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礪劍繁華 作者:齊橙(已完成)

 
mk2258 2016-1-12 22:14: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139828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0:25
第一百五十一章 我記住你了


   指揮這群流氓的,是長水區的一個混混頭目,名叫張曉龍。幹這種逼人搬遷的事情,對於張曉龍來說,是輕車熟路了,他和他手下的嘍羅們能夠用100種不同的方法讓釘子戶生不如死,最後放棄拆遷補償的主張,飛快地滾蛋。

   鼎榮公司是張曉龍的老客戶了,如果要論起來,梅天富甚至可以算是張曉龍的前輩,因為他的鼎榮公司就是靠這種下三濫手段展起來的,其資本積累的過程裏充滿了血腥。這些年,鼎榮公司的規模大了,梅天富也成了渝海的著名企業家,這種直接上陣打打殺殺的事,他肯定不能做了,需要有一些代理人來幫忙,張曉龍就是梅天富非常喜歡用的一個打手。

   鼎榮公司拿下了這一帶的舊城改造工程,按照規劃,他們要給柳樹村的住戶必要的補償,讓他們搬走,然後對平房區進行拆遷,改建成商品房和寫字樓。這些年,由於樓價不斷攀升,拆遷費相對於房地產公司能夠賺到的利潤而言,已經不是太大的負擔,所以很多房地產公司都會給出一個合理的拆遷補償價格,讓拆遷戶心情愉快地搬走。

   但梅天富的看法是,能夠用10萬元解決的問題,為什麼要花15萬呢?他拿出很少的一點錢來雇打手,逼迫拆遷戶接受很低的補償價格,最終就能夠省下一大筆錢,這種事何樂而不為?

   就這樣,他找到了張曉龍,讓張曉龍帶人前來騷擾柳樹村的住戶。張曉龍接到這個工作之後,聚了三四十號人,天天在柳樹村這一帶招搖過市,尋釁滋事,攪得到處烏煙瘴氣,其目的就是讓原來的居民知難而退。沒想到,旁邊這所農民工補習學校的校長卻出來多事,給居民們講各種拆遷政策。讓他們不要被一時的騷擾所嚇倒,這可就惹火了張曉龍。

   今天下午,趁著宣瑞林出來辦事之際,張曉龍派了個屬下故意上前衝撞宣瑞林。然後以此為借口,大打出手,把宣瑞林的頭都打破了。宣瑞林逃入學校,張曉龍一夥緊追不捨,差點就衝進了校園。幸好看門的校工帶著十幾名男生堵住了校門,隨後何詩佳等老師也帶著學生趕來,雙方於是形成了對峙的局面。

   李愚到來之前,張曉龍正讓自己的嘍羅們向學生喊話,揚言要記住他們的相貌,等他們落單的時候一個個收拾。這種恐嚇對學生還真起了一些作用,有些學生悄悄地退縮了,只剩下一些性情剛硬的學生還在堅持,但氣勢上已經弱了,能支撐多久根本就不好說。

   張曉龍正打算再給師生們加一點猛料,讓他們的鬥志徹底崩潰。卻見對方來了一個不到20歲的小年輕,說了幾句話之後,就笑嗬嗬地向他們這個方向走過來了,面對著他們這三十多號人,這小年輕的臉上居然一點懼色都沒有。

  “你們誰是頭?”    李愚走到混混們麵前,大大咧咧地問道。

  “你特喵算哪根蔥,有什麼資格問我們老大!” 一個名叫鮑洪寶的混混罵了一句。

   李愚眯縫起眼睛,盯著鮑洪寶看了幾秒鐘,然後點點頭道: “我記住你了。”

   李愚的話很有挑釁意味,鮑洪寶一下子就炸了。蹬蹬上前兩步,直走到李愚的面前,用手指著李愚,怒道: “你記住老子什麼了!”

   仗著自己身後有三十多人,鮑洪寶根本就沒把李愚放在眼裏。他的手指一直戳到了李愚的鼻尖上,說話時的唾沫都快飛到李愚臉上了。

  “囂張!” 李愚把臉一沉,抬手抓住鮑洪寶伸出來的那隻手,順勢一擰,鮑洪寶都沒反應過來生了什麼,身子就轉了180度,把後背露在李愚面前。李愚抬起腿,對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鮑洪寶只覺得騰雲駕霧一般便飛了本隊,兩個躲閃不及的小混混被鮑洪寶撞了個滿懷,三個人唧裏咕嚕地滾了一地。

  “好!” 仍然聚在校門外觀戰的師生們齊聲呐喊起來,混混們卻都大吃了一驚。他們甚至沒看清楚李愚是如何出手的,自己這方就已經摔倒了三人,而鮑洪寶剛才手裏拿著的一根鐵棍,不知啥時候也落到了李愚的手上。

  “喲嗬,來了個武林高手?” 張曉龍心中震驚,臉上卻還裝著平靜的樣子,學著江湖口氣問道: “你是幹什麼的,通個字號。”

   李愚沒有理他,而是繼續問道: “你們誰是頭?”

  “我就是!” 張曉龍向前站了一步,手裏緊握著鐵棍,隨時防備李愚突襲。剛才李愚露的這手,讓他生出了些怯意,因此沒敢馬上招呼眾人一起上前圍毆。

   李愚伸出兩個手指頭,道: “兩件事。第一,這一片是我罩著的,我不管你們是誰,都給我滾蛋;第二,是誰打傷了我們校長,把人交出來。”

  “你說什麼?” 張曉龍冷笑道,  “我耳朵背,剛才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老大,他說有兩件事。” 旁邊一個混混沒聽出張曉龍話裏的嘲諷意味,還以為自家老大真的耳背,趕緊上前準備表現一把。

   張曉龍裝了個牛叉的模樣,本想震一震李愚,誰想到卻讓自己的嘍羅把效果給破壞了。他惱羞成怒,踹了那混混一腳,怒道: “你特喵給老子滾遠點,老子叫你說話了嗎?”

   看到自己的同夥拍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旁邊幾個混混都幸災樂禍地偷笑起來。李愚聳了聳肩,說道: “行了,別裝模作樣了,我的條件已經說完了,我沒耐心等你們。”

  “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張曉龍問道。

   李愚掂了掂手上的鐵棍,突然雙膀一較勁,把鐵棍生生掰成了一個90度角,然後平靜地說道:“你們誰覺得自己的胳膊比這鐵棍硬,不妨上來試試。”

  “絲”    混混隊伍裏出來一聲不約而同的吸氣聲,隨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這鐵棍是他們自己帶來的,是他們以往用來騷擾居民時的凶器,強度有多高,他們是最為清楚的。他們平日裏用這鐵棍撬東西都很難弄彎,李愚完全徒手就把鐵棍給掰彎了,如果這些力氣是用在他們的胳膊上,他們有幾根胳膊夠李愚去掰的?

   眾人一下子都想起了剛才李愚對鮑洪寶的那句威脅,叫作“我記住你了”。當時,大家覺得這句威脅非常可笑,一個貌不驚人的小年輕,被他記住又能如何?可現在,大家都覺得後背涼嗖嗖的,被這種猛人記住,那可真是寢食難安啊。

   沒有人敢開口說話,生怕成了出頭鳥,落一個被李愚記住的下場。可是越沒人出聲,這種壓迫感就越強,每個人都覺得嗓子癢癢的,好像忍不住要咳嗽,可又不敢咳出聲來,簡直要憋出毛病了。

  “你到底是誰?” 張曉龍不得不話了,他如果再不打破寂靜,不用李愚動手,他這隊人馬就已經輸得一乾二淨了。

   李愚道: “你沒資格問我是誰,我和你們何總一起喝茶的時候,你連站旁邊看的資格都沒有,你憑什麼問我是誰?”

  “何總?” 張曉龍愣了,哪個何總?自己認識一個什麼何總嗎?

  “老大,他說的可能是何老大。” 一個腦子靈光一點的混混低聲地提示道。

  “何....”張曉龍突然明白過來了,渝海市最大的混混頭子何產林,可不就是何總嗎?也難怪張曉龍會想不到,因為他和何產林之間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你隨便在遼沈戰場上抓個俘虜兵問常校長,他能想到你是說常凱申嗎?

   何產林在渝海頗有凶名,尋常人雖然知道他的名氣,但也不敢隨便使他的名字來開玩笑。李愚能夠用這樣的口氣提到何產林,一種情況是他與何產林的確熟識,而且有同在一起喝茶的經歷,另一種情況就是他根本就不鳥何產林,所以才敢如此輕佻地說起這個名字。

   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意味著李愚不是張曉龍能夠得罪得起的人物,至少在摸清李愚的底細之前,他還是得小心為妙。

  “兄弟,你武功深厚,在下佩服。今天這事,我就算給你個面子,不和那個老傢伙為難了。” 張曉龍向李愚抱了抱拳,然後向手下一揮手,說道:  “撤!”

   混混們如蒙大赦,紛紛轉身欲走。李愚冷哼了一聲,說道: “別怪我事先沒說,你們的臉我可都記住了。你們如果敢就這樣走掉,一星期之內,我打斷你們十五條腿。”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張曉龍只差一口老血噴出來了。

   在他看來,李愚雖猛,但也不是他們三十多號的對手。他所以撤兵,只是因為軍心被李愚嚇散了,而李愚又暗示自己與何產林有交情,張曉龍沒法與他動手。張曉龍以為,自己撤了,就算是給李愚面子了,李愚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再死纏不放的。可事情偏偏就往這不可能的方向展,李愚居然不讓他們走,還出了要打斷他們十五條腿的威脅。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0:47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0:33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就你們倆了


  “朋友,別把話說得太絕了。”    張曉龍寒著臉,對李愚說道。他是個混混頭目,也是有尊嚴的,自己三十多號人,對方才一個人,自己高舉免戰牌帶人撤退,已經是做得夠委屈了,對方居然還要叫板,這是拿本混混不當混混嗎?

   所有的混混都停住腳步了,回身望著李愚。李愚沒有回答張曉龍的話,而是用目光來回地掃視這些混混,像是想加深一點印象一般。所有被李愚盯上的混混,都趕緊把目光轉開,不敢和李愚對視,生怕被他記住。張曉龍看著這種情況,又羞又惱,真恨不得把自己這幫沒出息的手下都一腳踹死。

  “我剛才說了兩個條件,一是你們統統滾蛋,二是交出打人凶手。不交出人,你們誰也別想走,我一視同仁對待。” 李愚對眾人說道。

  “你別逼人太甚!” 張曉龍再也忍不住了,怒吼了起來。他當然知道是誰打傷了宣瑞林,而這兩個傷人的混混,也是受他的指派去打人的。如果他真把這兩個人交給李愚處置,那他這個團伙也就不可能再維繫下去了,誰願意跟著一個出賣下屬的老大?

   李愚嘿嘿一笑,回頭問了一句: “何老師,剛才打傷宣校長的,是幾個人?”

