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補天道 作者:離人橫川(已完成)

 
BloomCaVod 2015-11-27 16:32:14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08 492142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2
七八六 本是山中王,叢林做戰場

    追蹤著心中的老虎,孟帥一直往跑著,跑著跑著,不知什麼時候,身邊沒有了人,又不知什麼時候,天光一亮,赫然便走出了黑暗。

    眼前豁然開朗,只見雲霧繚繞,山高林險,竟是到了一處山林。

    孟帥十分驚訝,他還以為出來應該在石洞裡行走,沒想到竟然來到了陌生的地方。要知道那虎頭石可是封閉的。難道是轉移到外面來了?又或者,這些都是幻象。

    想到此處,他忍不住道:「可怪的地方。」

    他想說句話,卻從口中發出了「嗚嗚」的聲音,聽著不像人聲,低頭一看,卻發現自己長著一身金黃帶黑皮毛,四肢著地。

    他竟變成了一頭虎崽子!

    「搞什麼鬼?」孟帥又是驚訝,又是好笑,這下他確定此地是幻境了。不過能弄出這樣的環境,這虎穴非同小可啊。

    不過想來,秘境總是了不起的,一元萬法宗種種秘境,難道就不奇妙了麼?孟帥走過的混元路也一樣不可思議。

    既然如此……現在要幹什麼?

    據鐘少軒說,進了秘境,不知道路途的時候,應該跟著老虎走,可是他現在自己就是老虎,還要跟著老虎走麼?難道有母老虎來接自己?

    孟帥想著,不免跑跑跳跳,用老虎的身子做些平常習慣的動作,另有一番滋味。

    這時,山林中一陣聳動,跳出一隻野雞來。

    孟帥盯著這只野雞,突然心中升起一個願望——吃了它。

    這願望如此強烈,緊接著,自從升入先天以來就很少光顧的一位老朋友「飢餓感」找到了他,更如同在他心中點起了一把火。

    說幹就幹!

    孟帥眼睛發光,口中發威,猛地撲了過去,兩爪往野雞身上一撲——

    撲啦啦,野雞被拍下一片雞毛,身體卻沒受傷,驚叫著往遠處竄去。

    跑了?你跑啥?不就是要吃了你麼?你跑啥?

    孟帥一面在心中不爽的嘟囔著,一面往前衝去,一竄一撲,比野雞跳的還高。

    然而他跳的再高,也不能和帶翅膀的比,那野雞第一下沒撲上,撲棱棱的飛遠了。

    一頓到嘴的大餐沒吃上,孟帥頗有遺憾,像老虎一樣貼在地上,嗚嗚幾聲,瞪大了眼睛,彷彿被人欺負了的小貓。( 800)

    飢餓感越來越強,孟帥知道這時候不是賣萌的時候,沒有愛心少女經過,賣萌也不管飯。身為一隻老虎,他應該自己出去覓食。

    緩緩地移動身軀,孟帥看著四周,儘量不發出動靜。據說老虎捕獵就是如此,以靜制動,蓄勢待發,絕不浪費多餘的體力。

    驀地,他敏感的發現,周圍的草地上,有一點移動的痕跡。

    在這裡——

    猛地竄了出去,孟帥一爪子拍下,果然拍中了一隻……地鼠。

    好吧,雖然是地鼠,卻也是血食,而且還挺肥。孟帥真情實感的說一聲,看起來挺好吃的。

    幾乎沒有猶豫,孟帥將地鼠塞進了嘴裡,咬了起來。

    噗嗤——一口鮮血。血肉團從喉嚨嚥下,落入了他的胃袋。

    仔細想想,這件事非常神奇,孟帥自從進入先天,對食物需求逐步降低以後,越發挑食了。讓他進食的動力,只有「饞」,真正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讓他生吞活鼠,還咀嚼,簡直不可思議。但他就是做到了,而且沒有掙扎,沒有猶豫,彷彿天生就該這麼做。

    這秘境竟也能解決這個問題,難道是控制了他的思想麼?

    這麼想著,孟帥卻心中一動,有了另一個想法。

    所謂的跟著老虎走,未必是跟著某隻老虎,而是跟著自己——身為老虎的感覺走。

    想到這裡,孟帥有些恍然。心中對虎穴秘境有了猜測。

    但還沒等他把事情想清楚,飢餓感又翻上來,剛剛那隻地鼠,竟連一盞茶功夫都頂不上。

    緊接著,帥便在山林裡竄高伏低,攆雞抓兔,開始了自己的捕獵生涯。一開始,當然收穫不多,別說小動物隔著八丈遠就知道他來了,就算到手的獵物,都能飛了。一邊抓,一邊吃,入不敷出。這裡他飢餓的特別快,食物稍微一點兒跟不上,就餓的想撓牆。而且他還會疲勞,追捕的時間略長,便覺得後力不濟,一身混元期的修為早不知道扔到哪裡去了,他的體力就是一頭小虎崽。

    不過,吃著吃著,他的成功率就越來越高了。一方面是他熟練了,習慣了老虎的本領,還自己研究出一些打獵的小技巧。另一方面,卻是他本身在成長。

    吃下去的食物,除了填滿他的胃,更化作一道道熱流,化入筋骨,增強他的體魄,讓他的體力、力量、速度,種種素質不停地往上增長。雖然他的身軀並沒有長大多少,但體力漸漸不下於成年老虎了。

    孟帥並不奇怪,這在他意料之中,到了秘境,總得有點什麼收穫吧?武功沒了,還不長身體,難道是來做荒野求生體驗遊戲的麼?

    話又說回來,大哥說好東西看到了就歸自己,好東西在哪兒呢。剛剛在林子裡捕食半日,別說天材地寶,連珍稀一點兒的野獸都沒看見。吃來吃去就是些兔子、山雞、老鼠,大一點兒的有山羊,還是他弱的時候碰見的,沒撲上還挨了一蹄子。

    還有,如果這是成長的經歷的話,成長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呢?如果是長成成年虎的話,孟帥懷疑自己等不了。雖然體力增加得快,可是個頭兒增加的慢。等長大成虎,至少也得三五天功夫。鐘少軒可是只給了一天。

    不過,漸漸地他有了預感,樹林中的獵物越來越少,最先絕跡的就是那些小兔野雞等小獸。緊接著山羊、麋鹿等大件也折損殆盡。林中漸漸地安靜下來,他轉了半日,沒見到一點兒其他野物。

    真是破壞生態平衡啊。

    孟帥嘆息了一聲,寂寞的走了一圈,心中有了主意:是時候去其他山頭轉轉了。

    俗稱搶地盤。

    孟帥這麼想著,不緊不慢的走著,離開了此地。他料想這個決定也合乎流程。野獸的本能,獵殺與反獵殺,爭資源佔地盤,這都是順理成章的事。當然還有一項本能,鑑於他現在是個孤家寡人,估計也用他不上。

    如果搶地盤,應該是搶其他弟子的地盤吧?也可能是西方,也可能是北方。

    孟帥暗笑,這虎穴秘境明擺著就是鼓勵大家搶。若是人形,大家有認識的,便不會爭搶,譬如他,便不好意思搶北方弟子的地盤。可是如今大家都一樣,應該都是老虎,誰還給誰面子?若是競爭失敗,也怪不得誰。就連孟帥也不能因為顧忌對方可能是北方弟子而手下留情,畢竟這還是考驗,倘若北方有人競爭失敗,那就是五方輪轉失敗了,技不如人。本來就該有淘汰,只要不是被卑鄙手段打下去的,他都不會插手。

    而且,這種類似於蒙面競爭的也算好事,若是真的搞聯合,北方六個人,龍虎下院卻有十個,肯定是這邊吃虧。現在大家見面不識,連人聲也發不出來,真正做到了一視同仁。

    孟帥從山上下來,小心翼翼穿過叢林,選擇了一座山,緩緩登上。

    一陣風吹來,樹林沙沙作響。孟帥趕緊伏低身子,因為在風中草叢會被吹倒,也許會暴露他的身形。

    風中,一陣血腥味傳來。

    孟帥吸了吸鼻子,感覺血氣十分香甜,且出血量不少,不由暗道:這是誰啊?這麼浪費?好好的血食不吃乾淨了,這都是美餐啊。

    然而,走著走著,他卻覺得有些不對。

    一隻山雞從他身邊飛過,飛的十分悠閒,似乎叢林中並沒什麼能威脅他的。孟帥費了好大得勁兒,才控制住自己將之一巴掌拍死的**,告誡自己這裡還不是自家的地盤,先要克制。

    這裡的老虎是廢物嗎?山雞這種小食,到現在都沒捕捉清楚?

    有些不對了……

    孟帥不好的預感,在看見草叢中的黃黑屍首時,得到了應驗。

    一隻小老虎躺在荒草中,鮮血噴灑在草叢中,染紅了大片的土地。金黃色皮毛被血污染的異常雜亂,充滿了「虎落平陽」的悲涼。

    死了?

    孟帥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從草叢中走了出來。他還是要仔細看看這老虎的屍體。

    小老虎的脖頸上齒痕宛然,是被人咬穿了喉嚨而死。

    莫非是有人捷足先登?

    孟帥略感遺憾,倘若真是其他地盤上的老虎來過,那也怪不得誰。弱肉強食,本是叢林的法則,老虎是叢林之王,也不例外。至於老虎死了,人死沒死,孟帥還不敢保證,也許沒死吧。只是被淘汰出局。

    這樣想他心情好些,畢竟若真是死了,想到這老虎可能是北方弟子,他還是很堵心的。

    孟帥又看了一眼,突然心中一動。往下伸頭,用牙齒接觸老虎的傷口。

    不對——

    孟帥陡然一驚,這不是老虎的齒形。大小也不說,牙齒和犬牙的排列,分明是另一種物種。

    什麼東西?

    孟帥心中一寒,倘若是其他老虎來殺人,他並不稀奇,可是若是多了其他未知的獵食者,就令人心悸了。畢竟最可怕的是未知。

    什麼東西?是虎穴安排下得危險麼?

    孟帥突然汗毛一乍,身子不假思索的到底一滾,一道身形與他擦肩而過,在他身上留下了血腥的味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2
七八七 山中第一戰,對面是何源

    一轉頭,孟帥看到了來襲的敵人。

    饒是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驚。

    這是什麼怪物啊?!

    像貓不是貓,像狗不是狗,獠牙透出,頭上長角,皮膚如乾裂的地面,背上還有一個駝峰一樣的鼓包,像個駝背,連眼睛都一大一小,總之和正常人的審美怎麼逆著怎麼來。

    只看了一眼,孟帥就斷定,這不是天地生成的靈獸。

    不是他託大,經過孟會凌的教授,加上白也的修補,他至少在辨認靈獸上早已登堂入室,他辨認不出來的,或許有那麼一些,但絕不常見。

    而且天地生成的靈獸,別管如何醜陋,或許一眼看上去有點怪異,但至少都透著一股自然,唯獨此獸渾身上下的彆扭,像是個毀了容的人工混合產物,讓孟帥想起前世科幻片中那種科學捏造出來的怪物,還是失敗品。

    哪裡跑出來怪物來?

    孟帥第一個念頭,當然還是虎穴裡產出來的,大概相當於守關怪物之類?然而又覺得哪裡不對。

    雖然心存疑惑,但眼前的形勢卻是很明朗。那怪物一上來,便眼放凶光,嗚嗚發威。聯想到倒在地上的小老虎屍首,孟帥毫不懷疑對方的凶殘。

    既然如此,那就戰鬥吧。

    孟帥決定之後,慢慢伏低,心存謹慎。

    別管對方如何醜陋,體型比自己大一圈,獠牙比自己長更多,看來身強力壯,牙尖爪利。自己不能大意了。

    身子俯下,下一刻,孟帥猛地撲了上去,對方也衝了上來,兩隻野獸立刻咬在了一起。

    野獸撕咬,大體是差不多的。無非是看誰更強壯。一旦接觸,孟帥發現自己是不差的,對方看來體大,其實力量並不強過自己,敏捷更是差過自己。果然各種物種特徵混雜,會有一種不協調感,不能和天地生成的相比。

    幾個回合下來,孟帥已經抓住了這種不協調感,並以此為突破點,狠狠地攻擊。果然屢屢湊效。n於有一次,孟帥一口咬住了對方的脊背。

    一口下去,牙齒內勾,孟帥一甩頭,甩下一大塊肉來,立刻鮮血飈了他一身。

    那怪物吃痛,倒退幾步,轉頭就跑。

    「想跑?」孟帥哪能容他逃走,自然拚命要追,量他失血過多,後力必然不繼,怎能跑得過自己?

