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妙手仁醫 作者:七月生我(連載中)

 
BloomCaVod 2015-11-20 13:57:4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56 909334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2
第三百八十八 鐵面無私

齊不揚冷冷道:「回家去!」說著就跟著葉冰蘭離開。

林冰蘭讓齊不揚坐在副駕駛位,另外兩人坐在車後座。

警車朝警局方向駛去,林冰蘭突然開口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高徽墨和張公子有些疑惑,不知道這位女警官跟誰說話,只聽齊不揚突然應道:「剛回來不久。」

「這幾個月幹什麼去了?」很顯然林冰蘭期間找過齊不揚。

齊不揚沉默不語。

林冰蘭不悅的看著齊不揚,冷聲道:「我問你話呢?」

高徽墨突然插口道:「警官,你不要問了。」

林冰蘭冷冷道:「一會到警局問你話,你再開口,現在沒問你。」

高徽墨不高興了,顯然她是看在這位女警官和齊醫生認識的份上才好心提醒一句。

齊不揚淡淡應了一句:「找人。」

「找誰?」林冰蘭立即問了出來。

齊不揚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找我的未婚妻。」

林冰蘭冷笑一句:「被人給甩了?」

齊不揚不答,高徽墨倒是想開口,卻怕觸動齊醫生敏感的神經。

林冰蘭問道:「找了幾個月沒找到嗎?」

「是。」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痴情了,我姐離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去找她?」

高徽墨聞言一訝,齊醫生跟這位女警官的姐姐又有什麼曖昧關係嗎?突然覺得與齊醫生有複雜關係的女性還真不少。

「活該!」林冰蘭突然冷笑諷刺一句。

高徽墨怒了,「這位警官,你怎麼說話的!」

林冰蘭笑著問道:「後面那位是你新交往的小女友嗎?」

齊不揚冷冷不答。

林冰蘭繼續道:「眼光不錯,人漂亮又有氣質。」

高徽墨冷冷道:「我是齊醫生的朋友,不是你想得那種關係。」

「哦。」林冰蘭顯得輕蔑不以為然。

齊不揚冷冷說了一句:「專心開你的車。」

到了警局,葉冰蘭把高徽墨和張公子交給別的警察。

自己把此次事件的關鍵人物齊不揚押到審訊室,單獨審訊。

林冰蘭將燈照在齊不揚的臉上,面對這刺眼的燈火,齊不揚伸手遮住眼睛,擋住燈光。

林冰蘭說了一句:「例行公事。」

問了出來:「叫什麼名字,年齡多大,職業是什麼。」

「齊不揚,27歲,職業醫生。」

林冰蘭記錄下來之後,問下一個問題:「為什麼打人?」

齊不揚將整個過程平述出來。

林冰蘭聽著心中暗驚,這脾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躁了,說動手就動手,下手還這麼狠,把別人打得這麼慘。

嘴上卻淡淡道:「你說的我會確認一下。」

說著卻聊起私事來,「我不是說有事來找我嗎?就算心情不好也可以打電話給我。」林冰蘭認為齊不揚是被人甩了,心情不好才做出如此暴力的行為來。

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男警察道:「葉隊,律師來了。」

林冰蘭對著齊不揚說了一句:「今晚你可能要在這裡呆一個晚上了。」

齊不揚平靜道:「沒關係。」

林冰蘭轉身離開審訊室。

林冰蘭來到警局辦公大廳,多了一個漂亮少婦,她的身後站了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林冰蘭心中輕笑:有錢人,若非從她瞭解的信息,這位張公子沒犯什麼大過,若是真有大過錯,有錢人到了她這裡也沒用。

漂亮少婦看著林冰蘭,冷冷問道:「你就是負責這宗案件的林警官?」

「是我負責。」

漂亮少婦有些咄咄逼人道:「我叫張婉婷,是張思志的姐姐,這位是王律師。」

那位四十來歲的王律師立即站了出來,「林警官,我是王樞海,我的當事人也是此次案件的受害人,現在口供錄完了,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林冰蘭朝給這位張公子錄口供的警察望去,男警察點了下頭。

林冰蘭淡道:「口供先給我看一下。」

林冰蘭看完口供之後,又看了幾份目擊證人的口供,確認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卻道:「他不能走,他是這宗案件的關鍵人物。」

漂亮少婦臉一冷,王律師立即道:「林警官,我的當事人是被打者,也是受害者,現在口供錄完了,為什麼不能走,請你給出理由。」

林冰蘭冷冷道:「我認為張思志是此次持槍鬥毆事件的主要策劃者,他要負大部分的責任。」

張思志嚇壞了,拉著漂亮少婦的手,喊了一句:「姐。」

漂亮少婦朝王律師看去,王律師立即問道:「林警官,你有什麼證據說我的當事人是事件的主要策劃者,他分明就是受害者。」

林冰蘭沉聲道:「肥強為什麼會出現在餐廳裡和此次案件打人者齊不揚發生矛盾?」說著朝張思志望去,「張先生,肥強是你叫過來的吧?」

張思志支吾不答。

王律師低聲在漂亮少婦耳邊說了一句:「張小姐,這位林警官是出了名的鐵面無私,很難纏的。」

漂亮少婦臉一黑,王律師立即道:「林警官,我要求你在沒有證據證明我的當事人是此次事件的主要策劃者的前提下,立即釋放我的當事人。」

林冰蘭將幾份口供扔在桌子上,冷冷道:「這幾份口供還不夠作為證據嗎?」說著冷冷轉身,「人我是不會放的,你想在這裡呆多久就呆多久吧。」

「姐……」

漂亮少婦怒道:「長點志氣,多大的事情,用得著這麼哭哭啼啼的嗎?平時叫你好好做事,不要招花惹草,你就不聽,現在好了。」朝著朝高徽墨冷冷瞪去。

高徽墨冷冷不理,便是她口供的內容不利於張思志。

一個警察走到林冰蘭身邊,低聲道:「林隊,高小姐的律師來了。」

林冰蘭輕笑,看來都是有點來頭,一出事,律師就到了,對著高徽墨道:「你沒事了,可以走了。」

高徽墨應了一句:「我現在還不想走。」

一個律師走了進來,「我受高徽墨小姐的委託,要求見我的當事人齊不揚齊先生一面。」

林冰蘭點了下頭,讓一個警察帶律師去見齊不揚。

漂亮少婦突然表情一驚,衝到這個律師面前,「你剛才說什麼?」

這位高徽墨請來的律師很疑惑,看著高徽墨,又看了看漂亮少婦。

漂亮少婦問道:「你剛才說打人者叫什麼名字?」

「齊不揚。」不知道誰應了一聲。

漂亮少婦聞言突然轉身,「啪啪」兩個耳光就打在張思志的臉上。

張思志被打的莫名其妙,其他人見狀也是一頭霧水,一臉疑惑。

張思志委屈道:「姐,你打我幹什麼?」

「你閉嘴。」漂亮少婦說著在那位王律師耳邊說了幾句。

王律師聽完「啊」的一聲,顯得很驚訝,緊接著又和漂亮少婦低聲商量著什麼,最後問道:「張小姐,你確定?」

漂亮少婦很確定點了下頭。

王律師朗聲道:「張小姐希望能見一下打人的齊先生,希望代表張先生的家屬向齊先生賠禮道歉,同時願意承擔一切責任。」

張思志驚駭道:「姐,你神經啦。」

「啪啪」,漂亮少婦又賞了自己的弟弟兩個耳光,冷聲道:「一會再收拾你。」

這可真是驚天大逆變啊。

林冰蘭鐵面無私道:「這是刑事案件,不是民事糾紛,不是可以私下解決的。」說著語氣突然一軟,「不過要道歉,還是可以的。」

林冰蘭帶著律師、高徽墨、還有漂亮少婦走進審訊室。

漂亮少婦剛看見齊不揚,就驚呼道:「齊醫生,真的是你啊!」

很顯然這位齊醫生跟這位漂亮少婦是認識的。

齊不揚淡道:「張小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張婉婷有些不好意思道:「你打的是我弟弟。」

齊不揚應了一句:「你應該好好管管你弟弟。」

張婉婷點了點頭,嘴上忙說道:「齊醫生,你放心,我不會追究你任何責任的。」本來她可不打算這麼算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3
第三百八十九節 原來如此

林冰蘭不悅道:「這是你說的算嗎?別忘了你是來道歉的。」

「我不是在道歉嗎?」張婉婷也是壞脾氣,當初在醫院的時候就可見一斑。

林冰蘭不再爭辯,她心裡是偏袒齊不揚的,那些混蛋就該打,可齊不揚下手已經不只是狠辣,可以說是殘忍了,在將肥強制服之後,還用刀子隔斷肥強的手腕,這一點對他很不利。

法律就是法律,不能按照個人主觀情感來下定論。

只有高徽墨沒有出聲,她瞭解齊不揚的情況,比較能夠體諒他。

律師坐了下來,「齊先生,我受高小姐的委託……」

齊不揚打斷道:「都回去吧,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緊接著一副漠不關心的態度。

律師朝高徽墨看去。

高徽墨立即勸說,卻惹來齊不揚的一聲冷喝,「我說都回去。」

看見齊不揚如此暴戾的模樣,其他人都恨意外,只有高徽墨能夠理解。

林冰蘭冷聲道:「嚷什麼嚷,這是警局,你以為是你家,不就是被人甩了,用得著這麼自暴自棄嗎,沒點志氣,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

高徽墨生怕這一番話刺激到齊不揚,可是齊不揚卻顯得很平靜。

林冰蘭沉聲道:「律師留下,其他人跟我離開。」

只留下律師,三女離開。

林冰蘭倒了兩杯水分別朝高徽墨和張婉婷走去。

高徽墨說了句謝謝,張婉婷和那位王律師正在低聲說著些什麼,見林冰蘭走來,立即停止交談。

其實他們剛才交談的恰恰就是關於林冰蘭,王律師對張婉婷說,本來這宗案件很好處理,不過落在這位出了名鐵面無私的林警官手上,就不是太好辦了。

林冰蘭將水遞給張婉婷之後,很識趣的走開。

一會之後,張婉婷卻主動朝林冰蘭走了過來,問道:「林警官跟齊醫生是朋友嗎?」

林冰蘭心中很難定論她和齊不揚是不是朋友,只覺得朋友這個概念很模糊,是又好像不是,最終還是點了下頭。

張婉婷道:「那林警官應該知道齊醫生不但是個好醫生,還是個好人。」

所有的人都說他是個好人,杜梅,姐姐,還有眼前的這位張小姐,而實際上在三個月前,林冰蘭心中已經有把衡量的尺子了。

林冰蘭問了出來,「你跟他是什麼關係?你怎麼知道他是好人?」

張婉婷道:「我媽曾是齊醫生的病人,是齊醫生將我媽從鬼門關就回來,所以齊醫生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恩人,而為什麼說齊醫生是個好人,因為我無比確定他就是個好人,一個剛正不阿的男人。」

