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礪劍繁華 作者:齊橙(已完成)

 
mk2258 2016-1-12 22:14: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139827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0:40
第一百一十一章 獨闖虎穴

  “這是用古法配製的迷藥,效果十分明顯,隻要被人吸進去,幾乎能夠立即生效。”

   李愚舉著瓶子,像賣大力丸的遊醫一樣做起了廣告。

   在學會開車之後,李愚幹了一件早就想幹的事情,那就是獨自一人開車進了滄目山,來到藥師谷外。趁著左右無人之際,他攀上一處絕壁,找到了幾個月前他從藥師洞脫身出來時藏下的一批藥品和藥材。

   那些東西原是藥師范無痕多年積攢下來的家底,打算留給自己的繼承人的。李愚本來並不想將這些東西據為己有,但被范無痕的千年醉困在藥師洞裏400年時間,算是遭了無妄之災。他一氣之下,在出洞的時候就把這些東西一股腦都帶出來了,後來又因為覺得帶這些東西走路不方便,這才藏在了一處隱秘的山洞之中。

   李愚在渝海安頓下來之後,一直惦記著這批東西,但無奈藥師谷藏在滄目山深處,沒有車根本無法到達,而如果找別人開車過去,又難以掩人耳目,取藥的事就一直拖下來了。等到他學會了開車,能夠獨立上路的時候,他便專程進山,把這些東西取出來,帶回了自己在渝海的新家。

   這批寶貝中間,有一些是稀罕的藥材,能夠用於配藥,有些則是已經製成的藥品,其中又包括了治病的藥品、下毒的藥品以及相應的解藥等等。李愚花了不少工夫,對照著藥師本經,才算是把這些藥品分好了類。這次來淇化,他帶了幾種毒藥和解藥,放在車裏,以防不測,沒想到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你這種迷藥有解藥嗎?” 歐麗雯問道。

  “當然有。” 李愚道。

  “那好,你拿我試試。” 歐麗雯道。

  “你?” 李愚瞪圓了眼,這位姐姐可夠生猛的,居然敢以身試藥。

   歐麗雯不耐煩地斥道: “沒時間矯情了。來吧,不親身試一試。我怎麼敢相信你的話。”

  “那好吧。” 李愚應道。他打開瓶蓋,用指甲挑了一丁點藥粉,讓歐麗雯走開幾步,站在一個旁邊無人的位置,然後用指甲一彈,藥粉便向歐麗雯飛去。

   歐麗雯深吸了一口氣,突然只覺得身體微微一顫。再想動一個手指頭也辦不到了。她想張嘴喊叫,但嘴巴根本就不聽使喚,只能睜著兩隻眼,茫然地望著眾人,心裏不知罵了李愚多少代的祖先。

  “小李,還不趕緊給小歐解開!” 韋國琛喊道,心裏卻是驚喜交加。這種藥粉可真是反恐鎮暴、殺人越貨的好東西啊,如果能夠掌握在公安手裏,能夠發揮出何等重要的作用。當然。如果這東西落入犯罪分子的手裏…….咦,這個李愚隨身帶著這麼霸道的藥粉,這是意欲何為啊?

   想到這裏,韋國琛向寧有成投去了一束富有深意的目光,發現對方的眼睛裏也掠過了一絲疑惑,顯然是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不過,現在並不是把李愚按倒訊問的合適時候,大家還指著他去破解困局呢。

   這會工夫,李愚已經用解藥把歐麗雯中的毒解開了,歐麗雯滿臉喜色,嘴裏卻在罵著: “好你個李愚,今天的仇我不會忘記的!”

  “小歐,效果怎麼樣?” 寧有成問道。

   歐麗雯道: “太有效了,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情,啥也動靜不了了。我覺得李愚的這個方案完全可以施行。用這個辦法,我們能夠不動聲色地把C綁匪解決掉,而且還不會引起其他綁匪的注意。”

  “那好,各單位開始準備,執行李愚的方案。” 寧有成下定了行動的決心。

   關係到幾百名人質的安危,大家當然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李愚一個人的身上。各部門都高速地運轉起來了,監控小組嚴密地監視著劇場裏的動靜,狙擊手悄悄地占據了有利位置,防暴隊在劇場的幾個門口做好了強行進入的準備,消防、救護等單位也嚴陣以待,準備應付各種極端的情況。

   李愚剛才已經把隨身攜帶的百寶囊留在豐田車上了,只在手邊藏了幾支銀針和一片極小的刀片。迷藥三步倒已經轉交給了歐麗雯,她會安排人在恰當的時刻能夠通風管道投放到指定位置。

   一切準備就緒,李愚每隻手拎著兩件礦泉水,一步三回頭地走向劇場的正門口,怎麼看都像是被人逼著去送命的炮灰一般。

   編號為A的那名綁匪,此時還懶洋洋地站在門口,向十幾步開外的值勤警察扮著鬼臉。他相信警察不敢拿他怎麼樣,因為劇場裏還有他的三個夥伴,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他的夥伴絕對是會對人質下手的。看到李愚向他走來,他伸手做了個阻攔的手勢,嘴裏喝道:“幹什麼的,別過來。”

  “你們不是要人送水嗎?警察讓我過來的。” 李愚站在那裏,滿臉委屈地問道。

  “你是警察嗎?” A綁匪問道。

  “我就是個開車的。” 李愚答道,  “沒招誰沒惹誰,他們就把我抓來了……”

   說到這,他用嘴向邊上的警察呶了呶,示意就是這些人叫他過來的。

   跟在李愚身後的歐麗雯大聲說道: “你們說要找18歲以下的老百姓,我給你們找來了,就這小夥子。我們費了半天的勁才找到一個敢來的,你們如果還要說他是警察,我們就沒辦法了。”

   A綁匪聞聽此言,上下打量了李愚一番,看到他的年齡的確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表情裏也充滿了慌張,他的站姿很隨意,不像受過嚴格訓練的警察那樣端正。A綁匪隱隱有幾分相信了,向李愚勾勾手道:  “你過來吧。”

   李愚訥訥地向A綁匪走去,腳底下似乎還有些發抖的樣子,站在後面的歐麗雯看著忍不住在心裏點了個讚。這家夥,當初在山水嘉園面對他們一群特警都從容鎮定,這會見個綁匪居然能裝得這樣恐懼,不去當影帝實在是屈才了。

  “把水放下,手伸出來我看看。”

   李愚走到A綁匪面前時,A綁匪向他命令道。

   李愚乖乖地放下水,平伸出兩隻手,讓A綁匪檢查。A綁匪把手槍交到左手,伸出右手摸了摸李愚的手,發現他的食指上並沒有常年用槍而留下的老繭,掌心也沒有握槍的磨出的老皮,也就是說,即使李愚真是從警隊裏找來的便衣,也絕對不是什麼從警多年的老警察,這種菜鳥,進了劇場也翻不起什麼天來。

   接著,他又在李愚身上摸了一遍,沒有發現暗藏著刀子或者手槍。幾件礦泉水倒是用不著檢查,因為包裝和水瓶都是透明的,一眼就能看出沒什麼問題。

  “進去吧。” A綁匪揮揮手道,  “把你帶來的水分給那些渴暈的觀眾,讓他們不許亂動。完事以後,再給老子搬幾件水來。你們不是想拖嗎,老子時間有的,能拖得起。”

   後面一句話,他是衝著站在遠處的歐麗雯等人說的,臉上還露著一個得意的笑容。看到警察們投鼠忌器,拿他們這些人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就忍不住高興。

   歐麗雯的眼睛一直在盯著他們這邊,給人的感覺是她在關心那位送水志願者的安全。而事實上,她是在關注著李愚的動作。她發現,就在那位A綁匪得意忘形的時候,李愚的一隻手輕輕一揮,一道寒光飛進了A綁匪手槍的槍管裏。這是李愚向歐麗雯他們說過的計劃,那就是趁敵不備,把一根沾了膠水的銀針投入對方的手槍槍管,堵住槍膛。到時候,如果對方發現出了變故,想開槍,一定會出現非常精彩的畫面。

   解了A綁匪的威脅,李愚繼續保持著木木訥訥的神情,拎著水進了劇場。身上綁著炸藥的B綁匪就守在門裏,見他進來,難免又上前檢查一番,以防他夾帶什麼東西進來。李愚老老實實地讓他在自己的身上摸來摸去,趁著對方不備,李愚用手在B綁匪的綁著炸藥的腰上輕輕一抹,指甲上的鋒利刀片直接切斷了炸藥的導線,現在對方就算拿火燒,也無法把腰裏捆的炸藥引爆了。B綁匪的手裏也有一把手槍,李愚如法炮製,同樣在他的手槍槍膛裏預埋了一根銀針。

   一切都如計劃的一般順利,而且絲毫沒有引起對方的注意。李愚拎著水,順著中間通道,慢慢吞吞地向前走,不時給兩邊示意的觀眾扔去一瓶。他注意到,觀眾們都規規矩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是神情全都充滿了惶恐。有些人哭得兩眼通紅,也有人在互相安慰。已經有好幾個人出現了休克症狀,接到李愚送來的水,旁邊的人趕緊給休克者餵水,想幫助他們盡快甦醒過來。

   走著走著,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壓抑住的低聲驚呼,李愚側頭一看,見許迎迎和顏春豔二人就坐在靠近過道的兩個位置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愚,又是吃驚,又是歡喜。李愚向她們遞了個眼色,示意她們不要亂動,然後繼續向前,走過了第一排觀眾的位置,直奔舞台前的D綁匪而去。

  “大哥,你要水嗎?” 李愚向那綁匪露出一個白癡般的笑容。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0:49
第一百一十二章 危機解除

  “各單位準備!”    藏在樓上放映室裏的副總指揮韋國琛抬起一隻手,對著嘴邊的麥克風低聲地下達了命令。

   根據他們與李愚的約定,如果李愚成功地解決了門口的綁匪A和綁匪B,那麼他就會走過觀眾席,去向舞台一方的綁匪D打招呼,並伺機消滅這個威脅最大的綁匪。如果他此前沒有得手,則會退出劇場,借口觀眾還需要更多的水,重新再來一次。當然,綁匪們是否會允許他再次進入,這是警察們無法控制的,只能是隨時調整方案了。

   現在看來,李愚前面的行動都成功了,現在輪到解決綁匪C和綁匪D了。負責投放迷藥的警察將三步倒粉末送入了通風口,輕輕啟動了通風的氣泵。兩名狙擊手從放映窗口將狙擊槍的槍管探出去,瞄準了綁匪D的腦袋。

   劇場裏,李愚腳步平穩,面帶微笑,拎著空了一半的礦泉水箱子向綁匪D走去。他的神態是如此平和,綁匪C和綁匪D雖然覺得他的舉動有些唐突,但卻沒有太多的疑心。

  “別走過來!” 綁匪D向李愚的方向走了兩步,揮著手道, “回去,我們這裏有水!”

