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術異能]天才卦師 作者:刀鋒(已完成)

 
Babcorn 2015-11-20 12:13:5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60 760839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11 06:25
第1500章 一隻雞爪

    「問的好,我也想知道這個人是誰。」范劍南看著對面的窗戶緩緩地道。

    「老大,你一直看著那邊幹什麼?」張胖子皺眉道。

    范劍南想了想突然問道,「胖子,你知道對面的那棟樓是干什麼的嗎?」

    「那裡不是一家酒店麼?」張胖子看了一下,「就是那個害他們的人,在那裡出現過。這都好幾天了,那個人現在也不可能還在那邊吧。」

    范劍南搖搖頭道,「人或許會走。但是那個人在對面施法,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跡。任何細微的術力波動,都能對周圍的環境造成一定的影響。而且這種影響在短時間之內是很難消除的。走,我們到對面去看看。」

    「現在?」張胖子皺眉道。

    「是的就現在。」范劍南轉身對馮瑗道,「馮瑗,你在這裡照看一下。我和張胖子出去下,馬上就回來。」

    張胖子一臉鬱悶道,「我們兩個大男人這個時間,去酒店開房間。好像有點不妥吧?弄不好別人還以為我們是那種關係。」

    「什麼關係?我去!你個死胖子,你想什麼呢?」范劍南搖頭道。

    「還是我跟你去吧。」馮瑗搖頭道,「你還不知道這個死胖子在想什麼嗎?他就是嫌累,不想跑。」

    張胖子一臉訕笑道,「哪有的事,我可不是偷懶。我這不是看著左相和龍教授在這裡沒人照顧麼?」

    范劍南想了想道,「也好,那你留下。我和馮瑗去一趟。」

    「哎,好的。」張胖子連連點頭。

    范劍南和馮瑗兩個人從天機館出去,走到了對面的大酒店。

    因為就在對門,服務台的接待小姐也認識這位范大卦師。於是很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問他們有什麼事情。范劍南想了想道,「這家酒店五樓,正對天機館的那個房間是幾號?我們想要租那間房?」

    「你們要開房?」服務小姐一愣,心道:你不就住在對面麼。不過她還是很客氣地幫范劍南查了一下。然後她笑著道,「那是517號房間。不過那間房現在還有客人在住,還沒有空出來。范先生,你看能不能重新換一個房間。」

    「哦,你是說那個客人還沒有退房?」范劍南微微皺眉道。「能不能告訴我,這間房是什麼時候租出去的?」

    小姐有些為難地道,「范先生,不好意思我們不能透露客戶的信息。」

    范劍南一笑,「沒有問題。我只是隨便問問,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因為我會算卦。」他笑了笑用手在櫃檯上劃了幾下,皺眉想了想道,「這間517號房是五天之前租出去的,而且客戶租了一個星期。這位客戶應該是三十多歲,皮膚白皙,而且穿青色衣服。而且現在他不在房間內,他昨天開始就沒有回來。我說得對不對?」

    那個酒店前台的小姐呆住了,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一個勁地點頭,「范先生,不不,范大師您……」

    范劍南苦笑道,「看來我猜對了。這樣吧,等這個房間空出來之後,你通知我一下。我要租用那個房間一天。我可以預付定金。」

    酒店服務台的小姐愣了愣之後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哦,對了。這位客戶好像還留下了一件東西,說是如果有個姓范的先生來打聽他,就把這件東西給那個人。只是我沒有想到,來的會是你。范先生您認識那個人麼?」

    范劍南微微一怔,「他還給我留下了什麼東西?」

    「是啊是啊!他存放在這裡的。我看一下,應該是一件小包裹。」那位小姐轉身進去找了一下拿出來一個包裝好的盒子,遞給范劍南。笑著道,「我還真是沒猜錯,真是留給你的,上面還寫了你的名字。」

    范劍南和馮瑗都是一陣愕然,接過來之後只見是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側面確實寫著范劍南先生鑑。

    范劍南只得點點頭道,「謝謝,不不過等那間房空出來之後,請務必通知我。這是我的電話。」說完把名片遞給了那位服務台的小姐。

    「這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馮瑗轉身在范劍南身邊低聲道,「他好像知道我們會來找他,還給你留下了一件不知道是什麼的古怪東西。這事怎麼這麼奇怪,這個人不會是想要趁機害你吧?」

    范劍南皺眉道,「不管這個人是誰,肯定是來者不善。」他擺弄著手裡的這個盒子,低聲道,「我想這裡面,也許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那你要它幹什麼,把這東西扔了算了,別上了別人的當。」馮瑗有些不放心地道。

    范劍南笑了笑道,「你什麼時候見過我上當?我這麼精明的人,能上別人的當麼?走,我們回去看看這個人的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兩人回到了天機館。張胖子看到他們回來愕然道,「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們根本沒能進去,不過倒是有其他的收穫。」范劍南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桌子上。

    張胖子莫名其妙地道,「這又是什麼東西?」

    「我們到對面去問過了,那個房間還沒有退房。所以我們進不去。不過,那個租房的人給我們留下了一件東西。看看這個,上面寫明了這個東西是留給我的。看起來,這個人也是個高手。他似乎猜到我們會去找他算賬。」范劍南擺弄著手裡的盒子道。

    「這就有點奇怪了。」張胖子吃驚地後退道,「他會給你留什麼?這個傢伙存心害人,裡面不會是裝了什麼危險物品吧?」

    「這倒應該不會,否則的我的心裡多少會有點警兆。」范劍南皺眉道,「我對危險一向很敏感。但是卻感覺不到這裡面是什麼。」

    「那你的意思是拆開看看?」張胖子想了想道。

    「當然。」范劍南毫不客氣地撕開了包裝紙把那個紙盒打開,露出了裡面的東西。裡面的東西被倒在了桌子上,看起來黑乎乎的,像是枯樹枝,但是又不太像。

    「這是……」張胖子愕然道,「雞爪?」

    范劍南和馮瑗也是目瞪口呆,這黑乎乎的東西竟然真的是一隻雞爪。而且像是時間很久了,早就干癟得不像樣子了。

    「這……」馮瑗看著這只古怪的雞爪,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怎麼會有人開這樣的惡劣玩笑?」

    范劍南沉默了一會兒苦笑道,「這可不是什麼惡劣的玩笑。」

    「怎麼了?」馮瑗看著他道,「用這麼髒兮兮的東西來戲弄人,這還不夠惡劣嗎?」

    「很惡劣,但不是玩笑。」范劍南緩緩地道,「這是某種巫術意味的挑釁。」

    「挑釁?」張胖子皺眉道,「送一隻雞爪來挑釁?」

    范劍南淡淡地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古老而怪異的習俗。就像歐洲的騎士大都戴上白手套,表示執行神聖公務;摘下手套拿在手中,表示瀟灑閒暇;而把手套扔在對方面前,則表示挑戰和決鬥;被挑戰的騎士拾起手套,則宣示應戰。不撿起對方的手套,則會被認為受到了侮辱而沒有勇氣反抗,是怯懦的行為。

    這種送給對方雞爪的行為也是一種類似的挑釁,不過通常發生在巫師之中。在現有的書籍記載之中,中世紀著名的弗朗西斯科和加林查之間的巫術對決,就是以這樣開場的。」

    「你是說對方可能是一個歐洲巫師?」張胖子吃驚地道。

    范劍南搖搖頭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而且這還是一個很老派的歐洲巫術者。」

    「我不明白,為什麼一個歐洲巫師突然會對你提出挑戰?他們不是都在歐洲巫術聯合會的控制之下麼?自從首席大巫師德拉修斯失蹤之後,他們幾乎就是一盤散沙了。怎麼可能會突然冒出這樣一個巫術高手來上門挑釁?」馮瑗皺眉道。

    范劍南苦笑著道,「我也是莫名其妙,我和這些歐洲巫師一向不太對路。不過他們也不至於上門來鬧事吧?畢竟他們現在已經式微了,難道還敢鬧事,難道不怕易術理事會再找他們的麻煩?」

    馮瑗想了想道,「這件事會不會和第一理事和易術理事會有關?」

    范劍南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看這個人的能力可能不在大巫師德拉修斯之下。真是奇怪,歐洲什麼時候又出現了這樣的一位大巫師,而且還這麼年輕。根據我推算,這個人的年齡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如此年輕的巫術高手,還真是不多見。」

    馮瑗搖頭道,「算了,算了。管他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胖子去把這髒兮兮的雞爪子給我扔了,噁心死了。我發誓,以後再也不啃雞爪了。」

    張胖子應了一聲,拿著那隻陳年雞爪出去扔了。

    范劍南卻坐在那裡沉思。

    「劍南,算了別放在心上了,那些歐洲巫師沒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不要理他們就是了。」馮瑗拍著他的手臂道。「再說,我們也未見得就怕他們。他要是敢再來,我們就好好給他點厲害看看。」

    「恐怕事情不會是這麼簡單。」范劍南搖頭道。「這個人到底是誰,他這麼做有什麼目的,我們對此還一無所知。而且還有一點最為怪異的,他用來害左相和龍歌的手法,明顯不像是普通的巫術。」

    「我也是這樣想。」馮瑗低聲道,「你看除了歐洲巫術聯合會之外,歐洲還會不會有其他厲害的術者?」

    「張堅和他的聖章兄弟會不就是麼?」范劍南冷笑道。

    馮瑗的眼睛一亮,低聲道,「那麼,你說這個人,會不會是聖章兄弟會的人?」

    「這個不好說,我們目前什麼都還不知道。」范劍南想了想道,「還是不要妄加猜測,亂了我們自己的陣腳。這個人巫術雖然詭異,但是依我看絕對不會比張堅更高明。張堅上次被老爸傷了之後,實力大減,但即便是這樣,也比這個人高明很多。」

    張胖子連連點頭道,「這些洋鬼子有屁個本事!就算是張堅,他那一身術法能力不也是從西進術者那裡傳承下來的麼?別說老大了,就算是我也不懼他們這二把刀。」

    這「二把刀」是一句諷刺的話。據說來源於壘牆的泥水工匠,人們把技術最好的泥水匠稱為「頭把刀」,頭把刀常常壘牆角,叫「把垛子」。那些技術不夠好,能勉強湊合的匠人才被稱為「二把刀」。

    范劍南沉吟道,「你不懂,我所考慮的不是這個歐洲術者本身。而是他對龍歌和左相所做的那些,明顯不是出自歐洲術法,而更接近於古巫術。」

    「古巫術?!」馮瑗吃驚地道,「你是說和巫家的那種遠古巫術相似?來源於巫文上的那種?」

    范劍南點點頭,「沒錯。我不知道那個歐洲巫術者是怎麼做到的,具體用的又是什麼手法。但是從他的所作所為分析來看,很像是我所瞭解到的某些古巫術,至少從某些方面上看,確實很相似。」

    「怎麼可能?就算是巫家人,也不可能都掌握遠古巫術。懂得這些遠古巫術的也只有巫家的幾個老人,而且實力全都高得不像話。像巫家六叔和七叔這樣的人,只怕這世上再也找不出幾個人來了。歐洲巫師?那根本不是一個檔次。」馮瑗搖頭道,「劍南,你是不是多想了。」

    范劍南苦笑了一聲道,「但願是我多想了吧。說實話,我心裡也認為這不可能。算了,不提這些了。胖子,龍教授和左相他們沒事吧?」

    「哦,龍教授看起來暫時沒什麼大礙,左相也被你弄暈了。兩個人都在房間裡躺在休息。」張胖子道,「這個該死的洋鬼子,他下次要是敢再來,我一定收拾了他。讓他看看,我這張天師傳人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

    范劍南平靜地道,「行了,他找的是我。既然敢送雞爪來挑釁,就說明他一定會再來的。既然他對龍歌和左相下手,我也不會對他太客氣。胖子,在龍大膽沒有到之前,你和馮瑗兩個人先辛苦一下,幫我多照顧著他們兩個。」

    張胖子點頭正色道,「老大,你這是什麼話?我跟左相也是朋友,我張胖子雖然不敢說為朋友兩肋插刀,這點忙還是會幫的,哪裡提得上辛苦兩個字。」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12 09:44
第1501章 祝由奇術
  

    范劍南知道這個神秘的巫師既然有心來挑釁,那麼自己即便不去找他,到時候他也會找上門來。所以他也根本不在乎。一天之後,龍大膽急匆匆地趕到了。

    范劍南連忙把他帶到左相那裡。看到昏迷的左相,龍大膽只是微微用手一摸他的脈搏,就對范劍南皺眉道,「是你弄暈了他?」

    「是的,我實在是沒法控制他了。他似乎非常狂躁,而且沒有自我意識。」范劍南皺眉道,「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問題麼?」

    「絕對不是病理上的原因,是巫術。但是我還不清楚是哪一種巫術。」龍大膽想了想道,「你這裡有沒有檀香?」

    「這裡可是廟街。」張胖子笑了笑道,「別的沒有,香燭一年四季是不會斷的。」

    「那就麻煩你幫我去弄兩支檀香,一柱艾條。艾條要有煙的那種,不要無煙艾條。」龍大膽對張胖子道。

    張胖子應了一聲,立刻出去辦了。

    馮瑗有些奇怪地道,「龍大膽,你要艾條應該是針灸用的,我還能理解。可你要檀香幹什麼?」

    「艾草性味苦、辛、溫,入脾、肝、腎。檀香性溫、辛,歸脾、胃、心、肺經。雖然都有藥理的作用,但我用這些不是為了入藥,而是有其他的用處。」龍大膽緩緩地道,「左相的這個病也不是用藥可以調理過來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馮瑗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不一會兒工夫,張胖子就跑回來了。把龍大膽所需要的東西都置辦齊了。

    龍大膽這才對眾人說,「你們先在旁邊看著,不論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看著就行了。」

    他先是走到了左相的身邊將兩支檀香點燃,又在東北方向點燃了艾條。房間裡面沒有風,檀香的煙如同直線一般向上飄動。而遠處的艾條燃燒之後也散發出濃烈的香氣和煙。本來艾條的煙也是一路向上,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卻像是明顯受到了什麼力量的牽引開始逐漸偏離。

    艾條燃燒的煙原本也是直線上升的,但很快就成了九十度折角開始向左相躺著的地方飄過來。這個現象非常詭異,幾乎有點違背常理了。

    但龍大膽的神色卻又凝重了幾分,他沉思了片刻掐掉了燃燒的艾條,又走過去把那兩支檀香撤掉。

    「怎麼回事?」范劍南低聲道。

    「艾條的煙發生這樣的折角,表面這是某種詛咒類的巫術。」龍大膽低聲道,「而且是很厲害的詛咒。是有人對他們下了毒手。」

    「你有辦法解決麼?」范劍南低聲道。

    「祝由十三科,講的就是以巫祝法治療各種疑難雜症。他所受到詛咒雖然嚴重,但並非無藥可救。」龍大膽想了想道,「所謂的巫術詛咒,不過就是借助異常能量影響人體的正常機能,使得人體機能產生紊亂。雖然各類巫術詛咒的操控手法各不相同,但是原理卻是大同小異。我想我能夠解決,你們先讓開一下。」