    然而那怪物跑了幾步,背後的鼓包突然一顫,分出兩隻肉翼來。

    這也行?

    孟帥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展開肉翼,往天上飛去,撲了一下沒撲中,便再無可奈何。

    天上地下,局勢必然逆轉。會飛的壓制地下的,不要太容易。

    孟帥半蹲著身體,看對方是不是要繼續攻擊。

    那怪物顯然也在猶豫,瞪著孟帥,背後的鮮血滴滴答答落下,從高空落在草叢中,綻開了一朵朵的血花。

    這短短的猶豫,顯得如此漫長,終於,它怨毒的看了孟帥一眼,掉頭飛走。

    孟帥略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甘心就這麼放他走了,但到底自己也沒有辦法取勝,全身而退也就不錯了。

    然而,最後一眼,那種深入骨髓的怨毒和憎恨,卻深深地印在孟帥腦海裡,揮之不去。

    這一眼,孟帥就可以斷定,這並非是此地生出的怪物,必是人類所化。只有人類才會有如此充滿負能量的目光,如此強烈的憎恨,令人不寒而慄。

    這傢伙是誰?難道說每個人投胎都不一樣麼?然後死掉的那個不也化作了小老虎了?

    又或者是……

    說不定是那傢伙。

    孟帥心中猜測,一面伏在地上調息。剛剛他雖沒受傷,可也消耗了不少體力。尤其是磕磕碰碰,有幾處都撞得青腫了。按照禽獸的規矩,受傷之後,一定要找隱蔽處潛伏,最好洗掉血腥氣,以防獵食者趁虛而入。

    雖然這地方不應該還有獵食者,但萬一還有來搶地盤的,自己連作戰,勝算便小了。

    正要回到草叢中,孟帥突然聞到了一股香氣。

    這種氣味孟帥很熟悉,那是食物的香氣。孟帥化作老虎的時候,每逢飢餓,聞到血氣之後就會如此,然後就捕獵進食再捕獵,如此循環。

    但是這次的香氣卻有不同,孟帥真正感覺到了垂涎欲滴的滋味,那種感覺,就算是他作為人,聞到最美味的美食,都沒產生過。那是一種從魂魄中產生的誘惑。

    什麼東西這麼好吃?

    孟帥想著,目光往草叢深處看去。

    只見草叢中,靜靜的擱著一大塊肉。

    孟帥登時想起,這是剛剛戰鬥中自己咬下來的。雖然當時撕扯下來,但戰鬥緊張,他的牙齒不能佔用,便先吐出來扔在一邊,現在還留在這裡。

    美味的氣息,就是從肉中發出來的。

    孟帥腦海中閃過那傢伙醜怪的模樣,一陣噁心,但口嫌體正直,身子已經撲了上去,三口兩口將肉吞了下去。

    這才叫生食其肉呢。

    吃完了肉,孟帥覺得草叢裡滴下的血跡也十分香甜,將草也啃了。本來他是不吃草的,但沾了血跡的草,吃起來味道也不錯。

    將血肉一掃而空,孟帥感覺從所未有的滿足,轉身離開,真的往林中走去。

    一路上,也曾看見野雞野兔從旁邊經過,孟帥懶得理會,只管往能躲藏處找,看到一株大樹下有個樹洞,量了量身軀,便鑽了進去。

    剛剛鑽進樹洞,便覺肚腹中升起一團熱氣,便如大冬日懷中揣了個暖爐,十分受用。緊接著,這股暖氣往四肢百骸流去,洗練他的筋骨。這和吃過食物長進的過程有點像,不過力量的厚度與強度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這麼一塊肉,竟比吃了幾百隻野雞還強。

    除了流向身軀各處的熱流,還有一團熱氣留在腹中,質量比其他熱氣高出太多,孟帥心中明悟,這團熱氣是最重的收穫,可以幫自己在某一方面有質的突破,如同改造。

    關鍵是怎麼選擇?

    不出意外的話,恐怕第一關孟帥很難再得到改造的機會,而其他人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機會,這唯一一次改造,一定要到達實力飛躍,讓他遙遙領先。

    尖牙?利爪?護甲?

    這些都不稀罕,孟帥想要的不是這些。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那怪物的肉翼。那真是個好東西,能飛上天空太方便了。

    但他有些懷疑,這點熱量夠不夠肉翼的生長。那怪物的肉翼都不怎麼高端,勉強支持身體而已。自己這點熱量萬一不夠生長,弄出個中看不中用的假把式,那就浪費了。

    如果不能自己飛上天的話……那就把天上的傢伙打下來!

    孟帥心中篤定,想到了幾種方法,最終定格在虎王的身上。虎王有一招,還是挺帥的,很配合他孟帥的名字。

    閉上眼睛,孟帥緩緩地將熱流往頭上升去。

    過了好久,樹林中撲哧一響,一頭老虎從樹洞中擠了出來。

    真是是擠出來,就像一個毛絨玩具,從真空包裝中拿出來,砰的一下,從扁扁的狀態一下膨脹了開來,變成一頭猛獸。

    「媽的,真是失策。」孟帥在心裡罵了一句。

    誰能想到,一次進化之後,好端端的會長大這麼多?原本還算寬敞的樹洞,現在已經被撐得慢慢的。這還算他運氣好,若是多長一點兒,真要擠死在樹洞裡面,除非把樹洞打碎,不然他就成了第一個擠死在樹洞裡的百獸之王了。

    但這小小困擾比起他的成長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時的孟帥,光從體型來看,已經比他進去時長大了一半有餘,一米多長的身軀固然不能和成年猛虎相比,卻也明顯脫離了幼崽期。而內中力量速度等各方位的成長,更是不可思議。現在的他,比起之前實力翻了豈止一倍?

    這還不算他隱藏起來的殺手鐧。

    剛得了好處,他是躍躍欲試的。恨不得立刻來上一下,打只山雞試試。不過想到此物珍貴,還是不要浪費,畢竟使用一次代價也不小。

    不過孟帥心中還有有些忌憚——自己只吃了一塊肉,就有這麼大的進步,那傢伙全身長滿了肉,該有多少能量?然而剛剛那場戰鬥,也沒覺得他有多強啊?還是他沒成長到?又或者它像唐僧一樣,一身肉是寶貝,自己是個廢物?

    雖然孟帥希望是後者,但做好了前者的準備。不管如何,那傢伙必須死,無論是獸形,還是人身。

    一時找不到人,現在該如何?

    繼續搶地盤?孟帥倒不介意,不過他成長了這麼多,再去搶地盤,不是以大欺小,勝之不武麼?就算那些兔子山雞,也沒多少吸引力了。

    正這麼想著,突然,天色暗了下來。

    幾乎毫無徵兆的,烏雲壓頂,天色暗沉。雲中似有雷電蘊藏,雷聲隱隱,電蛇細細。

    變天了?

    孟帥心中一動,暗道:「莫非是真正的戲肉來了?」

    「喀拉拉——」

    一道雷電當空劈下,劈在了一座高峰上。緊接著,山火燃起,火焰熊熊,半邊天空都被照亮了。

    孟帥彷彿得到了指示,身子一竄,下了山去,往那座山峰奔去。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3
七八八 狹路相逢處,未必有勇者

    雷霆天降,萬物躲避。唯獨孟?往雷光中衝去。

    不為其他,只為了看見機會。

    算算時間,這時候已經是第一日晚間了,只因夜幕沒有降臨,時間有些模糊,但離著第二天也只有不到幾個時辰的時間,如何過關,卻沒有一點兒頭緒。若不趁著個變數一探究竟,如時通過第一關就難了。

    往前方趕去,一路上黑沉沉的,看不清楚什麼,但無非就是山連著山,林挨著林,也沒什麼風景可看。

    然而,就在一片黑暗之中,除了盛大的雷光,還有一點光芒在移動。

    似乎是螢火蟲?

    不對,孟帥定睛一看,便即否認。如果是螢火蟲,那光芒移動的太快了。要不是時候不對,他幾乎以為是小轎車的車燈。不過比車燈小太多。

    奔了幾步,他總算看清楚了。

    對面來的,是一頭小老虎,就像他吃完了滿山的野獸時差不多大小。額頭上的王字在黑暗中微微發亮,就像塗了一層螢光。

    這也是同輩競爭者麼?頭上的王字發亮是什麼意思?標記麼?

    孟帥胡思亂想著,並沒有在意,他如今的體型比對方大一半,體力更強的遠了,如果出手,根本就是大人對付小朋友,也沒意思。如果對方不挑釁,那就不必理會。

    對方也看見了孟帥,看見他的體型,顯然吃了一驚,往後退了一步,把道路讓給了孟帥。

    孟帥見他識相,點頭致意,往前跑去。他也不怕把後背賣給對方,如果對方在他後面偷襲,那就別管他不客氣了。

    雷電在山上交鳴,讓孟帥想起了老蛟龍渡劫的那一次,那一次就這麼雷電交加,天雷滾滾。難道說這裡又有人渡劫不成?

    往前走著,孟帥突然看見周圍樹上結了一個藍色的果子?

    雷擊果實?

    孟帥心中一喜,居然見到好東西了。他在山上過了一日,吃的都是尋常野獸,連一根帶點靈氣的草藥都沒吃上,這回竟然能和遇到這些寶貝。而且雷擊果實和他剛剛選擇的進化正好對路,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來到枝頭下,一口咬掉雷擊果實,孟帥也不著急嚥下,含在嘴裡,繼續往天雷處跑去。邊跑邊想,都說好東西要冒險,我還道這樣的寶貝定有看守,看來是我想多了。

    他卻不知,大樹下的樹洞裡,一頭巨熊正在抱著腦袋瑟瑟發抖。這傢伙身強力壯,偏偏怕雷電,躲在樹洞裡不敢出來,活生生便宜了孟帥。

    孟帥一面跑,一面讓雷擊果實在口中融化,化作冰涼的液體往下流淌。雷擊果實蘊含的能量可以幫他進化,不過效力太猛,這樣慢吞吞的方式比較適合他現在。

    其實仔細想想,現在吃雷擊果實有點浪費,畢竟身體不是孟帥的身體,要強化也不能強化到本體。若是到了外面,回歸人身,雷擊果實這樣的寶貝等於白白消失。不過有道是磨刀不誤砍柴工,他現在只有一把刀,自然要磨的鋒利些,還指望用這把刀砍下黃金藤來呢。

    正往前飛奔,突然,一點燈光移動過來。

    那燈光十分耀眼,遠遠看著,如燈塔一般明亮。孟帥吃了一驚,暗道:「王字?不會吧?」

    看燈火的顏色,分明就像是老虎頭上的王字閃光。可是若說剛剛那頭小老虎的額頭上光芒如同燭火,那麼這一個至少也是皓月。明亮一團,耀眼生花。

    這是什麼傢伙啊?

