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礪劍繁華 作者:齊橙(已完成)

 
mk2258 2016-1-12 22:14: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139830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17:10
第一百零一章 到淇化去

  “那麼,有什麼另外的原因呢?” 李愚問道,說完,他又趕緊補充道, “如果是不方便說的事情,那就算了。”

   榮雲健道: “這件事,涉及到我們在境外執行的秘密任務,具體的任務內容,我就不便向你透露了。那一回,我和柏林與小隊的戰友打散了,柏林受了傷,我帶著他返回國境線。路上柏林高燒不退,如果不能及時弄到藥,他就不可能堅持到回到國內。情急之下,我便違反了紀律……”

  “這個也不能算是很大的事情吧?” 李愚說道。對於紀律二字,他還真沒有太強的感覺。雖然榮雲健沒有說出違反紀律的事情是什麼,但他多少也能猜出幾分。在他看來,為了挽救戰友的生命,違反一點紀律算什麼?更何況還是在境外。

   榮雲健搖搖頭道: “恰恰相反,紀律是最大的事情。當時柏林是反對我這樣做的,但他有傷在身,也阻止不了我。回到部隊之後,他向領導報告了這件事情,並把責任全部攬到了他自己的身上。為了嚴肅紀律,部隊對他作出了開除的決定。”

  “然後呢?”

  “我當然不能讓他幫我背這個黑鍋,我去向領導說明了真相。因為他受傷的情況是眾所周知的,所以我的話更為可信。最終的結果,就是我被開除出了部隊,遣返原籍處理。柏林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只聽說他也受到了嚴厲的處分,被調離了原部隊。”

  “這麼說,他應當沒有離開軍隊,因為今天那個警察自稱是董哥的徒弟…….只是,他說董哥對你有怨言,我倒覺得不像,沒準是那家夥自己編出來的。”  李愚猜測道。

   榮雲健舉起酒瓶,往自己嘴裏又倒了一兩多酒,一口咽下去,長長地哈了口氣,這才說道: “我也不信。柏林是什麼人,我是最清楚的。不過,這件事畢竟是我連累了柏林,他的徒弟罵我,也是我應當受的。”

   李愚不吭聲了,他不知道該如何勸榮雲健才好。榮雲健所做的一切,包括從前違反紀律被開除出軍隊,到後來為了給父母報恩而投奔何產林,說來說去都不外乎一個義字。他對戰友講義氣,對父母的恩人講義氣,這一切又有何不對呢?以他的人品和才能,遠不該混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完全有資格淩駕於今天那幾個趾高氣揚的警員之上,可惜命運弄人,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著別人的輕侮。

  “哈哈,其實也沒啥!” 榮雲健看到李愚沉默不語,自己先哈哈笑了起來。他一口喝幹了瓶子裏的剩酒,用力把瓶子扔出去,聽著瓶子落在深淵之下,傳來輕微的破碎聲,然後說道:

  “我這個人生來就不是守規矩的人,在部隊裏犯紀律是早晚的事。現在這樣也挺好,何總給我的薪水是別人的幾十倍,我吃香的、喝辣的,過得逍遙自在。真讓我退伍進個什麼機關單位的,沒準沒會悶死我呢。”

   李愚點頭道: “榮哥說的也是,其實人生一世,萬事隨心就好。”

   榮雲健又拿過一瓶酒來,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看著李愚說道: “兄弟,也說說你的事吧。別拿什麼道觀、老道之類的事情來蒙我,你哥書讀得少,可是不傻。”

   李愚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榮哥說得是,不過,小弟確有苦衷,還請榮哥見諒。知道小弟既往的人,已經一個都不在了,小弟的事情說出來只怕也沒人會相信,還是爛在肚子裏更好。”

   榮雲健道: “哈哈,我果然沒猜錯。兄弟,你不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啥都不懂。我估摸著,你一定是見過血的人,你手下的人命,一個巴掌都比不過來吧?”

  “不瞞榮哥,兩個巴掌都不夠。” 李愚平淡地說道。他也不怕榮雲健去告密,他殺人是在400年前的事情,想必今天的今天也管不著吧。

  “服!” 榮雲健向李愚翹起一個大拇指。既然李愚說了自己有苦衷,榮雲健也就不會再追問下去了。他從最早見到李愚,就懷疑李愚是經歷過殺戮,手上見過血的人,現在果真得到了證實。李愚聲稱自己殺過的人兩個巴掌都不夠,這一點讓榮雲健都不得不折服。榮雲健當兵多年,手上也有過人命,可是和李愚比起來,還是稍遜一籌。

   雙方都說出了自己的隱秘,頓時覺得感情上又貼近了幾分。榮雲健拍拍李愚的肩膀,說道: “兄弟,我比你大十幾歲,可是當初一見你的面,我就覺得咱倆投緣。你榮哥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你還年輕,而且沒有任何負擔,以後定能做出一番事業。榮哥也沒啥可以給你的,就是身上有點技藝,你如果不嫌棄,我就全都教給你。”

   李愚聞聽此言,翻身而起,對著榮雲健單膝跪下,行了個大禮,道:    “多謝榮哥,請受小弟一拜!”

  “這一拜,我受了。” 榮雲健以手相攙,鄭重地點點頭道:  “大哥也不白受你這一拜,以後在渝海,但凡誰讓你受了委屈,只要你榮哥能管得了的,就全包在我身上。”

   兩個人坐在鷹嘴崖上,說說笑笑。榮雲健給李愚講了不少自己當年當兵的事情,也向他解釋了什麼是國家安全,什麼是敵對勢力。李愚想起那個神秘的隨身碟及其幕後的台商老闆,再聯想到榮雲健說的那些事,心裏又明白了幾分。他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榮雲健,有些秘密還是盡量藏在自己的心裏更好。

   太陽貼近了西邊的山頭,榮雲健站起身,說道: “好了,天快黑了,咱們回城吧。”

   李愚看看榮雲健,擔心地問道: “榮哥,你喝了這麼多酒,沒事吧?”

   榮雲健滿不在乎地擺擺手,道: “這算什麼,比這喝得多的時候,我還照樣開著車跑呢。咱們回城這一路也沒啥警察,你就放心好了。”

   李愚也是個傻大膽,換成其他人,寧可走回去也不敢坐榮雲健的車。不過,榮雲健的酒量和車技還的確不錯,整整三瓶五糧液在肚子裏,他居然還能握穩方向盤,一路有驚無險地出了山。

   快進渝海城的時候,李愚忽然遠遠地看到有兩名警察正站在路邊,手裏拿著一個寫著“停”字的牌子,抽查著過往的車輛。榮雲健也看到這些,他按了一下車上的藍牙通話,念了一個聯絡人的名字,電話一下就接通了,一個迷迷糊糊地聲音在問著話:

  “榮哥啊,我是小三,有啥事嗎?”

  “你馬上出來,兩分鐘內趕到雙揚路口那個加油站外面等我!” 榮雲健不容分說地吩咐道。

  “知道咧!” 那自稱小三的家夥估計也是經常接到這種指令,既不問原因,也不問結果,便滿口答應了下來。

   說話間,路虎車已經開到了那倆警察查車的地方,一名警察向榮雲健亮出了停車牌。榮雲健連遲疑一下都不沒有,一腳油門便衝了過去。那警察一愣,趕緊抽出對講機,開始咿裏哇啦地呼叫著前方路段上的警察。

   榮雲健闖過關卡,往前開了一公里多,前面便是他所交代的那個雙揚路口加油站。他開著車直衝到路邊的一個小個子身邊,一腳刹住,然後跳下車來,對那小個子說道: “趕緊上車,不管誰問,你就說這車一直是你開的。”

   小個子走到車門邊,正想上車,卻被車裏那濃烈的酒精味給醺出來了,他咂舌道:  “榮哥,你這是從哪喝了酒回來?怎麼也得有個兩瓶的量吧?”

  “你就甭管了,反正如果我讓警察逮著,怎麼也得進去蹲半個月了。” 榮雲健笑著說道。

   小個子嘟嘟囔囔地上了車,搖下窗戶,苦笑道: “你肯定衝了卡,沒準還超速了,再加上這一車的酒味,我琢磨著我最少也得扣個6分,沒準還得進去蹲兩天。”

   榮雲健拍拍車門,說道: “趕緊走吧,你如果真進去了,一天5000,榮哥我虧不了你。”

   小個子唉聲歎氣地把車開走了,在前面自然會有警察在等著他。至於說他編的那套瞎話能不能騙過警察,就不是榮雲健需要考慮的了。李愚也已經下了車,站在榮雲健身邊,搖頭歎道:  “榮哥,你說得對,你這性子還真是只能在江湖上混。”

   兩人分別打了一輛車,各自返回各自的地方。李愚回到藥膳館,吩咐服務員去後廚給自己要一碗醒酒湯,自己則走進了經理室。正在電腦前忙碌的許迎迎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吸了吸鼻子,抱怨道: “你怎麼又喝酒了,喝得還不少吧?”

  “也不多,三瓶而已。” 李愚笑著應道。

  “我不信,三瓶啤酒哪有這麼大的味?” 許迎迎道。

   李愚道: “誰說是啤酒?是三瓶五糧液好不好?”

  “三瓶五糧液!你瘋了!” 許迎迎騰地一下從凳子上蹦下來,她盯著李愚看了好一會,確認李愚沒什麼危險,這才搖搖頭,道:“真弄不懂你!”

  “師嫂,你在忙啥呢?” 李愚用手指了指電腦,隨口問道。

   許迎迎道: “你還說呢,我等了你一天,就等你回來,想跟你商量件事……你覺得,咱們到淇化去開一家分店怎麼樣?”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19:00
第一百零二章 新手上路

   淇渝高速公路上,一輛七成新的豐田越野車在疾馳著,開車的赫然正是李愚,坐在車裏的是兩位女士,分別是許迎迎和顏春豔。

   榮雲健聲稱自己會全心全意地教李愚本領,並沒有食言。在那天之後,榮雲健幾乎每天都來接李愚出去,半天在射擊場練習射擊,另外半天時間則是在野外學習汽車駕駛。

   按照規定,學習汽車駕駛是需要在駕校完成的,沒有駕駛證的人員是不允許駕車上路的。但榮雲健和李愚都不是講規矩的人,挑個人跡罕至的路段,榮雲健就讓李愚上車了。榮雲健的教學方法非常粗放,李愚的學習方法同樣不講究,撞樹、掉溝之類的事情頻頻發生。也就是榮雲健的車好,怎麼折騰都沒事。也不知道是強化訓練的結果,還是李愚天生悟性超人,僅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李愚就掌握了充分的駕駛技能。

   依著榮雲健的想法,李愚根本沒必要去參加考試,直接通過內部關係弄個駕照出來就行了。李愚不想違反那麼多規矩,所以還是走了一下流程,參加了正式的科目考試,最終拿到了一份貨真價實的駕駛證。當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連續完成幾個科目的考試,也還是靠榮雲健幫他走了後門,以榮雲健在渝海的關係網,辦這麼點事情是不在話下的。

   駕駛證到手之後,李愚本想立即去買輛新車,但得知消息的馬磊把他攔住了。馬磊告訴他,新手開新車太浪費了,萬一磕著碰著太心疼,還不如從自己公司裏調一輛半新不舊的車去先開著練練手。李愚知道這也是馬磊向他示好的一種表現,當下也不矯情,爽快地接受了馬磊送來的一輛豐田普拉多。

   李愚對於近現代以來中日之間的仇怨沒有太深的感受,但他在那個年代裏也是參加過抗倭鬥爭的,對於倭寇有著一種本能的仇恨,這一點與頗具憤青情結的馬磊很是趣味相投。不過。反倭歸反倭,李愚並不拒絕使用日係產品。豐田車是出了名的皮實,給他這個新手拿來練手的確是最為合適的。

