩銀子花花,接著,你就自求多福吧。

  保護?怎麼保護!

  方正直要是真的一世不出炎京城的城門,一直躲在天子腳下,那或許還可以湊合著保護一下。

  可是,北山村要怎麼辦?

  那裡有一個屬於方正直在這個世界的家,家裡還有著健在的父母雙親,還有北山村一百多戶的村民,殺上幾個世家公子沒什麼。

  畢竟,再有權勢的世家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做出屠村這樣惡劣的事情,可是,殺魔族少主就不同了。

  方正直可不想為了這點所謂的功勞,一輩子待在炎京城中,還整日擔憂北山村會出點什麼事情。

  所以,這種榮譽,還是交給更加有理想的人去做吧。

  最少,在實力足夠強大之前,方正直並不想去捅這個馬蜂窩,所以,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二種方法。

  接下來面臨的,就是如何安全又有技術含量的撤退了。

  直接跑?在拜星和幾十名魔族精英們如瘋狗一樣的追逐下,他又能往哪裡跑?沒辦法,方正直決定穩妥一點。

  先劫個人質,確切的說,是一個魔質,只不過,魔質這個詞聽著實在是有些彆扭。

  「叫他們全部不準動,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方正直立刻就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猙獰,語氣也顯得極為冷漠。

  「殺我?」雲輕舞的嘴角微動,臉上的怒意變成一種黯然的嘲諷,接著,手中的幽魂刀便再次化為一道白色的流光。

  暴雨敲打在那道冰冷的白色流光上,濺起一滴滴如冰霜一樣的水珠,這是幽魂刀中蘊含的寒氣。

  白光驟閃。

  目標……

  竟然是方正直的咽喉。

  方正直的表情微微一僵,他一直都覺得在距離雲輕舞如此近的時候,自己應該佔據著談判的主動權。

  畢竟,對方的身份可是高貴的魔族少主,可是,現實卻是,雲輕舞連話都沒有多說幾個字。

  又要殺我?

  不對,這是要尋死啊?

  方正直很快就明白了雲輕舞的意思,一個不怕死的女人非常的難纏,但是,不怕死,卻並不代表就一定沒有任何的弱點。

  比如……

  「你要是再敢動手,我可就脫你衣服了!」方正直一個側身,閃過雲輕舞這奪命的一刀,接著,身體也直接閃到了雲輕舞的身邊,一隻手扣住雲輕舞的咽喉,另一隻手則依舊捂在自己的胸口上。

  「你……敢!」雲輕舞的手緊緊的捏著幽魂刀,可是,她的身體卻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如果是其它人說出這句話。

  她一定不相信對方正的敢做出如此有辱名節的事情。

  但是……

  說這句的話是方正直。

  一個在剛才,當著十幾萬人的面前,摸著自己的胸口,說著,柔柔的,軟軟的,還有一點暖這樣話的方正直。

  那麼,她如何敢動?

  「我當然敢,而且,我還敢再進一步!」方正直當然不可能真的這樣做,但是,他卻必須要裝成要這樣做的打算,所以,他的手也慢慢的往下滑了滑,正好就滑在了雲輕舞素衣白裙的領口。

  「轟隆!」

  雷聲再次響起,閃電劃破長空。

  已經爬到山崖一半的拜星,還有武戟和魔族精英們自然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的眼中都如同有著一團火焰在燃燒。

  「拜星!你們要是再上一步,我就先殺了雲輕舞!」

  就在拜星和武戟等人準備再次加快腳步的時候,山崖上一個冷漠的聲音卻已經適時的傳到了他們的耳中。

  火焰在拜星的眼中升騰著。

  可是,他的腳步卻還是停了下來。

  ……

  風谷山崖上,雲輕舞的白裙隨著狂風開始飄舞,她的臉色有些白,但是她的嘴角卻揚起了一絲冷笑。

  那是一種堅貞不屈的冷笑。

  「方正直,你休想再繼續汙辱我!」雲輕舞的語氣非常的冷,冷得如深淵中萬年不化的寒冰。

  「想自殺?可以!但是,即使你自殺,也依舊不可能阻止我接下來的行為,我會先把你的衣服全部脫光,接著,在十幾萬人的面前,把你……嘿嘿,你是魔族的少主對吧?你就真的不怕這件事情傳遍魔族?」方正直很少看到一個女人露出這種表情。

  說真的。

  他在看到雲輕舞臉上的表情時,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過,他覺得可以嘗試著和雲輕舞去解釋一下。

  比如,我剛才是在做夢啊,我並不是真的要摸你啊。

  但是……

  誰會信啊?

  沒有人信,而且,方正直可以清楚的感覺到雲輕舞現在的心裡有著死志,那麼,他便必須要讓雲輕舞知道。

  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方正直是在賭。

  賭雲輕舞不敢真的就這樣咬舌自盡,畢竟,如果雲輕舞真的被自己這樣逼死在十幾萬人的面前。

  這種仇,怕是比被自己一劍給哢嚓掉還要來得更加深刻,但要是真的放開雲輕舞,自己今日又真是必死無疑。

  賭。

  方正直唯一能做的便是賭上一把。

  他記得劫持人質這種事情在自己和平陽的身上也發生過一次,那一次,倔強如平陽也做出了妥協。

  可是,眼前這個雲輕舞……

  明顯和平陽的難度不太一樣,這是一個真正不怕死的女人。

  「你……方正直!你……你覺得今天就算被你逃了,你就真的還能活下去嗎?」雲輕舞的嘴脣輕輕的咬了咬,一絲鮮血從她的脣角慢慢的溢出,在暴雨中,顯得極為奪目。

  她猶豫了,這種猶豫來自於雲家,來自於她的父親,那位正執掌著整個魔族的魔帝大人,她可以死,但是,她不能讓自己的死成為一種玷汙雲家的存在。

  「從你下令讓拜星偷襲我的那一刻起,你覺得你有想過讓我繼續活嗎?」方正直的嘴角微揚,反問道。

  「我……」雲輕舞沉默了,正如方正直所說,如果一定要追根究低,事情的起因便是她下令拜星刺的那一劍。

  而且,她已經知道了拜星那一劍為什麼會失敗。

  因為……

  她同樣失敗了。

  那一刀,她刺偏了,偏離了心臟,如此近的距離,按理來說根本不可能刺偏,但是,雲輕舞這一刀確實偏了。

  雲輕舞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什麼,也許是手抖了,也許是她早就料到方正直的心臟部位有一塊護心鏡。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正因為她刺偏了,所以,她這一刀才能刺進去。

  「我們來做個交易如何?你發個誓,以後都不讓魔族追殺我,我就答應放了你,這條件不錯吧?另外,你堂堂魔族少主,身上應該有什麼補血的靈丹妙藥吧?拿兩顆我吃吃唄!怎麼說我們也曾經花前月下,對酒撫琴過,對不對?」方正直看雲輕舞半天不說話,決定拋出自己的條件。

  畢竟,這樣拖下去,對他並不算有利。

  「靈丹妙藥?花前月下,對酒撫琴?」雲輕舞一直都覺得自己已經比較瞭解方正直了,可當她與方正直真正近距離的待在一起後,卻總是會發現,她的預想還是很難跟得上方正直的思想。

  前一刻,還在對自己惡語威脅,後一刻,卻已經馬上開始談條件,而且,竟然還提起花前月下,對酒撫琴……

  當然了,最主要的是,跟一個敵人討要靈丹妙藥是什麼意思?

  靈丹……

  什麼是靈丹?

  「對啊,你看我的胸口流了很多血,必須要馬上止血,要不然就會……咦?」方正直一邊說也一邊將按在胸口的手掌拿開。

  然後,他的視線就凝固住了。

  因為,他發現原本血流如注的傷口,竟然神奇的並沒有再流出一絲,而且,那道巨大的刀口,居然還在以一種**可見的速度快速的癒合著。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6 02:23
  第四百零一章 雙龍榜首,驚世鬼才

  那種感覺。

  溫溫的,暖暖的,就像全身都變成了一種水,一種流動的水,當這種水流動的時候,傷口也在這種水的沖洗下,慢慢被撫平。

  或者換一種前世時更通俗的說法,就是身體的細胞正在不斷的分散和重組,傷口壞死的細胞被排出體外,新的細胞瘋狂的生長。

  非常奇妙的感覺,而且,非常的舒服。

  「回……迴光返照?」

  方正直的心裡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四個字,因為,他曾經見過這樣的一幕,那一次,他在聖天世界中成功的偷襲到了影山。

  以火麟槍衝傷影山的後背。

  那個時候,影山的傷口就是像現在這樣快速的癒合,而這種癒合方式,便是回光境中的迴光返照。

  名字的來源,自然就是重病將死之人,在死之前的神奇痊癒表情。

  「我回光了?!」方正直的心裡有著無比的震動,他在認清了眼前是現實後,便一直都覺得自己在天道聖碑中看到的所有一切,都是夢境。

  夢境中,他感悟到了天道聖碑中的靜與淨,讓身體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境界,那是一種淨化身體的神奇感受。

  可是……

  那畢竟只是一場夢。

  夢中,可以真正的突破嗎?

  方正直有些輕微的迷茫,難道,自己看到的天道聖碑不是夢境?如果不是夢境,那又是什麼?

  是另外一個世界嗎?

  平行空間?

  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進入到那個天道聖碑的世界中?那個世界又在哪裡?在自己的身體內,還是……

  一個個疑問在方正直的腦海中閃過,他覺得這是一個無比神奇的事情,可是,無論如何,他可以確定的是。

  他突破了!

  從天道境突破到了回光境!

  方正直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雲輕舞,他想說一句,我的傷口好像自己好了,那麼,靈丹妙藥什麼的是不是換成金銀珠寶比較好?

  可話到了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雲輕舞的眼睛此刻正閃動著無比驚訝與震憾的光芒,那是一種絕對不該出現在雲輕舞眼中的神情。

  畢竟,她是魔族少主。

  作為魔族的少主,她應該保持著絕對的冷靜和清醒的頭腦,可是,在這一刻,方正直卻從雲輕舞的眼中看到了思維的短暫停滯。

  而事實上,雲輕舞現在確實是有點兒無法思考了。

  「回……回光……返照?!你,你……」雲輕舞的嘴脣不停的抖動著,這是一種近乎於驚恐的表情。

  方正直多大?

  十五六歲的年紀!

  一個十五六歲的回光境!一個在十五六歲便突破到了回光境的人類?!這怎麼可能,為什麼會有這種事情?

  與雲輕舞一樣,露出驚恐表情的還有正停在山崖中間的拜星和武戟,還有幾十名魔族精英們。

  他們的目光同樣緊緊的盯在方正直那正快速癒合的傷口,他們當然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回光境!」

  「方正直突破到了回光境?!」

  「這怎麼可能?」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他們不相信,也最不願意相信的,那無疑就是方正直突破到了回光境。

  因為,這是一件不應該出現的事情。

  換句話說,這是一件足以令整個魔族都感覺到恐懼的事情。

  十五六歲的回光境人類絕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而更可怕的事情就是,這個人類的名字還叫方正直。

  一個令人捉摸不透,詭詐無比又無恥之極的方正直。

  最主要的是,方正直的小世界中,還有著足以震憾整個世界的存在,那是一個充滿了無窮潛力的存在。

  拜星很少會去俱怕一個人類活著。

  即使是所有魔族都想除之而後快的刑遠國,拜星也從來沒有害怕過,讓刑遠國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可是,當他看到方正直胸口那快速癒合的傷口時,他的手卻是莫名的顫抖了,那是一種來自於內心深處的恐懼。

  一個人類,可以天才,可以妖孽,但是……

  他不能妖孽到這種地步啊!

  ……

  作為一名魔族,拜星眼中的驚恐是非常好理解的,可是,此時此刻,在才子們的眼中,還有近五萬大夏軍士們的眼中。

  同樣有著驚恐。

  「方正直突破了?他突破到了回光境!」

  「這不可能!」

  「他不是說他的小世界中有三百八十八種道嗎?這麼多的道,他怎麼可能突破?為什麼,他還能突破得這麼容易?」

  「從他進入天照境,再到突破回光境,這才多久啊?」

  一個個才子們驚恐,他們是真的驚恐,這種驚恐與魔族的恐懼有些不同,那是一種民主碎了無痕的憂傷。

  感覺上就像是你在刻苦而用心的研究著一件物品。

  這件物品傾注了你所有的心血,****夜夜,年復一年,十年後,你終於完成了,可是,你一抬頭,卻發現小你十歲的弟弟正拿著一個和你手裡一模一樣的東西跑到你的面前,大聲的說著:「哥哥,哥哥,你看我花了一個時辰做出來的東西,是不是很厲害啊?」

  那個時候……

  估計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說一句。

  厲害你妹啊!