一個男人要做到給人如此鮮明的正直形象並不容易,只聽張婉婷繼續道:「如果林警官是齊醫生的朋友,我希望林警官能夠幫助齊醫生。」

「我心中有數。」林冰蘭沒說幫,也沒說不幫。

高徽墨請來的律師走了出來,走到高徽墨面前。

「陳律師,怎麼樣?」

這位陳律師壓低聲音道:「從目前的情況來說,問題不會太大,齊先生可以說是正當防衛,就是有一點,在那些人失去反抗能力之後,齊醫生還對他們施行暴力,而且手段比較殘忍,這一點對齊醫生很不利,公訴人可能會就這一點提出公訴。」

高徽墨聞言表情一驚,陳律師笑道:「高小姐放心,這種罪名不會很大,以我多年的經驗來講最多會被判刑事拘役。」

高徽墨問道:「有辦法嗎?」

陳律師低聲道:「有三個辦法,第一收買公訴人,讓他們不對齊先生提出公訴,這個辦法的前提是至少要先擺平那位張小姐。」陳律師說的就是張婉婷。

很顯然這位張小姐認識齊醫生,似乎比起自己的弟弟更偏袒齊醫生,高徽墨道:「繼續說。」

陳律師低聲道:「第二辦法就是證明齊先生在將這些人制服之後,依然感覺到自己人身安全受到威脅,才會繼續對對方施暴,第三個辦法就是證明齊醫生在對方持槍的情況下受到很大的驚嚇刺激,當時精神情緒各方面都處於很不穩定的狀態,失去正常人的理智,這兩點就算到了法庭,我都有很大的把握,不過……」

高徽墨問道:「不過什麼?」

「不過齊醫生好像不太願意配合。」

高徽墨立即道:「我去跟他說。」

林冰蘭突然擋住高徽墨的去路,淡淡道:「回去吧。」

林冰蘭見高徽墨一副不肯退讓的表情,又說了一句:「我保證你的小男朋友沒事。」

高徽墨立即應道:「齊醫生不是我男朋友。」

林冰蘭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高徽墨冷聲道:「好什麼?」

「被人甩的好啊。」

高徽墨怒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知道齊醫生現在有多難受痛苦嗎?這會你還有心情說他的風涼話。」

林冰蘭並不覺得被人甩了是什麼天塌下來的大事,吹了再找一個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用的著這麼消沉低落嗎?

而且她的心裡很樂意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不是她心腸歹毒巴不得齊不揚倒霉,而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她心裡希望齊不揚跟姐姐能夠走到一起,憑她對姐姐的瞭解,姐姐要再接受另外一個男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齊不揚可能就是姐姐唯一的選擇,本來兩人復合走到一起的可能性基本是微乎其微了,人家都訂婚了,總不能逼著人家分手吧,而現在他被人甩了,感情受到很大的傷害,這種復合的可能性就大多了,甚至林冰蘭覺得這件事情能夠讓齊不揚認識到什麼才是真正的好女人,他當初的選擇是錯的,姐姐才是他最好的選擇。

另一方面,後來的幾次接觸下來,她對齊不揚這個人的印象也有很大的改觀,就那個齷蹉下流的毛病,其他方面都還算看的順眼,至少她不反感齊不揚成為她的姐夫。

林冰蘭淡淡道:「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過不去。」說著轉身,「都回去吧,我也要下班回家了。」

「慢著!」高徽墨突然攔住林冰蘭,卻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林冰蘭道:「乾脆點,有什麼事情就說。」

高徽墨沉默許久,然後,靜靜的道:「齊醫生的未婚妻因為飛機墜機事故,走了。」

高徽墨沒有說的太明白,但相信林冰蘭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林冰蘭表情一驚,呆在原地好久都沒說話,腦海中想著,原來不是被人甩了,而是去世永遠的離開他了……

林冰蘭嘴唇微微動了一動,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聽高徽墨輕輕道:「齊醫生很愛他的未婚妻,他……我想他的未婚妻是齊醫生這世界上最親最愛的人……」

林冰蘭眉頭皺起,臉上露出了深深的關切和擔憂。

「走吧,我請你到對面喝杯咖啡。」

……

咖啡廳,兩個女人對面坐著,看上去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樣。

高徽墨在說,林冰蘭在聽,似聽著發生在很遙遠的故事。

高徽墨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散散漫漫,斷斷續續,星星點點的說出來。

林冰蘭靜靜的聽著,聽著一個典範痴情男人的故事,裡面的內容遠比說他如何愛他的未婚妻更有說服力,更加深刻。

原來故事也能將一個人的形象清晰的描繪出來,他是那個的固執,他是那麼的堅強,他是那麼的痴情,他是那麼的……

高徽墨不經意講出來的一些細節,驟然就會讓人很傷感心酸,像石子落在心潭中,震盪著細密的漾紋,林冰蘭覺得他就是自己的親人一樣,自己可憐他,心疼他這些遭遇。

「在放棄打算回來的那天晚上,齊醫生坐在船頭上,一動不動的望著夜空,一整夜一句話也沒說……」

高徽墨突然停下不講了,不知不覺夜已深了,咖啡廳內已經沒有什麼客人,夜晚變得靜的讓人感動,高徽墨喝了一口咖啡,突然發現沒喝幾口的咖啡早就涼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4
第三百九十節 一個擁抱

林冰蘭一顆心熱血汩汩,她從來沒有這麼衝動的想去見一個人,想要去跟他說些什麼,想要安慰他,想要讓他開心起來。

林冰蘭覺得自己對他的認識遠遠不夠,大錯特別!

難怪姐姐會選擇他,單身近三十年,從來沒和男人談過戀愛,只為了等待這樣一個男人。

林冰蘭開口了,「放心吧,他明天就能回家。」林冰蘭生平第一次說出徇私的話來,儘管她一早就有把握拿出足夠的東西來讓齊不揚不會被起訴,但是直到這會,她才說出這句話來。

就讓她破例徇私一回,不是齊不揚跟她姐姐的關係,而是這個男人值得讓她這麼做。

兩女走出咖啡廳,面對著面,有種想繼續聊下去的不捨,奈何天色不早,街上人跡稀少。

林冰蘭道:「很晚了,你住哪裡?我開車送你回家吧。」

高徽墨笑著搖了下頭,「不用了。」

「林警官,我想跟你最後說一句,齊醫生是我遇到過最讓人敬佩的男人。」

林冰蘭應了一句:「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他。」顯然她認可了高徽墨這句話。

……

月亮很圓,爬上樹梢之後,大地便披上一層明朗,都市璀璨明亮的燈光反而成了點綴,天藍絲絲的乾淨的像海,遠處枝葉在晚風中擺動,整個都市在月光下呈現出清晰可辨的輪廓。

林冰蘭看著亮著燈光的警察局,安靜的警察局,熟悉的警察局,毅然走了進去,裡面有個男人被關在黑暗之中,她要把他帶出來,帶他走出黑暗,看看這就算在黑夜也明朗的都市,開闊的天地。

審訊室內很安靜,只有一盞燈陪著他,齊不揚很平靜,就像那天離開的晚上,他一個人坐在船頭,身邊亮著燈光,天卻是黑的,看不太遠的,就這樣安靜的任時間慢慢流逝……

輕輕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一刻的寧靜,「咿」門被輕輕打開,因為摩擦還是發生一點聲響,這一點聲響在安靜中尤為顯耳。

林冰蘭走進審訊室,齊不揚看都沒有看她一眼,他依然一動不動,保持著那樣的表情,那樣的眼神,似一尊靜止的雕像,又好像是個瞎子是個聾子,什麼都不知道。

林冰蘭心酸酸的,說不上悲傷,就是心酸酸的很不好受,心頭什麼東西在顫抖蕩漾著,然後一顆心變得很輕,對打擊犯罪從不留情的她,感覺自己此刻就是個心慈手軟的普通女人,很敏感,見不得人間一點悲慘的事。

「對不起。」

這個一直很高傲的女人,此刻輕聲輕語的向齊不揚說對不起。

齊不揚淡淡朝她望去,開口道:「你現在好像有些緊張和不安?」

林冰蘭完整整句話,「對不起,為我早些時候跟你說過的那些話。」

「什麼話?」齊不揚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說你被人甩了活該,我不知道你……」

儘管林冰蘭保留了餘地,但是齊不揚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應了一句:「沒有關係,我沒在意。」

齊不揚見林冰蘭似乎很敬畏此刻的氣氛,笑著說了一句:「都過去三個月了,而且這種事情每天都會發生,不是嗎?」

林冰蘭道:「是,但我不關心別人。」

齊不揚笑道:「回去休息吧。」

林冰蘭卻走到他的面前,齊不揚依然坐著,她依然站著,林冰蘭很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說不出口,她不會安慰人,她缺乏這個能力,她只會一板一眼,直言無諱。

「不管如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還有我姐姐,她是愛著你的,你還有她。」林冰蘭將準備好的前奏內容全忽略掉,直接說出這句最關鍵的話來,覺得最能夠安慰到他的話來。

齊不揚心頭猛地一顫,立即卻又恢復了平靜,他暫時沒有事情想這些事情。

見齊不揚應也不應,絲毫沒有動容,林冰蘭原形畢露有些凶的喊了出來,「你聽見沒有?」這與她預想的出入太大,她有些生氣。

齊不揚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林冰蘭推了齊不揚胸口一下,「那你現在這個樣子算什麼?」

齊不揚反問道:「我這個樣子怎麼了?」

「半死不活的,連點神氣都沒有。」

齊不揚問:「你覺得我應該很開心,或者大笑,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林冰蘭被問的啞口無言。

齊不揚輕輕道:「我只是個普通人,我的心是血肉做的,我的理智並不能完全主導控制我的情感,我不想我的情緒影響到別人,也無需矯情的得到別人的關心和安慰,我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不受打擾,所以你什麼話都不用說。」