  “是兩個!” 何詩佳大聲地應道,李愚的表現真讓她大開眼界,也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一開始她還有些害怕這些流氓,現在已經一點懼意都沒有了,說話的聲音也大了幾分。

  “兩個。” 李愚重覆了一聲,然後突然飛身而起,衝到了混混們的隊伍跟前,二話不說,扣住了兩名混混的脈門,直接把他們從混混隊裏便拽出來,然後退回到出手前的地方,把兩名混混扔在地上。

   這一切快如閃電,所有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那兩名被李愚逮過來的混混,直到被扔到地上了,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那是被嚇破了膽子的表現。

  “你幹什麼!”    張曉龍厲聲喝道。兩名手下落到了李愚的手裏,他無論如何也是應當衝上去營救的。可李愚的動作太快,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逮了。張曉龍遲疑了一秒鐘,想了想該如何去救。這一遲疑,他的勇氣就泄了,腦子裏兩個聲音在不停地爭吵著:救!等等….…,必須救!想想吧……

   打架這種事情,有時候是需要一些衝動的。如果張曉龍一開始就沒有猶豫,直接衝上去和李愚拚命,打也就打了,是死是活另說。可一旦他猶豫起來,這種由恐懼感帶來的威壓就越來越重,他就再難做出決定了。

  “好了,你們走吧。” 李愚向混混們揮了揮手,像是打發一群蒼蠅一般。

  “大哥,那個老頭,不是我們打的!” 那兩個被逮來的混混算是明白過來了,合著自家的老大不願意交人,這位武林高手也不挑剔,隨便抓了兩個就頂賬了。自己今天出門分明是查過黃曆的,宜打人、宜打醬油、宜調戲民女,可怎麼就會犯到這位太歲手上,成了個替代品呢。

  “不是你們打的?” 李愚看著坐在地上不敢起來的二人,笑吟吟地問道:  “那好。你們告訴我,是誰,說出來我就把你們換回去。”

  “是….…” 兩個混混把手抬起一半,終於沒敢指向真正的打人凶手。他們哭喪著臉。說道:  “大哥,我們不好說啊。”

  “嗯嗯,理解。” 李愚顯得特別善解人意的樣子,  “既然你們不好說,那就你們倆了,我不介意。”

   我們特喵的介意啊!

   兩個混混在心裏喊道。他們同時把目光投向張曉龍,大聲央求道: “張老大,救救我們,這事不是我們倆幹的啊!”

   張曉龍肺都要氣炸了。兩個被擒的手下如此不爭氣,讓他把臉都丟到爪哇去了。那兩個真正的打人凶手在這個時候既不肯自己出來換回同伴,也不敢挺身而出去營救同伴,等於是把同伴給賣了。而他作為一混之頭,又無法去和李愚講這個道理,交出凶手換回無辜的手下,只能幹瞪眼,被人羞辱。

   張曉龍也不是沒有想過召集眾人圍攻李愚,可剛才沒有這樣做,現在想這樣做也晚了。大家的膽子都嚇破了,估計他下了命令,大家也是畏縮不前,其結果只能是激怒了李愚,想走都走不了了。

   眼下這個局,已非張曉龍能破,唯一的選擇,只能是裝傻,然後一走了之。

  “奶奶的!走!”    張曉龍想明白了前後關節,當機立斷,號令一聲,自己率先掉頭就走。他這一走,其他混混哪還願意留下,紛紛跟著他落荒而逃。有些與被擒的那兩位關係不錯的,一步三回頭,在心裏為兩位伙伴念著佛,腳底下也像抹了油一樣,溜得比兔子還快。

  “強子,你特喵的不是東西,明明是你下的手!”

  “大兵,你給老子回來,你憑什麼讓老子給你當替死鬼!”

  “張曉龍,你特喵算個什麼老大!”

  “我操你張曉龍八輩子祖宗!”

   兩個坐在地上的小混混精神完全崩潰了,他們也顧不上什麼江湖道義了,一句比一句更難聽地破口大罵著自己的頭目以及那兩位當了縮頭烏龜的真正凶手。李愚是樂見這種情形的,他知道,這個效果比他懲罰了那兩位真正的凶手還要好,這可以讓混混團伙離心離德,再沒人願意去衝鋒陷陣為他們的頭目賣命了。

  “好了,他們都走遠了,你們省省口水吧。”    看到張曉龍一夥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李愚這才笑著在兩個混混身上各踢了一腳,調侃著說道。

   兩個混混對視一眼,互相給對方鼓了鼓勇氣,然後一齊翻身起來,對著李愚跪了下去,齊聲哀求道: “大哥,真的不是我們幹的,您就放過我們吧!”

   李愚點了點頭,道: “行了,起來吧。”

  “大哥,你放過我們了?” 兩個混混喜出望外地問道。

  “想得美。” 李愚一句話就讓他們透心涼了,不過,隨後的一句話又給了他們希望:  “你們倆跟我進學校去,把你們幹的事一點不漏都交代清楚。如果交代得好,我可以不收拾你們。”

  “一定,一定!” 兩個混混連聲說道,這次被拋棄,他們已經對張曉龍失去信心了,哪裏還有必要替張曉龍保守秘密。現在他們想的就是如何讓李愚滿意,饒自己不死。其他的人洪水滔天,又與他們有何關係?

    兩個混混走在前面,李愚走在後面,三個人一齊向校門走去。何詩佳帶著學生們看著這一幕,先是集體沉默,隨後,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大家突然一齊鼓起掌來。李愚的表現實在是太驚豔了,以一人之力,嚇退了三十多個手拿凶器的流氓,而且還生擒了兩個,這簡直與長阪橋頭的張飛有得一比。

  “太棒了,李愚同學,謝謝你救了咱們學校!” 何詩佳迎上前去,親熱地拍著李愚的胳膊,向他道謝道。

   學生們也都圍了上來,他們可沒那麼矜持,一個個說話直截了當:

  “哇噻,老大,牛叉啊,偶像啊!”

  “李愚,你功夫哪學的,啥時候教教我們唄!”

  “老大,請允許我跪舔你的腳趾頭吧!”

  “李愚,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男神!”

  “……”

   周子珺混在人群中,沒有說話,兩隻眼睛卻像被線扯住了,始終盯著李愚的臉,直接進入了花癡模式。當著眾同學的面,李愚也不好跟周子珺多說話,只是向她笑了笑,這就足夠讓周子珺心旌搖蕩半天了。

   危機解除,何詩佳指揮著學生們各自返回教室,又讓校工守好校門,以免張曉龍一夥捲土重來。隨後,她帶著李愚和兩名被擒來的混混到了辦公區,李愚找了間小黑屋讓兩名混混蹲進去等著,自己則先來到了宣瑞林的辦公室。

   辦公室裏,宣瑞林正頭裹紗布,斜靠在沙發上休息。校門外的那些變故,早已有人向他報告過了。見李愚進來,他掙扎著要起身,李愚趕緊上前一步,把他給按住了。

  “校長,我來晚了,您受驚了。” 李愚帶著歉意說道。

  “你怎麼能這樣說。” 宣瑞林道, “你打跑了歹徒,挽救了學校,我還得謝謝你呢。”

  “我是學校的學生,這是我應該做的。” 李愚說道。接著,他又過問了一下宣瑞林的傷勢,知道主要是皮外傷,而且已經由校醫處理好了,他也就放心了。

  “校長,房屋拆遷的事情,怎麼會牽扯到您身上了?” 李愚問道。

   宣瑞林道: “我也是看鼎榮公司太欺負人了,忍不住去幫一幫那些老住戶。我在這裏辦學,得到他們很多幫助,現在他們遇到了麻煩,我幫他們一把也是應該的。鼎榮公司的梅天富實在是太沒天良了,按照國家標準應當補償80萬的房子,他出30萬就想讓人走,還雇來威脅恐嚇,想逼這些住戶離開。這樣的無良開發商,人人得而誅之。”

   說到這裏,宣瑞林的語氣也變得激憤起來,真想不通這個讀書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脾氣。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0:47
第一百五十三章 給梅天富添點堵

   據宣瑞林介紹,鼎榮公司這一次在長水區城鄉結合部拆遷,用的是過去的老辦法,那就是大幅度壓價,對不屈服的住戶採取暴力手段,逼他們自願離開。住戶們都知道鼎榮公司給的拆遷補償太低,沒人願意接受。但無奈群龍無首,在流氓的暴力面前,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小。

   有些人出於破財免災的想法,違心地與鼎榮公司簽了協議,拿著菲薄的賠償金離開了。餘下的住戶想抗爭到底,流氓們的騷擾則變本加厲,甚至直接威脅到住戶們的人身安全了。

  “他們慣用的作法,就是趁著晚上大家都睡覺的時候,突然破門而入,把家裏的人都綁上抬出去,然後就把房子拆掉。等天亮鄰居們把人救出來,房子已經沒了,不接受他們的拆遷條件也不行了。”  宣瑞林向李愚解釋道。

  “這不是沒王法了嗎?” 李愚驚訝道, “難道就沒有人報警嗎?”

   陪著李愚一道過來的何詩佳說道: “這些住戶報警的次數多了,但警察每次都來得很遲,歹徒們已經跑了,根本抓不住什麼把柄。這些老住戶都是老實人,哪能鬥得過這些流氓?這段時間,宣校長在幫他們搜集證據,準備通過法律渠道為他們維權,所以這些流氓才會對宣校長下手。”

  “我明白了。” 李愚聽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隨後便陷入了沉思。

   宣瑞林看了看李愚,緩緩地說道: “小李,你今天救了學校,學校要感謝你。不過,這件事畢竟和你沒什麼關係,你不該捲進這種糾紛裏。你要知道,你雖然懂一點武功,但對方的勢力非常大,不是你單槍匹馬能夠應付得了的。更何況,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我不能讓自己的學生去冒這種風險,你明白嗎?”

  “我明白。” 李愚點點頭,然後說道: “宣校長。這件事我也不完全是為了您,我和梅天富還有一點私怨,過去沒機會碰上也就算了,這次既然碰上了,我也就不會對他客氣了。”

  “你和梅天富有私怨?” 宣瑞林瞪圓了眼睛看著李愚。實在想像不出李愚這麼一個農民工和高高在上的房地產公司老板會有什麼私怨。

   李愚並不解釋,只是說道: “宣校長,這一次我把那夥流氓嚇跑了,我相信,梅天富肯定不會罷休的。”

  “那是當然,他還要拆這塊地呢。” 宣瑞林說道。

  “是的。” 李愚道,  “他要麼會讓那夥流氓繼續來滋事,要麼就會另外再找其他人來辦這件事。我既然已經插手了,就會管到底。不過,我需要得到那些老住戶的配合。否則就師出無名了。”

  “這個倒不難。” 宣瑞林道, “只是….…你確定要介入這件事嗎?”

  “君子一言。” 李愚平靜地說道。

  “梅天富可不好對付,他在市裏也是很有地位的,他要做什麼事情,市裏的領導也會給他幾分面子。” 何詩佳提醒道。

   李愚道: “何老師提醒得對,我也要找一個有地位的人來和他抗衡,如果他想找領導撐腰,我也不是找不到更大的領導。”

  “李愚,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宣瑞林震驚了,李愚這番話,分明不像是個普通農民工能說出來的。

   李愚笑道: “其實我就是一個農民工,不過因為我祖傳有一些武功,還有幾個藥方子,所以也結交了幾個有點頭臉的人。上次有位搞房地產的老闆生了病,是我給他治好的,我如果求他幫忙,他應該會同意的。”

  “搞房地產的老闆?” 何詩佳好奇道,“是哪家公司的?”