  “真的不要?” 李愚拿出一瓶水,晃了晃,道: “我剛搬進來的。”

  “少特喵廢話,退回去!” 綁匪D揮著手裏的手槍,大聲命令道。他們四個綁匪事先是做過分工的,C和D二人呆在離觀眾比較遠的地方,A和B二人則負責與觀眾以及外面的警察打交道。這樣如果觀眾或者警察突然發難,A和B落入對方的控制,C和D二人則可以開槍或者引爆炸藥,達到傷害人質的目的。有這樣一層威脅存在,也就不用擔心A和B的安全了。

   因為這樣一個設計,所以C和D二人是不能允許他人靠近的,看到李愚想走上前來,綁匪C在凳子上坐直了身體,盯著李愚。綁匪D則大聲地斥喝著,不讓李愚靠近。李愚的表情顯得傻乎乎的,綁匪D並不覺得他是什麼威脅,只是以為他不識相而已。

   李愚拿著一瓶水,嘴裏說著廢話,眼角卻在緊張地關注著綁匪C。他發現綁匪C抬了一下手,似乎是想說什麼,但那手剛抬到一半,就落了下去。身體也突然僵住了,眼睛裏冒出了驚恐,他的嘴唇微微動著,顯然是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李愚知道,這是通過通風管排出的迷藥發揮了作用,綁匪C至少在幾分鐘之內是不可能動彈了。

   說時遲那時快,李愚用手猛地一捏手裏的水瓶,一股水箭向坐在第一排的觀眾飛去。那幾名觀眾措不及防,被水箭噴在臉上。呀地一聲叫了出來。綁匪D一錯愕,眼睛向那幾位觀眾看去,李愚抓住機會,手猛地一揚,五支銀針一齊飛向綁匪D的面門。

  “啊!” 綁匪D慘叫一聲,手腳一時都麻痹住了。李愚毫不耽擱,一個箭步衝上前,手掌一抹,早把他腰間炸藥的引線劃斷了。隨後,李愚使出一招白手奪刃。綁匪D手裏的手槍便落到了李愚的手上。

   這時候,門口的兩名綁匪已經反應過來了。綁匪A舉著槍向李愚奔來,嘴裏大聲地喊道: “放下槍!要不老子開槍了!”

   李愚轉過槍頭,指向綁匪A。綁匪A也顧不上什麼了,瞄準李愚便扣動了扳機。只聽得嘭地一聲,他手裏的槍炸了膛,崩得他滿臉是血,慘叫著蹦了起來。周圍的觀眾早在李愚向綁匪D出手的那一刻就嚇得抱著頭鑽到座位底下去了,這一下炸膛居然沒有傷著任何觀眾,也算是個奇跡了。

   綁匪B跟在後面,也衝了過來,他一手舉槍,一手高高地舉起一個引爆器,喊道: “你別動,你敢動一下,老子就把這個劇場炸飛!”

   李愚嗬嗬地笑了起來,說道: “你炸呀,有種你就炸,你摸摸你腰裏的炸藥,看看引線還在不在。”

   綁匪B一愣,回手摸了一把,只摸到兩根被割斷的線頭。李愚的排爆技術是榮雲健傳授的,剛才那會在指揮部又由歐麗雯指導了一番,手法可謂狠準穩。兩根線被齊根切斷,另一端一點線頭都沒露出來,綁匪B要想重新接線,只能把炸藥大卸八塊,李愚又豈會給他留出這些時間。

   綁匪B狗急跳牆,他把手裏的引爆器一扔,隨手從身邊揪起一名觀眾,用手槍頂在他的腦袋上,對李愚吼道:“你別過來,你敢過來,我拉他墊背!”

  “別別別,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什麼壞事也沒做過啊!” 那觀眾哭嚎著,整個身子都癱軟了,全靠綁匪B用手提著,才沒有倒在地上。

   李愚心念一動,把手裏剛剛繳來的槍舉起來,對著天空,然後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你放開他,有本事衝我來!”

   綁匪B拉觀眾做人質,就是因為懼怕李愚手裏的槍。見他把槍口對準了天空,綁匪扔下那觀眾,舉槍對著李愚,一步一步地走了過來。他可沒有想活捉李愚的打算,只是想再靠近幾步,有十足把握射中李愚的時候,再向李愚開槍。

   李愚盯著綁匪B的腳步,看到他已經走過了觀眾席,突然吼了一聲“看槍”,然後把手中槍對準了綁匪B。綁匪B當然會料到他有這樣一手,拇指早就扣在槍機上,隨時準備擊發。見李愚一動,他條件反射地便扣動了扳機,結果,毫無懸念的事情發生了,他的槍也在手裏炸開了。

  “都不要動,呆在原地!”

   這時候,劇場的幾個門都被撞開了,全副武裝的警察從四面衝了進來。他們早就分好了工,一進門便各自奔向自己的目標,把四名綁匪分別按在了地上。直到這時候,綁匪C還處於全身麻醉的狀態,面對著“舉起手來”的警告,無動於衷,差點被高度緊張的武警射成篩子。

  “嗷!得救了!”

  “得救了!”

  “萬歲!”

   四名綁匪被警察全部押走之後,沉默多時的觀眾們一下子就爆發了,不分紳士淑女,一個個都用最大最狂野的聲音歡呼著,戀人們緊緊相擁,還有人蹦上了椅子的扶手,跳起了舞蹈。當然,也有一些人精神一下子鬆懈下來,癱在座位上,動也動不了一下了。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李愚走到許迎迎和顏春豔的身邊,淡淡地笑著,對她們倆安慰道。

  “李愚!” 顏春豔喊了一聲,撲上來,緊緊地摟住了李愚,把頭伏在他的肩上,喜極而泣。

  “李愚,真了不起!” 許迎迎也走上前,用力地捶著李愚的後背,眼睛裏也滿是淚花。

  “…….英雄,謝謝你在最後關頭救了我!”

   一個中年男子戰戰兢兢地走上來,向李愚鞠躬道。李愚認出來,他就是綁匪B最後劫持的那個人質,如果李愚不擺出一個以命換命的姿態,綁匪B的手槍炸膛,也足以讓這位中年男子送命了。

  “沒事,大哥,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愚推開摟著自己的顏春豔,走到那中年男子面前,笑著說道,  “其實我知道那家夥的槍打不出來,我是故意那樣對他說的。”

  “這我不管,你就是我劉開智的救命恩人,我會記你一輩子的!” 那男子拉著李愚的手,感動地說道。

  “英雄!”

  “英雄!”

   經歷了劫後餘生的激動之後,觀眾們都漸漸緩過神來了,他們紛紛想起了孤膽救人的李愚,從四面圍了上來,高聲地喊著。李愚低頭向許迎迎和顏春豔交待了一句,然後便揮著手,突破人群向外面擠去,一邊擠一邊說道:

  “各位各位,這都是我們警察應該做的,不用謝我!大家請讓讓,我還有任務,還有緊急任務……”

   這時候,歐麗雯帶著人也擠過來了,見李愚被眾人圍住,連忙連推帶拽地把他救了出去,離開了眾人的視線。

  “哎呀,都沒問一下這位英雄警察叫什麼名字!”

  “是啊,以後說起誰救咱們,都說不清楚。”

  “回去怎麼跟別人說啊!”

  “這警察長得怪俊的,人家還想以後聯繫他呢……”

   觀眾們搖頭歎息著,都為沒有問出李愚的名字而遺憾。見李愚已經離開,他們才想到還有重要的事情沒辦,於是不約而同地衝向舞台,在此前被綁匪們收繳去的手機中尋找自己的那個。出了這麼大的事,估計家裏人也早就得著信了,現在自己獲救,還不趕緊給家裏報個平安?

   先前那位自稱叫劉開智的中年男子擠到了許迎迎和顏春豔的身邊,只有他注意到了這兩位女士是救人者的熟人。他湊上前,向許迎迎遞過一張名片,說道:  “這位小姐,我叫劉開智,是風雲度文化傳播公司的老總。能不能向你們二位打聽一下,我的恩人到底叫什麼名字,以後我也好登門去感謝他呀。”

   許迎迎得了李愚的提醒,當然不會暴露李愚的身份。她笑吟吟地接過劉開智的名片,說道: “這張名片,我轉交給他吧,如果他想告訴你名字,就讓他自己聯繫你好了。”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5-3 21:11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0:52
第一百一十三章 原來是麻醉劑

  “幹得太漂亮了,我要給你請功!”

   臨時指揮部裏,洋溢著一片喜悅的氣氛。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不少人在忙著打電話,向各個相關部門報告危機解除的喜訊。寧有成拍著李愚的肩膀,讚不絕口。

  “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李愚微微地笑著,能夠從歹徒手裏解救出幾百條人命,對於他來說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怎麼樣,你沒有受傷吧?” 寧有成上下看著李愚,關切地問道。

   李愚搖搖頭: “還好,我在暗處,他們在明處,我沒吃什麼虧。”

  “嗯,那就好。” 寧有成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向站在一旁的歐麗雯說道:  “小歐,你不是說還有事情要向李愚同志了解一下嗎?趁現在就先問吧。”

  “好的。” 歐麗雯走了過來,坐在李愚的對面。李愚注意到,寧有成和韋國琛二人都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還有兩名特警似乎是無意地走到了李愚的身後,與歐麗雯一道,對李愚形成了一個包圍之勢。

  “你們這是……”李愚臉色有些不豫,對方這個舉動裏顯示出來的戒意太明顯了,而他分明是剛才這個行動的最大功臣好不好?

   歐麗雯微微一笑,說道:  “李愚同志,請不要誤會,我們是有一個問題需要向你證實一下,並沒有惡意。”

  “你問吧。” 李愚說道。

   歐麗雯從兜裏掏出此前李愚給她的三步倒瓶子,說道:  “這種迷藥是你剛才提供給我們的。實踐表明,它在這次的行動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不過,我們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隨身帶著一瓶迷藥呢?”

   此言一出,指揮部裏的氣氛頓時有些微妙,整個屋子裏的人都向這邊看來。歐麗雯和站在李愚身後的陳少波、黃瑞都繃緊了身上的肌肉,防備李愚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你說這迷藥?” 李愚裝出詫異的樣子,  “我是來救人的。帶著迷藥有什麼奇怪嗎?”

  “難道你事先就知道會發生人質劫持事件嗎?” 歐麗雯反問道。

  “當然不是,這迷藥是放在我車上的,你不是親眼看到我從車上拿藥嗎?”

  “那麼,你車上為什麼會備著一瓶迷藥呢?”

  “因為我是集萃藥業的首席科學家啊。這是我們集萃藥業的新藥。”  李愚嗬嗬笑著,把過去在集萃藥業參加討論的時候孫姝、施雲生他們調侃他的話說了出來。

  “集萃藥業?” 歐麗雯愣了,這是怎麼回事?

   韋國琛倒是知道一些情況,他向眾人解釋道:  “集萃藥業是咱們雲江省一家著名的製藥企業,和渝海市的中醫老字號集萃堂有關。可是。小李,你怎麼會是集萃藥業的首席科學家呢?”

   李愚笑了,說道:  “因為我知道一些中藥的古方,所以集萃藥業的羅總便聘請我去集萃藥業協助開發新藥。這種三步倒迷藥,在古方裏是當成迷藥用的,但在現在,我們是…….準備用它來作為麻醉劑。”

   與羅照雪、施雲生等人在一起混得久了,李愚對現代醫藥多少也有了一些了解,知道現代的醫院裏給病人做手術需要用到麻醉劑。他把三步倒拿出來交給歐麗雯的時候,就想到了可能會有一些解釋不清的地方。剛才他忙裏偷閑琢磨了一下,覺得把這件事推到集萃藥業頭上,是比較合適的,迷藥既可以作為犯罪工具,也能夠用作醫院裏的麻醉劑,這樣一解釋,警方也無話可說了吧?

  “這是醫院裏用的麻醉劑?” 歐麗雯半信半疑。原本大家都覺得李愚隨身帶著強效迷藥,絕對是一個疑點。但經李愚這樣一解釋,好像就說得通了。不過,這件事光憑李愚的一面之辭顯然是不行的,還需要有人證實他的話才成。

  “誰能證明這一點嗎?” 歐麗雯向李愚問道。

  “集萃藥業的羅總,羅照雪小姐。” 李愚說道。其實李愚從來沒有在羅照雪面前提起過三步倒的事情,找她做證沒準會穿幫。但李愚相信自己能夠把話圓過來,畢竟羅照雪一直鼓勵李愚多找出一些古方來實現商品化的。到時候他就說這是自己新找出來的,還沒來得向公司報告就是了。

   歐麗雯想了想,問道: “你有羅總的電話嗎?如果方便的話,我們想請她過來協助一下調查。”

   李愚用手一指牆上的掛鐘,說道: “歐警官,你沒搞錯吧。看看現在都幾點了?就為了你的一點好奇心,你淩晨兩點鐘叫人家來協助調查?”