    龍大膽凝神聚氣,兩腳分開,與肩同寬,兩膝微微彎曲兩目微閉。

    內觀其心,心無其心;外觀其形,形無其形;遠觀其物。三者俱無,唯見於空。觀空亦空,空無所空,所空即無,無無亦明……打開丹田的一霎那,宇宙間的原氣源源不斷地灌湧進來,與大腦混為一體。通過腦細胞的線粒體的呼吸進入細胞,接著次第與五臟、六腑、十二正經、奇經八脈、四肢、百骸,混為一體。

    房間內的氣流,幾乎在瞬間變得暗流湧動。大量術力以一種極具活力的方式運動。

    「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北斗七星在頭頂,南斗六星在胸中。」龍大膽低聲吟唱。面向東方,左手拇指掐木位,放在體側;右手持劍指,抬臂略高於肩,向空中劃原始符。在原始符的右邊寫北斗七星,斗印喔呼吸斗諱,左邊寫南斗六星,魑。旨、火、天、尊、勝;接著在原始符上由內向外劃五圈。

    他一邊劃,一邊口念真言:「一合人,二合地,三合天,四合道,五合自然。」然後把右手自然放下,張口把劃在天空的原始符吸進來,嚥下去,導入下丹田。稍停,面向南,左手拇指掐火位。再面向西方,左手拇指掐金位。面向北方,左手拇指掐水位,低頭向地,左手拇指掐土位。

    做完這一遍動作,范劍南等人都感覺到龍大膽像是在瞬間變了一個人,神采奕奕。整個人的精氣神幾乎達到了滿溢的狀態。

    龍大膽毫不遲疑地用硃砂筆畫好合氣符,在符體下方先寫魑字,然後在離字上依次寫旨、火、天、尊、勝。這六個字是合氣符的符膽,是全符的靈魂。再在疊寫的六個字中間下筆,由內向外,由小到大,順時針方向畫圈,把符膽包住,形成墨團。

    這樣的墨圈一共五道。最後在正下方正中向上方直挑起,如用毛筆畫,就形成一團墨團,墨團上方一筆狀似蝌蚪之尾,再在蝌蚪處疊寫「敕令」。再用右手拇指掐無名指根,握拳,以小指根處按住蝌蚪,沉聲念道:「密字速應」七遍。

    他所畫出的那道符幾乎飽含了最精純乾淨的術法能量。最後一句口訣唸完,這張符幾乎以一種激越的速度自燃,火焰幾乎達到了一尺之高。龍大膽迅速將燃燒的符紙投入了杯中,化為符水。扶起了左相,幫他灌了下去。

    張胖子都看傻了,「這……這術力的精純,比我們道門的符法還強了。你還是醫生麼?」

    再看龍大膽幾乎像是累得快虛脫了,這一道符像是抽吸掉了他身上大部分的術力。他深吸了一口氣道,「成了,這是祝由術之中的最高秘法符祝,應該可以。」

    他的話剛說完,躺著的左相突然一躍坐起,極其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范劍南一把按住他,沉聲道,「怎麼回事?」

    龍大膽搖頭道,「沒事,你放開他好了。他不會亂來的。」

    范劍南剛放開了左相,左相突然趴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看起來他那把剛才的喝下去的那些符水全又吐出來了,但是看起來又不像是符水。因為他吐出來的液體呈現出一種詭異的乳白色,就像牛奶一樣的顏色。

    「這是怎麼了?」馮瑗驚呼道。

    「別碰他,讓他吐!」龍大膽沉聲道,「這種程度的符水,他根本沒法承受。所以必須吐出來!吐出來就好了。」

    左相趴在窗邊吐得一塌糊塗,只不過他吐出來的液體顏色上開始逐漸清澈,到了後來就像是清水一樣了。左相趴在床邊搖著頭,一臉痛苦地呻吟道,「你們到底給我喝了什麼?我這胃裡像是開了鍋一樣,差不多快要把膽汁都吐出來了。」

    龍大膽疲憊地道,「你小子就知足吧!要是換了其他人。跪著叩三個響頭,求我試試看?你知不知道施展這種秘術,有多麼的費勁。用一次,我差不多要休息一個月才能緩過勁來。你還得了便宜賣乖。」

    「老大,左相好像已經正常了。」張胖子一臉愕然道。

    「廢話。你當我的醫術宗師是什麼角色?剛才那一套,是打把式賣藝啊!」龍大膽苦笑道,「你要有本事,照著我這一套試試看。不把你自己整出內傷來才是怪事。」

    龍大膽的樣子看起來確實很疲倦,剛才像是充滿了精氣神的那種狀態早就已經不復存在。反倒像是一個菸酒過度,又玩命熬夜的頹廢青年。似乎他剛才所有的精氣神,都在一瞬間被抽吸的一乾二淨。

    張胖子看了之後直乍舌,「乖乖,我可干不了這個。我們天師道,雖然也將符法道術,可從沒見過這樣的。龍醫生,你這一套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你就不懂了。醫術者的祝由科術法,源於古代巫術,後來又吸收早期道教的符籙秘法。論起符籙的效用來,未必就比你們龍虎山的天師差。」范劍南笑著道。

    他走過去拍了拍左相的後背道,「左相,你現在怎麼樣了?」

    左相艱難的笑了笑道,「除了胃裡翻江倒海,四肢骨骼像刀刮了一樣痛。」

    龍大膽點點頭道,「那是術力在清理你體內的異常能量,雖然感覺不舒服,但是對你的身體大有好處。」

    「其實這幾天,我幾乎一直是清醒的。但是自身像是不受控制地狂躁,我能夠感受到,但是不能控制我自己的行為。好像是在看電影一樣,我好像不是我自己。」左相皺眉道,「這是什麼巫術詛咒,竟然像是能把我的個人意識從身體裡抽出來一樣。」

    「現在呢?」馮瑗看著他道。

    「現在好多了。雖然各種難受,但至少我能夠感覺到自己了,像是靈魂出竅又回來了一樣。這感覺太詭異了。我都想不出什麼辦法形容。」左相搖頭道。

    「這說明對你使用巫術的人確實很厲害,能用詛咒把一個五術人宗師折騰成這樣的,絕對不是普通人。」龍大膽低聲道,「尤其左相的命術宗師,他的命力極為旺盛。能把他弄成這樣的巫術者,即便比不上巫家的高手。但是也相差不遠了。我說,你們到底是惹上什麼人了?」

    范劍南搖搖頭道,「不是我們惹上了什麼人,而是這個人惹上我了。就在前幾天,這個不知名的巫術者趁我不在,設計害了左相和龍歌。而且還送給我一隻黑乎乎的雞爪。」

    「雞爪?」龍大膽一怔,「那不是存心挑釁麼?」

    范劍南無語地點點頭,「一開始我還懷疑是第一理事搞得鬼,不過後來一想,第一理事要搞鬼,也不至於這麼偷偷摸摸。這個老傢伙雖然古怪一點,但至少還算不上卑鄙。聽了張胖子說了經過之後,我才明白。鬧了半天是一個巫術者盯上我了。」

    「我就搞不懂了。大家都是五術人宗師,為什麼你總會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龍大膽苦笑道。

    「你以為我想這樣麼?這就是天生的命。」范劍南搖頭道,「算了不提這些了,我們還得去看看龍教授。他還在隔壁呢。」

    龍大膽愕然道,「還要我再來一次?我可吃不消了。祝由術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用的,讓我連續用,我這把身子骨可支撐不住,真受不了。」

    「我說,你是不是結婚之後虛耗過度了?」范劍南皺眉道,「我看最受不了的應該是你老婆吧?」

    馮瑗按住嘴差點笑噴了,連忙推了他一把,「你這人,說什麼呢?」

    「就是就是,龍醫生怎麼可能虛耗過度?」張胖子連忙幫腔道,「他這幾代老中醫,祖上還當過太醫官,家裡不知道珍藏了多少皇宮大內壯陽的大力丸方子。」

    他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龍大膽差點被他氣死,忍不住笑罵道,「你個死胖子,敢情我們家世代中醫,在你眼裡就是個江湖上打把式賣大力丸的啊?」

    「我就那一比喻。」張胖子訕訕地道。

    幾個人又走到了龍歌的房間裡。龍歌看起來精神還好,至少比左相原來強多了。

    龍大膽給龍歌把了把脈,笑著道,「放心,龍教授受到的巫術詛咒影響不是太嚴重。只要用針灸術,再配上幾服藥就能解決,也就幾天的工夫。一會兒我開個方子,你們去藥房抓藥就行了。對了,左相的藥量要加倍,而且短期內必須臥床休息,尤其不能受風寒,以免病邪外侵。」

    「神醫,龍醫生,你簡直就是神醫。」張胖子立刻豎起大拇指道。

    「少拍馬屁,就算你馬屁拍得再好,他也不會給你什麼宮廷秘方。你還是省省的好。」范劍南拍著張胖子強忍住笑道。

    張胖子死活不承認自己另有企圖,而是一再向龍大膽保證,自己的真心誠意的感慨佩服。弄得龍大膽哭笑不得。

    不管怎麼說,左相和龍歌總算是有驚無險的躲過了一劫。范劍南的心頭也輕鬆了不少,只是那個巫術者還沒露面,這一點,一直讓他很不放心。因為對方一天不露面,他就等於一天要防備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13 10:27
第1502章 上師來信
  

    龍大膽真是不愧當代醫術者宗師之名,一天之後左相已經能夠下床活動了。

    而對面酒店也打電話過來,說是那個房間已經空出來了。那位前台小姐已經為範劍南預留了517號房間,隨時可以入住了。

    范劍南立刻招呼龍大膽和張胖子,「走,我們過去看看,那裡之前住的到底是什麼人。」

    三個人離開了天機館直奔對面的酒店。范劍南向酒店前台的那位小姐支付了房費,領了鑰匙就直接上了酒店的五樓。

    找到那個517號房間之後,范劍南開門進去,裡面似乎一切都很正常。范劍南走到了那扇直對天機館書房的窗戶邊。對著那扇窗沉吟不語。

    龍大膽低聲道,「這裡似乎沒有什麼不妥的樣子。你們看呢?」

    「老實說,我是什麼都看不出來。我就感覺打掃的挺乾淨的,環境也不錯。」張胖子東張西望點點頭道。「別說話。」范劍南皺起眉道,「這裡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我能感覺到,有種異常的術力殘留。不是很明顯,但確實存在。而且和普通的巫術相比,非常特別。」

    「可到底是什麼呢?」張胖子不解的道。

    范劍南把手放在了窗戶上面,沉靜感覺了片刻道,「我想我大概看出一點端倪。」他伸手拉開了窗簾,看著玻璃窗道,「你們看著玻璃上有什麼特別?」

    「玻璃?」張胖子莫名其妙的看了半天,一臉苦惱的道,「反正我是看不出來,腦子不夠用了。」

    龍大膽想了想道,「你是說這玻璃上有術力殘留的痕跡?可是怎麼發現的?」

    范劍南一笑道,「這個人在房間裡使用術法,那麼將有一小部分的術法能量殘留在玻璃之中,只要是稍微用點手段就能看出端倪。」他轉頭對張胖子道,「胖子,想不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啊,怎麼不想?」張胖子狐疑道,「老大你又賣什麼關子?」

    「我先不告訴你。你拿水壺去燒一壺水,記得一定要燒開。」范劍南看著張胖子笑了笑道。

    「燒開水?」張胖子一臉奇怪。想了想之後,連點頭道,「行,燒開水還不簡單麼。」房間裡就有電水壺,張胖子拿起了水壺去放了一壺水,很快就燒開了。

    他提著水壺,看著站在窗口的范劍南皺眉道,「要不要茶葉?」

    「拿過來就行了。」范劍南看著他微微一笑道。

    張胖子搖著頭嘀咕道,「都不知道你在搞什麼?」

    「耐心點兄弟,很快你就知道了。」范劍南把那隻滿是開水的水壺接了過來,然後放到了玻璃窗旁邊。打開了水壺之後,水壺中的熱氣騰騰。很快就在玻璃窗上,形成了一片淡淡的水霧。

    龍大膽和張胖子,都有點奇怪的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麼鬼?