    既然是王字,想必是老虎無疑,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傢伙。可是為什麼它這麼明亮?孟帥心中猜測,已經遠遠地看見了來者的模樣。

    果然是老虎,果然巨大。

    那老虎的模樣,比他還強壯三分。身長足有兩米,雙眼如銅鈴一般,冒著綠光,差點兒就趕上一般的山中大蟲了。

    孟帥知道自己猜得沒錯。老虎頭上的王字亮與不亮,應該和成長有關。越亮的王字,證明對方實力越強。看這頭老虎的模樣,實力自然超儕輩太多。

    而這麼增強實力,肯定不是吃兔子吃出來的。也不一定有孟帥的奇遇,那只有一個可能——不停地去收地盤,打敗其他老虎,成為老虎中的老虎,王中的王。

    額上的王字會亮,也是「王」的象徵吧。

    這麼說,這傢伙不但實力強大,還好勇鬥狠。一般的老虎最多挑戰一兩次,應該不會變成他這樣,說不定這傢伙東西都沒怎麼吃,就顧著挑戰了。甚至自己的山頭都未必掃過,把打敗其他老虎放在第一位。

    和這麼一位狹路相逢,想必不能善了吧。

    孟帥戒備之餘,也興奮起來。這種興奮一部分來自於他的好勝心,另一部分來自老虎的本能。作為山中王,老虎無疑是高傲,看到另一頭老虎,絕不會怯於挑戰。

    當然,他也沒忘記後面那個。如果他在等自己和前面那位兩敗俱傷,那就是算他抄上了。孟帥定會給所有的覬覦者一個大大的教訓。

    就在他準備的時候,雙方四目相對。孟帥瞪起了眼睛,努力增加威勢,氣勢的對決也是很重要的。

    然而,就在他對視的時候,發現對方的眼睛並不如何凶狠,反而有點……驚嚇?

    正在這時,那巨虎調轉身子,轉頭疾奔。

    跑……跑了?

    孟帥一時反應不過來,竟愣住了。

    這麼大、這麼嚇人一頭老虎,雄糾糾氣昂昂一頭山中之王,一個照面,連牙都沒齜,轉頭就跑了?

    開玩喜呢?

    孟帥愣了一陣,給自己找了個理由——是了,這時候當然是雷光那裡的寶貝要緊,和自己勢均力敵的對手糾纏的話,可能會錯過了奪取寶物的好時機。那老虎定然審時度勢,認為不必硬拚,才做戰略性後退。

    雖然這麼想,但總覺得有點不對頭啊……

    孟帥只得繼續前進,遠遠地,看到了不少燈光,知道每一處燈光都是一個老虎,不過現在他們已經不算同路,也沒打照面。約略一數,大概有十來頭。看來減員不是很嚴重。不知道老虎相對,是必須分出生死,還是一方把另一方打跑,佔了地盤便罷。孟帥直覺覺得,像那個直接在喉嚨上咬出兩個洞的,應該不是常態。

    望山跑死馬,孟帥覺得,應該叫望山跑死虎。

    那天雷降落的山峰,明明看著不遠,但他一路跑,一路覺得並沒有靠近。這一奔跑就是幾個時辰,跑得他腿酸氣喘,不得不停下來歇歇,一停下來,不由自主的想坐在地上,幾乎趕得上當初畢業考一千米了。

    這時,他偶爾回頭一看,背後已經沒有人了。一直跟著他那頭小虎崽,已經追不上了,落得連影子也沒了。

    孟帥有些明白,所謂一日過關,恐怕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趕得上就趕上,趕不上就只有落後,一部趕不上,步步趕不上。

    瘋跑了大半日,歇了兩次,孟帥終於到了山腳下。雷電就在頭頂,響徹四方,震得他耳鼓作響。光芒耀的他臉色變得忽白忽紅,白色是電光,紅色是火光。

    正當他上山時,突然一道細細的雷電迎頭降下,刺啦一聲,在他身前落地,火星蹦起,霎時間成燎原之勢,在他面前練起了一堵火牆。火牆熊熊燃燒,熱氣蒸騰,幾乎霎時間隔離開一段無人區。

    孟帥被火氣熱的退縮了一下,緊接著堅定起來——此時此刻,沒有退路了。明擺著這應該是個考驗,若是退出,恐怕連第一關都通過不了。

    硬撞上去?

    若是一般的老虎,只有這個選擇,唯一的訣竅恐怕就是速度要快,快到來不及燃燒,就能衝過火牆。

    不過孟帥還有其他選擇。

    正好口中還有一點雷擊果實,孟帥運了運氣,便覺一股能量從身體往上流入口中。

    張口,一團雷光成型,大放光芒——

    雷音炮!

    一柱雷光噴出,狠狠地轟擊在火牆上,霎時間雷電交鳴,火牆與雷光交集,顏色變化幾次,甚至一面牆上佈滿了雷光。

    火牆變成了火雷牆!

    好在雷音炮正中的地方,畢竟衝開了一個口子,容一身通過。孟帥早有準備,身子衝起,輕輕巧巧衝過了孔洞。

    下一刻,後面的牆壁合攏,差點兒夾住他的尾巴。

    後面依舊是火雷牆,至於給後來者添多少麻煩,孟帥也不去考慮。

    一進火門,孟帥便要再往上去,突然覺得環境一變,周圍的光彩一陣扭曲,雷光、火焰、山色,統統消失不見,變成了一片相對靜止的空間。

    仔細看去,只見周圍似乎是一間石頭洞窟,洞窟寬廣,除了石頭,幾乎沒有其他東西。

    也不是沒有,地上東西兩側,各有一頭老虎。

    孟帥一眼認出,其中一頭就是和他狹路相逢,古裡古怪的大老虎,另外一頭個頭稍微小點兒,但至少不在自己以下,更有一股凶悍之氣,是它對面的大個兒所沒有的,伏在那裡,也有百獸之王的氣概。

    這麼說,這兩位就是比自己跑得還快的勝利者了?

    就聽頭頂有人道:「恭喜,第三個試煉者通過第一關。用時十六個時辰零一刻鐘。」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3
七八九 左右兩分較,唯獨路一條

    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出乎意料之外,孟帥一抬頭,就看見了屋頂上一個雕塑。

    雕塑是懸在天花板上的,赫然是個巨大的虎頭。虎頭雕塑雖然抽象,卻是神態威凜,尤其是一雙眼睛,迥然有神,彷彿真有一頭威風凜凜的虎王從上方俯瞰。

    虎口一開一合,正是鐘少軒的聲音。

    兄長果然在這裡等著,也果然不露面,這試煉不是那麼好過的。對面相見不相識,別說自己見不到鐘少軒,鐘少軒還不知能不能認得出虎形的自己呢。

    只說了這麼一句話,虎頭沉默了下來,孟帥學著前面兩頭老虎,也伏在地上休息。三頭老虎對面對峙,倒也相安無事。

    左右無事,孟帥也猜測這兩個傢伙是誰,是北方的,還是西方的?

    想來,還是西方弟子的可能性更大。不管是第一頭老虎的凶悍,還是另一頭老虎的詭異,都不像是北方弟子,孟帥熟悉的那些人。看來北方被西方壓了風頭,是無可置疑了。

    孟帥猜想,其中一人是徐千源,另一個人是……

    這一歇就是一個多時辰,可見孟帥和後面的大部隊差距不小。過了很久,其他老虎陸陸續續的進來,他們相隔時間比較短,體型也相似,縱比一頭虎崽子大,也大不了多少。再沒有前面三頭老虎的魁偉。而且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有的身上皮毛還有燒焦的痕跡,也沒有前面三個那麼好整以暇。

    孟帥突然想到,若是把前面三頭老虎稱為「三巨頭」,倒也名副其實。

    默默計數,包括前面三個在內,陸陸續續來了十二頭老虎。在最後一頭老虎仔跌跌撞撞撞進了大堂,後面的門呼啦一閃,便即消失。

    時間到了。

    通過率是……四分之三,也有七成五了。

    單純看數字,似乎不算嚴苛,但考慮到這是第一關,就十分嚴格了。如果一套下來有那麼七八關,不知能不能通過兩成。

    不過理論上來講,被攔在外面的,還有機會,只是沒了指引,通過的機會大大降低。只是不知十個以外,有幾個是真正被淘汰的。孟帥至少知道一個,永遠也不回來了。

    大門關上,頭上鐘少軒的聲音響起,道:「諸位,恭喜了,你們安全通過第一關。這裡是個關卡的中轉站,也是你們最後一處棲身之地。過去的一天,你們初步體驗了身為老虎的生活,這只是一個體驗的小遊戲,不算什麼。以後你們還要以老虎的身份在虎穴生活,直到最後通過試煉。你們下一個目的地,剛剛想必看見了,就在山頂上。現在你們在這裡稍事休息,繼續往山頂去。到了山頂,你們自然知道該幹什麼。」

    「對第二關的指點,我這裡幾乎不提供有效信息,你們定會懷疑這裡沒用。但其實,一是調整一下第一關的進度。一方面,先進來的人得到足夠的休息時間,另一方面,又把你們拉到同一個起點,對後面那些也是有利的。」

    「還有一件重要的事,對你們有用。」鐘少軒繼續道,「對於通過第一關的人,你們可以選擇一個獎勵。選擇一項進化,或者從外面帶進來一樣東西。兩種只可以選一種。」

    眾人都是心中一振。作為高手,他們早習慣於各種武技和外物的加持,陡然變成平平無奇的老虎,當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現在有辦法稍微緩解一下這種尷尬,自然人人感覺興奮,且又思索自己要怎樣選擇。

    鐘少軒道:「現在你們按照進來的順序一個個做出選擇。選擇之後,就可以直接出去。當然也有先後,不過已經比之前短上許多。來,第一個。」

    一道光芒從天而降,將那眼神凶悍的老虎罩上,霎時間便消失在原地。

    孟帥暗道:原來他是第一個,跑得比那個就知道跑的『虎跑跑』還快,看來是實力過人了。我看九成九是徐千源了。

    大概過了二十息,第二道光束罩住了那個「虎跑跑」身上。

    這一回等的時間長了,孟帥心中不免?動,心道:這傢伙搞什麼,莫不是故意拖延時間,耽誤後面的人?

    要說這還真是個方法,孟帥要做也能做到。不過他沒有那麼無聊,且在前面有人的情況下,拖時間最終拖的是自己。

    終於,過了一刻鐘時間,孟帥總算身子一輕,往上升起。

    上面是另一個空間,彷彿一團霧氣浮在空中,孟帥渾身一震,恢復了人形。

    只聽霧氣中,鐘少軒道:「我不能出來見你。」

    孟帥會意,道:「應當的。」鐘少軒畢竟是裁判,他那個一見面就過關的承諾,包括了孟帥在內,他若現身,孟帥就不必試煉下去了。這是關係重大的正經事,鐘少軒知道輕重,是不會公開給孟帥放水的。

    鐘少軒道:「那麼你選擇,是進化呢,還是帶外面的東西呢?」

    孟帥沉吟,鐘少軒道:「怎麼,沒想好?」

    孟帥聽他的口氣,心中一動,道:「您說呢?」

    鐘少軒略帶責備的道:「我怎麼能說?你先說一個。」

    孟帥心中明了,道:「那麼從外面帶東西吧?」

    鐘少軒聲調提高,道:「你確定?」

    孟帥想了想,道:「進化。」

    鐘少軒問道:「進化哪裡?」

    孟帥心道:連確定都不問了,這還真是夠直接。本來他也有自己的判斷,但在虎穴中,他對其中形勢的判斷遠不如久在其中鐘少軒的準確,他便信任鐘少軒的選擇。

    關於進化哪裡,孟帥倒是早有腹案,他分別考慮過進化和取物兩種方案,這時道:「尾巴。」

    鐘少軒詫異道:「尾巴?你要進化的是尾巴?」

    孟帥將自己的設想說了,舉了幾個用得著的地方,問道:「能做到麼?」

    鐘少軒道:「這倒是很新奇。能夠做到。不過你只有一個機會,進化了就不能改了。」

    孟帥道:「當然。勞煩您了。」

    鐘少軒沉默下來,黑霧忽明忽暗,突然,從中飛出一道黑光,落在孟帥身上。孟帥便覺一道暖洋洋的氣息在體中轉了一圈,慢慢沉澱下來。

    過了一會兒,鐘少軒道:「好了。」

    孟帥轉了一下身,道:「好了麼?我怎麼沒有感覺到?」

    鐘少軒沒好氣道:「因為你沒有尾巴。」

    孟帥扮了個鬼臉,笑道:「差點兒忘了。我出去感受一下。」

    鐘少軒道:「因為尾巴的比例變得不一樣,所以會有平衡的問題,出去要好好適應一下再行動,不可操切了。」

    孟帥答應了,問道:「能不能透露一下,為什麼從外面帶東西來不好?」他這麼問一句,也未必指望鐘少軒回答,畢竟可能事涉後面的流程,兄長也不便透露。

    鐘少軒道:「對別人無所謂,看個人選擇,對你自然不好。因為你外面根本沒東西。」

    孟帥「啊?」了一聲,道:「怎麼可能?我……我至少還有一個空間戒指啊。」

    他平時放東西,當然要放在黑土世界裡。不過為了掩飾,都會帶一個空間戒指,放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不值錢,但一定瑣碎,這樣把什麼東西拿出來都不奇怪。現在也是的,在虎穴裡他試過,沒能感應到黑土世界,但在這裡感應到了,他便想以從空間戒指裡拿東西為掩飾,拿出些真正有用的好東西來。