  我的十年青春,都餵了狗!

  現在的才子們心裡就有著這樣的想法,他們曾經自豪過,曾經驕傲過,曾經目空一切過,可是,當他們看到方正直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就這麼光明正大,毫無前兆的突破到了回光境時,他們的心裡真的很苦。

  苦逼的苦。

  而最苦的人,當然便是陳飛魚。

  陳飛魚現在的心情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只想說一句,如果可以重來,他一定不會再突破到回光境來丟人現眼了。

  除了才子們眼中的驚恐之外,暴雨中還有著刑清隨臉上那不敢置信中帶著微微驚喜和擔憂的複雜表情。

  與刑清隨一樣表情的還有刑候刑遠國。

  刑遠國看著方正直,他的眼中就像看到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星辰一樣,那奪目的光華甚至於連他都不得不去讚賞。

  可是,這個星辰太亮了,亮得幾乎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突破了嗎?竟然……這麼快就突破了嗎?」刑遠國經歷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可是,這一次他還是被震憾了。

  因為……

  就算是整個大夏王朝,也找不出第二個在十五六歲,便突破到回光境的存在。

  那麼,他便是第一個了?

  刑遠國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想到了一件事情,一件關係著整個朝局的事情,那是一個預言,一個曾經被無數人認同的預言。

  可是現在,這個預言還能再被人認同嗎?

  雙龍榜首,驚世鬼才!

  「回光境?!三百八十八種道的回光境!方正直……你走的比我想像中還要快!」南宮浩的目光靜靜的落在方正直的身上。

  他手中的劍已經收回到了劍鞘中。

  但是,他的眼中,卻閃爍出如劍一樣的光芒,那是一種戰意,一種極少在南宮浩眼中出現過的戰意。

  就如同那一年,他站在池孤煙的面前一樣。

  從來沒有一次,南宮浩會將另外一個人擺在與池孤煙同樣的位置上去比較,即使,剛才方正直展露出了足以與輪迴境相抗衡的實力。

  可是,現在……

  他的眼中卻閃過一種神情,那是極度渴望一戰的神情。

  ……

  暴雨,依舊如注。

  一道道天雷在烏雲中翻滾著,時不時的在天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的裂口,照亮著這片昏暗的天際。

  雲輕舞的手在這一刻鬆開了。

  手中的幽魂刀「叮」的一聲,掉落在了地上。

  在前一刻時,她確實有著無盡的死志,她想過,就這樣死去,也未免不是一件太過於痛苦的事情。

  可是,當她看清楚方正直胸口那已經完全癒合的傷口後,那種死志卻在一瞬間化為消散的煙雲。

  原因是……

  她覺得自己暫時還不能死。

  如果說之前的她是覺得對魔族這麼多年的貢獻已經足夠,那麼,現在的她便是覺得這種貢獻還差一點點。

  「我可以和你做一個交易,但是,你剛才說的條件必須有一個期限,而且,在期限之內還應該加一個前提條件。」雲輕舞的嘴脣輕輕開啟,與剛才的那種聲音相比,這一次,明顯大了很多。

  竟然答應了?

  方正直原本還覺得自己需要多費一番口舌,可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簡單一些。

  期限,這種事情很好理解。

  至於說到條件,那都可以談。

  剛準備開口,一種渾身虛脫的感覺卻猛的從腳底升了起來,就如同一道電流一樣瞬間傳遞到了全身。

  那是一種似乎經歷了某種極為恐怖的消耗後的癱軟無力。

  怎麼回事?

  方正直大概能猜測到這或許和迴光返照有些關係,畢竟,他曾經聽說過,迴光返照是一種極為消耗的方法。

  當然了,這也屬於正常。

  身體細胞的自我修復,想一想都不可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消耗比較巨大也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可是,自己不同啊。

  說句不客氣的話,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啊,別人的身體內頂多就是一個小溪流,但是,自己的身體內可是有一片海啊。

  說到海……

  咦,我的海呢?

  方正直的意識進入心中的小世界,然後,他就發現了詭異的一幕,小世界中的那棵蒼天大樹與之前的似乎有些不一樣。

  變得更高,更加茂盛。

  而且,最主要的是,上面那一顆顆果實正散著發各種各樣的光芒,一道道光暈在上面流轉著,還有著各種各樣的紋路。

  有一些紋路是山,有一些紋路是水,有一些紋路則是雲……

  進化了?

  方正直對於大樹的變化能夠理解,畢竟,自己突破了嘛,那麼,大樹有了變化,果實有了改變也屬於正常的。

  只不過……

  為什麼我的海不見了?

  別說是海,就連一滴水都看不見,天空中,白色的霧氣同樣是找不到一絲的存在,那種感覺,就像完全消失無蹤一樣。

  沉重的睡意開始如海浪一樣的朝著他的大腦中襲來,劇烈的虛脫感使得他有一種眼皮都睜不開的感覺。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我的海不見了?

  誰用了我的海!

  等一下!

  那顆果實……

  方正直的目光在最後一刻,看到了一道紫色的光芒,那是大樹上最燦爛的光芒,一顆巨大的果實正靜靜的掛在大樹的頂尖。

  而最主要的是,果實的前端已經開出一個口子,那個口子中似乎還隱隱有著紫色的光芒在流動,就像有著什麼東西要破殼而出一樣。

  那是什麼?

  方正直沒有再繼續看下去,因為,意識的虛脫讓他從小世界中脫離,精神的消耗讓他的腳都有些站立不穩。

  下意識的,方正直有一種要一頭栽下懸崖的感覺。

  「不行,條件還沒有談好呢!」方正直使勁的搖了搖頭,他想讓自己清醒過來,可是,那種天旋地轉的感覺根本不是他自身能控制得住的。

  完了,要暈了嗎?

  不能暈啊!

  得要再撐一會兒。

  方正直使勁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嘴脣,一縷鮮血從他的脣間溢出,這讓他的神情有些微微的清明。

  可是,虛脫的感覺太過於強烈,強烈到他根本就再也無法再站穩,原本扣在雲輕舞白裙領口的手不自覺的便往下一滑。

  「呃……」

  方正直的心裡只有一種感覺,柔軟,而接著,這種感覺也讓他越發有一種站立不穩的睡意,情急之下,方正直再也顧不得其它。

  「雲輕舞,對不住了!」

  雙手一擁,方正直便直接將身體完全靠在了雲輕舞的身上,一雙手更是一隻放在胸口,一隻摟在腰間。

  這是一種極為輕薄的姿勢,可是,他也知道,如果他不這樣做,當他真正暈倒在地的時候,絕對就是他的死期。

  「方正直,你無恥!」雲輕舞的神情極冷,她沒有動,就這樣任由著方正直的手觸摸著她的胸口。

  因為,她已經決定活下去。

  「談,談條件吧……」方正直沒有再和雲輕舞繼續糾纏下去的想法,因為,他知道自己隨時可能暈倒在地。

  「我可以下令讓魔族不追殺你,可是,期限只能是你離開南域之前,另外,條件是如果這段時間你對我們魔族下手,這個期限便提前作廢……」

  「好。」方正直沒有等雲輕舞說完,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有聽到雲輕舞在說什麼,他只是下意識的回了一個好字。

  緊接著,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7 00:35
  第四百零二章 靠的是實力

  什麼叫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看到一頭栽倒在地的方正直時,幾乎所有人和魔的腦海裡都輕飄飄的閃過了這麼幾句意義相同的話語。

  「暈倒了?!」

  「方正直他……怎麼就這樣暈倒了?!」

  一個個才子們想不明白,近五萬大夏的軍士們同樣想不明白,這種感覺就像,一切前奏都做完了,褲子一脫卻發現對方是個男的!

  簡直就是……

  情何以堪啊。

  說好的挾持魔族少主號令四方呢?說好救萬軍於水火呢?最主要的是,你可是剛剛突破回光境啊!

  無上的榮譽和前途就擺在面前,觸手可及,甚至連蹦都不需要蹦一下,只需要輕輕的把手伸出來,摘下。

  一切便水到渠成。

  可是……

  當方正直一頭栽倒在地上後,事情卻出現了一個極為詭異的轉機。

  那就是,他還能活嗎?

  當看到方正直胸口那快速癒合的傷口時,幾乎所有人都把這個想法給暫時拋開了,因為,一個在天照境便可以與輪迴的魔相抗衡的存在。

  一旦踏入到回光境,是一種何等恐怖的事情,幾乎是可以想像。

  別的不敢說。

  活著!

  真的不算太難。

  但現在呢?

  拜星原本已經瞪圓的眼睛在一瞬間爆發出如同星辰爆炸一樣的光芒,壓仰的怒火,還有胸口的憋屈及恐懼。

  在這一刻,完全被引燃。

  他一直都不是一個信奉運氣於上的魔,可是,當他看到方正直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栽倒了後,他終於有一種感覺。

  原來……

  自己也是一個有運氣的魔。

  不單是拜星,甚至於武戟,還有幾十名魔族的精英們現在都有這樣的感覺,那是絕望中看到一道曙光的感覺。

  試問一句,還有什麼事情,比看到挾持自家少主的人類突然暈倒了,更讓他們感覺到驚喜呢?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類還是一個天才。

  一個十五六歲便已經一舉突破到回光境,有著妖孽一樣天賦的絕世天才。

  「殺!」拜星的眼睛都紅了,那是激動,如果不是因為身邊站著武戟和幾十個魔族精英,他甚至都想馬上流淚。

  太好了!

  這傢伙暈倒了!

  趕緊,殺掉!

  這是拜星的想法,自然也是武戟和所有魔族精英們的想法,一個個劍被拔了出來,原本便已經處在山崖半空的他們,更是如流星一樣朝著山崖頂上衝去。

  暴雨落在山崖上,雨珠敲打在雲輕舞的臉寵。

  她的胸口還有她的腰間,依舊殘留著方正直手掌的餘溫,那是令她感覺到無比羞憤的餘溫。

  無恥,無恥,無恥!

  不止一次,她的心裡在拼命的吶喊著這兩個字。

  可現在,她不需要再吶喊了,因為,方正直已經暈倒在了地上,雙眼緊閉,如同一隻待宰的小羔羊。

  最可笑的是,這個小羔羊在上一刻還緊緊的挾持著自己,並且,還大言不慚的談著條件,討要著靈丹妙藥。

  那麼……

  現在,要用什麼樣的方式宰了他呢?

  雲輕舞的目光落在了方正直的兩隻手掌上,她覺得第一件事情,是先要把方正直的兩隻手給跺掉。

  就是那兩隻手,一次又一次的揭下了自己的面紗,而且,還當著如此多人的面……輕……輕薄……

  接下來,就是眼睛了!

  那雙看過自己面貌的眼睛,一定要摳出來。

  這是雲輕舞的第一想法,可是,當這個想法在她的腦海中閃過之後,另外一種奇異的想法卻又湧了出來。

  不行!

  我已經答應了他,在他離開南域之前,絕對不會追殺他,這是信譽的問題,我不能失了信譽。

  而且,最主要的是……

  他並沒有殺我!