    但是很快,他們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玻璃窗上,那一片被凝結成的水汽。竟然形成了詭異的花紋,這些花紋看起來絕對不是天然生成的,因為花紋之間是很有規律的。

    「老天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張胖子瞪大了眼睛道。

    「這是巫文?!」龍大膽看著窗戶玻璃上,因為水汽凝結而形成的花紋皺眉道。「難道是有人寫上去的?」

    范劍南點點頭道,「是的,這是有人故意寫上去的。而且我猜,最初是用某種動物的血寫的。歐洲的古老魔法陣圖,和中國的完全不一樣。雖然這些東西,也是西進術者傳過去的。但是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發展,已經自成體系。」

    「這麼說,是有人在窗戶上面畫了一幅血圖?」龍大膽吃驚的道。

    「的確如此。」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而且這個人在使用過後,又小心地把這幅圖全部擦掉了。但是他卻忘掉了一點,如此強大的術法力場,足以影響到玻璃的本質。就是他擦去了陣法圖,但是蘊含的術力痕跡,還是以某種形式留存了下來。」

    「太厲害了。你如果不說的話,我們根本就看不出來。」張胖子吃驚的道。

    范劍南拿出了手機,對著窗戶上那個複雜的圖形拍了一張照片。緩緩的道,「龍大膽,你見過很巫文,應該熟悉,這張陣法圖上很多個字符吧?」

    龍大膽點點頭道,「有一部分見過。但是有一部分,從來沒有發現過。」

    「這足以證明,我最早的判斷是正確的。」范劍南緩緩的道,「這個歐洲術者非常奇特,他掌握了一些古代巫文,至少是一知半解。因為這個陣法圖,有好幾處是錯誤的。這使得,他的詛咒術威力大減。但即便如此,古巫術就是古巫術,依然強大得超過了很多普通巫術。」

    「也幸虧如此。要不然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左相。祝由術雖然神妙,但畢竟無法對抗真正的古巫術。這個歐洲術者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來頭。」龍大膽嘆了一口氣道。

    范劍南沉吟片刻道,「我想起了一個人,或許他能對這些東西有所瞭解。」

    「誰?」龍大膽皺眉道,「除了歐洲巫術聯合會的人,我想不出還有誰能夠真正懂得這些東西?」

    「你和我想的一樣。我剛才突然想起了那個德魯伊教徒,就是上次和你交過手的那個。他叫什麼來著?」范劍南想了想道,「對了,阿爾法。」

    「他?」龍大膽點點頭道,「他倒有可能對這些東西有所瞭解。不過德魯伊教徒大都行蹤神秘。我們根本找不到這個人。」

    「是啊。」范劍南有些頭痛地道,「不過除了他,我真的不知道還有誰懂得這些東西了。」

    正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有人推開了門走了進來。

    「什麼人?」龍大膽轉身厲聲喝道。

    門口站著的,卻只是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這個人看起來,有點奇怪,剃著一個光頭,而且臉上的皮膚黑裡透紅。用並不熟練的漢語道,「你們又是誰?」

    張胖子一躍而起,厲聲道,「你闖進我們的房間,卻問我們是誰?你到底什麼意思?」

    龍大膽的手一晃,幾根閃亮的銀針就拿在了手上。他盯著這個古怪的年輕人,只要這個人稍有異動,他就毫不客氣的用銀針傷他的經脈。

    范劍南卻伸手攔住了他,對他搖搖頭道,「不用緊張。這位應該是我們的朋友。」說完他立刻對那個,光頭的年輕人,做了一個手勢。

    年輕人驚訝地看著他,突然之間,對范劍南跪了下來。而且是,非常虔誠的那種跪拜,五體投地,整個人幾乎像是匍匐在了地上。

    龍大膽一看他的樣子,立刻醒悟過來。皺眉道,「你是藏人?」

    青年人低聲道,「這位想必就是卦術宗師範先生。」

    范劍南有些不習慣地道,「你能不能起來說話?」

    年輕人匍匐著低聲道,「我是洛桑。受人之託送信來的。」他雙手將一個信封舉過頭頂。

    「送信?」范劍南奇怪的道。

    現在這個時代,紙質的信已經很少見了。因為通信技術的發展速度極快,大部分人都有電話,即便有什麼文本信息需要傳送的話,也可以使用電郵,或者是傳真。就連郵局都很少有純粹的信件了。更別說由人專程送來的信。

    那個年輕人卻不說話,只是雙手將信封舉過了頭頂,像是舉著極為神聖的東西。

    范劍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他手中信封。他這是,接過信封,並沒有看。指尖卻有了一種非常獨特的感受。祥和而寧靜,博大而宏遠。

    他微微一揚眉,低聲沉吟道,「白教上師的信?」

    「是他?」龍大膽也吃了一驚。「那位藏密的年輕上師?」

    范劍南打開了信封,卻發現裡面的信,信紙上竟然連內容都沒有。只有一個卍字符號。

    范劍南低聲道,「他到底有什麼事情?」

    「范先生最近應該遇到了一點麻煩。但是這個人,和密宗有著很大的關係。上師想告訴范先生,此事與藏密無關。只是源於這個人手中的一件東西。如果范先生能夠幫忙尋回,他將非常感激。」洛桑低著頭道。

    范劍南想了想,伸手指著窗戶道,「你是在說這個人?」洛桑看看窗戶上的圖形一眼,臉色驟變,低頭不語。不過他這個表情已經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那麼詳細的跟我說說。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范劍南只能嘆了一口氣道。

    「這個人是一個英國人。」洛桑低聲道。

    「英國人?」范劍南奇怪道。

    「是的,但是他的家族居住在印度已經已經好幾代人了。而且曾經跟隨印度高僧修行,和我們密宗有些交流,是一位瑜伽上師。」洛桑低聲道。「因為家族原因,他一度對天數之謎非常痴迷。最近不知道他從什麼地方得到了關於天數事件的消息,所以趕來找你。」

    「果然是為天數來的。這麼說他和歐洲巫術聯合會也有關係?」范劍南皺眉道。

    「是的。」洛桑低聲道,「這件事我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固執地認為,你知道巫術聯合會的首席大巫師在哪裡。所以才會上門尋釁。」

    「恐怕不只如此吧?」范劍南搖頭道,「巫術聯合會可沒有他這號人,他用的也不是純粹的歐洲巫術。」

    「我說過了,他常年生活在喜馬拉雅山一帶,對密宗也很瞭解。」洛桑低聲道,「而且……」

    「而且什麼?」范劍南皺眉道。

    洛桑看著范劍南道,「這個人身份特殊。」

    「是很特殊的,英國的瑜伽大師。」范劍南聳聳肩道,「在去印度之前,我還一直以為瑜伽只是那些女孩子健身的玩意兒。」

    「他不是普通人,他有六分之一的婆羅門血統。」洛桑低聲道,「而且,他這次從密宗盜取了極為重要的東西。否則我也不會趕來送信。」

    「什麼東西這麼重要,竟然能夠讓你從藏邊跑到這裡來?」龍大膽奇怪地道。

    「他取走了一卷密宗極為珍貴的貝葉經。」洛桑低聲道。

    「貝葉經?」范劍南一愣道。

    貝葉經就是寫在貝樹葉子上的經文,源於古印度。貝葉經多為佛教經典,還有一部分為古印度梵文文獻,具有極高的價值。世界現存貝葉經總量不過千部,其中貝葉經的古寫本,其中有不少屬孤本、善本、珍本類品。

    「貝葉經主要用梵文書寫,而全球精通梵文的人屈指可數。」龍大膽皺眉道,「這個人想來也不是什麼專家,要這東西幹什麼?」

    「那不是普通的貝葉經,而是秘傳。」洛桑低聲道。

    「秘傳?」范劍南陡然想起了什麼,轉身指著窗戶玻璃上的圖形道,「你是說這些?」

    洛桑點點頭,「因為裡面記錄了大量的密宗術法,和罕見的古巫文。上師認為應該讓范先生知道這些。如果再遇到這個人的時候,也好有所防範。」

    范劍南點點頭道,「我明白了,代我多謝上師。如果有空我會再去看他。」

    洛桑點頭道,「是。」然後他起身恭敬地退走了。

    龍大膽看著范劍南道,「看來倒真是意外收穫,我們多少知道了這歐洲術者的來路。按照這個洛桑的說法,倒也可信。首先,他是歐洲人。其次他使用的古巫術和巫文,極有可能來自那卷被盜的貝葉經。」

    「不過有個奇怪的地方。」張胖子搖頭道,「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對。貝葉經是源於古印度,上面的是梵文而不是巫文,這是一點。還有,他既然在印度已經好幾代人了,和歐洲巫術聯合會應該沒有多少聯繫了。為什麼要為歐洲巫術聯合會的首席大巫師出頭,甚至要找范劍南主動挑釁他?」

    范劍南緩緩地道,「我也想知道是為什麼。不過那位白教上師應該是沒有惡意的。我和他雖然沒有多少交情,但他沒任何理由來還我。而且他還曾經幫助過我們多次。」

    龍大膽看著那個信封道,「你能肯定是那位白教上師麼?」

    「是的。」范劍南點頭道,「他的術力感應獨一無二。我一接觸到信封,就知道這個人是他。」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13 23:53
第1503章 追根溯源
  
    「白教上師和印度術界來往密切,他所說的話應該是真的。這麼說來,這個歐洲術者真的是為了巫術聯合會的那個大巫師而來?」龍大膽皺眉道。

    「但即便是這樣,也很難解釋這個歐洲術者為什麼會懂的古代文。而且我懷疑,他來找我的原因,很可能不單純是為了歐洲巫術聯合會的事情。畢竟這個人和歐洲巫術聯合會,並沒有多大的交集。」范劍南搖搖頭道,「不能排除他是出於其他目的,來找我的麻煩。」

    「不過我們至少知道了他的來歷,至少可以知道這個人和第一理事沒有多大的關聯。自從,你們弄到了河圖之後。目前最大的障礙,並不是歐洲巫術聯合會,而是第一理事和烏南明這些長生者。」龍大膽道。

    「這個說法我倒同意。那個第一理事,和那些長生者,他們的能力簡直超出了我能夠理解的範圍。」張胖子點點頭道。「我也覺得,目前有誰要對范劍南不利的話,也只有他們有這個能力。」

    范劍南想了想道,「我們回去再說吧!」

    他們幾個人從酒店出來,回到了天機館。還沒進門,范劍南就隱隱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他突然伸手攔住了張胖子和龍大膽,低聲道,「慢著,先不要進去。」

    「老大,你這又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張胖子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道。

    「家裡有人。」范劍南低聲的道。

    「家裡有人?當然有人。龍教授和左相都在,馮瑗現在應該也在家。」張胖子有些莫名其妙。

    范劍南沉著地搖搖頭道,「我說的並不是他們,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張胖子愣住了,隨即臉色一動,小聲地道,「會不會是那個傢伙來了?」

    龍大膽也低聲道,「如果真是那個傢伙來了,也應該觸動天機館所布下的陣法。范劍南怎麼會一點感覺都沒有?應該不是這個人。」

    范劍南點點頭道,「不是他,來的這個人是第一理事。」

    「居然是他?」龍大膽有點吃驚的道,「他又來幹什麼?」

    「還能幹什麼,肯定是又來找麻煩了。」張胖子一臉不忿道,「上次,是因為有杜先生在,他多少有點顧忌。現在杜先生不在了,恐怕他又要上門找麻煩了。」

    「我的麻煩從來就沒有斷過。也不怕多他一個。」范劍南平靜道,「一會兒進去了之後,你們小心一點。別的我倒是不擔心。主要是左相和龍教授,他們身上還有傷。」

    「他要是真敢來橫的,我們就跟他拼了。」張胖子大聲道。

    范劍南搖搖頭,「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總之進去之後機靈點,看我的眼色行事。」說完大步走進了天機館。在天機館樓下的大客廳裡,坐著的那個老人果然就是第一理事,而馮瑗就站在一旁。

    第一理事似乎是在問她話,也不知道是在問什麼,看到范劍南走進來,第一理事淡淡地道,「你終於來了。」

    范劍南走到了馮瑗的面前,低聲的道,「你沒事吧?」

    「沒事。」馮瑗有些緊張地搖搖頭。

    「范劍南,你大可不必如此緊張。我還沒有淪落到對一個小女孩下手的地步,再說,我和馮家的關係你也不是不知道。馮瑗怎麼說也是我的侄孫女,我有必要為難她嗎?」第一理事冷冷的道。

    「據我所知,你擔任第一理事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發誓和以前的一切完全斬斷了聯繫。所有的家族血緣和親情友愛都已經不再是你的羈絆。」范劍南搖頭道,「所以我很難相信,你對馮瑗還會有什麼,家族情感。」

    第一理事眉頭動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好看。不過他並沒有發作,只是平靜的道,「這個世界,有失才會有得。有時候為了偉大高尚的目的,犧牲一下個人的情感和利益,並沒有什麼不妥。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依然會做出相同的選擇。我把我的一切,都奉獻給了復興易術理事會的偉大事業。」

    「我不想聽這些高調,也難以理解你的選擇。直接說吧,你今天來是為了什麼?如果還是為了河圖,我可以再次回答你,絕無可能。」范劍南堅決地搖頭道。

    「人總是會改變主意的,因為這世界上,最為善變的就是人。」第一理事淡淡的一笑道,「人的需求也會改變。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當時唯一的夢想,就是天天能吃上奶糖。後來長大了,我的夢想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再後來,我想要的更多,錢和權力,甚至是主導這個世界的走向。在我差不多全部辦到了的時候,我選擇放棄一切,為了整個術界的秩序而活。我不敢說我是偉大的,但至少應該是值得尊重的。」

    范劍南毫不相讓的道,「如果這種行為只限於你自己,我將非常尊重你,甚至可以承認你是偉大的。但你一再用整個術界作為藉口,控制和壓制其他一切不同聲音的時候。我對你的看法,就只剩下鄙視了。」

    「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這並不意外。但是有一點你錯了,我並不想控制和壓制你。我只想讓你守我的規矩。」第一理事緩緩的道。

    「那麼我也送你三個字——憑什麼?」范劍南平靜的看著這個老人。

    「因為我經歷過比你更多的事情,也因為我比你看得更透徹。而且這些年來,理事會對於術界秩序的維護是有目共睹的。我當初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到目前為止來看,都是正確的。」第一理事緩緩地道。

    「這只是你個人的認為。」范劍南搖搖頭道,「就像你當年把我父親投進地下七層,我從來不認為這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好吧好吧,我們還是不要糾結這些事情。」第一理事居然像是很少見地讓步了。「我說過了,至少在目前,我還不想強逼你交出河圖。但是河圖我一定要得到,而且,我會讓你心甘情願的交給我。」

    「那麼你就慢慢等吧,很抱歉,我就不留你吃飯了。」范劍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第一理事微微一笑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今天為了什麼而來?」

    「一點都不想。」范劍南搖頭道。

    「我卻知道你為什麼去對面的酒店。」第一理事緩緩的道,「而且我也知道,你現在有麻煩了。」

    范劍南若無其事地道,「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你是懂的,只是你不願意談而已。其實你也不是不願意談,而是不願意和我談而已。」第一理事淡淡地道,「但是我如果告訴你。這件事情如果你處理不好的話,將會影響到你身邊的其他人。聽到這個消息,你還有沒有興趣跟我談?」

    「你知道那個人的事情?」范劍南盯著第一理事,冷冷地道,「或者說他根本就是你派來的。」

    「你口中的那個人,是一個歐洲巫師。他的名字叫肯特,理事會對他已經觀察多年。此人是英國人,不過常年旅居印度,和藏密的關係很深。而且他來找你不是沒有原因的,你一定想知道這個原因到底是什麼,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第一理事看著范劍南道。

    「如果你想用這個消息,來換我手中的河圖。那麼我只能說抱歉了,你還是請回吧。」范劍南搖搖頭道。

    「我什麼都不要,這一次,就當是我在幫馮瑗。我只是不想她跟著你這個冒失鬼,稀里糊塗的遭罪。」第一理事淡淡地道。「這個人在找德拉修斯。」

    「可是,自從上次天數事件的雪崩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見過那位歐洲首席大巫師。」范劍南皺眉道,「他為什麼會找到我的頭上?」

    「因為雪崩的時候,你和德拉修斯都在場。」第一理事淡淡地道,「他不找你又能找誰?」

    范劍南看這第一理事緩緩地道,「可當時你並不在場,你怎麼會知道,我和德拉修斯在一起?」

    「我也是卦師,而且是最好的。我能在事情發生之前看到很多事情的真相,精確得比看到的還強。」第一理事嘆了一口氣道,「這並不是關鍵的。關鍵在於他找德拉修斯準備做什麼?」

    「不過又是那些歐洲術者之間的事情,我對這些絲毫沒有興趣。我也不怕你所說的這個叫肯特的歐洲巫師。他要是再敢來找麻煩,我就廢了他。」范劍南冷笑道。

    「你會有興趣的。」第一理事淡淡地道,「你還記得巫家的那個巫懷沙麼?」

    「就是幾十年前去了歐洲的那個巫家人,他不是已經死了麼?」范劍南皺眉道,「這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巫懷沙當年從四川赴藏邊,滿懷著衝破門戶,進行巫術大交流的夢想。最早拜訪的就是肯特的那個家族。他也是第一次發現在歐洲也有巫術流傳的事實。之後又因為肯特家族的引薦,前往歐洲和當時的巫術聯合會首腦會晤。」第一理事平靜地道。「這才有了以後巫術聯合會在短短幾十年內實力大增,出現復興的勢頭。」

    「那又怎麼樣?」范劍南皺眉道,「這些我以前就聽說過一些。」

    「但是你想過沒有,當年的巫懷沙為什麼會選擇去藏邊?中國有那麼多的地方,各種術法流派。道家的茅山術士和江西龍虎山天師名動一方,南華寺禪宗祖庭也頗有幾個稱得上高僧的人。他為什麼會去藏邊,而且不是大昭寺和布達拉宮這樣的地方,而是喜馬拉雅山區一個幾乎人跡罕至的地方?