    鐘少軒道:「我還騙你不成?就是沒有。進虎穴之後,個人隨身的東西都會被收走,在特殊的地方分別保存。每人一間,不會弄錯的。別人多少都有空間戒指和武器,唯有你只有一套衣服和鞋子。我料你穿不上,還是進化方便些。」

    孟帥百思不得其解,道:「不對啊,不對啊。我有空間戒指啊。」突然心中一動,道,「莫非給人偷了?」

    他越想越對,道:「我想起來了,黑暗中給人撞了一下,那人也沒吭聲就走開了。說不定那時候把我的戒指順走了。我說那傢伙……可惡,手段還挺高超,我都沒發覺。」

    鐘少軒哼道:「沒出息,讓人偷了東西去,人家暗中捅你一刀,你是不是也沒察覺啊?」

    孟帥氣道:「別讓我找到那傢伙是誰,看我怎麼碾死他。」

    鐘少軒道:「你沒有空間戒指,還有人有好幾個空間戒指呢。」

    孟帥忙追問道:「是誰?」

    鐘少軒道:「我身為看守,不可能告訴你。」

    孟帥眼珠一轉,道:「您不說我也猜得到。一共十六個人呢,您可能沒無聊到每個房間都查看一遍,挨個翻他們的東西。既然有印象,恐怕是剛剛遇到的。應該就是剛剛那兩位中的一個。第一個才那麼短的時間,恐怕不是他。我看他兇猛剛勇,說不定也要進化。那麼就是第二個虎跑跑了。那傢伙呆了那麼長時間,恐怕是把偷來的戒指一個個翻揀,找最好的東西,是不是?」

    鐘少軒聲音平靜道:「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孟帥聽他口氣,知道自己猜對了,咬牙切齒道:「很好,敢動我的東西,就算他抄上啦。」

    鐘少軒道:「怎麼算賬是你的事,長記性才是真的。」一指旁邊,半空中開了一扇門,道:「出去吧。」

    孟帥行禮退出,到了門口,突然心中一動,暗道:我黑土世界是自成一界,能不能不通過虎穴,拿出東西來?心念一起,溝通黑土世界。

    一件東西無聲無息落入孟帥手裡,孟帥趕緊捏住,一伸頭,從門中鑽出,恐怕夜長夢多,被虎穴發覺。好在一切正常,東西入手,也不必貪心,多一件東西,就已經是十分便利了,比別人領先一大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4
七九零 樹掩石洞穴,雷擊金果實

    天昏地暗,雷電交鳴。

    孟帥一落地,險些被一道水桶粗的雷電擊中,嚇得他連忙打了個滾躲開,接著跳了起來,繼續往前行。

    好險,若是一出來就交待在這裡,那就樂子大了。尤其是下一位出來的時候,一腳踩著他腦袋落地,才知道前面是這麼一位「遺蹟」,豈不丟臉丟到家了?

    躲避著雷電,孟帥找到了向上攀登的山路。山路固然陡峭,但看來還不艱難,主要是要在狹窄的山道上躲避雷電前進,需要些靈活性和警覺。

    孟帥頗有經驗,他曾經在天劫中登頂過龍峰,這些雷電還不在他眼中,料來無妨。別看剛剛險些被雷劈了,那是意外。

    一路上山,雷電越來越多,一道道幽藍色的電蛇在山道中狂舞,縱然不挨上,也覺得一陣麻酥酥,好像觸了電一樣。

    突然,雷電中,看到了一個影子,孟帥定睛一看,正是那虎跑跑。並不上去,反而往下,靠近了孟帥。

    一見這位虎跑跑,孟帥就氣不打一處來,之前就偷了一個戒指,現在又來?是來挑戰的,還是來碰瓷的?總不能是偷東西的吧?變成老虎,一身手段難道還能留下,那也太了得了。

    若按照孟帥的想法,就該上去來一尾巴,即「抽丫的」,但他還是克制住了。因為他猜到了這傢伙是誰。

    就是孟帥一直注意到的那位,他暫時還不想結死仇。

    但孟帥也不是隨便就拿捏的,這傢伙要不識相,孟帥先要給點顏色看看,將來還方便些。

    那老虎下來,隔著老遠先裂開嘴,露出一個笑容。那笑容也算「和善」。就是出現在毛茸茸的老虎臉上,加上頭頂滿天的雷電,顯得有些古怪。

    它一面下來,一面笑,還搖著尾巴,看模樣,分明是掛著「無惡意,交個朋友」之類的來親近,到了跟前還放慢了速度,抬起一隻爪子,竟似要和孟帥握手。

    孟帥也呵呵笑了起來,緩緩走過去,兩虎眼看就要相交,他突然加速,從對方身側掠過,直奔山頂揚長而去。

    對面那老虎吃了一驚,望著孟帥的背影,隨即惱怒,在原地蹦了蹦,一陣風一樣追了上去。

    孟帥超過了虎跑跑,一路上山,發現對方緊追不捨。他也加快了腳步,不能讓對方反超。

    兩人一個追一個趕,速度奇快,效率極高。不一會兒就看見了第一頭老虎的背影。

    孟帥微感驚訝,要知道他之所以能看見第二位,一是他們相隔不遠,二來對方掉頭回來,兩邊同時接近,自然容易。但這個是一開始就走了的,還要算上虎跑跑耽誤的一刻鐘時間,怎麼這麼容易就追上了?

    緊接著,他發現,對方是停下來了。

    難道他也在等自己?

    不對……那老虎並沒轉過身,反而背對著他等在那裡。

    感覺到背後有虎,那老虎回過頭來,瞪著孟帥,目露凶光。孟帥露出一個笑容,緩緩走過去,心道:這才是現世報,剛剛我還說虎跑跑皮笑肉不笑,現在輪到自家了。

    那老虎冷冷的看著他,但也沒有攻擊,孟帥往前走上來。發現那老虎站在山澗之前,似乎是被懸崖阻住了道路。

    垂首往下看去,但見山澗中竟生長著一株參天大樹。樹冠繁榮,好似一張綠色的毯子,連接了兩邊山崖。

    只看了一眼,突然天空中喀拉拉一個閃電下來,正劈在樹上,山澗從下往上綻放出了耀眼的光芒,孟帥忍不住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睛,眼前還是一片翠綠,那華麗的樹冠依舊滿眼蒼碧,在剛剛那片雷擊中,似乎一片葉子都沒掉。

    這是什麼稀奇樹種?

    孟帥不由側頭看了老虎一眼,就見他盯著樹梢,分明露出了喜色。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孟帥看見了樹梢上隱藏在樹葉下的那一抹金色,再仔細一看,卻是一個金黃色的果子,不過拇指大小,金色略淡,但已楸十分耀眼。

    雷擊金實?

    孟帥又驚又喜,早知道此地有好貨,沒想到是這個寶貝。比起雷擊金實,剛剛自己得到的那個雷擊果實就根本不算什麼。一個金實,足夠叫自己實力上漲三成。

    不過,看樣子雷擊金實並沒有成熟。怪不得這大老虎也停在這裡,想必是打這金實的主意。

    看來這傢伙是競爭的對手了。

    孟帥往對岸看去,但見對面崖上正是雷擊最密集的地方,一道道雷電如喝水一般往下砸,一片片的白光交相輝映。根本沒有落足之地。

    此路不通。

    孟帥這樣認為,那種雷電的密度根本無解,就算他現在算半個雷電體質,也受不了這樣的雷擊密度,別人更是不可能。所以正確的道路應該不是那裡。

    孟帥低下頭,但見密密匝匝的樹葉中,能看到樹根處,有一點光芒,似乎是一處石洞。

    看來是要往下走了。出口在山澗底下,而這棵大樹就是現成的階梯。

    這時,嘩啦一聲,又是一道雷電劈下,登時又是一陣雪盲。

    雷電停止,雷擊金實金色又濃郁了一點。這種天材地寶正是吸收雷電而生,越是雷劈,越快成熟,看色澤,已經為期不遠了。再等幾道雷電,自然就是收穫和爭鬥的時節。

    另外,孟帥也明白了往下走的關鍵。這棵大樹足夠結實,一層層的枝椏如同階梯,基本上順利的落腳沒問題。所麻煩的只有閃電,若是天上掉下來一道閃電,正好劈在樹枝上,那麼正在下階梯的老虎凶多吉少。要平安下去,一是要速度快,二是要拿捏好時機。

    算了一下高度,孟帥看好位置,如果不出意外,三秒鐘足以下到底端。剛剛雷電相隔的時間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是否規律。倘若間歇相隔如此,那麼靈活一些的,都能順利下去。

    只是若加上搶奪雷擊金的時間實就不夠了。雷擊金實成熟,馬上下去搶,飮在嘴裡也不浪費多少時間,但若跟人爭搶,只要一動手,別說三秒,三十秒都不一定夠,到時候只有迅速轉移戰場,若一個不好,所有爭搶的老虎一起玩完。

    如果他放棄雷擊金實,現在就可以下去,八成把握能過了這一關,而且還能一舉超過第一虎,搶佔頭位,說不定這一步領先,就能全程領先到終點。

    只是這千載難逢的雷擊金實,就徹底和他無緣了。

    是進是退,如何抉擇?

    孟帥略一沉吟,再看樹枝上越發濃郁的金色,有了決定——還是要爭一把。

    既然起了貪念,就爭到底吧。若是不爭,縱過了這一關,也會留下遺憾。帶著遺憾修煉,終究是有障礙的。而且這虎穴,不就是一個機緣麼?機緣就是要靠爭,不爭機緣,只顧平安,闖關為何?學武何用?

    下定決心的一剎那,那邊的大老虎彷彿有所感應,往這邊看來。

    孟帥毫不畏懼的和它對視,然後轉過頭,專心看著雷擊金實。

    這時,那虎跑跑從後面趕了上來,站在孟帥旁邊。此時懸崖只有三隻老虎,地方十分寬綽,本來大家一字排開,綽綽有餘。那虎跑跑卻不找清靜涼快的地方呆著,非往孟帥這邊湊過來。

    孟帥警惕的看了它一眼,就見它還是掛著笑容,不緊不慢的張口道:「合作不?」

    因為大家都無法說話,所以這三個字沒有聲音,但口型是做對了的。孟帥發現這倒是個好方法,畢竟學武多年,對肌肉動作很敏感,唇語多少能看懂些。

    不過對它的好意,孟帥還是敬謝不敏,對於一個小偷遞來的橄欖枝,當然要懷疑有什麼陰謀,十之**是糖衣炮彈。

    因此孟帥並不理會,但那傢伙並不死心,戳了戳孟帥,讓孟帥轉頭,開口道:「我們兩個聯手,可以制得住那小子。」它用眼神示意,指的是那邊的大老虎。

    孟帥道:「沒興趣,各憑本事吧。」

    虎跑跑道:「本事?本事就是你我誰也不是他對手,不合作,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孟帥置之不理,虎跑跑道:「那果子歸你。我不要。」

    孟帥微感驚訝,緊接著道:「那更不可信,你難道是活雷鋒?」

    虎跑跑道:「我要那傢伙身上一件東西,你和我合作,果子是你的,我只要我的東西,且那件東西你絕不會想要。」

    孟帥依舊不表態,虎跑跑道:「喂,你一定要我拿出誠意來麼?我把計畫說給你聽,怎麼樣?到時候我可以先出擊,牽制他,你先取果子。然後他肯定像你追來,你把果子收好,取一個假的果子扔給我,他肯定又向我來,我接住之後,再扔到山澗裡,他必然又往山澗走,到時候我們都在他背後,可以一起偷襲他。如果情況不對,又或者直接走人,也不虧什麼。」

    孟帥若有所思,他倒不是想那虎跑跑的計畫,而是自己的計畫,虎跑跑確實提醒了他,有幾處可以用的上。

    等到想完了,虎跑跑也說完了,孟帥衝他一笑,道:「太長,不聽。」

    虎跑跑差點沒噎住,就要暴跳,突然,一道雷電從空中劈下,漫天銀光中,一絲金色異常耀眼——

    雷擊金實,成熟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4
第757章 七九一 三方爭鷸蚌,獨有丑漁翁

    雷擊金實成熟了!