「可我姐姐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很傷心的,我不希望我姐姐傷心。」

齊不揚笑道:「同樣的,我也是,所以你也不要去告訴她什麼。」

林冰蘭陰著臉,很不高興,齊不揚卻反過來安撫她,「不要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林冰蘭突然冷聲道:「站起來!」

齊不揚不太情願理睬她,不過還是站了起來。

毫無徵兆的,林冰蘭突然張開雙臂抱住他,他立即感覺到了這身體的柔軟和溫馨,屬於女性不絕如縷的氣息慢慢的驅散他心中負面壓抑的情緒。

這不是愛,這只不過是一個安慰的擁抱。

林冰蘭柔軟的胸膛在跳動,那是一個女人的心跳,再激烈也是女人細弱的心跳,她的軀體散發著女人溫柔的氣息,濃烈的氣息,讓他心底似乎有了某種渴望,這三個月來,他一直渴望著這一刻的重新,被人緊緊抱住的這種滿足充實的幸福感。

齊不揚感覺自己重拾失去的東西,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那雙將他緊緊抱住的手,那是一雙柔若無骨的手,透著鮮活的溫度

,他緊緊握住,這雙手,手心有點濕。

突然間,齊不揚感覺這雙手在顫抖,懷中溫馨的身體也在顫抖。

齊不揚立即清醒起來,輕輕的將她分開,「好了,我得到足夠的安慰了。」

林冰蘭從莫名的暈眩中回過神來,她第一次擁抱男人,剛才似乎被什麼東西襲擊到,讓她心底有了某種渴望。

她覺得什麼想做的事情都做完了,她就是想這麼做,她就是想給齊不揚一個擁抱。

她看著齊不揚,冷冷而驕傲的說道:「你需要女人,你需要我姐姐。」

齊不揚不知道為什麼笑了起來,大概覺得林冰蘭此刻像個關心他的小女孩。

齊不揚像個充滿慈愛的長輩,溫柔的摸了林冰蘭的頭,「回去吧,不用擔心我。」

林冰蘭卻很敏感的退後一步,表情露出了緊張和不安,嘴上沉聲道:「幹什麼啊!」

說著又冷冷的補充一句:「老實點,搞清楚誰跟誰再摸。」

齊不揚笑了,冰凍多月的心似開始融化。

林冰蘭見他笑了,笑的似以前一般燦爛,露出驚訝的表情,心中暗忖:「他該不會一直在裝模作樣吧。」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矛盾,他黯然低沉的時候,自己希望他心情愉快些,這會看上去他心情輕鬆起來,自己又心存懷疑。

……

隔日,林冰蘭將案件調查結果資料,以及個人對案件的意見呈交檢察機關,鑑於肥強一夥人具備有嚴重社會危害性,危險性,以及非法持槍等情節嚴重惡劣的犯罪行為等原因,檢察機關將齊不揚的行為定性為自我防衛,不負任何刑事責任,不進行起訴。

林冰蘭送齊不揚走出警局。

門口,高徽墨和張婉婷露出笑容。

林冰蘭在齊不揚耳邊低聲道:「我不知道你的女人緣為什麼這麼好,我要提醒你,我姐姐她在等著你,如果這一次你再敢辜負她而選擇別的女人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齊不揚應了一句:「目前我沒有這個心情。」

「那就好。」

高徽墨和張婉婷立即迎上前,同時開口:「齊醫生。」

張婉婷先到:「齊醫生我訂好了酒席,一者為你接風洗塵,洗清晦氣,其因為我弟弟的事情向你賠禮道歉。」

齊不揚直接拒絕道:「不用了,張小姐,你弟弟的事情也不必掛在心上。」說著看向高徽墨。

高徽墨不好意思道:「我本來也打算給你慶祝一下的。」

張婉婷趁機道:「那一起吧。」說著強行拉著齊不揚,說道:「齊醫生,走吧,不正式跟你賠禮道歉,我會內疚的,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弟弟卻給你惹禍上身。」

高徽墨也勸道:「齊醫生走吧,開心慶祝一下。」

齊不揚不太會拒絕人,何況兩女如此熱情,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站在警局門口的林冰蘭「哼」的一聲,「這麼吃香,大街之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5
第三百九十一節 心懷希望

隔日,林冰蘭將案件調查結果資料,以及個人對案件的意見呈交檢察機關,鑑於肥強一夥人具備有嚴重社會危害性,危險性,以及非法持槍等情節嚴重惡劣的犯罪行為等原因,檢察機關將齊不揚的行為定性為自我防衛,不負任何刑事責任,不進行起訴。

林冰蘭送齊不揚走出警局。

門口,高徽墨和張婉婷露出笑容。

林冰蘭在齊不揚耳邊低聲道:「我不知道你的女人緣為什麼這麼好,我要提醒你,我姐姐她在等著你,如果這一次你再敢辜負她而選擇別的女人的話,我不會放過你的!」

齊不揚應了一句:「目前我沒有這個心情。」

「那就好。」

高徽墨和張婉婷立即迎上前,同時開口:「齊醫生。」

張婉婷先到:「齊醫生我訂好了酒席,一者為你接風洗塵,洗清晦氣,其次因為我弟弟的事情向你賠禮道歉。」

齊不揚直接拒絕道:「不用了,張小姐,你弟弟的事情也不必掛在心上。」說著看向高徽墨。

高徽墨不好意思道:「我本來也打算給你慶祝一下的。」

張婉婷趁機道:「那一起吧。」說著強行拉著齊不揚,說道:「齊醫生,走吧,不正式跟你賠禮道歉,我會內疚的,你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弟弟卻給你惹禍上身。」

高徽墨也勸道:「齊醫生走吧,開心慶祝一下。」

齊不揚不太會拒絕人,何況兩女如此熱情,最後還是點了下頭。

站在警局門口的林冰蘭「哼」的一聲,「這麼吃香,大街之上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張婉婷在高級酒樓一間包廂,安排了一桌酒菜款待齊不揚。

張婉婷也是當老闆的,席間十分闊氣,連連敬酒。

張婉婷有敬,齊不揚必回飲,而以前他被人宴請,很少喝酒,多是婉拒。

張婉婷大呼齊醫生人變得比以前爽快多了。

倒是高徽墨不時勸說齊醫生少喝點,張婉婷眼尖,看出高徽墨對齊醫生過分關心,暗暗吃起醋來,這高小姐該不會齊醫生的新女友吧,剛剛在警局門口等待齊醫生的時候,她跟這位高小姐也聊了幾句,知道這位高小姐是一間大集團公司的高管,各方面的條件都是很優秀,人美,有氣質,有品位,收入高,和齊醫生怎麼搭怎麼配,與自己相比更是一點都不差,而且這位高小姐還有一個人優勢,那就是她未婚,而自己已經是個人妻少婦。

不知為何,張婉婷想要和高徽墨暗暗較勁,於是轉移目標敬起高徽墨酒來,當老闆的,經常跟各式各樣的人打著交道,就是不一樣,隨便說個理由就是一杯酒。

高徽墨見齊醫生氣色不錯,臉上不想前幾天那般陰鬱,心中高興,也就陪著多喝幾杯,她身為公司高管,經常出席各種上流酒會,酒量也是不錯。

酒過三巡,高徽墨問起張思志的事情。

張婉婷似乎不關心,應了一句:「律師跟我說了,可能會被判個組織聚眾鬥毆罪。」說著偷偷瞄了齊醫生一眼,其實她有能力讓弟弟不用受到刑事處罰,但這事涉及到齊醫生,齊醫生也說了讓她好好教育教育。

高徽墨聽了,訝道:「聽起來罪名好像不輕。」

張婉婷淡道:「也就是在牢裡呆著一年半載,這樣也好,讓他吸取教訓,免得以後惹出更大的禍來。」說著又偷偷的朝齊醫生看去,張婉婷對齊不揚的信任幾乎是盲目,而她知道自己這個人做事比較自私偏袒,心裡又矛盾的希望齊醫生能說句好話,她也好辦事,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總是不捨得讓他去坐牢。

齊不揚完全沒有察覺,倒是高徽墨敏感的察覺到張婉婷這方面的意思,心中暗忖,連張婉婷這樣的人物想要給自己的弟弟脫罪,都必須看齊醫生的意思,由此可見平時齊醫生為人處事的公信力。

齊不揚一直沒有開口,張婉婷只得厚著臉皮問道:「齊醫生,你還生我弟弟的氣嗎?」

齊不揚應了一句:「不會,你應該問徽墨還生不生氣?」

張婉婷將目光移動到高徽墨身上,只聽高徽墨淡笑道:「我不會計較的。」

張婉婷突然嘆息一聲,「我媽聽說思志出事了,要死要活的。」

高徽墨朝齊醫生看去,話都說到這份上,再聽不懂這位張小姐的意思,可就說不過去了。

齊不揚卻還真沒心思想著這些彎彎腸子,見酒和菜都吃的差不多了,開口道:「差不多了,要不我們散了。」

張婉婷一聽,卻誤會了齊不揚的意思,心中嘆息,看來只能這樣了。

都喝了酒,張婉婷安排自己的司機送齊不揚回家,看著自己的座駕很快置身於熙熙攘攘車流之中消失不見。

站在旁邊高徽墨見張婉婷神情不展,笑著說了一句:「你弟弟的事,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齊醫生不會在意的。」

張婉婷聞言一訝,只聽高徽墨笑道:「齊醫生只是心情不太好,與你弟弟的事無關。」

張婉婷問道:「齊醫生是因為什麼事情而心情不好?」

高徽墨並不想將這件事情滿世界宣揚,沒有回答,說了一句:「張小姐,我先走了。」

……

晚上,齊不揚跟江院長打了個招呼。

隔日一早就回到醫院上班。

世界在轉,人還要生活,如果不想活了,不如乾脆死了算了。

剛到醫院,齊不揚就被江院長叫到醫院辦公室,江院長先是發了一大堆牢騷,說只是批准放他幾天假,人卻一下子就消失三個多月,他是急診科的主任,可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醫生,急診科沒有主任,工作還怎麼有序進行……

大概是就是說齊不揚消失不見的這三個月,對急診科,對醫院造成多大的影響。

緊接著江院長又說了一句事,「一開始我讓謝娟頂替你的位置,兩個月前我已經把她扶正了。」意思大概就是說謝娟現在才是急診科的主任,而他齊不揚恐怕又退居副主任一職。

齊不揚一點都不關心。

江院長一邊看著齊不揚的臉色,一邊猜測他的態度,嘴上說道:「要知道你不打聲招呼就平白無故消失三個多月,醫院不少人對你可是很有意見,若是換做別人敢這麼做,我早就把他給辭了。」說著生怕齊不揚真的辭職,忙道:「對你,我還是可以寬容一下吧,接下來認真工作,等時機一到,我再把你提上去。」