   這樣前前後後折騰下來,也快有大半個月時間了。在這段時間裏,許迎迎一直在做著前往淇化去開一家分店的準備。各項事情就緒,許迎迎帶著顏春豔作為助手,坐上了李愚開的車,躊躇滿志地殺向省城淇化。

   許迎迎的碩士是在雲江大學讀的,對淇化並不陌生。李愚雖然從未到過這個時代的淇化城。但好歹對古代的淇化是頗為熟悉的。唯一沒有去過淇化的,就是顏春豔這個鄉下姑娘了。

   顏春豔被李愚從鼎榮公司救出來,就不敢再回去了。許迎迎把她留在藥膳館,原本是讓她臨時呆幾天,待找到新的工作後再離開。誰料想,這姑娘生性活潑,膽子又大,在藥膳館幫忙期間竟然做出了不錯的業績,還化解了好幾起客人不滿投訴的事件,因而得到了許迎迎的青睞。這一次許迎迎準備開拓淇化市場。便專門把顏春豔帶在身邊,作為自己的副手。

   對於同去淇化的李愚,許迎迎可不敢指望。這位仁兄花錢不含糊,打架更是無雙,但要讓他幫忙做點精細的事情,那就自求多福吧。當然,許迎迎也沒啥可抱怨的,人家李愚又有核心技術,又有原始資本,自己憑啥讓他去幹跑腿打雜的事

   許迎迎原本並沒有打算讓李愚跟她一道去淇化。她想先帶著顏春豔去做些前期的工作,待到需要最終拍板的時候,再請李愚過去看看就可以了。不想李愚聽說許迎迎和顏春豔要去淇化,當即提出自己開車送她們倆去。許迎迎費了好半天才弄明白李愚真的學會了開車,又鼓了半天的勇氣,才決定捨命陪君子,真的坐李愚的車出了門。

  “李愚,你啥時候報的駕訓班,我怎麼沒覺得你去過駕訓場啊?”

   舒舒服服地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有板有眼開著車的李愚。許迎迎好奇地問道。

  “我沒報駕訓班啊!” 李愚嗬嗬笑著道。

  “沒報駕訓班?”  許迎迎嚇了個跟頭, “你不會告訴我說你沒駕照吧”

  “當然不會。” 李愚道,  “無照駕駛這種違法的事情,我怎麼可能去做?”

   許迎迎詫異道: “那你?”

   李愚道: “是一個朋友教我開車的。”

  “朋友教的,那也算數!你學了多長時間?”

  “一個星期啊。” 李愚驕傲地說道。

   許迎迎以手撫額,道: “我的天啊我是吃了什麼藥,居然敢坐一個學車剛剛一星期的新手的車。對了,你還說你不做違法的事情,新手司機不能上高速,這個規矩你知不知道”

  “迎迎姐,我覺得李哥的車開得挺穩的呀簡直和姐夫的車開得一樣好。” 坐在後排的顏春豔說道。在見識過李愚的本領之後,她已經學著和全餐館的人一樣,管李愚叫李哥了。至於她說的姐夫,則是指葛建宇,這是從許迎迎這邊來論的。依顏春豔的真實感覺,她認為李愚開車比葛建宇還要好,但礙著許迎迎的面子,她也只能說二人一樣了。

  “跟建宇比嗯?好吧!葛建宇剛學車的時候,的確比李愚的手要潮得多。” 許迎迎無奈地承認了。葛建宇是前年學的車,剛學會就帶著許迎迎去兜過風。那時候許迎迎被愛情迷昏了頭,隻覺得坐自己男友開的車是一件無比風光的事情,哪裏想過什麼新手老手。要說起來,當初葛建宇的開車技術,比今天的李愚可是差出一大截的。

   從渝海出發之前,許迎迎已經在網上訂好了一家酒店,是位於解放西路的海悅國際酒店。李愚在車上設好了導航,一路沒停便開到了酒店的門口。

  “不錯不錯,居然平平安安地到了。” 許迎迎從車上下來,撫著胸口,對李愚說道。

  “春豔,你聽這是在誇我嗎?” 李愚看著顏春豔,鬱悶地問道。

   顏春豔認真地點著頭道: “據我對迎迎姐的了解,這的確是誇你。”

  “其實我誇的是自己,我真是一個勇敢的好少年。” 許迎迎說著,打開後備箱,拎出自己的行李,向酒店大門走去。

   三個人說說笑笑地進了大堂。許迎迎收齊身份證開了兩個房間,她和顏春豔一間,李愚一間。大家分頭回房間洗漱休息了一會之後,許迎迎帶著顏春豔來到李愚的房間,召開了第一次工作會議。

  “我們這次來淇化,首先要全面考察一下淇化的高端餐飲業分布情況,確定咱們藥膳坊分店的經營位置。然後再慢慢尋找合適的門面,要和房東進行談判。像在渝海那樣的好運氣,估計是很難再碰上的,春豔,你要做好在淇化呆三五個月的準備。”  許迎迎表情嚴肅地對李愚和顏春豔說道。

  “只有我一個人嗎?” 顏春豔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

   許迎迎道: “我會和你一起去找,但我不可能三五個月一直呆在淇化,否則光留你那個寶貝和蔣炯慶兩個人在渝海,我不放心。這段時間我肯定是要在渝海和淇化兩邊跑的。”

  “那李哥呢?” 顏春豔又指著李愚問道。

  “李愚就更指望不上了。” 許迎迎笑著說道。

  “呃,我還要回去上學呢,我們那個補習學校。” 李愚尷尬地應道。

   顏春豔嘟著嘴道: “我一個人在這啊?萬一有點事,我找誰商量啊?”

   許迎迎道: “這就是考驗你能力的時候啊!你想想看,藥膳坊那麼多人,為什麼我單把你帶到淇化來?”

   顏春豔搖了搖頭。

   許迎迎道: “這還不明白?你好好幹,等淇化的分店建起來,我們會招聘一個有經驗的人來當經理,但必須有我們自己的人來當副經理。你想想,這個人會是誰?”

  “是李哥!” 顏春豔用手一指李愚,大聲說道。

   李愚哭笑不得,罵道: “傻呀,當然是你了!”

   顏春豔嘻嘻笑道: “我當然知道迎迎姐說的是我,我這不是不好意思承認嘛!”

  “就你鬼主意多!” 許迎迎沒好氣地斥了一句, “這事還很難說呢,要看你這幾個月的表現如何?表現得不好的話,哼哼....”

  “不會的不會的,迎迎姐,我一定不折不扣完成你交給我的一切任務。” 顏春豔信誓旦旦地說道。許迎迎給她的許諾實在是太讓人心動了,她倒不求能夠當上分店的副經理,她自忖能力也不一定夠,但如果能夠當個大堂經理,像堂哥顏武亮那樣,也是足夠風光的。迎迎姐平時怎麼說的來著:不想當經理的服務員就不是好跑堂,多有哲理。

  “好吧!李愚,一會你有什麼安排嗎?” 許迎迎向李愚問道。

   李愚搖搖頭道: “我沒什麼安排,一切聽你吩咐就好了。”

   許迎迎道: “我沒什麼吩咐,要不一會你帶春豔到附近玩一玩吧!我今天晚上有個同學聚會,就不能和你們一起玩了。明天咱們正式開始工作。”

  “那你去吧。” 李愚道,他又回過頭看著顏春豔,牛烘烘地說道: “妹子,你想上哪玩,跟哥說,哥開車帶你去。”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19:12
第一百零三章 許迎迎的同學聚會

   許迎迎想來淇化開分店的事情,已經籌劃了很長時間了,選在今天趕到淇化來,原因就是她的碩士同學約好了在今天有一個聚會,主題是歡送一位在省財政廳工作的同學去美國進修三個月。

   聚會的地方選在離省財政廳不遠的一個酒樓,名叫錦都飯店。許迎迎在淇化讀了三年碩士,對淇化的地理頗為熟悉。她出了自己住的酒店,攔了輛出租車,在約定的時間之前便來到了錦都飯店的門外。

  “迎迎!”    一聲嬌呼,一個俏麗的身影向許迎迎飛來,轉瞬就把許迎迎給摟住了,那副親熱的勁頭,讓路人都為之側目。

  “夢晨,可想死我了。” 許迎迎反手抱著對方,笑容滿面地呼道。這是她碩士三年的室友,名叫吳夢晨,畢業後考上了省旅遊局的公務員,留在了淇化。

  “你別吹了!真想我,怎麼不來看我。渝海到淇化才兩個小時的路,你家葛建宇連半天的假都不給你放?” 吳夢晨拉著許迎迎的手,調侃著問道。

   許迎迎擺擺手道: “不關他的事,實在是我太忙了唉,一言難盡,要不咱們進去聊吧”

  “對對,進去聊!善曉和雪芳她們馬上就到,魯金良應當是早就到了。” 吳夢晨一邊說著,一邊挽著許迎迎的手,走進了飯店。

   來到預定好的包間,屋裏果然已經坐了一個人。看到許迎迎和吳夢晨進來,那人連忙起身相迎,話未出口笑先聞:

  “哎呀,迎迎可是稀客啊!不對不對,我應該叫你許老闆了吧!聽說你到渝海之後沒有找單位上班,而是自己創業了。”

   此人是許迎迎過去班上的班長,名叫魯金良,今天的聚會就是他張羅起來的。魯金良畢業後到了淇化下面一個區的文化局工作,平日裏比較清閑,再加上他本身又是當班長的,所以一般這種事情都由他發起。許迎迎以往與魯金良的關係也不錯,見著魯金良,便笑吟吟地打著招呼。謙虛地解釋道:

  “什麼老闆不老闆的,就是和別人合開了一個小飯館而已。我不像魯班長的成績那麼紮實,再加上畢業前那次在滄目山中毒,把我的膽子嚇沒了,再也不敢幹和歷史相關的事情了。我家建宇說我做飯還有幾分天賦,所以就讓我開飯館去了!”

   她一席話說得跟真的似的,讓人覺得她所以開飯館,不過是一種走投無路之舉。淇化到渝海的距離雖然不遠,但她們班的同學中這一段卻沒有人到渝海去過,所以也不知道許迎迎現在的真實狀況,只是偶爾在班級群裏聽許迎迎說起開飯館的事。一個碩士畢業生卻開飯館,給人的感覺總是要和 “淪落”二字聯在一起的,所以省城這些同學聚在一起談到許迎迎的時候,總體的評價都是覺得她混得挺慘的。

   吳夢晨顯然也是帶著這種看法的,聽許迎迎說起來。連忙安慰道: “什麼大飯館小飯館啊?要我說,開個小飯館更省事呢!其實掙點錢夠吃夠喝就行了,咱們也不是做啥大事業的人,對不對?迎迎。”

  “夢晨你說得太對了,開個大飯館真是太累了,我寧可開個小飯館。” 許迎迎深有同感地附和道,只是她話裏的意思和吳夢晨的意思完全是相反的。吳夢晨是勸她安於現狀,守著個小飯館就夠了。而她的意思卻是在說:姐姐我現在開的就是個大飯館,可把我累慘了,雖然我是累並快樂著。

   說話間,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地到了。有在省電網公司宣傳部工作的茅善曉;有在團區委工作的柯雪芳;有在市地震局工作的楊煜。時隔幾個月沒見,大家都有所變化,一個是穿著比讀書的時候要講究不少了,另一個則普遍地有些英年早肥的癥兆,這是因為生活安定下來的緣故。

   相比這些留在省城工作的同學。許迎迎就顯得有幾分憔悴了。這幾個月時間裏她忙裏忙外,操心受累,白頭發都長出了好幾根,乍一看就是日子過得很艱難的樣子。不過,如果是有外人在一旁察看,就能夠發現許迎迎是這一行人中眼神最明亮的,她的那些同學們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慵懶之色。

  “老秦怎麼還不來。今天不是給他送行嗎?”

