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神門 作者:薪意 (已完成)

 
卡嘉塔 2015-11-6 19:15:11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0 5258459
x301824 發表於 2016-6-15 01:33
  第三百九十章 龍回首

  方正直不知道自己現在算是清醒還是不清醒,他只記得被燕修擊中後,他就做了一個夢,一個有些詭異的夢。

  夢中,他最初來到的地方是他的小世界。

  只不過……

  與他以前看到的小世界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小世界中明顯有了一些變化,比如,蒼天大樹上的果實變得有了紋路,那一片海中,似乎還隱隱有什麼光芒在閃動。

  當然了,最顯眼的便是大樹上的那顆紫色的果實。

  晶瑩而妖異的紫光從紫色果實上散發出來,慢慢的,開始越來越亮,越來越刺眼,到了後來,竟然讓整個小世界都變成了紫。

  樹木被映照成了紫,樹葉同樣沐浴著紫光,就連那一片一望無際的海,也有著紫光在海面上閃爍。

  而隨著紫光的越來越盛。

  方正直感覺到一種殺戮的恨意在心中滋生,甚至於他都有一種控制不住自己的衝動,這種衝動使得他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

  到了後來……

  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座古城。

  這是一座完全由深紅色岩石堆徹而成的古城,從遠處看過去,就像是一座沐浴在血光中的巨獸一樣。

  而在古城的城樓之上,還書寫著兩個紅色的大字。

  血影。

  方正直當然知道血影城是什麼地方,他只是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這樣一個地方,因為,他從來沒有去過。

  沒有去過,如何能在夢中見到?

  好吧……

  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看到了一劍。

  那是自地面升入天際的一劍,從下至上,彷彿一條沖天而起,遨遊於九天之外的騰龍,帶著驚天動地的龍吟,享受著那份脫離一切束縛的自由。

  最終,以一種霸絕天下的孤傲,回首地面。

  而這一劍的名字,便叫做……

  龍回首!

  ……

  衝入天際的紫色騰龍,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孤獨,在空中遨遊,盤旋,最終,化為一道扭曲的紫光朝著正站在武戟身邊的魔族中年男子頭頂落下。

  「殺!」

  冰冷刺骨的聲音在紫色騰龍中迴盪著。

  中年男子的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道扭曲的紫光,他當然知道這一劍是由方正直所出,他更知道方正直的境界不過就是天照境巔峰而已。

  這樣的一個人使出的這樣一劍。

  原本,他應該並不在意。

  可是,在他的目光與那道扭曲的紫光觸及的一瞬間,他卻有一種深深的驚懼,並不是因為這道扭曲的紫光中蘊含著毀滅天地的力量。

  而是……

  這道扭曲紫光中的氣勢。

  那是一種孤傲,一種站立在巔峰的孤傲,一種仗劍紅塵,快意高歌,但只需一劍便可以斬落星辰的孤傲。

  中年男子手中的劍下意識的捏緊了。

  他感受不出這一劍的威力,可是,他卻隱隱有著一種感覺,這一劍很強,強得他都有一種想避開的衝動。

  可是,他能避開嗎?

  不能!

  因為,他才是強者。

  這是一種於內心生出來的高傲,同樣是一種於內心生出來的尊嚴,特別是,當他的背後還站著一襲素衣白裙的身影時。

  他手中的劍已經有了一道裂痕,那是在接下燕修的一招時所造成的後果,可是,他並沒有太過於在意。

  原因很簡單。

  他是輪迴,輪迴,便代表著強者。

  於是,他的劍舉了起來,劍刃上同樣充斥著紫光,如同閃電一般,迎向了朝著他落下來的那道扭曲的紫……

  「轟!」

  震耳欲聳的巨大碰撞聲響起,兩道紫在空中糾纏著,撕扯著,發出一陣陣清亮而高昂的龍吟之聲。

  寂靜,詭異的寂靜。

  整個世界都在發出一種聲音,那就是清高而高昂的龍吟,可是,除了這種聲音之外,卻再沒有第二種聲音。

  這不是靜,但是,卻比靜更讓人專注。

  近五萬大夏軍士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一個個靜靜的看著那兩道糾纏在一起的紫,從寒猿部落和風谷包圍過來的南域士兵們同樣停了下來,他們的目光無一例外的,全部注視在空中那兩道紫。

  才子們的臉憋得有些紅,因為,他們已經忘記了呼吸。

  魔族的精英們臉上同樣有些紅,他們都是強者,那麼,他們自然能感覺到這兩道紫中所蘊含的強大力量。

  護龍衛們手中的劍定在了空中,事實上,他們都是受過極為嚴格訓練的真正精銳,可是,他們依舊忍不住看向那兩道紫。

  南宮浩,拜星,武戟,雲輕舞,刑清隨……所有人的目光都無一例外的專注在空中那兩道糾纏在一起的紫上。

  因為……

  他們的心裡都有著同樣一個念頭。

  一個天照境巔峰的人,如何有可能與一個輪迴境的人對劍,而且,還是像現在這樣幾乎勢均力敵的對劍。

  「轟隆隆……」

  龍吟漸息,驚雷卻突然響起,接著,便是暴雨,如豆子一樣大的暴雨,從天際猛然落下,帶著森冷的寒,還有臨近冬季的霜。

  暴雨灑落在地上,濺起點滴塵土,片刻後,便開始衝涮起地上那些鮮紅色的血液,在地上匯成一道道小小的溪流。

  戰場在這一刻彷彿變成了靜止。

  近五萬大夏軍士,還有十多萬南域士兵們都一動不動的靜候在原處,任憑著暴雨敲打在他們的盔甲上。

  有些冰冷。

  但是,他們卻感受不到冷意。

  才子們同樣淋著冰冷的暴雨,如果是以前,嬌生慣養的他們一定會找個舒服的茶樓躲躲雨,或者是找個酒樓一邊暢飲一邊高歌,或者最次級的,一定會放出領域來彰顯一下自己天照境的實力,順便再擋擋雨。

  可現在……

  這樣的一幕卻並沒有發生。

  所有的才子,無一例外的都靜立在原地,任憑著暴雨打在他們的臉上,又順著他們溼漉漉的頭髮,流入到他們的脖子中。

  「為什麼會這樣?」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

  「我是在做夢嗎?」

  幾個細小的聲音在暴雨中響起,打破了龍吟消失,只剩下暴雨聲的靜,在這片寂靜的戰場中,顯得格外的刺耳。

  而接下來,靜止的人群開始有了騷動。

  近五萬大夏王朝的軍士們手中的長槍突然高舉,他們的臉上幾乎在同一時間現出一種興奮而激動的表情。

  十多萬南域士兵們的表情相比於大夏軍士而言,明顯就有些僵硬,因為,他們的心裡依舊還沉澱著那揮之不去的震憾。

  刑清隨現在的表情很複雜,但是,那複雜的表情中卻又隱隱有著一種驚喜,一種在雲霧中看到陽光的驚喜。

  南宮浩手中的劍現在握得有些緊,那是一種凝重,可這種凝重明顯並不是來源於站在他面前的對手。

  而是,來自於內心。

  「方正直!」拜星很少會在與一個人對戰的時候,喊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可是,這一刻,他卻清清楚楚的喊了出來。

  而且,還喊得如此的冰冷。

  ……

  方正直一直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他覺得他在暈迷後看到的小世界一定是夢境,那充斥著小世界的紫光同樣應該也是夢境。

  至於出現在他面前的血影古城,那當然也是夢境。

  正因為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夢境,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太多的內心波動,除了,那越發膨脹的殺意之外。

  可是,現在……

  他卻覺得這個夢似乎變得越來越真實起來了。

  因為,他好像又回到了戰場,他看到了燕修,一個正站在他面前,身上閃爍著紅色光芒,並用,用後背對著他的燕修。

  除了燕修之外,還有著兩個中年男子正瞪大了眼睛注視著自己,而其中,有一個男子手中的劍上還染滿了鮮血。

  當然了,他所看到的一切,都被一種紫所覆蓋,比如地上的鮮血,他能感覺得那是紅色的血,可是,在他的眼裡,卻是紫。

  同樣的,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中年男人臉上,同樣也是紫。

  方正直很想問一句,怎麼了?你們是在打架嗎?

  可是,當他看到燕修口中的鮮血,還有身上的紅光時,他這句話最終還是沒有問出來,因為,一種滔天的殺意已經佔據了他的內心。

  燕修受傷了?

  方正直大概覺得自己應該是在做夢,可是,即使是做夢,他也不太想看到燕修被人打成這樣啊?

  於是,他將手搭在燕修的肩膀上。

  他沒有說話,但是,他知道自己心裡的殺意正傳遞到燕修的心裡,而且,他能明顯的感覺到燕修的心裡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當然了,事實也是如此。

  燕修慢慢的閉上了眼睛,並且,坐到了地上。

  方正直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面前的兩名中年男子身上,確切的說,是回到那名手中劍染血的中年男子身上。

  「殺!」方正直沒有考慮太多。

  反正……

  不過就是個夢而已。

  而接下來,他便如此去做了,至於招式,他同樣沒有考慮太多,因為,他現在的心裡只有一招,那就是剛才看到的那一劍。

  那將血影古城,一分為二,至今依舊將痕跡留在血影城中的一劍。

  紫色騰龍就此升起。

  衝入天際,最終化為一道扭曲的紫。

  方正直覺得這肯定是一場夢,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能夠真正使出這一劍,而且,這一劍的威力會如此的巨大。

  暴雨在這個時候開始降臨。

  滴滴的灑落在他的臉上,似乎有些微微的涼意,但是,眼前的紫卻並沒有被洗涮掉,反而是越來越濃烈。

  世界,變成了紫,暴雨,同樣是紫色的。

  這便是夢嗎?

  一場只有紫的夢?

  ……

  「叮!」中年男子手中的劍掉落在地,或者說,那已經不再是劍,而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劍刃的劍柄。

  作為一個輪迴境的強者。

  他手中的劍,即使有一道裂痕,那也不至於毀滅,因為,他的輪迴之道會去護住手中的劍。

  可是,他的劍斷了,斷成了粉沫。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他的輪迴之道已經無法去護住他的劍。

  中年男子的目光有些落寂,那是一種充滿了無奈的落寂,他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是怎麼回事,可是,他知道有些事實是無法去改變的。

  「少主!」中年男子回頭望了望風谷山崖上那襲素衣白裙的雲輕舞。

  暴雨中,雲輕舞白裙的裙角被風吹起,有些飛舞,可是,雨太大了,大得讓白裙的裙角聚滿了越來越多的雨水,這樣一來,白裙的裙角便不再飛舞,而是筆直的垂落在地上。

  面上的面紗,因為暴雨的沖洗,而緊緊的貼在臉上,露出一張即使看不見,也絕對能感覺到其至美的輪廓。

  中年男子想對著雲輕舞說點什麼。

  可是,他卻發現,雲輕舞的目光似乎並沒有看向他,而是,看著站在他面前不遠處的一個青年。

  中年男子突然有些明白了,他似乎無意中感覺到了雲輕舞心裡的想法,這種感覺,來源於雲輕舞臉上被暴雨衝涮並緊緊貼在臉上的面紗。

  因為,他彷彿在面紗下,看到一種喜悅。

  沒錯……

  正是喜悅。

  中年男子不知道這種喜悅從何而來,但是,他隱隱的覺得,這種喜悅或許和他面前的青年有些關係。

  是因為沒有死嗎?

  還是因為……

  他的強?

  中年男子沒有再看雲輕舞,而是將目光看向了面前的方正直,因為,他覺得他應該要做點什麼。

  「能告訴我,剛才這一劍的名字嗎?」中年男子看向方正直,目光緊緊的盯著那雙充斥著妖異紫光的眼睛。

  「名字?」方正直不知道為什麼夢中見到的人,還會有這樣奇怪的問題,他覺得既然你只是夢中的一個過客,那麼,我知道的事情你難道不知道嗎?

  他有些不屑於去回答。

  可是,當他聽到中年男子的問題,腦海中閃過那一劍的時候,卻突然又有一種想把這個名字說出來的衝動。

  或許……

  那是一段塵封的記憶。

  又或許,這段記憶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

  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原因,總之,方正直最終還是回答了中年男子的問題,回答得非常的簡單和直白。

  「這一劍叫……龍回首!」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16 00:39
  第三百九十一章 跳個脫衣舞來看看

  「龍回首?」中年男子的嘴角呢喃著,剛才那一劍給他的感覺是一種孤傲,一種傲立九天,立於巔峰的孤傲。

  可是……

  這麼孤傲的一劍,為什麼會叫龍回首?

  回首?

  是因為,不捨?還是因為眷戀?

  中年男子有些不明白,可他卻並沒有多想。

  與中年男子一樣想不明白的還有站在他旁邊的武戟,還有不遠處正定在原地的才子們,還有幾十名魔族精英們,還有護龍衛們,還有……

  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明白這一招為什麼叫龍回首。

  可他們都沒有去深思這個問題,因為,他們的目光更多的被一道溝壑所吸引,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這道溝壑出現的地方自然是在中年男子的腳下。

  那麼,這道溝壑便不可能是中年男子所為,而是由方正直剛才那一劍所造成,一劍,便是一道五丈長的溝壑。

  何等誇張?

  而更誇張的是,方正直這一劍的對手,是一名輪迴境的魔族。

  「龍回首?!」

  幾十名魔族精英們一個個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世界上有一式劍招,名曰:龍回首!

  而這招龍回首,可以讓一個天照境的人與輪迴境的魔,相對抗!

  是劍招的原因?

  還是……

  人的原因!

  幾乎所有人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如果是前者,這該是何等強大的一式劍招,如果是後者……

  那麼,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

  這樣的人,還能用天才二字來形容嗎?

  不!

  這是一個妖孽!

  南宮浩手中的劍停了下來,微微仰頭,任由著暴雨衝涮在臉上,他沒有去思考為什麼這一劍名叫龍回首,他只是在回憶,回憶著剛才那一劍。

  拜星手指間的銀光同樣在這一刻消失,他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了風谷山崖上正站在暴雨中的雲輕舞。

  於是,他在那張緊緊貼在臉上的面紗上同樣看到了一絲喜悅。

  為什麼會是喜悅?

  拜星有些不太明白,但有一點他知道,如果讓這樣一個人活下來,那麼,十年後,二十年後,三十年後……

  魔,還能不能活下來?