  “瑞博。” 李愚道。

  “你是說……馬總?”何詩佳也驚了,瑞博的馬磊,那可是與鼎榮的梅天富齊名的大企業家。兩個人在市裏的地位不相上下。如果李愚能夠得到馬磊的支持,對抗梅天富,還真就有了幾分勝算。

   李愚想的,卻比何詩佳和宣瑞林更多。馬磊想和梅天富為難,這件事只有李愚知道。李愚如果要給梅天富添點堵,馬磊知道後必定會全力相助,這就不是李愚求馬磊辦事的問題,而是李愚在幫馬磊出氣,說難聽點,要向馬磊收辛苦費,馬磊都會欣然支付。

   有馬磊作為後盾,梅天富在政府那邊的外援就可以被抵銷掉了,最不濟,政府也會採取和稀泥的方法,不會一味與李愚為難。李愚要做的事情,不過是幫這裏的居民爭取合法權益而已,在道義上和法律上都占著上風,只要政府不拉偏手,梅天富是奈何不了李愚的。

   這些事情,李愚自然不會向宣瑞林他們明說。他問了幾句宣瑞林的傷情之後,便告辭離開了,鑽到小黑屋裏去審訊那兩名被他抓來的張曉龍團夥成員。

   人為刀俎,兩個小混混哪敢嘴硬,沒等李愚問,他們就像倒豆子一樣,把自己以及張曉龍團夥的情況都供出來了。

   這兩個小混混,一個叫柯慶華,一個叫茅健星,都是長水區本地人,跟著張曉龍已經有兩三年時間了。由於膽子小,體力弱,在張曉龍這個團夥裏也就屬於炮灰,在打架的時候站在後頭充充數,喊喊話而已,並不受張曉龍的重視。相比之下,那兩個打傷宣瑞林的混則是張曉龍的得力幹將,幹許多壞事。

   張曉龍的團夥在長水區屬於二線團夥,主要在柳樹村周圍活動,偷雞摸狗之類的事情做過不少,不過最賺錢的業務,還是幫著房地產公司搞暴力拆遷。這一回,雇傭張曉龍的是鼎榮公司下面的一個事業部,嚴格地說,梅天富並不是他們直接的雇主。鼎榮公司給他們的費用也不多,分到每個混混頭上,也就是千把塊錢的樣子,大家的積極性並不足。

  “大哥,我們真的沒打你們校長,我們倆就是打醬油的……”兩個混混滿臉委屈地向李愚申辯著。

   李愚點點頭道: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跟你們為難。我問一句,如果我把你們倆放了,你們準備幹嘛去,還回張曉龍那裏嗎?”

   兩個混混齊齊地搖頭。柯慶華道: “孫子才回張曉龍那裏呢,這個慫貨,把我們倆都給賣了。”

  “就是!” 茅健星附和道,  “張曉龍一貫欺善怕惡,道上的老大都看不起他,我們也是沒辦法才跟著他的。這一回大哥你也看到了,我們罵了他,根本不可能回去了。”

  “你們不回張曉龍那裏,又打算上哪去呢?” 李愚問道。

   柯慶華沮喪地說道: “誰知道呢,實在不行就先回家裏蹲著了。”

  “是嗬,找找什麼地方能打工吧。” 茅健星道, “可是現在打工也不容易,要麼就是累個賊死,要麼就是拿不到多少錢,真沒法混。”

   李愚看著二人,好生鄙夷。這就是典型的又懶又饞的傢伙,又想花天酒地,又不願意賣力幹活,除了當小混混,還真沒什麼更適合他們的職業。

  “我倒有一個建議,你們想聽嗎?” 李愚說道。

  “大哥你說。” 兩個混混同時應道,他們倒不是對李愚的建議有什麼興趣,只是李愚發了話,由不得他們不奉承,他們可記得李愚生生把一根鐵棍掰彎的壯舉的。

   李愚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你們願意跟我幹嗎?”

  “跟你幹?” 兩個人都是一愣。

   柯慶華訥訥地問道: “大哥,請問你是幹什麼的?”

   李愚笑道: “你覺得我像是幹什麼的?”

   柯慶華想了想,說道: “大哥,你也是道上的吧?我聽到你跟張曉龍說,你和何總在一起喝過茶。你這麼好的功夫,肯定是道上的。”

   李愚笑了笑,說道: “你們要這樣想,也可以吧,怎麼樣,你們願意跟我幹嗎?”

  “那還有啥說的!” 茅健星搶著表態道,  “跟著大哥你幹,那比跟著張曉龍那個王八蛋可強太多了,大哥你功夫又好,又仗義,又……又跟何總也認識,張曉龍連給你提鞋的份都沒有啊。”

  “是啊是啊,張曉龍在你面前算個什麼呀!” 柯慶華也奉承道。

  “那好,既然你們倆都願意跟著我,以後就是我的人了。當下我需要你們給我找20個人來,我有事情要交給你們做。” 李愚吩咐道。

  “大哥,做什麼呀?” 柯慶華小心翼翼地問道,他說願意跟著李愚混,一半是崇拜李愚的武功,另一半則是因為自己現在還是李愚的俘虜,只能順著他的口氣說話。但具體到要找人做事的時候,他還是得問清楚再說。

   李愚道: “張曉龍這段時間在忙什麼?”

  “拆遷啊。” 柯慶華答道。

   李愚道: “那就行了,我要做的,就是阻止他拆遷。你們現在就去給我雇20個人來,一個人一天100塊錢,專門負責給我守著柳樹村,誰敢要搗亂,你們就收拾誰,明白嗎?”

  “這……”柯慶華和茅健星都傻眼了,這算什麼事,一天花出去好幾千塊錢,就為了阻止張曉龍的暴力拆遷,自己這位新老大,到底是圖個啥呀?

   不圖啥,就為了給梅天富添點堵。李愚在心裏得意地笑道。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1:02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0:55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家都是活雷鋒

   晚上的課,李愚還是照常上了,像是沒發生啥事一般。只不過在課間的時候,他難免被同學們圍著問長問短,直接上前來納頭就拜的也有不少,李愚著實地享受了一把眾星捧月的感覺。

   放學之後,李愚先開車把周子珺送回藥膳坊,然後給馬磊打了個電話,問他有沒有空。聽說是與梅天富相關的事情,馬磊當即表示自己現在有空,李愚可以馬上去見他。

  “你怎麼和梅天富槓上了?”    一見李愚,馬磊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李愚把柳樹村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馬磊一開始是拍手稱快,待到聽說李愚打算介入此事,馬磊搖了搖頭,道: “老弟,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和梅天富發生正面衝突,這個人做事很沒有底線的。”

   李愚笑道: “現在我想不想介入,都已經晚了。收拾張曉龍那幫人的時候,我可不知道他們背後是梅天富。現在打也打了,就算我撤了,梅天富又能放過我嗎?”

   馬磊不屑地說道: “你這套話,留著去跟梅天富說吧。老弟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你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想借這件事給梅天富添點噁心吧?”

  “知我者,馬總也。” 李愚笑著恭維了馬磊一句。

   馬磊道: “這幾個月,其實我也一直在給梅天富使絆子,已經搶了他好幾塊地了。另外,就是在他開發的樓盤旁邊另外開發廉價樓盤,壓他的價錢,把他擠兌得夠嗆。柳樹村這個項目,我也知道,只是沒騰出手去給他搗亂而已。有人去找他的麻煩,我自然高興,不過我還是不希望老弟你捲進去,不值得。”

   李愚道: “如果他們的人沒打我的校長,我也就算了。可現在是他們挑釁在前,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朗朗乾坤。他們居然能幹出這樣的事情,我既然已經插了手,就得管到底。”

   馬磊知道李愚的為人,聽李愚這樣說。他也就不再勸了,只是問道: “那麼,你需要我做什麼?”

   李愚道: “他們如果使些下三濫的手段,我是不怕的。我現在擔心的是他們找到上層的關係,通過上層來施加壓力。自古民不與官鬥。如果上面的官員發話了,我就會比較被動。我想問問馬哥,在這方面,你能不能幫我?”

  “這個沒問題。” 馬磊道,  “梅天富幹的這些事,都是見不得光的。如果他敢找上面的人來施壓,你就告訴我,我把他這些事都給捅上去,上面的人自然也就知道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了。”

  “如果是這樣,那我就不怕啥了。可以跟他好好玩玩。” 李愚輕鬆地說道。

   馬磊道: “我幫你找幾個人吧,你自己去跟那些小混混糾纏,太掉價了。不過,因為都是房地產圈子裏的事,我不好讓我公司裏的人直接出面,只能找幾個外圍的人去幫你。”

   李愚道: “不用了,我打算自己招一批人來,我給他們當後台,讓他們在前面衝殺,不外乎就是花點錢的事情而已。”

  “這樣也好。” 馬磊點頭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 “花多少錢,你跟老哥我說一聲,我全部給你報銷。”

  “那可太好了,我還正愁上哪去弄錢呢。” 李愚裝出一副財迷的樣子說道。

   馬磊笑道: “老弟你現在起碼也是個千萬富翁了吧。還用在老哥我面前裝窮?不過,這件事你也是幫老哥我出氣,我心裏有數,再讓你花錢就不合適了。這樣吧,明天我讓范聯先給你送20萬現金過去,用完了你再吭聲。”

  “20萬?太多了吧!” 李愚直咂舌。說到底還是搞房地產的有錢啊,隨隨便便一張嘴就是20萬。他讓柯慶華、茅健星二人去雇20個無業遊民來幫忙,說好每人每天100塊錢,加起來也就是一天2000。馬磊出20萬,夠他給混混們付三個月的工錢了。

   馬磊拍拍李愚的肩膀,說道: “無餉不聚兵,你想讓人幫你賣命,就不能舍不得花錢。我看,你也該找幾個得力的手下了。這些人和你那個藥膳坊的人必須分開,他們幹的活和你的買賣不是一碼事,不能混在一起。”

   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李愚只覺得眼前一亮,他意識到自己需要做什麼了。他原先只想當一個商人,沒有想過要網羅一批幫自己打打殺殺的人。顏武亮、蔣炯慶算是他最早收的小弟,但這兩個人都是老實本份的農家出身,當小偷是迫不得已,一旦改邪歸正,再讓他們涉足江湖就不容易了。

   近一段時間以來,李愚越來越深地陷入了各種各樣的糾紛,可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此前的那些衝突,他都憑著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解決了,但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面對著數十人、上百人的團伙,他雙拳難敵四手,需要有自己的團隊來作為後盾。

   他讓柯慶華、茅健星幫他雇人,原本只是權宜之計,想找些人在柳樹村值班,防備張曉龍一夥的騷擾。現在聽馬磊一說,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對啊,他為什麼不能建立一支自己的力量呢?

   何產林有自己的嘍羅,淩三泰也有自己的嘍羅,張曉龍同樣是混混頭目,他李愚好歹也是正宗門派裏出來的,建一個自己的組織,又有何妨?實在不行,可以重新把歸鴻門的大旗扯起來,完成韓智當年的未竟事業。

   重建歸鴻門!

   這個念頭一旦萌生出來,就像是燎原之火一般,在李愚的腦海中熊熊燃燒起來,讓他覺得熱血沸騰,難以自已。來到這個時代之後,他從未聽人說起過歸鴻門這三個字,或許這個組織早已在過去幾百年中消失了。作為碩果僅存的歸鴻門弟子,他為什麼不能把這杆旗再樹起來呢?

