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礪劍繁華 作者:齊橙(已完成)

 
mk2258 2016-1-12 22:14: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139826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1:57
第一百六十一章 警察叔叔來了

  “兄弟,出手太狠了點吧?”    黃福生看著四周哀嚎著的混混們,皺著眉頭責備道。

   李愚樂了: “我說老兄,你不會是眼瞎了吧?你們六七十號人打我一個,還怨我出手太狠。我出手不狠,現在躺地上就是我了。”

   黃福生道: “看得出來,你功夫不錯。我念你練功不易,不跟你為難。你現在離開,這裏的事情就算揭過了。”

   李愚裝出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道: “老哥這個主意不錯,我也想把這裏的事情揭過去。要不咱們一塊走,你帶著你的人走,我帶著我的人走,你看如何?”

  “你不是在消遣我吧?” 黃福生怒道。

  “你說呢?” 李愚笑嘻嘻地說道。

   黃福生冷笑道: “年輕人,別太自大了,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咦,我正想這樣跟你說呢,大叔,別太自大了。” 李愚說道。

   黃福生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小小年紀,不學好!”

   李愚搖了搖頭: “真沒見過這麼為老不尊的人!”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開起了嘲諷。那頭謝衛也已經把被打散的人馬召集起來了,除了一些受傷太重而無法再打的人之外,依然有五十多號人,站在黃福生的身後,也是烏泱泱的一片。

  “李哥,我們來了!”    隨著一聲呐喊,文天拎著一根扁擔出現在李愚的身旁。緊接著,後面稀裏嘩啦地,響起了一片腳步聲,李愚回頭看去,只見柯慶華、茅健星帶著十幾個人各持家夥跑了過來,估計是看到這邊風向轉了,大家都回來給李愚助陣了。

  “文天,你帶著兄弟們退後兩步,需要你們上的時候,你們再上。” 李愚吩咐道。接著,他抬起棍子,指著黃福生,道:  “老傢伙,我說你也扯了半天的蛋了,你是想跟我單挑,還是要帶著你背後那群蝦兵蟹將一塊上?給句準話吧。”

  “你敢和我單挑?” 黃福生冷冷地說道, “別以為在幾個不會武功的人面前能逞逞威風就了不起,來來來。我讓你三招。”

  “這樣不好吧?” 李愚遲疑著說道。

  “怎麼不好?”

  “真的沒事?”

  “當然沒事!”

  “那就好!” 李愚說完這句,沒容黃福生回過神,棍子已經呼地一聲揮了出去。

   黃福生剛才看過李愚與謝衛手下對陣的過程,覺得李愚的功夫雖好,但與自己相比,還差著一截。這其中,當然是李愚的年齡起了一些迷惑的作用,黃福生自己是30多歲的人,練武的年頭都比李愚的年齡要長,他絲毫也想不到李愚並沒有使出全身的功夫。以為他不過如此而已。

   他勸李愚收手,也的確有愛惜李愚才華的成分在內,這也就是練武之人的惺惺相惜之意了。另外,他還記得何產林交代過他,不要傷了李愚,以便日後招攬,所以才會與李愚廢了半天的口舌。

   待到見李愚沒有一點退縮的意思,黃福生決定要給李愚一點教訓,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他說讓李愚三招,並非虛話。可他萬萬沒有想到,李愚居然會假裝客氣,然後突然發難。

   黃福生識破李愚陰謀的時候,李愚的長棍離著他的腦袋已經只有兩三寸光景了。黃福生幾乎是靠著武師的求生本能,猛地一閃身,才算是躲過了李愚的這一下偷襲。饒是如此,李愚的棍頭還是不輕不重地在他臉上劃了一下,讓他覺得火辣辣地生疼。

  “無恥!” 黃福生大罵一聲。

   這一回,他的什麼憐惜人才之心一下子就被扔到爪哇國去了,心裏充滿了對李愚的痛恨。自己好心好意地給對方留面子,還承諾讓對方三招。對方如果光明正大地出手,也就罷了,他偏偏是先裝萌,還說什麼這樣不好,趁著自己分神之際,一下子棍子就掃過來了。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這一下就能把他給撂倒了。