  “已經兩點了!這……”歐麗雯這才發現時間的確不早了,剛才大家都在緊張地應對人質劫持事件,早就忘了時間。這個時候請羅照雪過來,的確有些顯得太如臨大敵了。

   韋國琛上前來打圓場了,他對李愚說道:  “這樣吧,李愚同志,你今天晚上也辛苦了,要不你先到我們招待所休息一下,明天白天我們再請羅總過來,把事情說清楚一下。不好意思,因為你攜帶的這種迷藥,屬於公安禁止的違禁藥品,我們必須走一個規定的程序。”

  “好吧。” 李愚點頭答應了。

   韋國琛叫來兩名手下的警察,吩咐道: “你們陪李愚同志到公安招待所去,給他開一個最好的房間。他是我們的功臣,必須按最高規矩接待,明白嗎?”

  “明白!” 兩名警察齊聲答應著,然後便一左一右地把李愚“護送”到了公安招待所,至於李愚停在外面的豐田車,也有人幫著開到了招待所的停車場。

   第二天上午,得到消息的羅照雪帶著助理孫姝來到招待所,韋國琛和歐麗雯在那裏接待了她們。

  “羅總,我向你了解一個人,李愚,你認識嗎?” 韋國琛問道。

  “認識啊,他是我們集萃藥業的股東。” 羅照雪回答道。

  “股東?他自稱是你們的首席科學家,還說是您招聘他去幫助開發新藥的,有這麼回事嗎?”

   羅照雪笑了: “這是大家開玩笑的話,不過也沒什麼大錯。李愚的確為我們提供了很多傳統的中藥藥方,我們目前正在開發的幾個新產品,都是基於他提供的藥方加以改進的。”

  “那麼,在你們開發的新產品中,有沒有一種叫作三步倒的?”

  “三步倒?” 羅照雪皺了皺眉頭,想了一下,說道:  “這好像應當是一種迷藥吧?”

  “怎麼,羅總不了解這種藥嗎?” 歐麗雯敏銳地問道。

   羅照雪隻是隱約記得在哪裏聽說過三步倒這個名字,或許是某一次羅維成向她聊起藥師門歷史的時候提到過一句,她已經沒有什麼印象了。聽到歐麗雯這樣問,她搖搖頭道:  “我只是知道這個名字,但並沒有接觸過…….對了,既然你們問到李愚,我想他或許是知道這種藥的。”

   歐麗雯與韋國琛交換了一個眼色,很顯然,羅照雪說的情況,與李愚的口徑有所不同。歐麗雯試探著問道:  “羅總,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在李愚手裏發現了這種名叫三步倒的藥品,他說和你們集萃藥業有關,你沒聽他說起過嗎?”

  “和我們集萃藥業有關?” 羅照雪有些糊塗了。

   坐在羅照雪身邊的孫姝接過話頭,說道:  “羅姐,你怎麼忘了,李愚上次不是說要開發一種麻醉藥嗎?歐警官說的什麼三步倒,不會就是李愚說的那種麻醉藥吧?”

   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羅照雪一下子明白了孫姝的意思。警方把自己叫過來,專門詢問三步倒的事情,明顯是李愚惹上麻煩了。這個時候,自己如果能夠替李愚做一些解釋,就能幫李愚擺脫麻煩。至於李愚為什麼會帶著這種名叫三步倒的迷藥,是下一步再私下問他的事情,不管怎麼說,李愚是公司的股東,而且也是掌握著公司核心技術的人,這樣一個人,羅照雪是必須要保下來的。

  “小孫,你是說這個三步倒就是李愚說過的那種麻醉藥?” 羅照雪裝出疑惑的樣子,對孫姝問道,問話中卻坐實了李愚說過要開發麻醉藥的事情,這是一種以退為進的說話藝術。

   孫姝搖著頭道: “這我就不清楚了,只有問李愚自己才知道。我也是剛才聽你說三步倒是迷藥,才想起李愚說的那件事的。”

  “嗯嗯,有可能。” 羅照雪認認真真地與孫姝唱著雙簧,她抬頭看著歐麗雯,說道:  “我們公司的確是有意要開發一種麻醉劑,至於你們說的三步倒,是不是李愚為公司開發的麻醉劑,我就不清楚了,這件事還得找李愚本人問問才行。”

   歐麗雯明知這兩個人是在演戲,卻又找不出什麼明顯的破綻。最為關鍵的是,李愚交代說三步倒是他開發的麻醉劑,羅照雪居然也這樣說,兩邊的口徑又重新對上了,這就讓歐麗雯無話可說了。

   當然,不管李愚是出於什麼目的,隨身攜帶著強效的麻醉類藥品,都是屬於違法行為,是可以進行治安處罰的。可這種麻醉類藥品是李愚貢獻出來給警方幫忙的,而且李愚自己也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如果警方再以這個理由處罰李愚,那可就是不識好人了,這樣處理,寧有成也不會允許的。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5-3 21:22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1:30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以後不能這樣幹了

   李愚被請過來了,有他在場,與羅照雪一唱一和,三步倒的事情就真的被說圓了。按照他們的說法,這種三步倒是準備開發成為新一代手術麻醉劑的,李愚向羅照雪請示過,並按照古方進行了試製。歐麗雯手上這瓶藥,就是李愚試製的結果。至於李愚為什麼把藥帶在車上,自然是為了到淇化來找醫院做臨床實驗。可是沒等李愚聯繫上羅照雪,就發生了人質事件,所以李愚才把這瓶藥帶到了現場,給警方助了一臂之力。

   整個解釋非常合理,雖然李愚的行為有些不合法律要求,但也是無心之過,而且並未造成什麼社會危害,警方沒必要對此事興師問罪。

  “原來是這樣,看來真的是誤會了。” 韋國琛和藹地笑著,對李愚和羅照雪說道,  “李愚同志,羅總,抱歉了。”

  “哪裏哪裏,這也是我們的疏忽,像這樣的藥品,的確不應當隨意帶出實驗室的。李愚所犯的錯誤,我們回去之後會嚴肅地進行處理。”  羅照雪說道。

   歐麗雯借著台階,說道: “是啊,這麼強效的麻醉藥,在你們手裏,我們當然是可以放心的。但萬一被犯罪分子得到,社會危害可就太大了。李愚同志,以後可不能這樣掉以輕心了。”

  “明白明白,給歐警官添麻煩了。” 李愚點頭不迭。

   歐麗雯把三步倒的藥瓶遞給李愚,說道: “這瓶藥,昨天晚上用了一些,還剩下半瓶多,現在還給你們。不過,希望你們能夠盡快把這瓶藥送回實驗室,或者存放在其他可靠的地方,不要再隨隨便便地放在車上了,明白嗎?”

  “好的,一定辦到。” 李愚答應得非常爽快。不過。他可沒打算對歐麗雯的要求言聽計從。作為一個行走江湖的人,手邊沒有點暗器、迷藥之類,遇到像昨晚那樣的突發事件,可就抓瞎了。他需要從這件事裏汲取的教訓,就是要給三步倒換一個普通一點的瓶子,比如裝雪花膏的瓶子之類,只要自己不作死拿出來交給警察,誰能知道其中的奧妙?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走了?” 羅照雪問道,她說的“我們”,自然也是包括了李愚在內的。

  “完全可以。” 韋國琛道,說罷,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  “其實昨天晚上李愚同志如果想離開,也是可以的。我們只是覺得他太辛苦了,所以安排他到這裏休息一晚,沒有別的意思,請不要誤會。”

   李愚笑道: “明白明白,謝謝韋局長的好意。”

   大家客客氣氣地從談話的房間出來,歐麗雯把他們一行三人一直送到了停車場,來到李愚的豐田車旁邊。羅照雪拉開車門,正準備上車之際,歐麗雯湊上前去,說道:  “羅總,有一件事,想請你們幫忙,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歐警官請講吧。” 羅照雪道。

   歐麗雯道: “你們開發的這種三步倒麻醉劑,在昨天的行動中得到了證明,非常有效。我們部裏的領導對此非常重視,指示我們要和生產廠家取得聯繫,請你們專門為我們生產一批警用的麻醉劑。以應對類似昨晚那樣的恐怖襲擊活動。等你們回到渝海之後,我會給你們送一份正式的委托公函,還請羅總和李愚同志不要拒絕。”

   羅照雪喜出望外,趕緊應道: “當然可以。為警方提供裝備,也是我們企業應盡的義務嘛。……李愚,你看呢?”

   李愚笑道: “羅總都這樣說了,那當然沒什麼問題。歐警官親自來下達任務,我們還有什麼說的。如果我們不是急著要去做實驗,現在這半瓶藥就可以留給你。這樣吧。等回到渝海之後,我會配合羅總盡快完成藥品的開發,盡早向你們供貨。”

   見李愚答應得如此痛快,歐麗雯有些尷尬。她低聲說道: “李愚,我們對你的調查,完全是例行公事,還請你不要介意。畢竟……唉,事情已經過去了,算我欠你一個人情,等這邊後續的事情處理完,回到渝海之後,我再請你喝酒,你看如何?”

  “敢不從命,那我就等著了。” 李愚答應著,開上車,載著羅照雪和孫姝二人,離開了公安招待所的大院。

   在與警察們打交道的時候,羅照雪一直陪著笑臉。直到李愚的車出了公安招待所,她才收起笑容,板起臉對李愚問道: “李愚,你到底搞了什麼鬼,你那個三步倒是怎麼回事?”

   李愚把頭天晚上的事情向羅照雪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羅照雪和孫姝二人聽得花容失色,手心裏都攥滿了汗水。昨天晚上,她們在下榻的賓館裏倒也聽到了街上的警笛聲,知道淇化肯定出了點什麼事,但沒想到是這麼嚴重的劫持案,更沒想到李愚居然獨闖虎穴,從綁匪手裏救出了人質,消除了危機。

   聽完李愚的敘述,孫姝怒道: “這幫警察也太過分了,李愚拿出三步倒來,是幫他們的忙,他們不感謝李愚,還恩將仇報,以後誰還會願意給他們幫忙。”

  “話也不能這樣說。” 李愚道, “三步倒的確是一種很霸道的迷藥,他們有些疑惑也是正常。”

   羅照雪盯著李愚,問道:  “我還想問呢,你車上放一瓶迷藥幹什麼,是想做什麼壞事嗎?”

  “羅姐,天地良心,我只是帶著防身的好不好?”  李愚哭喪著臉辯解道。

   羅照雪對李愚也算是比較了解了,知道他平時並沒有什麼劣跡,而且藥膳坊的收入情況不錯,李愚根本不存在需要去打家劫舍的必要性。他說在車上備著三步倒是為了防身,這個說法還是比較可信的。不過,這麼好的迷藥他居然瞞著自己,這可是羅照雪無法接受的。

  “李愚,你說你配製三步倒是為了做手術用的麻醉劑,這件事你怎麼沒對公司說過啊?” 羅照雪拖著長腔問道。

   李愚道: “這就是為了應付警察編出來的理由而已,我哪懂什麼麻醉劑啊。”

  “不是啊,我倒覺得,你這個解釋挺合理的,三步倒作為麻醉劑,真的是一個好主意啊。” 羅照雪意味深長地說道。

   李愚知道,羅照雪是打上三步倒的主意了。因為三步倒屬於毒藥,李愚一直沒有把它列入與羅照雪合作的範疇,這次聲稱三步倒是為公司開發的麻醉劑,也是情急無奈編出來的。可是,既然這種藥落入了羅照雪的眼睛,而且它也的確具備作為麻醉劑的潛質,羅照雪哪會放過。更何況,歐麗雯剛才也說了,他們的上級機關準備把這種麻醉藥列入警用裝備,這也就由不得李愚再敝帚自珍了。

  “羅總,你真的打算開發這種藥?” 李愚問道。

   羅照雪道: “當然要開發,你沒聽歐警官說嗎,公安部想要這種藥,這就是準備在全國的公安系統裏推廣的意思,這是多大的需求量?另外,你說的作為手術麻醉劑的想法,也非常出色…….對了,姝兒,你怎麼和李愚想到一塊去了?”