   第二天上午,馬磊的助手范聯來到藥膳坊,找到李愚,交給他一個沉甸甸的手提箱,裏面正是馬磊給他的20萬元現金。李愚接過箱子,開著自己的車,來到了柳樹村。

  “李哥好!”    柳樹村口,柯慶華、茅健星領著18名二十歲上下的小夥子排成兩列橫隊,正在恭候著李愚的到來。見李愚停下車,柯慶華連忙上前幫他拉開車門。在李愚下車的時候,茅健星帶著眾人齊齊地向他鞠躬問候,像極了港片裏那種社團成員對黑老大的禮儀。

   街道上,居民們紛紛側目,憂心忡忡地看著這一幕,不知道又是從哪冒出來一個流氓團伙,打算在這裏鬧出什麼妖蛾子來。

  “這就是你們找來的人?” 李愚掃視著那群年輕人,對柯、茅二人問道。

  “是的,李哥。” 柯慶華諂媚地笑著說道,“他們都是我和健星過去認識的朋友,義氣都是沒說的。我跟他們說了,李哥是大英雄,一個人就打破了張曉龍他們三十多人,大家對李哥你都佩服得很呢。聽說是李哥叫他們做事,大家都沒二話。”

  “所有人都有根底嗎?” 李愚又問道。

  “有,這是他們的姓名、電話、家庭地址,還有他們爹娘的名字。” 茅健星遞上來兩張紙,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每個人的資料,雖然字寫得不太好看,但內容卻是有條有理,看來這家夥還有幾分當秘書的天賦。

   李愚要找人幹活,自然得知道這些人的底細,尤其是需要記下他們的家庭情況,這相當於把他們的家人作為人質,以防這些人生出貳心。柯慶華、茅健星倆人的情況,他是昨天就已經問清楚了,所以才能放心地讓他們去操持這件事。

  “你們都是自願來的?” 李愚收好那兩頁資料,轉過頭對眾人問道。

  “是!” 眾人參差不齊地答應著,看起來情緒都還挺高,估計柯慶華和茅健星二人沒少給大家灌迷魂湯。

   李愚點了點頭,道: “那好,大家願意跟著我幹,我虧待不了你們。不過,我醜話得說在前頭,吃我的飯,就得服我的管,令行禁止,得守我的規矩。”

  “聽見了嗎?得守李哥的規矩!” 柯慶華對眾人大聲地問道。

   眾人趕緊亂烘烘地回答著:    “聽見了!”   “放心吧!”   “李哥說啥我們就幹啥!”

  “那好。” 李愚道,  “你們分成兩班,柯慶華、茅健星,你們各帶一班,輪換著幹活,每班8小時,要保證24小時不斷人,明白嗎?”

  “明白!” 柯慶華搶著答應道,接著又怯怯地問道:  “那我們幹什麼活呢?”

  “巡邏!” 李愚用手一指眼前的街道,說道, “你們就在這街上巡邏,遇到有不開眼來搗亂的,先轟人,轟不走就打走。”

  “沒問題!” 柯慶華摩拳擦掌, “我們保證一個搗亂的都不放過。”

  “還有….…如果碰上有什麼老太太過馬路之類的事情,你們得上前幫忙。” 李愚又補充道。

  “呃……”眾人都傻眼了,不是說好了來混幫派的嗎,怎麼話風一轉,大家都成了活雷鋒了?

   李愚並不解釋,他轉回到車上摸索了一番,拿過兩捆鈔票來,隨手向茅健星扔去。茅健星連忙接住,眼睛一下子就圓了,眾人的目光也全被吸引到了鈔票上。

  “這些錢,你先拿著,給大家發點零花錢,剩下的作為飯錢,幹活得吃飽。” 李愚說道。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1:03
第一百五十五章 來了個不開眼的

   兩捆鈔票讓一干人等的積極性一下子就爆表了。

   柯慶華、茅健星找來的這些人,都是生活在城鄉結合部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平時基本生活保障自然是沒問題的,但要想喝酒吃肉,再有點零花錢,可就不太容易了。他們所以願意來給李愚當小弟,說穿了就是看中了李愚承諾給他們的好處。

   像張曉龍的那種混混組織,是要靠組織成員出去坑蒙拐騙掙錢的。偶爾能夠接一個暴力拆遷的活,大家就能多分到一點錢。如果沒有這樣的事情可做,一個月到處見不著一分錢的時候也是有的。

   而跟著李愚就不同了,他並不需要大家自己去掙錢,而是能夠直接給大家發錢。看他剛才一下子扔出兩捆鈔票的瀟灑勁頭,可見是個財大氣粗的雇主。他交代茅健星要讓大家吃飽,潛台詞就是可以吃點好的。城鄉結合部這種地方的大排檔東西很便宜,掏1000塊錢出來,足夠讓這20個人吃得走不動路。

   有這樣的雇主,大家還有什麼可抱怨的。不就是巡巡街、打打架,順便扶扶老人過馬路嗎,這種事誰都幹得了。

  “柳樹村治安隊” 就這樣建立起來了,乍看到這群不三不四的小年輕排著隊從街上走過,所有的居民都感到恐慌。待發現這些小年輕一不偷、二不搶,態度很溫和,時不時還幫著做點好事,大家就由恐慌變成了愕然,不知道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一支子弟兵。

  “三嬸,你看這群孩子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好像和前些天來搗蛋的那些不是一回事。”

  “他們說自己是什麼治安隊,這是村委會組織的嗎?”

  “沒聽說啊,不會是鄉政府派來的吧……”

  “看著好像還挺不錯的……”

   李愚找了個茶館,要了壺茶,坐在裏面邊喝茶邊玩手機,捎帶著監督一下治安隊的活動。正閑坐著,手機鈴聲響起來了。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名字:何產林。

  “何總,您怎麼想著給我打電話了,有什麼吩咐嗎?” 李愚接起電話,笑著問道。

   電話裏。何產林的聲音顯得很溫和,他笑著說道: “我聽說長水區有幾個不成器的傢伙跟你較勁了,被你收拾得挺慘吧?”

   頭一天,李愚收拾張曉龍一夥的時候,說了一句自己曾與何總一起喝過茶。張曉龍也就是被這句話唬住了,不敢與李愚動手。事後,他當然得了解一下李愚的背景,於是便把此事向自己的上一級做了彙報。幾經輾轉,這件事便傳到了何產林的耳朵裏。何產林給李愚打電話,倒不是要興師問罪,或者替張曉龍找回場子,只是要了解一下事情的起因,以及李愚在這件事情中的角色。

   李愚裝出一副糊塗的樣子,說道: “怎麼。那個叫張曉龍的,是何總您的人嗎?”

  “就算是吧,他們的老大給我做過一些事情。” 何產林道。

   李愚趕緊道歉: “是嗎?哎呀,這可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們是何總您的人,如果早知道的話……”

  “沒事,他們做錯了事,也該敲打敲打,要不也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何產林道,  “我其實也就是問問。對了。李老弟,你怎麼會跑到柳樹村那邊去了?”

   李愚沉默了一會,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何總,這事還真是個誤會。我也是受人之托,要找找梅天富的麻煩,沒曾想幫梅天富跑腿的是您的人….…,現在您看這事該怎麼處理才好?”

  “受人之托?”

  “是……”

  “那我明白了,我讓張曉龍他們收手就是了。” 何產林毫不拖泥帶水,直接就做出了決定。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要不這樣吧,回頭我擺酒,向何總您賠禮。” 李愚說道。

   何產林哈哈一笑,道: “賠禮倒不必了,不過老弟你願意擺酒,我是一定會去的,老弟你可是少有的讓我佩服的少年英傑啊。”

  “何總過獎了。” 李愚謙虛地說道。

   放下電話,何產林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下去,他看著一直站在一旁聽著電話的榮雲健,問道: “雲健,你對這事怎麼看?”

   榮雲健道: “我覺得李愚說的可能是真話,我聽說長水區那個開大鵬娛樂城的馬祥興,曾經派過兩個手下去尋李愚的晦氣,最後讓李愚給收拾了。馬祥興一貫和梅天富有來往,他與李愚素不相識,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找他的麻煩,此事一定和梅天富有關。至於說李愚與梅天富是如何結仇的,我就不清楚了,他從來也沒有跟我說起過。”

  “唔,有點道理。” 何產林點了點頭,說道: “也就是說,他和張曉龍發生衝突,並不是針對我而來的,只是碰巧了。”

  “應該是這樣。” 榮雲健道, “李愚對你還是挺敬重的。”

  “嗬嗬,敬重?” 何產林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說道:  “敬而遠之還差不多吧。他不想和我有瓜葛,我能理解。不過,如果他覺得我對他客氣是因為怕他,那可就錯了。”

  “哪能呢,這孩子可不是個愣頭青,他能分得清誰是渝海的大哥。” 榮雲健替李愚辯解道。

   何產林用手指了指榮雲健,道: “我知道你和他私交不錯,不過,你要搞清楚,他和我們不是一路人。他還年輕,年輕人是最不可靠的,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完全可以把你這個大哥給賣了。”

  “我自然明白。” 榮雲健正色道。他知道何產林這話是在敲打他,提醒他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榮雲健與李愚交往,最初是出自於何產林的授意,而何產林的原意是想讓榮雲健打一張感情牌,把李愚籠絡過來。誰曾想,李愚年齡雖小,卻極有主見,江湖閱歷甚至不比榮雲健這個成年人少,他從榮雲健那裏學了許多知識,與榮雲健也成了莫逆之交,但加入何產林團夥的事情卻絕不鬆口,這讓何產林頗有一些挫敗感。

  “張曉龍那邊,讓他不要再去柳樹村了。” 何產林吩咐道, “既然關係都說開了,我可以給李愚一個面子。”

  “好,我馬上給張曉龍打電話。” 榮雲健道。

  “另外,叫謝衛把張曉龍的事情接過來,還有,讓黃福生去幫一下謝衛。” 何產林又交代道。

  “……”榮雲健愣了。謝衛是長水區另外一個團夥的頭目,也是何產林的手下。而黃福生則是一個武功很不錯的打手,也算是何產林手裏的秘密武器之一。何產林讓張曉龍撤下來,卻把謝衛和黃福生調過去,這分明是要和李愚較較勁的意思。

  “怎麼,不明白?” 何產林瞥了榮雲健一眼,問道。

  “我明白了。” 榮雲健趕緊低頭說道。

   李愚打了張曉龍,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是對何產林勢力的一種挑戰。何產林可以給李愚一個面子,讓張曉龍撤走,但並不意味著何產林會容忍李愚的這種行為。他派謝衛和黃福生去接替張曉龍,就是要逼李愚知難而退,同時也是警告李愚,在這個城市裏,他何產林才是老大,李愚縱有一身武功,也沒有資格與何產林掰腕子。

   何產林作為渝海的地頭蛇,威望就是靠著一次又一次地打壓那些不識相的強龍而創下來的。對於從其他城市來的團夥,何產林的做法是組織起強大的力量,給對方以重創,讓他們再不敢染指渝海。李愚不屬於有意爭奪渝海控制權的外來勢力,充其量就是一個不知輕重的小年輕,所以何產林要設法籠絡他,使之為己所用,在無法籠絡到的情況下,也要向他展示一下力量,警告他不要過於張狂。

   至於李愚說自己是受人所托與梅天富為難,何產林事後自然會安排人去調查,看看是否屬實。但即使這是真的,何產林也不會允許李愚這樣做。道理很簡單,梅天富委托了何產林的手下,而另一方委托了李愚,如果這一仗以李愚的勝利而告結束,何產林的面子往哪放?以後又有誰還會找何產林來辦這些骯髒勾當?

   坐在茶館裏的李愚並不知道何產林的安排,但從剛才何產林的電話裏,他還是聽出了一些潛台詞。很明顯,何產林對於他與張曉龍發生衝突一事,是非常不滿的,雖然嘴上說著客氣話,實際上卻是在提醒李愚,不要插手渝海的事情。那句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明面上是說張曉龍,其實又何嚐不是說給李愚聽的?

   是得有自己的勢力了,李愚在心裏想道。何產林今天能夠在這件事情上警告他,未來也可以在其他的事情上威脅他。李愚不想惹事,但也絕對不想屈從於強勢,這不是歸鴻門弟子的性格。

  “你是叫李愚嗎?”    正在李愚思考著如何迅速培育起自身勢力的時候,一個20出頭、身材健碩的年輕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那年輕人看著李愚,冷冷地問道:     “聽說你想當柳樹村的老大,你有這個資格嗎?”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1:27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1:11
第一百五十六章 納頭便拜

  “你是什麼人?”    李愚坐在凳子上沒動,抬起眼皮看著那年輕人,平靜地問道。

   那年輕人凜然道: “我是誰不重要,我聽說有人想在柳樹村充老大,還攢了一幫烏合之眾,所以過來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敢稱老大?”