齊不揚沒有廢話,站了起來:「那我先去工作了。」

江院長愣了一下,看著齊不揚的背影喊道:「噯,你還沒跟我說這三個多月你都幹什麼去了?」

急診科的走廊裡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有的病人掛著吊瓶等待接受進一步的治療,有的病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見有護士經過,立即上前問道:「護士,輪到我沒有?」

護士敷衍一句,「你等一下,這邊有個重症病人要馬上處理?」說著一輛車床躺著一個病人被幾個護士匆匆推往急救室。

一個醫生從急救室走了出來,臉色黯然的輕輕搖頭,在急救室門口焦急等待的病人家屬立即嚎啕大哭起來。

齊不揚心中一動,冰冷的心驟然多了一絲溫度,生老病死每天都在發生,可當涉及到自己的時候卻是怎樣一種悲痛,他切身體會過這種悲痛,也許他應該做出更多的努力,把病人當做自己的親人看待,只不是只是當做工作來對待。

齊不揚疾步朝嚎哭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齊醫生。」

「齊主任。」

有醫生和護士突然見到齊不揚出現,都顯得很訝異。

齊不揚直接問道:「什麼情況?」

「溺水,送到醫院來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另外一人嘆息道:「這個月已經是第七例了。」

一個中年婦女似乎看出齊不揚很有份量,揪住齊不揚的衣服,哀求道:「醫生,你救救我的孩子。」

齊不揚將她推開,冷冷道:「外面等著,不要吵。」說著吩咐道:「小秦,吳姐,你們兩個跟我進來。」

聽到這話,負責搶救的醫生表情明顯一愣,不過倒是沒有異議,畢竟這個人是齊醫生。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5
第三百九十二節 未來姐夫

急救床上躺著一個少年,赤裸上身,身上只有一條短褲,瞳孔放大,身體冰涼,不過還有溫度,看來心臟停跳的時間不會太長,口腔污穢和肺部積水已經被清除出來,急救醫生該做的也都做了。

按照齊不揚以往的經驗,這個少年已經搶救不回來了,而按照以往,他也會接受事實,可是剛才那嚎哭讓齊不揚看到自己的影子,他也跟那個婦人一般希望奇蹟發生。

齊不揚繼續給少年做著心肺刺激復甦,兩個護士呆呆看著齊不揚,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沒一會兒齊不揚已經滿頭大汗,心中暗暗喊道:」你聽見了嗎?外面的哭叫聲,她在呼喚你活過來!」

一個護士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齊醫生。」

齊不揚卻道:「到我的辦公室,桌子的第二個抽屜把拿個錦盒拿過來。」

「什麼?」

齊不揚喝道:「快去!」

齊不揚的口吻讓護士感覺齊不揚在搶救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而不是死人,習慣讓她似平常一般匆匆離開,又迅速回來。

錦盒打開,裡面是一根根針灸用的長長銀針,比一般醫生針灸用的要長一分。

齊不揚一手三針,三次九穴,啞門、勞宮、三陰交、湧泉、太溪、中脘、環跳、足三里、合谷。

此為古針法中的回陽九針,在病危狀況時.有回陽救逆之奇效。

齊不揚又落三針,兩鬼一神,鬼宮即人中,鬼封為舌中,神為神門穴。

共計十二針。

如果能起死回神祇能說是奇蹟,

一會之後,齊不揚表情木然,命運如此,想要逆天改命卻也是痴人說夢。

齊不揚手一掃,十二針盡收手中,平靜說出兩個字來:「死亡!」

齊不揚走出急救室,那婦人摀住自己的嘴,強行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齊不揚輕輕搖了搖頭。

一聲響徹走廊的嚎哭驟然響起。

小秦看著死亡的少年,詫異齊醫生在病人搶救無效死亡還做著這些徒勞無益的行為,突然發現什麼,匆匆轉身喊道:「齊醫生!」

齊不揚停下腳步,冷冷望去。

小秦駭然道:「好像有生命特徵。」

齊不揚心頭猛地一顫,這對他來說也具備有非凡的意義,奇蹟和希望。

這個少年最終搶救回來,不過腦死亡,也就是說他把一個死人變成一個植物人,他不知道這個結果是好還是壞,也許對於那位母親來說是更難以接受的結果。

長痛不如短痛。

對於醫院其他人來說,齊醫生剛回來就成為關注的焦點,他把一個死人變成一個活人,儘管這個活人是個植物人,所有人都暗呼神奇。

……高徽墨因為工作,要去香港一些日子,取而代之的卻是林冰蘭到齊不揚家裡來。

第一次來的時候,林冰蘭買了一些菜,說是家裡的煤氣爐壞了,要在他這裡做飯。

齊不揚沒有意見。

林冰蘭警.服都沒脫,就挽起衣袖在廚房忙碌起來,弄得廚房乒乒乓乓響,肉都沒切好。

齊不揚只好放下書,走到廚房來,問了一句:「你做過飯嗎?」

林冰蘭不悅的應了一句:「我不熟悉你的廚房。」

齊不揚見她會拿槍不會拿刀的手,笑著說了一句:「去客廳坐著就好,我來吧。」

越是如此林冰蘭越不服氣,「你回去坐好等著,看我給你準備一頓豐盛的晚餐。」

齊不揚笑道:「好。」說著便看著林冰蘭怎麼做飯。

林冰蘭洗乾淨肉,洗乾淨菜,拿著刀在墊板上切肉,手法生疏,紋理也切錯了,一看就根本沒進過廚房的人。

齊不揚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真的進過廚房嗎?」

林冰蘭怒道:「別吵,不要影響到我。」

肉.根本切不了,林冰蘭就乾脆先切菜,菜倒是容易切許多,不過卻是切得長長短短。

切完菜,又得倒回來切肉了,林冰蘭回頭看了齊不揚一眼,說道;「你先回客廳,免得弄得一身油煙。」

齊不揚輕笑道:「你不是還沒開炒。」

林冰蘭惱道:「反正你走開就是,呆在這裡會影響我做飯。」

齊不揚笑道:「真的嗎?」

「是!很大的影響!」林冰蘭一臉嚴肅。

齊不揚心中好笑,怕是她這一頓飯兩個小時都做不好。

就在這時,客廳的手機鈴聲響了。

齊不揚道:「你的手機響了。」

林冰蘭拿著菜刀就匆匆走出廚房,齊不揚提醒一句,「菜刀先放好了。」

林冰蘭返回將菜刀放好,就疾步走到客廳接聽電話。

齊不揚笑了一笑,拿起菜刀接替林冰蘭的活,利索的切起肉來。

林冰蘭這邊對著對話冷聲道:「我現在在忙,沒空回警局去,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什麼事情都要我來。」

……

「跟局長打過電話怎麼了!按照規矩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先公事公辦,有什麼問題明天我來負責,就先這樣,我很忙。」

林冰蘭說完,匆匆掛斷電話,朝廚房趕去。

剛走兩步,卻看見齊不揚圍著圍裙端著菜放在餐桌前。

林冰蘭表情一訝,問道:「我聊了多久電話了?」

齊不揚應道:「十幾分鐘吧。」

「十幾分鐘,你就做好飯了?」

齊不揚笑著問道:「那你覺得多久合適呢?」

「至少要半個小時吧。」林冰蘭應了一句,其實她心裡保守估計,怎麼也要一個小時左右。

突然想到一件事,「肉呢?肉切好了沒有?」說著往廚房匆匆走去。

齊不揚伸長手將她拉住,「切好了。」

「好了?」林冰蘭的表情比看見他把幾個黑社會狠揍一頓還要驚訝。

齊不揚指著盤子道:「在盤子裡了。」

林冰蘭還真往盤子裡瞧了一眼,生肉早被炒成熟肉了,何止切好了。

齊不揚哭笑不得,說了一句:「去洗下手,回來吃飯。」

林冰蘭走到廚房,看見剛才被她弄得凌亂的廚房被順便收拾的乾乾淨淨的。

林冰蘭走到餐桌前來,看上去有些生,而實際上卻被齊不揚驚人的效率給震到。

齊不揚道:「坐下來吃飯啊,站著幹什麼?」

齊不揚給她盛好了粥,嘴上說道:「你菜買的有點多,我就炒了兩個菜,其他的東西都放冰箱裡了。」

林冰蘭坐了下來,突然說道:「我煮的是飯啊?「

齊不揚笑著應了一句:「吃粥挺好的。」卻也沒說她放水太多了,飯煮成粥了。

林冰蘭吃了一口,皺眉道:「這粥真粘。」還敢挑毛病,忘記了這粥是她自己煮的嗎?

齊不揚給她碗裡夾了菜,「那多吃菜吧。」

林冰蘭吃著菜,突然哇的一聲,又自己動手夾了菜,忍不住讚了一句:「看不出來啊,你炒出來的東西比飯館一點也不差。」

齊不揚只是笑了笑,沒搭話,安靜吃著飯。

安靜了有一陣子,變成話嘮的林冰蘭忍不住挑起刺來,「我說你一個大男人,會做飯幹什麼啊?」

齊不揚不知道這為什麼會讓她感到不滿,笑著應了一句:「很小的時候就學會了,現在雖然很少進廚房,不過炒幾個菜還是能夠的。」

林冰蘭道:「你這樣子會讓社會上很多女同志感到很沒面子的。」大概說的就是她自己吧。

齊不揚又給她夾了菜,「多吃菜,少說話。」

林冰蘭幽幽的瞥了他一樣,這麼不客氣,還真把自己當別人姐夫了,我姐還沒嫁給你呢,算了,讓你先當著吧。

林冰蘭也就縱容齊不揚這種給自己夾菜的行為。

這一頓晚飯,吃著林冰蘭小腹鼓鼓的,平時三餐都是隨便倉促將就,倒是很少這麼慢條斯理的吃一頓飯。

齊不揚問了一句;「吃飽了嗎?」

林冰蘭摸了圓圓的肚皮,應了一句:「吃飽啦。」

齊不揚站了起來,收拾碗筷。

林冰蘭這才回神,「我來收拾就好。」她可沒這麼厚臉皮,飯是人家做的,碗也讓人家來洗了。

這時客廳電話又響了,齊不揚說道:「去接電話吧。」

林冰蘭接完電話,走到廚房,齊不揚已經把碗給洗好了,林冰蘭看了看廚房,又看了看餐桌,看哪裡還需要擦乾淨沒有。

最後卻忍不住惱道:「你幹這麼快干什麼啊?留點給我做啊。」

齊不揚笑道:「你要閒著沒事做,就幫我拖個地吧。」

林冰蘭立即應道:「好。」突然又改口道:「不行,等下次吧,警局有點事,我現在要馬上趕過去。」

走到門口,打開房門,突然又回頭說道:「我明天還來這吃飯。」

齊不揚笑了一笑,突然林冰蘭又從門裡鑽出來,「我跟你聲明啊,我可不是來蹭飯的,我是看你一個人孤單可憐,所以順便來陪陪你。」

齊不揚應了一句:「路上小心點,車別開太快了。」

關上門,林冰蘭心中一暖,「我老姐都沒這麼關心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5
第三百九十三節 初次下廚