   剛才歐麗雯套羅照雪的話,羅照雪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卻是孫姝急中生智,編出一個麻醉藥的說辭,沒想到居然和李愚不謀而合了。也虧得她先把這句話說出來,否則李愚的疑點還真不容易洗清。

   聽羅照雪問起來,孫姝捂著嘴笑道: “我聽羅姐你說這種藥是迷藥,李愚帶著它出門,肯定是不懷好意,要不也不會被公安扣押下來。他叫羅姐你來給他做證,顯然是想把迷藥往醫療藥品上湊,這樣一想,可不就是麻醉藥了嗎?”

  “就你鬼精靈!” 羅照雪笑著評論了一句,然後又回過頭繼續對李愚說道:  “李愚,你知道醫用麻醉藥一年的需求有多大?如果我們的三步倒效果好,這就不是占據國內市場的問題,而是能夠擠進國際市場,這比九厘散的市場還要大得多。到時候能夠掙到的利潤,絕對比你揣著一瓶子迷藥去打劫要多得多。”

  “呃…….誰說我要打劫了?” 李愚鬱悶道,看來這個梗會被羅照雪說上一輩子了。

  “李愚,我就知道你手裏還有好東西,是不是捨不得拿出來?你在公司的股份,我還可以給你增加,加到49%都沒問題,我只要有控股權就行。前提是你要把你手上掌握的古方都拿出來。像這種三步倒,留在你手上簡直就是浪費,如果貢獻出來,我們掙到多少錢倒是另一說,關鍵是它能夠為社會做出貢獻。”  羅照雪如傳銷講師附體,巧舌如簧地動員著李愚。

  “不多了,不多了,我能想起來的方子真的不多了。” 李愚連聲地說道。

   李愚先把羅照雪二人送回了賓館,同時把剩下的半瓶三步倒和解藥都留給了羅照雪,交代了使用方法,讓她去找人做藥理、毒理實驗。隨後,他便開著車回到了海悅酒店,驚魂未定的許迎迎和顏春豔還在酒店裏等著他呢。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1:37
第一百一十五章 這是我們的人

  “李愚,你怎麼才回來,是不是警方留下你開表彰大會了?”

  “李哥,昨天晚上你真帥,如果不是迎迎姐攔著我,我都想發朋友圈曬一曬了!”

  “春豔別鬧,李愚交代過這件事情不要聲張的,萬一歹徒還有同夥怎麼辦?”

  “我知道嘛,當然不會說出去的……不過我還是要說,李哥,以後我就是你的腦殘粉了,粉你一輩子!”

  “李愚,你沒受傷吧?以後這種危險的事不能再去做了……”

  “是啊,最後那個歹徒拿槍指著你的時候,我都差點嚇哭了!”

  “實在是太危險了……”

  “……”

   海悅酒店的客房裏,許迎迎和顏春豔圍著李愚,問長問短,喋喋不休,甚至沒有給李愚留下說話的時間。李愚知道,她們這是驚魂未定,需要用這種方式來發泄自己的緊張。看到兩位女孩子對自己那種親熱、依戀的神情,李愚深深地覺得,昨晚的冒險是值得的,她們都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

    ……

   同一時刻,淇化市公安局的會議室裏,韋國琛在向參會的眾人報告著案情的進展:

  “昨天晚上,我們對四名歹徒進行了突擊審訊。這四名歹徒的心理素質都不強,在我們的政策攻勢下,全都交代了作案的動機和經過。我們比對了四名歹徒的供詞,基本是一致,而且可以排除是事先串供的可能性。”

  “才一個晚上就全撂了,這幾個傢伙也不怎麼樣嘛。” 寧有成不屑地說道。

  “但他們在犯罪現場的表現卻不同一般,像是接受過正式訓練的樣子。” 歐麗雯質疑道,她是作為渝海方面派來的援軍代表參加這個會議的,又由於她的安全部背景,眾人對她的意見還是頗為重視的。

  “這個問題我們注意到了。” 韋國琛道,  “據歹徒們交代,他們這次作案是得到了一個神秘組織的支持,他們使用的手槍和炸藥都是由這個組織的人員提供的。這個組織還對他們進行了一些基本的訓練,有人專門指導他們如何應付警方的反劫持行動。”

  “神秘組織?” 寧有成皺起眉頭,  “是什麼樣的組織,他們的訴求是什麼?”

  “不清楚。” 韋國琛道。  “歹徒們表示,他們並不認識這個組織的人,這個組織也沒有要求他們幫助自己達到什麼目的。不過,他們都提到,這個組織的人員要求他們盡量拖延與警方的談判。最好能夠拖到48小時以上,這樣對他們爭取利益最有好處。另外,這個組織還向他們承諾,如果他們能夠拖延時間,未來逃出境外之後,可以得到這個組織在海外提供的資助。”

  “難怪他們會這樣不急不忙,還允許我們給人質送水,原來是存著拖延時間的打算。” 一名參會的幹部恍然大悟似地說道。

  “也多虧了他們有這樣的計劃,否則我們還真找不到打破僵局的方法。” 另一名幹部道。

  “可是,這個神秘組織為什麼要他們拖延時間呢?” 寧有成詫異道。

  “不好!”歐麗雯騰地站了起來。“ 他們的目的並不在此!”

  “調虎離山!” 寧有成也醒悟過來了,為了應付昨天晚上的突發事件,淇化警方幾乎傾巢出動,省廳還從渝海抽調了隊伍前來支援。如果劫持案持續 48小時,警方承受的社會壓力將會呈幾何級數地增大,屆時整個雲江省甚至國家層面都不得不圍繞著劫持案開展工作。如果有其他的犯罪組織利用這個機會實施行動,就能夠讓警方措手不及。

  “我必須馬上回渝海,我懷疑對方的興趣點就在渝海!” 歐麗雯說道。

   寧有成當即道: “同意,你帶上你的人抓緊時間回去,我會馬上給渝海打電話。通知他們加強警戒,防備不法人員趁亂生事。”

  “是!” 歐麗雯答應一聲,便十萬火急地趕回渝海去了。因為淇化的劫持案,渝海公安和國安的精銳人馬都被抽調到淇化來增援。萬一有人在渝海興風作浪,當地的警力就會顯得捉襟見肘。

   送走歐麗雯,寧有成又向韋國琛下令道:

  “老韋,你們這邊繼續加緊審訊,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一定要搞清楚那個神秘組織的來歷和動機。他們能夠弄到槍械和炸-藥。而且聲稱可以為這些劫匪提供在海外的資助,來歷非同小可,一定要徹底地挖出來。”

  “明白!” 韋國琛答應著,立即開始調兵遣將,一部分人繼續對歹徒進行審訊,以期獲得更多的信息,另外一部分人則開始搜尋歹徒的窩點,提取證據。

   寧有成做完指示,來到機要通訊室,分別給渝海市公安局和安全局去了電話,向他們通報了這邊發現的情況,提醒他們加強戒備。在向韓飛交代完相關事項後,寧有成嘿嘿一笑,對韓飛問道:  “韓局長,那個李愚不會是你們渝海國安的暗線吧?”

   早在劫持案被粉碎之後,歐麗雯就已經向韓飛打電話彙報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對李愚的表現給予了高度的評價。聽到寧有成的詢問,韓飛也以嘿嘿一笑相回應,並不作出直接的回答。

  “這小夥子不錯,怎麼樣,讓給我吧?” 寧有成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寧廳長,君子不奪人所愛,我們培養一個人容易嗎,你說要就要?” 韓飛反駁道。他是國安的局長,在業務上只是接受省公安廳的指導,並非寧有成的直接下屬,所以說話也有底氣。

   寧有成道: “你們人才濟濟,小歐、陳少波、黃瑞這些,都是你們部裏派下來協助你們工作的大將,李愚不過是個18歲的孩子,對你們能有多大用處,還不如讓給我,我把他送到警校去好好接受幾年訓練,日後沒準能幫我們挑大梁呢。”

   韓飛笑道: “寧廳長,你這可是自相矛盾了,一會說李愚沒多大用處,一會又說能幫你挑大梁,這前後的說法不一致嘛。”

  “怎麼不一致了?” 寧有成強詞奪理道,  “我是說,他對你們沒多大用處,但在我這裏可就能挑大梁了,我們不比你們國安兵強馬壯,我們是蜀中無大將,廖化當先鋒啊……”

   這種爭執當然是不會有什麼結果的,韓飛放下電話,回頭對著自己的下屬駱萍、賈國英道:  “真是邪了門了,李愚這麼一個問題人物,現在倒成了香餑餑了,寧廳長居然想從我手裏把他搶過去。”

   駱萍笑道:  “韓局,李愚啥時候成咱們的人了?咱們不是還一直都懷疑他的身份嗎?”

   韓飛道:  “懷疑歸懷疑,但這傢伙的確是個寶貝啊。你們都看了歐麗雯傳回來的監控視頻吧,那身手、那膽色,老實說,咱們局裏都不見得能找出幾個來。”

   賈國英分析道: “上回崔以新和杜雙月抓捕畢金安的時候,畢金安劫持了人質,結果李愚直接上前奪了畢金安手裏的刀子,救下了人質。當時崔以新他們還說李愚過於莽撞,事後我們審問畢金安的時候,畢金安聲稱,他當時出現了很短時間的全身麻痹,李愚正是替這個機會才奪了他的刀。從這次的情況來看,估計那回李愚也是暗中對畢金安做了手腳,只是畢金安自己以及崔以新他們都沒有看出來而已。”

  “完全有可能,從李愚這次處理人質危機的表現來看,他的心理素質非常過硬,思維縝密,絕對不是會莽撞從事的人。所以上一次抓捕畢金安,絕對是有把握才出手的。”  韓飛說道。

  “他還是個 18歲的孩子呢,這身功夫,還有這麼豐富的經驗,都是怎麼練出來的?莫非他那個道士師傅,真的是世外高人?”駱萍感慨道。

   韓飛道: “這個問題只有李愚自己才能回答了,可是,他卻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經過這次的事情,我倒是有個想法……”

  “你真的打算把他吸收到咱們的組織裏來?” 駱萍聽出了韓飛的意思,剛才韓飛在接寧有成電話的時候,一直都在暗示李愚是國安局的人,這絕對不是韓飛的疏忽,而是他真的起了愛才之心了。

  “現在把他吸引進組織,還有些倉促。不過,把他發展成外圍的人員,應當還是可以的。我們可以安排他參加咱們的一些外圍行動,這樣也可以在任務中加深對他的了解。”  韓飛說道。

   駱萍提醒道: “韓局,有消息表明,李愚與何產林也有一些往來,尤其是和何產林手下的那個榮雲健關係曖昧,這一點值得我們注意。”