  雲輕舞的心裡很少有過猶豫,可是,這一次,她卻是第一次猶豫了,她覺得自己必須要趁著這個機會殺了方正直。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命曾經掌握在方正直的手裡,但方正直卻並沒有殺她時,她又覺得如果自己真的趁著方正直暈倒的時候這樣做了。

  那麼……

  恐怕這一生都會自責。

  「我已經發了誓了,自然要遵守誓言!」

  「可是,不能放過他……這次要是放過了,可能以後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他太危險了,而且,膽敢輕薄我的人類,絕對不能讓他活下去!」

  「到底要怎麼做?」

  雲輕舞的手捏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捏緊,眼中光芒閃爍,目光緊緊的盯著面前的方正直,胸口急劇的呼吸著。

  「少主!」

  「少主沒有受傷吧?」

  「少主,方正直就交給我們吧!」

  正在雲輕舞猶豫之時,一道道身影也終於來到了山崖之上,拜星與武戟還有幾十名魔族精英們的目光都看向了雲輕舞。

  與剛才的緊張與恐懼不太一樣的是。

  現在的拜星,還有武戟和魔族精英們臉上都有著一絲欣喜,那是一種死而後生,重見曙光時的欣賞。

  「方正直,這一次……你就受死吧!」拜星的手掌在這一刻抬了起來,一道道銀色的光芒在他的捭掌上流動著。

  「慢著!」雲輕舞的聲音在拜星手掌上亮起銀光的時候響了起來。

  「少主?」拜星的手掌停了在半空中,但是,上面的銀色光芒卻是一點也沒有消退的意思。

  「放了他。」雲輕舞直接下令道。

  「為什麼?少主!」拜星的神情間充滿了疑惑,第一次,他對雲輕舞的命令發出一質疑的聲音。

  「我說放了他!」雲輕舞的語氣一冷。

  「少主,其它的事情我拜星一定無條件的聽您的,可是,這一次,您……必須要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拜星的目光微微一凝。

  「你敢抗命?」

  「屬下不敢,屬下知道違抗少主命令的下場,可是,屬下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他的命!」拜星的神情顯得無比的堅定。

  「少主,屬下同樣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換!」

  「屬下也願意!」

  一個個魔族精英們在這一刻都半跪在了地上,一隻只魔眼中都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在這暴雨中顯得極為詭異。

  「大膽,我剛才已經與他達成交易,在他出南域之前,不會追殺他,難道,你們想讓我背信棄義嗎?」雲輕舞的表情有些微怒。

  「少主!」

  「請少主三思,方正直真的不能再留!」

  「還請少主下令,斬殺方正直!」

  一個個魔族精英們聽到雲輕舞的話後,都是一個個互相看了一眼,接著,也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再次說道。

  「少主,背信棄義的事情自然由我拜星一力承擔,是我拜星違逆少主之意,與少主無關,只希望少主念在拜星這麼多年的忠心之上,放過我拜家一族老少!」拜星一邊說的時候,目光也是充滿了冷意,手掌上流動的銀色光芒更是變得無比的燦爛。

  雲輕舞的表情微微一變。

  她是真的沒有料到拜星這一次竟然如此的堅持,即使是違背自己的命令,也在所不惜,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銀色的光芒在拜星的手掌上大亮。

  雲輕舞非常明白,這一掌的威力到底有多麼巨大,如果這一掌拍實,即使是方正直破境到了回光,依舊只能損命。

  「拜星,你敢!」雲輕舞的身體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居然一瞬間擋在了拜星和方正直之間,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冷漠。

  「少主!」拜星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之中,神情間有些不敢置信還有著無比焦慮的急切。

  現在,方正直就倒在他的面前。

  如果這個機會錯過,以後,是不是還會有這樣的機會,真的是一件沒有任何人敢預料的事情。

  那麼……

  拜星如何肯錯過這個機會?

  殺掉方正直!

  為魔族除掉未來的隱患,這是他必須要做的事情,可是,當雲輕舞擋在他的面前時,他又如何敢下手?

  「把拜星拿下!」雲輕舞的語氣冷得如寒冰。

  「少主,請放過拜都統吧!」

  「還請少主饒恕拜都統今日違命之罪!」

  一個個魔族精英們聽到雲輕舞的話後,目光看了看拜星,又看了看雲輕舞,都是立即乞求道。

  「我拜星執掌星域十年時間,今日我違背少主之令,自知死期不遠,但卻誓要殺方正直不可,不知道可有哪位願意與我一同赴死,替我先行拿下少主!」拜星的嘴脣一咬,一絲鮮血自脣間溢出,可是,語氣卻是堅定異常。

  「拜都統,我願意與您一同赴死!」

  「我也願意!」

  很快的,便有兩個魔族精英站了出來。

  「放肆!誰敢違背少主之令,便是與整個魔族為敵,你們以為只是一個死字就可以解脫你們的罪名嗎?」武戟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同時,他手中的劍也直接指向了兩名膽敢站出來的魔族精英。

  兩名魔族精英們的神情一變。

  他們自然是忠於雲輕舞的命令,可是,當他們看到暈倒在地上的方正直時,那種殺意卻讓他們失去了冷靜。

  正如拜星所想的那樣。

  他們同樣有著一樣的想法,那就是,方正直絕對不能留。

  即使,他們明知道違抗雲輕舞的命令是什麼樣的後果,可是,當武戟將那個後果真正說破時……

  他們的心裡卻還是顫粟了。

  死!

  真的不足以解脫他們的罪名。

  違背少主的命令,便是與整個魔族的願景相抗衡,這樣的魔,是整個魔族的恥辱,將受到整個魔族的唾罵。

  猶豫,驚恐。

  「少主,屬下知罪!」

  「還請少主原諒!」

  兩名魔族很快跪倒在地,額頭直接就磕在了地面上。

  拜星看著這樣的一幕,卻是突然間笑了,笑得有些瘋狂,但是卻並不淒涼,事實上,他非常清楚會有這樣的後果。

  雲輕舞!

  這個在十歲便成為魔族少主的魔,她當然憑藉的不是過人的天賦,或者說,她的天賦和其它魔的天賦有著本質性的區別。

  魔族,是一個以實力為尊的種族。

  在很多時候,實力,還有威信,便是魔族看中的一切。

  可是,十歲的雲輕舞,卻讓魔族看到了另外一種「實力」,那是一種令所有魔都感覺到畏懼,但是,卻又心悅誠服的實力。

  五歲,雲輕舞被外放到距離血影城幾十裡之外的一處別府,那裡山清水秀,但是卻荒涼無比。

  五年之後……

  雲輕舞將那處別府變成了一個要塞。

  一個在守衛森嚴程度上絲毫不輸於血影城的要塞,她沒有過人的實力,但是,她的手下卻匯聚了無數魔族的強者。

  每一個都足以稱霸一方。

  不過,那些強者們卻都心甘情願的臣服於一個十歲的女孩。

  沒有一個在血影城的魔知道雲輕舞是怎麼做到這一切的,可有一點他們知道,那就是,雲輕舞能從別府回到血影城。

  靠的不是憐憫,也不是天賦和才華。

  她靠的是實力!

  魔族經歷戰敗,困於血影城,四處荒涼,內鬥不止。

  雲輕舞,一個五歲的魔,用了五年的時間,將血影城外所有內鬥全部收服,成立六域魔兵。

  那一年,她回到血影城的時候。

  在她的身後,有著浩浩蕩蕩的魔,那些魔無一不強大無比,可是,那些魔卻只聽她一個人的命令。

  天才?

  魔族中有著太多的天才!

  可是,卻沒有第二個雲輕舞。

  雲輕舞沒有用她的天賦回到血影城,而是用她的強,用她足以抗衡整個魔族的強,踏進了血影城的大門。

  那一年,她十歲。

  那一年,魔帝,還有四大家族的所有族長,魔族所有有聲望的魔,還有魔族所有的精英,天才,絕世天才,一個個靜立於血影城的門口。

  迎接著他們的少主!

  「拿下拜星!」雲輕舞語氣依舊冷漠,但是,身上的氣勢卻凌厲得讓任何的魔都不敢輕觸其鋒。

  「少主……您七歲那年,屬下跟了您,從來沒有一次,屬下違抗過您的命令,可這一次,屬下真的不甘心!」拜星的眼中閃爍著星光,在昏暗的天際間,顯得極為耀眼,感覺上像是天上的星辰,又似乎像是一種不輕彈的淚水。

  一道星光在這個時候升起,從天際落下,如一道流星墜落在山崖上一樣,亮起奪目的光華。

  而與此同時,一個人影也在光華中慢慢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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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6-29 01:14
  第四百零三章 玄天道體

  當那道星光落下的一瞬間,所有人類的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正站在山崖上的雲輕舞。

  那一刻,雲輕舞的臉色曾經有些微微的變化。

  她沒有想到,即使自己做到如此地步,拜星依舊敢我行我素的違逆自己,而且,肆無忌憚的出手。

  不過,很快的……

  她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那道星光的感覺明顯不太一樣,每一種道的特點都不盡相同,拜星的道雖然也以星光的形式來體現,可是,內在卻蘊含著鋒利和尖銳。

  但是……

  眼前的星光,卻顯得恢弘而大氣,那種感覺就像萬千星辰匯聚在一處,同時從天際照耀下來一樣,如果說拜星的星是一點星光。

  那麼,眼前的星光,便是整個星河。

  「是誰?」雲輕舞的目光看向星光中顯現的人影,可是,腳步卻並沒有移動分毫,因為,她是魔族少主,她不可能在任何人的面前退步。

  武戟和幾十名魔族精英們的目光曾經也一度集中在拜星的身上,可是,很快的,他們的目光便被星光中的人影所吸引。

  那是一個玲瓏的影子。

  沒有想像中那麼的高大,可是,當她任空出現在風谷山崖之上,站立於魔族少主還有幾十名魔族精英中間的時候,卻似乎沒有一絲的懼意。

  一件粉紅的落地長裙輕輕的貼在人影的身上,輕風吹過,如瀑布般的秀髮在風中輕輕的飛舞。

  這是一個女人。

  一個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女人,那種明亮就像是天上的星辰,又或者說,那就是一雙由星辰凝聚出來的眼睛。

  除此之外,女人還有著長長的睫,白淨無瑕的皮膚,粉嫩如花瓣般柔嫩的嘴脣。

  如果說雲輕舞的美。

  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清高,那麼,眼前這個女人的美便是世間最亮眼的星辰,她的光芒,幾乎遮擋著世間一切的光華。

  她的名字叫……

  池孤煙!

  「池孤煙?!」雲輕舞的表情在這一刻終於變得有些難看,那是一種很難用言語來形容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使是在方正直輕薄她的時候,她的表情也沒有像現在這般難看過。

  不單是雲輕舞,甚至連拜星,武戟,還有幾十名魔族精英們的表情都有了明顯的變化,他們的表情除了難看之外,還有著不敢置信。

  幾十名魔族精英們在一瞬間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幾乎是一種內心的本能,一種他們都無法發現的本能。

  如果說雲輕舞是魔族子弟們心中最具威信的女人。

  那麼,池孤煙便是人類中最璀璨的那顆星辰,這個名字從兩年前開始響起,至此,便再無任何一人敢遮掩這個名字的光華。

  「池孤煙!」

  「是池孤煙!」

  「池孤煙來了!」

  一個個才子們的目光都注視到了山崖上的池孤煙身上,他們沒有去問池孤煙為什麼會來到南域,也沒有去想池孤煙是怎麼出現在山崖上的。

  因為,如果對方是池孤煙的話,便沒有什麼不可能。

  暴雨傾盆。

  人群中穿著一襲白衣書生裝扮的南宮浩背著無為劍,目光同樣靜靜的落在池孤煙的身上。

  那是一種很奇異的目光。

  一般來說,一個男人看向一個女人的目光中無非有兩種,一種是喜歡,一種是不喜歡,可是,南宮浩的目光卻並不屬於這其中任何一種。

  那似乎是一種介於兩者之間的神情。

  「她果然……也突破了!」南宮浩收回了目光,他同樣沒有去想池孤煙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只是輕輕的說著一句其它任何人都不可能說出的話。

  只不過,他並沒有注意到,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明顯有些微微的顫抖,甚至於他的嘴脣都在微微的顫抖。

  ……

  「呦!」

  正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在池孤煙身上的時候,一聲清脆而嘹亮的鳴叫聲自天際傳來,緊接著,烏雲中一道雪白的影子衝出,那是一隻有著一對巨大翅膀的凶獸。

  一雙火紅色的眼睛自天際往下注視著風谷山崖上的眾人,雪白的羽毛覆蓋在凶獸的身上,那不是簡單的羽毛,而是,長著如雪一樣鱗片的羽毛,從體形上來看,凶獸的樣子似乎有鷹有些相似。

  可是,與鷹不同的是,在其尾部,有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就像傳說中的鳳尾一樣,閃爍著晶瑩的光華。

  雪鱗風鷹。

  這得一種極為稀有的凶獸,別說是一般的世家子弟,就連一些皇子皇孫想得到一隻,也極為困難。

  因為,這是一種擁有上古鳳凰血液的凶獸。

  而且……

  最主要的是,它可以在狂風中飛翔,雙翅一展,翱翔於九峰之上,一夜之間,看遍十州山河。

  稀有,凶殘,便是雪鱗風鷹的代言詞。

  可是,此時此刻,在雪鱗風鷹上卻還坐著一個身影,一身鮮紅色的盔甲,嘴角高高的撅起,清澈如水的眼睛正從上向下。

  這同樣是一個女人。

  只不過,卻是一個年紀比池孤煙還要小的女人,不過,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卻隱隱透著一種高傲,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

  平陽!