   楊煜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神色,看著包間的門外嘟嚷道。因為還有人沒到,所以大家都不便招呼上菜,而是坐在旁邊喝著茶水。楊煜的工作單位離得遠,擠車趕到這裏,已經有幾分餓了,再喝了幾杯茶,就愈發覺得肚子裏發澀,說話也就有些不客氣了。

  “老秦是個忙人,每次聚會都遲到的。現在馬上要出國,估計有一大堆事情要交接,咱們再等等吧。” 魯金良陪著笑對眾人解釋道。

  “對了!班長,老焦來不來?” 楊煜又問道。

   一說起老焦,屋子裏的眾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了,魯金良面有尷尬之色,道: “我也通知他了,他說他盡量趕過來吧。”

  “老焦唉,也真是的。” 柯雪芳似乎想評論一句,話到嘴邊,又終於不知道該如何說才是了。

   接下來,大家又各自回到了原來的話題上去,似乎老焦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人提起過,只是大家說話的情緒明顯低落了幾分,不復有剛才那種興致勃勃的感覺了。

   許迎迎離開淇化幾個月,不了解淇化這邊同學的情況,見此情景,也知道有些問題。她悄悄把吳夢晨拉到一邊,低聲問道: “夢晨,出什麼事情了,我怎麼覺得大家提起老焦都有些為難的樣子”

  “你不知道嗎?” 吳夢晨奇怪地反問道。

  “不知道啊。” 許迎迎道, “我這幾個月沒回淇化,對班上情況的了解也就是看看班級群裏的消息,可是誰也沒有提到過老焦啊。”

  “哦!” 吳夢晨點了點頭, “大家還真是沒有在群裏提起過,我跟你說,是這麼回事......”

   眾人說的老焦,也是許迎迎班上的一個同學,名叫焦和平,出身於農家,而且是本科畢業之後工作了幾年才考的研究生,在班上歲數最大,所以全班人都稱他為老焦。

   焦和平在考研究所之前是在雲江下面的一個貧困縣教中學的,妻子也是縣裏的普通公務員,家境一般,也沒什麼積蓄。讀研期間,他基本上是一邊讀書,一邊在外面兼職掙生活費,生活之節儉,眾所周知。不過,由於年齡比大家都大幾歲,又有過工作經驗,他在班上一直是充當一個大哥的形象,在待人接物方面經常會給同學一些指導,人緣還是非常不錯的。

   畢業後,焦和平考了淇化市的公務員,但也許是因為年齡偏大,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他最終只考進了淇化下面一個區的文史館,屬於徹頭徹尾的清水衙門。

   前一段時間,焦和平的父親突然得了重病,被送到淇化來住院治療。經檢查,他需要做一個複雜的心臟手術,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搭橋還是放幾個支架,總之,手術的費用非同小可。這兩年農村普及了新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大病醫療的報銷比例比較高,但全部算下來,個人需要承擔的費用也有將近七八萬元。此外,整個手術的20多萬元是需要由個人先墊付,然後再憑單據回縣裏報銷,這一下子就把焦和平給難住了。

   焦和平剛到新單位工作,與新同事的交往尚淺,更談不上能夠借錢的交情。情急無奈之下,他只能向昔日的研究生同學開口,央求大家每人給他湊點錢,讓他先把父親的醫藥費交上,以便早日手術。

  “老焦過去對咱們都挺好的,我倒是想借點錢給他。可是我也剛參加工作,哪有錢啊!最後只借了 2000塊錢給他。” 吳夢晨顯出幾分為難的樣子,對許迎迎說道。

  “其他同學呢?” 許迎迎臉色有些陰沉地問道。

   吳夢晨輕輕地搖了搖頭,道: “好像楊煜借給他 2000,善曉出了 4000還是多少,其他人就沒了。”

  “是這樣。” 許迎迎明白了。

   焦和平向同學借錢,應當是逐個單獨聯絡的,沒有在班級群裏說。而大多數人都沒有借錢給他,這種事情也不便在群裏提起,所以才會出現大家都默不作聲的情況。大家剛參加工作,普遍家底不厚,這也是客觀情況。但要說到一人幾千塊錢都湊不出來,那就是托辭了,說到底,不過是人情淡薄而已。

   這時候,只聽得外面一陣腳步聲,隨即一個西服革履、手提公文包的男生出現在門口。魯金良嗷地一聲,便衝了過去,伸手便去接對方手裏的包。那男生倒也不見外,隨手就把包遞給了魯金良,然後向眾人高聲問候道:

  “各位美女帥哥,讓大家久等了。”

  “哇,秦帥哥來了。”

  “秦才子!”

  “秦處!”

   一干人等紛紛上前,恭維聲此起彼伏,只剩下許迎迎和楊煜二人還站在原處,冷笑不語。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5-3 19:52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19:23
第一百零四章 酒桌上的明星同學

   進來的這位,就是今天聚會的主角秦鴻林。他當然不是什麼處長,叫他秦處,不過是一個美好的祝願而已。

   全班同學中,數秦鴻林畢業後去的單位最好,是全省最為炙手可熱的財政廳。他們是考古系的學生,所學的專業與財政八竿子都打不著,雲江大學那些金融、管理等專業的畢業生想進財政廳都難於登天,可秦鴻林卻能進去,這份能耐就遠非常人可比。

   關於秦鴻林進財政廳的內幕,在班上有若干個不同的版本:有人說他家其實後台很硬;有幾個身居高位的親戚;也有人說他攀上了某位省領導家的千金,走的是老丈人路線。

   當然,也有一種聲音認為秦鴻林靠的是自己的本事,人家考財政廳公務員的時候筆試成績雖然不算很靠前,可是面試的時候卻打動了全體考官,得到了一個令人側目的高分,因此而得已進入財政廳,有何疑問?

   是啊!有何疑問大多數同學對此給出的答案就是兩個字:   嗬嗬.....

  “你怎麼不過去打個招呼?” 楊煜扭頭向許迎迎問道。

  “我看人太多了呀。” 許迎迎眨巴著眼睛說道。她對秦鴻林倒沒有什麼惡感,就算知道他進財政廳必有貓膩,但這與她又有何干?畢業找工作誰不是到處找關係,高士新不也表示過能夠幫她聯絡一個接收單位嗎?許迎迎不願意上前的原因,還真是覺得人太多了,吳夢晨、柯雪芳這些女生過去與秦鴻林也沒那麼親熱,私底下甚至也都說過對他表示不屑的話,可這會一個個像見了一母同胞的男友一樣,犯得著嗎

  “你怎麼不過去打個招呼?” 許迎迎反過來對楊煜問道。

   楊煜冷冷一笑。道: “我倒是想過去,可是怕夠不著啊。”

   楊煜在學校的時候,與秦鴻林關係倒還可以,讓他對秦鴻林生出嫌隙的原因,是工作之後有一次央秦鴻林幫忙,卻被秦鴻林拒絕了。楊煜因此還在自己的領導那裏丟了面子,所以一直都耿耿於懷。

   要說起來,那次的事情與秦鴻林的關係也不大。那是因為楊煜工作的市地震局與淇化市財政局發生了一點小小的摩擦,局領導想找人從省財政廳那裏出面說和一下。因為事情不大,局裏也不想動用太硬的關係,這時候,楊煜主動站出來表示自己在省財政廳有個同學,可以幫忙打個招呼。

   秦鴻林在財政廳辦公室工作,屬於經常能夠在領導面前出現的人物,下面各市縣財政局都要給他幾分面子的。他如果願意替楊煜出面,當然能夠解決問題。可關鍵在於,楊煜這樣做,本身就存著借秦鴻林這層關係提高在自己的局領導面前地位的想法,動機並不純正,秦鴻林的面子也不是不值錢的,當然不肯為了一個同學的一點屁事就白白浪費掉。

   就這樣,秦鴻林駁了楊煜的面子,楊煜對秦鴻林當然不滿。現在看到大家都上前逢迎,他還能有什麼好臉色。

   這時候,魯金良已經拽著秦鴻林的手。向主座的位置走來。許迎迎和楊煜也不能再裝看不見了,一前一後地走上前去,向秦鴻林打著招呼。

  “秦才子,聽說你要出國,我可是特地趕過來給你餞行的哦。” 許迎迎笑嘻嘻地說道。當了幾個月的餐廳老闆娘,許迎迎這副逢場作戲的本事練得頗為到家,讓人一看就有如沐春風之感。

   秦鴻林伸出手去,拉著許迎迎的手,說道: “許美女,聽說你會來,我今天一天都沒心思辦公啊。給領導寫文件出了好幾個錯,差點沒讓領導尅死。”

  “...” 許迎迎寒了一個,咱不帶這樣炫耀的好不好。其實這也是因為她沒在體制內工作,一時適應不了這種說話方式。在其他人聽來,心裏滿滿地都是羨慕嫉妒恨啊。

  “對了,迎迎,你在群裏說,你是在渝海開了個飯館是不是?怎麼樣生意好嗎?” 秦鴻林接著問道。

  “還過得去吧,混個溫飽而已。” 許迎迎應道。

  “來來來,大家坐下聊。” 魯金良張羅道。他先把秦鴻林強按在主座上坐下,接著又以外地遠來不易為名,讓許迎迎坐在了秦鴻林的旁邊。另一邊的位子,魯金良想另安排一個女生坐,結果大家都說他是班長,理應坐在上席,魯金良假意推了幾句,最終還是坐到了那個位子上。

   其餘的位子就談不上太多的尊卑了,大家按著關係的遠近,分別坐下,楊煜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離著秦鴻林有十萬八千里遠。

  “怎麼樣,上菜吧!” 魯金良看著秦鴻林,請示道。為了不耽誤時間,他來的時候就已經點好了菜,只是因為秦鴻林沒到,所以一直沒有通知上菜。大家喝了一肚子茶水,這會也都餓了。

  “還有其他人來嗎?” 秦鴻林問道。

   魯金良道: “還有一個老焦,他倒是說了要來,恐怕是路上堵車了吧。”

  “要不再等等?” 許迎迎建議道。

   魯金良皺了皺眉頭,道: “算了,不等了吧!我記得剛才楊煜不是說他已經餓了嗎?”

  “哦,那好吧。” 許迎迎笑了笑,不再吭聲了。

   菜一道一道地上來了,酒水飲料也都打開了。男生喝的是白酒,女生喝的是飲料。一桌子人都不是在學校時候那種不諳世事的樣子了,吃了幾口菜之後,便紛紛開始敬酒。

   許迎迎是開飯館的,對於敬酒的門道也有幾分研究。她觀察到,桌上的各位同學雖然有各種敬酒的理由,什麼室友啊、本科同學啊、老鄉啊、互相借過筆記啊,但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利益。秦鴻林的工作單位十分顯赫,加上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的背景,這就使得他成為這桌上最受人矚目的明星。別人互相敬酒,也就是舉舉杯,點點頭,再淺淺地抿上口,唯有敬到他頭上的時候,敬酒的人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  “咱們乾一個” 之類的話,也十有八九是對他說的。

  “許美女,咱們倆也喝一個吧!” 秦鴻林應付完七七八八的恭維之後,端著酒杯向坐在自己身邊的許迎迎說道。

  “好啊,我也沾沾秦大才子的仙氣。” 許迎迎舉著自己的飲料杯子應道。

   兩個人各喝了一小口,秦鴻林問道: “迎迎,你和你朋友結婚了嗎?”

  “沒呢,不過快了。” 許迎迎道。

   秦鴻林道: “你那個朋友,是姓葛吧!他導師不是高士新教授嗎?怎麼也不求他幫你聯絡個單位啥的?”