    幾乎是在同時,一股異香傳開,沁人心脾。雖然滿天雷電,卻有置身鳥語花香的感覺。

    三頭老虎幾乎同時撲了過去,速度之快,好似三道幻影。

    雖然三虎皆快,但這快速之中,也略微分出上下。

    反應最快的,竟然是虎跑跑,最落後的,竟然是孟帥!

    不是孟帥反應慢,是他做了個多餘的動作。他噴出一根小棍,架在耳朵上,然後才撲了出去。

    如此,老虎競速,他就輸了一籌。

    這時,那虎跑跑先一步衝了過去,一把撈起來雷擊金實,塞在口裡,往下就奔。但它高估了自己的速度,那大老虎也就比它慢一線而已,馬上就追上了它。

    虎跑跑一回身,一道物品向孟帥飛來。

    孟帥看的清楚,張口接過,幾乎不停歇的扔給虎跑跑。這就是剛剛那虎跑跑說的禍水東引之計,孟帥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那東西是假的,他根本就不留。最可恨的是還是他現在發不出聲音,若是人形,大喊一聲「假貨」,至少也能震一震虎跑跑,現在卻是只能擲還。

    大老虎被另外兩個一擲一接弄得愣了,眼神在物品上晃了晃,最終撲向虎跑跑,虎跑跑沒想□☆到孟帥這麼果斷,才往下挪了兩步,值得再次接住,這時知道孟帥是不會接他的包袱,當機立斷,把那東西往外扔出。

    那大老虎卻似開竅了一般,竟不看那東西,再次一撲,攔在虎跑跑前面。兩虎對峙,孟帥從後面趕來,落在上面的枝頭上。

    三虎相對,遲疑了一兩秒鐘,然後天上卻不等人間,只聽雷爆聲滋滋亂響,一道閃電轟然炸響。

    這時候,就看各人逃命的本事。孟帥早有準備,身子一彈,快速的回縮,就像是彈簧一樣,安然落地。虎跑跑的大老虎反身跳躍,往岸上撲去。

    還算幸運,大老虎一直追著虎跑跑,兩虎都沒深入,不需要往上跳躍,只需橫著跳出一步,正好落在懸崖上。饒是如此,雷電劈下,兩虎身上各自纏繞雷電,好似兩個燈泡一般,在空中亮起。

    因為幾乎來不及反應,兩虎落地的方向不同,虎跑跑往回落,正好落到孟帥同一側。孟帥哪能放過,立刻撲了過來。

    虎跑跑驚怒交集,想要撤開,但是身子被雷電麻痺,一時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見孟帥撲來,勉強抬手,把一物扔了出去。

    這一招連大老虎都瞞不過,何況孟帥。孟帥看也不看,已經衝了上來,爪子抓向虎跑跑的嘴巴,他想老虎全身只有嘴可以放東西,自然是掰開它的嘴來取,他沒有時間,大老虎在後面已經要衝過來,孟帥不能多纏,簡單粗暴把東西撕出來便是。

    虎跑跑大恨,一抬手,一道金光飛出。

    孟帥看得清楚,這一回是真的,虎跑跑萬般無奈之下,真的把雷擊金實扔出去緩解壓力。

    東西要緊,孟帥掉頭追去,那虎跑跑出手角度刁鑽,既不靠近孟帥,也不靠近大老虎,就在兩人中間飛過,這個距離不短,兩虎身法迅捷,也趕了三個呼吸時間。

    兩虎幾乎同時趕到,同時撲向雷擊果實。那金實尚且以拋物線的軌跡往下墜落,兩虎都算好落點,等待到了距離,就發起攻擊。

    然而,就在金實要落下的瞬間,形勢陡變!

    從空中飛來一頭奇醜無比的怪獸,一把抓住金實,拍著兩隻肉翼遠遠飛遁出去。

    兩虎同時被這變故驚呆了,孟帥認出那傢伙就是和自己站過一場的醜怪,心中惱怒,大老虎全然不知道這傢伙是誰,更是多了二百分的莫名其妙。

    這時虎跑跑趕過來,看到這般情形,暗爽不已,咧嘴而笑。不留神孟帥和大老虎同時轉過頭來瞪視,一個給它一抓,一個給它一尾巴,抽了它之後,兩虎同時追了上去。

    虎跑跑挨了兩下,摀住頭臉,轉個圈,含糊不清的嘟囔著,也追了上去。

    那怪獸飛的很快,兩虎在後面緊追不捨,卻是越拉越遠。突然,天上一道雷電劈下,正劈中了那怪物的半邊翅膀,那怪物登時麻痺,忽忽悠悠落了下來。

    孟帥等大喜,紛紛撲過去,打算等那怪物墜落,將之撕成碎片。

    哪知那怪物忽忽悠悠往下墜落,居然在地面數丈之處,看看停住。孟帥跳了起來,往上撲去,卻又撲了個空,只聽砰地一聲,竟和另一邊撲起的大老虎撞了正著。兩邊都是用力,這一下撞得七葷八素,同時滾落在地。

    雙方本就焦急,火氣都不小,這一下同時迸發,立刻大眼瞪小眼,眼看就要廝打起來。

    這時,就聽頭頂桀桀怪笑。兩虎抬頭,但見那怪獸拍著翅膀又上升起來,晃晃悠悠的往前飛去。兩虎面面相覷,孟帥打了個手勢,大抵是說「擱置爭議,一致對外」,也不知對方看懂了沒有,兩虎同時竄出去,追著那怪物。

    那怪物雖然再次飛了起來,但似乎麻痺的效果未散,飛的慢了不少,且又要躲避雷電,不得不繞著彎子小心的飛,這回便不能甩開地下。孟帥他們能追上怪物,甚至超過,但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始終不能拿它怎麼樣。

    追著追著,不知是時間過了,還是越過了範圍,雷電越來越小,越來越稀疏。那怪物眼見恢復,肉翼似有越來越靈活的趨勢。

    孟帥本來留著殺手鐧,是打算對付大老虎用的,但是眼見怪物真的要跑,也顧不得了,就要張口噴出雷光炮。這時,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物品,頭一搖,耳朵上的小棍落下,微微一晃,登時變成杯口粗細,數丈長短。

    這正是孟帥從黑土世界裡偷出來的降龍錐,降龍錐本來就有大小任意的特性,孟帥更附加了不少封印在上面。端的算一件利器。孟帥用爪子夾著棍子,往天上捅去。

    一捅兩捅,捅它不著。原來孟帥現在是跑步當中,但老虎奔跑,自然四肢著地。他現在用兩隻腳抓棍子,速度自然慢,老虎不能直立,哪還能追的上怪物?自然越落越遠。

    孟帥心急,一轉眼看見了跑在前面的大老虎,心生一計,追上去跑到它身側,示意它和自己合作。

    那大老虎雖然沒答應,但也不反對,只是疑惑的看著孟帥,不知他要如何動作。

    孟帥一撲身子,正好騎在老虎背上,讓它馱著自己,借他的速度,用降龍錐接著捅。

    這回好了許多,幾次差點把怪物捅著,然而始終棋差一招。孟帥捅了半天,又發覺了自己的短板。老虎的爪子怎能和人手想必?只能用抓一個動作,前後左右挪動已經了不起了,根本不能做出「掄」、「掃」、「挑」等高難度動作,殺傷力大幅度降低。

    孟帥心中焦急,眼看對方又有加快速度的趨勢,點了點身下的老虎,將降龍錐一晃,已經碗口粗細,變得和柱子一樣,放置在大老虎腦袋上,抱著柱子,往上升起,立刻升起了數丈高,支持著孟帥和怪物升到了同一高度。

    大老虎愕然,沒想到孟帥得寸進尺,居然拿他當支座,就要擺頭把他甩下來,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且頂著那柱子跑,加上一虎一柱的重量,竟也沒慢多少。

    孟帥升到了同一高度,虎踞棍端,盯著怪物。

    那怪物沒料到孟帥竟然上來了,然而看他抱著柱子的姿勢,嘿然失笑,居然還有閒心指著孟帥,前仰後合,似乎嘲笑他蹲在柱子上動彈不得,是上來搞笑的。

    孟帥用尾巴卷在柱子上,突然向前一竄,撲了過去。

    那怪物嚇了一跳,忙向旁邊躲避,就見孟帥的尾巴越拉越長,如皮筋兒一般,竄出去多少不帶斷的,接著尾巴甩的力量,孟帥在空中也能轉彎。轉了小半個弧形,狠狠地抓住了那怪物的大腿。

    因為孟帥用了尾巴繞圈的力量,這旋轉力不小,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停下來的。結果就是他抱著那怪物以尾巴為軸心,在空中轉圈,如風車一般。

    孟帥轉的就要吐了,但好在速度慢慢降下來,就在要靜止的時候,突然身子一震,整個棍子往下倒,孟帥一個平衡不穩,往下掉落。連帶著那怪物一起往下掉。

    只覺得風聲不對,低頭一看,就見下面是萬丈深淵。孟帥不明所以,不由得驚叫。

    眼見要墜落崖下,孟帥忙爪子亂抓,正好抓到降龍錐一根,拉扯一把,居然是有根之木,憑藉力在空中穩住。抬頭一看,卻是那大老虎在崖上咬住降龍錐一端,拉住了他。

    孟帥鬆了口氣,知道不是那大老虎有意害自己,大概是眼前突然出現溝壑,那老虎一個急剎車,頭上保持不住平衡,降龍錐倒了下來。好在老虎反應很快,張口咬住,才沒把他摔下去。

    此時,那大老虎咬住降龍錐,降龍錐吊著孟帥,孟帥抓著怪物,三人在形成一串。

    孟帥心中稍定,一面死死抓住怪物,不容他跑了,一面用尾巴再次捲住降龍錐,要把自己拉上去。

    就在這時,上面的大老虎身子一震,好像被人撞了一下,也向外撲出。身子一出懸崖,三人同時失去了著力點,一連串的往下掉落。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5
七九二 雷停風波定,殊途又同歸

    頭腦一片『混』沌,睜開眼睛,一?天光照耀的眼前一片發白。

    這裡是哪裡?