處理好自己手上最後一個病人,齊不揚返回辦公室,換上衣服,打算下班回家。

宋書豪離職了,鐘紀蘭也離職了,僅僅三個月,他的周圍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個輪到晚班的護士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齊醫生,有個病人,有個病人……」

齊不揚打斷道:「前面帶路。」儘管他現在已經下班了。

走到急救室門口,一個類似病人家屬的男人立即焦急的上前。

齊不揚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安靜在外面等候。

跟著護士走進急診室,推床上躺著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嘴邊有血跡。

護士立即報告基本情況,「病人在家突然嘔血,昏倒,立即打了救護車送到醫院來。」

齊不揚翻眼皮捏手腕,瞳孔沒有擴散的跡象,脈搏也很穩定,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身體沒有明顯外傷,初步診斷為內臟器官出血,齊不揚開口道:「做個胸透檢查,看是哪個部位出血,驗血,準備輸血,我換身衣服,馬上就到。」

檢查結果出來,病人是胃潰瘍導致的胃出血,出血還不算嚴重,做了處理之後,輸液留院觀察。

齊不揚對著護士吩咐一句:「明天安排病人辦手續,轉到消化內科。」

耽擱這麼一下,天已經暗了下來,看了下手機,有好幾個未接電話,全都是林冰蘭打過來的。

駕車返回自己門口,已經是七點多了,林冰蘭站在他家門口,一臉陰沉,見到齊不揚出現,立即吼了出來:「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齊不揚淡淡應了一句:「我在工作,沒空接電話。」

「你知不知道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半路出了車禍,或者……」林冰蘭突然覺得自己的聯想力有些太好了,不接個電話而已,也能聯想到這些,大概是齊不揚出了那樣的事,所以她比較敏感。

齊不揚輕輕一笑,打開房門,「進來吧,等了多久?」

林冰蘭冷冷道:「從我給你打電話到現在。」

「哦,那也不算太久。」

「什麼就不算太久,至少一個多小時,我嚴肅警告你,以後我給你打電話,你若一時無法接聽,事後要第一時間給我回電話,免得我……」

「聽見沒有!」林冰蘭表情認真嚴肅。

「好。」

林冰蘭臉色這才露出暖色,嗔道:「趕緊的,我都快餓死了。」

幾天下來,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下廚的料,就不要自討苦吃,添亂了。

下廚做飯交給齊不揚來做,自己就做一些飯前拿碗,飯後洗碗的活。

齊不揚放下東西,挽起衣袖,準備做飯。

林冰蘭突然想到什麼,「我忘記買菜了,怎麼辦?要不我們干脆出去吃算了,現在也不早了,等做晚飯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齊不揚道:「冰箱裡還有點東西,還能隨便做兩個菜。」說著朝廚房走去。

林冰蘭跟了上去,「我說你這麼節省幹什麼,我又不是請不起你吃一頓飯。」

齊不揚應了一句:「不想出去吃。」

淘米的時候齊不揚問道:「晚上吃粥可以嗎?」

「隨便。」林冰蘭應了一聲,說著站在齊不揚身後,看著他淘米的樣子,覺得有些心動,大概她很少見到男人這個樣子,平凡,安靜,溫暖。

這讓林冰蘭很想靠在他的後背上,突然她卻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壞了,我這是怎麼了,他可是我未來的姐夫,而且……

她卻想不出再多的理由來,日久見人心,這幾日的相處讓她對這個男人又有深刻的印象,有的時候她特意想從他身上挑出一點毛病來,可是找了半天卻找不到,這樣一個如此正直樸實的男人怎麼可能幹出偷盜女人內衣褲那樣齷蹉的行為來呢,這怕是她對齊不揚唯一的疑惑。

齊不揚拿出蔥,嘴上問道:「怎麼還留在這裡?」

「學習學習,不行啊。」

齊不揚笑道:「你現在終於肯承認自己不會下廚了。」

林冰蘭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狡辯道:「整天只懂的窩在廚房的女人,一點志向也沒有。」

齊不揚笑道:「那你的志向是什麼?」

「鋤強扶弱,懲奸除惡!」

這說話的口吻有點像小學生在回答老師問題時,說出自己的志向,幼稚中又帶著純真。

林冰蘭見齊不揚不以為然的表情,不悅道:「怎麼,你以為我在說說空話而已,那你以為我什麼職業都不選,偏偏選擇當警察。」

「很好。」齊不揚應了一句,覺得林冰蘭跟自己一樣是原則性很強的人,某些東西在心中是神聖不可侵犯一樣,她選擇警察這個職業就跟自己選擇當醫生一樣。

林冰蘭淡淡說了一句:「其實我這個人有個很大的毛病,就是眼裡容下不一粒沙子,容不下不公的事情,有的時候我會覺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很小,當我看見不公的事情在我眼皮底下發生,我卻無能為力時,我會很沮喪,這逼迫我不得不去做出一些愚蠢的行為來。」說著苦笑一句:「如果不是我家裡還有點背.景,像我這種人早就被淹沒了。」

這些心裡話,林冰蘭幾乎成來沒有對人講過,就算是她的姐姐也不曾講過,原因是沒有一個可以傾吐的對象,突然間卻發現齊不揚是個很合適的傾訴對象。

齊不揚應了一句;「嫉惡如仇這不是毛病,這是高尚的品格。」

林冰蘭聞言表情一訝,這是在稱讚她嗎?她心裡頓時甜滋滋的,有種被別人認可理解的喜悅,而這句稱讚的話遠比那些誇張她多麼漂亮膚淺的話,深刻多了。

林冰蘭對著齊不揚很溫柔的笑了一笑,比起一直繃著冰臉好多了。

齊不揚說了一句:「你工作了一天,先回客廳坐下休息吧。」

林冰蘭反駁一句:「你不是也工作了一天。」

齊不揚笑道:「我不做飯,你來做飯嗎?」

林冰蘭又不高興了,這不是故意挑她的不足嗎?真想開口說我來做就我來做,最後還是忍住沒說出口,見齊不揚打著雞蛋,岔開話題問道:「你在做什麼?」

齊不揚道:「蔥花炒雞蛋。」

林冰蘭一邊看著一邊說道:「看起來好像挺簡單的。」

齊不揚笑道:「是挺簡單的。」

下廚炒菜對林冰蘭來說是新鮮的不能再新鮮的事情,她很期待,顯得很躍躍欲試,開口道:「要不我來試一試吧。」

齊不揚笑道:「算了吧,你還是回客廳坐著休息吧。」

「算什麼啊,技多不壓身,我學會了,那天你生病了,我也能下廚給你弄幾個菜……」說著突然發現說的有點過了,什麼叫他生病了,自己下廚給他弄幾個菜。

齊不揚道:「好吧,你來試一下。」說著讓開位置。

林冰蘭站在齊不揚的位置上,頓失暈頭轉向,有點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的感覺。

齊不揚說道:「先打兩個雞蛋到碗內。」

「打兩個雞蛋。」林冰蘭一邊說著一邊操作起來,雞蛋剛剛打到碗沿,由於力道太大,完全破裂,蛋白濺到身上,生怕齊不揚不讓她繼續下去,忙道:「沒關係,我再打一個。」

這一次小心翼翼的拿著雞蛋,控制後力道,齊不揚剛才捉住她拿雞蛋的手,輕輕的在碗邊敲了一下,嘴上說道:「力道不必太大,自然一點就跟放下水杯一樣就好了。」

手被齊不揚捉了一下,林冰蘭卻是一呆,立即感覺到他的胸膛正壓在自己的後背上,說話的氣息拂過自己的耳頰,男人的氣息讓她立即有種心亂如麻的感覺,心跳怦怦加快,身體變得緊張和不安。

「蔥花切碎之後,放入碗中和雞蛋混在一起,拿根筷子攪拌一下。」齊不揚一邊說著一邊捉住林冰蘭的手操作起來。

林冰蘭似著魔一邊,身邊完全受他牽引控制,耳邊聽著他的聲音,似置身另外一個空間。

林冰蘭臉色緋紅,心肝緊張的怦怦直跳,嘴上故意說了一句;「讓我自己來,你站開一點。」

「好。」齊不揚應了一聲,就鬆開她的手,站遠一點。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6
第三百九十四節 不言而喻

林冰蘭忍不住鬆口氣。

齊不揚見狀笑道:「很簡單,你不必緊張,拿槍對你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炒個蔥花炒雞蛋更不是什麼難事?」

林冰蘭心中暗忖:「這能一樣嗎?槍我天天拿,菜卻從來沒炒過,再者說著我緊張可不是因為炒菜,而是你這混蛋靠我這麼近幹什麼?不知道男女有別嗎?還摸我手,要是別人敢這麼做,我立即一腳讓他蛋碎。」

齊不揚一個步驟一個步驟的教:「先往鍋內加點油,不用太多。」

林冰蘭不悅道:「炒菜不用加油,你當我是白痴啊,你可以閉嘴了,我會了。」

齊不揚又忍不住道:「一開始火不用太大。」

林冰蘭應道:「我知道,我剛要調小。」說著雞蛋倒入鍋中。

「噼啪」聲響,林冰蘭「啊」的痛叫一聲,卻被油給濺到臉了。

齊不揚立即關上火,只見林冰蘭白皙的臉蛋多了幾點被油燙到的紅點。

齊不揚立即道:「先別炒了。」說著拉著林冰蘭回到客廳沙發坐下,然後匆匆走到浴室拿了一條浸過冷水的毛巾遞給林冰蘭,「敷在臉上。」

一陣冰涼襲來,臉上的灼痛立即減輕許多,看著齊不揚轉身慌忙打開櫃子的身影,立即感覺很溫暖,以前她出任務受傷了,一般都是大大咧咧的處理一下,隔日就去上班,從來沒體會過只是被油燙傷了,就被人如此關心的待遇。