   許迎迎道: “不是啊!高老師說過要幫我聯絡個單位,是我自己不太願意受約束,所以和別人合開了一個飯館。”

  “哦,這樣也好。對了,現在國家有個扶持小微企業的政策,我們財政這邊也有相應的配套資金,你回去了解一下,說不定可以申請到財政提供的小額無息貸款。”

  “真的呀?嗬嗬,謝謝秦同學的提醒。” 許迎迎微笑著說道,雖然這個信息對她來說毫無用處,但畢竟人家也是好意吧。

  “抨!”    門開了,一個人氣喘籲籲地走了進來,一進門便連聲說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焦師兄!” 許迎迎站起身,幾步就迎了上去。

  “哦,老焦來了!” 魯金良也站起來,上前迎接來人。不過,與迎接秦鴻林的時候相比,魯金良的動作明顯慢了幾拍,臉上的笑容也打了個三四折的樣子。

   來人正是大家剛才議論過的焦和平,與所有人那副春風得意的樣子相反,他的臉顯然比在學校的時候更老氣了,眼角還隱隱有了兩根魚尾紋。他身上穿的還是在學校時候的那身舊夾克衫,肩上掛著一個雙肩包,與其說是個公務員,還不如說仍是一個在校學生。

  “迎迎,你也來了,太好了!” 焦和平和許迎迎握著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焦師兄快把包放下吧,你坐我的位子吧!我在夢晨這裏擠擠。” 許迎迎接過焦和平的背包,幫他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然後便把他往自己的座位那裏拉。

  “不用了不用了,我和楊煜坐一塊挺好。” 焦和平擺著手說道。

  “那怎麼行,你是咱們班的老大嘛。” 許迎迎堅持道。

   吳夢晨打著圓場道: “這樣吧,焦師兄挨著秦才子坐,咱們都往旁邊挪一挪,不就坐下了嗎?”

   一通折騰,焦和平終於挨著秦鴻林坐下了。許迎迎則向旁邊移了一點,坐在焦和平的另一側。服務員拿來了乾淨的碗筷,大家寒暄著,酒席繼續進行了下去。

  “怎麼樣,小秦,出國的事情都準備好了吧?”

  “哦哦,準備好了。”

  “迎迎,你現在怎麼樣?”

  “嗯嗯,挺好的。”

  “哎,夢晨,上次我在銀都百貨還看見你了,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我沒敢打擾你。”

  “瞧你說的,焦師兄,這有啥不能打擾的!”

  “.....”

   焦和平臉上帶著笑容,和所有的人都打了一圈招呼,又和大家碰了幾次杯。待到大家又分頭開始聊天的時候,焦和平才轉頭向著秦鴻林,低聲地說道:  “小秦,有個事,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19:32
第一百零五章 你打算怎麼想辦法

   盡管焦和平說話的聲音不大,但坐在他旁邊的許迎迎還是聽了個真切。因為知道焦和平父親重病的事情,她對焦和平頗為關注,聽到他說話,許迎迎端起了飲料杯子,假裝慢慢地呷著飲料,耳朵卻豎了起來,想聽聽焦和平求秦鴻林辦的是什麼事。

  “老焦,有啥事你就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  秦鴻林說道,他嘴裏說得慷慨,但語氣裏卻透著幾分警惕,眉頭也微微地鎖著,像是怕沾上什麼麻煩一樣。

   焦和平比大家都大幾歲,又是成了家,有好幾年工作經歷的人,豈能感覺不到秦鴻林話裏的冷淡。可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得不低下頭來四處求人,就算是明知有九成的可能會吃閉門羹,他也得為那一成的希望而付出努力。

  “是這樣的……”  焦和平道, “我父親那個心臟病,肯定是要動手術的。但現在我的錢還沒有籌齊,還得再拖幾天。醫院那邊病床比較困難,他們說如果我們這邊不馬上交錢做手術,他們就要給我父親辦出院手續了。我現在還住在單位的宿舍裏,條件很差,接我父親到我那裏住肯定是不行的,讓他回家去更不可能,來回折騰,他根本就受不了,所以……”

  “你想讓我幫你父親找個住處?” 秦鴻林問道。

  “當然不是。” 焦和平道,  “我是想,我父親住的是省人民醫院,它不是由你們財政廳直接撥款的單位嗎?你在那裏應該會有些熟人吧……”

  “這個….…難!” 秦鴻林面有難色,似乎焦和平拜托他的事情是要去維護世界和平。其實省人民醫院他還真的認識幾個人,最起碼那邊計財處的處長就經常會到省財政廳去辦事,每次見了秦鴻林不也得“老弟”長“老弟” 短地奉承幾句?

   可是,為了一個同學的父親去給省人民醫院計財處的處長打電話,值得嗎?秦鴻林在幾乎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就把結果計算出來了,那就是:不值得。

   領導如手足,朋友如衣服,這是秦鴻林的世界觀。當然。衣服和衣服也是不一樣的,有的是貼身的內衣,有的是禦寒的棉衣,而焦和平這種家境貧寒,工作單位又徹底撲街的朋友,就只能相當於一條圍裙了,做飯的時候擋擋油而已,誰能穿著圍裙滿街逛去?

  “我說,小秦。你們是省財政廳,人民醫院是指著你們吃飯的,你去跟人民醫院打個招呼,給老焦的父親留個床位,能有多大點事?”

   坐在對面的楊煜發話了。焦和平的聲音雖小,但同在一個桌子上,有心想聽的人,自然能夠聽到他說的話。楊煜原本就對秦鴻林心存不滿,此時逮著個機會,豈有不扔塊石頭的道理。

   其他同學沒太注意焦和平和秦鴻林的對話,聽到楊煜這樣一說,紛紛轉頭看著他們。秦鴻林的臉上一下子就掛不住了,可是又不便發作,他黑著臉道:  “老楊,你這話就太恭維我了,咱們都是剛到單位的人,誰不知道單位裏的規矩。我們財政廳是跟人民醫院有點關係,可是我一個剛工作四個月的新人,能說得上什麼話?”

   楊煜是存心想給秦鴻林找難堪的,哪會被秦鴻林一句托辭就堵住。他笑著說道: “新人和新人可不一樣,你小秦可是領導重點培養的新人,這麼晚了還在忙著給領導寫材料呢。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能天天被領導尅一頓的,有幾個?”

  “誰說我天天了,我那是…….” 秦鴻林羞惱交加,自己剛才說出來吹牛的話,轉身就成了人家攻擊自己的武器,這實在是打臉太狠了。

   楊煜卻是趁勝追擊。道: “小秦,咱們是同學,照理說,有些話我也不當講。你想想看,當初老焦對咱們幾個小兄弟多照顧?焦大嫂做給老焦的那些好吃的,一多半都是咱們吃掉了吧?對了,我還想起來了,那回晚上你鬧肚子疼,大家擔心你是闌尾炎,是老焦把你背下樓,弄個自行車馱你去醫院的,這麼大的事情,你總不會忘了吧?”

  “誰說我忘了!” 秦鴻林面紅耳赤地爭辯道, “老焦對我的照顧,我一輩子也忘不了。實在是這件事太困難了,我根本沒這個能力嘛...”

   說到這裏的時候,秦鴻林其實已經有些後悔了。拒絕給楊煜幫忙,大不了也就是楊煜一個人不高興,不至於引起眾怒。他在財政廳這種要害部門,不怕別人不奉承他。可是拒絕給焦和平幫忙,就真有些說不過去了。一則是焦和平是班上的老大,有點象徵意義;二則是焦和平在學校的時候的確對大家都不錯,確有長兄風範。楊煜說的焦和平背他去醫院的事,也是確有其事,在這件事情上他是欠著焦和平一個人情的。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肯幫焦和平的忙,未免顯得太過負心了。

   早想到桌上有楊煜這個家夥,秦鴻林還不如高調地答應給焦和平幫這個忙。打個招呼的事情,雖然會損失掉一些人情,但至少不會讓自己在同學面前丟面子。這些同學雖然目前沒有一個混得比自己好的,但畢竟都是有碩士文憑的精英,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發展?還有,萬一他們出去說幾句貶損自己的話,對自己的仕途多少也會蒙上幾星灰塵的。

   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現在再往回收,大家沒準也不會領自己的情,甚至有可能會把功勞記在楊煜的身上。到了這時候,秦鴻林也只能一口咬住自己沒辦法了,否則丟的面子會更多。

  “楊煜,你別說了,小秦也有他的難處。” 焦和平出來打圓場了,事情是因他而起,他不能坐視同學起衝突。

   魯金良也打著哈哈: “這種事,肯定還是老秦更清楚。省人民醫院的病床一向緊張,上次我們局長的一個親戚想住進去,還費了不少力氣呢。”

  “是啊是啊,挺麻煩的。” 焦和平附和道。他心裏明鏡一般,其實人民醫院的病床還是有餘地的,他父親最初入院的時候,就沒找什麼關係,也住進去了。醫院方面所以要他們騰出位置,主要是想逼他們盡快做手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稍微有個合適的人打個招呼就解決了,真值不了多少面子的事。秦鴻林這副態度,擺明了是不想幫忙,焦和平與他無親無故,所謂深夜送醫院之恩,硬要說起來也就是同學間的互相幫助,哪有拿著這點事去逼著人報答的道理?

  “嗬嗬,我還是先喝酒吧。” 楊煜露出一個高冷的表情。當事人都說話了,其他同學也明顯不願意蹚這趟渾水,他再糾纏下去,只怕就要鬧得不歡而散了,於是冷笑了兩聲,不再生事了。

   秦鴻林看了看眾人,見眾女生都是一副看戲的樣子,便假意地歎了口氣,說道: “老大的事情,我怎麼會不管?如果是其他的事,再難我也會去想想辦法,可是人民醫院多牛的地方啊。你們光看到他們是從財政廳拿錢,你們難道不知道省領導看病都是到人民醫院去的?人家和省領導的關係好得很,哪裏會在乎我們小小一個財政廳的面子?

   我把這話放在這裏,咱們同學誰有這個本事,能幫老大把這事辦了,沒說的,看這瓶酒沒有,我把它全乾了,一口!”

   那是魯金良帶來的一瓶古井貢,因為瓶子是不透明的,所以誰也看不清裏面剩了多少酒。秦鴻林拿起來的時候,就覺得瓶子很輕,酒已經不多了,但他原本就只是為了顯示一個姿態,所以也無所謂,隨口就用剩酒做了賭注。

   楊煜剛才是加過酒的,知道瓶子裏沒剩多少了,又聽到秦鴻林大言不慚,他可算又找著了茬,不由恥笑道:  “就剩不到二錢酒,虧你還說什麼乾不乾的。真有誠意,開瓶滿的做賭注,班長不是還帶了一瓶嗎?”

  “滿的就滿的,怎麼著!” 秦鴻林被楊煜逼到牆角了,桌上可還有四個美女在盯著呢,自己豈能認聳。他不顧魯金良的阻攔,直接把那瓶沒開封的酒拿出來了,剔開封口,瞪著楊煜喝道: “怎麼樣,你現在去打電話,能把這事辦下來,這瓶酒,我乾了!”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難得同學一場,不用這樣。” 焦和平道,  “楊煜也是替我著急,小秦也有他的苦衷,大家都別爭了。唉,這事說起來也怨我,我主要是太著急了,見誰都問有沒有路子。不瞞大家說,我都三天沒睡著覺了……”

   許迎迎一直是置身事外,沒有參與楊煜和秦鴻林的戰鬥。她有一些想法,但不適合在這裏說出來。見焦和平一副焦慮的樣子,她拍了拍焦和平的手,說道:  “師兄,你別急,這事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等吃完飯,我們再詳細地談談。”

  “你想辦法?” 秦鴻林不幹了,  “迎迎,我還真不知道,你在淇化有這麼大的能量呢。別等吃完飯了,你看老焦這麼著急,你就現在跟大家說說吧,你打算怎麼替老焦想想辦法?”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5-3 19:50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19:40
第一百零六章 口袋裏放著一個科主任

   你特喵有病吧!