   李愚臉上波瀾不驚,眼睛卻在悄悄地打量著這個年輕人。他發現,這年輕人說話氣盛,也還真有幾分盛氣淩人的資本。他站在那裏,下盤非常穩,看起來像是很紮實地練過武功的。時值初冬,年輕人卻穿得很單薄,除了內衣,外面只穿了一件舊夾克,渾身的犍子肉隱約可見。

   李愚到這個時代有半年時間了,見過的人裏面,除了警隊裏的一些高手,餘下也就是榮雲健還能讓他佩服,其餘的諸如淩三泰、石小馬、張曉龍之類的混混,都只是擅長於鬥狠,武功全都稀鬆平常。而眼前這個年輕人,與李愚見過的其他人大不相同,算是很難得的一個有點功夫的人。

   當然,在李愚眼裏,這年輕人也就是有點功夫而已,與他這種從三歲起就開始打熬身體的職業殺手相比,還是不可同日而語的。這年輕人的功夫已經練到了銳氣四射的程度,而李愚卻已經達到了讓自己看起來平淡無華的境界,這一出一入,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層次了。

   除了武藝的高低之外,李愚還有一樣是這年輕人無法比擬的,甚至連榮雲健也難以企及,那就是他是真正經歷過殺戮的,在一次次以命相搏的拚殺中悟出了真道,現代人哪有機會學到這樣的真本領?

  “我沒想過自稱老大,我只是受人之托,在柳樹村辦點事而已。” 李愚淡淡地回答道。

  “街上那些人,不都是你的小弟嗎?” 年輕人用手指著外面,說道, “他們管你叫李哥,我也都聽到了。你才多大歲數,就敢稱哥?”

  “那依你之見,怎麼樣才有資格稱哥呢?” 李愚隨口問道。

  “跟我出來練練。” 年輕人道。

  “我贏了如何,你贏了又如何?” 李愚繼續問道。

  “如果你贏了。我認你做老大,水裏火裏,我皺皺眉頭就不算個好漢。如果你輸了,那就請你帶著你那些小弟滾蛋,別在這裏丟人。” 年輕人說道。

   這期間,李愚一直在琢磨著年輕人的身份。聯想到何產林此前的那個電話,李愚第一個念頭就是覺得這年輕人可能是何產林派來的,目的是為了找回張曉龍丟掉的場子,給李愚一個教訓。但在分析過年輕人的能力之後,李愚開始有些懷疑這個判斷。自己的武功高低,即便何產林不了解,榮雲健起碼是知道的,他們不可能派一個武功不如自己的人來尋釁,否則就不是教訓自己,而是送臉下鄉了。

   可如果說年輕人不是何產林派來的,那又會是什麼人呢?或者自己被年輕人的表面給迷惑了,他其實是有更強的功夫,而自己卻沒有看出來?

   想到此,李愚不由加了幾分小心。他知道,既然對方已經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今天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打贏了,對方會不會依著承諾拜自己為大哥,他並不介意。他想得更多的是,如果這一仗他真的打輸了,該如何收場。

   在武功荒廢了這麼多年的時代,自己和人比武如果輸了,那不是丟了我大明朝的臉嗎?李愚在心裏揶揄著自己。

   箭在弦上,也由不得李愚再磨蹭了。他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那年輕人縱身出了茶館,跳到大街上,身形起落之間,帶起一陣微風。李愚微微點頭,心中暗讚,這年輕人功夫還真是不錯,如果有個名師指點,再好好努力幾年,怕是能趕上自己現在的水平了……

  “咱們怎麼比?”    李愚裝著憊懶的樣子,慢吞吞地走到年輕人面前,笑嘻嘻地問道。

  “拳腳上見功夫。” 年輕人繃著臉道。

  “那你先來吧。” 李愚說道。

   年輕人不屑地搖搖頭,道: “你比我小,我不欺負小孩,你先來。”

  “….…我敬老,還是你先來吧。” 李愚哪肯吃虧,反唇相譏道。

  “你先!”

  “你先。”

  “你先!”

  “你……”

  “真特喵羅索!”    年輕人沒有李愚那樣的耐心,終於按捺不住了。他踏前一步,飛起一腳便向李愚的面門踹去。

   李愚伸手架住,年輕人借勢飛身而起,另一隻腳又踹了過來。李愚閃身躲過,趁著年輕人從半空中落下,立足未穩之時,揮拳直擊。年輕人並不慌亂,抬手一格,把李愚的拳頭格開,另一隻手回擊了一拳。

   兩個人你來我往,便戰在了一處。李愚並沒有使出全部的力氣,而且攻少防多,既是想看看年輕人的真功夫,也是防備著對方有什麼意外的殺招。他發現,年輕人的拳腳功夫甚是嫻熟,反應也頗為敏捷,而且舉手抬足虎虎生風,確是自己在這個時代遇上的少有的勁敵,與陳少波這種特警相比,也不惶多讓。

   那年輕人卻是越打越心驚,他原先聽說李愚一個人力敵張曉龍整個團夥,以為他是一條孔武有力的壯漢,心裏對他有幾分敬畏。待到見了李愚的真面目,年輕人覺得有些失望,這分明就是一個尚未成年的小紈絝,身材不算很高,體魄更不顯得壯碩,怎麼可能是打退張曉龍全夥的高手?據說此人雇柯慶華等一干閑人時,一擲千金,想必也就是有點錢,沒準與張曉龍的一仗都是拿錢雇張曉龍演的雙簧。

   出於這樣的判斷,年輕人放出了狂言,與李愚訂下輸贏之後的處置條款。以他的愚見,李愚在他拳下應當走不過10個回合,他需要注意的,只是別把李愚傷得太狠,萬一惹上官司就不好辦了。

   據說有錢人都喜歡打官司,自己一個窮小子,打官司可真不是對方這個富二代的對手。

   可一旦交起手來,年輕人就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極其離譜。在圍觀的路人看來,他一直都在進攻,李愚只有招架之功。他自己則知道,他已經拚出了全力,卻無法碰到李愚的一片衣角。李愚閃轉騰挪,連消帶打,已經逼得他左支右絀,險象環生了。作為一個練武的人,他能夠感覺得出來,李愚至少還有五成的戰力沒有使出來,到底是手下留情,還是想留著最後給他致命一擊,他可就猜不出了。

   打了六七十個回合,李愚發現對方額頭已經見汗,呼吸也漸漸有些粗了,知道他已盡了全力,再打下去也沒啥意思了,於是趁著兩人一錯身的工夫,抬起右手向對方面門揮去一拳,露出了右肋一個老大的破綻。那年輕人果然上當,他將頭一偏,躲開李愚的拳鋒,同時右臂橫飛,準備用橫拳重擊李愚的軟肋。

   李愚早料到對方會有這樣的一招,左手兩指在右手的掩護下,悄悄伸到了右肋下。那年輕人拳頭還沒打到李愚身上,只覺得寸關節被兩隻鐵鉗一般的手指卡住,整隻胳膊瞬時都失去了知覺。李愚好整以暇地把拳頭一直捅到離對方鼻子不過半寸遠的地方,虛晃了一下,然後縱向跳開,笑著說了聲: “承讓。”

   這一個回合,周圍的人看得莫名其妙。在他們看來,那年輕人分明有一個大好的機會,能夠打中李愚的肋下,卻在最後關頭收了手。而李愚正是趁著這個工夫,偷襲成功,所幸也算是手下留情,沒有把那年輕人的鼻子揍塌。要說起來,這似乎是年輕人讓步在先,李愚卑鄙無恥反擊在後,真正的勝者應當是李愚才對。

   只有年輕人自己才知道,李愚的算計竟是如此精確,而且對自己的功夫也有如此的自信。他敢露出軟肋來吸引年輕人進攻,又有十分的把握能夠在中招之前制住年輕人。至於最後那一拳,年輕人已經是躲不開了,李愚如果不收手,年輕人肯定得滿臉桃花盛開,除非去東北亞某鄰國做個手術,否則鼻子是再也挺不起來了。

   最為難得的是,李愚明明有光明正大取勝的實力,卻選擇了這樣一個方法,讓外人覺不出年輕人的失敗,算是給年輕人留了一個很大的面子。光憑這份人品,也足夠讓年輕人折服了。

  “小弟文天,拜見李哥!”    那年輕人只愣了一秒鐘光景,便乾脆俐落地單腿跪下,向李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抱拳禮。他有言在先,說只要李愚能夠勝他,他就奉李愚為老大。他雖然年輕氣盛,卻能一諾千金,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意思。

  “別客氣,快起來吧。” 李愚沒料到對方如此重信,看來這個名叫文天的年輕人不但武功紮實,俠義精神也繼承得極其到位。擱在400年前,一個比武的失敗者能夠這樣做,並不算稀奇,但在今天這個時代,李愚還是第一次見人如此坦蕩地認輸,不禁對文天生出了幾分好感。

  “來吧,咱們到茶館裏坐坐。”    李愚把文天扶起來,笑嗬嗬地指著茶館,發出了邀請。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1:29
第一百五十七章 重建歸鴻門

   兩個人進了茶館,分頭坐下。李愚叫服務員沏一壺新茶過來,再拿來幾碟點心,然後對文天問道: “你到底是幹什麼的,為什麼好端端地跑來找我比武?”

   文天正襟危坐,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剛才那副囂張的樣子,而是帶著幾分忐忑和幾分興奮,怯怯地說道: “李哥,其實我就是來投奔李哥的,請李哥別計較我剛才的冒犯,收留下我。”

  “來投奔我的?投奔我幹什麼?” 李愚詫異地問道。

  “我聽說李哥要和梅天富鬥,還打跑了張曉龍那夥人,所以我就想來投奔李哥。” 文天答道。

   原來,文天也是本地人,是附近一個名叫下壩的村子的居民。下壩村和柳樹村相仿,早些年都是渝海城郊的蔬菜大隊,這些年渝海城市擴張,把這些村子的土地都徵收了,村民們也就變成了市民,改行做起了工業或者服務業。

   七年前,下壩村被劃入了舊城改造的範圍,全村面臨著拆遷。當時負責開發這個地塊的,就是鼎榮公司。當時的梅天富遠比現在更黑,直接使用了黑勢力進行暴力拆遷,給居民們的補償款連一套最小的安置房都買不起。

   居民們的反應自然是不難想像的,許多居民都堅持不肯搬家,與拆遷人員形成了對峙。結果,許多村民都被梅天富雇來的流氓打傷,其中就有文天的父親文泉根。

  “我們家有祖傳的武功,我爸在我們這一片很有名氣,尋常三五條壯漢近不了他的身。可是梅天富那幫人搞偷襲,明著說請我爸當代表去談判,給他們幾個人喝了迷藥,然後用刀子把他們都捅傷了,我爸的一條腿也被他們挑了腳筋,成了殘廢。”  文天說到這裏,眼睛裏幾乎要噴出火來了。

  “這些人怎麼敢這樣幹?” 李愚驚訝地問道,  “他們這樣做。不怕坐牢嗎?”