齊不揚從家庭醫藥箱拿了瓶紅花油出來,在林冰蘭面前蹲了起來,拿掉她敷在臉上的毛巾,倒了一點紅花油在手指上,輕輕敷在她被燙傷的地方。

林冰蘭立即感覺被敷處一陣火辣辣的炙痛,齊不揚笑道:「一開始會有點熱辣感,很快就會感到舒服了。」說著將她臉上幾處被燙到的紅點都敷上。

看著他溫柔而又細心的模樣,林冰蘭很感動,心似乎被什麼東西所侵佔了,影子?形象?還是男人?很複雜很混雜的一種東西

「我早就想提醒你了,可是你又嫌我多嘴……」

這種嘮嘮叨叨讓林冰蘭一點都不反感,相反感覺很溫馨。

齊不揚見她不出聲,突然抬頭問道;「還很痛嗎?」

「不會。」林冰蘭低頭垂眼,兩道細而彎的眉毛更彎更細了。

齊不揚站了起來,笑道:「放心,只是燙了幾點,又做了處理,不會在臉上留下疤痕的。」

林冰蘭經常出危險的任務,大傷小傷傷過無數次,又豈會在意這點小傷,「你對我姐也是這麼溫柔嗎?所以……所以她才會被你征服?」這個時候她才理解一些事情,明白一些事情,

齊不揚沒有回答,笑了一笑,「我去炒菜,馬上就好。」說著轉身朝廚房走去。

林冰蘭卻突然站了起來,「讓我繼續炒完。」

齊不揚回頭看見她堅定到近乎固執的表情,本想說些什麼,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對林冰蘭的性格還是有一定瞭解的,跟她姐姐一樣,倔強而韌性。

林冰蘭似乎想在齊不揚面前證明什麼,又似乎真的想學會下廚這麼技藝,也許她真的希望,有一天齊不揚生病了,自己能夠下廚給他炒幾個小菜,準備一頓飯。

林冰蘭站在爐前,神情認真,就像她第一次學開槍一樣認真,嘴上說道:「你說就好。」

齊不揚道:「火慢一點,等油慢慢熱起來,油在沸騰了,好,慢慢把雞蛋放下去,小心濺到油,可以加火了,來回翻炒……」

齊不揚突然發現林冰蘭的學習天賦還是不錯的,至於剛才的意外,大概是她第一次下廚。

「翻了,翻了,另外一面燒焦了。」

「閉嘴,沒看見我在翻嗎?」林冰蘭的確在翻了,不過手上生疏,雞蛋餅卻一直翻過來,看似簡單,操作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這其實沒有什麼技巧,多了就熟能生巧。

齊不揚道:「差不多了,可以上盤了。」說著連忙端著盤子湊上去,見林冰蘭拿不起來,忙說道:「鏟不起來,就切成幾塊。」

一個蔥花炒雞蛋費勁千辛萬苦終於上盤了,只是這幾分鐘的功夫,林冰蘭就滿頭大汗,不過臉上卻充滿成功的喜悅,像個容易滿足的小女孩一般。

齊不揚忙道:「好了,端到飯桌去,剩下一個菜我來炒。」

林冰蘭端著盤,很是高興一邊低頭看著自己的成果,突然皺眉道:「好像炒焦了。」

齊不揚道:「第一次能炒成這樣很不錯了,我第一次炒這個菜,黑的全部變成炭。」

林冰蘭滿足的笑了一句:「這麼說我的天分比你還要好咯。」

「是是是。」齊不揚敷衍一句,動手三下兩下,一個菜很快就上盤,這頓飯已經從七點多耽擱到了八點多。

齊不揚解下廚裙,端在菜做了下來。

林冰蘭一直等待齊不揚一起用餐,卻沒有先動筷子,其實這會兩人都很餓了。

齊不揚笑道:「都餓了,開始吧。」

林冰蘭似個小孩子一般興奮,立即夾了自己的成果放到齊不揚碗中,大言不慚道:「嘗嘗本小姐的手藝。」

齊不揚笑著咬了一口,一股燒焦味立即竄入口中。

林冰蘭充滿期待道:「味道怎麼樣?」

齊不揚不想打擊她的信心,笑道:「還行,味道差了點。」

林冰蘭立即笑開了花,自己迫不及待的放入口中,齊不揚低頭吃飯,不忍心看她的表情。

林冰蘭皺著眉,表情很難看,就像吃到屎一樣。

突然變得更安靜了,那股興奮勁也沒有,大概失望和期待中差距太大。

偏偏她就只夾自己炒的蔥花炒蛋,也不夾齊不揚炒的那個,大概是想自己一個人把這個難吃的菜給消滅掉。

無聲中,齊不揚突然把兩個菜換了位置,蔥花炒蛋移動到自己面前,自己炒的那個放在她的面前。

林冰蘭感受到他的細心和特別照顧,心頭一暖,嘴上卻道:「你別裝模作樣來討好我,我知道自己炒出來的菜是什麼味道。」

齊不揚笑了笑,沒應聲,夾了塊蔥花炒蛋,很自然的吃起來。

林冰蘭偷偷看他的表情,見他沒有露出一點難吃的表情,忍不住問道:「不難吃嗎?」

齊不揚應了一句:「再難吃的東西,我也吃過。」

林冰蘭問道:「是我姐姐炒的嗎?」說著忍不住笑了起來,「要是我姐炒的,肯定比我炒的還要難吃。」

齊不揚只是搖了下頭,沒有說話。

林冰蘭問答:「我姐沒給你做過飯嗎?」

齊不揚莞爾一笑,他和驚雪都從來沒住在一起過。

林冰蘭突然說道:「不過她燉湯倒是不錯,也就是會燉湯。她給你燉過湯嗎?」不知道為什麼,不想太過稱讚。

齊不揚聞言心頭一顫,臉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表情來。

林冰蘭不高興了,「喂」的喊了一聲。

齊不揚抬頭看她一眼,笑道:「吃飯。」

林冰蘭本來還忍不住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安安靜靜的吃飯,就她的直爽性格,基本就沒人能夠壓住她,偏偏齊不揚和和氣氣卻反而讓她老老實實起來。

晚飯吃完,林冰蘭生著悶氣道:「我來收拾,碗筷也我來洗。」

齊不揚笑了一笑,也就任她去了。

收拾餐桌,洗著碗,林冰蘭卻很不情願似的,嘴裡一直低聲碎碎唸唸。

洗完碗之後,特意走到客廳,問道:「地要拖一下嗎?」

齊不揚專心看著點頭,沒有看她,嘴上應了一句:「嗯,可以。」

林冰蘭不知為何惱火,「我現在全身黏糊糊的,很難受,先回去洗澡了,地明天再拖。」

「好。」齊不揚完全沒有意見。

林冰蘭站在原地,等待齊不揚說挽留的話,或者其他都可以,偏偏他一句話也不說。

林冰蘭突然一聲不吭,拿了自己的東西,狠狠的摔門離開。

齊不揚聽到門響聲,這才望去,一臉疑惑。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6
第三百九十五節 她回來了

齊不揚下午下班回家,將屋內的垃圾拿出來倒掉,剛進屋鎖上門,突然聽見隔壁開門的聲響。

隔壁以前住的是王薇薇,在齊不揚回來之後卻沒再見過她,也許是剛搬進來的租客吧。

不知道為什麼,齊不揚還是打開門走了出去,一道優雅動人的背影映入眼中,齊不揚立即知道這個人是王薇薇,自己所認識的女人之中,只有她有此優雅華貴的氣質。

王薇薇聽到聲音,立起身來,過了幾秒才轉過身來,當他看見齊不揚的時候,嘴唇不禁微微顫動起來,卻沒有說出話來,取而代之的是嘴角逸出一絲微笑。

齊不揚站在原地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王薇薇應了一句。

「哦。」齊不揚停頓了一會之後,又開口問道:「我聽說這三個多月你沒回醫院去。」

王薇薇微笑道:「我在給徐一仁做實驗,他恢復的很好。」

齊不揚問道:「實驗成功了嗎?」

王薇薇搖了搖頭。

齊不揚一直不知道說什麼了,王薇薇突然輕輕開口道:「我一直不知道,幾天前高小姐聯繫上我,她說你一直很頹廢。」

齊不揚笑了一笑,「我沒事,已經過去很久了。」

王薇薇看著齊不揚的臉容,難尋往日的燦爛明朗,她知道他還有事,他還不能完全放開,她也是過來人,她明白這種痛失愛人的悲痛,笑著說了一句:「現在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了。」而實際上她的病早好了,現在生病的是齊不揚。

林冰蘭停了車,進入電梯上樓,每天到了這個時候心情就很不錯,剛剛在警局的時候,小李居然說她胖了,結果自然惹來她一頓暴揍,也許她這幾天是胖了。

剛走出電梯拐口,林冰蘭突然看見齊不揚站在門口和一個女人在說話,一個美豔中帶著婉靜的女人,氣質端莊雅緻,林冰蘭立即感覺到威脅,這種女人大概沒有男人能抵禦住她的魅力,在姐姐回來之前,她不能讓其她女人乘虛而入。

齊不揚突然看見林冰蘭走了過來,剛想像王薇薇介紹,王薇薇卻道:「我先回去了。」

齊不揚看著王薇薇消失在門裡面的背影,想起了當初在醫院的一幕,心中對她有些愧疚,她說是高徽墨聯繫她的,如果高徽墨沒有告訴她這些,她還會不會回來,畢竟自己當初對她大吼著讓她離自己遠一點。