   聽到秦鴻林的叫板,許迎迎第一個感覺就是如此。

   許迎迎對焦和平說會幫他想想辦法,可以看成是一句真話,也可以理解為一句安慰。但無論是真話還是安慰,外人都沒必要去挑破,更何況秦鴻林算什麼外人,他分明就是當事人好不好?

   如果許迎迎對焦和平說的只是一句安慰話,秦鴻林逼著她說出真相,相當於既打了許迎迎的臉,又給焦和平心上捅了一刀,而最後大家還是會恨秦鴻林不幫忙而且還不懂事。這是損人不利己的事,秦鴻林何必去做?

   再如果許迎迎真的有辦法,而她又是顧忌秦鴻林的麵子沒有當面說出來,秦鴻林這樣抬杠,就是逼著人家當面打臉了。萬一許迎迎真的解決了問題,秦鴻林怎麼辦?他還賭著滿滿一瓶酒呢。

   秦鴻林說這話的時候,的確是有些鬼迷心竅,他也是被楊煜給擠兌得神經過敏了,聽許迎迎說能夠幫焦和平想辦法,他本能地便以為許迎迎是在寒磣他,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激。也難怪,在淇化的這些同學私底下都說許迎迎現在混得極其落魄,一個研究生居然去開飯館,當起了老闆娘。這樣一個連自己的正式編制都解決不了的人,居然說能夠幫焦和平解決人民醫院的床位問題,這不是存心給秦鴻林難堪嗎?

   秦鴻林的臉上掛不住,許迎迎也同樣急眼了。從來參加聚會的開始,她就意識到大家在小看她,估計也沒在背後議論過她的事情。不過,既然大家面上沒有和她過不去,她也沒必要露富,在這種場合說自己一個月的分紅有十幾二十萬,那是會給自己拉來仇恨的。可現在她沒法再忍下去了,你秦鴻林什麼意思啊,合著我就不能在淇化有點能量。我就活該被你們同情、鄙視外加施捨點小額信貸啥的?

   想到這裏,許迎迎也懶得再給秦鴻林留面子了,她從包裏摸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李愚的電話。

  “喂。李愚嗎,你現在在幹什麼呢?”

  “我在吃飯呢。” 李愚在電話裏應道,他那邊的背景有些嘈雜,似乎是在和好幾個人一起吃飯,別人此時正在聊著天。

   許迎迎也沒問李愚和誰吃飯。直截了當地問道: “你現在能不能和羅總那邊聯係一下,問她和省人民醫院心血管科的大夫熟不熟。”

   其實這話是多此一問,許迎迎在對焦和平說起幫他想辦法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這位羅總,也就是集萃藥業的總裁羅照雪。因為李愚執意要讓百草藥膳坊與集萃藥業結成戰略夥伴關係,所以許迎迎與羅照雪在一起商討過一些事情,有些初步的交情。

   在與羅照雪交流的時候,許迎迎知道羅照雪對雲江省的醫藥衛生系統很熟悉,其中也包括了省人民醫院的心血管科。集萃藥業前一段時間投入重金研發的中藥製劑九厘散,就是一種治療心血管疾病的藥品。其中不少臨床實驗就是在省人民醫院做的,你說羅照雪和他們關係熟不熟?

   羅照雪的電話,許迎迎自己也有。如果是事後來聯絡,許迎迎就不會通過李愚中轉,而是會自己給羅照雪打電話。如果是她出面聯繫,羅照雪有八成的可能性會幫忙,但也有兩成的可能性會婉拒。現在她已經被秦鴻林給將住了,那麼這兩成的拒絕概率她也不能接受,因為這樣就意味著會被秦鴻林恥笑,甚至被大家認為她在虛張聲勢。到了這時候,她只能借助李愚與羅照雪的關係,她相信,羅照雪拒絕任何人也不可能拒絕李愚。

   李愚愣了一下,隨即問道: “有什麼事情嗎?”

  “是我的一個同學…….”  許迎迎簡單地把焦和平父親的情況說了一遍。也說到是因為焦和平一時沒有湊夠錢,所以醫院方面不太高興,要趕他們出院。許迎迎在這裏留了一個活口,那就是如果羅照雪幫不上忙,大不了她自己借20萬塊錢給焦和平,讓他父親抓緊時間把手術做了。這樣不也解決了病床的問題嗎?

   當然,後一個方案是備用的,在這個場合也不宜直接說出來。

   李愚捂著手機,不知在那邊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又把嘴湊到手機上,對許迎迎問道: “師嫂,你們在哪吃飯呢?我們現在就過去。”

  “你過來幹什麼?你抓緊時間幫我聯繫一下羅總啊。”  許迎迎說道。

  “我會聯絡的,到了你就知道了。”  李愚說著就把電話給掛了。

   屋子裏的一幹同學這時候都已經沒法再聊天了。秦鴻林矛頭直指許迎迎,而許迎迎也不示弱,直接抄電話就開始聯絡,兩個人頂牛頂到這個程度,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了。看著秦鴻林那扭曲的臉,大家也不知道該如何勸才好了。就算不勸秦鴻林,而是勸許迎迎罷手,估計秦鴻林也不會買賬,他會認為這是大家不相信他,讓許迎迎給他留臉。

   需要留臉嗎?

   答案是否定的!

   如果許迎迎換種別的方法,比如說揚言幾天之內解決這個問題,秦鴻林沒準還真的相信了,誰沒個狐朋狗友的,萬一許迎迎真的認識個什麼拐彎抹角的關係,或者是葛建宇那邊有點啥關係,豁出面子去求人,解決一個床位問題也是有可能的。

   可許迎迎偏偏是二話不說,直接拿電話就找人,這裝叉裝得有點太過了吧?我秦鴻林混得這麼牛,也不敢說一個電話就解決問題,你許迎迎…….我可以說嗬嗬嗎?

   許迎迎沒有搭理秦鴻林,收起手機,她便開始悶頭吃東西,不但自己吃,還給焦和平和吳夢晨挾菜。吳夢晨無語,只能跟著悶頭吃菜。焦和平見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只能尷尬地衝眾人笑笑,招呼道:  “大家吃菜吧,菜都沒怎麼動呢…….今天這事,怨我,怨我……”

   許迎迎裝出一副淡定的樣子,其實心裏都急壞了。她不知道李愚為什麼要趕過來,萬一李愚當著面給羅照雪打電話卻被拒絕,那她丟人可就丟大了,日後再怎麼補救也是徒勞。她低著頭吃東西,是為了掩飾自己的不安。李愚不到,她就只能不停地吃,可肚子的容量是有限的啊,自己還有本月的減肥指標呢……

   李愚來得挺快,也就是十分鐘左右的時間,他就趕到了。但在許迎迎看來,簡直比過了一個世紀還長。包間的門一打開,首先進來的是顏春豔,接著便是李愚,兩個人看起來都那樣年輕,一男一女,長得還都挺清秀,一下子就把大家給弄愣了。

   許迎迎不是要找人民醫院的關係嗎,怎麼弄來這麼一對金童玉女?

  “呃,這是我同事,李愚,顏春豔……”許迎迎支吾著給大家介紹道,隨後又向李愚使著眼色,問道: “李愚,我電話裏說的事情……”

  “我把羅總請來了。” 李愚說著,站在門口做了個邀請的樣子,隨後一身光芒四射的羅照雪便出現了。

  “哎呀,羅總!”

  “羅總好!”

   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他們並不認為羅照雪,也不知道她是個什麼總,但大家能夠識別出她這一身行頭啊。羅照雪到省城來辦事,特地打扮了一下,一身衣服加上首飾啥的,起碼是十萬靠上。女生們有認識品牌的,都捂著嘴吃驚,男生們不認識衣服品牌,但好歹料子和剪裁的好壞總能分清吧?

   沒等大家回過味來,羅照雪往旁邊一側身,向後招呼了一句: “張主任,您請吧……”

   接著,一個 50來歲的男子也走了進來,他其貌不揚,穿著樸素,臉上帶著幾分謙和之色,看不出有啥突出的地方。眾人正在驚詫之間,焦和平一個箭步撲了過去,眼神裏充滿了激動:

  “張主任,是您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老大,你們認識?” 楊煜的位子離門口最近,焦和平的表情他也看得最清楚。他湊上前,低聲地向焦和平問道,一位能夠讓老焦如此激動的主任,沒準有挺大來頭,自己如果弄不清情況,怠慢了大神,那就糟糕了。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就是省人民醫院心血管科的主任,張乘山主任。張主任是咱們國內赫赫有名的心血管專家,是曾經給中央領導同志做過心臟搭橋手術的。”  焦和平大聲地向眾人宣布道。

   尼瑪呀!

   一屋子人,包括許迎迎在內,全都有一種跪下去的衝動。從許迎迎給李愚打電話算起,到現在總共能有一刻鐘嗎?這個什麼李愚不但自己趕過來了,還直接拎著省人民醫院心血管科的主任來了,好像這位大主任就裝在李愚的口袋裏,他隨時想用就能夠拿出來。

   可人家明明是一個超級大牛人好不好,大家雖然不認識他,可人民醫院的牌子在那放著,人民醫院哪個科的主任都是省裏的超級牛人。省裏一個普通的廳局級幹部,想約一個人民醫院的科主任坐坐,都得輾轉地托一托關係,這麼一個小年輕,居然就能在一刻鐘之內把人帶來了。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19:49
第一百零七章 主角光環是擋不住的

   其實這就是李愚的主角光環在起作用了。

   許迎迎去錦都飯店赴宴,李愚和顏春豔沒事幹,便開著車在淇化城裏兜風觀光。快到吃飯的時候,李愚突然接到羅照雪的電話,問他有關九厘散的一些事情。仔細一問,才知道羅照雪也到淇化來了,剛剛在人民醫院心血管科看了一下九厘散臨床實驗的情況,這會正準備和科主任張乘山一道出去吃飯。

   聽說李愚也在淇化,羅照雪徵求了一下張乘山的意見,便吩咐李愚也一塊過來,見一見張乘山。李愚是個賊大膽,也不知道人民醫院的一個科主任是何方神聖。既然羅照雪叫他去吃飯,他也就爽快地帶著顏春豔一道去了。

   坐下來聊天的時候,李愚才知道,張乘山算是羅維成的編外弟子,曾經得到過羅維成的悉心指點,從而才能在中西醫結合治療心臟病方面做出很大的成就。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張乘山對羅照雪頗為照顧,從前九厘散的實驗情況不夠理想的時候,是他頂住壓力堅持在人民醫院做臨床實驗,這才使得這種藥品能夠繼續研製下去。

   在得到李愚提供的正宗藥方之後,九厘散的品質有了顛覆性的提高,臨床實驗的效果非常顯著,得到了心血管科全體醫生的讚賞。由於九厘散能夠替代兩種價格比較昂貴的西藥,而且毒副作用也不如那兩種西藥明顯,心血管科這邊準備加大實驗的範圍,其實就是想在藥監局的批號下來之前,提前給患者使用這種物美價廉的中藥製劑。

   張乘山是個研究心血管疾病的專家,看到九厘散的藥效如此出色,當然是極為歡喜。他開始以為這個新藥方是羅維成研究出來的,仔細一問,才知道是一個名叫李愚的小年輕貢獻的,於是愛屋及烏,對李愚也生出了好感。聽說李愚要過來一起吃飯。他還能有什麼意見。

   飯桌上,除了顏春豔隻能偶爾傻笑幾句之外,羅照雪、張乘山和李愚三人聊得頗為暢快。李愚懂得一些傷科的醫理,對於心臟病的治療一無所知。但他懂得武術。尤其是掌握了一些後來已經失傳的傳統武術。張乘山除了是個好醫生,還是一個武術愛好者,與李愚聊中醫的時候有些驢唇不對馬嘴,但一說起武術來,兩個人立馬就找到了共同語言。說到開心之處,連羅照雪都只能坐在旁邊學著顏春豔的樣子露出幾個白癡的笑容。

   許迎迎的電話就是這個時候打進去的。聽說許迎迎要找羅照雪,李愚覺得好生滑稽。聽完許迎迎的介紹,他把情況向羅照雪和張乘山覆述了一遍,羅照雪用疑問的眼光看著張乘山,等他答覆。張乘山卻是一拍桌子,豪爽地應道:  “走,不是你那師嫂讓人折了面子嗎?我們去給她撐腰去。”

   就這樣,一桌飯沒吃完。四個人就結賬出門了。他們吃飯的地方離錦都飯店不遠,李愚開著車,張乘山給他指路,十分鐘時間,一行人就趕到了。

   張乘山看著焦和平,拍了拍前額,說道: “你是那個……27床的病人家屬吧?我有印象!”