  一個十五六歲的人類,卻已經可以與一個輪迴境的魔對抗,即使,只對抗了一劍,這個人類也不能再讓他活。

  更何況,這個人類的小世界中,還有著史無前例的三百八十八種道。

  「不惜一切代價!」拜星這一次沒有再去等待雲輕舞的命令,不是因為他會懷疑雲輕舞做出的決定。

  而是……

  無論雲輕舞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為了魔族,他都必須要去做這件事情。

  中年男子的表情微微一定,他當然明白拜星的意思,因為,他的心裡有著和拜星一模一樣的想法。

  「啊!」一聲極度痛苦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緊接著,整個空間都彷彿震動了起來,那是一種恐怖到了極致的巨大能量,就如同積壓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能量完全爆發出來一樣。

  極具穿透力的聲音,還有這巨大的震盪,終於使得所有人都在一瞬間回過神來,可是,很快的,所有人的眼中便再次被眼前的一幕給震憾了。

  「他……他竟然?!」

  「魔族,他可是……輪迴境的魔族啊!」

  一個個才子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正因為知道,所以,他們才更加不敢相信。

  「石寇,你……大膽!」雲輕舞從出現在風谷山崖上開始,便一直都沒有真正對一個人或者一個魔說過一句話。

  可是,這一刻,雲輕舞卻開口了。

  而且……

  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與雲輕舞的憤怒相比,幾十名魔族精英,還有拜星和武戟的表情則更多的是驚訝,而在驚訝中還都齊齊的帶著一種由內而外的敬佩。

  中年男子的嘴脣緊咬,他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扭曲,可是,在這種扭曲中,他卻又有一種釋然。

  他便是雲輕舞口中的石寇。

  魔族十域星域第一副都統,輪迴境初期的石寇。

  正如他的名字一樣。

  這一生,他只信守一條準則,成者王,敗者寇。

  他不知道自己剛才算不算敗了,可有一點他知道,當一個十五六歲的人類,一個天照境的人類,一劍將自己的劍斬成粉碎後,他便再也無顏回到魔族。

  這是一種尊嚴。

  而唯一能重拾這種尊嚴的辦法,便是,將這個人類殺掉,獨自殺掉。

  如拜星剛才所說的那樣,不惜一切代價。

  淡紅色的魔眼,代表著輪迴境的魔眼,在這一刻變成了黑色,如黑洞一樣的黑色,那是魔眼被完全抽空後的顏色。

  而與此同時,中年男子石寇的身上也亮起了一道沖天而起的紫光,那是一種近乎於赤紅的紫。

  ……

  「不好!」南宮浩在這一刻收回了目光,以他的心境,已經很少有什麼事情能讓他感覺到慌亂。

  可是,當他看到石寇那雙完全變成黑色的魔眼時……

  他卻幾乎可以預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南宮浩,你插不了手,這是一場關乎石寇尊嚴的戰鬥!」拜星手中的星光再次亮起,在暴雨中化為一道銀色的光幕,直接擋在了南宮浩與方正直之間。

  而武戟手中的劍也同樣動了,他沒有再將劍指向方正直,而是將指向了身後的護龍衛們,因為,當石寇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起,方正直便已經是一個死人。

  那麼,他當然不需要再將自己的劍對準方正直。

  他需要做的就是……

  不讓任何人去打擾這場戰鬥。

  刑清隨的雙拳捏緊了,他當然知道石寇做了什麼決定,可是,他離方正直的距離太遠了,遠到他即使全力衝過去,也不可能阻攔。

  護龍衛們的目光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凝重。

  作為聖上直掌的精銳軍隊,他們有著太多的高傲與榮譽,可是,當他們一次又一次的聽到一個人的事蹟時,他們卻發現,那些足以讓他們高傲的榮譽,在這個人的面前,似乎根本不值一提。

  不聲不響中拿下雷獅部落。

  接著,又親率近五萬大軍兵臨城下。

  一人之力,破除南域的天然屏障風谷,然後,又解了南宮浩的死局之陣,與天照境的實力與回光境巔峰的南宮浩當著萬軍之面,大戰了十多個回合。

  最主要的是……

  一劍龍回首,竟然硬生生的擊碎一名輪迴境魔族的手中劍。

  這已經不能再用榮譽來形容了,這簡直就是大夏王朝有史以來的一次奇蹟,一個足以載入史冊的奇蹟。

  那麼,他們如何能讓這樣一個人死在眼前?

  「不惜一切代價,救下方正直!」一個聲音自護龍衛的人群中發出。

  作為護龍衛,他們只聽令於聖上之命,即使這次南域的任務,他們也只是奉聖上之命聽令於南宮浩而已。

  至於說到不聽命令自主行事。

  這對於護龍衛來說,幾乎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可是,這一次,南宮浩還沒有開口,他們便已經直接做出了決定,甚至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

  護龍衛,源於十三府的子弟,他們出身高貴,實力非凡,可是,在這一刻,他們卻願意犧牲性命,護下一個山村平民出身的方正直。

  ……

  方正直一直都覺得自己在做夢,只不過,他覺得眼前的這個夢似乎變得越來越真實了,不單可以清楚的看到每個人的表情。

  而且,還可以清楚的聽到每個人的聲音。

  最主要的是……

  還有一個輪迴境的魔族在他的面前玩起「自爆」來了。

  這樣的一幕,他當然見過。

  那一次,是在聖天世界中發生的事情,影山因為受辱太甚,變得有些情緒失控,最終選擇了這種過激的行為。

  可是,眼前這個叫石寇的中年魔族是怎麼回事?

  自己好像一點也沒有用言語激他啊,不過就是砍了他一劍而已,不至於一言不合,馬上就玩「自爆」吧?

  等一下!

  為什麼,自己的一劍,可以將一個輪迴境的魔族手中的劍給斬碎?

  好吧……

  這是夢,一個由我自己思想決定的夢。

  在夢裡,別說是什麼輪迴境了,就算再高一點,來幾個聖人,自己也一樣,一劍一個,砍翻在地,砍得他們屁滾尿流。

  這樣一想,方正直心裡就輕鬆多了。

  反正,在夢裡自己就是最強的。

  微微抬頭,方正直的目光看向風谷山崖上正靜立於暴雨中的雲輕舞,他已經知道了雲輕舞魔族少主的身份。

  那麼,夢裡出現雲輕舞身後跟上幾個魔族,倒也並不算太過意外。

  只不過……

  自己明明就看過雲輕舞面紗下的真容了,這妞怎麼還是一幅神祕兮兮的樣子,沒事兒總裝什麼清高?

  夢裡,就不能坦蕩一點點?

  俗話說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果然,自己的內心還是太過於純潔了,要是再稍微汙一點,雲輕舞說不定現在正在萬軍面前跳著豔舞呢。

  「喂,雲輕舞,跳個脫衣舞給爺看看!」方正直是個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人,更何況,這還是以自己思想為主的夢裡。

  有什麼話不能說的?

  所以,他的手指也對著面前沐浴在紫色世界中的雲輕舞,輕輕的勾了勾,嘴角露起一絲男人都懂的笑容。

  暴雨在這一刻下得越來越大,幾乎就如同瓢潑一樣,大夏的軍士們的盔甲被沖洗得越發的明亮,南域士兵們的藤甲則是被衝得越發沉重。

  可是……

  所有人的耳中,都再也聽不到那落下的雨聲。

  因為,他們的腦海中此刻都在不停的迴盪著一句話。

  「雲輕舞,跳個脫衣舞給爺看看!」

  「脫衣舞?!」

  「要雲輕舞跳脫衣舞?」

  軍士們的眼中都是閃過一絲迷茫,他們實在沒有想到過,方正直在醒過來之後,說的第一句話是殺,第二句話竟然是……

  跳個脫衣舞?!

  魔族精英們此刻也完全呆住了。

  他們一直都聽人類提起過,說方正直是一個不走尋常路的人,可是,再怎麼不走尋常路,剛才這句話,是怎麼回事?

  對於魔族來說,雲輕舞是他們的少主,同樣,也是至高無上,不可受到一絲汙辱的存在。

  可是,方正直,一個人類的青年!

  卻當著大夏幾萬軍士,還有南域十多萬士兵的面……

  當眾調戲他們的少主!

  而且,還是最直白,直沒有底線的調戲?

  誰能受得了?

  「殺了他,殺了他!」

  一聲聲整齊的聲音從魔族精英們的口中發出,他們現在已經顧不上方正直到底有多麼妖孽,他們只有一個念頭,生撕了他!

  護龍衛們舉起的劍在這一刻硬生生的停了下來。

  一個個的目光都看向方正直,他們在前一刻時,還想著,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一定要護住這個擁有著巨大潛力和無限可能的青年。

  可是,這一刻,他們的思想卻發生了動搖。

  像這樣能當眾說出如此話語,即使對方是一個魔族的無恥之徒,真的值得他們拼了性命嗎?

  雲輕舞的表情這個時候也明顯的呆了一下,眼神之中看起來有著一種無比複雜的情緒,只不過,她卻沒有說話。

  因為……

  她真的不知道要說什麼。

  「方正直,死吧!」石寇的臉在這一刻已經變得有些扭曲,他恨,恨自己剛才為什麼沒有提前出手。

  他同樣在恨,恨自己為什麼直到方正直出完一劍後,才想過要和他同歸於盡。

  如果,他從一見到方正直開始,便直接做出現在的決定,那麼,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方正直……

  這個膽敢調戲魔族少主的狂妄人類。

  他的下場,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死,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一定要讓他死。

  石寇很清楚。

  與他一樣有著如此想法的魔,並不止一個。

  那麼,方正直如何能活著離開?

  一掌……

  紫光大放,這是充滿憤怒的一掌,同樣是石寇傾盡所有力量的一掌,他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將面前的大膽狂徒,一掌拍死!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17 02:11
  第三百九十二章 恐懼的懼

  方正直當然能感覺得到石寇身上的氣勢,他也非常的清楚石寇在完成自爆後,這一掌的威力會有多大。

  如果是在現實中,方正直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逃跑。

  即使,他現在的心裡正湧現著一股龐大到幾乎讓他有些無法剋制的強大殺意,可那又如何?

  只要他還有一絲意志,便不可能去做這種傻事。

  可是……

  這畢竟是他的夢。

  既然是夢,那還能被一個夢中人給嚇到嗎?

  方正直有些不屑,這種不屑讓他連躲避的想法都沒有,直接就一劍迎了上去,心中的殺意,更是隨著這一劍傾洩而出。

  「轟!」

  一掌一劍,兩道紫光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從光芒上來看,和之前的那一次碰撞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可從結果來看,卻是天與地的巨大差距。

  一種曾輾壓似的巨大威壓傾刻間將便另外一道紫芒給絞得粉碎,接著,更是以撲天蓋地之勢朝著一個人壓了過去。

  「方正直!」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一劍和剛才那一劍的差距會這麼大?」

  「難道,是力盡了嗎?」。

  一個個護龍衛們都是滿臉疑惑看向正一臉蒼白的方正直,他們確實是已經做好了拼命救下方正直的打算。

  可是……

  前提條件卻是方正直必須要撐上一時半刻。

  因為,武戟正執劍而立,攔在他們的面前,要救方正直,必然是需要先繞過武戟這樣一個輪迴境的魔族。

  從方正直之前那一劍來看,似乎在對陣石寇時時還隱隱佔據了一絲上風,那麼,即使石寇拼命而為,方正直以正常而言也不會馬上落敗才對。

  最少,撐上半柱香,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是護龍衛們的想法。

  可是,眼前發生的一幕卻是讓他們的這種想法傾刻間破碎不堪。

  與護龍衛一樣驚訝的還有魔族的幾十名精英,還有才子們,還有大夏的軍士們和南域的士兵們……

  甚至連石寇都有些驚訝。

  因為,這兩劍的差距,真的有點兒大。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弱?」石寇是真的有點兒受驚了,如果,剛才這一劍,才是方正直的真正實力。

  那麼,他何苦於要犧牲性命?

  「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強?」方正直此刻同樣有些驚訝,臉上的表情都有些白,因為,他完全沒有想到,石寇的這一掌威力竟然會如此之大。

  我的夢……

  為什麼他會比我強?!

  方正直同樣有些想不明白,可是,他卻不得不面對一件事情,那就是,鋪天蓋地的紫光正瘋狂的向著他襲來。

  「我靠!」方正直只來得及發出一聲尖叫,眼前便再次一黑。

  ……

  方正直不知道是因為石寇的這一掌太過於強大,還是因為自己太執念於想看雲輕舞跳上一支舞。

  總之……

  他眼前的世界再次變了。

  這是一個很難用語言去描述的世界,可是,方正直卻知道,自己來過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名字叫做,天道聖碑!

  翠綠的草地,茂盛的樹林,還有一個巨大的水潭,清澈見底的水潭,一個水至清則無魚的水潭。

  草地,樹林,水潭……

  這便是天道聖碑。

  方正直不知道自己的這種感覺是不是正確,可是,當他在滄海一界中踏入那一方世外之地時,就有這種感覺。

  而這一次,他在夢中再次來到這個世界,同樣又有著這樣的感覺。

  「天道聖碑?我為什麼會來到天道聖碑?不可能啊,天道聖碑難道不是隨著滄海一界被毀了嗎?」。方正直有些不太明白。

  或者說,這件事情,他就一直沒有明白過。

  所以……

  他決定再做一次嘗試。

  上一次,他從天道聖碑中出去的時候,就是在水潭中洗了一個澡,大概,好像,是這樣的子的。

  方正直並不敢肯定,可是,他決定去嘗試一下。

  於是,他很快的脫下了衣服,露出胸口一塊銀白色的護心境,如果南宮浩能看到這塊護心境,一定可以肯定他心裡的猜測。

  止水鏡!

  神候府七大至寶之一!

  「沒想到,還能有第二次機會在天道聖碑裡面洗澡?」方正直這樣想的時候,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

  只不過,很快的,他嘴角的笑容便凝固了。

  因為……

  他看到了一個女人,一個正在水潭上翩翩起舞的女人,一襲素衣白裙,熟悉的身影,模糊的面容。

  「是她?!」方正直這一次是真的有點兒震驚了,

  在夢中見到天道聖碑,並不是一件太讓他震驚的事情,畢竟,這只是一場夢,可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如何會出現在自己的夢中?

  那不是在神候府中的萬寶天樓中看到的女人嗎?

  方正直記得,那一次,在一個巨大的水潭中,他就看過這個女人,不知道名字,但是,卻總有著一種熟悉感。

  可是,那個水潭是在大世界萬寶天樓中啊!

  又怎麼會與天道聖碑發生關係?

  不明白,他是真的有點兒不太明白。

  珠子……

  對了,自己在那個水潭底下發現了一顆珠子,那顆珠子正好是被自己放在護心境中,難道,會和那顆珠子有關係嗎?

  方正直下意識的將心念在護心鏡中找尋起來。

  護心鏡中有著很多的東西。

  暗器,衣服,食物,等等的,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那顆珠子,感覺上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等一下!

  好像還有一個東西不見了……

  方正直的意念一動,因為,他發現自己的護心鏡中似乎還丟失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塊黑色的方形石頭,毫無任何光華的石頭。

  但是,在他第一次見到那塊石頭時,那塊石頭曾經光芒萬丈。

  「珠子,石頭,都不見了?怎麼回事?」方正直的心裡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疑惑,於是,他收回了護心鏡中的意念。

  然後……

  開始默默的看著水潭上,正在翩翩起舞的白裙女子。

  「很熟悉,是誰呢?」方正直的嘴角輕輕的念著,他放棄了馬上下水潭洗個澡的想法,因為,他實在無法在這樣一個詭異的氣氛下,悠閒的當著一個女人的面前洗澡。

  ……

  南域,寒猿部落的門口。

  暴雨依舊下著,而且,還有著越下越大的趨勢,可是,所有人的動作卻都是再次齊齊的停了下來。

  一雙雙眼睛緊緊的盯在場中一個沐浴在紫光中的身影上。

  這個身影,自然是方正直。

  事實上,當看到石寇剛才的那一掌,還有那排山倒海般向著方正直壓過去紫芒時,所有人便知道已經結束了。

  巨大的實力差距,已經顯現了出來,那麼,還有什麼可以期待的嗎?