    要知道他當時可是滿懷熱忱,想把巫術文化發揚光大,甚至想和海外人士交流的。巫家千百年來的也就出了他這麼一個思想開明的異類。但無論怎麼說,他也是一個真正的聰明人。一個聰明人是不會做無謂舉動的。」第一理事看著范劍南道。

    「也許因為四川入藏很方便。而且他可能當時就是想接觸印度術者。」范劍南皺眉道,「否則就不好解釋了。」

    「或許還因為他有驚人的發現。」第一理事緩緩地道,「他從深山的密宗寺院之中和印度術者交流,並且根據他們所說的線索,找到了一些比較奇怪的貝葉經。」

    「貝葉經?」范劍南猛然一驚,轉頭看著第一理事。

    「是的,就是這種用針刺在貝多羅樹葉上的古老經書。本來這些東西並未引起他多大的興趣,直到後來他發現了這些貝葉經上竟然有他熟悉的圖形。」第一理事嘆了一口氣道。

    「他所熟悉的圖形?!是巫文!」范劍南沉聲道。

    「沒錯。」第一理事平靜地道,「這就是巫文。一種早已失傳於夏代的古代文字,卻出現在了距今兩千五百多年前的古印度經文上,而且顯得又是如此的雜亂和無序。他當時的驚訝程度簡直就是難以置信。但是這也更加刺激了他的想法。就是所有術法秘文都是同一源流。」

    「所以他才一心去找印度術者交流,為了證實他的猜測,後來又去了印度。」龍大膽沉吟道。

    「是的。他經印度去了英國,之後又遇到了歐洲巫術聯合會的首腦。更是從歐洲巫術和巫家的祖傳秘術之中找到了契合點,在他的研究幫助之下,歐洲巫術聯合會的勢力才得以復興。其中最大的受益者,是兩個人。」第一理事看著范劍南道。

    「其中一個應該就是歐洲巫術聯合會的首席大巫師,德拉修斯。」范劍南皺眉道,「那麼另一個人呢?難道就是你所說的這個肯特?」

    「你猜對了。」第一理事淡淡地道。「從巫懷沙在喜馬拉雅山的寺院開始,肯特就一直跟著他,一直到後來跟巫懷沙去了歐洲巫術聯合會。肯特始終在他身邊,他是除了德拉修斯之外,受到巫懷沙影響最大的歐洲術者。

    只是後來巫懷沙因為對天數的看法問題,和整個歐洲巫術聯合會鬧翻了。肯特才回到了印度,但是毫無疑問,他對天數也有一定的瞭解。他要找德拉修斯,很可能也是為了此事。我想他可能還知道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那些神秘的貝葉經。」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15 06:15
第1504章 離奇誘拐
  

    「那麼你又為什麼來告訴我這些?」范劍南看著第一理事道。

    「因為這件事,多少和我有一點關係。」第一理事看著范劍南道,「我做事,一是一,二是二,從來不需要別人代我受過。」

    「什麼意思?」范劍南看著他道。

    「他如果來找你,你就直接告訴他,德拉修斯還活著,而且在我那裡。」第一理事一笑道,「只要他敢,你可以讓他來找我。」

    「果然這事和你有關,德拉修斯怎麼會在你那裡?」范劍南疑惑地道。

    「這就不是你應該關心的問題了,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第一理事似乎懶得談這個問題。

    龍大膽皺眉道,「你會這麼好心,故意過來提醒范劍南這件事?還是說,你有什麼其他的目的?」

    第一理事冷冷地笑了笑,「有沒有其他的目的重要麼?難道你以為我要對付范劍南的話,還需要耍什麼手段?我要不是看在小杜和馮瑗的面子上,這天機館早就成了一片廢墟。」

    「你這話說的,也未免太大了吧!」龍大膽哼了一聲。

    「其實你們心裡也清楚。否則,看到我在這裡的時候,又何必這麼的緊張?」第一理事嘆了一口氣。

    「那麼就多謝你的好意了。既然你把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那麼就請回吧!」范劍南平靜地道,「我不想和你這樣的人扯上太多的關係。」

    第一理事轉身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可惜,有些事情往往不如人所願。你命中注定,要和很多人扯上關係。而且關係深到你根本就無法解開。」說完,這個老人竟然轉身離去。

    等他走了之後,龍大膽才松了一口氣,「這個老傢伙,真是讓人費解。劍南,你覺得他所說的這些話,會是真的麼?」

    「我也不知道。」范劍南搖頭道,「有很多事情。可能只有他自己才清楚。就比如說德拉修斯的事情。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死在了那次雪崩之中。我從來就沒有想到過,他竟然還活著。而且,還在易術理事會。看起來這件事不但我們不知道,就連我舅舅和破軍也未必清楚。」

    「真是奇怪,這個老傢伙到底再打什麼主意?」張胖子搖頭道。

    「管他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看這個老傢伙,也未必敢把我們怎麼樣。」龍大膽不以為然道。

    范劍南坐了下來,想了想道,「他不是不敢把我們怎麼樣,而是另有考慮。就包括今天來的目的,也是不希望我會出事。但那絕不會是出於什麼好意。

    而是他清楚,一旦我出了什麼事情,我老爸和舅舅肯定會認為是他的關係,一定會跟他沒完沒了。還有其他的五術人,這將會讓他疲於應付。而對於真正危險的烏南明和張堅等人來說,那反而是個機會。這也是上次烏南明故意挑唆,讓他來找我討要河圖的真正意圖。

    第一理事老謀深算,一想通了這點,立刻就坡下驢,再也不提強行奪取河圖的事情。但是他卻選擇在香港留下不走了。分明就是在這裡候著,跟烏南明等人拼耐心。等什麼時候烏南明忍不住了,過來找河圖,他也就有了對付烏南明的機會。」

    「所以再此之前,他並不想我出事。」范劍南平靜地道,「因為我出事了,就會攪亂他的計畫。」

    「我去!這個老傢伙這麼陰險?」張胖子愕然道,「剛才我還以為他真是好心來提醒你的。我還以為這個老傢伙其實並不是太壞。」

    「算了,不提他了。馮瑗,他對你說什麼了沒有?」范劍南看著馮瑗道。

    馮瑗搖搖頭,「沒說什麼,只是說想來看看我。還跟我說了一些馮家以前的往事,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也許他並不是真的有什麼惡意,看起來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老人。」

    「我明白,我也不想把他想得太壞。他的有些做法,我甚至是欽佩的,比如想為術者做一些事情,而且他們也確實做了很多事。為了術界的秩序和穩定,易術理事會確實做過很多事。但是有些卻不是他們所說的那麼光明正大,我在地下七層看到過很多事情,是一般人無法想像的。」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

    「我明白,我是不會受他影響的。」馮瑗點點頭道。

    范劍南伸了一個懶腰道,「最近俗務太多,差點忘了我是干什麼的了。張胖子,開門做生意。不管那個歐洲的巫術者到底什麼企圖,我們的生意還是要做下去的。」

    「你還知道你是這裡的老闆啊?」張胖子哭笑不得。

    「廢話,我不是老闆,你拿誰的薪水?」范劍南斜了他一眼道,「去看看,今天有什麼預約?」

    張胖子走過去看了看道,「預約倒是有,不過已經過了時間了,不知道預約的那個客戶今天還會不會來?」

    「咦,你沒把我回來的消息通知出去麼?」范劍南皺眉道。

    「怎麼沒有?前天你一回來,好多人就跑來打聽了,說是范大師終於回來了。現在你可是這裡的招牌人物,很多人私下都稱你為卦仙了。再加上你一下失蹤了這麼些天,這些客戶還以為這是你的策略,屬於飢餓營銷。先讓客戶們等的心焦,然後再出現一下,搞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感。」張胖子道。

    「噗!」馮瑗忍不住笑罵道,「你個死胖子,你不去做生意當道士真是屈才了。」

    正在他們開著玩笑的時候,一個人急匆匆地走進了天機館,看到范劍南之後,立刻走上前有些緊張地道,「范大師,你好。」

    「你好,你好?請問您是?」范劍南笑著道。

    「我本來是預約在今天十點的,不過臨時有點事情所以耽擱了,實在是很不好意思。」這個人連忙道。

    范劍南看著他道,「這麼說您就是今天的客戶?」

    「是是,鄙人姓王。」那人很謙虛地點頭道。

    「理解理解。那就請去我的辦公室裡談吧。」范劍南一伸手,然後吩咐張胖子道,「去沏茶。」

    在辦公室內范劍南才仔細看著這位王先生,他微微皺眉道,「王先生來找我,不知道是想問哪方面的事情。」

    「我……」王先生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范劍南笑了笑道,「王先生,我想你預約的時候應該看過我們的合約,其中是有一條保密協議的。無論你要算的卦是什麼,都不必擔心我會洩漏出去。這一點,我是有職業操守的。所以你不要有太多的顧慮,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直接問我。」

    「是是。」王先生有些緊張地道,「我想問的是關於我的兒子。」

    「兒子?」范劍南看著王先生皺眉道,「我看王先生的年齡,這個孩子應該也不會太大吧?不知道你想問關於他哪方面的問題。」

    「是這樣的,我有個兒子,只是在一年前失蹤了。為此,我和老婆這兩年幾乎是天天都在吵,相互埋怨。我原本開了一家小工廠,自從兒子失蹤了之後,也無心經營,已經面臨倒閉了。我們這一家人的生活,幾乎完全被攪亂了。

    我真的想請范大師幫忙算一算,看看他是不是還活著,我們還能不能再找到他。否則,我就算是死了也心有不甘啊。」王先生嘆了一口氣道。

    「原來是這樣?」范劍南皺眉道,「能不能把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寫給我?」

    王先生答應了一聲,立刻寫下了四柱八字遞給了范劍南。范劍南接過來來一看之後,卻立刻皺眉不語,看著王先生道,「你確定是這個八字?」

    「是啊,是啊。」王先生點頭道。

    「你把具體的年月日時辰報給我。」范劍南很認真地道。

    王先生不明所以,又報了一遍。范劍南看了看之後嘆了一口氣道,「王先生恕我直言,你這個兒子的八字,先天命力不足。不知道是不是生來就帶著什麼病?」

    王先生一驚,愕然道,「范大師,你是怎麼算到的?我這個兒子,確實從小身體就不好。去醫院診斷的時候說是有先天的心臟缺陷,是一種先天性的心臟病。」

    范劍南點點頭道,「這就對了。你兒子的八字非常特殊,即便是一萬個人之中也未必找出一個來。他是六甲旬空,空亡入命宮,心性恬淡,喜悠閒自在;氣量大,不與人計較,有宗教五術緣。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十一月份走失?」

    王先生幾乎驚得跳起來,「是,是!范大師,你真是神人。請范大師一定要幫我一次!!!沒有了這個孩子,我們一家幾乎都要急死了。」

    「你先坐。」范劍南沉吟道,「我幫你排一下看看卦象如何。」他飛快地在紙上寫了一些東西,然後皺眉道,「王先生,說句實話,你這個孩子並非是走失,而是被人誘拐。」

    「誘拐?拐到了哪裡?」王先生急著道,「求求你,范先生請一定幫我找到他。」

    范先生沉吟了一下道,「可是王先生。我也不想騙你,我即便幫你算到了他的下落,憑你也是無法救出他的。因為誘拐他的那個人,並不是等閒之輩。弄不好,你會賠上自己的性命。」

    「我不怕!」王先生激動地道,「就算是賠上我的命,我也要你找回我兒子。他還太小,身體又有病,我一想到他被人誘拐,我的心裡簡直就……找不到他,我這輩子都會無法原諒自己。范大師,您是高人,我求你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幫我考慮一下,我真的是不能失去他。」

    范劍南看著他的樣子,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吧,卦象的結果我不告訴你,因為這對你沒有好處。但是你放心,你既然這樣求我了。這件事我一定幫你想辦法,我也一定會讓你兒子回到你身邊。你先回去,一週之內我會通知你。」

    「通知我什麼?」王先生激動地道,「范大師,你什麼不現在告訴我?」

    「因為我告訴了你,你也找不到。一週之後,我會打電話給你,到時候你到我這裡來接人。」范劍南看著王先生道。「這樣,總比你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找要強得多。」

    王先生一聽,簡直就呆住了,他遲疑了半天道,「你的意思是,你會幫我找到他?」

    「是的,到時候,你過來接孩子就行了。」范劍南看著他道。

    王先生簡直千恩萬謝,差不多要給范劍南跪下了。

    范劍南連忙扶起他,「行了行了,不至於,真的不至於。你還是回去等消息好了。」

    王先生這才千恩萬謝地走了。

    范劍南想了想,看著手中的那張寫有八字的紙條苦笑了一聲。一個多月沒開張,結果一開張就遇到了一件麻煩事。這個孩子的八字這麼特殊,根本就不是尋常的誘拐兒童。

    而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的。他們的目的也很明顯,就是看中了這個孩子的八字命理。六甲旬空,生性有宗教五術之緣。只有一種人會對這種特殊命格的孩子下手。那就是——六甲旬術者。