  大夏王朝當今聖上,最寵愛的公主。

  平陽的目光從天際看了下去,很自然的便落在了山崖上正暈倒在地的方正直身上,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

  「無恥的傢伙,果然還是要本公主來救你嗎?」平陽的嘴裡輕輕的唸叨著,但是,她卻並沒有跳下雪鱗風鷹的意思。

  因為,這是一個約定。

  一個她能來到南域的約定。

  這個約定自然是池孤煙定下來的,也只能池孤煙才能讓平陽心甘情願的遵守著這樣的約定。

  暴雨,從天際落下。

  池孤煙靜靜的站立於山崖之上,明亮的目光看向四周,最後,落在了暈迷在地的方正直身上。

  「方正直留下,你們可以走。」池孤煙在這個時候開口了,聲音不算太大,但是,卻動聽得如最美的樂曲一樣。

  一個人類。

  一個站立於幾十名魔族精英中的人類。

  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方正直留下,你們可以走,這無疑是令人感到可笑的,但是,雲輕舞卻並沒有笑。

  不單是雲輕舞,甚至連拜星還有武戟和幾十名魔族精英都沒有笑。

  因為,說這句話的人是池孤煙。

  「你們可以走,方正直留下。」雲輕舞這句話的聲音同樣不大,而且,用的字和池孤煙的字幾乎一模一樣。

  但是,其中的意思,卻是完全不同。

  暴雨依舊。

  傾盆的雨水灑落在池孤煙和雲輕舞的身上,池孤煙沒有再說話,雲輕舞同樣沒有再開口,因為,她們都清楚,已經沒有再開口的必要。

  一道光芒從天際亮起,緊接著,便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幾乎是一瞬間,原本昏暗的天空便彷彿被照亮,又或者說,是一道道光芒刺破了遮擋在天際的烏雲。

  銀色的光芒從天際灑落下來,一道一道,與暴雨交織在一起,就像是給落下的雨水增添了一道道光華。

  這是極美的一幕。

  可是,當武戟和幾十名魔族精英們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眼中的表情卻是完全變了,變得極為震憾。

  幾乎是在一瞬間,武戟和幾十名魔族的身上亮起一道道光芒,那是不同顏色的光芒,但是,卻是他們的最強力量。

  「轟!」

  「轟轟轟……」

  一連串轟響聲在這個時候響起,每一次的轟響聲都帶著恐怖的震動,而最主要的是,這些聲音幾乎密集得讓人感覺到頭皮發麻。

  這種感覺。

  就像是天上的暴雨突然變成了一道道光華一樣,又或者說,暴雨已經變成了一道道劍芒,一道道銀白色的劍芒。

  萬劍圖!

  神候府的不傳祕術。

  方正直曾經有幸見過一見,那一次,他感悟到了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生生不息的道理。

  至此,他的萬劍圖有所小成。

  如果他現在能再次睜開眼睛,那麼,他一定會發現,眼前這一幕,同樣是萬劍圖,只不過,卻是池孤煙的萬劍圖。

  暴雨!

  當然不可能變成劍芒。

  但劍芒,卻可以變成暴雨!

  銀色的劍芒與暴雨融合在一起,與山崖上吹過的風融合在一起,與天際劃過的紫雷融合在一起……

  「玄天道體!」

  「這便是玄天道體的力量嗎?!」

  「不對,不單是玄天道體!這種力量……不可能是天照境!」

  「保護少主!」

  幾十名魔族精英們的臉色在這一刻都變得有些煞白,他們當然知道池孤煙在大夏王朝中的地位。

  雙龍榜首,驚世鬼才,天道聖言的天命之子,未來的大夏王朝兵馬大元帥,除了大夏王朝的皇上,當朝第一人。

  但是,那些都只是將來。

  現在的池孤煙……

  應該只是一個天照境的絕世天才而已,可是,眼前那一道道劍芒落下後的感受,卻已經無形中打破了天照境絕世天才的界際。

  「回光境!」

  「池孤煙難道也到了回光境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9 01:15
  第四百零四章 我終究是一個魔

  如果說在方正直突破的時候給他們的感受是驚恐,是不可思議,那麼,當看到池孤煙展露出實力後,他們的心裡無疑就是恐懼,無比的恐懼。

  十五六歲便突破回光境的方正直是魔族的威脅,池孤煙又何嘗不是?

  即使,所有的魔從兩年前便知道池孤煙是一種威脅,可是,當真正看到這種威脅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位的時候,依舊讓他們心顫。

  方正直突破到了回光境!

  池孤煙也突破到了回光境!

  魔族的未來,在哪裡?

  這是所有魔族精英們心裡幾乎同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可是,這種想法最終還是被壓迫了下去,因為,他們的胸口已經有血氣開始翻滾。

  回光境的魔族,確實被稱為精英,但是,當他們站在池孤煙的面前,接受著池孤煙那萬劍圖的洗禮時,卻什麼也不是。

  「噗!」

  「啊……」

  鮮血和慘叫聲開始響起。

  那是劍芒刺破身體,接著猛然爆開後造成的創傷,而那種創傷正在被一道道更加細小的劍芒不停的再次割開,割成一道道鮮血如柱的巨大傷口。

  武戟的臉上有些猙獰。

  作為輪迴境的魔,他自然有著輪迴境的實力和尊嚴,在看到天際間落下的劍芒時,他曾經想過一舉將池孤煙拿下。

  可是,這種想法只是一閃即逝。

  因為……

  當確定了池孤煙破境達到回光後,他的心裡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別說是他一個魔,就算是加上拜星一起,兩個魔聯手。

  把握也不可能達到十成。

  對於一般的事情而言,有著六成,甚至五成的把握,便可以拼一拼,可是,這一次不行,因為,他還有著另外一個重要的任務。

  就是保護雲輕舞。

  幾十名魔族精英能保護雲輕舞嗎?

  可以!

  但是,他們自保尚且都非常困難,一旦將保護雲輕舞的任務交給他們,萬一有一點損失該如何彌補?

  幾十名魔族精英再加上兩名輪迴境的魔。

  這原本是足以與任何一個人對抗的強大勢力,即使,對方是池孤煙,可是,當這幾十名魔中有云輕舞存在時。

  結果便完全不一樣了。

  池孤煙看透了這一點,所以,她用了萬劍圖,並且,將萬劍圖融合到暴雨中落下,目的自然是逼得武戟不得不抽身保護雲輕舞。

  至於拜星……

  她的位置從落下到現在,一直都站立於拜星的面前,從始至終,都沒有移動過分毫,那麼,拜星便不可能移動。

  雲輕舞的表情很冷,冷得如幽谷中吹過的寒風。

  她確實有想過池孤煙會出現在南域,但是她卻沒有想過池孤煙會以回光境的實力出現在南域,就像她從來沒有想過方正直會在突然間突破回光境一樣。

  「兩個回光境……兩個回光境的絕世天才嗎?」雲輕舞的目光看向池孤煙,又看向方正直,聽著耳邊傳來的悽慘叫聲。

  她的眼中在一瞬間閃過一種迷茫。

  那是一種絕不該出現在她眼中的迷茫,因為,她是魔族的少主,一個在魔族歷代祖先面前立志於重振魔族的少主!

  十歲那年。

  當雲輕舞率著六域魔兵回到血影城的時候,雖然整個魔族都震憾了,可是,卻也曾經有著不少的聲音在血影城中吶喊著,一族無二主!

  六域魔兵。

  只聽令一個只有十歲的雲輕舞。

  何等恐怖?!

  不過,這個聲音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因為,在這個聲音響起的第二天,她的父親便當著四大家族及所有魔族的面,將另外四域魔兵的兵符交到了她的手中。

  而那一天,這位當世魔帝只提了一個要求。

  也正是那一天,雲輕舞在魔族世代先祖的面前立下重誓,終其一生,以強大魔族為畢生的願望,至死,方休!

  「少主,方正直交由我們帶回,還請少主先走!」

  「保護少主撤退!」

  「啊……少主快走!」

  一個個聲音在山崖上響起,一道道鮮血在暴雨中飛舞著,幾十名魔族精英在暴雨中掙扎著,抵抗著,慘叫著……

  雲輕舞的身體微微的顫動了一下。

  那並不是因為天際間落下的劍芒傷到了她的身體,事實上,自劍芒落下後,她便一直站在原地。

  可是,那些劍芒卻無法傷她分毫。

  因為……

  她的身後有著幾十名魔族精英,還有著武戟,如果說雲輕舞的願望是強大魔族,那麼,這些魔的願望便是保護雲輕舞。

  「少主,不要再猶豫了!」

  「還請少主先走!」

  「即使是死,我們也一定帶回方正直,請少主放心!」

  一個個聲音中充滿了急切,焦慮,還有忠誠,這是一種信仰的忠誠,即使是死,也再所不惜。

  「走?」雲輕舞微微仰頭,望瞭望天際間那一道道落下來的銀色光芒,還有那拼死擋在銀色光芒前的劍光。

  好強!

  雲輕舞的心裡莫名的閃過這兩個字,這是出於她內心的兩個字,因為,即使是她也不得不配服池孤煙的強。

  玄天道體……

  回光境!

  絕世天才!

  強,真的很強!

  三百八十八種道,回光境,絕世天才,又會有多強?!

  雲輕舞的目光從空中收回,慢慢的看向了她的身邊,在她的身邊,還躺著一個人,他的名字叫方正直。

  沒有人比雲輕舞離方正直更近。

  因為,方正直暈倒的時候,手掌曾經還一直從她的腰間滑到她的大腿,最後再到她的腳底……

  天際間的劍芒在不停的落下。

  雲輕舞沒有受到傷害,那麼,方正直便同樣不會受到傷害,因為,方正直離她太近了,近得幾乎貼在一起。

  我終究……是一個魔!

  雲輕舞的嘴脣微動,眼睛看著方正直,看著那緊緊閉起來的雙眼,她的眼中在某一瞬間有過一種晶瑩的光芒。

  「我的誓言是,我可以下令讓魔族不追殺你,但是,卻從來沒有說過,我自己不可以殺你!」雲輕舞的聲音在風谷山崖上響起。

  而與此同時,她的腳也輕輕的動了一下。

  她的動作並不是太大。

  但是,卻已經足以將腳邊暈迷的人……

  踢落山崖!

  沒有什麼聲音響起,但是,一個人影卻已經從風谷山崖上滾落下去,如一道流星一樣砸向山崖下的地面。

  「是生是死,由天而定!」

  ……

  天空中,巨大的雪鱗風鷹出一聲輕亮的鳴叫聲,緊接著,便以流光一樣的度從天際俯衝而下。

  平陽當然不可能看著方正直就這樣被踢落山崖。

  那麼……

  她自然準備展現一下自己堂堂公主的實力。

  可惜,她卻低估了雲輕舞身後的魔族,或者說,她低估了雲輕舞身後魔族的決心,那種以身赴死的決心。

  就在方正直的身體被雲輕舞一腳踢落山崖,平陽坐著雪鱗風鷹俯衝而下的一瞬間,兩道黑影便從山崖上躍了下去。

  「少主的決定,旁人休想阻擋!」

  「給我閃開!」

  這兩道黑影自然不可能衝著方正直而去,因為,方正直是生還是死,那都是由雲輕舞來決定。

  當然了,既然是由雲輕舞來決定,其它人當然不可能來影響。

  兩道流光亮起。

  如兩把出鞘的尖刀一樣從山崖衝下,直接朝著俯衝而下的雪鱗風鷹衝了過去,硬生生的擋在了雪鱗風鷹的前面。

  這自然不是說雪鱗風鷹的度比他們要慢。

  只能說,雪鱗風鷹所處的位置,原本就比他們要高得太多。

  「轟!」

  劇烈的碰撞聲響起。

  「呦!」雪鱗風鷹的口裡再次出一聲清鳴,雙翅一展,竟然在與兩名回光境魔族碰撞後再次展翅而起,重新衝回到了天際。

  平陽原本高高撅起的嘴巴在這個時候張大了,因為,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會有兩個魔族拼著命的從山崖上跳下來擋在自己的面前。

  一念之差。

  機會便等同於錯過。

  而雪鱗風鷹作為凶獸,當然不可能會拼著受傷去硬搶下方正直,它的要目的還是保護平陽的安全。

  所以,在受到兩名回光境魔族的合力阻攔後,她也下意識的折道而回,展翅向著高處飛去。

  池孤煙想動。

  可是,她的面前站的一個拜星,正如她不動,拜星無法動一樣,面前的拜星不動,池孤煙便同樣動不了。

  「救人!」池孤煙的聲音清晰的從風谷山崖上響了起來,與之前的平靜相比,這一次,聲音中明顯有著急切。

  一種由內心中出的急切。

  才子們聽到了池孤煙的聲音,可是,他們卻無法去救,因為,從方正直一個人殺過去的時候,他們便相距太遠。

  刑清隨想去救,但是,他此刻正指揮著近五萬軍士向著寒猿部落的大門口殺去,又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風谷山崖下?