一別,三月後再見,已經物是人非,而他和王薇薇也似乎只是鄰居而已。

林冰蘭帶著責問的口吻,冷冷傳來:「這個女人是誰?」

齊不揚淡淡應了一句:「住在隔壁的鄰居,也醫院的同事王薇薇王醫生。」

又是鄰居的,又是同事的,這個危險係數可是很高。

進屋後,林冰蘭問道:「你跟她很熟嗎?」

「還行吧。」齊不揚敷衍一句。

說著拿著菜就往廚房走去,林冰蘭喊了一句:「那個蔥花炒雞蛋我來負責。」

齊不揚笑著問道:「天天吃這個菜不膩嗎?」

林冰蘭應道:「我得先把這個菜練熟,炒出一定的水準來。」這些日子,蔥花炒雞蛋是她必炒的一個菜。

吃飯的時候,林冰蘭又問道:「這個王薇薇結婚了嗎?」

「沒有。」

林冰蘭再問:「那她有男朋友了嗎?」

「好像沒有。」

林冰蘭疑惑道:「這樣一個如此漂亮的女人難道沒人追嗎?」

齊不揚應了一句:「王醫生是個比較奇怪的女人。」

林冰蘭就問:「奇怪在什麼地方?」

「她單身多年。」

林冰蘭脫口而出,「我姐也是一直單身。」

齊不揚沒搭話,林冰蘭問道:「齊不揚啊,我問你,遇到我姐,你會怎麼做啊?」

齊不揚笑道:「我也不知道啊,也許你姐恨死我了。」

「越恨你說明她越愛你,到時候你主動熱情一點,她這個人就是有點高傲,外表冰冷,其實很心軟,別老實這幅呆呆,愛理不理的樣子,你不主動,她肯定不會主動。」

齊不揚只是笑了笑,沒出聲。

「還有隔壁那個女人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齊不揚笑道:「我說林警官你未免管的太多了吧。」

「噯,你這個人利用我之後,就把我甩開,要不是我這些日子天天來陪你吃晚飯,你知道你有多慘多可憐嗎?我對你這麼好,現在管管你怎麼了,還不是為了你好,希望你不要受到誘惑。」

齊不揚道:「王醫生不是這樣的女人。」

林冰蘭撇嘴諷刺道:「看來你對她很瞭解的嘛。」

齊不揚聽了啞然失笑,卻不想跟她辯駁下去,說了句:「好了,先吃飯。」

吃完晚飯,林冰蘭主動收拾碗筷,一邊說道:「你客廳坐著,一會我有話跟你。」

收拾餐桌,洗個碗也就是十分鐘的事情。

林冰蘭走到客廳沙發,說道:「你平時穿的破破爛爛,落落魄魄的,我給你買了幾件衣服。」

齊不揚的衣著只是隨意一點,不至於破破爛爛,落落魄魄,嘴上應了一句:「不用了。」

「可我已經買回來了,你必須給我穿。」林冰蘭說著很期待的拿出一件長袖襯衣來,「穿上給我看看,我看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現在就拿回去換。」

齊不揚不太願意道:「我有衣服穿,你花冤枉錢買衣服給我幹什麼啊?」

「我說你這個人就是矯情,買來你穿就是,廢話這麼多干什麼?就當做我送給你這個未來姐夫的見面禮。」

齊不揚苦笑,八字還沒一撇呢,生怕她又說出什麼荒唐的理由來,嘴上應道:「好好,我現在就去換上。」

林冰蘭從袋子裡拿了褲子,一併拋給齊不揚,「褲子也換上。」

齊不揚換了衣服走出來,林冰蘭點頭道:「嗯,總算有點溫文爾雅的醫生樣,這樣跟我姐走在一起才搭一點,不會差距太大。」

齊不揚笑了一笑,又在林冰蘭的要求下,把另外一套也換上。

「還行,這兩套衣服可花了我一個月的工資,你要常穿,別在老穿那些久衣服了。」說著將另外一個袋子遞給過來,「拿著。」

齊不揚接過一看,卻是幾條內褲,頓時苦笑不得,別說你現在還不是我小姨子,就算真是,也沒有給我買內褲的道理啊。

林冰蘭低著頭,沒敢與他對視,嘴上大大咧咧道:「我看見你陽台晾的內褲破了,就尋思著順便給你買幾條,都是三角的,也不知道你穿的習慣不習慣。」卻是越說臉越紅,畢竟涉及到比較私密的方面。

齊不揚一言不發,好笑看她,林冰蘭被他看的心頭慌亂,大手一揮,曬道:「這個你就不用換給我看了,自己覺得差不多就行。」

齊不揚心中打算接受,改天買套衣服回贈她就是了。

林冰蘭站了起來,「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回頭道:「對了,明天我找個時間搬過來這裡住下。」

齊不揚愣了一下,開口道:「不太合適吧。」

林冰蘭走到他的面前,戳著他的胸口,「你說怎麼不合適了?」

齊不揚道:「孤男寡女的。」

林冰蘭沉聲道:「孤男寡女怎麼了,你要是堂堂正正,不心存不軌,怕什麼?」

齊不揚道:「這倒不是……」主要是他發現最近自己的行為有些怪異,明明記得自己半夜出去過,可是隔日一早醒來卻根本記不起昨夜幹什麼去了,像一個精神分裂的人。

不是!林冰蘭聽著卻很生氣,自己好歹也是警隊之花,難倒就不能讓他產生一點點的想法,突然被自己這個念頭驚呆了,嘴上堅定道:「不是就好,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就搬過來住下。」

齊不揚問道:「你為什麼非要搬到我這裡來住,你又不是沒房子住?」

林冰蘭冷笑:「為什麼非要搬過來住下,當然是為了盯住你,免得你跟隔壁那個美女暗通款曲。」林冰蘭說著就要走。

齊不揚拉住她,「冰蘭,我們再商量商量。」

林冰蘭很堅定道:「沒得商量!」說著盯著齊不揚,「你是不是跟隔壁的美女有一腿,所以不喜歡我住在這裡,打擾你的好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1-20 20:57
第三百九十六節 突然變化

「不是這個……」齊不揚話說一半,突然恍悟,改口道:「我為什麼要跟你解釋。」

林冰蘭笑道:「你不用跟我解釋,反正我就在這裡住定了。」

說著打開房門離開。

齊不揚哭笑不得,能不能別這麼糾纏折磨人。

齊不揚站在陽台上抽著煙,在離他不遠的陽台上,也有一個女人坐著同樣的事。

王薇薇突然開口,「我說過煙是孤獨的必需品。」

齊不揚笑了一笑,「但只會讓人感覺更累更空虛。」

王薇薇道:「我知道你心裡想得到什麼,你心裡渴望什麼?」

齊不揚笑著問了一句:「你怎麼還不睡?」

王薇薇應道:「你睡不著,我又怎麼睡得著,我是為了你而回來的。」王薇薇說的很直接。

齊不揚應了一句:「我很好。」

王薇薇突然做了一個驚人的動作,在黑夜中跨上欄杆,越跳過來。

齊不揚還未反應過來,王薇薇已經靠近齊不揚,香風伴隨著淡淡的菸草味襲來,她的舉手投足透著一份世人不及的風情,她的紅唇近在眼前,嚅嚅而動:「我知道你內心很悲傷,很痛苦。」

齊不揚應道:「我很好。」

王薇薇手指尖輕輕滑過齊不揚厚厚的嘴唇,雙唇透出若有若無的嗓音輕輕道:「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王薇薇向來都是可遠不可近,讓人望穿秋水,可這一刻的親暱卻讓人感覺是那麼的合情合理,「薇薇,我……」

王薇薇纖指輕輕按在他的嘴唇上,「不揚,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將你從我身邊奪走。」她的眼神不再是那麼輕柔,有些霸道。

齊不揚看到她溫柔而又霸道的目光,竟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齊不揚收回目光,垂下頭去,她的美麗鋒利無比,直插人心,讓人心生畏懼,嘴上道:「薇薇,給我點時間,我現在……」

未等齊不揚說完,王薇薇就應道:「好,我會等你。」

「那你先回去吧。」齊不揚說了一句之後,打算離開陽台。

王薇薇突然捉住他的肩膀,「你說你會給我彈一輩子的,我現在想聽。」

齊不揚看了她一會,突然開口,「好吧。」

他家裡沒有鋼琴,那就必須到王薇薇家去,剛轉身,王薇薇卻拉住他的手,「來走這邊。」

齊不揚望著黑暗中的欄杆,底下就是萬丈深淵,一失足墜下,必死無疑。

王薇薇微笑道:「怕了嗎?」

齊不揚搖了搖頭,他現在什麼都不怕。

王薇薇一躍就上了欄杆,高跟鞋尖騰在半空中,伸出手去,對著齊不揚道:「來,上來。」

齊不揚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說道:「你先過去吧。」

王薇薇目光堅定的看著他,手沒有縮回。

齊不揚輕輕的伸出手起,王薇薇用力一拉,把他拉了起來。

兩人手牽著牽手,站在高空的欄杆上,高處風大出來,兩人不禁都身子輕輕搖晃。

王薇薇微微笑的看著齊不揚,齊不揚也看著她。

突然王薇薇沒有提起打招呼,拉著齊不揚就往前跳。

穩穩落地的時候,這才恍悟剛才的凶險,若是有一個不協調,兩人怕是要一起從高樓墜下。

只聽王薇薇神色自若道:「不管什麼難關,我都會和你共同渡過。」

齊不揚坐在鋼琴前彈著鋼琴,他似個安靜的美男子。

王薇薇坐在沙發上,兩根纖長玉指又夾著那根細細的煙,煙慢慢燃燒著,顯得冷豔而魅惑。

齊不揚停了下來,王薇薇就動了,原來她來聆聽,聆聽的入神。

王薇薇起身朝他走了過去,輕輕趴在他的後背上,輕聲問道:「在思念她?」說著將抽了一半的煙塞到他的嘴中。

齊不揚深深吸了一口,感受中煙霧中瀰漫的情感、慾望、衝動、迷失……

王薇薇伸手溫柔的摸著齊不揚的臉,齊不揚沉默著,若有所思地看著王薇薇,又好似在感受她溫柔的觸摸。

突然王薇薇輕輕的吻上他,齊不揚感受這柔弱棉絮的濕暖,心頭一蕩,嘴唇卻一動不動,讓王薇薇親吻他。

王薇薇很溫柔的親吻著,齊不揚的嘴唇卻冷冰冰的沒有回應,突然她吻的粗暴,直至咬破他的嘴唇,咬痛他,咬醒他。

嗯,齊不揚輕輕痛叫一聲,看見王薇薇在吸著他破裂嘴唇流出來的鮮血。

齊不揚將她推開,舔了嘴唇說道:「王薇薇,別這樣。」

王薇薇對著他笑著說了一句:「就算這世界上所有人都拋棄你了,我也不會拋棄你。」

這句話齊不揚曾經對她說話,如今卻輪到王薇薇來對他說。

王薇薇托起齊不揚的下顎,笑道:「不揚,我知道你需要什麼。」

這句話突然勾起了齊不揚心頭的某種慾望,他突然站了起來,他用手臂勒住沈千念的後脖,讓她的臉湊到自己眼前,低頭看著她這張美豔無比的俏臉,低頭吻上她那紅的發豔的嘴唇。

剛剛親吻到王薇薇柔嫩的嘴唇,齊不揚就吻的很粗魯,比王薇薇剛才吻她的時候還要粗魯,同樣他咬破王薇薇的嘴唇,咬痛她,咬醒她,吸著她破裂的嘴唇流出來的鮮血。

「嗯」王薇薇輕輕呻.吟一聲,因為疼痛和被粗暴對待,本能的掙扎一下。

齊不揚箍緊她的脖子,不讓她活動,盡情的飽嘗她的紅唇,蹂躪她。

她似乎感受到了齊不揚對她只有發洩,而沒有絲毫的愛意,她不要這種吻,狠狠的踩了齊不揚一腳,齊不揚吃痛懈力,王薇薇手一推,反手又給了他一個耳光,冷冷看他,有種被羞辱的感覺。