    但是這也讓范劍南感覺百思不得其解。據他所知,六甲旬之中的魁首,甲子旬已經死了。而且他在臨死之前已經聲明解散了六甲旬。按照道理來說不該再有這樣誘拐小孩的事情發生了,可是偏偏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王先生弄丟兒子之後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讓范劍南感到很同情。因為他從小失去母親,所以對親情看得很重。從愛子心切的父母那裡拐走孩子,這本身就是一種罪惡。而且甲子旬也算是他的朋友,即便是為了甲子旬,他也要查清這件事情的真相。

    所以范劍南想了想之後,還是把這件事告訴了龍大膽和馮瑗。

    「竟然有這種事?六甲旬術者不是已經聲明放棄這種傳承方式了麼?而且甲子旬也親口保證過。」龍大膽吃驚地道。

    「這也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上次那個小鬍子也說過,他們六甲旬已經徹底解散了,怎麼還會有這樣的現象呢?」范劍南有些懷疑地道,「總之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清楚。」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16 20:32
第1505章 一波三折
  
    馮瑗也皺眉道,「這些拐賣人口的行為最可惡。我一直想不通,他們這些六甲旬術者也是從小就被誘拐的,怎麼能忍心把自己所經歷過的痛苦,再加於其他人。」

    「六甲旬術者是一個很獨特的群體。他們一直很重視自己的傳統,所以有這樣的行為也並不奇怪。」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這一點甲子旬說得沒有錯,六甲旬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悲劇,也注定將要以悲劇收場。」

    「話是這樣說。不過,自從上次甲子旬出事之後,我們和六甲旬之間的聯繫也就斷了。現在我們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這些六甲旬術者。」龍大膽皺眉道。

    「這有什麼難的。老大可是卦術宗師,那個被拐的孩子在哪裡,他只要掐指一算,不就算出來?」張胖子不以為然道。

    范劍南點點頭道,「是的,我能算出來。不過,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這件事就是六甲旬術者所為。所以在這之前,我想先聽聽另外一個人的意見。」

    馮瑗的神色一動道,「你是不是在說趙公明趙律師?」

    「是的。趙律師是六甲旬術者出身,他對六甲旬的瞭解,遠在我們任何人之上。我想這一次,我應該問問他的意見。」范劍南緩緩地道。

    「這樣最好。」龍大膽想了想道,「我們和六甲旬之間,雖說沒有沒有多少交集。但是你們范家在歷史上卻和六甲旬曾經斗得你死我活。這一次,你如果貿然出手的話,也並不是很妥當。尤其,我們還不能確定,這就是六甲旬所作所為。」

    范劍南點點頭,「我去找趙律師。」

    趙公明正在律師樓裡看著手頭的文件,突然門一開,范劍南就走了進來。

    他微微有些吃驚,合上了手中的法律文件。看著范劍南道,「劍南,你怎麼會有空過來?」

    范劍南笑了笑道,「找你諮詢一個案子。」

    「案子?」趙公明奇怪的道,「怎麼回事。你又惹上什麼法律方面的麻煩了?」

    「不是我的麻煩,而是我的一個客戶。」范劍南看著他道,「還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被人拐走了。」

    趙公明皺眉道,「哦,找到了沒有?」

    「他如果找到了,還會來找我算卦嗎?」范劍南苦笑道,「這個人也夠苦的。兒子丟了,老婆每天跟他吵,事業也已經無心經營。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我。」

    趙公明看著他道,「你知道我對此類事件的態度。我有我的原則,我甚至可以為殺人犯辯護。但從來不會不會拐賣人口的辯護一個字。我比誰都恨這些人。是他們毀了我,如果不是因為你父親,我簡直難以想像我現在是什麼樣子。

    說吧,你要我幫什麼忙?我確實認識幾個警方的朋友,而且他們的職位都還不低。也許,我可以讓他們,多督促一下這個案子。」

    「我來找你,並不是為了這個。而且我懷疑,警方無法處理這樣的案子。」范劍南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放在了趙公明的桌上。「看看這個,你也許會明白我在說什麼。」

    趙公明接過了那層紙,看了看之後。臉色陡然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狠狠地將那張紙拍在桌上。「該死的,又來這一套。難道我們自身,所受到的懲罰還不夠嗎?只有把這些痛苦,延續到另一代人的身上。」

    「這麼說,你也認為是他們做的嗎?」范劍南看著趙公明道。

    「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做的。這樣的生辰八字,全香港共有幾個?而且還是個孩子。四五歲的孩子,是最適合的目標。因為年齡再小,就不太好教了。年齡如果偏大,孩子就已經能夠記起事情。

    四五歲的孩子,可塑性是最強的。六甲旬術者最喜歡個年齡段。很多孩子,都是在這個年齡段被拐的。包括我自己。」趙公明沉聲道。

    「我剛看到這個生辰八字的時候,幾乎和你一樣驚訝。但是卻拿不定主意,不能斷定是否是六甲旬術者所為,所以才會來找你問問。趙律師,你和其他六甲旬術者還有聯繫麼?」范劍南看著趙公明道。

    趙公明搖搖頭道,「沒有了,除了海邊釣魚的那位老人家,我很少有跟其他六甲旬術者聯繫。我和他都已經算是主動脫離了六甲旬,和他們再無瓜葛了。」

    「原來是這樣。」范劍南皺眉道。

    「不過我倒是有辦法判斷,這是否六甲旬術者做的。」趙公明沉吟了片刻道,「這孩子失蹤的具體時間是多少?」

    范劍南就把那個孩子失蹤的時間告訴了他,趙公明沉吟了一遍,點點頭,「毫無疑問了。就是六甲旬的人做的,他們招收門徒的時候,有一套相當完整的規矩。在什麼年月日,什麼時辰帶走孩子,都是有講究的。真沒想到,甲子旬已經聲明解散六甲旬了,他們居然還在找下一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救出那個孩子。」范劍南低聲道。

    「好,我陪你一起去!」趙公明幾乎毫不猶豫道。

    范劍南搖頭道,「這就不必了吧,你畢竟一直都很忙。」

    「我就算是再忙,也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我眼皮底下。我要是見到了不管,我自己都會看不起我自己。」趙公明緩緩地道,「放心,我這家律所也並不止我一個人。」他拋下了手中的文件,披上衣服道,「我跟你一起走。」

    范劍南點點頭,「也好,你和他們畢竟有點淵源。而且看在甲子旬的面子上,我也不想弄得太難堪。他們只要交出那個孩子,其他的我就不想追究了。」

    趙公明看著他皺眉道,「你算出他們的位置了沒有?」

    范劍南迴答道,「算出來了。」

    「在哪裡?」

    「墓地山。」范劍南轉身回答道。

    香港墓地山,位於香港市黃大仙區。香港是全世界最擁擠繁華的大都市之一,燈紅酒綠人頭攢動,但這是屬於生命的景象。屬於死亡的,是一座座雖擁擠不堪但靜默無言的墓碑山。

    對於中國人來說,入土為安是最好的歸宿,所以中國人都想要在自己死後葬入大地。然而香港這個繁華都市,留給死亡的土地十分有限。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小塊領地,但就是這麼小的地塊要買下也需要3萬美金。

    如今香港人正在使用的墓葬地,是80年代遺留下來的,墓碑從山腳,逐漸爬上半山腰,掃墓的人們都會聚集到這裡,緬懷逝去的親人。

    柴灣公墓裡,墓碑一座挨一座。在這裡,連死亡也可以如此壯觀有序。四十多年來逝去的人們,一排排地延伸到山頂。每個墓碑都像是一扇門,裡面代表著一個人的曾經。擁擠的墓碑之間,透出一些綠色植物。

    范劍南和趙公明一起走進了這片看起來只能用壯觀來形容的墓地。香港地少人多,寸土寸金,許多墓園都被高樓大廈包圍。港府開山而建公共屋邨柴灣新村,比鄰柴灣華人永遠墳場。

    據傳當時興建時因為沒有祭拜土地山神和超度儀式,導致建設施工多有意外。類似的民間傳聞一直在香港流傳。

    范劍南和趙公明一起,走到了一棟有些老舊的居民樓邊。范劍南停下了腳步,「就是這裡了。」

    「哼,他們倒是會選地方,這裡背靠墓地陰宅,抱山環水足以養身煉氣。」趙公明冷冷地道,「倒是培養下一代六甲旬術者的好地方。」

    范劍南沒有說話,只是走了過去,按響了其中一個的門鈴。

    「誰啊?」裡面的人有些疑惑地問了一聲,走出來開門。

    來的那個人身材矮小乾癟,很瘦,嘴唇上的兩撇小鬍子讓他看起來有點搞笑。他一看到范劍南和趙公明頓時就愣了一下,還沒開口。范劍南就一把推開了門走了進去,「好久不見了,小鬍子。」

    這個猥瑣的小鬍子愣了一下,隨即賠笑道,「范先生,趙先生,你們這是?」

    「我們是來找人的,你要是識相一點的話就把人交出來。」趙公明冷著臉道。

    「這是?你們兩位這是干什麼,交什麼人?」小鬍子有點緊張的道。

    范劍南看著他道,「不要跟我兜圈子。那個被你們拐來的孩子在哪裡?」

    「孩子?」小鬍子有些奇怪的道,「什麼孩子?」

    「我記得甲子旬曾經說過,要解散六甲旬。從此開始,六甲旬不再培養下一代術者。他說過的這句話,不知道還算不算數?或者說,他人死了,說過的話,也就隨風散了。」范劍南看著小鬍子道。

    小鬍子有些尷尬地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兩位是在說什麼?」

    「還跟我裝?你敢說,你沒有誘拐過一個孩子?」趙公明強忍著怒氣道。

    小鬍子立刻搖頭,「沒有。絕對沒有的事情。」

    「但我算到了,這個孩子就在這裡附近。」范劍南看著他道,「一個八字命向特殊,符合六甲旬標準的四五歲孩子,突然失蹤,然後出現在你這個六甲旬術者的附近。你敢說這件事居然跟你毫無關係?」

    小鬍子臉色一變道,「什麼?竟然有這種事?這不可能!」

    「放屁!無緣無故的,我們會找到這裡來?范劍南的卦術,從來不會出錯。說,你把人藏到哪裡了?」趙公明一把揪住了那個小鬍子,厲聲喝道。

    「趙先生,你別急,你先鬆開聽我說。」小鬍子緊張地道。

    范劍南拍了拍趙公明,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道,「你先把他放開,聽聽他說什麼。」

    趙公明這才忿然鬆開了那個小鬍子。

    小鬍子叫屈道,「兩位,我真沒有騙你們。自從甲子旬死後,六甲旬就已經完了。我怎麼可能還想著延續六甲旬的術法傳承?至於為此去誘拐兒童,更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范劍南看著他,微微皺眉,對趙公明道,「他沒有說謊。」

    「但,你的卦術指向這裡,是什麼意思?」趙公明奇怪地道,「而且,他又恰恰出現在這裡。這難道是正常的?」

    范劍南還沒有說話小鬍子卻陡然一驚,顫抖著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她!一定是她來了。」

    「誰?」趙公明喝道。

    「甲戌旬!」小鬍子連忙道,「就是你們見過的,那個老太太。」

    「是她?」范劍南皺眉道,「她也在這裡?」

    小鬍子連忙搖頭,「她不在,但是一年多前,也就是甲子旬死後。她曾經多次說過,要把六甲旬繼承下去,不能讓六甲旬亡於我們這一代。除了她之外,我們這些人幾乎都已經心如死灰,已經不想這些事情了。如果你說有人誘拐兒童,準備培養下一代的六甲旬術者,那麼肯定就是她。」

    「我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話?」趙公明狐疑地道。

    「你可以問我師傅,你和他一直有聯繫的。我真的沒有必要騙你。」小鬍子連忙道。

    小鬍子是六甲旬之中的甲午旬,而他的師傅就是那個經常在海邊垂釣的老人,也是上一代的甲午旬。他和趙公明一樣,都對六甲旬的存在已經感到厭惡了。所以才隱居在海邊,每天悠閒度日。

    趙公明皺眉道,「老先生在麼?」

    「他不在,他去釣魚去了。」小鬍子搖頭道,「這裡就我和他兩個人。至於甲戌旬,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她了。你知道她恨我師傅,所以她不可能在這裡。」

    「糟了!」范劍南突然臉色一變,「她一定在這裡,而且,你師傅有危險。」

    「啊!」小鬍子吃驚地道,「有什麼危險?」

    「來不及解釋了,快帶我們去找他。一定是那個老太太來了,而且她想重整六甲旬術者。你又不想跟著她,所以她很有可能去找你師傅了。這個老太太性子偏激,我怕你師傅會吃虧。」范劍南沉聲道,「走,帶我們去找你師傅!」

    「可是,你怎麼知道的?」小鬍子吃驚地道。

    「廢話,我的卦術不會出錯。那個甲戌旬老太太身邊一定帶著那個孩子,而且她一定是暗中到過這裡。所以我的卦象才會顯示在這個地方。」范劍南迴答道。「她現在很有可能是衝著你師傅去的。」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21 10:59
第1506章 偏執成狂



    「那我們立刻去海邊!」小鬍子立刻道。但是你將來可以。到那時候,你正當年輕,他卻老得快走不動路了,如果他真有這麼長命的話。就算是他先死了也不怕,你給我掘了他墳!把他的骨灰拿去喂狗!」

    老太太的面容猙獰,嚇得那個體格單薄的孩子直往後退。

    甲午旬看得不忍,沉聲道,「金桂,你鬧夠了沒有?!你嚇著這個孩子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在把你那些變態的仇恨灌輸給一個孩子!你老公的死,是因為他心『胸』過於狹窄,和別人無關。你根本不該這麼偏執下去。」

    「要你管?!」老太太猛然回頭咆哮道,「這世上誰都能管我,唯獨你不行。」

    「放了那個孩子!」甲午旬厲聲道,「你要死要活的我不管,你別禍害人家的孩子!」

    老太太咯咯笑道,「我就是想看到你這樣,我就是想!我老公死了這麼多年,我都保留著他的骨灰,沒有給他下葬。直到我知道你在這裡,才把他帶過來葬在這裡,我就是要讓他看著你的下場。他會在地下看著你的!」

    「你簡直是『精』神錯『亂』了!」甲午旬厲聲道,「放了那個孩子!」

    「我不!」老太太把孩子抱在懷裡,一臉慈愛地看著這個孩子,「他會成為下一代的甲子旬,然後他還會找到其他五個符合條件的孩子,把他們培養成新的一代六甲旬術者。我在,六甲旬就不會亡。我也不容許六甲旬亡!」