  沒有人覺得會再有奇蹟。

  可奇蹟,卻在那些紫光轟在方正直身上的時候,突然詭異而莫名的發生了,而且,發生的如此的不可思議。

  所有人都相信,那撲天蓋地的紫光,一定會將方正直的身體撕成粉碎,可事實上,當那些紫光真正轟在方正直身上後……

  結果卻是完全不同。

  那是極為詭異的一幕。

  感覺上,就像是紫光完全浸入到了方正直的身體中一樣,又或者說,那撲天蓋地的紫光,被方正直突然間完全給吸了進去。

  這怎麼可能?!

  沒有人想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當所有人都認為方正直死定了的時候,紫光卻被他給吸走了?

  怎麼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這種事情……

  怎麼可能發生?

  所有人都沒有想明白,包括南宮浩,包括刑清隨,包括雲輕舞,包括拜星……

  因為,這是從來沒有在世間發生過的事情,那些紫光,可是石寇巨大無比的能量啊,人的身體如何能將那些能量完全吸收?

  但這就是事實。

  一個不需要去爭議的事實。

  方正直就這樣直直的站立在那些紫光之中,而那些紫光也如同被一種巨大的吸力所吸引一樣,飛速的向著他的身體中匯去。

  最終,紫光消失。

  寂靜!

  無比的寂靜!

  除了天際間落下的暴雨,世間再沒有任何的聲音,無數雙眼睛望著立於暴雨中的方正直,還有方正直手中那把完全被紫色所覆蓋的劍。

  劍名,無痕!

  確實……

  除了紫之外,再無痕跡!

  「還不動手?!」武戟的聲音率先打破了這種寂靜,他不知道方正直身上發生了何事,但是,他知道如果石寇再不動手,可能就再沒有動手的機會了。

  「方正直,死,你一定要死!」石寇的眼睛中充滿了怒火,他的心裡有著無比的震驚,他震驚於方正直如何能擋下他這已經勢在必得一掌。

  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也沒有時間去繼續思考,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

  「殺!」石寇的雙掌再次揚起,整個人如同一道紫色流光一樣的朝著方正直再次衝了過去,如果,方正直能詭異的用這種方式抵擋他的能量。

  那麼……

  他便用近戰,近身血戰!

  空間,震動,一道道黑色的裂痕出現在石冠的身後,那是因為極限速度下造成的空間撕裂。

  「嘭!」一聲巨響發出。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幾乎是在瞬間分離。

  武戟的目光在這一刻終於現出一絲驚恐,因為,離得最近的他,當然可以清楚的看到,退的人是石寇。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方正直這個天照境的人類,真的已經強得連釋放魔眼的石寇也拿不下來嗎?」。武戟不相信。

  或者說,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有一個人會去相信。

  「區區草芥!」一個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充滿了高傲,充滿了冷意,那是一種強者俯視弱者時的氣勢。

  而這種氣勢,曾經在石寇的身上同樣展示過。

  當石寇從風谷山崖上落下時,他就曾經有著這樣高高在上的氣勢,而且,他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區區草芥!

  可現在,這句話卻並非出自於石寇之口,而是,由方正直的口中說出。

  與此同時,方正直的眼睛也終於睜開,在無盡的暴雨中緩緩睜開,那是一種令人心顫的紫,妖異的紫。

  最主要的是……

  那個紫中,還有著一把劍。

  一把在瞳孔中隱隱閃爍的劍。

  「嗡!」浩瀚的殺機在這一刻,如同波浪一樣的從方正直的身體中散發出來,帶著一種幾乎可見的實質殺氣。

  「轟隆隆!」

  紫色的天雷,在烏雲中翻滾,就如同一條條遨遊在九天之上的騰龍一樣,整個天空,似乎都變得昏暗了下來。

  「劍在瞳中!」

  所有人看著睜開眼睛的方正直,臉上的表情都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的驚恐,那是一種由內心中湧出來的驚恐。

  傳說中,至高的劍道有兩種境界。

  一種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而另外一種,便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因為,他的人,便是劍!

  這種境界,被稱之為「祭劍!」

  以身化劍。

  石寇的身體微微一僵,作為輪迴境的魔,他當然知道這種境界,可是,他不相信方正直會達到這種境界。

  或者說……

  就算方正直真的達到這種境界,他也必須要拼一拼。

  因為,作為一個等待著死亡的魔,他還有什麼需要去顧慮的嗎?

  不管你是否祭劍!

  都得死!

  「死吧,方正直!」石寇的身體化為一道紫光,再次朝著方正直射了過去,與剛才相比,這道紫光明顯更加璀璨。

  「殺!」方正直的劍在石寇動之前,便已經動了,瞳孔中的劍散發著奪目的光華,就猶如一把真實的劍。

  妖異的紫光沖天而起,在空中極力的扭曲著,與烏雲中翻滾的天雷糾纏在一起,化為一棵幾乎覆蓋了整個天際的蒼天巨樹。

  「好強,為什麼會這麼強?!」

  「這……這還是方正直嗎?為什麼,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點以前的影子?」

  「方正直,不可能的,方正直不可能這麼強!」

  一個個才子們望著天際間那棵由天雷構成的紫色大樹,眼神中再看向方正直時,都是下意識的往後退出一步。

  那是真正的懼,恐懼的懼!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18 01:17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大軍開戰

  如果說以前的方正直給他們的感覺是無恥,無恥到了極致,那麼,現在的方正直身上,唯一能帶給他們的便是冷,無盡的冷。

  這種冷,已經有些超脫了人們的承受範圍,因為,只有滔天的殺氣,才能讓人感覺到這般的寒冷。

  「哢嚓!」

  扭曲的紫光在天際間那棵由天雷構成的紫色大樹中穿梭著,最終,朝著石寇化為的紫光劈了下去。

  這是龍回首,這同樣是一種站立於巔峰的孤傲。

  只不過……

  與剛才的那一式龍回首相比,這一次,在這種孤傲中又添了一股濃重的冷,由滔天殺氣形成的冷。

  「轟!」

  兩道紫光糾纏在一起,片刻後,分開。

  漫天的鮮血在空中澱放,化為一朵巨大的花朵,只不過,傾刻間便被落下的暴雨衝散,打落在地,與地上的溪流匯聚在一起,化為一抹鮮豔的紅。

  而在那一抹紅中,還躺著一個身影,一個瞪圓了雙眼,滿臉蒼白的身影,黑髮慢慢變白,化為銀絲。

  皮膚在這一刻變得佈滿了皺紋,那是一種蒼老,一種原本掩飾,現在卻突然間暴露出來的蒼老。

  「你……不是方正直!」石寇的嘴角溢著鮮血,他非常的不甘心,可是,他卻再也無法與方正直一戰。

  因為,他的一雙手臂,已經粉碎……

  曾經高高在上的魔,輪迴境的魔,視人類才子們的生命於草芥的魔,目光看向站在他面前的人,一個同樣高高在上的人。

  草芥!

  石寇的眼睛慢慢閉上,因為,他已經無力再支撐,當然了,如果他沒有釋放自己魔眼中的能量,即使是雙臂粉碎,以他的境界,經過幾個月的休養也可以慢慢恢復過來。

  可是,他已經釋放了魔眼,這也代表著,在一刻鐘內,他如果殺不死方正直,他便已經死了。

  沒有再去掙扎,他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只不過,他的心卻非常堅定著一個信念,那就是……

  站在他面前的人絕對不是方正直。

  因為,那種從骨子裡面透露出來的高傲,那種站立於巔峰的高高在上,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天照境的人類可以擁有的。

  ……

  暴雨傾盆,雷聲轟鳴,天際間,由紫色天雷組成的蒼天大樹正在快速的消散,最終,完全消失無蹤。

  而在蒼天大樹消失的地方,一個青年,執著一把閃爍著妖異紫光的劍,站立於暴雨中,環顧四周。

  一圈一圈如實質般的殺氣從青年的身上散發出來,在這暴雨中,閃爍著像波紋一樣詭異的氣息。

  「方正直!」

  「他……他竟然真的打敗了一個輪迴境的魔!」

  震憾,驚恐,一個個才子們望向暴雨中的身影,望著那把在瞳孔中閃爍的劍,身體都是變得極為僵硬。

  與才子們一樣僵立在原地的還有拜星,還有武戟,還有幾十名魔族精英,因為,他們同樣不願意相信這樣的一幕。

  「怎麼可能?!」

  「他還是人嗎?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

  雲輕舞的身體在暴雨中靜靜的站立著,絕美的眼睛看著暴雨中執劍而立的方正直,神情無比複雜。

  那裡面似乎有著欣慰,有著喜悅,又似乎有著震憾,有著恐懼,更夾帶著一種毫不掩飾的殺機。

  「真的是他嗎?」雲輕舞的嘴脣微微的開合著,發出一個幾乎只有她自己可以聽得見的聲音。

  沒有人回答雲輕舞的問題,當然了,雲輕舞也從來沒有想過她問出來的問題,需要別人去回答。

  暴雨中……

  方正直的目光微微仰頭,看向風谷山崖上的雲輕舞,隨即,也身體也再次動了,妖異的紫光在手中的劍上繚繞著,如同一條盤旋在劍刃上的紫色騰龍一般。

  「殺!」冰冷而充滿著殺氣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圈圈如實質般的氣息在他的周圍不停的擴散著。

  「休想!」武戟的劍在這一刻同樣動了,他不知道方正直想做什麼,可是,他卻明白,無論方正直想做什麼,他都必須要阻止下來。

  與武戟一起動的,還有不遠處正站立的幾十名回光境的魔族精英。

  那麼……

  護龍衛當然不可能不動。

  即使,他們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方正直是如何能打敗石寇,可是,不管方正直用了什麼方法,這終究是一件好事。

  所以,便不需要多想,最少,暫時不需要多想。

  「列陣!」

  作為堂堂護龍衛,自然有著配合默契的陣法相輔,現在方正直的安全已經暫時不需要他們擔憂,便可以全心殺敵。

  刑清隨的目光在這一刻同樣一凝。

  因為,在方正直和護龍衛再次開始拼殺的時候,南域的十多萬士兵們也終於再次動了起來。

  「轟隆隆!」

  暴雨中,整齊的步伐踩踏在地上,濺起一滴滴水珠,發出如同驚雷一樣的聲音,飛速的向著中間嚴陣以待的大夏軍士們撲來。

  這是一場幾乎已經箭在弦上的戰爭,這同樣是一個兵力相差懸殊的戰爭,南域十多萬士兵,對戰,大夏王朝近五萬軍士。

  「殺!」

  「殺!」

  「殺殺殺!」

  整齊而嘹亮的聲音從大夏王朝的軍士們口中發出,不停的提升著軍士們的士氣,在暴雨中,顯得極為肅穆。

  「大夏的將軍聽著!」就在這個時候,南域士兵的正前面也走出一名穿著厚重藤甲的中年男子,背上披著一件皮毛如針一樣的巨大黑色獸皮。

  刑清隨的手在這一刻舉了起來,整齊的喊殺聲終於停止。

  南域將軍看到這一幕,手中一把巨大的寬背大刀也慢慢的放了下來,如銅鈴一樣的目光,透過暴雨掃向了面前黑壓壓的大夏軍士們。

  「定山關,已經被我軍拿下,此戰,一共俘虜五萬大夏軍士,你們已經失去了大夏援軍的機會,而你們的太子殿下,現在正被我南域十萬大軍困於山谷中,這一戰,你們已經輸了,還不放下武器馬上投降,我們南域的王,將秉承善念,不傷你們的性命,可要是你們執意抵抗,十三萬鐵騎,雞犬不留!」

  南域將軍說到這裡,手中的寬背大刀也直指兩軍陣前的刑清隨,目光中散著發一種如野獸般的凶悍氣息。

  而與此同時,一名騎兵也自南域將軍的身後衝出,手中更是拿著一面殘破的旗幟,上面有著染著鮮血的三個大字。

  定山關!

  這是定山關上的旗幟,旗在,關在,旗不在,關便不在!

  「定山關被破了?!」

  「怎麼可能?定山關怎麼會被破?這……這可怎麼辦?要是定山關被破,我們就回不去了啊!」

  「太子殿下也被圍了,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豈不是已經成了孤軍?」

  一個個大夏軍士們聽到南域將軍的話,臉上的表情也都從剛才的肅穆變得有些驚慌起來。

  這是一種氣勢上的巨大變化。

  如果說剛才,大夏王朝的軍士們還願意誓死抵抗,最大的原因便是他們知道,大夏的國力遠超南域。

  那麼,在強大的後援之下,又豈會有敗陣的可能?

  即使,面前的敵軍兩倍於他們,依舊不可能讓他們生出一絲氣餒,畢竟,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在他們的身後,還有太子率領的另外的四萬多大軍,還有定山關中的五萬守軍,還有大夏王朝的百萬雄獅。

  可是現在……

  定山關被南域所破,大夏的援軍如何能踏足南域?太子被困山谷,又怎麼可能再來相救於他們。

  孤軍!

  一支深入敵邦的孤軍。

  這樣的情況下,誓死抵抗的下場便只有一個,那就是死,死於葬生之地的死,客死異鄉的死。

  近五萬軍士們的目光都看向了刑清隨,還有那些領頭的軍士們,一個個的目光中都有著深深的絕望。

  而領頭的軍士們聽到南域將軍的話,還有看到那面寫著定山關三個大字的旗幟時,一個個的神情同樣變得無比的蒼白。

  刑清隨的臉色同樣變了。

  定山關被破,這一點,並沒有在他的計劃之內,或者說,就算是他,也不知道定山關已經落入到了南域之手。

  「沒有後路了嗎?」刑清隨的嘴脣輕輕的動著,抓著黑色長劍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可是,與軍士們的想法不同的是。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一次退軍,或者,投降!

  因為,在鎮國府的子弟面前,從來不需要後路,他們只需要知道一點,如果沒有後路,那就往前走,用鮮血,打出一條路!

  「大夏的軍士們,方正直,可以以天照境的實力,打敗輪迴境的魔族,這說明,我們人類有著無比的潛力,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同樣是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屈辱的跪在地上,向南域的士兵們乞求憐憫,然後成為階下囚!」

  「第二個選擇,就是握著你們手中的長槍,跟著我衝過去,拿下寒猿部落,衝進南域的聖山城,一舉擒王!」

  「你們,一起給我一個回答!」

  刑清隨一邊說的時候,手中的黑色長劍也緩緩的舉了起來,直指不遠處的南域將軍,目光中閃動著無上的戰意。

  「殺!」

  「一舉擒王!」

  「擒王!」

  「方正直可以打敗輪迴境的魔族,我們一定也可以打到聖山城!」

  很快的,在領頭軍士們的帶領下,一個個聲音也響了起來,由最初的零零碎碎,再到後面的整齊劃一。

  「一舉擒王!」

  「一舉擒王!」

  「拿下聖山城!」

  「……」

  南域將軍聽著面前越發整齊的聲音,嘴角也露出一絲冷笑:「一群冥頑不靈的傢伙,就讓你們知道我們南域勇士的厲害!殺!」

  「殺!」

  「殺!」

  「殺殺殺!」

  一聲聲喊殺聲終於在南域士兵們的口發響了起來,同樣聲勢震天,在自己的土地上,作為勇士的南域士兵,如何會虛?