  “張主任的記憶力真是太好了,沒錯,我父親就是27床。” 焦和平感動地說道。其實他感動個屁啊,張乘山所以記得他。就是因為他老半天都湊不齊手術費,請他們滾蛋出院的決定,雖然是副主任做的,但張乘山也是知道的呀。

  “怎麼。你和小許是同學?”

   張乘山從李愚和羅照雪的目光中識別出了哪個是許迎迎,他既然是來給許迎迎撐腰的,自然要裝出一副和許迎迎特別鐵的樣子。

  “張主任,焦師兄是我們班的老大哥,讀書的時候對我們都特別照顧;焦伯伯對我們也特別好,特別和藹可親,每次都讓焦師兄給我們帶他們家裏的土產來吃。”  許迎迎配合默契,一下子就貼了上來,像是400年前就認識張乘山一般。至於和焦和平的關係,她也吹得跟真的似的,其實老老焦壓根就沒到過學校,那些土產都是老焦自己給她們帶來的。

  “嘖,這件事你怎麼不早說嘛!” 張乘山用責備的目光看著焦和平,說道, “你早說和小許有這麼近的關係,你父親手術的問題根本就不成其為問題嘛。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和羅總溝通過了,羅總在我們心血管科有一個新藥的實驗項目,我們可以把你父親列入實驗範圍…….你放心,絕對沒有任何危險,也沒有任何損害,只會對他的病有好處。列入實驗範圍之後,他的手術費用可以減半,另外我們還有 2萬塊錢的實驗補貼,這是額外支付給患者的,不列入賬單裏。”

  “這……這這這……”焦和平被巨大的驚喜砸得頭昏腦脹,都不知道該說啥好了。

   手術費減半,這一下子就解了焦和平的燃眉之急,還有 2萬塊錢的實驗補貼,這簡直就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蛋糕、西紅柿炒雞蛋……

   張乘山特別強調實驗補貼不列入賬單,這是有講究的。焦和平的父親有農村合作醫療保險,可以報銷80%的手術費用,餘下20%是要自己承擔的。如果手術費是10萬元,那麼自己承擔的部分就是2萬。現在醫院補貼2萬,如果計算在賬單裏,就意味著賬單是8萬元,那麼焦和平家還要承擔一萬六千元。而不計入賬單,就意味著賬單還是10萬,新農合可以報銷8萬,焦家再拿補貼的2萬元去抵自己承擔的部分,這就相當於一分錢都不用花了。

   這樣的好事,上哪找去?

  “這可太謝謝張主任了。要不這樣吧,張主任您還在我們這裏吃點嗎?” 許迎迎假裝熱情地招呼道。

   還吃什麼,桌上都已經是殘羹冷炙了,人家一個大主任,憑啥在這吃?

   毫無懸念地,張乘山搖頭了:  “不用了,我和羅總、小李剛剛吃過飯過來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太好了,要不我現在就陪焦師兄到您那裏去辦下手續吧?” 許迎迎根本不等其他人說話,便張羅開了。

  “這樣也好,省得小焦著急。”

  “不著急,不著急。” 焦和平憨厚地搖著頭,人家給了自己這麼多好處,他哪好意思催著對方趕緊去辦。

   張乘山笑道: “你就別客氣了,病人家屬的心情,我們是非常了解的,我正好也要回醫院,大家一塊走吧。”

   說著,他向眾人隨便地擺了擺手,便退出了包間,羅照雪、李愚、顏春豔也隨著退了出去。焦和平哪敢怠慢,和許迎迎一道,向大家道了聲歉,就追出去了。

   等該走的人都走完了,屋裏的人才回過味來,明白許迎迎為什麼如此不禮貌地催著張乘山去辦手續。人家哪裏是真的著急,分明是想給秦鴻林留幾分面子好不好?從張乘山一出現,秦鴻林的面子就已經被踩到地上了。當著貴客的面,大家都不好計較,等貴賓走了,讓秦鴻林如何面對焦和平、許迎迎二人呢?

   許迎迎來了一招金蟬脫殼,拉著焦和平離開,其實是省去了與秦鴻林再糾纏此事的尷尬。至於他們倆離開之後,秦鴻林在同學面前如何下台階,楊煜會不會趁火打劫,那就不是許迎迎能夠控制得了的了,她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

   想明白了這一節,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秦鴻林,間或還要瞟一眼他手裏那瓶古酒貢。剛才是誰說有人解決了問題他就要把整瓶酒一口氣喝乾來著?

  “咳咳,老焦運氣真好!” 魯金良打破了沉默,他強擠出幾縷笑紋,舉起杯子號召道:  “雖然老焦走了,咱們還是要舉一下杯,祝焦伯伯早日康復!”

  “對對,祝焦伯伯早日康復!” 眾人一起舉杯,誰也不提打賭的事情了。楊煜倒還存著再擠兌一下秦鴻林的心,但不知邊上哪位女生拿高跟鞋的跟惡狠狠地踩了他一下,警告他不要再壞大家的情緒,他於是也就不再吭聲了。反正該打的臉已經由許迎迎出手給打狠了,這真是讓楊煜感覺揚眉吐氣的一天啊。

   再說李愚一行,出了錦都飯店的門,就各自分手了。張乘山剛才答應馬上帶焦和平去辦手續,只是因為看出了許迎迎的用意,他才沒蛋疼到下了班還回一趟醫院的程度呢。焦和平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明白為什麼許迎迎非要在這個時候拉他走。他趕緊向張乘山表示不必耽誤領導的時間,自己明天再去辦手續也不遲。

   最後焦和平自己歡天喜地地走了,李愚開著車把張乘山送了家,又把羅照雪送回她住的酒店,然後才帶著許迎迎、顏春豔回了自己住的海悅酒店。

  “李愚,你真是一員福將啊,這麼巧的事情都能讓你撞上。”

   上電梯的時候,許迎迎感慨萬千地對李愚說道。

   李愚道: “哪裏哪裏,是師嫂英明神武,你頭上的主角光環才是擋不住的。”

  “好啊,那就看未來幾天我頭上的光環能不能繼續發亮了。” 許迎迎笑嗬嗬地說道。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5-3 19:56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0:04
第一百零八章 出大事了

   焦和平的事情,對於他自己來說挺麻煩,在張乘山那裏,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張乘山答應給他免一部分手術費,又承諾給 2萬元的實驗對象補貼,那就完全是為了給許迎迎面子了。在去錦都飯店的路上,羅照雪已經向張乘山介紹過,說李愚是集萃藥業的大股東之一,相當於是自己的合夥人,而許迎迎和李愚又是百草藥膳坊的合夥人,所以,總之,反正…….張乘山知道自己該給許迎迎一個面子就是了。

   焦和平父親手術的事情,焦和平自會去安排。張乘山發了話,心血管科也不再跟他為難了,手術時間也很快安排下來。焦和平給許迎迎打了個電話,報告了一下進度,電話中對許迎迎和李愚再三感謝,聲稱等他父親做完手術之後,他要專門擺一桌酒向他們二位表示感謝。至於羅照雪和張乘山,他自知自己的面子不夠,即便發出邀請,他們也不可能賞光。

  “焦師兄,這些事你就別惦記著了,還是專心安排伯父的手術吧。過幾天我再去看望他。” 許迎迎在電話裏這樣回覆道。

   關於許迎迎和焦和平離開後酒席上的情況,吳夢晨在當天晚上就給許迎迎打電話通報過了。據吳夢晨說,他們走後,大家隨便吃了點東西就散了,秦鴻林沒有如約喝完那瓶古酒貢,但桌上的酒他也喝了不少,最後是由魯金良和茅善曉兩個人架著,打車送回家去的。

  “迎迎,你這回可把秦大才子得罪苦了。” 吳夢晨說道。

   許迎迎苦笑道: “我可沒想惹他,是他自己咬到我身上來,我有什麼辦法?”

  “可是你打臉也未免打得太凶了,老焦只是說找人幫忙留個病床,你可好,讓人直接把科主任都找來了,還當眾免了老焦的父親一半手術費,這不明顯著是給秦鴻林難堪嗎?”

  “我哪知道他會來啊。真的是太偶然了。”

  “你還騙我呢!快說,你在渝海到底做了多大的生意,怎麼隨隨便便就能聯繫到這麼硬的關係?”

  “不是我的關係。是李愚,就是那天那個男孩,他是葛建宇的師弟。”

  “騙誰呢,我和雪芳分析過了,那小年輕一看就是你的司機好不好。那姑娘肯定是你的秘書……”

   許迎迎欲哭無淚:“……你們的想象力實在是讓我欽佩,你們不去幹考古真是屈才了。”

   不管怎麼說,事情算是過去了。無意間得罪了秦鴻林,許迎迎也懶得再去挽回了。體制內的這些同學挺在乎秦鴻林的身份,許迎迎卻用不著,這件事原本就是秦鴻林惹出來的,許迎迎再謙讓又能如何?

   從第二天開始,許迎迎便與顏春豔一道開始了踩點大計。對於淇化的餐飲場所分布,許迎迎只能說是略有了解,畢竟學生時代能夠在外面吃飯的機會是很少的。平時走路看見的那些餐館,沒有什麼特別的印象。百草藥膳坊在渝海走的是高端路線,到淇化也不能降低品質,所以她們著重要研究的也是高端餐飲,這就更不是許迎迎過去熟悉的範疇了。

   李愚在淇化也多呆了幾天,順便給兩位女士當了幾天司機。淇化比他熟悉的那個年代變化了很多,但有些古街古巷還能找著些影子,這也足以慰藉李愚的思鄉之情了。

   顏春豔這趟差可算出得太愉快了,出門有大老闆親自開車接送,每頓飯都是選擇在淇化的高檔飯店。一般還會點上幾個招牌菜,以了解這些飯店的核心競爭力所在。沒幾天工夫,顏春豔就明顯胖了一圈,嚇得她趕緊向許迎迎建議,以後出門不要李愚開車了,她們倆寧可去擠擠公車,好歹也能運動運動。

  “不用我開車也好,那我明天就回渝海去了。我那邊的功課已經耽誤好幾天了,再不回去可就跟不上了。” 李愚笑嗬嗬地對兩位女士說道。

  “得了吧,李哥是想回去見那位周同學了吧?” 顏春豔嘻嘻笑著說道。李愚有一次在藥膳坊打電話給周子珺問作業的事情,被顏春豔聽見了,就此作為李愚的把柄,李愚也拿她沒轍。

   許迎迎道: “你趕緊回去也好,家裏沒人盯著,我真怕小顏他們亂來。我再跟春豔跑幾天也回去了。臨回去之前,我會先在這裏租套房子下來,以後就作為咱們在淇化的落腳點了。”

   李愚笑道: “你是老闆,你決定就好了。”

   許迎迎瞪了他一眼,說道: “我算啥老闆,你才是真正的老闆好不好?我就是一個苦逼的職業經理人,光給你這個甩手掌櫃打工了。”

  “今天晚上你們有什麼打算?要不要我開車帶你們去哪逛逛?” 李愚問道。

   許迎迎道: “不用了,我和春豔約好了去看電影,嘉萊特影城,地心歷險記2,你去不去?”