  “當然有人坐牢了。” 文天帶著嘲諷的口氣說道,  “梅天富說是他的手下人幹的,他不知情。一共交了五個人出去頂罪,每人判了五年。梅天富說了,判一年就給20萬,判五年就能拿到100萬。”

  “真是有錢能買鬼推磨啊。” 李愚歎道。這種事情,他也曾聽馬磊說起過,現在聽當事人親口說出來,還是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看來馬磊沒有欺騙自己。梅天富的確是喪盡天良,無惡不作,自己與梅天富為敵,也算是替天行道吧。

   文天繼續說道: “那年我才15歲,當時就想去找梅天富報仇。我都想好了,拚出一條命,把梅天富幹掉。”

  “不值得。” 李愚淡淡地說道。

  “是啊,我爸也是這樣跟我說的,他還把我關在屋裏,關了好幾個月,不讓我出門。” 文天沮喪地說道,  “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當時的功夫還不過硬。梅天富身邊有兩個保鏢,武功都很好。以我的本事,如果要去刺殺梅天富,十有八九是白白搭上一條命,卻傷不到他分毫。”

   李愚點了點頭,年輕人很容易一時衝動,想著以命換命,但真正要付諸實施,還是很困難的,各種各樣的羈絆會讓他們最終放棄這種不現實的想法。不過,應當能夠看得出來,在文天心裏。這種仇恨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衝淡,他一直在苦練武功,尋找能夠報仇的機會。

  “昨天,華子到我家去,說李哥你要招人和梅天富作對,還說你一個人就單挑了張曉龍一夥。我特別興奮,就想來投奔你。經過這麼多年,我已經想明白了,要對付梅天富,靠我一個人肯定是不行的,得有一個團夥才行。”  文天口無遮攔地說道。

  “可你又擔心我只是嘴上說得厲害,身上沒有真功夫,所以才要試一試,是嗎?” 李愚笑著問道,他現在明白文天為什麼一上來就要跟他比劃了,原來是不相信他的實力。這樣也好,這個莽撞的年輕人看來是信奉實力的,自己有絕對的實力,就能夠讓他絕對地忠心。

   文天羞愧地說道: “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看不出李哥你是真神。說真的,剛才那一陣,我服了,心服口服。”

  “你的功夫也不差嘛,能夠在我手下過這麼多招,也不容易了。” 李愚說道,也不知道他是在誇文天,還是變相地誇他自己。

   文天道: “我家的功夫是祖傳的,我七歲就被我爺爺帶著練功。說句大話,張曉龍那樣的人,我一個人打三個不成問題,再多的人上來,我就沒把握了。如果能練到我爸那個境界,大概能打五六個,不過跟李哥你一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你拚命練功,就是為了找梅天富報仇?” 李愚問道。

   文天想了想,說道: “不全是吧,我爺爺教我功夫的時候說過,練武是為了除暴安良,這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家訓。”

   李愚笑著問道: “你要投奔我,如果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怎麼辦?”

   文天搖著頭,斷然道: “不會的,李哥你肯定是個正派人,是個俠客。”

  “為什麼?”

  “因為你打了張曉龍。”

  “那也可能是道上的人分贓不勻而打架呀。”

  “你還讓華子他們保護柳樹村的居民。”

  “那是因為我受人之托,其實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和俠義道沒啥關係。”

  “….…還有,就是你剛才對我手下留情了,還在大夥面前給我留了面子。” 文天支吾了半天,終於又找出了一個證據。

   其實,文天也不知道李愚到底是不是好人。他是一個武癡,心裏只琢磨過兩件事:練武和報仇。對於社會上的這些是是非非,他沒有太多的鑒別能力,只是相信替梅天富做事的就是壞人,與梅天富作對的就是好人。

   昨天晚上,曾經與他在村裏小學同學的柯慶華找到他,說起李愚雇人的事情時,文天就打算要投奔李愚了,並把郭靖、楊過、令狐沖等一干大俠的形象都代入到了李愚的身上。今天與李愚過招,發現李愚的功夫遠比他高明,他對李愚的崇拜更是化成了滔滔不絕的黃河之水。在這種情況下,他哪裏需要什麼理由去證明李愚是好人,他只需要當一個快樂的腦殘粉就足夠了。

  “既然是這樣,那你就和柯慶華他們一起幹吧。” 李愚說道,  “不過,醜話要說在前頭,梅天富有權有勢,能夠花錢雇到很厲害的打手,你如果跟著我幹,可是要冒風險的。”

  “那怕啥,我這條命早就豁出去了。” 文天毫不在意地說道。

  “那好吧,你去找柯慶華,讓他交代你該幹些什麼。” 李愚說道。

   在李愚心裏,另有一番計較,以文天的武功,加上他的膽氣,是完全應該位居柯慶華、茅健星二人之上的。以後自己如果要拉一個團夥出來,文天完全有資格當他的副手,總領各種事務,而柯慶華、茅健星這種功夫稀鬆、膽小如鼠的家夥,只能當文天的手下。不過,現在李愚還沒有去查實文天的身世,對他的人品和性格也還需要再觀察一番,所以先不向他承諾什麼,一切都等過一段時間再論。

   文天也知道自己貿然前來投靠,不可能馬上就得到重用。對於柯慶華等人的本事,他是非常清楚的,也相信自己遲早會脫穎而出,現在不必急於爭什麼地位。他答應一聲,站起身來,想了想,又怯生生地問道: “對了,李哥,我想問一句,咱們這個團夥,叫什麼字號?”

  “你不覺得團夥這兩個字很難聽嗎?” 李愚滿頭黑線地反問道。

  “呃….…” 文天撓了撓頭皮,  “那該叫什麼?”

  “叫門派。” 李愚正色道。

  “對對,是門派!” 文天高興地說道,  “像什麼華山派、嵩山派啥的,好聽!那咱們這個叫什麼派?總不能叫柳樹派吧?”

  “當然不能。” 李愚笑道, “你聽好了,咱們這個門派叫作歸鴻門。”

  “歸鴻?” 文天皺著眉頭,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李哥,這個名頭,我怎麼好像聽人說起過?”

  “是你爺爺說的嗎?” 李愚好奇地問道,文天說過,他家的武功是祖傳的,沒準與歸鴻門還有點瓜葛。不過,文天練的功夫明顯不是歸鴻門的功夫,所以他倒不用懷疑文家也是出自於歸鴻門。

   文天搖了搖頭,道: “不是的,我可能是小時候聽鎮上說書的先生講過,說什麼抗倭的事情。”

  “如果是這樣,那倒是對了。” 李愚道,  “我們這個門派由來已久,在明朝的時候,歸鴻門滄目舵有個韓舵主就曾經率領門眾抗倭,更早一些時候,戚繼光,戚軍門麾下也有歸鴻門的弟子在效力。”

  “太好了!” 文天臉脹得通紅,想到自己居然加入了這樣一個有著光榮傳統的門派,不由得渾身的血都沸騰起來了。

  “那麼,李哥,咱們這就算是柳樹村舵了吧?啊呸,應該說是渝海舵才對,李哥,你就是咱們的舵主吧?” 文天問道。

   李愚點了點頭,說道: “也好,那咱們就叫歸鴻門的渝海舵吧,我就是現在的舵主。”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1:42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1:35
第一百五十八章 哪冒出來的?

  “這幫人是從哪冒出來的呢?”    在鼎榮地產公司長水分公司的會議室裏,經理史雲祥撓著英年早禿的腦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兩條漢子問道。

   這兩條漢子,就是何產林派來接替張曉龍的謝衛和黃福生,他們剛剛告訴史雲祥:在柳樹村的拆遷現場出現了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員,打傷了張曉龍團夥的一些骨幹成員,現在張曉龍團夥已經無法繼續工作,他們倆就是來接替張曉龍完成任務的。

   史雲祥對於這番說辭並不相信,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張曉龍這幫人不靠譜,肯定想以這個名義來訛更多的費用。不過,在他把柳樹村項目部的主任孫一勤叫來問過之後,才知道真的出了問題,一支來歷不明的治安隊控制了柳樹村,張曉龍團夥派去騷擾居民的小混混與治安隊發生了好幾次衝突,每一次都被打得落花流水。

   由於混混們的騷擾未能奏效,原來已經打算低頭屈服的拆遷戶現在也都變得硬氣起來了。孫一勤的人與拆遷戶的談判陷入了僵局,對方堅持不達到合理的補償標準就絕不搬家。

  “張曉龍當初跟我誇下海口,說兩個月之內就能夠讓所有的居民滾蛋,結果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你們倆來接替他,能做得比他更好嗎?”  史雲祥看著謝衛和黃福生,語氣不悅地問道。

   謝衛道: “原先張曉龍接下史總的單子,是沒考慮到有人會搗亂。現在情形變了,靠張曉龍那些人自然是辦不成事的,所以何總派我和黃哥來接手。史總你放心,能夠扛得過我和黃哥的人,在渝海還沒有生出來呢。原先張曉龍答應的兩個月的時間,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我們不敢說在剩下半個月之內能夠把事情辦成,如果史總能夠再寬限半個月,就沒有問題了。”

  “從現在算起。一個月時間?” 史雲祥確認道。

  “是的。” 謝衛說道。

  “這倒是可以。” 史雲祥道。拆遷一向都是麻煩事,他讓張曉龍兩個月之內趕走全部居民,也是留了不少寬裕的,現在再延長半個月也無妨。不過。既然事情發生了變故,他當然要問個清楚:

  “謝老闆,你們接下這件事之前,有沒有盤一盤對方的底細?這幫人到底是從哪來的?是柳樹村的居民自發組織的,還是鄉政府安排的?”

  “據我們了解。都不是。” 謝衛說道。

  “都不是?那是怎麼回事?” 史雲祥奇怪地問道。

   謝衛道: “我們也不太清楚,現在只是知道,那些人都是住在周圍這一片的,是被一個叫李愚的人出錢雇來的。這個李愚是百草藥膳坊的大股東,說起來和柳樹村沒什麼關係,所以我們懷疑在他背後,可能還有出錢的金主,至於是什麼人,恐怕需要麻煩史總去了解一下了。”

   謝衛在講述的時候,略去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細節。那就是張曉龍的手下曾經打傷了李愚的校長,這是李愚向張曉龍出手的直接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何產林有幾種猜測,但並沒有向謝衛說明。事實上,何產林並沒有直接向謝衛下達命令,派他和黃福生來接替張曉龍是由榮雲健安排的,而榮雲健又是何產林團夥裏公認惜字如金的人,他不主動說話,別人根本連問都不敢問。

   史雲祥並不知道宣瑞林被打傷的事情,所以聽謝衛這樣一介紹。他的思路便被誘導到商業競爭的方向去了,渝海的地產公司不少,它們中的大多數雖然不足以與整個鼎榮公司相競爭,但在具體的一個項目上,還是有競爭的餘地。鼎榮公司拿下柳樹村的開發項目。不可能不得罪其他的競爭對手,這些競爭對手花點錢,雇個小飯館的什麼大股東出來當托,給鼎榮公司找點麻煩,是完全可能的。

   史雲祥倒是聽說過百草藥膳坊的名字,但腦子裏並沒有把它想象成一個大飯館。在搞房地產的人眼睛裏,開飯館的實在不算什麼有錢人。

   地產商之間的競爭,從來都不是孤立的。柳樹村項目已經花落鼎榮公司,其他公司再搗亂,也不可能搶走,這是事實。但如果能夠在這個項目上給鼎榮公司使使絆子,讓鼎榮公司難以快速地推進,就能夠影響到鼎榮公司在其他項目上的開拓,這就叫圍魏救趙。

   除了其他公司的陰謀,史雲祥甚至還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鼎榮公司內部的傾軋。當初與他爭奪過這個職位的失敗者,會尋機報複;與他同處於分公司經理這個級別的同僚,會想辦法壓制他的業績;甚至還有公司副總這個級別的上司,也會因為他不屬於自己的派系而給他製造點障礙。當然,這些事情都屬於家醜,他是不能向謝衛說起的。

  “我會了解一下是誰在背後使絆子。” 史雲祥道, “現在既然你們二位接手了,那就麻煩你們抓緊把事情辦妥。照你們說的,對方不就是20多個人嗎,擺平他們應當不困難吧?”