  ……

  風谷山崖上,雲輕舞看著馬上就要開戰的兩支軍隊,目光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華,只不過,她的眼睛卻一直都停留在早已經廝殺在一起的一群人中。

  因為,那些人,才是決定這一場戰爭真正走向的關鍵人物。

  一劍!

  妖異的紫光閃爍。

  那是如同毒蛇一樣的光芒,寒冷的殺氣在空中蔓延著,若不是有著武戟在前面與方正直正面交戰,恐怕魔族精英們此刻在方正直的劍下,已經會有傷亡。

  而除了方正直之外,南宮浩與拜星的戰鬥也再次展開,銀色的光芒閃爍著,僅憑著回光境巔峰的境界,竟然並不落下風。

  護龍衛們與魔族精英們糾纏在一起,從形勢上來看,隱隱佔著絕對的上風,可是,他們的表情卻絲毫沒有放鬆。

  因為……

  他們都非常的清楚,現在他們所佔據的,不過是人數上的部份優勢,而魔族與南域才是佔據著真正的人數優勢。

  十多萬的南域士兵。

  那可是一個個土生土長在這片凶殘之地的士兵,每一個人的戰鬥力都異常的驚人,如果論單兵作戰的能力,甚至可以說,每一個人的戰力都在大夏的軍士之上。

  當然了,大夏的軍士們有著陣法上的優勢。

  可是,那也依舊無法用五萬大軍對上南域的十多萬士兵啊。

  「殺!」

  「殺!」

  「殺殺殺!」

  震天的喊殺聲響徹著天空,暴雨傾盆而下,打落在大夏軍士和南域士兵的臉上,衝涮著他們身上的塵土。

  「衝啊!」南域將軍手中的寬背大刀終於高高的舉了起來,與此同時,他跨下的巨大如怪獸一樣的戰馬也奮力的奔跑了起來。

  竟然一馬當先的朝著刑清隨的方向衝殺了過來。

  南域……

  這片勇士之地,作為一軍主帥,身先士卒,絕對是一件令人意想不到,卻又完全處於情理之中的事情。

  「衝啊,殺!」

  「殺!」

  隨著南域將軍的率先衝鋒,黑壓壓的南域士兵們終於再次動了,一個個都如盯著羊群的餓狼一般。

  一雙雙幽冷的眸子盯著大夏的軍士們,黝黑的皮膚在暴雨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華,他們的步伐很快,快得沒有絲毫的遲疑。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19 02:57
  第三百九十四章 真正的底牌

  「轟隆隆!」一道驚雷在天際炸響。

  漫天箭雨與暴雨匯聚在一起,發出一聲聲嗖嗖嗖的聲音,南域的士兵們想抬頭去看頭頂的箭雨。

  卻發現在暴雨的衝涮下,根本就無法看清楚。

  於是……

  一聲聲悽慘的叫聲響起,一個個魁梧的士兵們倒在了地上,身體被身後賓士而過的士兵們踐踏著。

  不過,他們卻並沒有後悔,因為,他們是軍人。

  「轟!」疾奔的黑雲終於衝入了黑壓壓的人群,殘酷的兩軍對戰,在這一刻也正式吹響了號角。

  悠揚的號角聲自寒猿部落的大門上方響起,在這暴雨之中,顯得極度穿透力,而南域的士兵們聽到號角聲後,一個個的身上也都泛起了一種如同金屬一樣的淡淡光芒,肌肉更是高高的隆起。

  「殺啊!」

  「殺!」

  列陣以待的大夏軍士們高舉著長槍,勇猛而拼命的防守著,而在陣形的中間,無數的弓箭手正不停的將手中的長弓拉滿,鬆開,拉滿,鬆開……

  一個個屍體倒了下去。

  倒在血泊中,染紅了地面,濺起了水花。

  刑清隨在十幾名軍士的保護下奮力的衝殺在兩軍的最前方,手中的黑色長劍不斷的揮舞著,刺入一個又一個南域士兵們的身體。

  「傳令,兩翼從兩側包圍,轉守為攻!」刑清隨將長劍從一名南域士兵的胸前抽出後,目光也掃了掃戰場,飛快的傳令道。

  「是!」護衛在他身邊的一個軍士立即高舉起手中的旗幟,在暴雨中飛速的打著令旗的旗號。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獸吼聲也響了起來。

  正是領軍的南域將軍。

  現在的南域將軍,銅鈴大的眼睛中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那是如幾狼眸一樣的冷光,而在他背後的巨大獸皮,此刻也彷彿化為一枝枝尖刺一樣。

  手中的寬背開山刀高高的舉起,直接就將兩名擋在他面前的軍士劈開,跨下的巨大凶獸一個虎躍便到了刑清隨的面前。

  「受死吧!」一聲怒吼,帶著一種斬殺一切的悍然氣勢,可以看得出來,這名南域將軍的實力一點也不弱。

  最少也有著相當於回光境後期的實力。

  刑清隨的實力如何?

  天照境的實力,對上如此實力的南域將軍,正常來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夾著尾巴馬上逃跑。

  可是,刑清隨在看到衝到自己面前的南域將軍時,嘴角卻是笑了,那是一種忍辱負重後無比欣慰的笑容。

  他沒有退。

  甚至於,他都沒有動,眼睜睜的看著南域將軍的寬背開山刀朝著他的腦袋劈了過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轟!」

  一聲巨大的響聲傳出。

  緊接著,一道沖天而起的光芒也亮了起來,自刑清隨的身後衝出,如同一把鋒芒畢露的巨劍一樣。

  與此同時,一個頭顱也高高的拋飛而起。

  那是南域將軍的頭顱,他的一雙銅鈴大的眼睛依舊瞪得滾圓,只不過,那裡面卻有著一種不敢置信,還有一種深深的不甘。

  一道身影在這個時候躍了起來,一隻手抓向那拋飛在半空中的頭顱,最終,穩穩的站立在了地上。

  暴雨,洗涮出大片大片的血水。

  染紅了這片平靜而富饒的土地,小草被踩彎在地上,想抬起頭來,可是,卻發現腰還沒有直起來,便又被另外一隻腳踩住。

  「南域的主將已死,隨本候一舉拿下寒猿部落!」一個無比嘹亮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同時,南域將軍的頭顱也被高高的舉起。

  一瞬間。

  激烈交戰的大夏軍士們和南域的士兵們都停了下來,因為,他們的目光都同時轉向了那個舉著南域將軍頭顱的人影。

  那原本是一個穿著普通盔甲的普通軍士。

  可是,在他舉起頭顱的那一刻,身上的盔甲卻被一道道光芒所切開,露出裡面一襲紫金色的長袍。

  堅毅的臉上,有著一種平靜,那是一切盡在掌控中的平靜,那同樣是一種久經戰場的平靜。

  「是刑候!」

  「我的老天,刑候來了南域了!」

  「這下我們有救了!」

  一個個大夏的軍士們看到這個身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完全變了,如果說之前是強撐起來的戰意,那現在,他們就是在黑夜中看到光亮的迷途羔羊。

  刑候,鎮國府刑遠國。

  大夏王朝的一國之柱,十三府之首,一品軍候,所有軍士們眼中的真正戰神,他的戰績是戰場給出來的。

  即使是執掌軍門多年的端****新覺,也不敢說在軍威上超過刑遠國。

  「破山軍!」

  「在!」

  「開路!」

  「是!」

  一聲聲整齊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緊接著,一件件普通的盔甲也被丟棄在地,一個個穿著明亮盔甲的軍士們大步的從刑遠國的身後衝了出去。

  如果說南域士兵衝入大夏軍士中的時候,是狼入羊群。

  那麼,這些破山軍們便是隱藏在羊群中的老虎,足可以撕裂羊群的老虎。

  一個個身影如離弦的箭矢一樣衝了出去,一把把鋒利的長槍刺穿了那些正呆愣在原地的南域士兵們。

  太快了。

  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快得讓南域士兵們都無法反應過來。

  原本,他們是佔據著絕對的優勢,可是,他們完全想不到的是,他們的主將竟然會在衝鋒中突然身亡。

  而接下來……

  大夏王朝的鎮國府刑候,更是帶著一群驍善戰的破山軍出現在他們的面前,破山軍,這個名聲對於南域的士兵來說太大了,因為,幾乎所有南域的士兵們都知道,這是鎮國府的真正精銳部隊。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南域的士兵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不單是南域的士兵們反應不過來,甚至於大夏王朝那些正拼著命抵抗的才子們也同樣沒有反應過來。

  「刑候來了?!」

  「破山軍也來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刑候會藏在軍士之中,為什麼破山軍同樣會藏在軍士之中,他們是什麼時候藏進去的?」

  這些疑問一個個在他們的腦海中升起。

  他們想不明白這裡面具體的細節,可是,有一點他們想明白了,那就是,這一切的一切都早就在了大夏的佈局之中。

  刑遠國隱藏在大夏的軍中,這或許可以說是巧合,可是,如裡軍士中還隱藏了大量的破山軍,那就只能證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早就算計好了的。

  目的,當然是為了引動南域和魔族的陰謀,同樣,也是為了打南域和魔族的一個措手不及。

  而事實上,形勢在這一刻也確實有了一個驚天的逆轉。

  南域將軍因為大意之下,被刑遠國直接一劍斬落在地,而接著,突然冒出來的破山軍更是如虎入狼群一樣,直接就在南域士兵中衝出一道口子。

  破山軍!

  長處便是平地衝鋒和攻堅。

  寒猿部落大門口的這塊平地,則正好是破山軍一展所長的絕佳之地,一個衝鋒之下,南域的士兵們甚至連反應都還沒有來得及。

  沒有了南域將軍的帶領,又加上破山軍的突然出現,原本佔據著絕對優勢的南域士兵們終於有了一絲慌亂。

  可是,也僅僅只是慌亂而已。

  畢竟,這裡是南域,他們是南域的勇士,即使主將陣亡,他們也不可能馬上投降,因為,他們還有著武器,只要有武器,就是死戰到底。

  「大家不要慌,擋住他們,為克將軍報仇!」

  「繼續衝!」

  「中間的人跟著我一起防守!」

  一個個副將們開始各自發號施令,紛紛組織起南域士兵們的衝鋒,只不過,這個命令當然會有些雜亂。

  衝鋒的衝鋒,防守的防守。

  而就在這個時候,寒猿部落的大門卻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的廝殺聲,一具具屍體從巨大的牆樓上拋飛下來,發出一聲聲悽慘的喊叫聲。

  才子們看到這一幕,頓時一個個也都露出震憾的表情。

  難道……

  寒猿部落中還早有伏兵?

  這樣想的時候,才子們的目光也都紛紛看向南宮浩,而南宮浩這個時候同樣也在看著這一幕,只不過,表情卻是無比的平靜。

  終於,才子們明白了過來。

  從始至終,南宮浩的兩千軍士們都只出現過一千,那一千軍士便是守在風谷出口處的一千軍士。

  而另外一千呢?

  根本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這是一個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細節,可當看到寒猿部落上響起的廝殺聲後,所有人卻都明白了過來。

  如果聖上能提前將鎮國府的破山軍安插進軍士之中,同樣的,聖上又怎麼可能只給南宮浩兩軍普通軍士呢?

  一千普通軍士放在最顯眼的風谷出口,用以迷惑南域,而真正的精銳,則是一直留守在寒猿部落的城內。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南宮浩便已經做好了與鎮國府一起合力拿下寒猿部落的打算,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底牌!

  這才是聖上真正的底牌!

  「殺啊,殺進寒猿部落!」

  「衝進去!」

  「只有衝進寒猿部落,才有活路!」

  一個個領頭的軍士們都紛紛的喊叫了起來,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現在唯一的活路便是衝進寒猿部落。

  大夏軍士們的士氣,一瞬間完全被激發了起來。

  近五萬軍士們列著穩定的陣型,一步一步的迎向南域士兵,在破山軍的衝鋒之下,飛速的朝著寒猿部落靠近。

  而後方,軍士們則是奮力的抵抗著從風谷出口處衝出來的南域士兵,一邊抵抗也一邊慢慢後退。

  寒猿部落的大門被死死的堵住,南域的士兵們又被破山軍不停的衝鋒廝殺,加上主將陣亡,副將們命令不一。

  終於……

  到了崩潰的邊緣。

  ……

  「原來這才是大夏真正的底牌!」

  風谷山崖上,站在雲輕舞身後的青年副都統看著穿著一身紫金長袍的刑遠國,眼中似乎也閃過一絲戰意。

  不過,這一絲戰意卻只是一閃即逝。

  「嗯,大夏既然要對南域出手,自然就需要一名主將,這名主將當然不可能是南宮浩,刑遠國……就差不多了。」雲輕舞的目光看向下方正節節敗退的南域士兵們,難得的回答了青年副都統的問題。

  「少主既然早就猜到大夏會派出一名主將,為何不趁此良機一舉把大夏的這些人全部消滅在這裡?」

  「我們此次目標是什麼?」雲輕舞這一次並沒有正面回答青年副統領的話,而是反問道。

  「這……當然是南域……」青年副都統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雲輕舞話中的意思,不過,還是很快回答道。

  「你覺得如果現在把大夏的軍隊全部消滅,南域從此就會聽命於我們魔族嗎?寒猿部落確實是一處軍事要地,大夏的這些人也是遲早要消滅,可如果想要讓南域從此歸我魔族所有,卻並不是寒猿部落這一戰可以決定的。」雲輕舞說道。

  「少主的意思是?」青年副都統隱約有些明白過來。

  「如果我猜得不錯,南域的那位世子只不過是想利用我們牽制大夏,以此脫離大夏的掌控,最終成就一番帝業。」

  「原來少主早就猜到了南域世子的心思,屬下明白了。」

  「走吧。」

  「是!」青年副都統聽到這裡也立即點了點頭,隨即,目光又看向了戰場中一個正沐浴要紫光中的身影上:「少主……要不要我去幫幫武戟副都統?」

  「不用,拜星會處理好的。」雲輕舞的目光這個時候也看向了方正直,神情間閃過一絲恍惚,不過,很快便又釋然,隨即,輕輕搖頭道。

  「屬下遵命!」

  ……

  拜星從看到刑遠國的那一刻起,便知道了這一戰的結果,他沒有站出來去與刑遠國做正面的交鋒。

  他更沒有下令魔族的精英們去阻攔破山軍前進的步伐。

  因為,他知道,他有著更加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而這個使命,便是那道正與武戟糾纏在一起的身影。

  「此戰可以輸,但是你……必須死!」拜星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一道道如星辰一樣的光芒在他的眸子裡閃動著。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0 00:49
  第三百九十五章 暴走吧,騷年

  一個才十五六歲的年紀,便可以與一個輪迴境的魔族相抗衡的人類,一個體內小世界中擁有三百八十八種道的人類。

  拜星怎麼可能讓他繼續活著?

  「嘭!」

  一掌,直接轟在拜星的胸口上,這讓拜星的胸口亮起一道燦爛的銀光,而他的身體則是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向了空中。

  鮮紅的血液從拜星的嘴角溢出。

  ……

  南宮浩有些微微的驚訝,因為,他並不覺得拜星會躲不過他的這一掌,可事實上,他這一掌卻轟得非常的結實。

  有問題。

  南宮浩並不是那種心存僥倖的人,所以,他一直都不覺得在對戰之時,對手會出現某些不應該出現的失誤。

  比如現在的拜星。

  不好!