    「金桂!你給我清醒一點,這已經不是那個時代了。世間再無帝王,六甲旬依附的這棵大樹早已經腐朽,甚至化為灰燼。為什麼你還要抱著過去不放呢?世間無帝王,帝王之術也不存在,六甲旬術者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六甲旬的沒落是一種必然。」甲午旬厲聲喝道。「甲子旬已經看透了這一點,所以才下令解散六甲旬,為什麼你卻始終看不透?」

    「因為他不在乎!但是我在乎!」老太太瘋狂地吼道,「我在六甲旬長大,嫁給了六甲旬術者,我的一生都是為了六甲旬而存在的。從小我們就被教導,我們是不同於其他人的。我們應該高高在上,我們有理由俯視眾生。現在你要我放棄,你是想讓我否定我的一生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老太太聲嘶力竭地吼道。

    墓碑一旁的翠柏掩映之中,傳來了一聲嘆息,「人的存在就是意義,無論以何種方式存在。每一個人都擁有自己獨特的人生。無論王侯將相,還是販夫走卒。難道不是六甲旬術者,你就連人都不是了麼?你的人生只是一個虛名麼,這是何其荒謬的論調。」

    「誰!給我出來!」老太太嘶聲喝道。

    范劍南和趙公明緩緩走了過來,他甚至看都沒有看這個老太太一眼,直接向甲午旬打招呼。「好久不見了,老人家,我看你的身體似乎越來越健朗了。」范劍南微微笑著道。

    甲午旬搖了搖頭道,「上了年紀的人,身體怎麼會越來越好?只求不要變得太差,就心滿意足了。」

    「范劍南,趙公明!好啊,又多了兩個仇人!」老太太怒極而笑,指著范劍南喝道,「我正愁找不到你,想不到你居然送上『門』來了。」

    范劍南根本沒有理她,只是看著老太太懷裡的孩子笑了笑,低聲道,「你姓王是不是?」

    那孩子茫然地對著他點點頭。

    「誰讓你跟他說話的?」老太太瞪著孩子怒罵道,「不准跟他說話,不准跟他點頭!」那個孩子被嚇得臉『色』發白,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不准哭!六甲旬術者沒有你這樣的懦弱的存在!」老太太冰冷地喝道。那孩子強忍著淚水,故作堅強。

    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不可救『藥』的民族中,一定有許多英雄,專向孩子們瞪眼。孩子們在瞪眼中長大了,又向別的孩子們瞪眼,並且想:他們一生都過在憤怒中,因為憤怒不過如此。我直到今天才發現,說這句話的人是真正的『洞』悉世情的智者。」

    老太太瞪著他道,「范劍南,你用不著冷嘲熱諷。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范家的人都該死!」

    范劍南突然走上去,甩手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本來不打『女』人,更不會對年長的『女』人動粗。但是你不在此列。因為你雖然值得同情,但卻更值得厭惡。」范劍南冷冷地道。

    「你敢打我!?」老太太暴跳著喝道。

    「打你怎麼了?你這種偏執的瘋子,連巴掌都打不醒你。」范劍南冷笑道,「放了那個孩子!我們來比劃比劃,你不是自認為你們六甲旬很了不起麼?現在我就在這裡,你為什麼不過來?抱著個孩子在那裡裝瘋賣傻。我不打你,打誰?」

    老太太『摸』了『摸』火辣辣的臉龐卻惡毒地笑了,她笑得很開心,「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衝著這個孩子來的。你想讓我放了他,然後再對付我。嘿嘿嘿,我猜得沒錯吧?」

    她又是撒潑又是大笑,看上去瘋態十足,眼中卻滿是惡毒的神『色』。她抱著那個孩子不放手,又是跳又是笑,「我就不放手,他是我的寶貝,我會把他培養成下一代的六甲旬術者。是不是,心肝寶貝?」她回過頭在那個孩子的臉上親了一下。

    「金桂!這麼小的孩子你也忍心?」甲午旬厲聲喝道。「別忘了我們當年所承受的那些苦是什麼樣的,你要把這些都強加在這個孩子的身上麼?」

    「那又怎麼樣?當年六甲旬的人把我拐走時,問過我沒有?他們當然沒有!!!你們也都一樣,所有六甲旬術者都是在孩子的時候被拐進去的。既然我們歷代都是這樣,憑什麼這個孩子就要特殊?這是六甲旬術者的宿命!生於六甲,死於六甲,至死不渝!」老太太大聲尖叫道。

    「該死,這老『女』人瘋了,徹底瘋了。」趙公明在范劍南的耳邊低聲道,「你有沒有辦法制服她?」

    「有是有,不過孩子在他手裡。而且這個孩子六甲旬空命力虛弱,先天心臟有缺陷。我沒辦法保證他的安全,所以只能跟她周旋了。」范劍南壓低聲音道。「好在她的『精』神不太正常,也許會上當的。」

    范劍南轉過頭大聲笑道,「好好好。這個就是你們六甲旬的下一代術者吧?」

    「當然。」老太太眉開眼笑,「他會成為下一代的甲子旬,會成為偉大的術者。到時候他會把你們全都除掉。甲午旬那個老鬼,還有你范劍南,還有你趙公明!你們一個都逃不了,全都得死!就算死了的,也要挖出來鞭屍千百遍!千百遍啊千百遍!!!」

    甲午旬的老人聽得大皺眉頭,正要開口說話。范劍南卻輕輕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多說。然後范劍南走上去道,「哎呀,你居然這麼狠毒啊?我這心裡害怕得要死。」

    「哈,我就知道你們會害怕,我就要看看你們害怕的樣子。才能平息我心裡的這股火。」老太太時而微笑,時而咬牙切齒。

    「與其未來這麼恐怖,不如我現在就動手,把你和這個孩子全殺了。趁這個孩子還未成年,還不能給我帶來威脅的時候。來個斬草除根,一勞永逸!」范劍南沉下臉喝道。

    「你……你想幹什麼?」老太太抱著孩子驚恐地道。

    「我想幹什麼?當然是干掉這個禍害了。」范劍南聳聳肩一臉獰笑道。

    老太太似乎有點『迷』『惑』了,她直搖頭道,「不不!不是這樣的,你不敢過來。」

    「我為什麼不敢過來?」范劍南向前走了一步。

    「別過來,你再敢過來,我立刻就殺了他!」老太太尖叫著抱著孩子道,「你過來我就殺了他。」

    「好啊,求之不得呢?這個孩子以後會成為六甲旬術者,會來殺我,我怎麼可能留他活著?」范劍南嘿嘿一笑道,「你要殺他我倒是求之不得。不過這個孩子的意義對你可就不同了。他是你重振六甲旬,報仇的最後希望。你會親身殺死幫你報仇的唯一希望麼?你會掐斷六甲旬最後的傳承希望麼?哈哈哈,你要是這樣做的話,我會很樂意見到。」

    老太太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呆呆地站在了那裡。她本身就有某種偏執型的『精』神疾病,又被范劍南幾句話給繞了進去,越想越覺得不對頭。「這孩子死了,就全完了。死了就全完了……」老太太惶恐地把孩子抱在手裡,顫抖著。

    范劍南不失時機地道,「你知道,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這樣把,我看你也一把年紀了,就給你一個選擇。今天我可以只殺一個,是殺了你還是這個孩子,你自己選!」

    老太太猛然一顫抖,驚呼道,「不!不能殺孩子,不能抹掉希望!我求求你,你殺我,不要動這個孩子,我求求你了,放了他吧。他是最後的希望了。」老太太終於把孩子放下,趴在那裡嗚嗚地哭。

    趙公明立刻不失時機地把孩子抱在手裡,范劍南看著匍匐在地上『抽』泣的老太太,心裡忍不住一陣嘆息。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21 11:01
第1507章 大發現


    趙公明低聲對范劍南道,「這事怎麼處理?」

    「她『精』神不太正常,有身懷六甲旬奇術,這樣放任她在外面。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她自己都很危險。」范劍南轉身看著甲午旬沉聲道,「老先生,不管怎麼說你們都和她是一起的,這件事恐怕還需要你們出面料理了。孩子我是受人之託,一定要帶走的。但是這位老太太,我也希望你們最好妥善的安置。」

    「我明白,六甲旬術法對於一般人來說確實是極度危險的。她一個人孤苦無依,我們也會放任她不管。只能看著她,幫她養老了。」小鬍子嘆息了一聲道。

    「你能夠保證看住她麼?如果實在有困難的話,也許有個地方是適合她的。」范劍南看著他道。

    「我應該可以。」小鬍子一咬牙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她畢竟是六甲旬的人,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她不要去地下七層那種地方。」

    范劍南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這樣最好。不管怎麼說,她也有她的可憐之處。造成這一切的根源,並不在她,她也只是六甲旬的一個受害者。尤其是現在這個樣子,我也實在不忍心把她送到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謝謝。」小鬍子感『激』地看了范劍南一眼。

    甲午旬老人嘆了一口氣道,「范劍南,你是個好人。術界之中已經很少見到你這樣的人了。」說完他看了范劍南一眼,從地上扶起了『抽』泣的老『婦』人,『交』給小鬍子。

    「好好看著她,別再讓她『亂』跑了。她這樣的狀態也沒有幾年好活了。就讓她住在你那裡,有空經常帶她來這個墓地吧。」老人看了一眼那座墓碑,悵然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小鬍子向范劍南和趙公明點了點頭,跟在老人的身後,一起下山去了。

    范劍南迴過身來,抱著那個孩子笑了笑道,「好孩子,你想不想家,想不想爸爸媽媽?」

    「想。」那孩子點頭道。

    「那我就帶你回家。」范劍南抱著那個孩子和趙公明一起回到了天機館。

    下午,范劍南打電話通知王先生來領孩子。

    王先生見到孩子之後,幾乎是失聲痛哭,抱著那個孩子再也不肯鬆手。他們父子團聚的樣子,讓馮瑗的眼淚都掉了下來。

    范劍南抱住馮瑗,笑了笑低聲道,「這對他們來說總算是一件好事。」

    「嗯。」馮瑗在一旁陪著掉淚。

    王先生回過神來,立刻拉著范劍南的手,「范大師,你真是神人。我可該怎麼感謝你好?我真是,我真是……」

    「我不過就是個算卦的而已,什麼神人不神人的,談不上。再說你也不必謝我,我不是已經收了你的卦金了麼?總所周知,我的卦金可不便宜。要是收錢不辦事,那我不成了無賴了?」范劍南笑著道,「行啦,你也別一個勁的哭了,把孩子帶回去,你老婆還家裡還等著呢。」

    王先生千恩萬謝地走了。( 無彈窗廣告)

    范劍南鬆了一口氣道,「卦術不是也能做很多好事麼?我依然覺得做這些事情,比術者之間爭強鬥狠來得更有意義。」

    「是啊,世界上有那麼多美好的東西和美好的感情。為什麼有些術者經常會忽視這些,而看重其他的呢?」馮瑗也嘆了一口氣,「知道麼,范劍南。就在剛才的一剎那,你才是我所見過最有魅力范劍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我以前什麼樣?」范劍南笑了笑道。

    「有點倔強,有點自負,喜歡『亂』開玩笑,還有點『色』『迷』『迷』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個好人。」馮瑗笑著道。

    「這話我聽著很有危機感,你知道麼?」范劍南看著馮瑗一笑道。

    馮瑗一時沒明白,有些奇怪道,「什麼?」

    「但凡『女』孩子要和男朋友分手的時候,總會很客氣地加這樣一句評語,你是一個好人。」范劍南狐疑地看著馮瑗道,「你不會是另有新歡了吧?」

    「才正經了沒幾分鐘,你又來了。」馮瑗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開完笑罵,你至於下這麼重的手麼?」范劍南笑著道。

    「對了,剛才我差點忘了,龍教授說,等你回來之後去找他一下。」馮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對范劍南道。

    「怎麼了?」范劍南皺眉道。

    「我也不清楚,不過看他的樣子好像很緊張,是不是那些金篆『玉』函有了什麼線索?」馮瑗皺眉道。

    范劍南一愣,「龍教授又在研究那些東西了,不是讓他好好休息的麼?」

    「我哪攔得住他啊。不過左相倒是在休息,龍教授受傷沒有他那麼嚴重,恢復得也快。他說,整天待在『床』上,沒有病都快憋出病來了。還是在書房看書更能打發時間,所以我也就沒攔他。」馮瑗無奈地道,「要不,你去看看他?」

    「我這就上去。」范劍南點點頭道,「幫我招呼一下趙律師。」

    趙公明笑著道,「你少來,這裡我也算半個老闆。我待的時間可能比你還長,我還需要你們招呼?」

    「就是,趙律師是自己人。」馮瑗笑著道,「那你先坐一會兒,我和范劍南去看看龍教授。」

    「去吧,去吧。」趙公明笑了笑道。

    范劍南和馮瑗來到了書房裡,只見書房裡被翻得『亂』七八糟,各種參考的書籍被放得滿地都是。龍歌正不住地在地上轉來轉去,手裡拿著很厚的一本筆記。一會兒在上面寫著什麼,一會兒又塗掉,來回轉悠著。還真是有點瘋狂科學家的意思。

    范劍南看得好笑忍不住道,「龍教授,你這是……」

    龍歌卻像是沒有聽見把手裡的本子遞給他道,「幫我拿著。」然後低頭趴在地上用筆在地板上畫著,然後又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個轉身跑到了後面的地板上,趴著看了半天,若有所悟地跳起來。接過范劍南手裡的筆記本繼續快速書寫著。

    范劍南哭笑不得,這位老學究看來是真的入『迷』了。這都已經達到了完全不顧身邊事和人的境界了。

    龍歌忙碌了一陣之後一抬頭,「咦,范劍南,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進來也不打聲招呼。」

    范劍南無奈道,「我已經在這裡站了快半小時了。」

    龍歌的回答卻讓他感覺一陣無語。「算了,那不重要。」龍歌搖搖頭興奮地道,「重要的不是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而是我發現了什麼!」

    「你發現了什麼?」范劍南狐疑道。

    「規律,某種特定的規律。」龍歌興奮地道,「你知道什麼是規律麼?就是一切變化之中不變的東西,而且所有變化都必須遵循這種規律。」

    「什麼規律?」范劍南被他『弄』『迷』糊了。

    「最近這兩個月來,我一直不斷地收集和觀測著,一年四季之中每一天每一個的時辰所引起的外界的術力變化,並且做了詳細的記錄。初看的時候這些記錄是雜『亂』無章的,根本沒有絲毫規律可言,但是當這些記錄越來越多的時候,我逐漸可以從一個更大的角度上來看這些事情。