    孟帥猛地坐了起來,緊接著關節一陣咯咯想,渾身痠痛,悶哼了一聲。

    就聽旁邊有人道:「你也醒了。」

    聲音有點熟悉,但大部分還是陌生,孟帥一回頭,就見一人坐在自己身邊,倒是個秀氣的青年,但雙目湛湛,神『色』威嚴,氣質更有幾分剽悍,雖然蹲坐在地,卻好像猛虎雄踞山丘。

    這是……

    「原來是徐千源,徐師兄。」孟帥想起來了,此人就是龍虎下院的第一名大師兄,自己主要的觀察對象之一。

    打了個招呼,孟帥突然想起一事,啊喲一聲,道:「不對啊,你怎麼變『成』人形了?還有我……」他發現自己能夠開口說話,再看手臂,早已恢復了五指,道:「我也變『成』人啦,這麼說,我們已經被淘汰出局了?」

    徐千源哼道:「我剛剛還在想這麼問題,但或許是,還沒有。」說著起身,指著自己的身上,道:「你看看。」

    孟帥仔細一看,原來他只穿了一件獸皮衣,好似在身上裹了一條麻袋,如原始人一般。再低頭看自己,也是差不多,身上的獸皮僅能蔽體。再看周圍,自己竟身處岩『洞』之中。岩『洞』壁上有粗陋的雕鑿痕跡。地上披著一層獸皮,角落裡還堆著一堆白骨,看來不是兔子就是『雞』。

    「這是落到哪個原始人『洞』『穴』了嗎?」孟帥跳起身,道,「是食人族麼?我成了獵物了?什麼時候開鍋?」

    徐千源白了他一眼,道:「你的想像力還『挺』豐富,我剛剛想了半日,就沒有想到過你這麼新奇的角度。」

    孟帥道:「那徐兄是怎麼想的?」

    徐千源哼道:「我想,我們是誤入歧途了。」

    他面上無奈神『色』一閃而過,緊接著恢復了堅硬的神『色』,道:「我和你去追擊那怪獸……」

    孟帥道:「我們?啊,那大老虎果然是徐兄你。」

    徐千源道:「自然是我,看來你猜到了。我倒是沒猜到你。我還在想,哪個高手這麼『花』樣百出,原來是北方來客。」

    孟帥拱手道:「見笑了。追擊的時候,在下種種失禮處,還望徐兄見諒。」

    徐千源道:「客氣。開始大家爭奪寶物,各憑本事,說不上得罪。後來同仇敵愾,我倒是很羨慕兄台的手段……和想像力。」

    孟帥哈哈一笑,道:「這還不是見笑麼。比起區區彫蟲小技,還是徐兄實力過人,真是憑本事,我不是對手。」

    兩人相對一笑,徐千源接著道:「咱們追擊那怪獸,已經走了很遠了,老早就偏離了路線,只是一直在平地上跑,並沒發覺。一直追跑,到了懸崖邊上……那懸崖你看見了沒有?」

    孟帥搖頭,道:「我看見的時候,就已經掉下去了。」

    徐千源道:「問題就在這懸崖上,當時我正跑著,突然眼前便出現了懸崖,又寬又深,和夜『色』融為一體,險些便看不出來。所以我停止的時候晚了,把你甩了下去。好在我反應過來,把你抓住。」

    孟帥道:「這件事真要多謝徐兄高風亮節。」

    徐千源道:「不必謝我——一是本能的反應,並沒多想,二來……我未嘗不是因為雷擊金實。」

    孟帥想起了雷擊金實,記得最後自己抱著那怪物腳爪時,曾經硬把金實掰了下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還牢牢地抓著金實。那金燦燦的光芒異常『誘』人。自己一番折騰,又是掉崖,又是變形,竟沒把這玩意丟下。

    孟帥道:「徐兄真不用謙虛。我昏『迷』不醒時,金實就在這裡,你唾手可得,但竟然不取,這份高潔我自愧不如。」

    徐千源道:「搶奪是搶奪,趁人之危當然是另一回事。我想孟兄自然也能做到。」

    孟帥道:「你還真是高看我。」倘若易地而處,他能不能做到呢?想了想,答案可能是「看心情」。原則他有,貪念他也有,還有感情,情緒來了,千金重寶視如糞土,若是心情下去了,一文銅板他也可能攥著不放手。

    徐千源道:「本來你得到了金實,我拉住了你,把你拉上來,這件事已經結束了。至於上來之後你我如何爭奪,那是後話。但是我正用力,後面來了個『混』蛋,從背後把我一撞,撞了下去。咱們就一起掉下來了。」

    孟帥道:「果然是這樣,那王八蛋,不用問,就是那個虎跑跑了。」見徐千源不解,解釋道:「就是咱們倆中間那頭老虎,也是膘『肥』體壯的,卻是一肚子鬼心思。」

    徐千源點頭道:「我說也是他。除了他,沒人會跟過來。這『混』蛋一定早跟在咱們背後,等著佔便宜。之前我也得罪了他。他開頭是叫我一起聯手,我沒理他。他後來找你了?」

    孟帥道:「是啊,找我了。我也沒理他。別說什麼得罪,就算不得罪,難道他就不搶奪金實,不趁機偷襲了麼?」

    徐千源點頭道:「就是個卑劣的小人。不知是誰,我看不是我下院的同窗。」

    孟帥道:「不好意思,北方也不收啊。」

    徐千源道:「不管是誰,他也別想好過。我掉下來的時候反手扯了他一把,說不定他也掉下來了。」

    孟帥道:「這是卑劣小人活該的下場。」

    徐千源道:「若是他死了便罷,若是活著,或許也變『成』人形。那時候,咱們就能見到這小人的真面目了。」

    就聽有人在外面怒道:「你們左一個『混』蛋,右一個卑劣小人,也罵的夠了吧?」聲音嬌俏,竟然是『女』子聲口。

    這一聲來的突兀,徐千源和孟帥都是『混』元期高手,除非再高一個層次,不然無聲無息的接近他們是不可能的。不過到了此地,似乎修為和實力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靈覺也受到限制,再加上那人躲藏得好,兩人竟沒察覺。

    這時兩人同時起身,往外看去。

    只見一個少『女』走了進來,皮膚微黑,五官俏麗,一頭黑髮向後總起,梳了一個垂下的麻『花』辮,身上也是獸皮裹得裙子。俏麗滿是不爽的神『色』,瞪著兩人。

    孟帥一見那少『女』,心道:果然是她。

    徐千源吃了一驚,上下打量那少『女』,道:「這……這是你們北方的師妹麼?」

    孟嗣笑道:「這什麼時候是北方的,這是西方的……」

    那少『女』雙眉豎起,道:「我是龍虎下院的任盼盼。虧了你還是龍虎十院的大師兄,連隊伍裡的人都不記得。」

    徐千源臉『色』一紅,他常年在外,確實不大認得人,道:「一時『蒙』住了。」

    任盼盼道:「不但糊塗,還虛偽。怎麼你們兩個爭來奪取,就是各憑本事,無可厚非,到了我這裡就成了卑鄙小人了?是因為你們面對面,欺負我不在場麼?背後說人,不知道誰才是小人。」

    徐千源道:「我們是正大光明的對戰……」

    任盼盼道:「用武功爭奪也是爭奪,用計策爭奪也是爭奪,怎麼分出高下?還是有些人不會動腦子,就把動腦子的都化作卑鄙一流了?」

    孟帥笑笑,道:「這說的有點意思。其實動手和動腦子確實有分別。動手分勝負,勝了固然強大,輸了也光榮。動腦子麼,贏了是神機妙算,輸了就是蠢。用卑鄙確實不準確。恰巧你沒贏啊。」

    任盼盼氣得原地跳腳,道:「你這個人毒的很。看你的樣子,一輩子別想強大,永遠光榮。」

    孟帥只是笑,徐千源道:「那你在後面把我們撞下去,總是有意陷害吧?」

    任盼盼道:「誰有意了?那溝那麼深,天『色』那麼暗,根本看不到。我正衝過來,結果你一個驟停,我停不住,撞到你,有什麼稀奇?倒是你反手拉我下來,才是有意的呢。」

    孟帥笑道:「是麼?」

    任盼盼道:「不是麼?」

    孟帥笑而不答,這個解釋若換了反應遲鈍的憨厚人,還有三分可信,換一個靈活至極的小偷?說,能信幾分就自由心證了。不過看在她是小『女』生面上,並不窮追猛打。

    任盼盼道:「你們都不信我?好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東西的下落。」

    孟帥一怔,突然一拍『腿』,道:「我的降龍錐——」

    任盼盼到:「就是你那根鐵棍。我知道他的下落,特地來告訴你。可不是來偷聽你們說話的。知道我是好人了吧?若我有心,早把你那根棍子拿走了,畢竟『挺』像個寶貝的。」

    孟帥道:「辛苦了。我那棍子上有龍威,沒嚇到你吧?」

    任盼盼臉『色』一紅,覺得孟帥是揭穿她因為龍威無法靠近降龍錐才做順水人情。但到底是孟帥有意,還是她自己心虛,那也是說不準的事。

    孟帥正要出去,任盼盼道:「咱們一起出去吧,誰也別落下,一起行動安全些。」

    孟送徐千源同時一怔,道:「外面有什麼危險?」徐千源緊接著說道:「是不是那醜怪物在外面?那太好了,我正要找他。」

    任盼盼搖手道:「不是……總之,外面很危險的,你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6
七九三 有緣來相會,何懼遠征難

    三人來到洞口,但見洞口一大片森林,茂密非常,天色暗沉下來。黃昏的光線晦暗不明,照的樹林處處陰影。

    徐千源道:「我早就出來看過了,就是樹林,有什麼稀奇?」

    任盼盼做了個「噓」的手勢,道:「你聽。」

    幾人沉默下來。靜了一會兒,就聽樹林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樹葉在動,又像是爬蟲爬過,或者什麼小動物在穿行。但因為在表面上看不見痕跡,又有黃昏的燈光照射,光聽聲音,不由得人毛骨悚然。

    孟帥摸了一下手臂,確認沒起雞皮疙瘩,道:「是什麼?」

    任盼盼道:「花,還有草。」

    徐千源道:「花草?」

    任盼盼道:「這麼大的花——」她雙臂伸直,比了比,道:「一吸就能把人吸進去。還有那麼長的草,一卷能捲起個老虎。還有,還有樹藤、果子,還有蘑菇,一踩就爆炸的那種。」

    孟帥恍然,道:「食肉植物?」

    任盼盼點頭,又道:「還有蟲子。有一種樹,樹下面特別香,藏著那麼大個的蜘蛛。還有這麼大的蝴蝶,吸血的。成群結隊的馬蜂,刺那麼長……」

    她連說帶比,只恨自己胳膊短了,比到要緊處,恨不得自己蹦上三蹦。

    最後她總結道:「特別特別危險。我本來也是在洞裡的。看你們沒醒,就出來逛逛。結果……」

    其實她沒說全部真話,她自然不是出來逛街的,恐怕是想要趕前一步,超過兩人,這才往前走,但發現路途不是她一個就能走通的,因此再退回來。這事孟帥心中有數,不過對那任盼盼不能要求更高,她沒趁機給他們一人一下,刺個血窟窿,就算天良發現了。

    抬頭看天色,眼見太陽西沉,樹林的光線越來越暗,孟帥道:「回去吧。也過夜,恐怕還就是山洞安全一點。「

    三人進了山洞,各自找個方向坐下,位置很像他們第一次在關卡中以虎形三頭對坐的候,不過關係稍微輕鬆一些,氣氛卻很凝重。

    孟帥道:「所以,徐兄對這個地方怎麼想的?」

    徐千源道:「我想我們是誤入歧路。當時我看那懸崖就不對。懸崖對面黑霧籠罩,根本不像是走人的。就像在山崖上,看到雷擊樹對面的地面被雷光佈滿,無立足之地一樣。擺明了此路不通。而懸崖下面才是路。就像那雷擊樹階梯一樣,是通向另一處路線的出入口。不過明顯不是咱們要走的路線。」

    他皺著眉頭,道:「虎穴應該很大,但是開放給咱們的路線只有一條,那一條路咱們順利走著,從雷光木下去,一關關的過,難度應當不大。就咱們幾個我相信沒有通不過的。可是咱們誤入歧途,沒了提示,也沒有種種準備,危險不可預測,結果就……」

    任盼盼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們看,我們一出來,換了件衣服,東西也全沒了,修為也全沒了,像不像一開頭變成老虎崽子的模樣?只不過從老虎換成了人,可是起點還不如老虎,老虎長大了可是山大王,一開始也是能殺雞吃的。之前的積累也沒有了,又從頭開始,還沒有提示,外面又這麼危險,能不能過關還真是……」

    孟帥嘆道:「真是從簡單模式一躍而成地獄模式啊。而且咱們現在的位置應該不在懸崖底下。虎穴各個地圖之間的鏈接不知是怎麼樣的,但應該不是一個平面空間。說不定互相之間隔著位面牆。甚至有可能是幻境,畢竟從外面看,虎穴只有一塊石頭大。證據就是咱們落下時根本不在外面,而是直接躺在洞裡,這個山洞是封閉的,咱們是突然出現的。也就是說,咱們退回去,是絕不可能。」

    三人同時沉默,山洞中靜悄悄的,彷彿有無形的泰山壓在各人心頭。

    孟帥長出一口氣,道:「各位,怎麼都是壞消息啊,就沒有一點兒好消息麼?」

    任盼盼沒好氣道:「都到了這裡,你還想要什麼好消息?我們都看清楚對方長什麼?了,出去可以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算不算好消息?」