  刑遠國的度很快,可是,再快的度也不可能在一瞬間穿過數十萬軍士,如同瞬移一樣移到方正直的身下。

  那麼,南宮浩便同樣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近五萬大夏軍士們同樣想去救。

  但是……

  風谷山崖下站立的自然不可能是大夏的軍士。

  從風谷而出,合圍大夏軍士,數萬大軍密密麻麻,一枝枝黑色的長予被他們握在手中,毫無疑問的,那裡,是南域士兵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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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6-30 00:56
  第四百零五章 拭目以待

  南域的士兵會去救方正直嗎?

  當然不會。

  因為,他們收到的命令是配合魔族,將大夏軍士圍死在寒猿部門的大門口,那麼,魔族少主的命令他們不一定遵守,但最少不會刻意去違抗。

  可是,這些從風谷而出的南域士兵卻並不能代表所有南域勇士的想法。

  如果說在寒猿部落的大門口有一支軍隊,可以橫穿大夏近五萬軍士還有南域十幾萬大軍,而不受到任何阻攔……

  那無疑便是騰石生率領的五百銀角狼騎。

  大夏的軍士們親眼看到方正直率領銀角狼騎,並破除了風谷天險峰,又怎麼可能對銀角狼騎出手?

  而南域的士兵們更加不會,因為,銀角狼騎是南域最精銳的騎兵,代表的是山雨公主的威嚴。

  從大夏軍士被圍,南域士兵出現的那一刻起,騰石生便一直如一個局外人一樣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因為,根本就沒有人會去打他。

  即使,他的旁邊站著一堆大夏軍士和一群南域士兵,他也可以儘可放心的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當然了,如果要說騰石生這段時間在做什麼,那麼,他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默默的跟在方正直的身後。

  就像一隻狼,一隻等待著時機的狼。

  方正直與南宮浩的那一戰很凶險,騰石生沒有出手,接著,方正直被燕修一掌拍暈,這本是最好的時機。

  可是,奈何燕修拼死守護,那麼,這個機會……他便同樣沒有出手。

  再往後走,就是方正直醒來後大敗石寇,又與武戟戰在一起,作為只有回光境實力的騰石,想出手也沒有辦法出手。

  等!

  他一直在等。

  直到方正直衝上風谷山崖,他都一直沒有放棄,默默的等,靜靜的等,當然了,他不可能站得太遠。

  所以,當方正直衝上風谷山崖後,他選擇的位置自然是在山崖的腳下,可以一抬頭便看到方正直的位置。

  難嗎?

  對於別的人來說確實非常的難,可是,如果是銀角狼騎,那便不難,因為,所有的南域士兵都會自覺讓開一條足以容納他們大搖大擺通過的道路。

  事實上,這確實和銀角狼騎的身份有點兒關係,可是,與他們坐下的銀角騎也並不是毫無關聯。

  畢竟……

  任誰也不太願意和一隻吡著獠牙的銀角狼靠得太近。

  所以,當五百銀角狼騎往那裡一站的時候,他們的身邊便會自然而然的形成一個距離兩米方圓的小圈圈。

  騰石生等了很久。

  即使他覺得希望已經相當的渺茫,他也依舊沒有放棄,因為,他騎的是銀角狼,那麼,他的身上便有著狼性。

  緊緊咬住獵放不鬆口的狼性。

  「嗷!」一聲高昂的獸吼聲在這個時候響起,同時,一個巨大的身影便在無數雙眼睛的注視下高高的躍起。

  那道身影躍得非常的高,最少,當那道身影一躍而起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眼睛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再接下來……

  身影落地,瞬間化為一道疾奔的影子,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便直接朝著風谷內飛速的衝了過去,在這道影子的身後,還有著幾百只同樣高大的身影。

  「嗷!」

  「嗷!」

  一聲聲獸吼聲響起,他們,是銀角狼騎。

  呆滯,寂靜!

  一瞬間,天際間除了這些獸吼聲,雷聲,暴雨聲,風谷山崖上傳來的轟鳴聲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那道高高躍起的身影是誰,他們當然看得一清二楚。

  騰石生!

  五百銀角狼騎的隊長。

  南域士兵們眼中的英雄和勇士,可是,正如他們所看到的那樣,騰石生不是南域的勇士嗎?他為什麼會救方正直?

  這是所有南域士兵們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問題,而第二個問題就是,騰石生要把方正直帶到哪裡去?

  為什麼他會帶著五百銀角狼騎朝著風谷入口的方向跑?

  沒有人會回答他們這些問題。

  騰石生自然不會回答,他只是大聲的對著周圍的士兵喝著:「讓開,快,全部給我趕快讓開!」

  從語氣上來說,他們可以聽得出來騰石生似乎很急切。

  而事實上,騰石生確實非常的急,因為,他雖然得手了,可他卻並沒有把握可以確定自己能逃脫。

  「呦!」清亮的鳴叫聲在騰石生的頭頂上亮起,巨大的黑影撲天蓋地的在他的頭頂上方盤旋。

  「放下那個無恥的傢伙!」平陽的聲音自雪鱗風鷹上傳來。

  「不用管她,趕緊跑!」騰石生連想也沒有想便直接對著身後的銀角狼騎們下達了命令,因為,拿下方正直才是他此行的真正任務。

  至於平陽……

  根本不需要擔心,因為,風谷很窄,窄得根本不足以讓雪鱗風鷹完全俯衝下去,那麼,騎在雪鱗風鷹上的平陽,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他們的頭頂上方盤旋。

  「是!」五百銀角狼騎齊聲應道。

  數萬南域士兵們讓開了,他們無法去阻攔銀角狼騎,因為,他們都非常清楚,銀角狼騎只會聽一個人的命令。

  那個人的名字叫……

  山雨!

  ……

  寒猿部落的大門口,近五萬大夏軍士,還有十幾萬南域士兵們依舊愣愣的站立在原地,因為,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了。

  快得讓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可事實就是,方正直被騰石生救下了,而且,此刻正快速的朝著風谷入口的方向拼了命的逃竄。

  「落到南域的手裡了,父候,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刑清隨的目光看向刑遠國,神情間有著濃濃的擔憂。

  「最少比落在魔族手裡要強,先拿下寒猿部落,只要這一戰能夠贏下,南域便不再是敵人。」刑遠國的目光一寒,作為一軍主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靜和理智。

  「明白了!」刑清隨點了點頭。

  他能看得出來魔族要殺方正直的決心,但是,或許正是因為這一點,方正直在南域的手裡才有著價值。

  那麼……

  最少在價值達成之前,方正直應該不會有性命之危。

  「殺!」將令從刑遠國的口中發出。

  「殺!」

  「殺!」

  「……」

  近五萬大夏軍士,還有破山軍,還有護龍衛在這一刻都再次動了,一個個瘋狂的轉向寒猿部落的大門撲去。

  而南域的士兵們則是開始奮起反抗。

  可是,失去了主將的他們,又怎麼可能再如最初一樣組織起完美的配合的防守呢?

  ……

  風谷山崖上,雲輕舞的目光看著那個被騰石生背在身上的人影,從騰石生躍起的那一瞬間她便一直在看,現在,騰石生都衝入了風谷,她依舊在看。

  幾十名魔族精英們,還有拜星和武戟現在則是在看著雲輕舞,因為,他們在等,等著雲輕舞的命令。

  可是,雲輕舞沒有下命令。

  從將方正直一腳踢下去之後,便再也沒有開過口,說過一個字。

  如雨一樣的劍芒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可是,暴雨依舊沒有停,一陣風颳起,吹動著一襲白裙還有一襲粉裙,在這風谷山崖上,如兩朵雨中花一樣鮮豔。

  「你不去追嗎?」雲輕舞終於開口了,這話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可是,所有的魔都聽得出來雲輕舞的情緒並不是太穩定。

  「我不想你去追。」池孤煙的目光這個時候也看向了風谷中那個正快速遠去的人影,又看了看正盤旋在天空中的那隻雪鱗風鷹。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雲輕舞的目光順著池孤煙所看的方向,看到了天空中的雪鱗風鷹,隨即似乎明白了什麼。

  「要走了嗎?」池孤煙收回目光看向雲輕舞。

  「是的,你走不走?」

  「我暫時不走。」

  「現在不走,以後也許不太好走。」

  「以後的事情,只有真正發生了,看到了,才能確定。」池孤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的變化,平靜如水。

  「那就……拭目以待。」雲輕舞輕輕點頭,隨即,轉身朝著山崖下走去。

  「拭目以待。」池孤煙同樣點頭,並沒有任何挽留的意思。

  ……

  當一場大戰在失去了主將,陣型又被衝散之後,其實,敗局便已經基本上註定了,南域的勇士們悍不畏死。

  可是,又有誰真的想死?

  在一個個領頭的南域將領被斬落馬上後,南域的士兵們終於進入到了潰敗的境地,寒猿部落的大門最終被破山軍拿下。

  近五萬大夏軍士紛紛衝入寒猿部落,而十幾萬南域士兵們則被無情的關在了寒猿部落的大門外。

  這種時候,南域士兵們有兩種選擇。

  一是繼續守在寒猿部落的大門口,二是從風谷退出,既而撤出寒猿部落。

  幾乎可以想像,沒有經過太多的商討,第二個選擇便被定了下來,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第一種的可能。

  沒有糧!

  這便是最現實的因素。

  從寒猿部落衝出來的士兵們可能會帶著糧衝出來嗎?只有傻子才會推著糧車來偷襲大夏軍士。

  而從風谷圍過來的士兵們同樣沒有糧。

  或者說,他們帶的糧,不過也就是一日三餐的糧,畢竟,他們同樣是來偷襲的,而且,還是從後面包抄的偷襲。

  要說到糧……

  寒猿部落裡有很多的糧。

  那麼,他們又何必帶得太多?

  一方沒糧,一方卻是有著足以支持上兩三年的糧,這種對恃自然就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撤退成為了最好的決定。

  「撤!」

  隨著剩餘將領們的一聲令下,這場浩浩蕩蕩的戰爭也終於宣佈了結束,這是一場過程激烈,結局慘重的戰爭。

  一個個南域的士兵們背起了一具具穿著藤甲的屍體。

  那些屍體有著已經面目全非,有些則是殘斷不堪,可是,南域的士後們沒有放過任何一具穿著藤甲的屍體,即使是一隻穿著藤甲的胳膊。

  因為……

  這裡是南域。

  是一個隨著都有著大批凶獸肆虐的南域,一個勇士可以戰死沙場,可是,他不能成為凶獸的食物。

  這便是南域,一個充滿了血性,充滿了純樸的疆域。

  他們勇敢,他們不放棄一起戰爭的同伴,即使,他們戰敗,即使,這場暴雨澆得他們的身體都有些發冷。

  南域的撤退並不算太快,相反的,可以說是非常的緩慢。

  等到南域十幾萬大軍真正撤退完畢後,寒猿部落的大門也再次打開,一個個木製的小車被推了出來,接著便是裝載一具具穿著盔甲的軍士屍體。

  與南域不同的是,除了裝載屍體之外,他們還會收拾起屍體身上的盔甲,長槍,還有散落在地上的黑色長矛。

  作為一個在異域征戰的軍隊。

  大夏的軍士們除了收回同胞的屍體之外,還必須要節省資源,足夠讓他們繼續戰鬥下去的資源。

  那麼,盔甲,長槍,黑色長矛,便必不可少!