   謝衛和黃福生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後說道: “史總,有個情況我還是得向您說明一下。我剛才說對方出錢的人叫李愚,這個李愚會點功夫,而且是個亡命之徒,出手特別狠,張曉龍的人就是被他打傷的。

   我們當然也能夠對付得了他,黃哥就是一個高手,對付這個李愚是綽綽有餘的。但這樣一來,衝突的規模就可能會有點大,弄不好會傷人。我們的意思,是想利用一下警方的力量,能夠在不傷人的情況下解決問題,是最好的。我們聽說史總和公安這邊關係比較熟,是不是可以提前打個招呼?”

   史雲祥瞪圓了眼睛,看著謝衛,說道: “謝老闆,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你們做事,還要警方幫忙,這是什麼道理?如果我能夠讓警方來幫忙,還要請你們幹什麼?”

   謝衛道: “史總不要誤會了,我們的意思只是不希望出現傷人的事情,否則事情一旦鬧大,尤其是出了人命,就很可能會在網絡上被炒起來,到時候你們也被動,我們的損失也大了,是不是這樣?”

  “當然不能出人命,這是底線。” 史雲祥說道。

  “那就是了。” 謝衛道,  “我剛才說了,這個李愚是個亡命之徒,他雇的人也都是一些愣頭青。如果我們要趕他們走,必定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惡鬥,不傷幾個人是收不了攤的。我和黃哥的意思,是想請警方在合適的時候出現,以打架鬥毆的名義,把雙方的人都帶走,這樣不就解決掉問題了嗎?等到李愚的人被帶走了,我們的人就可以進入,到時候解決柳樹村的問題就很容易了。”

  “就是這樣?” 史雲祥狐疑地問道。

  “就是這樣。” 謝衛坦然地回答道。

   讓警方介入這個建議,這是黃福生的意思。黃福生是直接聽命於何產林的,也是了解李愚真實背景的人。何產林叮囑他,與李愚交手時,要留有餘地,不要打成生死架,更不能輕易地傷了李愚的性命。最好就是打到一定程度的時候,讓警察出面,把他們雙方都帶走。這樣既可以給李愚一個教訓,又留下了未來將李愚收於麾下的餘地。

   為了避免與李愚直接翻臉,何產林還特別交代過黃福生,一定不要讓李愚知道自己與此事有關,只說謝衛是受史雲祥雇傭去辦事的就可以了。何產林甚至還想到,等李愚因為鬥毆被收監的時候,他出手相救,讓李愚欠下一個天大的人情。

   所有這些打算,當然都是建立在黃福生能夠對付得了李愚的基礎上的。何產林對李愚的武功並不摸底,但他相信,即便黃福生一個人不能完敗李愚,有謝衛的一幫嘍羅幫忙,至少也是穩操勝券的吧。

   謝衛說的理由,倒是打動了史雲祥。這些年,拆遷的問題越來越受到輿論的重視,一般小打小鬧倒無所謂,如果真的因為拆遷而鬧出人命,輿論是絕對會炒起來的,屆時鼎榮公司只能花錢去平息輿論,這個責任可就要算在他的頭上了。從這個意義上說,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能夠和平解決是最理想的。

  “好吧,我會和派出所那邊打個招呼,具體什麼時候出警,你們要和他們商量好。還有,如果你們在現場傷了人,警察也不能包庇你們,你們別讓我再去幫你們擦這個屁股。”  史雲祥道。

   謝衛點點頭,道: “史總放心,如果我們出了差錯,肯定是自己去擦屁股,不會連累到史總您。您只需要幫我們給派出所招呼一聲就行了,後面的就由我們自己辦了。”

   史雲祥又想起一事,問道: “費用方面,你們還有什麼說的嗎?”

   謝衛搖搖頭道: “費用不用再加了,就照當初和張曉龍說好的付款就行。”

  “那好吧,這事你們就和孫主任談吧。” 史雲祥指了指孫一鵬,說道。

  “多謝史總,您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謝衛站起身,向史雲祥拍著胸脯保證道。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1:42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奈何作賊

   李愚讓蔣炯慶出馬,在私下裏了解了一下文天的家庭情況,證實了文天所說的都是真話。又經過兩三天的接觸,李愚確定文天是個很重信義的人,於是便將他提拔成了治安隊的副隊長,負責治安隊的日常事務。柯慶華、茅健星這兩位更早一些時候投奔過來的人,分別當了兩個小組的組長,受文天這個副隊長的節制。

   文天在這一片的年輕人中間有一些小名氣,柯、茅二人都認識他,知道他的武功比自己要強出多少倍,所以對文天的上位沒有絲毫怨言。

   治安隊這個名稱,對李愚來說只是權宜之計。他打算利用柳樹村的這件事,從治安隊中篩選出一些誠實可靠,而且有一定辦事能力的人,組成自己這個歸鴻門渝海舵的最初班底。日後再逐步擴張,不斷地吐故納新,直至形成一個有戰鬥力的團體。

   私下裏,李愚給文天灌了不少迷魂藥,承諾等渝海舵真正建立起來之後,給他一個護法的頭銜。文天自幼習武,酷好武俠小說,一直都有一個仗劍天涯的夢想,聽李愚說得如此神叨,腦子早就被洗得乾乾淨淨了。

   有了文天坐鎮柳樹村,李愚就輕鬆了,不用再成天守在這裏。他一個堂堂的藥膳坊大股東,還是渝海安全局的金牌熱心群眾,一天到晚呆在一個城鄉結合部的村子裏也不是個事兒。在張曉龍團夥的幾次進攻被挫敗之後,對方好像突然沉寂下去了,李愚也就樂得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兄弟,你怎麼會捲到柳樹村的事情裏去了?”    在一家僻靜的小酒館裏,榮雲健與李愚相對而坐,榮雲健微蹙眉頭,向李愚問道。他是受何產林的委派,來探李愚口風的,當然,他也有自己的一層想法。

  “我是因為我的校長被張曉龍打了。所以才出手的….…你信嗎?”  李愚道。

   榮雲健點點頭: “當然信,這事我也聽說了,這是張曉龍他們做得過分了。不過,張曉龍你也收拾過了。為什麼還專門雇了20個人呆在柳樹村,這件事分明和你無關啊。”

   李愚道: “我們校長被打的原因,就是他幫著柳樹村的居民討公道。梅天富的公司辦事不地道,人家拆遷一平米補1萬塊錢,他一間房才出 3萬塊。居民不答應。他就讓張曉龍這些人去騷擾居民,甚至還有把居民綁架出來,再去毀別人房子的事情。這些事,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

   榮雲健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說道: “可是,張曉龍是何總的人,你這樣可就是跟何總作對了。”

  “榮哥。是不是讓你難做了?” 李愚敏感地問道。

  “我倒沒什麼難做的。” 榮雲健道,  “我只是替你擔心。何總畢竟是渝海道上的老大,沒人能夠挑戰他的地位,你這樣直接和何總做對,到時候會很麻煩的。”

   李愚道: “能不能麻煩榮哥替我向何總解釋一下,我沒有與他作對的意思,這次柳樹村的事情,純粹是受人之托,不好推辭,還請他老人家不要見怪。”

   榮雲健微微一笑。道: “你覺得何總會相信嗎?”

  “那麼,榮哥你相信嗎?” 李愚反問道。

   榮雲健搖了搖頭,道: “我不信。”

  “我還是希望何總能夠相信吧。” 李愚淡淡地說道。這就是聰明人之間的對話了,大家心有靈犀,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李愚是被動捲入柳樹村的事情,這一點不假,但在知道此事與何產林有關之後,還不收手,那分明就是不把何產林放在眼裏了。這個時候他說自己沒有與何產林作對的意思,除非他真的是十分幼稚。可何產林會相信他的幼稚嗎?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榮雲健拿起酒瓶,給自己和李愚分別倒滿了酒,然後舉起自己的杯子,向李愚示意了一下,便仰頭喝下了。李愚笑了笑,也舉了舉杯子,一言不發地喝乾了杯中酒。

  “你真的打算和何總作對了?” 榮雲健伸筷子挾了口菜吃下,眼睛看著桌上的碗碟問道。

  “這事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李愚答道。

  “你打算行俠仗義,改變渝海的規則?”

  “我沒這麼大的心,只求能夠保護自己身邊的人而已。”

  “如果得罪何總,也許你身邊的人會更危險。”

  “如果是這樣,那我只能拚個魚死網破了。”

  “兄弟,你這是何苦呢?”

  “榮哥,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

   榮雲健無語了。他當然知道李愚的所做所為是對的,何產林手下那些人幹的事情,都是為人所不恥的,李愚不過是替天行道而已。可這樣一來,李愚就站在了何產林的對立面上,將會承受來自於何產林的瘋狂報複。榮雲健相信,以何產林的勢力,只要伸出一個小指頭,就能夠把李愚死死地按住,甚至把他捏死,可這是榮雲健不願看到的。

   榮雲健捫心自問,如果自己沒有欠下何產林那麼多的人情債,也許也會像李愚一樣,去做一些江湖兒女該做的事情。可現在,他已經成了何產林的手下,或者說難聽點,是何產林的一條狗,只要何產林一聲令下,他就得撲上去,把李愚撕成碎片。

  “兄弟,這樣一來,沒準你我兄弟就要刀兵相見了。” 榮雲健說道。

  “各為其主罷了,我永遠都把榮哥看成我的大哥。” 李愚說道。

  “那好,你既然都考慮好了,那就好自為之吧。” 榮雲健道,  “我約你出來,只是替何總向你傳個話,他不想與你為敵,相反,他非常欣賞你的才幹。他已經讓張曉龍收手了,不過,又安排了一個叫謝衛的來接替張曉龍。另外,還有一位名叫黃福生的高手來幫謝衛,他出場的唯一目的就是對付你。”

  “這個黃福生,武功很高嗎?” 李愚問道。

   榮雲健點點頭道: “是的,我和他交手,也只有幾分勝算。”

  “我明白了。” 李愚微微一笑。榮雲健的身手他是了解的,要論使用槍械,李愚當然不是榮雲健的對手,但單論拳腳,李愚對上榮雲健,也是有幾分勝算的。黃福生的武功如果在榮雲健之下,那麼在他面前就沒啥優勢了。

   榮雲健道: “何總不想直接跟你撕破臉,所以謝、黃二位都是打著自己的旗號來的,與何總無關,你一定要記住這點。至於其他的,我想兄弟你也不是莽撞的人,明知柳樹村這事的背後有何總和梅天富這兩尊大神,你還往裏跳,想必也是留有後手的吧?”