   韓飛搖搖頭道:  “無所謂,我覺得他應當只是和榮雲健有些惺惺相惜而已,並不能說明他與黑道組織有什麼更深的瓜葛。再說,咱們也需要有能夠與黑道組織對得上話的人員,李愚或許還可以成為一個重要的中介呢。”

  “哈哈,我看韓局是愛才心切,看什麼都是好的。” 駱萍笑了,  “不過,我也讚成先和李愚接觸一下,摸摸他的底。如果他的能夠為我所用,對我們渝海國安也是一件大好事。”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1:47
第一百一十六章 林松寒的秘密

   李愚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渝海國安局惦記上了。他留在淇化又陪了許迎迎和顏春豔兩天,待到事情的餘波已過,兩個女孩子已經從驚恐中恢復過來,他才告別二人,駕車返回了渝海。

   馬磊曾送給李愚一套位於高檔樓盤廣華軒的住房,但李愚卻一直沒有搬過去住,仍然住在桐山街的華府苑小區裏。這套房子他已經付了一年的租金,一個人住著又不嫌擁擠,所以他一時也懶得搬家。更何況,葛建宇兩口子租的房子也在附近,而門外的松寒餐廳也挺對李愚的胃口,他覺得住這邊比住在什麼高檔小區裏更加舒服。

  “林姍,你爸爸呢?”    李愚把車停在松寒餐廳門口,走進餐廳,隨隨便便地向坐在櫃台後面做作業的林姍問道。

  “我爸去外地了。” 林姍抬起頭來,笑吟吟地回答李愚道。這些天,李愚經常請林姍給他指導功課,兩個人混得挺熟悉,林姍也挺喜歡這個陽光大氣的大男孩子,沒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顧客。

  “給你帶的小零食。” 李愚隨手扔了一袋子零食在林姍麵前。

  “哎呀,謝謝你。” 林姍也不客氣,接過來翻看了一下,嘻嘻笑著問道:  “你去哪了,怎麼這麼多天都沒見你?”

  “我去淇化了,和你迎迎姐她們一道。” 李愚道。葛建宇兩口子住在附近,偶爾也會來松寒餐廳吃飯,因為李愚的關係,林姍和他們也有點頭之交。

   林姍瞪圓眼睛道:  “我聽說淇化出了個大案子,有歹徒劫持了幾百個人,你聽說了嗎?”

  “呃……聽說了。”

  “是不是特別可怕?”

  “呃……是挺可怕的……”

  “你沒去看看熱鬧嗎?”

   李愚撓了撓頭皮,女孩子的八卦心真是難以琢磨,一會說可怕,一會又說熱鬧,他還好沒有說自己就是親身經歷者,否則林姍估計得比歐麗雯還厲害,非得逼著他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交代七八遍不可。

  “林姍,我一路從淇化開車回來,還沒吃飯呢……”

  “對不起,我爸不在,今天不營業。”  林姍扮著鬼臉說道。

  “不營業你開著門幹什麼?” 李愚這才發現櫃台上真的立著一個“今日不營業”的牌子,難怪快到吃飯的點了,餐廳裏一個顧客都沒有。

   林姍理直氣壯地應道: “我要做作業啊,開著門空氣好。”

  “好吧……”李愚歎了口氣,他決定還是回藥膳坊去。好歹自家也是開餐館的,還愁找不著飯吃。

  “好了好了,回來,我去給你炒碗粉吃就是了。” 林姍笑著站起身說道。

   松寒餐廳只有林松寒一個人,偶爾忙起來的時候,林姍也得下廚房去幫忙,所以倒也練出了幾分手藝。她從冰箱裏拿了一塊牛肉,切成細條,又燙了六七兩米粉,手腳麻利地炒出了一鍋牛肉粉。分成兩個盤子盛著,端到了廳堂裏。她把大的一份遞到李愚的面前,自己面前放了一份小的,笑著說道: “你可千萬別感動,我是給自己做飯,順帶給你做一份。”

  “嗯嗯,不錯不錯,手藝真不錯。” 李愚一邊稀裏簌嚕地吃著熱騰騰的炒粉,一邊讚道。林姍看來還真有一些做飯的天份,鹹淡、火候都把握得恰到好處。這盤炒粉的口味比一般飯館大廚炒出來的也不惶多讓。

  “對了,李愚,你去淇化幹什麼?怎麼去了那麼多天?” 林姍斯文地吃著飯,隨口問道。

  “是你迎迎姐想擴大藥膳坊的規模,到淇化去開個分店。” 李愚道。

  “迎迎姐真有氣魄!” 林姍羨慕地說道,  “你們那個藥膳坊比我爸這個餐廳賺錢多了,現在還要開分店,我爸就知道守著這個小攤子,一天到晚還挺得意的,真是人比人、丟死人啊。”

   李愚笑道: “我看林老闆也是不想太累吧。否則以他的精明,這個鬆寒餐廳做大10倍也不成問題啊。”

  “才不是呢!” 林姍道,“他就是不願意用心,平時做事都是懶洋洋的,可是人家有點事叫他去幫忙,他就跑得比兔子還快……”

  “他是你爸…….” 李愚好心好意地提醒道,如果林松寒成了兔子,林姍自己是什麼了?兔崽子?女兔崽子?想著林姍一蹦一跳地,馬尾辮像兔子耳朵一樣甩來甩去,那畫面實在太美了……

   林姍卻絲毫沒覺得自己對父親的形容有什麼不妥,現在的小孩子也沒啥天地君親師的敬畏感,想到啥就說啥,她繼續說道:  “也不知道他怎麼會有那麼多朋友,好多都是我從來沒聽他說起過的,突然間就打一個電話給他,叫他去幫忙,然後他就去了……”

  “幫什麼忙?” 李愚好奇地問道。

  “做酒席唄,他還會幹什麼?” 林姍道,  “就是什麼朋友升官啊、孩子結婚啊、升學啊,然後就叫我爸去給他們做酒席,一去就是好幾天。有時候還會留在當地玩,呆上七八天的時候都有。”

  “那是因為他的手藝好,要不人家也不會千里迢迢找他去當主廚。” 李愚道。

   林姍憤憤道: “我看人家是看他傻,去那麼多天,一次才給他幾百塊錢,另外加上車票、住宿什麼的,純粹就是拿他當個廉價勞動力嘛。”

  “是嗎?” 李愚心念一動,聯想到自己對林松寒的一些疑點,忽然有了些想法。當年韓智對他們這些人進行殺手技能培訓的時候,特別講過一句話,叫事有反常必為妖。林松寒開著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餐廳,收入也就將夠父女二人生活而已,卻經常有人請他到外地去幫忙主廚,給錢不多,他卻樂此不疲,這其中的緣由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李愚到這個時代不過五個多月的時間,卻已經經歷了好幾件驚心動魄的事情,他已經認識到,這個時代也並非只有歌舞升平,在平靜之下,還有潛流在湧動。

   這些話,李愚當然不會對林姍說起。很顯然,林姍對於自己的父親是什麼身份,也是一無所知的。李愚換了個話題,問道:  “對了,林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母親呢?”

  “她……”林姍臉上掠過了一絲傷感,  “我從來沒見過我媽,我爸也不從來不說。我估摸著,要麼是他們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離婚了,而且是鬧得很不愉快的那種;要麼就是我媽媽……”

   說到這裏,她沒再說下去,潛台詞是誰都能猜到的。這麼多年,她雖然已經習慣了沒有母親的生活,但那種與生俱來的母女同心的感情,是割舍不開的。尤其是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很多女孩子的心思沒法向父親去說,對母親的眷戀又多了一層。

  “你就沒問過你們家的親戚?” 李愚又問道。

   林姍搖搖頭道: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家有什麼親戚,我爸從來不說,也沒有什麼親戚跟我們走動過。”

  “嗯嗯,沒事,以後我就是你哥了。” 李愚笑著說道,他看到女孩子的眼神已經有些黯然了,便趕緊開個玩笑,分散對方的注意力。

  “好啊好啊,說真的,我真的需要有個哥呢!” 林姍帶著幾分認真的態度說道。

  “怎麼呢?” 李愚也聽出了林姍不像是開玩笑。

   林姍道: “我們學校外面有幾個小痞子,特別可恨,沒事就在路上騷擾我們這些女生。有些女生家裏有厲害的哥哥的,就會去警告他們,叫他們不許亂來。這種事我又不敢跟我爸爸講,我怕他太衝動了。”

  “你就不怕我太衝動了?” 李愚暴汗。他聽出林姍的意思了,是想讓自己幫她去警告那些小痞子,這件事對李愚來說當然沒啥難度,可是林姍的這個理由未免太奇葩了,她居然怕林松寒太衝動,難道一個中年人不該比李愚這樣的年輕人更沉穩的嗎?

   林姍笑道: “不是了,你聽不懂嗎?小孩的事情,如果大人介入了,事情就麻煩了,搞不好他會報警啊、採取法律手段啊,我想攔都攔不住。你去就沒事了,最多就是打一架嘛。你別怕,不會叫你一個人去和小痞子打架的,我們還有幾個女生也會叫人一起去,你們人多,小痞子不敢動你們的。”

   李愚聽明白了,大致就是有那麼幾個荷爾蒙上頭的小痞子,經常去學校門口騷擾林姍等女生。女生們決定找自家的哥哥或者其他男性親戚去威脅小痞子,林姍找不著合適的人,覺得在女伴面前跌份了,所以才想求李愚客串一下。

   明白了這點,李愚拍著胸脯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沒問題,這件事包在你李哥身上了。”

  “我就知道你會幫忙的!來,獎你兩片牛肉。” 林姍說著,從自己的盤裏挑出幾片牛肉,挾到了李愚的盤子裏。

   從店門外走過的路人無意中扭頭一瞥,便看到了這樣一幕,一個穿著校服的高中女生,正在把自己盤裏的肉挾到對面一個男生的盤子裏,兩個人的笑容都那樣甜蜜。

  “唉,現在的孩子,真是……”路人甲不禁搖頭歎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2:35
第一百一十七章 周子珺去哪了

   吃過飯,李愚把車停回華府苑的小區院子裏,回家洗了個澡,換了身樸素點的衣服,然後再上自己的書包,出門打了個車直奔市郊的長水區。到了城鄉結合部附近,他才下了出租車,改乘一趟公交車,來到了希望之星補習學校。

   今天是周末,補習學校是白天全天上課。李愚去淇化將近10天時間,已經落下不少課程了。當然,他急著趕過來,上課的心思遠不如想見見周子珺和王鴻偉的心思,這兩個新交的朋友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已經非常高了。

  “李愚,你回來了?”

   李愚走進教室,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後排的王鴻偉興奮地站起來向他招呼著。

  “回來了。” 李愚應道, “我還給你們帶了些吃的……咦,子珺呢?”

   這時候,他才發現坐在自己旁邊位置上的,並不是身材窈窕、眉目含情的周子珺,而是一個他不認識的胖丫頭。

  “她退學了。” 王鴻偉的眼裏有些黯然, “怎麼,她沒給你打電話嗎?”

  “沒有啊!” 李愚震驚道, “好端端的,她怎麼退學了?”

   王鴻偉道: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說她家裏出了什麼事吧。對了,她臨走那天,讓我把這些東西帶給你。”

   說著,他從抽屜裏掏出一個布包來,遞到了李愚的手上。

   李愚只覺得心裏空空落落的。要說起來,他和周子珺也沒什麼實質性的關係,不過就是一個班的同學而已。雖然兩個人也算是經歷過一次小小的患難,而且平日裏周子珺經常指導他的功課,關係很是親近,但說到底,不還是普通同學嗎?