  這便是戰爭。

  殘酷的戰爭,無論是輸,還是贏,都是殘酷的。

  黑夜,漸漸降臨,暴雨終於平息。

  溼潤的土地上出現匯聚成一條條小溪,鮮血的味道瀰漫在空中,久久揮之不去,即使,雨已經停下。

  「嗚!」清亮的號角聲響起。

  一團團火焰在寒猿部落中升起,那是帶著異域軍士們靈魂飄回家鄉的燈火,慢慢的從寒猿部落中升起,向著天空飄去。

  「戰爭,又是戰爭,殘酷的戰爭!」一個聲音在黑夜中響起,顯得有些悲憤,又有些悲傷。

  只不過,這個聲音的位置卻是在寒猿部落的大門口,而不是寒猿部落的城內,所以,在這黑夜中多少顯得有些詭異。

  「大人來了,戰爭便結束了。」另外一個聲音很快響起,只是,這個聲音卻多少顯得有些阿諛奉承,而且,還帶著某種高高在上的自豪。

  「嗯,去叫守城的軍士開門!」一個身影慢慢的從黑夜中走出,來到寒猿部落的大門口,望瞭望周圍依舊有些鮮紅的血跡,皺了皺眉頭。

  「是!」另外一個身影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那是一穿著的鮮明盔甲的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仰頭望向面前高大的城門,臉上有著一絲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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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6-30 11:13
  第四百零六章 千鈞繫於一髮

  而隨著中年男子站定,整齊劃一的步伐也響了起來,近百名黑色的身影在黑暗中站定,那同樣是一個個穿著盔甲的軍士,每一個人都是一臉的肅穆。

  很明顯,這是一隊護衛。

  而且,從身上的盔甲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屬於大夏。

  「禮部尚書大人,領聖旨入南域,快開城門!」一個高昂的聲音在黑夜中響起,打斷了寒猿部落內那長鳴的號角。

  「禮部尚書?!禮部尚書怎麼會來?」寒猿部落的城樓上,一個腦袋探了出來,望著下面近百人的隊伍,有些驚訝也有些疑惑。

  「聖旨在此,還不開城門!」

  「真的是聖旨,快快稟報刑候!」

  ……

  對於大夏的軍士們來說,雖然在寒猿部落這場大戰中獲得了勝利,可事實上,卻也等於陷入了重重圍困之中。

  定山關被南域攻陷,守關的幾萬軍士全部被俘虜,再加上太子林天榮被困,這便等同於現在寒猿部落的大軍幾乎是一種孤立無援的狀態。

  最少,在短時間,大夏王朝根本無法增派軍士來救援。

  那麼……

  對於,此刻存活下來的四萬軍士來說便只有兩種選擇,一是死守寒猿部落,等待援軍的到來,二是如預期計劃的那樣,成為一把直插進南域心臟的尖刀。

  從表面上來看。

  第一種應該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可以保存軍力,而寒猿部落中也有著足夠的糧草,可以支撐不少的時間。

  可是,如果足夠聰明的人便不會這樣認為。

  寒猿部落是什麼地方?

  除去聖山城外,南域的六大部落之一!

  說白了,這裡是異國它鄉,再說白一點,這裡是一個走在街上,隨時可能會被人插上一刀的地方。

  大夏用四萬軍士來掌控了寒猿部落的控制權,但是,那也僅僅只是控制權而已,想真正的守住寒猿部落,卻幾乎沒有太大的可能。

  畢竟,這裡的民眾根本不可能配合大夏軍士來守城,甚至於還會在南域大舉進軍之時,加以破壞和阻攔。

  另外還有一點……

  就是季節和天氣的原因。

  冬季已經越來越近,大夏的軍士並沒有準備過冬的棉衣,如果這一戰再繼續拖延下去,就算不被餓死,也會凍死。

  搶劫?

  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可是,如果真的要這麼做,都不需要聖上下旨,刑遠國就會第一個站出來把這個搶劫的軍士砍了。

  那麼,便只有第二條路。

  成為一把尖刀,一把直刺聖山城的尖刀。

  四萬軍士,確實不能算是有多麼強的軍力,可是,如果再加上護龍衛,再加上破山軍,便有足夠的機會。

  當然了……

  這種機會必須要建立在奇襲的基礎上。

  也就是說,必須要快,在聖山城那邊還沒有得知寒猿部落戰敗的消息前,在聖山城還沒有充足的守備之前。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奇襲聖山城。

  一舉拿下南域的這座王城,從而,奪得這場戰爭的最後勝利。

  事實上,這個計劃便是聖上最初的計劃,十萬軍士當然是幌子,武試同樣是幌子,可是,要讓大夏真的派出幾十萬大軍,甚至幾百萬大軍大舉進攻南域……

  那卻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先不談這場戰爭的耗費和損失,單是南域的地形,便幾乎是這場戰爭的最大變數,這就好像你把幾萬頭在草原上稱雄的獅子丟進了森林中一樣。

  別的不說,光是迷路這一點,便足夠了。

  不熟悉地形,後勤補給自然就成為問題,再加上遍地凶獸的南域本身就是凶險之地,這場戰十有八九會成為一場恃久戰。

  南域可以耗得起。

  可是,大夏耗不起,即使大夏的國庫再充裕,也不可能去做這樣幾乎可以預想得到的損耗。

  所以,這場戰爭從一開始便不可能是一場真正國與邦的交戰。

  如果計劃正常進行,最終的武試決戰點自然是在寒猿部落,到時候,太子再率軍來賀,十萬大軍匯聚在寒猿部落。

  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寒猿部落武試之時,逆轉槍頭,自寒猿部落而出,一把尖刀直刺聖山城!

  無援?

  這本就是一次無援的行動!

  而為了以防萬一,聖上林慕白將最精銳的護龍衛交給了南宮浩,又將破山軍隱藏在了十萬軍士之中,這一切都是為了最後的一「刺」做準備。

  可惜……

  事與願為,方正直率領著近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殺向了寒猿部落,而且,還一舉破了風谷,又攪了南宮浩佈下的困局。

  最終逼迫南宮浩不得不單獨現身……

  再往後,事情便成為了眼下的這種局面。

  這樣的舉動似乎是攪亂了全域,但從另外一種角度來看,其實也等於兵行險招,創造出一個天賜之機。

  畢竟,從南域的角度來看,寒猿部落這場兵力相差懸殊的戰爭自然是不可能戰敗的,那麼,如果能趁夜色傾城而出……

  四萬軍士,一舉直刺聖山城!

  則此戰可定!

  「不行,我軍在寒猿部落僥倖贏得一場勝利,現在正是和談的最佳時機,我們大夏與南域有著幾百年的友好關係,絕對不能就這樣毀了,先禮後兵,我們大夏是禮儀大國,豈能連這點道理都不懂?」禮部尚書根本不等刑遠國下達進攻的軍令,便直接否定道。

  當然了,顧慮到刑遠國的面子,禮部尚書大人在想了想後,又補了一句:「此為聖上之意,刑候可不能不聽啊!」

  寂靜。

  巨大的石屋中,除了搖動的火光之外,便是沉默,一種幾乎是死寂般的沉默,沒有人預料到禮部尚書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南域。

  而且,手裡還拿著聖上的旨意。

  「尚書大人,如果南域真的想與我軍和談,便不可能會奪下定山關,圍困太子殿下,還派軍圍殺我們,所以……」刑清隨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清隨啊,你還年輕,看的事物只是表面,你說南域奪下定山關,可是,他們殺了人沒有?沒有吧,五萬軍士一人未殺,你再看南域圍困太子殿下,是的,是圍了,但是,你真以為太子殿下手裡的那幾萬軍士能擋得住南域的大軍?」

  禮部尚書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又繼續說道:「本官覺得,這其實就是南域給我們大夏的一個信號,圍而不殺,這便是想和的意思,只要我們肯去談,肯有誠意的去談,此事必然可以和解,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利字而已。」

  「尚書大人想如何談?」刑遠國聽到這裡,眉頭也微微的皺了皺,又朝著刑清隨搖了搖頭。

  「南域所求,不過是自由二字而已,我們儘可以先答應他們的條件,以保持國與邦的關係,讓南域與我大夏合力,先將魔族拒於門外,接著,我們再慢慢改善與南域的關係,這裡面的門道可就多了,比如《道典》上記載的和親,便可以一用嘛,找一個不錯的公主,嫁到南域,這樣一來,國與邦的關係便再加穩固了!」禮部尚書聽到刑遠國的話,也立即表明了自己的觀點,語氣中略顯得意。

  「父候,現在正是千鈞繫於一髮之機,如果一旦錯過今晚,恐怕便再沒有可能有這樣的機會了?到時候南域一旦有了防備,我軍必敗無疑!」刑清隨的語氣明顯有些焦急。

  「清隨啊,你是鎮國府將來的繼承人,有自己的看法也是正常,但是,你怎麼就確定聖山城現在一定會沒有防備?如果你率軍去襲,一旦再入圈套,又如何得勝?」禮部尚書不等刑遠國開口,便再次打斷道。

  「這……」刑清隨的臉色微微一變,正如禮部尚書所言,任何人都不能保證聖山城現在一定沒有防備。

  但是,行軍打仗,又怎麼可能完全判定?

  對於戰爭而言。

  有五成的機會,便可以一拼,畢竟,戰爭之中瞬息萬變,只有去爭,去奪,才有可能獲得奇效。

  「尚書大人說得確實有道理,不過,行軍打仗,我們只看時機,只遵主將之令,尚書大人雖然帶了聖上的旨意過來,可是,從炎京城出發,再到南域,這中間怕是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吧,所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的道理的道理,您應該懂?」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也開口了。

  這個聲音是從南宮浩的背後傳來,但是,卻並不是南宮浩發出的聲音,而是他身後的一箇中年男子所言。

  他是護龍衛的第一掌龍使!

  名為,言清!

  他雖然聽令於聖上,但是,他卻同樣有著自己的高傲,因為,他是十三府的子弟,他有著與刑清隨一樣的戰略眼光。

  禮部尚書的臉色在這個時候變了一下,同時,目光也看向了言清,掌龍使,特別是第一掌龍使,就算他是禮部尚書,平時也絕對不願意得罪。

  可這一次不同。

  他帶著聖旨而來,遠赴南域,歷經重重危難,只為救國救民,結束這場完全沒有必要的戰爭。

  那麼,就算對方是掌龍使,還是第一掌龍使,他也同樣敢於得罪。

  「言大人,就算您是第一掌龍使,可是,違抗聖旨的罪名,您真的準備好了嗎?」禮部尚書的目光一凜,同時,手中的聖旨也被他亮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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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301824 發表於 2016-7-1 00:44
  第四百零七章 與生俱來的孤傲

  火光照耀著石屋,同樣照耀在禮部尚書手中那捲金色黃色的綿帛上,使是綿帛上閃爍著淡淡的光華。

  聖旨,便是聖意。

  違抗聖旨,便等於違逆聖上的命令。

  言清在拳頭在這個時候捏緊了,就算他是護龍衛的第一掌龍使,也同樣不願意揹負一個違抗聖旨的罪名。

  畢竟,這和生死無關,而是榮辱,是大逆不道,是陷他背後的十三府於不義。

  可是……

  如果眼睜睜的看著就這樣錯失良機,他同樣不願意,畢竟,這可是關係著大夏幾萬軍士生與死的大事。

  「尚書大人,若是因此延誤我軍戰機,令我幾萬大夏軍士困死寒猿部落,這個罪名你可承擔得起?」言清的語氣有些寒冷。

  「若是談不下來,本官以死謝罪!」禮部尚書的臉上這在一刻同樣堅定無比,能升任六部尚書之一,他的心志又豈會不堅?

  一語說完,禮部尚書又接著說道:「禮,聖賢之道!」

  「無禮?」

  「那便等同於沒有了規章制道,沒有了道德廉恥,君王以禮而治國,才可使國家興盛,百姓安康。」

  「世家門閥,只有禮賢下士,才可門庭若市,地位永昌。」

  「戰!」

  「確實是解決爭鬥的方法。」

  「但是,兵法也有云,不戰而屈人之兵,是為上,別說是國與邦之交,就算是國與國之戰,亦是先禮而後兵。」

  「如果只是一味用強,那與蠻夷有何區別?」

  禮部尚書說到最後,佈滿皺紋的臉上亦有著一腔正氣,雖然年紀偏大,但是,眼神中的光芒卻依舊神采奕奕。

  「老頑固!」言清聽完禮部尚書的話,頓時也感覺到胸口有著一股氣息上湧,那是一種無處發洩的憋悶感。

  禮部尚書的這番言論,當然有其道理。

  而且,甚至可以說是有理有據,辯論清晰。

  可是……

  這是打戰,是殘酷至極的戰場。

  那麼,很多的事情便無法以道理,以辯論來衡量其對與錯,在禮部尚書看來,大夏軍士在寒猿部落中一戰而勝。

  這便是最好的和談機會。

  但是,對於真正的戰爭而言,這場戰爭的勝與負,基本上並不影響戰局,南域依舊佔據著絕對的優勢。

  那麼,又豈會和談?

  另外,還有魔族,魔族會南域與大夏和談嗎?

  頑固!