  “算了吧……”  李愚閃了。陪兩個女孩子去看電影,他覺得太麻煩了。他更願意和顏武亮、蔣炯慶他們同去看電影,沒那麼多拘束。

   許迎迎和顏春豔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手挽著手看電影去了。李愚自己在屋裏坐了會,覺得無聊,便下樓開了車,順著大街慢慢地逛著。開到一處夜市附近,他停好了車,走到一個攤子上,要了幾瓶啤酒,又要十幾個烤串,自娛自樂地喝了起來。

   正喝得愜意之時,馬路上忽然警笛大作,緊接著一輛接一輛的警車飛馳而過,車頂上的警燈閃得人心惶惶。夜市攤子上的人都被驚動了,一個個跑出去看熱鬧,還有人則按開了手機,找消息靈通人士打探內情。

   李愚不懂這其中的事情,也懶得去瞎摻和,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繼續喝著酒,同時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旁邊的人議論:

  “怎麼回事,是著火了嗎?”

  “傻呀,著火應該是消防車,你沒見過去的都是警車嗎?”

  “我暈,還真是警車,這是出了大案的意思?”

  “聽說是劫持人質……”

  “我也聽說了,劫持了好幾百人呢!”

  “怎麼可能呢,那得多少劫匪?估計就是劫了一兩個人,被你們一傳就成好幾百了,真是的……”

  “我騙你幹什麼,是電影院裏的觀眾被劫了,嘉萊特影城,知道嗎!”

   嘉萊特影城!

   李愚猛地一激靈,許迎迎和顏春豔倆人,不就是去嘉萊特影城看電影了嗎?他再也沒法淡定下去了,站起身來,幾步走到那個消息靈通的顧客身邊,問道: “你說什麼,嘉萊特影城的觀眾被人劫持了?”

  “我也是剛聽朋友說,事情鬧大了!” 那人頗有些說評書的天賦,見有人關注自己,興致愈發地高了,  “聽說是一群恐怖分子,帶著炸藥闖進了影城,還開槍打死了守門的保安,然後劫持了影城裏的好幾百觀眾。整個淇化的警察都過去了,還有武警,據說還正在從渝海調特警過來呢。”

  “他們劫持觀眾幹什麼呀?” 旁邊有人問道。

  “聽說他們要求警方釋放他們的老大,還要保證給他們錢和通行證,護送他們安全出境。” 說書者道。

   李愚掏出了手機,撥了許迎迎的號碼,聽筒裏傳來的是冷冰的提示聲:您撥叫的用戶已經關機……。李愚又撥了顏春豔的號碼,得到的是同樣的回答。他再也坐不住了,衝出夜市,找到自己的車,呼嘯著便向嘉萊特影城的方向奔去。

   離著影城還有半裏地,李愚就看到了無數閃爍著的警燈,全副武裝的武警已經封鎖了周邊的街區,李愚的車還沒靠近,就被攔了下來,他只能把車停到一旁,然後走上前去與警察交涉。

  “勞駕……”

  “請退後!”武警黑著一張臉,向李愚做了一個阻止的手勢。

  “我的朋友在裏面!”

  “對不起,請退後!”

  “我想問問,是看哪場電影的人被劫持了,有沒有逃出來的?”

  “對不起,請退後!”

  “……”

   李愚無語了,對方油鹽不進,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想衝進去是不現實的,跟榮雲健練了十幾天的射擊,他對於熱兵器的威力已經有所認識了,這不是自己的血肉之軀能夠抵擋的。要想混進去,看起來也不太可能,現場密密麻麻全是警察,到處都是燈,根本沒有他的藏身之所。

   如果沒有許迎迎和顏春豔在裏面,李愚根本就不會過來,有這麼多警察在這裏,哪有他什麼事。可是自己的朋友陷在裏面了,要讓他安心地回賓館去睡覺,他怎麼能夠睡得著?他不知道這些警察打算如何解救人質,但他有一種直覺,或許自己能夠發揮一點作用,要知道,他當年就是當殺手的,解救人質固然不內行,可綁架人質是他的專業啊。

   現場那邊隱隱傳來了擴音器的聲音,那是談判專家在向劫匪提出談判的要求。一隊一隊的警察還在陸續地到位,警戒圈子裏的人也在來回地調動著,做著應付各種變化的準備。

   李愚站在警戒圈外,翹首望著裏面,心急如焚。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0:04
第一百零九章 毫無頭緒

  “嗚嗚嗚嗚……”

   又是一陣警笛響起,兩輛漆著特警字樣的防暴車從遠處呼嘯而來。開到警戒線前,執勤的武警做了一個停車的示意。車停了下來,從車門跳下來一位女警察,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武警面前,亮了個證件,說道:  “我們渝海市公安局刑警隊的,是省廳命令我們前來增援的。”

   武警驗了一下證件,然後向那女警官行了個禮,道: “那你們進去吧,前面有執勤哨,會帶你們去指揮部。”

   那女警官還了個禮,跑回車門。沒等她上車,卻見眼前多了一個人,攔住了她的去路。

  “是歐警官吧,你還認識我嗎?”

   說話的自然就是李愚了,他在警戒線外苦涯了一個多鐘頭,光聽到裏面鬧哄哄的,不知道任何一點消息,急得頭發都快扯掉了。剛才那女警官下車與武警交涉,他不經意地一望,發現此人居然是個熟人,正是前些日子在山水嘉園野味館與他們幾個發生過衝突的那群警察的領導,李愚還記得她曾自報家門,說自己名叫歐麗雯。

   雖然不能確信對方能帶自己進去,但李愚現在也沒別的招了,只能抓住一根稻草也當個救生圈用。他衝上前,攔住了歐麗雯。

  “你?” 歐麗雯也認出來了,主要是那場衝突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李愚這個形象在她腦子裏起碼十年八年是磨滅不了的。

  “你怎麼在這?” 歐麗雯忍不住站住腳,問道。

  “我的朋友被困在裏面。” 李愚說道。

  “你的朋友?” 歐麗雯愣了一下,隨即就明白過來了,她想都沒想,便來了一句通用的安慰語: “別著急,你放心吧,我們會盡全力保證他們安全的。”

  “歐警官,我是想說,我能不能跟你們進去,也許我能幫上一點忙。” 李愚道。

  “你想進去?” 歐麗雯道。  “你能幫我們什麼忙?”

  “這……”李愚不知道怎麼回答了,他總不能說自己是殺手出身。了解劫匪的行事方式吧?一旦這樣說了,沒準自己就先被警察抓住了。他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  “我會武功,你是知道的。還有,我膽子大,不怕死,如果要進去救人。我能……”

  “謝謝你,暫時還用不著。” 歐麗雯打斷了李愚的話,跳上了防暴車。司機一直都在後視鏡裏盯著歐麗雯,見她一上車,便掛檔起步,把李愚一個人撂在了原地。

  “哎哎!” 李愚跟在後面連喊了幾聲,但一點用也沒有。他想追上幾步,先前那黑臉武警又上前來了,還是那句老詞:  “對不起。請退後!”

   沒辦法,李愚只能蹲在地上等著了,他也想明白了。這樣一個場合,自己畢竟只是一個普通百姓,警察怎麼可能讓自己去摻和。自己會武功不假,但人家警察也會,而且真到救人的時候,武功也頂不上什麼用。自己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裏等著消息,也許是好消息,也許……誰知道呢?

   此時,警戒圈裏也是亂成了一鍋粥,省公安廳副廳長寧有成親自主持案情分析會。來自於省廳、淇化公安局、渝海公安局和當地武警的頭頭腦腦們聚集一堂,共商解救人質的事宜,但一點可行的頭緒都找不著。

   據最早接警的民警報告,四名綁匪是在電影放映過程中突然出現的。門口的保安見幾個人來勢不對,正準備上前阻攔,便被為首的一人拔槍射倒。隨後綁匪們便衝進了劇場,把住四角,控制住了全部的觀眾。他們勒令觀眾交出通訊工具,然後留在座位上不許亂動。接著,他們便給淇化市公安局打了電話,要求公安局立即釋放此前被抓的一名黑道頭目,否則他們就要引爆炸藥,與整個劇場裏的幾百名觀眾同歸於盡。

  “能確定他們擁有炸藥嗎?”

   剛剛趕到的渝海市公安局刑警隊副隊長歐麗雯問道。只有少數的人知道歐麗雯的真實身份是安全部派下來的特警,這一次省廳從渝海市抽人過來協助,就是看中了渝海的國安力量,應對這種暴力恐怖事件,國安的經驗和能力是比公安更強的。

  “從監控視頻上看,他們中間有兩個人身上綁著炸藥,每個人身上炸藥的重量不少於5公斤。”  淇化公安局副局長韋國琛手指著一台電腦的屏幕,向歐麗雯介紹道。

   嘉萊特影城的劇場四周都安裝有監控探頭,原本是為了監視觀眾不良行為的。綁匪衝進劇場,只是控制了觀眾,並沒有控制住上層的放映室,也沒有發現隱藏著的探頭。所以,警察們可以通過探頭完整地觀察到影城裏的全部情況,包括四名綁匪所在的位置、裝備等等。

   現在的問題是,光了解這些並不能解決問題,劇場裏有幾百名人質,而綁匪身上又綁著炸藥,如果採取強攻的方式,只要給綁匪們留出一秒鐘的時間,他們就會引爆炸藥,造成的損失是誰都不敢承擔的。

  “派狙擊手,先消滅兩名身上攜帶炸藥的綁匪,再消滅另外兩人,如果時間能對好,應當有一定的可行性。” 歐麗雯說道。

  “太冒險了。” 韋國琛道,  “萬一狙擊手失手了,或是兩名狙擊手射擊時間不同步,只要有一個綁匪引爆炸藥,整個劇場就全完了。”

  “那就只有答應他們的條件了。” 歐麗雯道,派狙擊手的方案,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思來想去,要想保證人質的安全,只有向綁匪妥協一條路。

   韋國琛大搖其頭: “這怎麼可能!如果這樣做,那就是我們的失職。”

  “我們承認失職也總比把幾百名人質置於死地要強吧?” 歐麗雯反駁道。

  “先拖一拖,看看有沒有談判的餘地。不到最後的關頭,還是先不要出此下策。” 寧有成說道。

   這時候,從監控中可以看到,劇場裏突然出現了一絲騷亂,兩名綁匪連忙占據了舞台,似乎在大聲在威脅著什麼。另外兩名綁匪則向發生騷亂的地方走去。監控人員遠程調整著探頭的焦距,從放大的畫面中可以看到,有一位觀眾不知是因為什麼原因,暈倒在地,他旁邊的觀眾一時驚慌,這才引起了騷動。

  “出來了,有個綁匪出來了。” 監控人員提醒道。

   果然,指揮部的電話響了起來,守在劇場門外的警察報告說,裏面的綁匪要求送一批礦泉水進去,劇場裏氣溫很高,無論是觀眾還是綁匪,都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機會!” 歐麗雯眼睛發亮, “我們借送水之機,派幾個得力的人進去,伺機控制住綁匪,尤其是攜帶炸藥的綁匪。同時安排狙擊手從放映室窗口狙殺未被控制住的綁匪,這樣雙管齊下,就能夠一舉解決問題了。”

   韋國琛皺眉道: “你們怎麼能夠保證各個環節是同步的呢?萬一有一個環節差了一拍,就前功盡棄了。”

  “不試怎麼會知道?” 歐麗雯道,  “現在這是唯一的機會,我們絕對不能放過。當然,我們要交代進去的同志,沒有絕對的把握不能出手,一切以保證人質的安全為原則。”

   寧有成遲疑了一下,點點頭道:“……可以試試吧,歐隊長,關鍵時候,可能還得你的人上。”

  “當然,我會親自帶隊的。” 歐麗雯說道。

   一番緊張的準備過後,歐麗雯、陳少波、黃瑞三人每人拎著兩件礦泉水來到了劇場門前。他們三人都換了便裝,看上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槍自然是不敢帶的,對方沒那麼傻,不可能不對他們搜身就放他們進門。

  “站住!”   站在劇場門口的一名綁匪用手槍指著歐麗雯等人,喝道。

  “我們是來給你們送水的。” 陳少波答道。

  “你們不行,換幾個不是警察的人來。” 綁匪說道。

  “我們不是警察,我們就是影城的職工。” 陳少波道。

   綁匪嗬嗬一笑,道: “別逗了,我是三歲小孩嗎?這周圍都讓你們警察給包圍了,影城的職工早特喵被清走了。你們如果不是警察,我能把我手裏的槍吃下去。少廢話,去找幾個老百姓來,一會要進劇場去給觀眾分水,我們幹不了這個。”

   歐麗雯知道自己騙不過綁匪,索性扔下水,問道: “你們懷疑我們是警察,那你自己說說看,什麼樣的人,你們才不會懷疑他是警察?一會我們找幾個其他人來,你們又不相信,不是讓我們白跑腿嗎?”