    原先並沒有意義的東西,都開始變得具有一定的意義!最主要的就是這個,你來看,這是河圖上的圖形,這些圖形乍看之下毫無規律。而且彼此沒有任何聯繫。

    但是如果把這些線條看作是一種時間線,那麼這些圖形所代表的點位,就可以代表一個空間概念。」龍歌伸手比劃道。

    「古人的空間概念?」范劍南皺眉道,「你是說**?」

    「是的在古代人的宇宙觀上,**是一個很重要的概念。古人認為前、後、左、右、上、下,構成一個空間,這個空間如同箱子的每個側面一樣合在一起,把人圍在中間。這個概念的**就可稱為空間。」龍歌解釋道,「這也是早期的數字卦只有六個卦的緣故。」

    「這個我知道,六卦是震、兌、乾、巽、艮、坤這六個卦構成的一種卦系。區別於八卦,是沒有坎離兩卦。是最早期的卦,而我們現在所熟知的八卦,也是後來根據這六卦演化出來的。是一種早期卦符。」范劍南皺眉道。

    「沒錯!四象『性』大衍筮法在東周佔統治地位之前的數千年,易的卜筮是用六象筮法,複雜的筮數隻是六象的用數及其變化等,『陰』陽六象本質上是六卦。而六卦生八卦曾是漫長的卜筮歷史,實際上『抽』象『陰』陽觀起源非常古遠。」龍歌興致勃勃地解釋道。

    「也就是說這些圖形的起源,是遠古記錄下來的卦象?」范劍南猛然一驚道。

    「對了!我想說的就是這個。前幾天我躺在病『床』上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今天早上我突然靈機一動,想起了甲骨文的傳說。早期發現的甲骨文,都是刻在龜甲和獸骨上的。上面大量內容都是和古代占卜有關。雖然這些圖形不同於甲骨文,但是卻自成體系,那麼我就想會不會也是記錄占卜內容的呢?」龍歌雙眼爍爍地道。

    「這倒確實有可能。在古代卜筮是頭等大事,就連氏族戰爭都要用這個來決定。君王的意志都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巫師的卜筮。」范劍南點頭道。

    龍歌點點頭對范劍南道,「於是我又找出了金篆『玉』函上的那些奇怪圖形,將之和河圖上的圖形經行比照。並且通過大致的紀年分列。根據六卦體系的倒推逆算,終於被我總結出了規律。這河圖上通篇的圖形,至少有三分之一都是記錄的卦術預測結論。」

    「預測?」范劍南皺眉道,「預測了什麼?」

    「大到國之大勢,民族氣運。小到細枝末節,無所不有。」龍歌搖頭道,「原本我還並不相信,但是經過我一再推演和反算,終於可以肯定了。這上面的年代從上古一直延續今年,也就是河圖被打撈出水的那個月。」

    「啊?」范劍南一陣頭大,他有些呆滯地道,「那麼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夏初,或者在夏之前。公元前兩千三四百年左右,應該是唐堯時期,也許還有一兩百年的浮動。但是結局很清晰,就是今年河圖被打撈出水的時候。」龍歌回答道。

    「如果這樣說的話,這算是大洪水之前部落時期的遺物,時間線上倒也說得通。不過那個年代沒有任何典籍留存,幾乎已經都是神話傳說的時代了。」范劍南皺眉道。

    「河圖洛書,本身不就是一個神話麼?」龍歌感嘆道。

    「那麼我們能夠從這裡面探求出這些卜卦的內容麼?」范劍南想了想道,「而且這還只是其中三分之一的內容,另外的三分之二你有什麼頭緒麼?」

    龍歌嘆了一口氣道,「這已經算是目前我們最大的發現了。要想解出河圖上記載的其他內容,我們可能要需要更進一步的深入研究。不過這不是問題,關鍵是我們已經找到了一個切入點。一旦這些和卦符有關的內容被逐步解出,那麼對其餘的也將會產生參照。所以我才說這是一個驚人的發現。」

    「我明白了,這就相當於是『抽』絲剝繭。難在開頭,而現在我們已經『抽』出到這根起頭的絲。只要隨著這根絲的逐漸『抽』離,最終的謎團也將徹底告破。」范劍南沉『吟』了一會兒道,「你說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沒錯。」龍歌興奮地道,「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有足夠的自信,這一次我們一定是走在了烏南明等人的前面。也許我們將比他們所有人都更早解開這個謎團。而河圖又在你的手中,形勢對於我們來說,簡直是一片大好。」

    「不過龍教授,那你也得注意休息啊?你這樣痴『迷』其中,我可越來越不放心你了。我情願放慢點進度,也不願意你再大病一場。」范劍南苦笑道。

    「你不懂,一個真正的痴『迷』於學術者,就像是痴『迷』於電腦遊戲一樣。眼看快通關了,你要我休息?我就算是躺在『床』上,腦子裡只怕也是在盤算這些。」龍歌笑著道,「不過你要是讓我停下來,喝杯酒解解乏的話,或許我會考慮。」

    「病人不許喝酒。」馮瑗立刻大聲道。

    范劍南聳聳肩,一臉無奈道,「你看,這我可做不了主。」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24 09:56
第1508章 囂張跋扈的人



    龍歌微微一笑道,「我現在得到可不止這些,不過要是全部說出來的話。嗯嗯,我這嗓子有點渴。」

    馮瑗又好氣又好笑道,「等著,不過只能喝低度數的紅酒。」

    「呵呵,我就知道你是瞭解我的。」龍歌笑著道。

    龍歌是個酒鬼,每天無酒不歡。這幾天因為受了傷臥『床』休息,馮瑗不允許他碰酒杯,早就惦記著范劍南藏在家裡的幾瓶好酒了。

    范劍南只能苦笑著道,「行了,你還有什麼發現快點講。別待會兒你酒又喝多了,昏頭昏腦的滿嘴跑火車。」

    「我是這種人麼?」龍歌一瞪眼道。

    「難道不是麼,你還跟我裝什麼?」范劍南忍不住笑道,「誰都知道你,喜歡喝酒是一回事,但酒量好壞實在又是另一回事了。」

    但凡酒鬼,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酒量差。所以龍歌一聽這話就急了,「我酒量差?我當年是著名的公斤不倒。五術人裡面論術法能力或許你父親厲害,可以要論喝酒,我龍歌是當仁不讓的第一把『交』椅。」

    正好馮瑗拿著紅酒和兩個酒杯進來,冷笑著道,「哦,那麼,上次是誰喝得人事不省了?」

    龍歌一臉尷尬道,「偶爾狀態不好也是有的。」

    范劍南笑著道,「行了,馮瑗給你倒酒。你把你發現的東西再給我們講講。」

    龍歌一笑道,「這可是驚人的發現。我嘗試著把這些卦符和時間方位相結合,整理出了幾個隱藏的符號,你看看這是什麼?」

    范劍南皺眉接過了他遞給自己的筆記本,翻了幾頁之後,眼睛頓時一亮,難以置信地道,「這些也是隱藏在河圖上的?」

    「當然,我難道能夠憑空造出來麼?」龍歌一變端著酒杯喝了一口,一邊小聲道,「你再對比一下,你手機上拍下的照片看看。」

    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不用了。我就算不用看也知道,這幾個符號和對面酒店窗戶上畫出來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龍歌點點頭道,「但是只有這幾個符號是一致的,這就說明無論上次對我們動手的那個歐洲術者是什麼來路。他都和河圖有關。」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范劍南不解地道。「河圖上的秘密應該從來沒有人知道才對。」

    「怎麼不可能?」龍歌低聲道,「你別忘了一點,河圖雖然從未被人發現過,但是金篆『玉』函卻一直流傳到了唐代。而金篆『玉』函和河圖上的神秘符號,從根本上來說是一脈相承的。而那個神秘的歐洲巫術者,手裡有一本貝葉經,上面有著類似的符號。」

    「你是說,河圖和這個歐洲巫術者並無多少關聯。真正的關聯是這卷貝葉經和金篆『玉』函之間。而有因為金篆『玉』函和河圖有著一脈相承的關係,所以我們才會誤認為,這個歐洲術者和河圖有關。」范劍南眼神一動,沉『吟』道,「這倒是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龍歌點頭道,「我就是這個意思。現在從我們排下來這條時間線上來看。河圖和洛書都是源頭,幾乎所有後世術法理論都取自於河圖洛書。雖然我們目前還不瞭解貝葉經和印度術者是怎麼接觸到這些的遠古巫文的,但是很明顯,古代的印度術者也曾受到過這類古代巫文的影響。」

    范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事情可能比我們想像得還要複雜。」

    龍歌對范劍南道,「所以現在我們首先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這個歐洲巫術者。我們已經用金篆『玉』函解開了將近三分之一的河圖秘密。也許剩下的這些,能從他手裡的貝葉經之中,尋找到線索,甚至更直接地指向河圖的秘密。」

    范劍南沉『吟』了一會兒道,「我懂了,不過龍教授,這個發現非常重要,對誰都不能說。因為一旦第一理事或者烏南明他們知道了這個真相,我估計他們會先我們一步找到這個巫術者。」

    「這是自然,所以我建議你要快點找到這個巫術者,遲則生變。」龍歌端著酒杯道,「我會繼續解讀河圖上三分之一的內容。剩下的就看你能否快點找出這個人了。」

    范劍南點點頭道,「我會盡快的。」

    「行了,你們出去吧。」龍歌把酒杯遞給馮瑗道,「我還要繼續忙。」

    范劍南拍了拍龍歌,有些感『激』地道,「這一次真的是多謝你了。」

    「什麼話,你要是真覺得虧欠我,就設法去『弄』點好酒回來。」龍歌笑著道。范劍南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龍歌雖然好這杯中之物,但是絕不會因為貪杯誤事。所以很多關鍵的時候,他甚至是滴酒不沾的。

    范劍南迴到了樓上的辦公室,一直在想著龍歌的話。現在看了找到那個歐洲術者確實是當務之急,但是又該怎麼把這個人找出來呢?范劍南思考了一下,微微皺眉。

    最終他還是下定了決心用占卦的方式試試,雖然這個人很有可能用巫術影響他占卦的準確『性』,但是試試總沒有壞處。范劍南這一次很認真地用水洗了手,然後吹乾。取出了那隻遁甲骨盤。

    這只老式骨盤自從得到了烏南明給他最後兩個盤片之後,他還是第一次認真地使用。他將骨盤拿在手裡,快速地在腦中形成了一組數字,那是左相和龍歌遇襲的那一天,讓然後測量了一下對面窗戶的位置。有了方位和時間,再加上了上次玻璃上那種淡淡的術力『波』動。

    他嘗試這倒推出這個人的八字,然後再根據這個人的八字和現在的時間判讀出他可能存在的方位。這個過程聽起來簡單,但是實際『操』作起來難度頗大。

    雖然范劍南的一點點推演,他手中的骨盤在快速轉動,最後定格在了一個位置。范劍南深吸了一口氣,將那隻骨盤收在懷裡,然後快步走出天機館。他已經大概猜出了這個人的位置。

    這個人就在廟街,一群算命先生聚集的地方。當范劍南走到那裡的時候,發現那個地方已經圍了一群人。幾個人在發生著爭執。范劍南攔住了旁邊的一位先生皺眉道,「這裡怎麼回事?」

    「嗐,就是一點小糾紛。前天開始起,不知道哪裡來了一個洋鬼子,也在這裡擺攤算命。這洋鬼子算命一不看相,二不排八字。玩的是西洋人那一套,又是塔羅牌,又是水晶球。」這位先生不耐煩地道,「大家都煩這個老外,本來也沒幾個人信這些鬼佬的玩意。可就在今天,有個客人試了一試,居然說很靈驗。」

    「哦?原來是這樣。這個外國人的算命真的很靈驗麼?」范劍南皺眉道。

    「可不是,這個鬼佬有點本事,也不知道是什麼西洋術數,『挺』能唬人。攪得我們這裡擺攤的幾個先生都沒法好好做生意,人都湧到他那裡看熱鬧去了。有幾個先生就上去找他說理。

    按說都是做生意的,你生意好我們不反對,也恭喜你生意興隆。但是你不能把這看熱鬧的人全湧過來,把我們的攤位都擠走了吧,你這是算命攤還是打算辦馬戲團啊?而且這個洋鬼子還說我們算得不准,這生意不是這樣做的,你不能影響其他人啊,范先生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這個算命先生一臉氣憤。

    不過范劍南也知道,要說這幫人一點沒有嫉妒的心理也不可能。不過這個老外確實也鬧得有點過分了。這裡的算命攤,也就一小塊地方。他愣是圈出了一大塊地方,把原來在這裡的人全擠走了。這些算命先生確實沒什麼大本事,不過也是『混』口飯吃。

    你這樣斷人財路,人家自然要不買賬。就像以前走江湖的經常說,衣食父母。斷人衣食,如殺人父母。所以不管是不是真懂術數五行的,遇到這些走江湖算命朋友,哪怕明知道人家算命算得不對,也不能當面指出來,這是行規。

    就像是古玩行裡,明明賣的是贋品。要是明眼人你可以不買,但是不能當面直言這東西是假貨。最多只能說這東西好,或者是不好。決不能說是真是假。因為你是說者無心,人家那裡可能因為你的一句話而損失了一筆生意。大家討生活都不易,這種行為是很惹人厭的。

    范劍南苦笑了一聲道,「洋鬼子而已,根本不懂規矩,你們幾位也別太較真。」

    不過人群裡好像有人認出了范劍南,立刻大聲道,「范宗師來了,范宗師來了。我看這死洋鬼子還神氣!」

    范劍南現在可是這條街上的名人。因為他上次公開和有著相王之稱的王樹炳對決,不但是廟街盡人皆知,而且還上了電視直播。一時間聲名大噪,幾乎成了這條算命街的公眾偶像。天機館也成了眾人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個詞。

    甚至這些算命先生相互奚落打趣的時候也經常說:你本事大?在這街上不算本事,有本事的去天機館踢館試試。范劍南也早已被傳成了天機館的卦仙,掐指能算上下五千年。還有很多離奇和荒誕不經的傳言,說是范劍南是得到了某個得道高人的傳授等等,連范劍南自己聽了都瞠目結舌。

    這些人一看到范劍南立刻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范宗師!范宗師來了。范宗師來砸這個洋鬼子的場了。好!!」

    范劍南一陣無語,暗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來砸場子的?」

    但那些人卻不管,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你范劍南是這條算命街的招牌人物,現在洋人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你不給出頭,誰給出頭?」

    范劍南只能耐著『性』子解釋道,「各位各位,我只是來看看,隨便看看的。我不是來砸場子的。我又不是什麼小『混』『混』,會來砸場子鬧事。」

    叫得最歡的那個算命先生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了。說出來的話差點把范劍南的鼻子給氣歪掉。「對!范宗師怎麼會來砸場子?范宗師是什麼身份,他是來教這個洋鬼子做人的!」