  除了頑固之外,言清已經找不出第二個詞來形容自己看待禮部尚書的眼光,可是,他知道這與禮部尚書的本心並無關係。

  只能說,這是兩種不同的理念。

  就像是兩方學術在爭論一樣,各有道理,終其而言,誰都沒有絕對的錯誤,正因為如此,言清才會感覺到憋屈,感覺到無處發洩。

  「言大人罵本官老頑固,或者更難聽的都無所謂,可是,本官堅持自己的立場,而且,這也是聖上之意,難道言大人覺得聖上之見還不如你乎?」禮部尚書並沒有因為方清的話而動怒,反而是一臉淡然道。

  聖上之見?

  刑遠國的眼睛在這個時候微微的眯了起來。

  與聖上林慕白的相處,可以說是刑遠國這一生中做的最多的事情,確實聖上林慕白身上會有些一缺點。

  比如太過於溺愛平陽,而且,時常也會運用一些君王御下之道。

  可是……

  在大事件,特別是在國與邦相交這種大事件之中,聖上林慕白卻從來不會犯任何哪怕一絲的錯誤。

  若不是如此,大夏王朝又怎麼可能日漸強盛,國力充沛。

  有問題!

  刑遠國的眉頭微微一皺,按理來說,南域的軍情就算報到炎京城時會有所延誤,可是,那也不可能延誤太長的時間。

  中間最多也就是一到兩天的時間差。

  那麼,正常而言,方正直在雷獅部落中的所作所為便早就已經傳到了炎京城,傳到了聖上林慕白的眼中。

  既然如此。

  方正直打寒猿部落的事情,聖上林慕白又豈可能預料不到?

  一旦開戰,計劃全亂。

  聖上林慕白同樣不可能猜不到這一點。

  而且,定山關被攻陷也是幾天前發生的事情了,可聖上卻不派軍拔掉定山關,反而派了個手裡拿著和談聖旨的禮部尚書過來。

  目的為何?

  「尚書大人手中的聖旨,可否給本候一看?」刑遠國在這個時候再次開口了,語氣中顯得極為冷靜。

  「聖旨?這……刑候要看,當然是可以!」禮部尚書略一猶豫,還是點了點頭,很快的將手中的聖旨鋪開。

  刑遠國。

  鎮國府一品軍候,十三府之首,大夏國柱,別說是禮部尚書現在手裡只拿了個聖旨,就算是聖上親臨,也會酌情聽取刑遠國的軍令。

  若不是如此。

  手執聖旨的禮部尚書又怎麼可能先到寒猿部落,而且,還在這種緊急的時候,坐在這裡說著本官一定要去和談的話。

  刑遠國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目光也仔細的看起了桌上鋪開了聖旨。

  一行一行的字跡在金黃的綿帛上書寫著。

  而在聖旨的最後,還加蓋了聖上林慕白的玉璽之印。

  大致的意思,便是表明聖上與南域和談的誠意,特派禮部尚書親往和談,以念大夏與南域百年之誼。

  一遍看完,刑遠國的眉頭再次一皺,又繼續將目光看向了第一個字……

  時間漸漸流逝。

  石屋中顯得極為寂靜,聖旨上的字不過幾十而已,可是,刑遠國卻看了一遍又一遍,竟然看了足足有近半個時辰。

  禮部尚書再好的耐心這個時候也差不多被磨滅了。

  可是,他還是沒敢開口。

  因為……

  對方是刑遠國,一個被聖上林慕白稱為兄弟的男人。

  方清同樣沒有開口。

  即使,他知道如果繼續拖延下去,戰機便會越發凶險,偷襲的機率便會越發渺茫,可是,他依舊沒有開口。

  沒有太多的理由,同樣是因為,對方是刑遠國。

  一個在戰場上永遠都可以保持冷靜,一個在大夏軍門中威信比端****新覺還要更強的男人。

  如果說在石屋中還有一個人的表情非常平靜,那個人便是南宮浩,因為,他的目光同樣在看著那道聖旨,一個字,一個字的看……

  「明白了!」刑遠國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打破了石屋中沉默了良久的寂靜,同時,他也將那道聖旨重新收了起來,又恭敬的放到了禮部尚書的手中。

  禮部尚書的嘴脣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可是,卻沒有說出口,因為,他在等,等著刑遠國的決定。

  「那就辛苦尚書大人跑一趟聖上城,我會再派五百軍士護送尚書大人的安全!」刑遠國看到禮部尚書沒有說話,便也繼續說道。

  「這樣說,刑候是……準備……」禮部尚書的面上一喜,但是,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再次確認道。

  「遵從聖旨!」

  「刑候遠見,本官現在便趕往聖山城,定然不辱聖命!」

  「清隨,去調五百精銳,隨尚書大人出城!」刑遠國看著恭身告退的禮部尚書,也將目光看向身邊的刑清隨。

  「父候,這……」刑清隨聽到這裡,明顯有些不甘心。

  「這是軍令!」

  「是,父候!」刑清隨的表情微微一變,不過,最終還是一咬牙,跟著禮部尚書一起退出了石屋。

  看著禮部尚書和刑清隨離去。

  言清的表情也是一陣變幻,嘴脣緊咬,雙掌緊握,看起來似乎想說點什麼,可是,最終卻是沒有說出一個字。

  「候爺,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南宮浩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將一隻手按在了言清的肩膀上,一臉平靜的開口道。

  刑遠國沒有說話,他只是將目光望向石屋的窗外,望向寒猿部落之外,望向風谷邊那處斷裂的山崖……

  寒猿部落的夜是寂靜的夜,風谷的風再次吹起,在這夜色中發出一陣陣呼嘯的聲音,吹散著空中濃郁的血腥。

  而在風谷那處斷裂的山崖上,此刻還插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劍。

  這把劍的名字叫無痕。

  是大夏王朝聖天戰神蒙天的劍。

  方正直被雲輕舞一腳踢下山崖,那麼,他當然沒有時間也沒有機會帶走這把劍。

  而云輕舞離開的時候,雖然身邊有著拜星,有著武戟,可是,風谷山崖上卻還站著池孤煙,所以,她同樣不可能帶走這把劍。

  至於池孤煙……

  她從風谷山崖上離去的時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這把劍。

  這把劍,曾經隱遁在聖天世界中,被一個一個的傳說書寫著,不知道有多少人夢想著有一天能得到這把劍。

  這把劍,從聖天世界中被拔出後,曾經被大夏的太子,端王,相互爭奪,所有人都想掌握這把劍。

  可是現在,這把劍插在風谷山崖上,任由著月光的照耀,任由著風谷中山風的吹襲,從高處俯視著下方的一片廣闊土地,還有那雄壯而威嚴的寒猿部落城堡,卻沒有一個人將它從山崖上帶走。

  只因為,它堅定不移的不想離去。

  這是一種孤傲。

  一種與生俱來的孤傲。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

  它在等待!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7-2 01:04
  第四百零八章 收個男寵

  南域的夜,是充滿了獸吼聲和沼澤迷霧的夜,月光從天際灑落下來,照在那一片充滿迷霧的大森林中,在迷霧中灑上一點銀光。

  但是

  卻無法照進森林的深處。

  天空中,一隻巨大的黑影掠過,遮擋住了月亮的光線,在巨大的樹木上方留下一道龐大的黑影。

  「氣死本公主了這群狡猾的南域人,煙姐姐,我們現在去哪兒」平陽的小嘴高高的嘟著,似乎有些不高興,因為,她把方正直給跟丟了。

  事實上,這也怪不得她。

  南域是什麼地方

  到處都是高聳的樹木和山林,即使是從天空往下望,也依舊不可能達到視線完全透明的地步。

  有遮擋,便無法進行有效的追蹤。

  再加上平陽面對的又是在南域山脈中土生土長的騰石生。

  五百銀角狼騎,在衝出風谷之後,便一頭扎進了茂密的森林中,緊接著,又在一個視線死角處一下子分成了十隊。

  平陽當時就懵逼了。

  別說是追蹤到方正直到底在哪一隊,就連追蹤到騰石生一行的目的地都不太可能,只能嘟著嘴,氣呼呼的無功而返。

  「聖山城」池孤煙靜靜的站立於雪鱗風鷹的背上,明亮的目光望向遠處一座高聳的山峰,一襲粉色長裙在夜色中飄舞。

  「好啊,聽說聖山城可是南域的王城,一定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只是,我們要去聖山城的話,為什麼不和南宮浩他們一起」平陽一聽,也立即興奮了起來。

  「你想和南宮浩一起嗎」

  「當然不想了,雖然那傢伙很厲害,不過也很無趣,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傢伙連父皇的宣詔都不聽,叫他當官也不當,這種人我才不想和他一起走呢。」

  「那不就是了。」

  「原來煙姐姐是為了我才不和他們一起的啊」

  「我可沒這樣說。」

  「呵呵,反正我知道煙姐姐對我最好了,對了,煙姐姐,你說現在你和南宮浩都達到了回光境巔峰,那你們倆個人誰更厲害一些」平陽說到最後,清澈如水的眼睛中也一亮,小臉上現出一臉期待的表情。

  「誰更厲害嗎」池孤煙聽到這裡,也微微的沉默了下來,明亮的目光看了看天上的星辰,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第二天,清晨,沼澤的迷霧漸漸化為雨露的冰霧。

  南域,聖山城與寒猿部落間某處隱蔽的山林之間,一大片遮蓋著樹木綠枝的軍賬整齊的密佈著。

  而在這些軍賬的正中間,還有著一個巨大的行營。

  各種各樣的圖形雕刻在行營之上,幾尊不同形狀的雕塑立於行營的四周,看起來威嚴無比。

  行營之內,兩排將軍厚重藤甲的將軍分立兩側,一個個的目光中都有些焦急和等待的注視著他們上方的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正坐在一張金黃色獸皮上,手中翻閱著獸皮書卷的女人,小麥色的肌膚,充滿了健康的光澤,雪白色的獸皮包裹著她身上的重要部位。

  平膽的小腹,圓潤而筆挺的長腿,兩把看不到刀刃的小刀被一個獸皮製成的皮環系在其大腿之上。

  一根五色的羽毛插在頭頂的飾品之上。

  看起來充滿了野性。

  「啟稟公主,騰石生回來了,在賬外等候召見」就在這個時候,行營中也走進一個南域士兵。

  「回來了好,讓他進來。」山雨公主聽到士兵的話,手中的獸皮書卷也微微一頓,隨即,淡然開口道。

  「是」南域士兵恭敬退下。

  不多時,穿著藤甲的騰石生便走了進來,黝黑的皮膚閃爍著淡淡的光華,一進到營帳內,騰石生也直接跪倒在地。

  「騰石生參見公主」

  「嗯,人帶回來沒有」山雨公主並沒有馬上抬頭,而是繼續盯著手中的獸皮書卷,看起來顯得極為平靜。

  「帶回來了」騰石生立即應道。

  「很好,叫他進來吧。」

  「這個回稟公主,方正直在寒猿部落一戰中身受重傷,現在正是暈迷不醒,恐怕」

  「暈迷不醒身受重傷那有生命危險嗎」山雨公主的手微微的動了動,目光也在終於抬了起來。

  「應該沒有」騰石生想了想,最終搖了搖頭。

  「嗯,那就好,讓柃木去給方正直看一看」山雨公主聽到騰石生說到沒有後,似乎也鬆出一口氣。

  「騰隊長,方正直手裡的那把劍,你應該也一併帶回來了吧為何還不趕緊獻上」站在兩側的一個將軍模樣的中年人這個時候也開口道。

  「那把劍我請公主恕罪,當時情況緊張,那把劍掉落在風谷山崖上,並沒有被屬下帶回」騰石生聽到那把劍的時候,臉色也突然一變。

  「掉落在風谷山崖上」山雨公主的眉頭微皺,目光認真的看了看騰石生,隨即,便也很快釋然。

  騰石生是跟隨她長達五年的勇士,對於騰石生的品性,她自然有著充分的肯定,自然不會覺得騰石生會有所隱瞞。

  而騰石生看到山雨公主的表情,當下不敢怠慢,很快的便將寒猿部落中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什麼,你說方正直的小世界中有三百八十八種道」一個將軍聽到騰石生講到方正直的事情後,頓時也瞪大了眼睛。