  南宮浩的目光看向拜星,可是,拜星的目光卻並沒有看他,而是看向不遠處正與武戟糾纏在一起的一道身影。

  從表情上來看,拜星的臉上並沒有一絲痛苦,反而是露出一絲冷笑,眼中的光芒更是亮得如星辰一樣。

  失誤。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誘敵深入,而另一種……

  則是故意為之!

  拜星現在的失誤,很顯然是第二種,至於目的,當然是藉助南宮浩的一掌之力,偷襲與武戟激烈交戰的方正直。

  南宮浩在看到拜星的身體飄向方正直的時候,就猜到了拜星的目的。

  可是,他卻無力去阻止拜星這一劍的偷襲,因為,拜星的劍很快,最少,並不比他的劍要慢。

  能夠攔下拜星的人,在場只有兩個。

  一個是南宮浩,另外一個則是刑候刑遠國。

  南宮浩攔不下這一劍,刑遠國更加攔不下這一劍,因為,刑遠國的距離更遠,而且,他此刻的注意力幾乎全部都放在了戰場的指揮上。

  拜星看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毫不猶豫的硬捱了南宮浩一掌,要的便是趁著刑遠國還未及時反應過來的機會,取了方正直的性命。

  只可惜,有一句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拜星算到了所有可以阻攔自己的人,也算好了最佳的偷襲出手時機,可是,他卻沒有算到方正直的想法。

  事實上……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方正直會這樣做,或者說,就算他們想到,也絕對不敢相信方正直真的敢這樣做。

  就在拜星硬捱了南宮浩一掌,本以為大局將定的時候,方正直的身影卻已經繞過了武戟,飛速的向著風谷山崖的方向奔了過去。

  暴雨敲打在地面,濺起一地水花。

  一道包裹在紫色光芒中的身影,就如同一把要切開這暴雨的利劍一樣,帶著無盡的殺氣,硬生生的在無數軍士中衝出一條血路。

  大夏的軍士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他們絕難想像,方正直竟然會去追正欲離去的魔族少主雲輕舞。

  因為,這幾乎是找死的行徑。

  先不說雲輕舞的身邊還有一名魔族副都統的守護,就單以雲輕舞魔族少主的身份,身上又怎麼可能不帶點防身的寶物?

  萬軍之中取敵將首級這種事情聽起來確實是威武霸氣,可是,即使是刑遠國拿下南域主將的時候,也都是靠著偷襲得手。

  像方正直現在這樣……

  一口氣殺過去?!

  是不是,有點兒過於誇張了些?

  不相信!

  可是,大夏的軍士們看著那道疾衝過來的身影時,還是下意識的讓出了一條通道,這裡面有一部份的原因是因為同仇敵愾的支持,也有另一部分的原因是……

  方正直身上的殺氣太重!

  重得讓人心中發寒,那種如實質般波動的殺氣,就像水紋一樣的四處散發著,在這暴雨中透著森冷的寒意。

  拜星的身體顫抖著站穩在地。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方正直會在這種時候突然甩開武戟衝向雲輕舞,因為,這種舉動真的無異於以卵擊石。

  即使是一個莽夫也不可能做蠢到這種地步。

  從風谷山崖上落下當然容易,可是,從萬軍之中再殺上去?還是在山崖上有人守護的情況下,這種難度,簡直比登天還要難。

  別說是方正直了……

  就算是刑遠國也根本不可能做到。

  可事實上,方正直就做了,這位一直以來在所有人心目中奸滑無比的人,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做著這樣愚蠢至極的事情。

  ……

  已經轉過身去的雲輕舞在這個時候回過頭來,因為,她感受到了那種撲天蓋地朝著她湧過來的殺氣。

  暴雨將她的頭髮淋溼,披散在肩頭,風想吹動她臉上的面紗,可是,那面紗卻緊緊的貼在她的臉上,只能吹起小小的一角。

  「找死!少主,您先走!」青年副都統這個時候也注意到了人群中正朝著山崖上衝過來的紫色身影,嘴角勾起一絲輕蔑的笑容。

  「不用。」雲輕舞搖了搖頭,目光中湧出一絲複雜,那是一種很莫名其妙的情緒,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情緒從何而來。

  事實上,從第一眼見到方正直,再到現在再看到方正直,她的心裡都從來沒有過任何的波動。

  可是……

  她卻無法不去想,方正直是人類中第一個揭開她面紗的男人,而且,還是人類中第一個兩次揭開她面紗的男人。

  如果,自己不是魔族的少主呢?

  是不是有可能成為知己?

  這是雲輕舞時常會問自己的問題,而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如果方正直不是天才到足以威脅魔族未來的地步,她是否真的會殺他?

  抹殺人類的天才,一直都是魔族無數年來都在重複做的一件事情。

  但是,當一個真正的天才站在你的面前時,你的心裡,又是否真的那會想去將這個天才抹殺掉?

  這是一種很複雜的心理。

  而更復雜的是,雲輕舞在下定了決心抹殺方正直後,卻發現,方正直似乎也在拼著命的想要抹殺自己。

  「你……真的那麼想殺我嗎?」雲輕舞的目光看向那道包裹在紫色光芒中的身影,輕輕的對著自己問道。

  這個問題並不是雲輕舞這樣掌控全域的人該問出來的問題。

  因為,很傻,很天真。

  可是……

  雲輕舞的心裡確實問了出來。

  不過,很快的,她便又給了自己一個回答:「是啊,我既有心殺你,你現在要殺我確實是……理所當然!」

  腦海中,一幕畫面閃過。

  那一次,一男一女獨坐在畫舫之中,一人彈琴,一人聽曲,雲輕舞有著足夠多的方法讓方正直無法離開畫舫,而方正直同樣有著近身的機會,決定雲輕舞的生死。

  可是,無論是雲輕舞還是方正直,都沒有那樣做,甚至於,連一絲殺心都沒有,只是,如同朋友一般靜坐,暢談。

  那是雲輕舞在人類世界中隱藏多年時間,唯一的一次沒有任何心機,沒有任何遮掩的彈琴。

  目的,甚至於單純到了只是為了慶祝,方正直在信河府的府試中高中榜首!

  時過境遷,幾個月的時間過去。

  兩人再次相遇。

  沒有說一句話,卻已經成為仇敵,一個想法設法的要置另一個於死地,而另一個,則是拼著萬軍阻攔,亦要決心殺「敵」。

  人與魔。

  這便是宿命吧……

  ……

  「攔住他!」

  「保護少主安然離開!」

  「護龍衛們聽令,為方正直殺開一條血路!」

  魔族精英們還有護龍衛們在這一刻同樣加入到了行動中,一方拼盡全力阻攔方正直前進,而另一方則是拼命的不讓魔族靠近。

  武戟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只有真正與方正直正面對抗的時候,才能深切的體會到那種被殺氣壓迫的感覺,那是一種如同身在地獄中的快感。

  胸口的沉悶,還有手與腳的無形束縛,都讓他在與方正直的對抗中落了下風。

  「殺氣,好重的殺氣,為什麼他的身上會有這麼重的殺氣?!」武戟有些想不明白,一個十五六歲的人類,如何有著這麼恐怖的殺意。

  戰場的磨練?

  方正直根本就沒有。

  從小到大,揹負著血海深仇?

  不太像啊!

  而且,據情報中的調查記載,方正直從小生活在人類的小山村中,父母健在,而且,行為悠閒快活,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是像身負那種仇恨的人。

  武戟很不能理解。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方正直身上那股壓迫得讓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殺意,他並不可能落入下風。

  可事實上,他就是落了下風。

  而且,還被方正直繞了過去,直接向著雲輕舞奔襲過去。

  「追啊!」拜星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震動著武戟的耳膜,讓他胸口的那股悶氣似乎消散了很多。

  武戟沒有說話,一轉身便朝著方正直追了過去。

  從內心來說,他並不願意再被那股殺氣壓迫,可是,當這股殺氣朝著雲輕舞衝過去的時候,他卻可以義無反顧的衝上去。

  甚至於,以身擋劍!

  ……

  暴雨,越下越大,已經讓人有些分不清視線,周圍的人影變得有些模糊,那是充斥在整個地面上的水霧所造成。

  但是,有一道人影卻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清晰無比。

  那是一抹妖異的紫。

  雷聲轟鳴,紫光閃爍,如波浪一樣的殺氣一圈一圈在水霧中澱放,他的速度非常的快,快得就像黑夜中閃過的紫雷一樣。

  「攔住他!」

  「快,快攔住他!」

  一個個焦急的聲音吶喊著,一道道黑色的身影在暴雨中穿梭著,奮力的攔在那道紫光的前方。

  「殺!」紫光中,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紫雷閃爍,一道紫光衝入天際,帶著一抹扭曲的紫落在地面,在那些黑影之中綻放開來。

  龍回首!

  這是孤傲的一劍,也是充滿殺氣的一劍。

  「轟!」

  一道巨大的溝壑在地面上出現,帶著飛散在空中的鮮血,將攔在他前方的所有阻礙完全一劍斬開。

  「為什麼,為什麼他打了這麼久,卻還能保持現在這樣強的戰力?他的本源之力,到底有多少?」一個才子看著地面上的那道溝壑,問出了心裡一直存在的疑惑。

  而其它的才子們聽到這裡,也都反應了過來。

  「是啊,他怎麼這麼久還沒有一點力竭的樣子?」

  「這不可能啊?他才只是天照境的境界而已啊,對戰輪迴境本就不可思議了,還能撐這麼久?」

  一個個才子們都問出了心裡的問題。

  當方正直陷入暈迷後,他們確實一直忽略了這件事情,可是,一旦經人提醒,卻無疑晴天炸雷一樣震耳。

  因為,方正直已經打了很久了。

  從最初與南宮浩的一戰,再到受到拜星的一劍偷襲,接著又硬捱了燕修的一掌,接著到斬殺石寇,最後,又是與武戟一頓糾纏。

  這裡面,哪一個不是強得離譜?

  以方正直的境界,與這些人對戰,正常來說都應該是將本源之力充分爆發才對,可是,爆發了這麼久……

  方正直的劍勢卻依舊一點不減。

  而且,反而還有著越來越鋒利的感覺。

  這還是人嗎?

  妖孽也妖孽不到這種地步啊?

  才子們在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魔族精英們卻已經是一個個咬緊了牙關,因為,只有在正面的面對方正直的一劍時,他們才知道什麼叫龍回首。

  一名魔族精英直接被劈成兩半。

  就算是回光境,也依舊是無法再起死回生。

  而另外,還有三名魔族或重或輕的受到創傷,其中一人斷了一隻胳膊,算是廢了一半,而另外兩個都是臟腑受創,短時間內恐難恢復。

  一劍!一死三傷!

  何等的恐怖。

  要知道,這些魔族的精英們,每一個都有著回光境的實力啊,放在人類的世界中,那都是統域萬人的將軍。

  震憾,無比的震憾。

  而更震憾的是,當所有魔族精英咬緊了牙關,準備拼死抵抗的時候,那道紫光卻已經如流星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朝著風谷山崖上的雲輕舞射了過去。

  「怎麼可能?!」

  「這……他……不可能啊!」

  魔族的精英們想不明白,他們是真的想不明白方正直怎麼可能化身成為一道箭矢,射到風谷山崖上的。

  直到……

  他們在那道溝壑中看到了一張弓。

  一張碧綠如寶石一樣的長弓,弓的兩邊正好架在溝壑的兩壁上,而那烏黑的弓弦依舊還在發出微微的顫動。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1 01:19
  第三百九十六章 為什麼這麼強

  「以身為箭?!」

  這一次,不單是魔族的精英們震憾了,甚至連正緊緊追趕過來的拜星和武戟也完全傻了眼。

  正如他們想的那樣。

  想以一人之力,突破萬軍重圍,殺上風谷山崖之上,幾乎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算是在場之中實力最強的刑遠國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可是……

  方正直卻做到了。

  用一種幾乎難以置信的方法,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化為一道紫色的流光,朝著風谷山崖上的雲輕舞射了過去。

  這個方法並不困難。

  拜星同樣可以做到,武戟也可以,甚至於任何一個魔族精英在擁有一張足夠堅硬的長弓時都可以做到這一點。

  但是,他們卻想不到。

  這種想不到,並不是說他們想不到這種方法,而是在這種情況下,在萬軍之中衝殺的情況下無法想到。

  試問……

  誰會想到,方正直在施展一招龍回首時,目的竟然只是為了在地上劈出一道足夠寬的溝壑?

  震憾,驚訝,無措。

  這便是拜星和武戟現在的思想,他們想衝上風谷山崖上去救下雲輕舞,可是,他們卻發現這是多麼無力的想法。

  方正直的射日弓依舊留在溝壑之中。

  可是,當一個人用了這種方法後,第二個人再想故技重施,難度可以說是呈幾倍的往上增漲。

  退一萬步說……

  現在再上去,有何用?

  方正直的劍當然沒有拜星的快,可是,在射日弓的加恃下,即使是拜星,也無法攔住方正直的這一劍。

  ……

  暴雨中,一道紫色的流光從地上衝入天際,再從天際落下,如一道利箭一樣破天重重的雨簾,射向風谷山崖上穿著一襲素衣白裙的雲輕舞。

  站在雲輕舞身邊的青年副都統,此刻臉上的輕蔑表情已經完全消失,換上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驚訝。

  如果方正直從山崖下面爬上來。

  他幾乎有著近百種辦法擋住方正直,甚至於讓方正直有來無回,因為,在如此陡峭的山崖上,他佔據的是絕對的地勢。

  可是,當原本居高臨下的他突然發現,他必須要仰起頭才能看到方正直的時候,他又如何還能如剛才那般輕視?

  「鏘!」利刃出鞘,那並不是劍,而是一把刀,一把極為特別的刀,刀尖有著如蛇信一樣的開口,而刀刃更是比普通的劍還要細。

  可是,這就是一把刀。

  這把刀的名字叫做「幽魂」。

  如果說火麟槍是大夏王朝舉世聞名的十大至寶,那麼,幽魂刀便是魔族十域中代表著無上權貴的五大魔刀之一。

  能擁有幽魂刀。

  青年副都統的身份自然不一般。

  但這顯然和他能不能擋下方正直的這一劍沒有太大的關係,即使他的身份再高貴,在看到衝過來的方正直時候,他還是毅然決然的擋在了雲輕舞的前面。

  雲輕舞的身體靜靜的站立於風谷山崖上,微微仰頭,看著天際上射落下來的一道紫色流光,感受著那鋪天蓋地般的殺氣。

  「果然,還是上來了嗎?」雲輕舞的嘴脣輕輕的開合著,彷彿是在自言自語,又彷彿這一切早就在她的想像之中。

  「哢嚓!」紫雷天降,烏雲翻滾,一棵完全由紫色天雷組成的蒼天大樹照亮了昏暗的天際。

  扭曲的紫光在烏雲中穿梭,遊蕩,如同一條遨遊在雲端的騰龍一般,散發著一種俯瞰天下的強大氣勢。

  「殺!」森冷的聲音從雲端傳來。

  緊接著,一道紫光自烏雲而出,那是妖異的紫,那同樣是一個包裹在紫光中,仗劍而下的人影。

  冷漠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下方那襲穿著素衣白裙的身影,滔天的殺氣如高山一樣朝下壓了過去。

  霸絕一切的氣勢。

  如果,再加上眸子裡面那把明亮的劍芒,這絕對是詭異的令人心顫的一幕。

  「為什麼會這麼強!」青年副都統手中的幽魂刀高高的舉了起來,那有著鱗片一樣雕紋的刀柄被他緊緊的捏在手心。

  從來沒有一次。

  他有著像現在這樣的心情。

  那種冷,那種由骨子裡面透露出來的強大殺氣,讓他終於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人存在。

  到了現在,他也明白石寇為什麼會敗。

  石冠敗的並不是境界。

  而是氣勢!