    范劍南一時無奈,他幾時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圍著看熱鬧的人卻主動閃開了一條路。幾個算命先生挽著袖子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興奮。臉紅脖子粗地吆喝,「讓開讓開,沒看范宗師來了麼?」

    范劍南一陣無奈,被這些人推擠著走了過去。這時他才看清楚對面的這個人,這個人是個白人。一頭棕髮,帶著一副眼鏡。西裝筆『挺』地坐在那裡,冷冷地看著范劍南。

    「范劍南,你終於來了。」這個人的中文雖然生硬,但是還算是能聽懂。

    范劍南看著他道,「你是在這裡等我?」

    「我等的就是你,和你相比,這些江湖術士根本不值一提。」這個外國人微微一笑道,「你的那兩位朋友好點了麼?」

    他不提這件事還好,一提到這件事,范劍南的心裡就有點火了。他走上去道,「你要找我,可以大大方方去天機館。對我的朋友下手,這算是什麼意思?」

    他說的「對我的朋友下手」本來指的是這個外國人對左相和龍歌所做的事情。但是周圍的這些算命先生卻誤以為範劍南是在為他們出頭,頓時群情『激』奮,叫嚷著道,「范宗師,就是這個洋鬼子。他仗著一點微末伎倆,在這裡賣『弄』。欺負我們這一行裡沒人了是怎麼的?」

    「對,讓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死鬼佬的那一套算個屁!在范大師的遁甲神算面前,他連屁都不是。」又有算命先生在助威吶喊。

    「讓他知道厲害,滾出這條街。死鬼佬,在這裡作威作福,你當這還是九七以前啊!」

    那個外國人卻絲毫沒為這些人所動,只是平靜地看著范劍南道,「他們是你的朋友,但是德拉修斯先生也是我的朋友。范劍南,你沒有想到還會有人為了他來找你吧?」

    「確實沒有想到,不過德拉修斯的事情和我毫無關係。」范劍南搖頭道,「那只是一場意外事故,而且他也並沒有死。」

    「我知道他沒有死,否則,你那兩個朋友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狀態了。」那個外國人傲然道。

    這句話真是撩起范劍南的火了。他原來只是想和這個人心平氣和地談談。想不到這個人竟然這麼囂張跋扈。
Babcorn 發表於 2015-12-24 09:57
第1509章 麻將和塔羅


    范劍南點點頭,「看來你今天是有備而來。。。我也就不客氣了。」

    「范大師,你對付這種人,跟他客氣什麼?」周圍的那些算命攤的攤主個個在那裡吆五喝六。

    「哼,我原先聽說你范劍南的時候,以為你是個多了不起的人物。到了這裡才知道你也不過就是個算命的。為此我還特意在這條街上逛了幾天,想看看你們這些自詡靈驗的算命師是些什麼角『色』。一看下來才知道,你們的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入流,全是騙人的鬼話。你這個算命大師也可想而知。」外國人冷笑道。

    「先聲明一點,我是算卦的,不是算命的。你要是連這點基本的東西都沒有『弄』清楚,你最好不要『亂』說話。另外一點,你說別人不入流的時候,最好看清楚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范劍南慢悠悠地道,「一般在不入流的人眼中,其他人都是不入流的。說了半天,你還沒說你叫什麼名字。能不能報出來讓我們長長見識?」

    「肯特。」那個外國人緩緩地道,「印度秘教唯一的歐洲上師。」

    「噢,上師,瑜伽是吧?」范劍南笑笑道,「你在我們這裡轉悠了一圈,就說我們流傳了幾千年的這些傳統文化只是騙人的鬼話。那麼是不是我在街頭巷尾的瑜伽館裡逛一圈,就可以說所有的瑜伽術也不過就是一些『女』人練練,用來減『肥』的健身『操』?由此可見你這個上師也可想而知。」

    肯特的臉『色』一變,猛然一拍桌子喝道,「你說什麼?」

    「聽不懂啊?抱歉,就算聽不懂,我也不會給你翻譯成英文。」范劍南聳聳肩道,「來吧,既然你大老遠的來了,也肯定是想看點新鮮東西。我們換個地方,去我的天機館如何?」

    「抱歉,我不會去那裡,我知道你那裡有某種非常特別的東西。」肯特冷笑道,「所以我才在這裡等,我知道你一定會出現的。」

    「你的意思是在這裡?」范劍南皺眉道,「這裡的人太多,我可不想你在大庭廣眾之下太丟臉,這種事情我們中國人是做不出來的。我們喜歡凡是給人留點餘地,照顧一下臉面。」

    「我不要臉!」那個肯特的中文是跟藏民學的,本來就不是太純熟。這時講出來的,更是和他本身的意思完全想反。惹得周圍的人一陣哄笑,「不要臉?看來今天我們還真是見到不要臉的人了。」范劍南嘆了一口氣道,「這世道就是這樣,有人給臉不要臉。你能拿他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治治他啊!」立刻有喜歡鬧事的在一旁煽風點火。惹得那些算命攤的攤主都在那裡高喊著,聲援范劍南。

    范劍南聳聳肩道,「那你們各位可給我做個證不是我欺負他,而是他找上我的。」

    「廢話少說,范劍南讓我看看你的本事。」肯特一伸手,抓起了桌上的塔羅牌,微微一晃,就展開了一副扇形,手法非常純屬地洗牌。然後看著范劍南道,「怎麼樣?我們來玩玩?」

    「有點意思,莫非你在算命之前當過發牌的荷官?」范劍南一笑,在他面前坐下道,「你想怎麼玩?」

    「在我們西方,算命是一件非常嚴肅而且認真的事情,即便是很有經驗的算命師也不敢隨便幫人算命。而一位算命師,不但要『精』通占星和塔羅牌,還要懂得『精』神力量。只有這樣才算得上是一名合格的算命師。」肯特緩緩地道。「既然這樣我們就來玩塔羅牌。」

    塔羅牌,由「tarot」一詞音譯而來,被稱為「大自然的奧秘庫」。它是西方古老的占卜工具,中世紀起流行於歐洲,地位相當於中國的《周易》,其起源一直是個謎。塔羅共78張牌,其中大阿爾克納牌22張,小阿爾克納牌56張,可分別使用進行占卜,也可將78張『混』合共同使用進行占卜。

    「怎麼個玩法?」范劍南看著他道。

    「我用這塔羅牌可以『精』確預測一些事情。」肯特眯起眼道。

    「哦?有多『精』確?」范劍南緩緩地道。

    肯特冷笑著道,「為了公平起見,我們就來測算這路邊開過的車好了。你讓人隨便說一個時間,我們來看這個時間內經過的這輛車的車牌號是單數還是雙數。」

    「就這?」范劍南忍不住苦笑道,「小孩玩意兒。我在上幼兒園的時候,經常和我爺爺玩的小遊戲。這樣吧,你先算,算出了之後,我再補充,看看我們到底誰算得更準。不過你們這洋玩意兒我用不慣,那個誰,能不能借副麻將牌出來。」

    「啊?麻將牌?」邊上的算命師都是一陣愕然。

    「當然,這死鬼佬都把算命攤攤擺到咱們家『門』口來了。我們不得讓他看看實實在在的中國功夫麼?他既然玩塔羅牌,那咱們自然要擺出真正的國粹,壓壓他的威風了。省得這傢伙目中無人。」范劍南笑著道。

    「也是,應該,應該。」立刻有個算命攤的攤主道,「我這就去拿,附近的麻將館我熟,我去借一套牌出來,幾分鐘就行。」那個算命攤的攤主生意也不做了,拔『腿』就去借麻將牌了。

    「范劍南,你在侮辱我。」肯特看著范劍南沉聲道,「你以為我們不知道麻將牌是做什麼的麼?那是賭具!」

    「還是那句話,對於不懂的東西,你最好先看著,別急著開口暴『露』你的知識狹隘。」范劍南雙手抱在『胸』前一臉嘲諷道。

    只是一會兒工夫,那個算命攤的攤主跑回來了,將一副麻將牌擺在范劍南的面前。

    范劍南微微一笑,「洋鬼子,今天我就讓你開開眼。筒、條、萬,序數牌108張,是天罡地煞之總和。」,他慢慢地碼起了牌,然後擺出了東南西北四張牌,「這是東南西北,象徵四象,任何麻將牌上的『花』『色』都是三種顏『色』,紅綠藍。這是天地人,三才之象。所有序數牌,小不過一,大不過九,這叫九九歸一。

    『春』夏秋冬和梅蘭菊竹,象徵四季更替,萬物消長。這一副麻將牌之中包含了天地至理,你這種老外根本不懂其中的內涵。」

    不但肯特不懂,就連邊上的那些算命師們也個個目瞪口呆,有人小聲道,「還有這種事情?我這打了大半輩子的麻將了,怎麼就沒考慮過這裡面的道道呢?」

    「你懂個屁!這就叫境界。境界到了,任何東西隨手而佔。不光是這麻將牌,人家那叫隨機佔,又叫心佔,什麼跡像他都能從中判斷出其中的隱含意義,這已經不是一般的術數了。」一個算命先生一臉憂鬱地道,「這種人,世間可遇不可求。」

    「算了算了,別吵,看他們的。」邊上有人又低聲道。

    肯特看著范劍南道,「好,既然你執意要用麻將牌,我也不反對,那麼我們就來比比看。」他迅速在桌子上派出了一列塔羅牌。然後從中翻出了一張沉『吟』道,「五分鐘之後,有輛車經過,那輛車應該是紅『色』的,車牌的尾數應該是單號。」然後他又翻出了一張牌,看了看,低聲道,「車上的人是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年齡都不是很大。」說完之後他冷冷地一笑道,「范劍南,看你的了,你還有什麼能力做出補充?」

    范劍南聳聳肩道,「要補充的簡直太多了,你這樣的也算是『精』確占卜?來吧,我來教教你。」他隨手在牌垛裡『摸』出一張牌,拍在桌上,「東風,車從東面來。」眾人一陣嘩然,「還有這樣算卦的?這靠譜嗎?」

    「你們愛信不信。」范劍南聳聳肩,然後又『摸』出一張牌,「三萬,這輛車牌號的尾數是三。」

    看熱鬧的算命師們又是一陣『騷』動,「這可能麼?」

    「我哪知道?我就從沒有見過這樣算卦的。麻將占卦,這是我這輩子唯一見到的一次。」一個擺算命攤的老爺子也搖頭道。

    范劍南一笑道,「別動,『精』彩的來了。」他又『摸』出一張牌,拍在桌子上道,「這三條!一點我和這位肯特先生可就不一樣了,這車上應該有三個人,而且是三口之家。」

    「這算怎麼回事,這范大師『摸』出了一張三條,就意味著三個人?」有人奇怪地道,「他要是『摸』出了一張九萬呢?那還不得來千軍萬馬啊?」

    「噗。」有人差點笑噴了。

    「別鬧,人家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再說,你們不幫自己人,難道幫這個在這裡砸我們場子的鬼佬?」一個算命師低聲道,「就算是范大師手法特殊,肯定也有特殊的道理。你們還能比他更高明?」

    「這倒也是。」另一個算命師點點頭道,「先看看,先看看再說吧。」

    「這就是你得出來的結果?」肯特看范劍南道。

    「別忙,還有很多。」范劍南伸手從麻將牌裡拿出了一張牌點點頭道,「紅中,說明,這個『女』人穿的是紅『色』衣服。而且是個孕『婦』,我剛才算出的三個人,也包括她懷著的孩子在內。」

    「啊?」肯特愕然了。

    不但他有些發呆,周圍的這些人也各個目瞪口呆,這位范大師吹牛吹得沒邊沒沿了,算出兩個人也就罷了,他還能算到人家懷孕的孩子?但願他這牛皮不要吹破了才好。

    似乎感覺周圍的人不太相信,范劍南也不多說,自顧自地又『摸』出了一張牌。「今天他們這輛車開過之後,你會遇到點倒霉的事情。好了暫時就這麼多了。」

    肯特低頭看了一眼手錶,點點頭道,「好,還有兩分鐘了。我們就來看看誰算得準。」

    不一會兒工夫真開來了一輛車,車的顏『色』是紅的。一個算命先生吃驚地道,「見鬼了,這輛車真的是從東面來的,而且,尾數真的是三!」

    「不是吧,不是這麼巧吧?」這些算命先生和看熱鬧的人全都堵在了路上,圍著看剛剛開來的那輛車。

    很顯然,這個結果范劍南更勝一籌,而且他們透過車窗,發現後座上坐著的那個年輕『女』人確實穿了一件紅『色』的衣服。

    肯特臉『色』驟變,不服氣地分開人群,走到那輛車的前面。他要問問,這裡面的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孕『婦』。

    那個司機開車到路口,發現好多人堵住了路,本來就有些鬱悶,連連揮手讓他們走開。但是遇到了這個看起來有點古怪的外國人,他也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的話。

    結果這個外國人居然還走過來,打開了他的車『門』。這個開車的男人一陣怒氣上湧,一把抓住肯特喝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急著去醫院,我老婆快生孩子了,你們這堵著路找死啊!」

    「什麼?」肯特一臉驚愕。

    「簡直神經病。」那個男人推開了肯特,向前面堵著路的揮手道,「全給我讓開。」

    這時這些人也聽到他剛才說什麼了,全都讓開了。但是臉上吃驚地表情,卻像是嘴裡能夠吞下一個『雞』蛋。

    待了半天,才有人反應過來,大聲道,「卦仙,他真的是卦仙啊!」

    「太神了,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厲害的卦術。」

    「老天啊,我真的被嚇到了。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難以置信。」人們紛紛在搖頭,看向范劍南的眼神之中甚至帶著一點恐懼。

    「你們這是干什麼,我又不是妖怪。」范劍南聳聳肩嘆了一口氣道。

    可惜他目前在這些算命攤的攤主眼中,簡直比妖怪還要妖怪。無論他再怎麼解釋這些人依然認定,范劍南就是名副其實的卦仙了。頓時,口哨聲,掌聲幾乎把他淹沒了。

    范劍南揮手制止這些人,然後回頭對著肯特道,「我剛才說的倒霉事可不是那位先生對你動粗,而是因為……」他突然伸手指了指肯特頭頂的天空。

    肯特疑『惑』地抬起頭,只覺得臉一『花』,有什麼濕漉漉的東西糊在了他的臉上。是鳥糞。就在他剛才抬頭的時候天空掠過了一隻飛鳥,一坨鳥糞從天而降,準確無誤的糊在了肯特的臉上。

    范劍南從桌上翻出了他最後一張麻將牌,響亮地拍在了桌上。這是一張麻將牌之中的一條,恰好是一隻小鳥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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