  「是這是方正直親口所說,我在一邊親耳聽見的,當時我也極為震憾,不過,這應該是事實」騰石生馬上肯定道。

  而接下來

  一個一個驚歎的聲音也再次響了起來。

  「殺了一個輪迴境的魔就憑他這怎麼可能」

  「你說他一個人殺上了風谷山崖還差點就殺了魔族的少主不會吧魔族少主怎麼可能會這麼容易被人近身她的身邊沒有魔族保護呈」

  「回光境」

  「你說方正直可能突破到了回光境」

  「騰隊長,這事情可不是開玩笑,那小子才多大一個十五六歲的回光境這個就算是我們整個南域也從來沒有出現過啊」

  當聽到騰石生說到方正直的胸口中了雲輕舞一劍,傷口自動癒合,有可能進入到回光境的時候,所有的將軍們也都震憾了。

  一個十五六歲的人類,回光境

  這可遠比聽到方正直仗著無痕劍斬殺一名輪迴境的魔族更加讓人震憾,畢竟,一場戰鬥的輸和贏有著太多不可預期的因素。

  有可能是招式精妙,也有可能是運氣極佳。

  但是

  如果是境界的突破,這卻是不可能有一點點運氣成份在裡面的,十五六歲的回光境,別說是南域,就算是大夏,甚至於號稱高貴到一出生便可以修煉的魔族,也幾乎非常難以找得到第二個。

  天才,這是真正的天才

  只不過,一想到方正直曾經在軍營中的表現,還有那狐假虎威的無恥表情,一個個將軍又是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確實是個天才。

  但就是太過於無恥了一點兒。

  否則

  剩下的話和剩下的念頭,將軍們當然不可能去說,因為,那並不是他們可以決定得了的事情。

  「那傢伙現在人在哪裡」山雨公主聽著周圍一聲聲的驚歎,眼神中也閃爍著淡淡的光芒。

  那是一種極度不服氣的神情。

  山雨公主是誰

  南域青年一輩中的姣姣者,整個南域數一數二的天才,她當然可以容忍一個人比她強,比如,大夏的第一天才池孤煙。

  再比如號稱天下第一才子的南宮浩。

  可是,當這個人的名字叫方正直時

  她卻總有一種憋屈感。

  一個如此無恥之徒,也超過自己了

  山雨公主一想到方正直那一臉無恥的表情時,就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有點兒不太公平,憑什麼

  「回稟公主,方侍衛現在正由銀角狼騎看守。」騰石生看了一眼山雨公主的表情,立即也會意道。

  「嗯那就先讓柃木給他看一看,看完後就把他送到本公主的營帳中去。」山雨公主微一沉思,便也命令道。

  「公主,萬萬不可啊」一個將軍聽到山雨公主這句話,立即便站了出來,一臉急切的表情。

  「怎麼有何不可」山雨公主目光微寒。

  「公主息怒,屬下並無其它意思屬下的意思是,如果方正直真的突破了回光境,那麼,他醒來之後就非常的危險,公主細想一下,就騰隊長所說,魔族少主雲輕舞當眾刺了他一劍,又將他一腳踢下山崖,方正直必然會心生報復,若是他醒來後,挾持公主意圖以此威脅魔族,那」

  「是啊,公主林將軍說的有道理,還是將方正直嚴加看管起來會比較妥當」另外一個將軍也站出來應同道。

  「對啊,太危險了」

  其它的將軍們聽到這裡,也都是紛紛表態,在南域,男女之間的關係相對是比較開放一些的。

  山雨公主說將方正直送到她的營帳中,這雖然於男女之間有些不妥,可是,如果山雨公主喜歡

  那麼,他們當然不會去刻意阻止。

  畢竟,以山雨公主的身份,就算收個男寵什麼的,在南域的思想中,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7-2 01:06
  第四百零九章 魔族計劃,萬骨枯

  南域……

  一個質樸,純潔的地域。

  在這裡,男女之間的情感和身體的接觸都被稱為天性的解放,南域的勇士,拼戰沙場,降服凶獸。

  那麼,勇士們就理所應當受到少女們的愛戴。

  一個少女在與一個勇士結婚之前,將自己的初夜送給了勇士,這隻能說明少女內心中的勇敢和堅定。

  因為,她願意為了心中的愛而奉獻。

  同樣的道理,當兩名勇士同時看中一個少女的時候,為了得到少女的初夜,勇士之間互相拼殺,決鬥,一樣會得到所有人的尊敬。

  當然了……

  少女最終選擇誰,那便是少女自己的決定。

  南域崇尚解放男女間的天性,但是卻從來不會去強迫什麼,因為,這是一個天性與自由並存的地域。

  山雨公主的目光慢慢的平靜下來,看了看周圍一個個一臉急切的將軍,隨即,嘴角也露出一絲皎潔的笑容。

  「如果你們怕他醒來後對本公主不利,那麼,你們就不會把他綁結實了再送到本公主的營帳中嗎?」

  「這……屬下遵命!」

  一個個將軍們聽到這裡,都是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最終,都是輕輕的嘆出一口氣應道。

  「騰隊長,我這裡有一根由千年藤條編的‘捆獸鎖’,還請騰隊長務必要將方正直捆得結結實實!」

  「多謝林將軍!」騰石生接過林將軍遞過來的一根烏黑色的藤鎖,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無奈,不過,為了山雨公主的安全考慮,他還是決定不徇私枉法……

  ……

  方正直暈迷之後的感覺其實並不是太好。

  那種如山一樣厚重的虛脫感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後來,好不容易有所緩解了吧,就聽到耳邊傳來一陣轟轟隆隆的撞擊聲。

  接著……

  他便感覺自己似乎從雲端掉了下去。

  那種失重感,險些讓他有些抓狂,幸虧掉下去的時候,好像是被一根藤條給掛住了一樣,沒有真正摔到地上。

  不過,這根藤條明顯有些晃悠。

  從他掛上去之後,便一直在那裡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晃個不停,晃得他想吐,晃得他頭暈眼花。

  也不知道晃盪了多久才終於停了下來。

  就在方正直以為終於要解脫的時候,卻又感覺身體變得有些緊起來,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一樣。

  那種感覺就像是要把他給勒死一樣。

  蛇嗎?

  不要啊!

  我不想被勒死,不想被蛇吃掉。

  使勁的掙扎,掙扎,再掙扎……

  終於。

  方正直的眼前慢慢現出一絲光亮,這一絲光亮看起來有些明亮,還有些耀眼,最主要的是,還有一種山巒的起伏感。

  很美麗,很堅挺的起伏,看起來就像是世間最美妙的事物一樣,淡淡的光華,有著一種最原始的誘惑。

  這讓方正直的手有些下意識的想去摸一摸。

  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自己的手根本連動都動彈不得,似乎被一條巨蟒給緊緊的纏住了一樣。

  「啊,孽畜,快放開我!」方正直的嘴脣猛的張開,一聲從喉嚨中發出的厲喝聲也響了起來,震動著他的耳膜,也讓他的精神終於恢復了清醒。

  眼前的視線,在一瞬間慢慢從模糊中變得清晰。

  很快的……

  方正直的嘴巴便微微的張大了。

  因為,他發現眼前的光華似乎是一張有著細密鱗甲的白色獸皮,至於所謂的山巒起伏……

  很明顯,他的眼前正站著一個俯著身子的女人。

  這個女人有著小麥色的肌膚,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野性的美,最主要的是,這個女人的某處部位非常的堅挺。

  方正直很肯定這一點。

  因為,那東西正在他的眼前晃盪……

  ……

  山雨公主的臉有些黑。

  這當然不完全是因為她身上那小麥色的肌膚的原因,而是因為她現在的心情有些不太爽。

  方正直被送到了她的營帳。

  身上綁得非常的結實。

  對於這一點,山雨公主很滿意,可是,在方正直突然不停的扭動,掙扎時,她還是有些忍耐不住的湊到了床前。

  俯下了身體。

  只不過,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方正直醒過來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啊,孽畜,快放開我!」

  「孽畜?!」

  山雨公主對於這個詞當然並不陌生。

  在南域,南域的民眾們與凶獸們生活在一起,雖然,這是一處凶險之地,但是,在南域民眾們的心中。

  凶獸,卻同樣是他們的鄰居。

  是他們生活中的一部份。

  而孽畜……

  這是一個非常具有汙辱性的詞語,這個詞語代表的是不尊重,代表的是對一種理念的不認同。

  「敢叫本公主孽畜?你個無恥的傢伙,是不想活了吧?」山雨公主的暴脾氣一下就上來了,直接就隨手掄起了床邊的一個木錘。

  「咚!」

  一聲悶響。

  方正直只有一種感覺,眼前冒金星的感覺,接著,他的視線便再次變得黑了下來,同時,他還感覺腦袋有種沉悶的疼。

  至於山雨公主,現在則是呆呆的拿著木錘望著方正直。

  「咦?又暈過去了?喂……無恥的傢伙,快給本公主醒過來!本公主命令你,馬上醒過來!」山雨公主的聲音中近乎咆哮。

  然而……

  並沒有什麼卵用。

  方正直依舊睡得死氣沉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賬營的門外也響起了一個聲音。

  「啟稟公主,聖山城傳來軍令,將軍們請公主前去行營議事!」

  「好,知道了!」山雨公主點了點頭,又將目光看了看依舊暈迷不醒的方正直,眼神中有些怨恨。

  都怪你!

  如果不是你叫我孽畜?我能拿木錘敲暈你嗎?

  活該!

  ……

  聖山城。

  南域的王城,同樣是南域最高山峰之巔的古城,堅硬的山石構建著聖山城的城牆,讓它如王一樣俯瞰著廣闊的南域疆土。

  山凌。

  南域王的第三子,也是南域現任的世子。

  以他第三子的身份,按照南域的王位世襲傳承製度,他當然並無可能坐在南域世子這個位置上。

  可是,他還是坐了,而且,這些年來他一直坐得非常的穩,並且,已經在南域中建立起了僅次於南域王的威望。

  這當然和他的才華有關係。

  果斷的處理風格,勇猛的戰場廝殺,山凌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了南域所有人,他就是南域世子最合適的人選。

  只不過……

  現在的山凌,情緒明顯並不太穩定。

  「轟!」巨大的聲音響起,由白玉石製成的桌子被硬生生的掀翻在地,在白玉殿室的中間砸出一個深坑。

  「你們這是要陷我於萬劫不復之地嗎?!」山凌的聲音近乎於咆哮,身上華貴的銀色獸皮無風而動,頭上的兩枝五彩的羽毛都在顫抖著。

  這一切,都代表著山凌現在非常的憤怒。

  可是,站在山凌面前的一名黑袍男子卻是絲毫沒有動容,甚至連身體都沒有往後退出一步。

  「世子這話,我們就不懂了,這如何是陷世子於萬劫不復之地?這明明代表著我族對世子堅定的擁護之心啊。」黑袍男子語氣平靜。

  「擁護之心?擁護之心!哈哈哈……你們當本世子是傻的嗎?你們現在要本世子殺的人可是南域王,是本世子的親生父親!」山凌的眼睛明顯有些紅,一圈一圈的氣息在他的身體周圍繚繞著,代表著他現的的情緒非常不穩定。

  「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世子的決心還是要稱帝!」黑袍男子顯然一點都不為山凌身上的氣勢所影響,神態自若。

  「什麼狗屁一將功成萬骨枯,難道本世子要稱帝就要殺我父親嗎?」山凌的雙拳都捏緊了。

  他想一拳將面前的黑袍男子打碎。

  可是,他不能。

  並不是他的實力不夠,而是,在面前的黑袍男子「身後」,還站著五萬魔兵,圍著聖山城的五萬魔兵。

  這五萬魔兵當然不應該出現在聖山城。

  因為……

  按照他與魔族的約定,此戰,南域與魔族聯手,南域將派出所有士兵負責大規模的戰爭,而魔族則只需要派出最精銳的精英來負責大夏將領的阻殺即可。

  但是,聖山城的城外,現在卻站著五萬魔兵。

  魔族!

  一個從出生便可以修煉的種族,五萬魔兵,即使是對上南域的二十萬鐵騎,也可以輕鬆滅掉。

  而現在,在聖山城中,守軍卻只有區區兩萬的王城軍。

  這並不是說山凌大意。

  而在實在沒有辦法。

  南域的地域非常寬闊,可是,遍佈凶獸的地域,卻代表著人數的稀少,為了這一戰的勝利,為了儘可能的減少對戰中的消耗。

  山凌將幾乎所有的兵力都埋伏在了四大部落中。

  當然了,這並不代表著山凌就等於放棄聖山城的守衛。

  事實上。

  兩萬王城軍。

  在佔據天險的情況下,山凌有著絕對的把握,即使對上大夏十萬大軍也不弱分毫,那麼,自然不會有意外。

  可是,當面對五萬魔兵突然間的偷襲後……

  現在卻已經潰敗如潮。

  這並不是說山凌算錯了大夏,而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魔族竟然會在這種時候突然反目,對聖山城出手。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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