    孟帥道:「也算啊,換了人身了嘛。人身子總比老虎身好使喚。」

    任盼盼氣道:「這根本就不是我的身體,我的身體哪有這麼虛弱?皮膚也沒有這麼黑嘛。」

    徐千源道:「這應該是按照本體做的,不會出差錯吧?你應該就這麼黑。」

    任盼盼怒道:「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孟帥連忙打圓場,心道徐千源這小子確實不會說話,任盼盼抱怨兩句,就是女孩兒矯情一下,有什麼可較真兒的?若不是又帥又有本事,簡直注孤生。

    孟帥接過話題,道:「除了這個,還有咱們三個,至少現在同仇敵愾了。多認識幾個朋友總是好的。尤其是我,我是北方來的,短短數日,卻能在西方交到好朋友。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想必是天賜我的禮物。我與兩位高才有緣,不勝榮幸。」

    徐千源道:「孟兄說得好,徐某平時少與人交際,卻偏偏與孟兄並肩作戰,正是有緣二字。這個朋友我交了。」

    孟帥看著任盼盼,任盼盼道:「沒辦法了,形勢如此,總不能做夥伴還互相對付,我也看不出和你們衝突的理由。反正到終點之前,咱們站在一起。」

    孟帥伸手道:「來,握個手。深山老林,同生為人,這也是一段奇緣了。」

    徐千源身後,和他握住,任盼盼也伸手,三人握了一握,這才松開。

    孟帥道:「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比方說,所有的東西都消失了嗎?你們從關卡中得到的東西也沒了?」

    徐千源搖頭,任盼盼攤手,道:「真沒了,又跟重生一次一樣。我的刀子若在……」

    孟帥訝道:「你要的是刀子?你一個老虎,刀子怎麼用?」

    任盼盼道:「含在嘴裡……啐,別多問,我以為你比徐師兄會說話的。」

    孟帥恍然。任盼盼那刀子,恐怕不是武器的刀,而是行竊用的刀片。他是聽說有的賊功夫不只在手上,也在口裡,一張嘴咬刀片,神不知鬼不覺就把東西弄到手,看來任盼盼也有這個本事。她那刀子是她用慣了吃飯傢伙,說不定還有其他奧妙在。

    徐千源道:「我當時選擇的進化,現在嗎,效果沒了。」

    孟帥道:「我選擇的尾巴……」這都不必說了,他現在成了裸猿,本來沒尾巴。

    突然,他訝道:「可是我的降龍錐還在啊。」

    徐千源和任盼盼同時一怔,道:「是啊?!這是什麼道理?」

    任盼盼道:「莫不是……虎穴出問題了?」

    孟帥心中一動,想到這降龍錐是自己偷偷從黑土世界拿出來的,等同作弊,或許不受虎穴管也說不定。

    還有一節,降龍錐來歷奇特,本來實力就不凡,更度過了化龍劫,更有了龍性,那虎穴能不能管得住還是兩說。

    不深究這個問題,孟帥喜道:「這樣太好了。不管如何,降龍錐還在,就有了第一把武器。要知道原始人有了第一把鐵器,那可是超越時代的意義,簡直是坐上了歷史的噴氣式飛機。尤其是在滿是怪物的叢林中,更是非常重要。」

    任盼盼道:「別怪我掃興。降龍錐擱在樹林裡,我去的時候,周圍全是抽風的植物,可是不好接近。而且在外面擱上一晚,明天說不定給怪物吃了。」

    孟帥搖手道:「什麼東西敢吃我的降龍錐,我倒服了他。」看了看天色,道:「今天晚了,明天出去,先找武器,然後趕路。」

    他正色道:「我們不可能永遠止步不前,現在也沒有人能給我們提示,給別說幫助,只有我們自己,還有身邊的同伴。明天開始,披荊斬棘,戮力與共,就拜託兩位了。」

    兩人同時點頭,徐千源當慣了大師兄,任盼盼平時誰也不服,但此時兩人不由自主的聽從孟帥的話。

    孟帥道:「天色不早,就在洞穴裡忍一宿吧。這裡什麼都沒有……」他環顧了四周,只有鋪著的獸皮,還有牆角的白骨。

    心中一動,孟帥拿起白骨,分給兩人,道:「你們一人拿一個吧。晚上沒有明火,骨頭裡可能有磷光,勉強照明,方便的時候用得著。」

    夜色降臨,三人分別睡下,到如今也不可能倒頭就睡,都打坐睡覺。

    睡到半夜,孟帥半途甦醒,就見眼前一片黑暗,在不遠處,卻有一點幽光閃爍。

    鬼火?!

    孟帥嚇了一跳,心中一毛,緊接著想起,這應該就是白骨中的磷光。看來是他們中的一個起來了。

    本以為他們是要方便,孟帥也沒多管,但隨即便覺得不對,那磷光始終在某個高度晃動,但卻在緩慢的位移。

    這時他漸漸習慣了黑暗,在磷火的光芒輔助下,多少看出來,原來是任盼盼。

    倘若是徐千源,孟帥還放心些,對任盼盼卻提著一顆心,當下躡手躡腳的走過去,發現她背對著自己,面向牆壁站著,便輕聲道:「幹嘛呢?」

    任盼盼身子一抖,「啊——」的一聲驚叫。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6
七九四 壁上玄機長,誰解其中味

    這一聲嗓子太亮了,反而把孟帥了一跳,一時愣住,不知所措。

    旁邊的徐千源噌的一聲跳了起來,喝道:「怎麼了?」

    孟帥摸摸鼻子,道:「是啊,我還想問,怎麼了?」

    任盼盼怒道:「你還問我——誰叫你一聲不吭站在我後面,還幹嘛呢。人嚇人,嚇死人好不好?」

    徐千源鬆了口氣,道:「原來是誤會,那就罷了。」

    孟帥道:「先別罷了,你先告訴我,你幹麼呢?」

    任盼盼哼道:「我起身方便……」

    孟帥搖頭道:「不對。」

    任盼盼氣道:「你聽不聽我說完?我起身方便,看到此地的牆壁有些怪,因此拿著燈來看一眼,你們看——」

    孟帥接著她的骨頭磷光,往牆上看去,果然見牆壁上若隱若現有許多圖畫,再仔細一看,畫的是好多小人,分別有不同的姿態,在磷光照射下,小人的線條流動,一個個好像要活了起來。

    「咦——」果然有點意思。

    看到小人圖畫,學武的人第一反應是武功圖譜,事實上也是如此。這些小人的姿態各有不同,但都不是一般人生活生產所能做出來的。若非武功,實難解釋。

    既然是武者,看到新鮮武功,就算是用不上的,也要觀摩一二,倒也怪不得任盼盼,孟帥也起了心思,一起看壁上的畫。徐千源也跑來看。

    然而現在實在是黑暗,磷光能有多大亮光?若是原本身體,夜視能力也有,倒還能看得清楚,此時卻是看得眼花。孟帥多看了幾眼,便覺得小人要飛起來一樣,一陣頭暈噁心。

    揉了揉太陽穴,孟帥道:「天色太暗了,明天早上來看吧。圖案就在牆上,也飛不了。」

    徐千源也正有此意,道:「不錯,我白天的時候,也曾掃了一眼這壁畫,只是以為是製造氛圍的塗鴉之作,並沒有細看。因此上錯過了,如今知道了,明天早上大家一起觀看。」

    任盼盼還有些不捨,卻也無奈,只得悻悻去了。

    徐千源回到原處,正要闔眼,想起一事,道:「孟兄,你能練內功麼?」

    孟帥道:「不能。最新章節全文閱讀」剛剛他試過了,以龜息功打坐,睡得倒香,暖烘烘的也有些熱氣,但半夜醒來,熱氣全部散去,半點也沒留下。他倒也想得開,想是這裡的設定,非人力所能更改,這種事他遇到過幾次,也不足為奇。

    徐千源嘆了口氣,道:「我也不能。失去了武功,就像猛虎失去爪牙,鳥兒失去翅膀。我們真的要這麼走過這片山林麼?」

    孟帥道:「天無絕人之路——何況我們還沒進森林呢,今日先滿懷希望,這樣睡眠質量好。」

    三人同時沉默下去,又陷入了睡眠之中。

    第二天早上,孟帥又是被任盼盼吵起來的。

    就聽任盼盼叫道:「壞啦,壞啦,不好啦,快過來看。」

    孟帥翻身跳起,道:「怎麼,有敵人?」

    睜眼一看,洞裡只有任盼盼,和跟他一樣剛剛被驚醒的徐千源。任盼盼道:「你們快過來看。這壁畫——」

    孟帥一怔,看壁畫,看見線條還在,依舊是滿壁的壁畫。疑惑的多看了幾眼,孟帥一怔,道:「這個畫……是不是和晚上看到的不一樣?」

    任盼盼道:「你也看出來了?正是呢。完全不一樣啊。」

    孟帥仔細看去,只見壁畫上面也有不少小人,但除了小人,還有動物,植物和其他意象,單就小人的動作來看,也和昨日完全不同,畫的是各種漁獵採集圖,拼在一起,合成一個大圓圈,倒也豐富好看。

    但是確實和昨晚疑似武功圖譜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孟帥疑惑的想著,道:「莫非這些壁畫白天夜晚顯示的模樣不同?」

    任盼盼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唉,昨晚上使勁兒看,把圖案都記下來就好了。看來還要等一天晚上。」

    孟帥走過去仔細的撫摸著石壁,想從中找出白天晚上不同的根據,是螢光材料?還是石壁本身的封印?

    還沒等他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就聽背後任盼盼和徐千源已經爭吵起來。

    就聽徐千源道:「任師妹,你不要任性。」

    任盼盼冷笑道:「就只有你的道理是道理,我的道理就是任性?不愧是做大師兄的,這滿肚子的道理,和別人不同。」

    孟帥回頭,道:「怎麼回事?」

    徐千源道:「孟兄,我也正想跟你說,我是不贊同留在這裡等一天的。」

    孟帥道:「為什麼?」

    徐千源道:「咱們哪有那麼多時間?現在還在秘境裡,那是有時限的。第一關計時,也只給了一日。現在咱們等於重新再過第一關,已經比別人落後一天,且身體條件還不利,這時候不早早地努力超過其他人,哪有時間左一天,右一天的等著?要等到秘境關閉,咱們全部失敗,那就後悔莫及。我們失敗還罷了,孟兄你是要過五方輪轉的,失敗了要打道回府,你更耽擱不起吧?」

    孟帥點點頭,眼見任盼盼炸窩,問道:「那你有什麼道理?」

    任盼盼道:「我覺得這壁畫出現在這裡,必有道理,肯定是虎穴給的一處提示。若不詳細研究,可能將來要吃大虧的。再說,憑咱們怎麼出的去森林?倘若這真是武功,練成了功夫再出去,肯定是事半功倍。」

    徐千源搖頭道:「還練武功?練武功肯定要時間,十天半月夠不夠?咱們干脆住在虎穴裡,永遠別出去了。」

    任盼盼道:「你先看看那武功是什麼再說,人家說不定已經解決了時間問題。」

    徐千源道:「這還是長遠的,我問你,你怎麼在晚上看?光源呢?用骨頭那點光?要是有火種還好點,我們若有真氣,燃起火苗還不算難,現在卻是根本沒辦法,晚上看不見,白天看不到,就是白耽誤工夫。」