   補習學校裏的學員入學退學是很尋常的事情,有些人是一時興起前來上學的,興致過去了,就不願意再來了。還有些人因為換了打工的地點,或者工廠、工地的事情多,也會無法繼續學習下去,因而悄然離開。

   從這個意義上說。周子珺退學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也沒有需要向李愚申請或者通報的義務,可乍聽到此消息的李愚還是覺得心像是被人在用大力揉搓著一般,有一種沉重的疼痛感覺。

   李愚把王鴻偉遞給他的布包放在桌上,把裏面的東西掏了出來。仔細一看,眼睛忽然就熱了。這是周子珺在補習學校學習這兩個月的全部課堂筆記,一本本整整齊齊,封面上有她歪歪扭扭的簽名,旁邊還畫著卡通的笑臉。李愚記得,周子珺說過自己的理想是有著一日能夠去上一個動漫設計的高職學校,她想成為一名動漫設計師。

  “子珺說,她以後不會再上學了,這些東西留給你。” 王鴻偉在李愚身後輕輕地說道。

  “她為什麼不上學了?她到底到哪去了?” 李愚回過頭,一把抓住王鴻偉的手,厲聲地問道。

  “哎呦……”王鴻偉的手腕子被李愚攥得生疼,不禁呻吟起來。

   李愚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他鬆了一點勁,繼續問道: “她有沒有說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還有,這麼大的事,她為什麼不跟我說?”

  “我怎麼知道,我還以為她會給你打電話呢。” 王鴻偉道, “不過,她家肯定是出了大事情。我看到她那天來的時候,眼睛腫腫的,肯定是哭過好久。”

   “走!” 李愚把周子珺的筆記塞進書包,拉起王鴻偉,就往教室外面走。

   “你幹嘛去,馬上就上課了,是小王老師的數學課…….” 王鴻偉跌跌撞撞地跟著李愚往外走,一邊走一邊提醒道。

   “還上什麼課,找周子珺去!”  李愚霸道地說道。

   王鴻生聞聽此言,也不掙扎了,乖乖地跟著李愚的腳步,嘴裏低聲地說道: “找她有什麼用?她家裏如果出了大事,咱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如果她是個男孩子還好,家裏還會替她多考慮一些。一個女孩子,在農村根本就沒什麼說話的權力的。”

  “她是咱們的朋友,她出了事,咱們怎麼能不管?如果管不了的事情,也就罷了,如果連問都不問一句,咱們成什麼人了?” 李愚說道。

   兩個人到了教室外面,李愚掏出手機,撥了周子珺的號碼。不出所料,周子珺的手機已經注消了,她把學習資料都留給了李愚,卻沒有給李愚打一個電話,顯然就是不想再與李愚聯絡了。是不願,還是不忍…..…,李愚只覺得心如刀絞。

  “你知道子珺的家在哪嗎?” 李愚向王鴻偉問道。

  “不知道,她就說過是在潘城縣。” 王鴻偉道。

  “潘城……”李愚懵了,這個縣是渝海市的下轄縣,住於渝海市的最南端,跟渝海市區大約100公里左右,距離倒不算太遠。但這個縣也有好幾十萬人口,茫茫人海,他們上哪去找周子珺的下落?

  “校長那裏沒準有登記,要不我們去那問問?” 王鴻偉獻計道。周子珺離開,他也覺得挺難過的,但以他的能力,就算知道周子珺家裏出了什麼事,他也愛莫能助,所以從來沒有起過要去找一找的念頭。現在李愚執意要去找周子珺,他對李愚又是打心眼裏佩服,於是便開始積極地想起辦法來了。

   兩個人一起來到了校長宣瑞林的辦公室,進門之後,李愚先把來意說了一遍。宣瑞林皺了皺眉頭,說道: “周子珺同學退學的事情很突然,她也沒有說什麼原因,我們也不方便問。何老師對她退學還挺惋惜的,她是這個班上成績最好的同學,堅持學下去,應當是能夠有所成就的。”

  “宣校長,我們想到周子珺的老家去看看,了解一下到底她家裏出了什麼事情。如果我們能幫上忙,就幫她解決掉問題,帶她回來學習。”  李愚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當然是最好了!她有你們這樣的同學,也是太難得了。” 宣瑞林高興地說道,李愚能夠感覺得出,他的歡喜是真心的。

   在這裏學習兩個月,李愚隱約聽人說起過宣瑞林其人,據說他是知青的後代,對農民工有著一種天然的感情。他放棄了許多掙錢的機會,自費辦起了這家補習學校,一心隻想為來渝海務工的農民工創造一些學習的機會。補習學校的學費很低,根本不足以支付學校的開銷,額外的那些部分,都是宣瑞林用自己的積蓄和少得可憐的一點社會捐助補上的。學校裏每來一個新生,宣瑞林都會非常高興,而每一次有學生退學,他都會黯然神傷。聽說李愚想把周子珺找回來,宣瑞林自然會發自內心地感到喜悅。

  “校長,您這裏能找到周子珺的聯絡方法嗎?” 李愚問道。

  “我們登記了她的手機號。” 宣瑞林說著就在計算機裏找著注冊文件,想給李愚他們找出一個電話號碼來。

  “手機號沒用。” 李愚道, “我剛才給她打了,她的手機已經停機了。”

  “那就沒了……”宣瑞林失望地說道,這時候,他已經把文件點開了,在周子珺的名字下面,只登記著身份證號碼、手機號碼等少數幾項信息,並沒有她的家庭住址。

  “身份證號也可以。” 王鴻偉道,他是當保安的,對這些事更敏感一些, “公安那邊能查出她的家庭住址來,不過……”

  “沒什麼不過。” 李愚說道,他拿出手機,找到歐麗雯留給他的電話,直接撥了過去: “歐警官嗎,有件事想麻煩你一下。”

  “什麼事?” 歐麗雯看到來電號碼的時候,愣了一下,她真的沒想到李愚居然會主動聯繫她。前兩天她回到渝海之後,曾經去見了一趟韓飛,向他報告工作。當時韓飛向她透露了一個信息,說渝海安全局有意招攬李愚,還讓她幫忙牽線。她這兩天還正在琢磨著找個什麼理由約李愚出來談談呢。

   李愚在電話裏把事情說了一遍,歐麗雯一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心情輕鬆下來,笑著問道: “李愚,你不會是對這個姑娘動心了吧?”

  “歐姐姐,你就別拿我開心了,人家家裏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呢,我現在急著和我們另一個同學趕過去看看。” 李愚無奈地說道,鑒於歐麗雯在說他的八卦,他也把對歐麗雯的稱呼改得親昵一些了。

  “你別急,我馬上給你查。” 歐麗雯開玩笑歸開玩笑,做事還是挺俐落的,一分鐘不到就把周子珺在公安內網上的登記信息找到了: “你記一下,她家是在潘城縣柴集鎮周家村,她父親名叫周耕源,是周家村的農民;她有個哥哥叫周子雄,19歲,也在農村務農。周家村的村長叫周海龍……還有,你記一個潘城縣公安局刑警隊長的名字,他叫黃文靜……不是女的,是男的,他就起這個女裏女氣的名字了,你管得著嗎……”

   不得不說,歐麗雯是個心思縝密也富有經驗的老警察,她不但幫李愚查到周子珺的家庭地址,還免費給他介紹了幾個當地的關係。李愚連聲稱謝,他知道,如果周子珺家裏真的遇到了什麼麻煩,歐麗雯介紹的這些關係是能夠派上大用場的。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2:43
第一百一十八章 前往潘城

   看李愚放下電話,宣瑞林站起身,說道: “李愚同學,王鴻偉同學,謝謝你們對同學的這份情誼。如果你們找到了周子珺同學,請告訴她,學校隨時歡迎她回來上學。如果她的經濟上有困難,學校可以免掉她的學費和書費。非常抱歉,學校的能力也就這些了,對於她家裏的困難,我這個當校長的,實在是無能為力。”

  “校長,您別這樣說,您已經為我們做得很多了。” 李愚說道,  “對了,校長,您不說我還忘了,有一件挺好的事情,我想向您報告一下。”

  “什麼事情,你說吧。” 宣瑞林道。

  “是這樣的,我打工的那家餐館的老闆,聽說咱們學校為農民工提供補習機會,她非常感動,說願意為咱們學校捐一些錢。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辦。”  李愚說道。

   為學校捐錢的事情,當然是他自己的主意,不過最終是要借許迎迎的名義來做的。自己身擁數百萬的家產,卻看著學校裏連粉筆都要一根一根地精打細算,他早就覺得有些於心不忍了,只是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捐款機會而已。現在聽宣瑞林說要免掉周子珺的學費,雖然只是區區一年400塊錢,但也反映出了宣瑞林的一片心意。李愚一時衝動,便把想了許久的念頭說了出來。

  “你們老闆想為我們學校捐款?那太好了!” 宣瑞林兩眼放光,他成天苦哈哈地找人募捐,其中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聽說有人主動上門捐款,他豈能不欣喜若狂。

  “這樣吧,等我和王鴻偉從潘城回來,我帶我們老闆來和您親自面談。不過,捐款的數目不一定會很大。” 李愚說道。

   宣瑞林道: “這不要緊,只要她有這份心就好了,你先替我謝謝你們老闆。等她來了,我再當面向她道謝。”

   李愚沒有與宣瑞林說太多,拉著王鴻偉便出了學校。穿過門外那條狹窄擁擠的城中村道路,來到大馬路上。李愚抬手便拉住了一輛出租車。

  “東新桐山路,華府苑小區。” 李愚把王鴻偉推進後座,自己坐進副駕駛座,對司機吩咐道。

  “李愚,從這打車到桐山路。起碼得30多塊錢呢!” 王鴻偉瞪著眼提醒道。

  “你不用管了,一切聽我的。” 李愚說道。

  “可是……咱們不是應該去長途車站嗎,去桐山路幹什麼?”

  “少問這些傻問題!” 李愚毫不客氣地罵道。

   王鴻偉的疑問在他見著李愚的豐田普拉多時就得到了解答,但更多的疑問又出現了:

  “李愚,這是你們老闆的車嗎?”

  “原來你是給你們老闆開車的,你怎麼沒說過?”

  “你把老闆的車開走,不用跟他講一聲嗎?”

  “李愚…….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

   李愚一聲不吭,在導航上設定了潘城縣柴集鎮周家村為目的地,便驅車上了路。在城裏的時候,他開得還算規矩。一出城,上了高速,他的車便狂奔起來,儀表盤上的指針飆向了160的紅線。

  “我靠,李愚,你對周子珺不會真的有意思吧!你這車都要飛起來了!” 王鴻偉聽著汽車帶起的風聲,戰戰兢兢地說道。

  “這段路沒路燈,咱們得抓緊走,要不到潘城就天黑了。” 李愚握緊了方向盤,平靜地說道。

  “哈哈。爽!我還從來沒有坐SUV在路上飆過呢。我說李愚,你混得真夠可以的,老闆的車你都能隨隨便便開出來,對了。你說過你們老板是個女的,你不會是……哈哈哈哈!”

   王鴻偉說到這裏,邪惡地笑了起來。他們這些保安,沒事的時候也會議論議論小區業主的八卦瑣事,在他工作的那個小區裏,就有富婆包養小白臉的事情。這是他們親眼見著的。他琢磨著,李愚沒準也是被富婆老闆相中的對象。

   李愚聽懂了王鴻偉的潛台詞,他又好氣又好笑,斥道: “老王,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出去?”

  “信,信!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以李哥這麼神武的人,哪會去當小白臉嘛!”