  一滴冷汗自他的額頭上落下,緊接著,便是第二滴,第三滴,幾乎是在一瞬間,他的身上便已經被冷汗淋溼。

  可是,他手中的幽魂刀卻依舊高高的舉著,沒有一絲放鬆,更沒有一絲的顫抖,即使,他的臉色已經一片煞白。

  額頭上碧綠色的魔眼在這一刻散發著奪目而燦爛的光華。

  青年副都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天空中那把劍,還有劍刃上纏繞著那道如騰龍一樣扭曲的紫。

  「轟!」巨大的碰撞聲終於響起,強烈的震盪自風谷山崖上傳來,使得山崖下的地面都有些微微和顫抖。

  暴雨濺起的水霧,矇住了地面,但是,卻並不影響十多萬雙眼睛看向風谷山崖上這震憾的一幕。

  大夏的軍士們抓住了手中的長槍,南域的士兵們死死的捏著手中的寬刀,魔族的精英們瞪大了眼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還有參加武試的才子們,還有護龍衛們,還有五百銀角狼騎,還有刑清隨,南宮浩,拜星,武戟,甚至連正指揮著全域的刑遠國都靜靜的停了下來,一雙虎目緊緊的盯著風谷山崖上那道撞擊在一起的人影。

  「哢嚓!」風谷的山崖在這一刻斷裂出一個巨大的缺口。

  一塊巨大的山石如同被一把巨劍給削斷了一樣,從山崖上方滾落了下去,轟的一聲,砸在了山崖的地面,變成一堆碎石。

  暴雨從天際落下,衝涮著那新露在外的山石,破碎的石子傾刻間便被洗涮得乾乾淨淨,露出裡面堅硬的石塊。

  此刻……

  斷裂的山石邊,正站著三個人影。

  山風颳來,雲輕舞身上白色的長裙終於飄舞了起來,修長而雪白的小腿因為長裙飛舞而露出其冰山一角,而在長裙的下面,便是斷裂的缺口,距離,她雙腳所站立的位置,僅僅不過是一根手指頭的距離。

  而在雲輕舞的身前,還半跪著一個身影。

  一身黑色的鬥蓬已經被直接掀開,露出一張清秀而俊美的臉龐,一隻碧綠如墨的魔眼正在他的額頭上閃爍著幽光。

  青年副都統的雙眼緊緊的盯著站在他面前的人類青年。

  嘴脣咬緊,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而除了脣間的鮮血之外,他的衣袖上同樣有著一片鮮豔的紅。

  那道紅,從他的肩膀一直延伸到他的手掌。

  暴雨落下。

  將那些鮮紅衝涮落地,露出裡面一道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而除了傷口之外,還有著一種銀白色金屬的光澤在其中隱隱的閃動著。

  「呼,呼……」青年副都統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那是一種精疲力竭到了極致時疲憊的表現。

  一劍,便讓他無法再站立。

  對於一個魔族,一個天生高貴的魔族而言,不能直直的站立在對手的面前,這便已經是一種汙辱。

  「為什麼會這麼強,為什麼,不可能,不可能有這麼強……」一聲聲呢喃聲從青年的脣間發出,伴隨著那沉重的喘息聲,與暴雨交織在一起。

  方正直靜靜的站立在山崖之上,他沒有去看半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副都統,只是將手中的無痕劍指著同樣站立的在暴雨中的雲輕舞。

  妖異的紫光在無痕劍上閃爍著,一滴一滴鮮紅的血液被暴雨從劍刃上衝涮下來,滴落在山崖上。

  「吟!」

  劍刃輕顫,發出一聲如同龍吟一般的聲音,這似乎是一種輕語,也似乎是一種興奮,嗜血的興奮。

  滔天的殺氣在空中肆虐著,散發著一圈圈如同波浪一樣的氣息。

  「你要殺我嗎?」雲輕舞終於開口了,絕美的眸子望著方正直手中那把如同染著鮮血的紫色長劍,語氣非常的平靜,平靜得就像兩個朋友間的問候一樣。

  當然了,現實是在雲輕舞的面前有著一把劍,一把直指她咽喉,距離不足三步之遠的劍。

  方正直沒有回答雲輕舞的問題。

  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雲輕舞,眸子中那把明亮的劍也變得越來越清晰,清晰的就像要破體而出一樣。

  ……

  風谷山崖下。

  十多萬雙眼睛正盯著那三道身影,更確切的說,他們的眼中同樣在盯著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

  因為,那把劍的一舉一動,將決定著雲輕舞的生與死。

  殺!

  或者是不殺!

  從現在來看,確實是掌握在方正直的手中。

  畢竟,除了雲輕舞自己之外,恐怕再也無人可以擋下方正直的一劍,至於,魔族精英還有拜星和武戟,同樣無能為力。

  他們除了等待之外,又能如何?

  太近了,方正直的劍距離雲輕舞太近了,這樣的距離,別說是想衝上風谷山崖上去相救,就算是動一下,結局都可能要提前註定。

  「快殺啊!」

  「他還在猶豫什麼?」

  「換成是你,你能對雲輕舞下手嗎?」

  才子們看著這一幕,一個個也都露出糾心的表情,他們都非常清楚,這一劍刺下去,南域的戰局便可以有著巨大的改變。

  失去了魔族支持的南域,如何敢與大夏為敵?

  而且,最主要的是,對於自身來說,更是有著無上的功勳。

  可是,那畢竟是雲輕舞。

  一個傾城絕世,才華無雙的奇女子,即使,她是魔族的少主,即使,她對人類毫無憐憫之心。

  刑清隨的目光緊緊的看著方正直,他的嘴巴張開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張開,那裡面似乎有著一種難以開口的決定。

  與刑清隨的表情相似的還有刑遠國。

  只不過,刑遠國卻一直都只是靜靜的看著,作為聖上親令主持南域之戰的主將,在這一刻,卻是一言不發。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南宮浩手中的無為劍慢慢的收入到背後的劍鞘之中,淡淡的冰霧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他沒有再去追趕拜月,也沒有再去阻止武戟。

  因為,已經沒有必要。

  ……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風谷山崖上,方正直的劍指著雲輕舞的咽喉,而云輕舞則似乎是在靜靜的等待著什麼。

  不知道過了多久,雲輕舞的聲音次響了起來。

  「既然已經決定,為何還不動手?費盡心機從山崖下衝上來,總不可能就這樣憑白無故的放了我吧?」雲輕舞看向方正直,蓮步輕移,竟然不退反進,毅然的往前踏出一步,長裙飛舞。

  與剛才的平靜想比,這一次,她的聲音中明顯的透露著一種釋然,一種就如同放心枷鎖般的釋然。

  暴雨從天際灑落,將她的面紗沖洗得越來越透明,那精緻絕倫的臉龐清晰的展現在方正直的面前。

  正如那雪山上一朵孤傲的白蓮。

  清高,傲慢,立於世間的最高處,她不需要憐憫,不需要同情,她只是靜靜的,俯視著腳下的世界。

  「殺……所有妄圖傷害我的人,全部要殺,全部要殺……殺……」方正直的嘴脣終於動了。

  那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可是,那聲音卻幽冷得讓人有著心顫的寒意,或者說,那已經不再是聲音,而是完全由殺氣形成的聲浪。

  「轟隆隆!」一道紫色的天雷自天際劃過,將那已經昏暗得近乎無光的天際割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而與此同時,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也再次亮了起來,紫色的光芒在劍刃上流動著,如同血液在流動一般。

  「死!」

  「死!」

  「死!」

  隨著方正直的嘴脣不斷的開合著。

  滔天的殺氣也如海浪般噴湧出來,從他的腳底一直盤旋而上,如同一個巨大的旋風一樣升起,在風谷山崖上形成一層層旋轉的如同實質般的氣浪,將天際間落下的暴雨都給抵擋在外。

  明亮的劍光從方正直的眸子中透出,與眸子裡面那濃郁的紫糾纏在一起,在這昏暗的世界中,顯得極為詭異。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2 01:23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天賜之機

  如果說風谷山崖上現在正有著一股風暴在肆虐,那風暴的中心便是方正直,因為,這是一場由殺氣引動的風暴。

  森冷的寒意與暴雨交織在一起,吹起雲輕舞身上長裙。

  沒有人願意靠近,最少,沒有人會自願去靠近,但云輕舞卻再次邁出腳步,在踏出第一步之後,她又再次毅然而然的踏出第二步。

  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孤獨,渺小,可是,卻始終在翻天覆地的海浪中不停的上下搖擺著,即使暴風雨再大,也依舊無法讓這葉扁舟沉入海底。

  「方正直,想殺輕舞,便先從我司破南的屍體上踩過去!」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了起來,這個聲音不算太大,但是,在這種時候響起,卻能清晰的傳遞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緊接著,一道身影也顫抖的從地上站了起來,直接攔在了方正直與雲輕舞的中間。

  山崖上一共有三道身影。

  能在這種時候站出來,而且,還能站到方正直和雲輕舞之間的人,自然便是半跪在地上的青年副都統。

  只不過,這一次,青年副都統卻並沒有用「少主」二字來稱呼雲輕舞,而是直喚其名,甚至於,還是輕舞之名。

  但是,雲輕舞的臉上卻並沒有絲毫的責罰之意。

  不單是雲輕舞,甚至於拜星,武戟,還有幾十名魔族精英們聽到青年副都統司破南的這句話時,都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與意外。

  因為……

  他的名字叫,司破南!

  「司破南?那個青年魔族……姓司?!」

  「難道是那個司?」

  「如果他的名字沒有錯,那就不會有錯,因為,整個魔族,只有一個家族姓司,也只有一個家族敢姓司!」

  正緊緊的盯著風谷山崖上一幕的才子們聽到青年副都統司破南的聲音後,一個個也都露出極為震憾的表情。

  魔族世界,與人類的王朝世界並不相同。

  如果說人類的王朝世界是父傳子,子傳孫的嫡傳方式,那麼,魔族便是三大家族共同管理的鼎足世界。

  這與魔族的生育問題有一定的關係,因為,誰也不敢肯定,這一代的魔帝是否會生下嫡系的子孫。

  而且,就算真的生下了嫡系子孫,基本上數量也不會太多,頂多也就是一個到兩個,那麼,在這一兩個子孫中,是否又有能夠擔任起魔帝重責的子孫存在,又是一個問題。

  所以……

  在這樣的情況下,魔族也發展成了三大家族共同統制的規則。

  一個家族的子孫不足以擔當大任,那便從另外兩個家族中來挑選,選拔的方式有修為,有威信,同樣有對魔族的貢獻。

  所以,每一代魔帝離世之後,下一代魔帝的姓氏都並不一定與上一代魔帝相同,即使這一代魔帝有子孫。

  而這三大家族,便是雲家,司家,玉家。

  司……

  魔帝司空的司!

  傳聞魔帝司空在位之時,魔族一度發展到了巔峰,魔族大軍甚至直逼炎京城下,人類世界幾乎顛覆。

  那一戰,炎京城外,十里湖畔的岩石都被鮮血所染紅。

  可最終魔帝司空還是死了,死在血影城下,死在聖天戰神蒙天的劍下。

  而現在……

  那把劍正散發著妖異的紫光,被方正直握在手中,劍尖直指著司破南的咽喉,劍刃上還殘存著司破南鮮血的氣息。

  「轟隆!」

  紫色的天雷從天空中劃過,照亮了司破南的臉龐,那是一張蒼白到幾乎煞白的臉,有些無力,但是,卻足夠堅定。

  「方正直,我知道人與魔不共戴天,來吧,我司破南絕對不會眨一下眼睛,因為,我們是世間最高貴的魔!」司破南握著幽魂刀的手不停的顫抖著,他無力再將這纖細的幽魂刀舉起,因為,即使是像現在這樣站著,便已經讓他付出了所有的力氣。

  可是,他還是站了起來,任由著暴雨的衝涮,而且,站得還越來越穩。

  「司破南?」

  「司……」

  「死!」

  「……」

  方正直的嘴裡輕輕的念著,已經舉起來的劍在這一刻竟然硬生生的停在了空中,眸子裡的那把劍更是瘋狂的旋轉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當那把劍瘋狂旋轉的時候,劍周圍那濃郁的紫似乎被也旋轉的劍所攪動,一圈一圈的紫如同旋渦一樣散發出來。

  「嗡!」

  「嗡!」

  「……」

  原本身體周圍覆蓋的那股如同波紋一樣的殺氣在這一刻也顯得有些混亂起來,一會兒變成鋒利的劍光,一會兒又像要完全收攏到身體之中。

  「轟隆隆!」

  天雷翻滾,聲響震天。

  而方正直手中的無痕劍也在這個時候顫動起來,一聲聲清脆高昂的劍吟聲響起,妖異的紫光更是瘋狂的閃爍著。

  那似乎是一種掙扎,一種矛盾的掙扎……

  「方正直怎麼了?為什麼還不動手?這可是天大的機會啊,就算有司破南在前面擋著,也無濟於事!」

  「他不會是怕司破南身後家族的報復吧?應該不太可能吧,如果說怕的話,他應該更怕雲家才對啊?」

  「難道是想對雲輕舞手下留情?也不對啊……要是他真的想放雲輕舞走,剛才又為什麼要上去阻擋?他不上去,誰還敢強迫他上去不成?」

  「不對不對……方正直看起來有點不太對!」

  「從他醒過來之後,好像就一直都有點不太對勁吧?」

  「這不一樣,你們看……他身上的氣息波動得非常大,感覺上就像是不受控制一樣的感覺。」

  「不會是力量耗損過多,無力控制了吧?」

  一個個才子們望著風谷山崖上那有些異樣的紫色光芒,還有方正直身上那不斷波動的殺氣,都是有些疑惑了起來。

  與才子們一樣疑惑的人還有刑清隨,刑遠國和南宮浩,還有拜星和武戟,只不過,前者疑惑的同時明顯的透著一種急切。

  而後者則是疑惑之時又有著一種驚喜。

  那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驚喜。

  魔族確實是由三大家族共同來繼承統制,雲輕舞同樣不是三大家族子弟中實力最強的一個,但是,卻是最具威信的子弟。

  而且,沒有之一。

  因為,如果說現任的魔帝是實力的象徵,那麼,雲輕舞便是魔族的智囊,而且,還是三大家族公認的智囊。

  事實上,雲輕舞的出身雖然有著無上的光鮮,但是,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矚目,有一部份的原因是雲輕舞性別。

  而另一部份原因則是雲輕舞的修煉天賦。

  普通。

  相當的普通,沒有一絲的出彩,雖然不至於墊底,但是,在天才橫行的魔族,特別是在魔族的三大家族中,雲輕舞的童年並沒有引起任何家族中人的注意。

  即使,她的父親是當世魔帝!