    任盼盼道:「我們可以鑽木取火啊,還有打石取火,只要有心,我們還比不過古人?」

    兩人爭吵半日,任盼盼道:「孟師兄,你來評評理。你站哪一邊?」

    徐千源道:「是了,你怎麼想的?」

    孟帥看了一眼壁畫,道:「我覺得要留下一晚比較好。」

    任盼盼大喜,徐千源搖搖頭,道:「人各有志,不可強求。既然如此,我先走一步了。」說著轉身便走。

    孟帥道:「徐兄且慢。」

    徐千源道:「你還要留我?我不可能等的。」

    孟帥搖頭,道:「並非留你,而是問你,知道怎麼出去麼?」

    徐千源搖頭,道:「總能出去——怎麼,孟兄能教我?」

    孟帥道:「不是我教你,是這壁畫能教你——如果我沒猜錯,這壁畫應該就是地圖?」

    徐千源一驚,忙回來細看,道:「這……這……」

    孟帥道:「這組漁獵圖,恐怕是拼起來的地圖。你看每一部分的打獵採集,各有範圍,恐怕代指的是每一處地圖所分佈的獵物。你若要出去,不研究透這張地圖,恐怕沒那麼容易。」

    徐千源仔細打量,孟帥道:「按圖上所說,每一處都有獵物和獵手。作為人,是要學會捕獵和反捕獵的。技巧和提示都在圖上。最後還表明了完成捕獵之後,怎麼出去。諾——」他指了指一處,道:「事無鉅細,很貼心吧?」

    徐千源點頭,孟帥道:「其實秘境我也走過,大體上就一個訣竅——別和秘境本身對著干。譬如咱們做老虎時,要捕獵長身體,吃血食,你如果說就不,要吃草,不吃肉,那麼餓死了也進化不得,一樣過不得關。」

    他敲了敲壁畫,道:「如今咱們的處境和老虎有什麼不同?一樣是弱小,一樣亟需成長。一樣被指明了成長的路,比老虎複雜。白天漁獵採集,晚上練武強身,積蓄力量,慢慢成長,最後走出這片危險的森林,獲得新生。這樣按部就班,雖然眼前慢些,才是最通暢最穩妥的路,前途可期,就像我們練武,打根基,培元氣,最後展翅高飛。如果不相信秘境,不順勢而為,說不定還得罪秘境,何苦呢?」

    孟帥說到這裡,笑道:「徐師兄,咱們何不一起走大路。」

    一番話娓娓道來,徐千源點頭,道:「有道理。」

    任盼盼嘿嘿笑道:「我說話你說我任性,你怎麼不說他任性。」

    徐千源道:「誰說的有道理我就聽,這有什麼,也不丟人。」

    孟帥笑道:「徐師兄是通情達理的人。咱們也別閒著,白天要漁獵捕食,不然撐不過去。依我看,地圖上顯示,咱們附近這一片,應該是最安全的,也能得到簡單的食物。不然任師妹當初便難以回來。如今咱們就按照這上面的提示,出去找食吃,晚上再研究武功。」

    徐千源道:「火源怎麼辦?不說晚上照明,白天烹煮東西,也需要火源啊。」

    孟帥道:「按照圖上所顯示,這附近有燧石,可以打石取火——讓任師妹說著了。不過我說不定還有其他辦法,先出去找找,順便看看能不能把我的降龍錐找回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5-12-1 17:36
七九五 山間小樂趣,月下大動作

    「噗——」

    一小撮苗從木堆中升起。紅通通的火焰映照的人臉色紅潤起來。

    「成了——孟兄,你的封印還真靈。」徐千源笑道。

    孟帥不無得意道:「封印之道,得受於天。虎穴秘境恐怕還擋不了這個規則。」話是這麼說,不過開始用封印聚集熱量,他也是挺忐忑的,現在一舉成功,自然把擔憂拋開。

    這樣好了,有封印在手,又多了一張底牌。雖然沒了內力,封印大受限制,但這有限的幾種封印裡,也有很多能幫上大忙。

    孟帥把木柴加上,聚好了火堆,道:「好啊,把東西拿過來烤吧。」

    徐千源拿起幾根木籤,每一根上面穿了巴掌大小毛茸茸一隻黑蜘蛛,架在火上烤,不一會兒就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孟帥舔了舔嘴唇,對縮在一邊的任盼盼道:「你真的不吃?多少要吃點蛋白質。」

    任盼盼大聲叫道:「不吃,快拿開,誰要吃那種東西?」

    孟帥搖頭道:「遺憾了。聞起來挺香的。」說著把蜘蛛腿掰下來一個,咬起來道:「味道還不錯,吃起來有點兒像螃蟹。」

    吃了兩個腿,孟帥轉頭發現徐千源也拿著蜘蛛不動手,道:「怎麼了?徐兄也不愛這口?」

    徐千源道:「不……那個……我也沒吃過。」咬著牙,也學著孟帥掰下腿來,半天都沒忘嘴裡放。

    孟帥不勉強,把旁邊收集來的塊莖也放過來烤著,熟了之後分給徐千源和任盼盼,道:「你們不吃,就只好吃這個果腹。雖然也頂飽,我怕是營養不太夠。」

    任盼盼道:「我吃這個就夠了。」說罷接過。倒是徐千源猶豫了一下,把蜘蛛腿塞進了嘴裡。

    孟帥笑道:「任姑娘,只有你嘍。」

    任盼盼咬了一大口塊莖,道:「吃那些奇怪的東西,你們都要拉肚子。」

    孟帥笑道:「你可別靈驗了,不然我們兩個你一個,失去我們兩個勞動力,夠你受的。」

    任盼盼哼了一聲,將一塊大石打得粉碎,一面在碎石中揀選,找到一片食指長寬的碎石片,放在指尖,輕輕一動,碎石如同刀片一樣轉來轉去,靈活如活物,道:「我有這個就夠了。誰管你們。」

    用過一餐樸素的晚餐,孟帥抽出一根樹枝,做了個簡易的火把,道:「兄弟們,練功時間到了,一起來吧。」

    三人來到石壁前,一起點燃燈火,細細觀看。

    石壁果然又恢復了昨晚的圖畫,一連串小人的圖案排列著,果然是一套武功。那套武功並沒有內勁線路,只有一個個動作,擺出各種姿勢。

    雖然動作怪異,但孟帥他們都是學武多年的,修為不淺,見識也不弱,站在壁前各有所思。

    徐千源道:「這應該是模仿獸形的一種武技,既習武,也健身,還有改善體質的功效。」

    孟帥點頭,道:「在我的家鄉,有一套五禽戲,就是模仿五種動物的行動,養氣健身,堅持多年,還可延年益壽。」

    任盼盼道:「那五禽戲的動作和這個相似麼?」

    孟帥笑道:「其實我不會五禽戲。」

    任盼盼失望,充滿了「不會你說什麼呀」的表情。

    孟帥道:「不過我現在學習武功,倒是和模仿動物有關。而且包羅萬象,一般的飛禽走獸,都在模仿之列。不但是我,徐師兄不也一樣?我聽說你的擬獸術很是了得。」

    徐千源喜道:「孟兄竟也聽過我的擬獸術。自然,我的擬獸術是一門高深的武技,且我平時也常常模仿動物行動,剛剛化為虎形的時候,我比別人適應的也快些。不過這門武功和擬獸術又有不同,有些動作禽獸也做不出來,有點……」

    孟帥也察覺了,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托著下巴想詞來形容。

    任盼盼道:「儀式感。」

    孟帥和徐千源同時擊了一下手掌,道:「對,就是這個。」

    徐千源道:「這些姿勢古裡古怪,好像是進行一整套儀式。這麼說,不像是武術,反而像是一種……」

    孟帥道:「巫術。」他眼睛往上看,道:「既然是巫術這類的神秘術,那麼除了動作本身,應該還有其他要素,比如說……」他指了指最上面一個圓圈,道:「就是那個,月亮。滿月和午夜,是許多原始巫術的必備要素。聯想到這個壁畫只有夜晚出現,看來這其中也有聯繫的了。」

    他又指了指許多,道:「還有各種草,靈草,花朵,骨頭,真是原始的不能再原始的巫術啊。好在沒有祭壇,省了好多功夫,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必要還是錦上添花。」

    任盼盼道:「你懂得真不少,我看全是一堆線條。」

    孟帥搖頭,道:「純屬瞎猜。今天是滿月不是?」

    三人不約而同的走出洞外,就見皓月當空,滿地銀白。孟帥道:「真是好天氣,好時節。就在這裡試一試動作。」

    任盼盼道:「就在這裡?三個人排排站,做這些怪動作?好羞恥的。」

    孟帥想像了一下畫面,果然覺得畫美不敢看,但還是板著臉道:「有什麼可羞恥的?你以前沒做過廣播體操,啊,不,在廣場上打基礎練拳嗎?和那個一樣。」

    任盼盼道:「沒做過。為什麼要在廣場上練拳?」

    孟帥無奈,道:「那你先在一邊看著,我來做個示範。」

    說著,他一個人走到月下,做了畫壁上第一個動作。

    這個動作不算特別難,但對於他現在的身體來說,已經有些吃力,但他還是堅持做到位。就在他做到和畫上同一個姿勢時,柔和的月光灑在他身上,一股軟洋洋的氣息從頭頂灌下,登時渾身舒泰,舒服的他幾乎呻吟出來。

    直到那股熱流消失,孟帥順勢做了第二個動作,又是一股熱氣散發出來,彷彿浸在溫水中,說不出的受用。

    一直做到第六個動作,他突然感覺到身體一陣劇痛,彷彿全身肌肉撕裂一般,立刻無法行動,就地做到,身子一落地,劇痛消失,便覺得渾身酸麻,精疲力竭,一根小指頭都不想動了。

    徐千源和任盼盼趕上來,道:「怎麼樣?」

    孟帥道:「有效。簡直不像是武術,就像魔術一樣快捷,當場見療效。」他喘了口氣,道:「就是累點,你們覺得呢?」

    任盼盼道:「就我旁邊看著,還是很羞恥啊。」

    孟帥攤手,道:「做不做隨意,反正我不勉強。不過做的時候量力而為,我的極限是六個動作,看你們是多少。」

    兩人分別嘗試,孟帥因為難以移動,就坐在地上看他們動作,眼見他們比劃著一個個詭異的動作,而且因為熱流的影響,陶醉其中,突然有點懂了任盼盼所說「羞恥」的含義。

    徐千源也能做六個動作,任盼盼稍差,做了五個便不行了。兩人都是跌倒在地,和孟帥一樣,失去了行動能力。

    過了一刻鐘時間,孟帥先起身,道:「還是有點兒危險。咱們三個一咕嚕倒在這兒,真有個不開眼的東西進來,一隻蜘蛛就要了咱們的性命。」

    徐千源道:「咱們分別來做。這個還是挺有效的,只這麼一會兒功夫,我便感覺到體質有所進益。一套動作下來,縱然比不上當時,也頂個先天的武者。那些大老虎還未必趕得上我們。」

    任盼盼瞄了一眼他,道:「那一套動作至少有幾十個,做完也要好幾天,你能等嗎?」

    孟帥笑道:「我倒覺得,走老虎路線的,不比我們快多少。開頭殺野雞兔子,算什麼試煉?不過是個開胃菜,後面一系列下來,絕不是三五天能完的。咱們不必著急,磨刀不誤砍柴工。」

    徐千源道:「是這個道理。雖然誤入歧途,但這歧途也是虎穴中的路不是?沒道理同是道路,相差有那麼大的。」

    孟帥道:「我們三個,本來就是領頭羊,說明我們的實力比別人高出一籌,無論是什麼道路,我們都該比別人強才對。這叫做沒有差考試,只有差學生。就算我們繞了一點兒彎路,就算我們耽誤了些時間,只要趕上去,前面的名次依舊不會他屬。」

    任盼盼道:「沒錯,第一名是我的。」

    孟帥笑笑,道:「從明天開始,也不能如今日這般隨意了。白天如何狩獵,去哪裡獵獲,如何分工合作,晚上回來按照什麼順序修煉,這些都是有章法的,要一一安排清楚。提高效率,也是很重要的,我們還是在試煉當中。」他對徐千源道:「守衛和狩獵我們多擔待一點,讓任姑娘多做些省心的工作。」

    任盼盼道:「用不著。我說了,出去自由競爭的時候,第一名我也要。那是我爭出來的,難道靠你們讓麼?」她接著對孟帥道,「你來安排吧,我看你挺公正的。可有一條,大家一視同仁。我當然修為差一點兒,可是會的可多了。不比你們哪個差。」

    孟帥衝她豎起一個大拇指,道:「巾幗不讓鬚眉。既然如此,就勞煩姑娘今晚值夜如何?徐兄,咱們睡覺去了。」

    任盼盼「啊?」了一聲,徐千源突然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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