   王鴻偉連忙討饒,李愚的身手他可是親眼見過的,把自己踹出去不太可能,但萬一給自己面門上來一拳,就像當初揍那個挾持周子珺的歹徒一般,自己這張俊秀的臉就只能去韓國重新整一遍了。

  “老王,你覺得子珺家裏可能會出什麼事情?” 李愚一邊開車,一邊向王鴻偉問道。他對這個時代不熟,有些事情需要先向王鴻偉打聽一下。

   王鴻偉分析道: “農村裏的事,不外乎就是家裏人生了重病,要不就是惹上官司了,除了這兩種情況,子珺不可能說不會再回來了。”

   李愚道: “可是,如果是這樣兩件事,子珺回去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啊。”

  “最起碼可以回去照顧一下病人吧,如果是家人得病的話。” 王鴻偉道,  “如果是官司,除非是……”

  “除非什麼?” 李愚聽出王鴻偉話裏有話。

   王鴻偉歎了口氣道: “我只是說一種可能性,萬一是他家裏人惹上官司了,要找人幫忙解決,叫子珺回去,十有八九就是讓她嫁人,嫁給仇家,或者嫁給有權有勢能幫上忙的人……作為一個交換條件。”

  “靠,這不是趁人之危嗎!” 李愚一下子就紅眼了。王鴻偉說的這種情況,他在古代的時候也是聽說過的,那就是家裏有難,就犧牲女兒的幸福,去進行政治聯姻,甚至有時候連聯姻都算不上,就是純粹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如果是個與李愚毫不相干的女孩子,這種事情李愚也沒法插手,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可周子珺不同,她是李愚在這個時代的朋友,她還是一個充滿了夢想的17歲女孩,李愚怎麼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她往火坑裏跳。

  “嗚……”

   引擎聲又加重了幾分,儀表指針越過160的線,奔著180而去了。王鴻偉的臉變得煞白,開始後悔上了李愚的賊船。

   90公里的高速路,李愚用了40分鐘就走完了。豐田車從收費口出來,王鴻偉叫了聲“停”,然後不等車停穩,便拉開車門,衝到路邊嘔吐去了。好半天,他才晃晃悠悠地走回來,上車坐下。李愚遞給他一張紙巾,讓他擦了擦嘴角的汙物。

   王鴻偉長歎一聲,說道: “李愚,我看出來了,你對周子珺,那是真愛啊,你是在用生命去救她。等見了她的面,我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她。”

   李愚斥道: “少廢話了,歇好沒有?歇好了咱們就繼續走。”

   到周家村的路並不難走,偶爾有幾個被拖拉機壓壞的路段,對於李愚的豐田越野來說,也不算什麼坎坷。在導航的指引下,李愚的車開到了周家村的村口,正與一隊披紅掛彩、吹吹打打的隊伍迎面撞上。

  “這是接親的!” 王鴻偉了解當地風俗,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娘的,莫非真的來逼子珺嫁人的!”

   李愚也想到了這種可能性,當然,這也是建立在他先入為主的基礎上。一個村子裏有人成親,並不是什麼稀罕事,誰說一定就是來接周子珺的呢?可是,聯想到周子珺不辭而別,而且是淒淒怨怨地離開,再看到這隊接親隊伍,李愚一下子就急眼了。

  “吱!”    車輪發出一聲尖叫,豐田車在離著接親隊伍領頭那人不到一米的地方猛地刹住了。李愚也是氣迷心竅了,在這種農村地段,路面的摩擦力是很不靠譜的,萬一出現車輪打滑的情況,前頭那人估計就交代了。

  “怎麼開車的!”

  “沒看到我們接親嗎!”

  “找死啊!”

   隊伍裏的人錯愕一下之後,便一齊怒罵起來。尤其是當頭那人,被李愚嚇了個半死,惱羞成怒,直接就衝到了李愚的駕駛座邊,用力地拍著門,大喊大叫著讓李愚下車。

   李愚也不客氣,猛地一把推開車門,那人措不及防,被車門撞得猛退了七八步,枯哧一聲坐倒在地上。旁邊的人紛紛上前攙扶,一位西服革履、胸前戴著紅花的男子走上前來,滿臉不悅地瞪著李愚問道: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來搗亂!”

   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了,李愚剛才的表現,肯定不是無意衝撞,而是故意要和他們過不去。至於什麼理由,其實很多人也都想到了,他們是來接親的,會和接親隊伍為難的,肯定是新娘那邊的關係。上前來的那名男子,正是來接親的新郎,大家似乎隱約可以看到,他的腦門頂上已經綠油油地,如初春的原野一般。

  “你是新郎?” 李愚盯著那男子問道。

  “是,怎麼啦。” 那新郎答道。

  “你到周家村接親?”

  “是,怎麼啦!”

  “新娘叫什麼?”

  “周子珺!”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突然感到周圍的氣溫似乎一下子下降了十幾度,他們看到,那個開車的男孩子眼睛裏露出了淩厲的凶光,那可不是尋常村夫蠻漢們鬥狠時候的眼神,那眼神裏帶著漆黑的血色,膽小的人幾乎都有想尿褲子的欲望。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2:51
第一百一十九章 力戰“小馬哥”

   眼前這位聲稱要娶周子珺的新郎,中等身材,滿臉橫肉,形容猥瑣。雖然穿著一身挺高檔的西裝,但怎麼看都讓人聯想到沐猴而冠的典故。最讓李愚無法忍受的是,這廝的歲數看起來至少也有三十七八,甚至說是四十出頭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對。這樣一個中年大叔,居然跑來迎娶年方十七的周子珺,這還有天理沒有!

   從副駕那邊下車走過來的王鴻偉聽到這話,也是又怒又驚。他驚的是幸好李愚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否則周子珺就真的落入火坑了。以周子珺的心氣,如果嫁給一個這樣的人,估計不等人死掉,心就已經死了,後半輩子只能成為一具行屍走肉,慘不堪言。

  “周子珺不會跟你們走的,你們回去吧。”    李愚像攆一群雞鴨一樣,向新娘以及迎親隊伍裏的人擺著手,厭惡地說道。

  “你是什麼人?” 新郎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已經認定,眼前這位肯定是暗戀周子珺的人,甚至有可能已經與周子珺私訂終身,也就是自己的情敵了。也就是看到李愚開著一輛價值不菲的越野車,新郎才沒有立即向李愚發難,他需要盤問清楚李愚的底細,然後再考慮如何處置。至於說迎親失敗,這種可能性在他腦子裏一點都沒有想到,他帶來的有三四十人,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這兩個小年輕淹死,對方憑什麼阻止自己迎親。

  “我們是周子珺的同學。” 李愚應道,他盯著新郎的臉,說道:  “這位大叔,不管子珺是因為什麼原因答應嫁給你,現在我們來了,這件事都算結束了。子珺家裏有什麼麻煩,我們會替她解決。你送了多少聘禮,我們會讓子珺加倍還給你。現在你要做的,就是馬上回去。三天之內,我們會給你一個解釋。”

  “謔,好大的口氣!” 迎親隊伍裏一個壯漢走了過來,瞪著李愚道:  “你知道我們小馬哥是幹什麼的嗎?敢叫我們小馬哥回去,你是沒睡醒吧?今天是我們小馬哥的好日子。他老人家不跟你們兩個孩子計較,你們趕緊讓開,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一口一個“小馬哥”,說得一旁的王鴻偉直好笑,小馬哥有這麼大的肚腩嗎?小馬哥的板牙會這麼黃嗎?小馬哥拿張鈔票點煙那叫帥氣。眼前這位大叔就算舉個zippo,給人的感覺也就是個修打火機的,虧他有底氣自稱小馬哥。

   其實,這倒是王鴻偉誤會了,眼前這位新郎官,大名叫石小馬,小馬哥這個稱呼,和港片裏那位英雄還真沒啥關係。石小馬是柴集鎮的一霸,早年靠壟斷挖河沙的生意起了家,後來又在鎮上開了地下賭場。還幫著縣城裏的混混們銷贓,逐漸混出了惡名。他帶來迎親的,除了幾個親戚之外,剩下的都是跟著他混的小嘍羅們,見著有人跟他們的老大為難,他們自然就上前來助威了。

   李愚沒有回答那壯漢的話,他在打量著石小馬的手下,評估著他們的戰鬥力。經過與康偉堯、淩三泰他們的打鬥,他已經認識到,在今天這樣一個高手稀少的年代裏,一個人單挑幾十個不會武功的小混混,並非難事。倒不是說他一個人的力氣有多大,而在於對方根本沒有打群架的常識:人雖多,但力量用不到一處,也是枉然。此外,由於電影、小說潛移默化的影響,尋常人對於會武功的人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人再多也是烏合之眾,一打就散。

   李愚看罷多時,心裏已經有底了。他回過頭,對王鴻偉低聲說道: “鴻偉,一會這邊如果打起來,你千萬別插手,趕緊進村去打聽子珺家的情況,一會我再和你會合。”

  “哇噻,你要打架了?我能留下來看嗎?” 王鴻偉也壓低聲音問道。

  “不行,他們人太多,我顧不上你,你在這裏會拖累我。”

  “明白了。”

   王鴻偉答應著,他也知道打群架不是開玩笑的事情,尤其是這種壞人親事的事,人家一出手沒準就是要命的,自己沒有李愚那樣的武功,留在這裏就是找死。

   交待好了王鴻偉,李愚心裏踏實了。他推開眼前那壯漢,走前幾步,來到石小馬的面前,拱了拱手,道: “這位馬大叔,子珺不過是個17歲的女孩子,跟你並不合適。我知道這樁親事背後定有隱情,我也不想多問,你還是帶著你的人回去吧,回頭我會登門賠罪。”

   石小馬也惱了,惡狠狠地說道: “你特喵還來勁了是不是!別以為你開個破豐田就能怎麼樣,特喵開賓士的老子也見過。我數一二三,你開著你的車給老子滾蛋,如若不然,我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我這些兄弟都不是吃素的!”

   以石小馬看來,李愚肯定是有所倚仗的,否則怎麼敢和他們這麼多人對峙。可是,道上的規矩,你既然有來頭,就該明著說出來,對方才能根據你的來頭,確定是進是退。如果你一味裝叉,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那麼對不起,對方會裝作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先動手再說。石小馬剛才這番話,就是給李愚最後一個露底牌的機會。

   李愚明白這些規矩,他也不是沒有背景可說。何產林、榮雲健的名頭,在整個渝海市都起作用,潘城縣雖然遠在渝海邊緣,這裏的混混並不直接受何產林的管轄,但人的名、樹的影,報出何產林的名字應當是能夠把對方嚇住的。不過,李愚並沒有這樣做,他有自己的實力,何須借他人的威風。

  “我沒什麼來頭,我就是周子珺的同學。我如果不知道這件事,也就罷了。既然讓我知道了,我絕對不會讓周子珺受一點委屈的。” 李愚說道。

  “尼瑪,找死!” 先前那壯漢急了,從李愚的身後發起了襲擊,一腳踹向李愚的後背。

   李愚既敢把後背露給對方,自然不會不防備。聽到身後的動靜,他將身一側,讓開對方那記飛腿,使了招雙掌開碑,直接命中了那壯漢的右肋。

  “嗷!”    壯漢一聲慘叫,跌跌撞撞摔了出去。這時候,迎親隊伍裏的人都動起來了,有人掄著拳頭向上衝,有人舉著手裏的樂器或者其他什麼傢伙往前砸,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個小夥有兩把刷子,單打獨鬥,沒人是他的對手。他們都是農村的土混混,也沒學過什麼江湖道義啥的,遇到這種事情,第一個反應就是以多欺少,一人一下子,還怕不能把這個不識相的小子揍成豬頭?