  沒有一個魔族會寄希望於一個修煉天賦如此普通的雲輕舞,會在有朝一日繼承至尊的魔帝之位。

  就算是她的父親,也同樣有著這樣的想法。

  與人類世界不同。

  魔族之內,並沒有太過於計較於嫡系的血脈,所以,雲輕舞的父親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雲家其它的子弟身上。

  目的自然是為了讓雲家能夠繼續榮耀下去。

  而云輕舞自己也一直沒有太過於計較這件事情,出身於如此高貴的家族,她完全可以安心的當她的一世公主。

  直到有一天,她在書房中看到了父親陰鬱的面容,那是一種失落,一種心神極度憔悴時的表情。

  作為一代魔帝。

  父親,這兩個字在雲輕舞的眼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父親,他是魔族的魔帝,他是至尊的魔帝,他是統御一方的魔帝。

  那麼,他就應該是開心的,是威嚴的,是俯瞰眾生的。

  可為什麼?

  父親……

  此刻,卻如此的寂寥?

  雲輕舞並不能理解,直到第二天,她聽到了一個消息,玉家一名子孫,成功的在十二歲之齡,達到了天照境的實力。

  而從那一天之後,她便鮮少再有機會見到她的父親。

  因為,那名玉家的子孫搬入到了她的家裡,而她則被送到了距離血影城幾十裡之外的一處別府。

  那一年,雲輕舞五歲。

  五年之後……

  雲輕舞重新回到血影城,所有云家的子弟,司家的子弟,玉家的子弟,包括那名在十二歲達到天照境實力的天才,全部都整齊的站立於血影城的城門口,恭敬的等待著雲輕舞的歸來。

  從那一刻起,雲輕舞這三個字便沒有幾個魔族敢提起。

  因為,所有的魔族都叫她……

  少主!

  那一年,雲輕舞十歲。

  時光匆匆,五年時光一恍而過。

  就在所有的人都只知道魔族有一個年輕的神祕少主,而不知道有一個魔族叫雲輕舞的時候。

  一個叫雲輕舞的奇女子出現在了人類的世界,成為大夏王朝所有青年才俊,世家公子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她沒有在任何的場合露出過面容。

  可是,她的才華卻讓所有的天才都只能望其背影。

  一艘畫舫穿梭於大夏王朝的各個府城,州縣,行跡於龍蛇混雜的煙花之地,如果說那些地方是一片淤泥。

  雲輕舞,便是淤泥中一朵不染塵土的白蓮。

  ……

  司破南是一個天才,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便達到了回光境巔峰的境界,即使是在魔族三大家族的子弟中也是排名前三的存在。

  說句不客氣的話,司破南自己本身便是下一屆魔帝最有力的竟爭者之一,可是,當他站在雲輕舞的面前時,卻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便是……

  魔族少主雲輕舞在魔族中的地位。

  一個可以隨意調動魔族十域力量,讓三大家族中任何一個天才子弟為子赴死,威信幾乎可以與當世魔帝相持平的存在。

  「輕舞,機會!」司破南不知道方正直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可是,他卻知道方正直現在似乎極不穩定。

  這種不穩定可以讓風谷山崖下面的才子們看到。

  那麼,司破南便不可能感覺不到,而且,他感覺得還比那些才子們更加清楚,更加的真切。

  如果他的手還可以動。

  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幽魂刀插進方正直的心臟,可是,他動不了,他手中的幽魂刀能夠保持不掉,便已經是最大的極限。

  但這並沒有什麼關係。

  因為,他雖然動不了,可是,他身後的雲輕舞可以動。

  如此近的距離。

  又有自己的身體擋在前面,司破南有著十足的把握,如果雲輕舞願意出手,這一刀,絕對不會偏。

  暴雨,從天際落下,如水簾一樣的雨柱從司破南的袖口流入到他的手掌上,再從他的手掌上流到他手中的幽魂刀上。

  如蛇信一樣的刀尖上,閃爍著淡淡的寒光。

  雲輕舞與方正直的距離很近,如果不是中間隔著一個司破南,她甚至都可以感受到方正直胸口起伏的呼吸聲。

  很多人都覺得雲輕舞的身上一定有著什麼保命的寶物,或者會有著什麼特別厲害的魔族在暗中保護。

  可事實上……

  這一切,都沒有。

  在大夏王朝中穿梭,她只是帶著四十九名綠裙侍女,從修為上來說,這四十九名綠裙侍女的修為不過就是天照境。

  唯一可取的是,這四十九名綠裙侍女會一個劍陣,一個雲輕舞自創的劍陣。

  也正是這個劍陣擋下了回光境巔峰的南宮浩。

  一個在危機四伏的大夏都不攜帶任何護身寶物的雲輕舞,來到南域之後,又怎麼可能去尋找護身的寶物?

  所以,當方正直衝上風谷山崖上,執著無痕劍指著雲輕舞咽喉的那一刻時,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伸出了脖子。

  靜靜的等待著方正直那充滿殺意的一劍落下。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個魔族少主,身上竟然沒有護身寶物?

  可那個時候,雲輕舞確實是這樣想的,而且,她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沒有人知道雲輕舞在想什麼。

  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一刻,她的心裡,很平靜……

  「為什麼,你要停下來?」雲輕舞望著面前的方正直,似乎是在詢問,可很明顯,她並沒有等待方正直回答的意思。

  因為,她的手已經緩緩的舉了起來……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3 01:21
  第三百九十八章 靜與淨,回光境的突破

  「噗刺!」一把刀刺入了方正直的胸口,這把刀很細,但是卻充滿寒光,而且,刀刃被暴雨衝涮得非常的明亮。

  這把刀的名字叫幽魂。

  司破南已經無力再將幽魂舉起,那麼,舉刀的便自然不可能是司破南,而是,站在司破南身後的雲輕舞。

  鮮紅的血液自幽魂的刀刃上湧出,再隨著暴雨衝涮而滾落到地面,一滴一滴,由鮮紅慢慢變淡。

  司破南的眼神中有些驚喜,但是,驚喜中又有著一種震憾,因為,他知道雲輕舞一定會出手,可是,她沒有想到雲輕舞出手的會這麼果斷。

  這個理由似乎有些不成立。

  因為,身為魔族少主的雲輕舞,按道理而言是不可能對一個人類的天才手下留情。

  可是……

  司破南的腦海中就是湧過這樣一個念頭,因為,雲輕舞的那句「為什麼,你要停下來?」,他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不明白雲輕舞為什麼會問方正直這樣一個問題,可這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因為,雲輕舞已經對方正直出手。

  寂靜。

  除了暴雨落下的聲音,整個世界彷彿都在這一刻變得無比的寂靜,沒有人說話,甚至連呼吸聲都微弱得幾乎無息。

  「方正直……失敗了?!」

  「雲輕舞的刀,竟然刺進了方正直的胸口!」

  「這,為什麼會這樣?」

  一個又一個問題在才子們還有軍士們的腦海中閃過,可是,他們卻無法去找尋到答案,因為,到現在都沒有人反應過來。

  拜星握緊的手在這一刻鬆了開來,他不知道風谷山崖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知道,雲輕舞已經下定了決心對方正直出手。

  那麼……

  方正直便不可能活。

  「刺!」一聲微弱的響聲從風谷山崖上傳來,打破了暴雨中的寂靜。

  這不是幽魂刀抽出身體時發出的聲音,而是無痕劍從方正直手中滑落,然後,深深的插入地面後的聲音。

  就如同插入到一塊豆腐之中一般。

  妖異的紫光在這一刻猛的亮起,如同一道紫色的光柱一樣衝入天際,與天空中不斷閃動的紫色天雷糾纏在一起。

  雲輕舞的手緊緊的握著幽魂刀的刀柄,很穩,她的目光靜靜的看著方正直,看著那雙透著無盡殺意的眸子。

  原本,正在眸子中不停旋轉的劍慢慢的停了下來。

  或者說……

  它正在消散,就像一股無形的輕煙一樣,從眸子中慢慢的,慢慢的消失,而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濃郁的紫……

  ……

  水潭,清澈無比的水潭。

  當方正直站在水潭前,看著水潭中翩翩起舞的白裙女子時,他的心裡有著無數的疑問,為什麼自己會再次出現在天道聖碑之中?

  這裡……

  又是在哪裡?

  夢,還是其它的地方?

  這些問題,一個一個的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可是,卻並沒有人來回答他,唯一活動的事物,便是水潭中的白裙女子。

  「要不然把她抓過來嚴刑拷問一番?」方正直的嘴角勾起一抹男人都懂的笑容,只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即逝。

  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

  因為,他隱隱記得上一次他同樣有過這樣的想法,只不過,當他一下跳入水中後,卻再也找不到白裙女子的身影。

  上過了一次當。

  方正直當然不可能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兩次。

  那麼……

  如果不能靠近,也不能嚴刑拷問,要如何才能知道白裙女子的真正身份,又如何才能離開這裡?

  方正直開始回憶起在神候府萬寶天樓中的一幕。

  他記得,上次見到這個白裙女子的時候,他曾經因為她在水中的投影而感悟到了天照境的精髓。

  可這一次……

  卻好像沒有任何的感覺。

  等一下,好像有一種感覺,方正直的目光下意識的望向周圍,他的周圍有著樹,還有著草,而在他的面前,還有著一個水潭。

  這是一個沒有一絲風的世界,水潭的潭面上連一絲漣漪都沒有,那是一面光滑而碧綠的鏡子,不染一絲的塵土。

  很純淨。

  淨?

  「是靜!」方正直的眼中微微一亮,一瞬間,他也知道了這種感覺是什麼,那就是靜,平靜的靜。

  雖然,白裙女子從出現到現在,都沒有一刻保持著靜立,而是不停的翩翩起舞,在水潭上跳動著。

  可是,或許正是因為這無比平靜的世界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動」。

  才更讓方正直更加深刻的感受到了環境之中的「靜」。

  水潭的潭面非常的靜,周圍的樹木非常的靜,小草也很靜,就連站在水潭邊靜靜看著白裙女子的自己同樣很靜。

  看到了動,便能體會到靜?

  方正直一直都不太會去追根一些高深莫測的道理,可是,他想到了一件事情,上次他從天道聖碑中脫離出去的事情。

  那一次,他並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脫離出去。

  可是……

  現在,他隱隱有些明白了過來。

  是動!

  攪動!

  那一次,方正直的想法是在這純淨的世界灑脫而暢快的洗個澡,可事實上,卻誤打誤撞的攪動了平靜的水潭。

  一個完全靜止的世界,突然間被攪動,自然便破壞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失去了規則,世間自然崩塌。

  或者,換一種更確切的說法。

  就是這個世界並不承認方正直,所以,方正直被驅逐出了這個世界,更直白一點說,就是方正直破壞了這個世界的靜,然後,被趕出去了。

  「天道聖碑,我被天道聖碑給趕出去了?那麼,為什麼還會再回來?」方正直記得池孤煙和平陽曾經和自己提起過。

  每一塊天道聖碑中都蘊含著一種至強的道。

  如果能夠參悟,便可以一舉成聖。

  現在,他隱隱有些明白上次被驅逐的原因,自然便大概的猜測到,面前這塊天道聖碑應該是一種和「靜」有關係的道。

  靜?

  心靜嗎?

  還是說,心靜如水?!

  方正直的目光看向面前的水潭,心靜如水這四個字用在這個水潭上面,確實是比較貼切,可是,周圍的樹,還有草……

  又是怎麼解釋?

  不對不對,如果天道聖碑真的是至強的道,那麼,道理自然不可能像這般簡單,而且,只是一個靜,也代表不了什麼啊?

  靜……

  又不是心靜如水,還有什麼靜呢?

  是淨?

  純淨的淨?方正直的思想再次回到原點,而當這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後,他的眼睛卻是再次一亮。

  對了!

  靜,在古代便是淨,兩個字,幾乎是同樣的意思,靜,便是淨,淨,同樣是靜,靜……從青從爭。

  青,初生物之顏色,爭,上下兩手雙向持引,堅持。

  所以,靜的釋義便是,不受外在滋擾而堅守初生本色、秉持初心。

  《六韜》中有言,秋道斂,萬物盈,冬道藏,萬物靜。

  《詩、邶風、柏舟》靜言思之,《國語、晉語》宵靜女德,以伏蠱慝,《呂氏春秋、審分》靜乃明幾……

  一個個關於靜的詞語在方正直的腦海中閃過,隨著一個個念頭閃過,他的思維也進入了一種思索的狀態。

  思索。

  讓方正直的心漸漸變得平靜,彷彿與周圍的樹,周圍的潭,周圍的草融合在了一起,不自覺間,他發現他的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再次望向白裙女子時,他突然發現,好像,可以看到白裙女子的脣。

  那是有著一抹驚豔的脣。

  很熟悉。

  似乎,應該是在哪裡見過。

  方正直想看清楚,可是,卻發現白裙女子的相貌非常的模糊,模糊到即使他的眼睛瞪得再大,也依舊無法判斷出對方的相貌。

  為什麼會這樣?

  明明離得並不是太遠,為什麼就看不清呢?

  而且,為什麼又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這些疑問其實一直都回蕩在方正直的腦海中,只不過,他一向不太願意把一件想不明白的事情反反覆覆的去想。

  所以,這件事情便也一直耽擱了下來。

  只不過……

  當他陷入思索,又突然間看到出現在面前的白裙女子時,思緒也不自覺的再次思索起這個問題。

  「一定在哪裡見過!」方正直想再往上看,卻發現上面一面模糊,而且,甚至於剛看清楚的脣都變得再次模糊了起來。

  難道,要看清女子的相貌,需要思索和靜心?

  方正直不是一個****薰心的人,但是,當他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女人,而且,還是連續兩次出現一個女人,

  如果……

  連看清楚對方的相貌都做不到,那自己還是一個男人嗎?

  當一個人有了理想後,事情自然就會有一些長足的進展,比如,方正直現在就變得平靜了下來,甚至於為了平靜,他還盤膝坐到了地上。

  舞,依舊在水潭中繼續。

  等一下。

  為什麼我感覺視線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渾身的細胞都進入了一種特別奇怪的狀態,感覺很平靜又很純淨的狀態……

  平靜,純淨。

  細胞!

  回光境!

  傳說回光境一種臨近於死亡邊緣的境界,但是,具體的表現卻是迴光返照,而回光返照的最大特點便是,細胞的活躍度。

  不對!

  不是細胞的活躍度,是平靜,純淨!

  身體的細胞變得更加平靜,變得更加的純淨,在這樣的情況下,便可以去除掉身體的病痛,還有傷害,讓身體回到一種如初生時的狀態。

  方正直的心裡猛的一個激靈,由動感悟到靜,再感悟以淨,他覺得自己繞了一個大圈後,卻又回到了最初的原點。

  記得,他當時入道時,便是從身體開始入道的。

  那個時候,他的感觸是身體的掌握力,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液,每一塊肌肉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現在……

  卻是身體的改造,雜質的去除!

  等一下,自己不會真的已經要參悟出至強之道了吧?或者是說自己要踏入至強之道的門檻了?

  還是說自己已經突破到了回光境?

  要不要割自己一刀試一試?自己是不是一下子就很厲害了?或者,一下子就變成聖人了?

