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虛偽似熱情,事實常冰冷
一隻細膩溫滑的柔夷入手,謝離卻沒有半點受用,只覺得渾身一僵,險些就要條件反射的反制。出話來斬釘截鐵,底氣比之前足得多了。
青鸞本來認定他在詐自己,但聽他如此肯定,也有些動搖,緩緩道:「就算是親兄弟,也不能天天在一起。何況他輾轉多地,你自然有和他幾年沒相見的時候。你自己想想,是不是有過」
謝離嗯了一聲,道:「還真有。」
青鸞道:「是吧果然如此。」
謝離道:「大概是孟帥八歲的時候,我們家曾經搬走過一次,一直到十二歲時又見面,然而就沒有分別過了。這麼說,他八歲到十二歲之間,確實做什麼我都不知道。這小子可是早熟的很,說不定十歲就會幹人家二十歲的事兒了。我是凡俗人,自然無法理解。」
青鸞暗生慍怒,心道:好啊,你敢耍老娘你若順水推舟,我還可以考慮饒你一命,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須怪我不得。
正在她心裡給謝離判了死刑的同時,謝離突然喃喃道:「復活」
青鸞嗯了一聲,道:「什麼」
謝離剛剛不自覺的念出這兩個字,卻是孟帥突然在他手中寫了兩個字,他仔細辨認,方認了出來,便念出口。
青鸞聽見了,謝離也無法否認,心中一橫,索性道:「我在研究剛剛那石碑上的文字。」
青鸞道:「你認得那文字」
謝離道:「記不得了。不過我剛剛想起隊長曾跟我說過的一些破譯文字的竅門,便想出了兩個字。」
青鸞道:「復活你說這兩個字在石碑上」
謝離道:「沒錯。只是這有什麼意義呢」
青鸞眉頭皺起,道:「復活,復活我好像在哪裡看見過類似的記載。復活祭壇鳳凰哎呀,就差一點兒了。在哪裡呢」
謝離道:「若有全文就好了。只憑兩個字,確實是管窺蠡測。」他是在替孟帥說話,雖然孟帥並沒直說,但他揣測,孟帥突然寫這兩個字,就有讓他詢問之意。
青鸞道:「全文麼我倒是記得。」
謝離驚喜道:「記得麼你全都記得」
青鸞道:「當然,你把手給我,我寫給你。」
謝離伸過手去,青鸞果然一筆一劃,在他手上書寫。
石碑上的字數不少,書寫的過程很長,青鸞一面書寫,一面故意戳謝離的手心,捏他的手掌。然而謝離滿心要記得這些文字,要一筆不差的複製給孟帥,哪裡顧得上她的挑逗只是嫌她手不穩,暗自腹誹,卻不便明說。
青鸞有些鬱悶,她挑逗謝離,並非有什麼企圖,在她眼裡謝離已經是個死人,只是習慣而已,饒是如此,對謝離這樣不解風情的,她也忍不住暗自氣惱,只想:人若該死,總是有該死的理由,像這樣的木頭,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寫完最後一劃,謝離道:「完了」
青鸞沒好氣的道:「可不是完了你快把碑文的內容解釋一遍,咱們的死活全看你了。」
謝離道:「哪有那麼快的。我在這裡破譯,你也要想一想,那個復活、祭祀什麼的,到底是在哪裡見過。」
青鸞道:「我當然會想,想不起來我有什麼法子」
兩人沉默了下來,青鸞陷入了回憶,謝離卻無所事事。真正在破譯碑文的是孟帥,他可不會,因此只是無聊。
出路遙遙無期,孟帥又不給回應,謝離覺得也該說些什麼,道:「前輩,拋開復活不說,你知道為什麼祭壇會塌陷下來麼」
青鸞道:「這祭壇年久失修,塌陷了有什麼奇怪」
話是這麼說,她也知道自己的說法不靠譜,要知道他們之所以落下來,是白無青觸動了機關,這機關可不是自然形成的。而這黑暗的環境,更是特意造就的,恐怕是當年凰金宮的祭祀者們的手筆。經歷過千年萬載的風雨,機關依舊靈驗如此,連她也陷了進來,可見非同小可。
一路上,她也在想,為什麼會有這種機關,機關下面的黑暗深淵,又是做什麼的
她已經有了幾個答案,其中最接近真相的答案非常可怕,她自己避免想起。
謝離卻道:「有可能,這裡不僅僅是祭壇,也是一處避難所。如果有敵人來到,只要一按機關,所有人都會掉下來,從地道逃走。」
這個分析青鸞也想過,贊同道:「若是這樣,咱們就肯定能找到出路。地道就是給人逃走的。最多多年不用,有些淤塞,清理乾淨就可以了。」
謝離道:「但還有一種可能。這個機關不是給祭祀的人準備的。」
青鸞臉色變了,但黑暗中,謝離看不見,接著道:「祭壇上出了祭祀者,還可能有一些人」
青鸞喝道:「別說了」
但與此同時,謝離已經說出了口:「就是祭品。」
兩人同時沉默了下來,青鸞嘆了口氣,道:「你還是說出來了。」
謝離無奈道:「因為很可能是事實啊。」
顯而易見的事實,那就是如果這是為祭品準備的陷阱,那他們就不可能逃出生天了。因為這裡必定是絕路。祭品就是為了犧牲,豈有為祭品修一條出路的道理
若真是如此,他們真的可能永遠的留在黑暗裡,無聲無息的在黑暗中枯萎,永遠的在世界上消失。
這是青鸞一直迴避的事實,謝離卻無情的說破。
青鸞惱怒,道:「很好,這是事實,然而呢清醒的謝離公子,你說怎麼辦如果真的如此,你要如何」
謝離沉默下來,突然道:「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青鸞道:「這時候你還有好消息」
謝離道:「當然好消息是,碑文已經被破譯了。」
青鸞精神一震,道:「行啊,無聲無息,竟然破解了。壞消息呢」
謝離苦笑道:「可怕的事實成真了。我們這回是九死一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