   王鴻偉看到李愚出手,心裏喊了聲好,卻不敢久留,生怕拳頭屑子迸到自己的身上。他轉過身,向著村子裏猛跑,準備去打聽一下事情的緣由。

   李愚眼角的餘光看到王鴻偉已經跑開,這下子沒什麼顧慮了。他展開身形,在人群中往來穿梭,拳打、肘擊、膝頂、腳踹,也不拘於什麼套路,見招拆招,只管一路打去。他一身鋼筋鐵骨,對方掄著什麼傢伙砸到他的身上,也不過就是給他撓撓癢癢而已,而他一拳砸去,卻足以讓人一片淤青,慘呼不已。

  “大富,根子,老七,都給老子特喵地上!”

   石小馬自己挨了李愚幾記重拳,只覺得渾身都疼到骨頭縫裏去了。他不敢再上前,躲在背後大聲地叫著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幾名幹將,讓他們協力圍攻李愚。

   李愚回頭一望,只見幾條漢子果真衝了上來,一個個都甩掉了上衣,露出滿身的肌肉,看著虎虎生威的樣子。李愚向後退了一步,正撞在一名躲閃不及的小個子年輕人身上。他心念微動,一把把那小個子年輕人的上身抱住,然後把他當成了流星錘,衝著那幾條漢子揮舞起來。

   “我操,這是什麼招術!”

   “哎呦,踹著我臉了,我說華子,你好好地穿雙皮鞋幹什麼!”

   “娘啊,華子,你特喵叛變了!”

   漢子們被李愚手裏的人肉流星錘打得落花流水,叫罵不已。被李愚拎在手上那個叫華子的小個子心裏也在狂奔著數千匹的羊駝。自己分明是想掙扎的,可是對方的一雙手像鐵鉗一般把自己卡住了,自己想動一下都難。他想縮回兩條腿來,以免踢到同伴的身上,但李愚把他掄動如風,他的腳完全是被甩出去的,根本就不聽腦子的招呼。他隱約記得中學的時候學過一個概念,叫啥離心力的,現在算是徹底理解了。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整隊迎親隊伍都被李愚給打散了。有人倒在地上呻吟,有人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前。石小馬手下最厲害的幾名幹將都被華子腳上的皮鞋親吻了十數次,灰頭土臉的,無法欺近到李愚身邊三米的範圍之內。石小馬臉色鐵青,卻又一點辦法也沒有。

  “把你的人帶走,別讓我再在周家村旁邊看見你們。”

   李愚把已經被甩得頭昏腦脹的華子扔到石小馬的懷裏,撣了撣手,冷冷地下令道。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5-3 22:57
第一百二十章 家庭的犧牲品

  “朋友,今天我石小馬算是栽了,你留個名號,咱們青山不老,綠水常流,日後還會相見!”

   石小馬把一攤死肉一般的華子扔在地上,黑著臉向李愚說道。他是個混江湖的人,沒事也看看武俠片啥的,學過幾句江湖套話,這時候說出來,還真挺應景。

   李愚淡淡一笑,說道: “我叫李愚,馬大叔有什麼招盡管使出來,我接著就是。”

   石小馬聽到“馬大叔”這個稱呼,嘴不禁咧了一下。此前他的手下叫他小馬哥,李愚誤以為他姓馬,稱他一句馬大叔,也就罷了。可現在他已經報出名號,說自己叫石小馬,並非姓馬,李愚還這樣叫,分明就是故意羞辱他。他可沒想到,李愚還真不是有意這樣說,而是實在沒把他放在心上,所以也懶得去想他到底是姓石還是姓馬。

  “姓李的,你有點武功,不過別以為我石小馬就怕你。我今天出門是來迎親的,沒帶著保鏢,你有種就在這等著,等我把我的保鏢帶來,和你會會。”  石小馬說道。

  “想來就快來,我可沒時間等你那些阿貓阿狗。我在周家村呆一兩個鐘頭,你們如果不來,就等著上渝海找我去吧。”

   李愚說著,大大喇喇地向自己的豐田車走去。迎面有石小馬的手下,見他走過來,連忙讓開,沒有一個人敢用正眼和他對視。

   剛才那場混戰,石小馬只顧著叫人圍攻李愚,卻忘了抽冷子破壞李愚的車。否則拿幾塊石頭砸一砸,起碼能把這車的擋風玻璃砸個稀爛,也算是出口氣了。當然,他們也應該慶幸自己沒動手。否則李愚取勝之後,還不知道會怎麼虐他們呢。

   看著李愚開上車向村裏駛去,小名叫大富的一名嘍羅湊到石小馬的身邊。低聲問道: “小馬哥,就這樣讓他走了?”

  “不這樣怎麼辦!” 石小馬沒好氣地斥道。  “你們一群廢物,四五個人都打不過人家一個,平時偷雞摸狗的本事哪去了?”

  “小馬哥,這傢伙…….會功夫啊。” 大富苦著臉道,  “他沒準還練過鐵布衫,根子拿鎖呐砸了他一下,人家一點事都沒有。”

  “是啊,我的鎖呐都砸出缺口了。” 根子遞過一個銅鎖呐。指著一個癟下去的地方對石小馬說道,其實那是他把鎖呐磕在一塊石頭才砸出來的缺口,為了渲染李愚的神武,為自己的失敗找托辭,他睜著眼睛說開了瞎話。

  “對了,小馬哥,你剛才說你沒帶保鏢來…….你哪有保鏢啊?” 大富滿臉蒙圈地問道。

  “蠢貨,我是嚇唬他的,你沒聽出來嗎?” 石小馬怒道。

  “哦,原來是這樣。小馬哥威武!” 大富等人一齊恭維道。

  “走,回去!” 石小馬下令道。

  “那.……咱們就這樣放過他了?”  大富問道。

   石小馬臉上閃過一道厲色,道: “放過他?想得美!我石小馬的女人。他也敢碰,我會讓他後悔生下來!”

   根子帶著怯意問道: “小馬哥,你是說,咱們還要和他打?”

  “回去,帶上傢伙,咱們今天吃虧,就吃在沒有帶傢伙上了。他不是說還要在周家村呆兩個鐘頭嗎?咱們馬上回去,帶上傢伙,到村口堵著他去。”  石小馬恨恨地說道。

   不說石小馬一行如何回去厲兵秣馬,單說李愚,開著車來到村口,正迎上了從村裏出來的王鴻偉。他的周圍還有一圈看熱鬧的村民。石小馬來迎親,吹吹打打,村裏的人都聽見了,紛紛跑出來看熱鬧,結果卻看到了一幕超乎想像的熱鬧戲。王鴻偉和李愚是一道來的,眾人都已經看到了,所以他一進村,就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不等他打聽周子珺的情況,旁邊的人早就七嘴八舌地把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原來,事情的起因落在周子珺的哥哥周子雄的身上。周子雄今年19歲,成天遊手好閑,既不願意種田,也不願意去城裏打工,倒是熱衷於與一些同齡的小年輕到處吃喝玩樂,揮霍著父母的血汗錢以及妹妹從城裏寄回來的工資。

   前些天,周子雄被人引誘,到了石小馬開的賭場,迷上了賭博。結果是可想而知的,賭場裏先安排讓他小贏了幾把,喚起了他的賭性,然後便讓他一路狂輸,欠下了一大筆賭債。這還不算,某一天晚上,他在賭場賭得太晚,直接在賭場附設的小旅店裏住下了,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睡著一個比他大10歲的女人,那是賭場的一位荷官,長得倒是有幾分風韻,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周子雄就和她滾了被窩了。

   石小馬帶著人前來捉奸,面對著石小馬手下的幾條壯漢,周子雄嚇得屁滾尿流,當即寫下供狀,稱自己強暴了那荷官,願負一切責任。

   周子雄不知道,這荷官原本是石小馬的情人,現在歲數大了,石小馬厭煩了她,打算給她找個歸宿。無奈十鄉八村的人都知道這荷官名聲不好,誰樂意娶這麼一個媳婦回家。石小馬設下計策,讓她鑽進周子雄的被窩,算是把周子雄給訛上了。

   如果僅僅是為了打發一個前任的情婦,石小馬是不會如此大費周章的,石小馬定的是一石二鳥之計,主要的目的在於周子雄的妹妹周子珺。

   周子珺兩年前就去渝海打工了,前些日子回來探親,在鎮上路過的時候,正被石小馬看在眼裏。她原本就是一個清秀可人的姑娘,再加上在城裏呆了兩年,多少帶著些城裏姑娘的洋氣,石小馬一見,驚為天人,立馬叫人打聽她的來歷,這才順藤摸瓜,找到了周子雄的身上。

   石小馬逼著周子雄寫下供狀之後,給了他兩個選擇。一是帶著供狀去公安局自首,至少要坐上三五年的班房;二是拿出10萬元的聘禮,迎娶那荷官過門,捎帶著還要把幾萬塊錢的賭債也一並還上。

   周子雄聞聽這兩個選擇,嚇得魂不附體。坐牢他是肯定不敢去的,尤其是因花案去坐牢,下場非常可怕。娶那比自己大出10歲的荷官過門,捏著鼻子,倒也可以接受,關鍵在於,連聘禮帶賭債,十幾萬元的費用,這不是他的家庭能夠承受得起的。

   於是,石小馬不慌不忙地甩出了第三個選擇,那就是讓周子雄把妹妹周子珺嫁給他,他可以抹掉聘禮和賭債,甚至還可以反過來給周子珺家裏一筆不菲的聘金。

   周子雄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把事情向父母說了一遍。聽說兒子有可能會面麵臨牢獄之災,周耕源夫婦都慌了。周子雄借機說出石小馬的條件,又說了一堆石小馬如何如何英明神武之類的話,最終讓父母下定了決心。

   石小馬是什麼樣的人,周耕源夫婦就算此前不清楚,臨到要嫁女兒了,自然也是會問個明白的。石小馬都快40歲了,此前離過好幾次婚,在風月場上欠下的風流債就更是不計其數。女兒嫁給這樣一個人,完全就是跳入火坑。可事到如今,不是女兒跳火坑,就是兒子跳火坑,如何選擇,對於這夫婦倆來說,還需要考慮超過一秒鐘的時間嗎?

   於是,周耕源給周子珺打了電話,謊稱她母親重病,叫她馬上回去。周子珺也不是沒心眼的人,放下父親的電話,緊接著就給自己在村裏的幾個女伴打了電話,求證這個消息的真偽。聽說事情的真相,她只覺如五雷轟頂,肝腸寸斷。

   有一瞬間,周子珺曾想過絕對不能回去,不能成為這個家庭的犧牲品。可是,多年來養成的對父母逆來順受的習慣,讓她最終選擇了屈服。她哭了一夜,哭自己的青春,哭自己的夢想,也哭心裏那萌動的愛情。第二天,她向餐廳老闆辭了職,又到補習學校辦了退學手續,把自己抄錄的筆記交給王鴻偉,讓他轉交給李愚,然後便毅然決然地乘車返回了家鄉。

   她不是沒想過要給李愚打個電話,但她想到,自己的困境不是李愚能夠解決的,與李愚道別,只是讓一顆心流血,變成了兩顆心流血。她扔掉了自己在渝海的手機卡,決定徹底忘記李愚,也讓李愚徹底忘記她。

   周子珺回到家鄉之後,就被父親鎖在了房間裏。她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任人擺布,連一句抗爭的話都沒有說過,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流過。對於這個家庭,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情聯繫,她覺得自己就是一件父母早年買來的商品,屯積了十七年,現在到了出手的時候了。至於買主是誰,父母並不關心,她也毫不在意。

   所有這些,都是村民們說給王鴻偉聽的,對於周家父母的禽獸行為,村民中不乏憤憤不平者,只是礙於與己無關,不便干預。現在見有人開著一輛那麼大的吉普車來救周子珺,而且武功高強,把石小馬一夥打得落荒而逃,村民們的正義感和八卦心都燃燒起來,大家都等著看周家的好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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