  「哈哈哈,我該不會真的要一舉成聖了吧?」莫名的,方正直的口裡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這笑聲在這個平靜的世界顯得有些詭異。

  而更詭異的是,白裙女子的舞蹈突然停了下來,彷彿像聽到了方正直的笑聲一下,慢慢的回過了頭……

  ……

  「雲輕舞?!」方正直的目光猛的凝固了,因為,在他的面前,一張被面紗緊緊貼住的臉正展露在他的面前。

  而天際,暴雨傾盆。

  這是哪裡?

  是夢嗎?

  感覺好像很熟悉,下面便是風谷,自己好像在夢中來過這裡,只是,為什麼夢中的紫已經不見了?

  等一下。

  白裙女子是雲輕舞?

  方正直的手下意識的往前一伸,然後,以閃電般的速度將那遮擋在雲輕舞臉上的面紗揭了下來。

  頓時,一張絕美的面容便展露了出來,柳眉如畫,膚如冰雪,粉嫩的脣,帶著奼紫嫣紅的驚豔,微微的張開,微微露出其中一排潔白的皓齒。

  如果說臉上遮掩著面紗的雲輕舞,給人的感覺是暴雨中的白蓮,那麼,當她的面紗被方正直揭下,特別是在當著十幾萬大軍的面被揭下時……

  那種感覺給人的感覺便是褻瀆。

  猶如,聖潔的天使,純潔的白蓮被人採摘下來一樣。

  雲輕舞的表情明顯的有些驚訝。

  事實上,這種事情換成任何人來說,都不可能不驚訝,因為,沒有人會想到,你在捅完對方一刀後,對方的第一個動作竟然會是揭下她的面紗。

  不單是雲輕舞沒有想到。

  風谷山崖下的所有人同樣沒有想到。

  近五萬大夏軍士們一個個呆呆的看著風谷山崖上微微張開著嘴脣的雲輕舞,十多萬南域士兵們同樣是愣愣的望著那道身影。

  而幾十名魔族精英,還有拜星和武戟,則是憤怒,無比的憤怒。

  「將死之人,竟然還敢無恥的褻瀆聖潔!」

  「膽大包天!」

  「……」

  方正直當然不會去想這樣無趣的事情,他想的是,白裙女子的真實相貌,難道就是雲輕舞?!

  這樣的念頭在他的心中閃過時,他便感覺到心裡向微一顫,緊接著,他覺得胸口好像有點兒疼,這種疼,如同一把刀刺入到身體一樣,尖銳而鋒利。

  不對啊。

  夢裡應該感覺不到疼痛才對啊?

  可是,這種疼痛為什麼會這麼清晰?

  方正直有些不太明白,但是,他的目光還是下意識的往胸口看了一眼,然後,他便看到了一把刀,一把插入到自己胸口的刀。

  「咦?為什麼我的胸口會插著一把刀?」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x301824 發表於 2016-6-24 00:52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作孽啊

  如果有一天,你一覺醒來,發現身邊睡著一個不著寸縷的絕世美女,這種時候擺在你面前有兩種選擇。

  一種是揉一揉眼睛,絕世美女便化為輕煙消失不見。

  而另一種則是馬上撲上去,然後,啪啪啪完後再美美的睡上一覺,醒來後,絕世美女化為輕煙消失不見。

  同樣的結果。

  可聰明的人都會知道該選擇哪一種。

  方正直是一個聰明人,只不過,擺在他面前的卻不是一個絕世美女,而是一把刀,一把插進他胸口的刀,他沒有辦法把這把刀給啪啪啪掉。

  所以……

  他選擇的當然是揉一揉眼睛。

  「為什麼刀……還在?!」當方正直一臉懵逼的揉完眼睛後,他就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擺在了他的面前。

  那把刀,依舊很堅挺的插在他的胸口。

  而且,很疼!

  非常的疼。

  這種疼根本不需要去多作形容,因為,任何一個人拿把刀往胸口插一下,就馬上可以感覺得到方正直現在的心情。

  夢?

  還是現實!

  這是方正直在睜開眼睛後,第二次問出這個問題,然後,他很快的選擇了這是一場夢的答案,畢竟,只有傻子才會去主動選擇胸口插著一把刀的現實。

  「不可能是現實!」方正直根本就不相信。

  天道聖碑有可能出現在現實嗎?不可能!而且,自己明明就被燕修一掌拍暈了,怎麼看都該是躺在地上安靜的做個美男子。

  怎麼可能突然跑到風谷的山崖上來,然後,胸口還插著一把刀?

  夢遊?

  扯的吧,自己從來沒有這種習慣。

  而且,再怎麼夢遊,你也不可能夢遊到在萬軍之中「飛」到風谷山崖上來啊,雖然說現在的一幕,確實和自己暈迷前的場景非常的相似。

  可是,雲輕舞是什麼人?

  魔族少主啊!

  自己怎麼可能到她的身邊來。

  方正直覺得怎麼看都不太現實,但是,他不傻,就算他再不想承認,胸口的疼痛感依舊清晰的傳入到他的腦海中。

  這種痛,太過於深刻,太過於現實。

  於是……

  他決定做一件事情,來最後確認一下眼前的世界,到底是在夢裡,還是現實。

  「讓開,別擋道!」方正直一咬牙,直接就對著擋在中間虛脫得像個什麼樣的司破南一腳踹了過去。

  可憐的司破南此刻正處於極度的震憾之中,因為,在他的感覺中,面前的方正直絕對是殺戮的代名詞。

  如此冷酷,幾近於殺神一樣的人物。

  費盡心機的衝上了風谷山崖上,難道就為了揭下雲輕舞的面紗?這種事情怎麼想,也不太可能存在。

  到底怎麼回事?

  剛才方正直身上的氣息波動是什麼?為什麼現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殺氣,那股滔天的殺氣去哪了?

  腦海中正充斥著這些問題的司破南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所以,當方正直一腳踹過來的時候,他唯一能做的便是……

  瞪圓了雙眼。

  他確實只能瞪圓了雙眼,因為,他真的再沒有一絲的力氣。

  司破南從來沒有一次有現在這般窩囊過,他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英勇的站在雲輕舞的面前守護她。

  可是,當站在山崖邊緣的他被方正直踹了一腳後,身體卻是不由自主的朝著山崖下面栽了下去。

  「哎呀!」驚恐的聲音在他滑落山崖的同時響了起來。

  這是一種本能,即使,他是回光境的魔,但生存的本能依舊讓他發出這樣的聲音,因為,他沒有了力氣,他需要山崖下面的士兵們能伸出手來接住他。

  畢竟,高貴如他,真的很不願意自己的人生結局是……

  護主不力,反而摔死。

  這一幕接著一幕的變化非常的快,從方正直的氣息波動,再到雲輕舞刺出一刀,接著到雲輕舞的面紗被揭下,最後,是司破南被方正直一腳踹下山崖。

  一切的一切,都那麼的現實。

  可是,這樣的現實又真的讓人有些無法接受,或者說是,想不太明白。

  刺一刀?揭面紗,這裡面有聯繫嗎?好像沒有,接著,明明是雲輕舞刺的方正直,可方正直踹的人卻又是司破南?

  是不是有點兒無辜?

  這些變化,如果是單獨出現,自然不會有人多說什麼,可是,當這些變化接連在一起時,卻總讓人感覺腦袋有點兒轉不過彎來。

  而接著……

  更轉不過彎來的事情發生了。

  方正直在將司破南一腳踹下山崖後,手也再次伸了出來,以閃電一般的速度用一根手指頭抬起了雲輕舞的下巴。

  「嗯,眉毛……眼睛,小嘴兒,喲……還真的和上次看到的一模一樣的嘛!」方正直將腦袋微微的往前探了探,一臉輕挑的打量著雲輕舞的五官,那種神情,就像是在把玩著一件精美絕倫的藝術品一樣。

  「轟!」一道紫雷劃過天際,將昏暗的天空再次照亮,也將風谷山崖上那張輕挑的臉龐照耀得極為明亮。

  震憾。

  已經不足以形容風谷山崖下十多萬人此刻的心情,如果非要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他們現在的狀態。

  那就是,呆滯,十幾萬張臉的呆滯!

  這一刻,拜星的眼睛瞪到了他出生以來瞪大到的極限,武戟的嘴巴張得幾乎可以塞得下兩個拳頭。

  幾十名魔族精英完全傻了。

  甚至於,他們都有些忘記要去接住正在半空中發出叫聲的司破南。

  這種感覺是怎麼樣的一種痛?

  就如你心目中最聖潔的寶物,卻被別人握在手裡,而且,還使勁的在那裡搓啊,揉啊,肆無忌憚的令人齒間生寒。

  這樣的一幕,絕對不應該出現在十幾萬人面前的場景。

  別說是在這等場合了。

  就算是在青樓,妓院等煙花之地,才子們也絕對不會做出如此輕挑的舉動,這簡直就是褻瀆佳人。

  風流才子是一種美德,令萬人傳頌的美德,可是,一旦風流二字上多出一點特殊的東西,那就不再是風流,而是下流。

  古語有云:風流而不下流。

  可現在……

  方正直的行為,很明顯違背了這個原則,如果可以,他們甚至願意馬上給方正直準備一個豬籠,然後,把他丟到河裡。

  當然了,站在人類的角度而言。

  也許方正直心裡真的有說不出的苦衷也不一定?

  不對!

  就算再有苦衷,也不該做出如此之事,而且,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方正直應該做的是拔出地上的劍,然後,一劍將雲輕舞斬殺。

  而不是……

  像眼前這般玩弄!

  「羞與此人為伍!」

  「有辱斯文,簡直就是有辱斯文!」

  「作孽啊!」

  一個個才子們眼睜睜的看著心目中一直視若寶玉一樣的雲輕舞,被方正直用如此輕挑的手段抬起下巴,心裡的酸楚,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體會的。

  「這……」一身紫金長袍,站立於暴雨中的刑遠國,望著山崖上的一幕,即使是他,也是露出一臉的無奈。

  雲輕舞很聰明,這一點是整個魔族都必須公認的事實。

  可是,她還是猜不透方正直現在心裡到底在想著什麼,即使,她的下巴被方正直用一隻手指頭勾起來,即使她的臉龐離方正直如此之近,近得都能感覺到方正直說話時嘴脣間吐出來的熱氣。

  但她還是沒有想明白。

  無恥?

  她一直都知道方正直很無恥,可是,這種無恥總該有一點點底限吧?我都捅了你一刀了,你難道不應該報仇嗎?

  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他的想法,竟然還在在想著調戲我?

  而且,最主要的是,剛才從山崖下面一臉殺意的衝上來,又是怎麼一回事?一個人的行為變化,為什麼會這樣快?

  對了!

  殺氣,方正直身上的殺氣去哪了?

  雲輕舞心裡正這樣想著的時候,便感覺到身體的某個地方被人揉捏在了手裡,這種感覺,她從小到大也從來沒有經歷過。

  那是一種被雷劈中的感覺。

  「嗯……柔柔的,軟軟的,還有一點暖,體溫都感受得這麼清晰,不會吧?真的有這麼真實?」方正直揉完這一邊之後,又轉向了另外一邊,一邊揉還一邊露出一臉的笑容,因為,他發現手感真的很好。

  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於真實了,真實到了讓人的心裡都有些微微的顫抖。

  他可以非常確定,他從來沒有摸過雲輕舞的身體,那麼,如果真的是在夢裡,觸感應該不可能真實到這種地步才對?

  等一下!

  「我……這……是在現實?!」方正直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揉捏的手掌直直的定格在了雲輕舞的胸口。

  「轟隆!」

  天雷翻滾,昏暗的天際再次被照亮,一起被照亮的還有方正直那隻正緊緊按在雲輕舞胸口上面的手掌。

  「叮叮噹噹。」一陣武器掉落在地的聲音從風谷山崖下響了起來,那是十多萬人完全無意識間造成的舉動。

  「死死死……」

  「殺了他!」

  「粉身碎骨也要殺了他!」

  「我要剁了他的手,那隻敢玷汙聖潔的手!」

  一個個聲音從風谷山崖下方傳來,如果說,之前方正直的行為讓魔族們陷入一種呆滯,那麼,現在方正直的行為就將他們硬生生的從呆滯中拉了出來。

  因為……

  憤怒,已經衝破了他們的理智。

  讓他們的身體,根本再也控制不住。

  方正直同樣有點兒控制不住了,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在這種僵硬下,他的目光也下意識的再次看向雲輕舞。

  從雲輕舞的臉上,他看到了一種羞憤,這是一個女人被輕薄後永遠都會露出來的第一表情,即使,冷靜如雲輕舞,也依舊不可能例外。

  方正直表示理解。

  畢竟,換成任何人被當著十幾萬人的面摸上幾下,估計都會羞憤。

  當然了……

  他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可以適當的解釋一下,其實,他並不是這種人,他只是想證明一下自己到底是在夢裡,還是現實中。

  雖然,這個行為有些過於大膽和奔放了一些,可是,如果放到自己以前的生活的世界,其實也還不算太過份。

  用一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摸一摸,又不會懷孕,你怕什麼?

  只是……

  不知道雲輕舞會不會信自己的解釋?

  方正直的解釋自然是不可能有機會說出口的,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雲輕舞表情的變化,那是從羞憤變成真正憤怒的過程。

  很快,快得就像一剎那間閃過的流星一樣。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一道白光從他的眼前閃過,那道白光很細,看起來像是一把刀,如果沒有認錯,方正直大概可以確定。

  那把刀,曾經插在自己的胸口。

  「拔刀?!啊……」方正直感覺到胸口流動的血液似乎找到了一個渲洩的出口,這讓他的口裡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慘叫。

  接下來,他便看到一道血箭從自己的胸口噴了出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正的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在現實中了,而且,現實中的自己,胸口還插了一把刀。

  那麼,問題來了。

  這把刀……

  是剛才那個魔族插進去的,還是雲輕舞插進去的?

  好吧,其實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去過多的計較,因為,這把刀現在已經被雲輕舞給拔了出來。

  最毒婦人心嗎?

  刀,既然插進去了,怎麼可以拔?

  就算要拔,能不能有一點準備之後再拔,消毒的藥準備好了沒有?傷口開創的手術有沒有做?

  萬一扯到我的大動脈……

  「我靠,我的大動脈噴血了!」方正直感受著那噴湧而出的血箭,身體的僵硬感終於完全消失。

  手也很快的從雲輕舞的胸口收回,死死的捂在了自己的胸口。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我明明就是在天道聖碑的世界中安靜的悟著道,明明就已經感悟到了回光境的精髓。

  說好的,一舉成聖呢?

  為什麼……

  突然一下就把我扯回到了現實之中。

  而且,胸口還中了一刀,最主要的是,現在這把刀還被雲輕舞給拔了出來,這特麼到底是多麼蛋疼的現實。

  我不會就這樣掛了吧?

  「不要啊,誰來救救我,我的胸口中了一刀,現在刀拔出來了,大動脈還出血了,快點給我輸血,我的血型是a型的!」

本帖最後由 linuxhall 於 2017-4-19 12:50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卡嘉塔

LV:5 騎士

追蹤
  • 19

    主題

  • 623

    回文

  • 4

    粉絲

200 字節以內<br />不支持自定義 Discuz! 代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