齊不揚摀住火辣辣的臉,卻笑了,他的笑容顯得有些陰森,「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賤貨!」

王薇薇聞言有些訝異的看著齊不揚,她從他的眼神看到了另外一個齊不揚,不是她所認識的齊不揚。

齊不揚伸出手臂,想要第二次強吻這個女人。

王薇薇趁機捉住齊不揚的手臂和手肘,將齊不揚整個人揪了起來,狠狠的朝後面甩去,一股更大的力道卻將她壓迫住,齊不揚將王薇薇的後背狠狠的撞在吧檯後面的杯架上,「嘭」的一聲,杯架上的杯子落地,「嘩啦」碎成一大片,而王薇薇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齊不揚身體壓了上去,王薇薇受傷的後背再次撞到杯架上,痛叫一聲。

齊不揚冷冷盯著她,突然抬起王薇薇的一條腿,長裙撩起,雙腿盡頭是一抹茉.莉花的蕾絲。

齊不揚手用力一扯,那朵茉.莉花直接掉在地上。

王薇薇閉上眼睛,輕輕說了一句:「你不是齊不揚。」

齊不揚陰陰一笑,手指落在暴露出來白皙光滑而又晶瑩剔透的腿上,手指尖順著這散發著誘人關澤的皮膚往大腿深處滑去。

王薇薇感受到這高超的撩撥和挑逗,身體顫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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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節 甘之如殆

王薇薇極力的掙脫開來一隻手,輕輕撫在齊不揚的臉上,溫柔的說:「冷靜下來。」

「閉嘴。」齊不揚低吼一聲,按住她的那隻溫柔的手,冷冷的盯著她看。

王薇薇的臉容有些白,又泛著紅,像兩瓣白裡透紅的蘭花,她看著齊不揚的眼神是柔弱的,又是溫柔的。

齊不揚冷笑道:「怎麼不反抗了?」

王薇薇嘴角逸出一絲淡淡的微笑,「我可以給你,但不是現在你的。」

這句話讓齊不揚心中產生了惡意,他的目光毫無忌憚,身體血液開始升溫,並越來越猛烈的撞擊他的心房,讓他有摧毀一些美好事物的強烈慾望。

齊不揚雙臂突然緊緊的勒住王薇薇的腰肢,勁瘦而又柔弱的腰肢,冰肌玉骨的腰肢。

王薇薇感到疼痛,本能的掙扎一下之後,還是溫柔的看著對她使用暴力的男人,她是如此的心疼他,她是如此的愛他,儘管此刻他像個野獸一般欺凌自己。

齊不揚沒有猶豫,立即將自己的嘴唇用力的壓在她的雙唇上。

瘋狂的吻著她的,她的臉頰,她的額頭,她的頭髮,而更多的是她的嘴唇。

王薇薇的嘴唇在顫抖,變得濕潤,卻褪去了顏色。

齊不揚的雙手落在她那尖尖的,猶如荷花的胸脯上,壓迫下那荷花兒卻依然嬌挺不屈。

王薇薇閉上眼睛,雙手輕輕的摟著齊不揚,手掌在他的後背上溫柔的愛撫著,這只輕輕愛撫的手卻猛地停了下來。

齊不揚用鋒利的牙齒撕裂她脆弱的脖頸,她感覺到鮮血從她身體流出正洶湧流入他的口中,王薇薇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貝齒咬了咬發白的嘴唇,那隻停下來的手又繼續輕輕愛撫著,她就像一個母親,無私的奉獻自己的乳汁,喂飽懷中飢餓的孩子。

齊不揚不停的吸著王薇薇的鮮血,王薇薇感到身體越來越冷,本能的瑟瑟發抖著,可是她的溫柔的手掌依然沒停下,她可以將自己的一切給他,包括生命。

安靜中一道白影突然出現在房子裡,他蒼白到極致的臉容此刻是那麼的猙獰,他的眼神充滿著無盡的憤怒,他飛撲上去,一掌朝齊不揚後背拍去。

王薇薇大喊一聲;「住手!」與此同時,反身將齊不揚壓在杯架上,將自己的纖背暴露在那隻拍來的手掌之下。

白奴臉露駭然之色,強行收回九成力道,可是憤怒一擊卻無法全力收回。

只是一瞬,被王薇薇壓在杯架上的齊不揚立即又將王薇薇壓在杯架上,低頭又朝她脖頸上的傷口咬了下去。

王薇薇大驚失色,「啪」一聲悶響傳來,白奴的手掌結結實實的落在齊不揚的後背之上。

一口鮮血從齊不揚口中噴了出來,灑的王薇薇滿臉都是。

王薇薇大喊一聲,發了瘋一般的撿起一塊破碎的玻璃碎片,朝白奴衝了上去,狠狠的扎入白奴的小腹之中,這一下扎的十分之深,王薇薇緊握玻璃碎片的血滲出鮮血,是她自己的血。

白奴一動不動,木然看她。

王薇薇怒吼道;「滾!我永遠不想見到你!」

白奴很平靜道:「他很危險,我必須留下來保護你。」

「滾!」王薇薇再次怒吼,不停的扇著白奴的臉,這張蒼白到極致的臉越來越紅,直到完全褪去了蒼白的顏色。

白奴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肯離去。

王薇薇將玻璃碎片從白奴小腹拔了出來,抵在白奴的脖子上,冷冷道:「再不滾,我就殺了你,你這個變態!」

白奴很平靜,平靜到從他眼神中看不出絲毫的恐懼,只有那深深的忠誠。

王薇薇沒有動手,將玻璃碎片扔掉,轉身跑到齊不揚的身邊,跪了下去,將齊不揚抱了起來,地上的玻璃碎片割裂她的白裙,割破她的膝蓋,王薇薇卻懵然未覺。

王薇薇跪著抱著齊不揚,雙手捧著他的臉,冰涼冰涼的,這冰涼就似一把尖刀剜去了她心頭上最尖的肉,也是一把重錘,狠狠的敲擊著她的肺,讓她無法順暢呼吸。

顫抖的將手指放在齊不揚的鼻端,感覺到淡淡的暖息,慌亂的心這才鎮定下來幾分,白奴出手從來沒有人能夠活下來,剛才她以為齊不揚必死無疑。

她將齊不揚抱了起來,吃力的將齊不揚抱到自己的臥室,放在她那張散發著淡淡清香的床上,將齊不揚緊緊抱在懷中,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他冰冷的身體,她的臉貼在他的一邊臉龐,輕輕摩擦著,溫暖著齊不揚冰涼蒼白的臉龐,她的心懷暖流如注,熱淚盈眶,直到這一刻,她緊繃的情緒才完全放鬆下來。

她的心是暖的,在這一刻,世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白奴移步到臥室門口,他小腹的傷口還在流血,鮮血已經將他的白衣染紅了一大片,他看著自己無比仰慕的女人那麼溫柔的抱著他,那麼愛憐的抱著他,白奴感到妒忌,他露出了仇恨,憎恨的目光,他要殺了這個男人。

在王薇薇的溫暖下,齊不揚的身體越來越暖。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奴離開,或許他感受到了在王薇薇的眼中自己是透明的,她眼裡只有那個男人。

王薇薇看著齊不揚這張熟睡的臉,他是那麼的安靜,這一刻他是屬於自己的,她情不自禁的將齊不揚摟在懷裡,將他的臉容深深的埋在自己柔軟的胸膛上,很快她又輕輕鬆開,大概她意識到這會讓他窒息,她不是為了殺死他,她只不過是為了緊緊抱住他。

安靜中王薇薇喃喃自語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

齊不揚沒有回應,因為他睡的死沉。

王薇薇說著情不自禁的撫摸他的臉容,就這樣輕輕的撫摸著,似一個溫柔的妻子,又似一個慈愛的母親。

突然又悄悄地在他臉上吻了一下,一吻之後,臉蛋立即微微一紅。

王薇薇守了齊不揚一整夜,期間喂了他幾次水,昨夜她那顆心重新感受到驚慌、恐懼、憤怒、激動、興奮、快樂……這種重新活著的感覺很美妙。

齊不揚驟然驚醒,他夢見自己到了陰曹地府,他看見芳芳在地獄中承受著苦難,她哭著向自己呼救,自己卻無法接近她,他心頭悲痛難受,就醒了過來。

齊不揚感覺自己眼眶有些濕潤,在芳芳離開的這段日子,他沒有哭過,想不到在夢中竟哭了。

剛要起身,發現後背有些痛。

一把輕柔的聲音傳來:「你醒了?」

齊不揚望去,這才發現王薇薇站在床邊,微笑著溫柔的看著她,一身白裙破破裂裂的,隱隱約約露出白皙的肌膚,白裙有些地方還沾上了血跡,這幅形象就好像被人強暴過一樣。

齊不揚心頭一顫,預感到可能發生了什麼,十分緊張的問了出來:「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事情?」

王薇薇聞言表情一訝,昨晚的事情他完全不記得了嗎?很快卻微微笑的搖了搖頭道:「沒有。」

齊不揚決然道:「肯定有,要不然你怎麼會這個樣子。」說著立即就要下床查看王薇薇是否有受傷,後背卻突然傳來一陣疼痛。

王薇薇忙把他扶住,「躺好了,你受傷了。」

齊不揚知道自己受傷了,只是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受傷了。

王薇薇淡淡道:「你被打了一掌,口渴了嗎?我給你倒杯水。」說著就要轉身去倒水。

齊不揚卻突然拉住她的手,讓她在床邊坐下,「你先告訴我,我是不是對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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