  “我是受人所托,這一點我沒有騙何總。” 李愚說道。

  “那好,我明白了。” 榮雲健點點頭,然後再次拿起酒瓶給自己和李愚倒酒,不再談這個話題了。

   榮雲健心裏糾結,李愚又何嚐不是。與何產林作對,對於李愚來說,只是一個技術問題,不存在心理上的負擔。但得罪了何產林,就必然導致自己與榮雲健刀兵相見,這是李愚所不願意去面對的。在李愚看來,榮雲健是條好漢,武功和人品都是上乘的,只是錯上賊船,成了何產林的鷹犬。用一句老話來說,叫作卿本佳人,奈何作賊,翻譯成現代文,就是說你本來是可以刷臉的,為什麼還要這麼努力呢……

   他不是沒想過勸榮雲健離開何產林,但他知道,這是辦不到的。榮雲健忠誠於何產林,是因為他父母病重期間,是何產林替他盡了孝道,這份恩情是榮雲健一輩子都還不完的。榮雲健的悲哀,就在於他太過於重情義,想說服他背叛何產林,比登天還難。何產林做的都不是正道上的事,遲早有一天是要出事的,榮雲健這樣忠誠於何產林,無異於要為何產林殉葬了。

   兩個人正喝著悶酒,李愚的手機響了起來。李愚一看手機上的來電姓名,臉色便是一沉。

  “文天,出什麼事了?” 李愚對著手機問道。

  “李哥,你快過來吧,來了七八十號人,見咱們的人就打,華子他們都被趕得到處跑了。他們裏面有個武功特別厲害的,我上前和他交了手,不是他的對手。”  文天氣喘籲籲地說道,在手機的背景音裏,李愚還能聽到一些有人叫嚷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 李愚說著就站起身來了。

  “我在掩護華子他們逃跑。” 文天道,  “李哥,你如果過來,最好小心點。他們那個高手武功很高,而且他們人很多……”

  “我明白了,你們先躲開,我馬上就回去。” 李愚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怎麼,他們去了?” 榮雲健聽出了一些端倪,向李愚問道。

  “估計是你說的謝衛和黃福生過去砸我的場子了。” 李愚笑著說道,  “我的人都被趕跑了,包括我新收的一個功夫不錯的小弟。”

  “你打算過去?”

  “當然。”

  “那你多加小心。”

   李愚向榮雲健拱拱手,然後指著桌上的酒菜,說道: “榮哥,不好意思,原來說好我請的,現在只能麻煩你買單了。”

   榮雲健知道李愚這樣說是向自己示好,說明他與自己的關係還和從前一樣,並未因這件事而變得生份。他笑著回了個禮,說道: “去吧,一路小心。”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1:56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1:49
第一百六十章 高手與高手的對決

   出了小酒館,李愚跳上豐田車,一路疾馳,直接衝進了柳樹村,在村裏的主幹道上停下車來。

   李愚在進村的時候,就已經看到有三三兩兩穿著統一迷彩裝的混混在村子裏遊蕩著,看起來應當是在搜索治安隊的殘餘人員。因為治安隊的威脅還沒有消除,所以他們一時還分不出精力去騷擾居民,不過滿街的居民都已經嚇得躲進屋裏去了,沒人敢和這些凶神惡煞的混混們正面交鋒。

   李愚開車進村,混混們並沒有特別在意,以為只是某個住在村裏的人回來了,或者是路過此處想下車買點東西的人。站在街上居中指揮的謝衛看見一輛豐田車開過來,稍一愣神,忽然想起了自己看過的有關李愚的資料。再一看車牌,可不正是李愚的汽車嗎!他趕緊掏出一個哨子,擱進嘴裏用力一吹,尖利的哨聲便傳遍了全村的街巷。

  “怎麼回事,老大吹哨子了!”

  “莫不是那個叫什麼李愚的來了?”

  “我靠,他發瘋了吧,還敢回來!”

  “快快快,趕緊過去看看……”

   混混們互相提醒著,便往主街上跑。謝衛站在離豐田車二三十米開外的地方,給自己的嘍羅們指示著方向,於是混混們便向著豐田車圍了過去。

  “喲嗬,人還不少?” 李愚拉開車門,跳下車來,看著圍成一圈的混混們,冷笑著說道。在他的手裏,握著一根黑黝黝的齊眉長棍,那是他特地準備對付群毆的武器。

   說起這根長棍,還得感謝歐麗雯。李愚的原意是想找一根白蠟杆,自己加工成趁手的棍子。他無意中向歐麗雯說起此事時,被歐麗雯嘲笑了一番。歐麗雯告訴李愚,現在警察用的防暴棍遠比民間的白蠟杆要結實得多,這種防暴棍是用聚碳酸酯作為主材,高檔一點的還要摻入碳纖維作為強化筋,能夠做到剛柔相濟,一般的利器砍剁都無法令其損壞。

   李愚對於歐麗雯的話還是挺相信的,當即請歐麗雯幫他弄一根這樣的棍子用於防身。歐麗雯果然神通廣大,很快就給他找來了一根。據說是特警專用的,比尋常那些社區保安用的棍子高級得多。李愚把棍子放在自己的車上,這時候果然派上了用場。

   謝衛帶來的人比張曉龍的人更多,而且估計也更能打,李愚不會輕敵到徒手和六七十號人對壘的地步。手上有樣武器,他的戰鬥力能夠翻上一番有餘。

  “各位,這是什麼意思?” 李愚一手拄著長棍,笑嗬嗬地向眾混混問道。

  “你就是李愚?” 謝衛走上前來,冷冷地問道。對於李愚的武力值,謝衛是有幾分畏懼的,但自己身後有七八十人,還有隱藏版的大Boss黃福生,想必李愚也奈何他不得。

   李愚點點頭,像是啥都不知道一樣,輕鬆地說道: “沒錯,我就是李愚,我的人都上哪去了?”

  “跑了。” 謝衛得意地說道,  “不堪一擊。”

  “不就是以多欺少嗎,不算啥英雄。” 李愚認真地評論道。

   謝衛不以為然地應道: “沒錯啊,老子就是以多欺少,你咬我啊。”

  “哈哈哈哈!” 周圍的混混們亂烘烘地笑了起來,給自己的老大助威。

   李愚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 “我沒有咬人的愛好。你放心吧。好了,你們抖威風也抖得夠了,現在可以滾了。”

  “你說什麼?” 謝衛伸出手,挖了挖耳朵。  “我沒聽錯吧,你叫我們滾?”

  “你沒聽錯,現在滾,還來得及。” 李愚說道。

  “哈哈哈哈!” 這回是謝衛自己笑了,他用手一指自己的嘍羅,說道:  “你以為你是李小龍嗎?一個人能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

  “我給你半分鐘。” 李愚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接給出了時限。謝衛一夥和治安隊打架的時候,李愚並不在場,所以也沒法立即發難。他需要想辦法把對方激怒,惹得對方出手,這樣他才有還手的名目。

   謝衛還真沒讓李愚失望,聽到李愚的警告,他嘿嘿地冷笑了起來。他向旁邊的兩個嘍羅招呼了一聲: “你們倆,幫李老板洗洗車去,讓他清醒清醒。”

   兩個嘍羅答應一聲,便向李愚的汽車衝過去了,衝到跟前,倆人手裏都不知從哪變出來一塊板磚。不等李愚說什麼,二人便掄著板磚向李愚的車窗砸了下去,只聽得兩聲悶響,豐田車的前後擋風玻璃都冒出了蛛網一般的裂紋。

   李愚回頭望著自己的車,冷冷一笑,說道: “力氣不行嘛,不會是沒吃飽吧?”

  “砸,繼續砸!”    謝衛站在旁邊大聲地喝令道。在謝衛心裏,還存在著一點小念頭,那就是最好能夠不和李愚直接開打,而是通過這種方式把李愚逼走,以免傷人一千、自損八百。所以,在李愚沒有出手的情況下,謝衛不願率先開戰。巧的是,李愚也存著這份心思。

   兩個混混聽到謝衛的命令,又見李愚並不上前干預,以為李愚是怕了他們人多勢眾,膽氣更足了。兩個人重新撈起板磚,使出全身的力氣,再次向擋風玻璃拍去。

  “啪!嘩啦……”    這一回,擋風玻璃被徹底拍碎了,玻璃渣像雪花一般飛了一地。一個混混扭轉頭來,正想向謝衛邀功,忽然覺得脖子被什麼東西劃拉了一下,腳底一下子失去了平衡,身子連轉了兩個圈,人就已經栽倒在地了。沒等他回過神來,只見眼前一團黑影撲面而來,緊接著就是一個沉重的身體壓在了他的身上,那正是與他一共砸車的難兄難弟。

  “我操!”

  “媽呀!”

   兩聲怒罵從兩個滾成一團的混混嘴裏蹦出來,他們掙扎著想要爬起身來,卻覺得身上像是壓著一座泰山一般,原來是李愚把長棍按在上面那個混混的背上,那力氣豈止千斤之重。

   周圍的混混們全都看呆了,作為旁觀者,他們清楚地看到李愚不過是揮了一下棍子,就把兩個混混都拽倒了。棍頭上分明沒有鉤子,也不知道李愚是如何能夠使出這樣一招的。

   李愚用棍子壓著兩個混混,轉頭對謝衛說道: “這位老兄,麻煩問一句,我的車玻璃是你賠,還是他們倆賠?如果是你賠,現在把錢掏出來,然後滾蛋。如果是他們是賠,你們現在就可以滾了,我慢慢和他們算賬。”

  “你特喵的太狂了!弟兄們,一起上,揍丫的!”    謝衛的臉上掛不住了,人是他派出去的,一轉臉的工夫就讓李愚給擒了,他如果不上前去營救,還有臉在道上混嗎?聽著兩個手下被李愚的棍子壓得吱哇亂叫,每一聲都像是在謝衛的臉上搧著耳光,謝衛哪裏還有閑心和李愚鬥嘴,招呼了自己的手下一聲,便領先衝了上去。

   李愚等的就是這一刻,看到四面八方的混混們一擁而上,李愚掄起長棍便迎了上去。混混們手裏都握著兩尺來長的短木棒,這是他們打群架的制式武器。李愚的棍子比他們的木棒要長出一倍有餘,揮舞起來,虎虎生風。混混們的木棒隻要與長棍碰上,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木棒脫手,虎口迸裂。還有的混混不信邪,想徒手奪李愚的長棍,結果就更是可悲,屢屢被打得骨斷筋折,哭爹喊娘的聲音不絕於耳。

   在李愚的長棍揮舞之下,混混們的膽氣一下子就泄光了,聽到風聲響起,他們便抱著頭沒命地逃竄,哪還有敢於上前接招的。謝衛倒還算條漢子,硬著頭皮往上頂,被李愚狠揍了好幾下,一條肋骨隱隱有折斷的感覺,不得不敗下陣來。

  “都閃開!”    躲在後面觀點的黃福生一看此景,知道不妙,連忙大吼一聲,衝上前來,掩護謝衛的人馬。

   黃福生原以為李愚就算是生猛一點,也架不住謝衛這邊人多,只要有一個人阻住了他的勢頭,其他人就可以七手八腳地把他制住。沒料想,李愚一條長棍在手,居然有萬夫不擋之勇,棍頭的力量之大,沒有人能夠抵擋得住。一轉眼的工夫,被打成骨折的混混就已經有七八個之多了,至於有點皮外傷的,起碼也有二三十人,這仗已經沒法打下去了。

   李愚其實已經是留了分寸的,長棍揮出去的時候,並未使出全力,對於當面之敵,他也準確地避開了致命部位,只是朝著後背、胳膊和腿之類的地方招呼。否則,以他的力量,這一棍抽在誰的腦袋上,估計此人後半輩子吃啥都不香了。

   正打得興起,只聽一聲大吼,一條漢子逆著四處逃竄的混混們挺身而出,來到了李愚的面前。這漢子手裏拿著兩根短棒,交叉著往上一架,便封住了李愚的棍頭。李愚的攻勢稍稍一滯,那漢子推開李愚的長棍,擺出了一個防守的架勢。

  “住手!我有話說!”    那漢子大聲喝道。

   李愚從剛才此人招架時的力量,覺得是個高手,想必就是榮雲健向他提起過的黃福生了。李愚收住棍子,冷冷一笑,道:

  “你又是誰?怎麼,現在想求饒了?晚了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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