  “什麼人不是警察?” 那綁匪也有些頭疼了,警察臉上也沒寫著字,有些便衣警察看起來比老百姓還像老百姓,根本就沒法識別。他想了一下,突然一拍腦袋,說道:  “有了,你們找的人年齡不能太大,嗯,不能超過18歲,這樣就沒問題了!”

  “這讓我們上哪找去!” 黃瑞說道,  “我們想去找個高中生來給你們送水,人家家長還不幹呢,你們這不是故意為難嗎?”

  “這我可管不著。” 綁匪得意地說道,他指了指黃瑞,道, “你把你腳下那件水遞給我,我只管自己喝的水就成,你們不樂意送也行,待會如果渴暈了幾個,你們可別怪我們不講道理。”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5-3 20:20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0:31
第一百一十章 最合適的人選

  “對手很狡猾,我們原定的方案無法奏效。”    歐麗雯等人退回指揮部,向寧有成和韋國琛報告。

   寧有成歎道: “他們只允許18歲以下的人進去送水,這就把咱們的選擇空間給限制住了。咱們的警察也好,武警也好,稍有點經驗的,都得20來歲了。 18歲也就是新兵蛋子,根本啥都不會啊。”

  “這個方案只能取消了。” 韋國琛道, “派幾個新兵進去,還不如不派人,他們根本挑不起大梁。”

  “是啊,只能別想辦法了……小歐,你在想什麼?” 寧有成看著若有所思的歐麗雯,奇怪地問道。

  “我在想一個人。” 歐麗雯道。

  “想一個人,什麼人?” 寧有成道。如果擱在平時,他沒準會跟歐麗雯開個玩笑,問她想的是不是一個帥小夥子,可在這個情形之下,誰有心思開這種玩笑?

   歐麗雯道: “我想到一個人,他的年齡也就是18歲上下,武功非常好,甚至比我的功夫還過硬。”

  “有這樣的人?” 韋國琛驚訝地問道,他沒有見識過歐麗雯的功夫,但以歐麗雯的身份,功夫絕對是差不到哪去的。

  “武功還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的城府比 20多歲的人還要深,做事非常有分寸,非常隱忍……我在想,這個人會不會是派到劇場裏去的最佳人選呢?”  歐麗雯道。

  “這個人是你們警隊的?”

  “不是,我甚至連他叫什麼,在哪工作都不知道。”

  “那你說個有什麼用,這麼節骨眼上,上哪大海撈針找人去?” 寧有成有些不悅地說道。

   歐麗雯微微一笑,道: “他就在咱們現場,在警戒線外面等著呢,他說他有朋友也被困在劇場裏了,剛才就想跟我一起進來。”

  “是這樣?那先把他找進來吧,咱們一塊看看。” 寧有成當即下令道。這種時候,任何可以利用的力量都要利用起來,他才不管歐麗雯說的人是什麼情況呢。

   歐麗雯大步流星地出了警戒區,一眼就看到李愚正蹲在路邊望眼欲穿地看著影城的方向。李愚也在第一時間就看了歐麗雯。他心中一喜,騰地就站了起來,衝到歐麗雯的身邊。

  “怎麼樣,歐警官。”

  “還在僵持。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

  “你問吧。”

  “你叫什麼名字?”

  “李愚。”

  “身份證?”

   李愚出示了身份證,歐麗雯拿出一個設備在他的身份證上碰了一下。讀取了身份證上的信息,然後接著問道:  “如果派你到劇場裏去救人,可能是九死一生,你願意去嗎?”

  “願意!” 李愚毫不猶豫地答應道。

   那好吧,你跟我來。” 歐麗雯道。

  “嗯…….等等。”  李愚說著,飛奔向停在一旁的豐田車,拉開行李箱,在裏面搗估了一會,然後鎖上車,跑回到歐麗雯身邊。說道:  “可以了,咱們走吧。”

  “你剛才拿什麼去了?”  歐麗雯一邊帶著李愚向裏走,一邊問道。

  “一點防身的東西,等會我會跟你說。”  李愚含糊其辭地回答道。

   來到指揮部門前,歐麗雯讓李愚先在外面等著,自己進了指揮部。剛才那一小會的工夫,指揮部已經根據李愚的身份證信息,聯繫到了渝海市公安局。又因為李愚的身份證是安全局方面委托辦理的,所以電話又直接轉到了韓飛的手上。聽說指揮部準備安排李愚進劇場去摸清情況,韓飛便把自己所知道的有關李愚的情況一五一十都做了一個詳細的報告。

  “還真是一個神人。連韓局長都對他讚不絕口。” 韋國琛看完打印出來的資料,感慨地評論道。他與韓飛也是舊相識,知道韓飛的眼界是很高的,能夠讓韓飛誇獎的人,想必是真有幾分能耐的。

  “韓局長的判斷和小歐的完全相符,他認為,李愚是個頭腦非常冷靜的人,武功也非常不錯,應當能夠應付一些突發的事件。他年齡剛過18歲,而且也的確沒有當過警察。應當能夠符合綁匪的要求。這樣一個人,如果用好了,說不定能夠解決我們的危機。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應當安排李愚如何行事?”  寧有成說道。

  “請他進來一起商量吧。” 歐麗雯提議道。

   李愚被請進了指揮部,站在十幾名警官面前,他毫無局促之感,大大方方,泰然自若。他知道,現在不是裝低調的時候,他想親自進劇場去救人,就必須通過眼下這一關。只有他的表現讓大家滿意,大家才有可能讓他過關。

   歐麗雯給雙方做了相互介紹,然後把李愚帶到監控屏幕前,對著視頻把劇場裏的情況向李愚做了一個詳細的介紹。李愚一邊聽一邊問,一個方案漸漸在他頭腦裏成形了。

  “你們是說,劇場裏只有四個綁匪,沒有混在觀眾中間的其他暗樁?” 李愚問道。

  “絕對沒有。” 韋國琛道。

  “這兩個人身上綁著炸藥,另兩個沒有炸藥?”

  “是的。”

  “如果是這種情況,我想這樣做……”李愚把自己的計劃向眾人說了一遍,眾人頓時都目瞪口呆了。這個方案的成敗,基本建立在李愚對自己身手的自信上,而如果他的自信是有根據的,那麼這個計劃簡直堪稱完美。

  “你能保證做這一切的時候,不被對方察覺嗎?” 韋國琛問道。

  “我們可以試試。” 李愚說道,他叫過歐麗雯,讓她給自己當陪練,把剛才說的步驟做了個演示。歐麗雯集中注意力,盯著李愚的一舉一動,可沒曾想,一個照面過去,身上還是中了招,衣服上被李愚嵌在指甲上的小刀片劃了一個很長的口子。

  “你是怎麼做到的!” 歐麗雯又驚又喜,這正是她想要找的人,如果李愚在劇場裏的表現能夠與在指揮部裏一樣好,那麼整個計劃成功的概率能達到八成以上。

   見識過李愚的身手,韋國琛有了信心,他攤開一張劇場的平面示意圖,指點著上面的標記,安排道:

  “我們把這四名綁匪編上號。劇場門口一名帶槍的綁匪,我們編為A號;門內有一名帶炸藥的綁匪,為B號。舞台邊有兩名綁匪,一名帶槍,為C號,另一名帶炸藥,為D號。

   李愚的任務,是通過與A號、B號的接觸,暗中破壞他們的槍械和炸藥引爆器。如果不能得手,就中止行動,撤出劇場。如果得手,則可以繼續向前,引誘D號靠近,借機破壞他身上的引爆器,或者直接將其擊斃。

   這樣一來,炸藥的威脅可以解除了,絕大多數人質的安全就能夠得到保證。”

  “對D號綁匪的行動,要有雙保險。安排狙擊手埋伏在放映室,目標就確定為D號綁匪。一旦李愚失手,狙擊手要馬上擊斃綁匪,不能給他按動引爆器的機會。” 寧有成嚴肅地說道。

  “是不是讓兩名狙擊手同時對付D號呢?這樣把握性更大一些。” 另一名幹部建議道。

   歐麗雯道: “不行,樓上只能安排兩名狙擊手,另一名狙擊手要負責消滅C號綁匪。他手裏雖然沒有炸藥,但有兩支手槍,同樣能夠對人質,尤其是對李愚同志造成傷害。”

  “這……”那名幹部看了看寧有成和韋國琛,留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拖音。

   寧有成懂得對方的暗示,他是認為炸藥的危險更大,兩支手槍的殺傷力是非常有限的,而且狙擊手在狙殺D號綁匪之後,也可以迅速轉向,狙殺C號,或者至少對C號形成火力壓制。這樣一來,也就是首當其衝的李愚會有一些風險,人質方面,或許會有個別中彈的,但總比把所有的人置於炸藥威脅之下要好得多。

   可是,這樣的話,怎麼能夠當著李愚的面說出來呢?如果李愚的身份是警察,這個安排無疑是合理的,在這種關頭,警察有犧牲自己、保全百姓的義務。但李愚只是一個來幫忙的老百姓而已,讓他面臨危險,合適嗎?退一步說,就算李愚真的捨身忘我,同意這個方案,面對著C綁匪的威脅,他能夠全力以赴地解決D綁匪嗎?

  “關於C綁匪,我另有一個安排,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辦到。” 李愚說道。

  “你說說看。” 韋國琛道。

   李愚用手指著圖,說道:  “你們看,C綁匪一直坐在舞台邊的這把椅子上,這個位置附近應當有通風管道吧?如果我們能夠把一些迷藥投到通風管道裏,讓他在不知不覺之中被迷倒,就能夠給我們爭取到幾分鐘的時間。這些時間足夠我們對付D綁匪了。”

  “迷藥?” 歐麗雯直咂舌, “什麼樣的迷藥能夠有這樣的效果?”

  “是這個。” 李愚從兜裏掏出一個古色古香的瓷瓶子,說道, “這叫三步倒,吸進去之後,全身無力,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劇場裏光線昏暗,他的同夥看不清他的表情,肯定不會想到他已經被迷倒了。”

  “真有這麼神?” 歐麗雯瞪大了眼睛,  “這就是你剛才說的,帶著防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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