  “你……”黃福生舉起手上的短棒,正想再斥責一句,只見李愚的第二棍又掄了過來。這一回,黃福生總算是預備在前,他挺棒相迎,準備把李愚的棍子架住,正如此前他曾經做到的那樣。誰料想,李愚這一棍帶上了十成的力量,遠非剛才驅趕謝衛的手下時那樣留著餘地。黃福生的短棒迎到一半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了,那棍子還沒揮到,棍頭帶起的風已經激到了黃福生的手上。

  “不好!”    黃福生在心中暗叫一聲,手上又加了幾分力氣。

   只聽得“啪”地一聲脆響,黃福生手上的兩根短棒同時被砸斷了,兩個斷頭一截飛向謝衛帶著的那群混混之中,另一截則向黃福生的面門而來。

   黃福生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狼狽過,李愚的功夫犀利自然是一方面,他扮豬吃虎的輕敵策略也發揮了奇效。黃福生根本就沒有來得及組織起有效的防禦,手上的武器已經被打掉了。看著一截斷木頭向自己飛來,他趕緊回手護臉,一時竟忘了面前還有一個強敵。

   李愚哪裏會放過這個機會,趁著黃福生慌神之際,長棍點出,如一條毒蛇一般,直指黃福生的前胸。黃福生剛撥開迎面而來的斷木,只覺得胸口一沉,低頭看去,李愚的棍頭已經抵住了他心臟的所在,只是沒有繼續用力。黃福生的心一下子涼到腳底,他知道,自己已經輸得一乾二淨了。

  “承讓!”    李愚清朗地說了一聲,長棍收回,同時向黃福生行了個拱手禮。雙方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李愚自然不會把事情做得太過分。黃福生此前對他也有頗多寬容之意,他已經向黃福生證明了自己的強悍,剩下的就是表示一下江湖上的禮節而已了。

   黃福生站在原地,面如死灰。他愣了好幾秒鐘,這才失落地扔了手中餘下的兩截棒子,一聲不吭,轉身便走。與謝衛擦身而過時,他輕輕說了聲: “走吧,咱們不是對手。”

  “老黃!” 謝衛伸手去拉黃福生。黃福生將身一扭,閃開謝衛的手,大踏步地走了。謝衛一跺腳,回頭衝著自己隊伍裏一個嘍羅使了個眼色。那嘍羅立馬從兜裏掏出一部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嗚”

  “嗚”

   一陣淒厲的警笛在村外驟然響起,緊接著,四輛警車風馳電掣一般從街道兩頭向李愚、謝衛他們對峙的現場開了過來。警車停下,從車上跳下來十幾名警察,嘴裏同時高喊著:

  “都不許動!警察!”

   謝衛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他手下的那些混混們一開始還有些慌亂,待看到謝衛的神情,都紛紛醒悟過來,也都開心地笑了起來。他們早就聽謝衛交代過,說這一次雇他們幹活的金主勢力很大,關鍵時候能夠搬出警察來給他們撐腰。他們先前覺得,以六七十號人對付李愚的20個人,應當是穩操勝券的,根本用不著警察來幫忙。可被李愚痛毆了一頓之後,他們突然懷念起警察來了,巴不得警察叔叔們趕緊來拯救他們。

   李愚這邊的人心情則恰好相反,這些人都是街面上的閑人,難免會和警察打過交道,而且往往是一些不太愉快的經歷。見警察從兩面包圍過來,而謝衛一夥又絲毫沒有一點要逃竄的意思,大家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很明顯。這些警察應當就是梅天富那邊安排下的,至於他們會站在哪頭,還用多說嗎?

   李愚看到幾名警察向他走來,不禁微笑起來。他的手下人都能夠猜出警察的來意,他就更不用說了。面對著警察,他心裏十分坦然,沒有一絲忐忑之意。

   幾個月前,李愚因為與顏武亮那夥小偷打架的事情,曾被警察帶回派出所,還在拘留所呆了一夜。那時候,李愚既無現代生活的經驗,也沒有可以為他撐腰的靠山,只能由著警察擺布。可現在,他的情況已經完全不同,區區幾個警察,還真沒法讓他覺得害怕。

  “這裏是怎麼回事?”    為首的一個警察大聲地質問道,眼睛卻是盯著李愚的,顯然是想拉偏手了。

  “警察同志,他行凶打人!”    謝衛搶先迎上前去,手指著李愚控訴道。

  “是嗎?” 那警察看看謝衛,  “他打傷你們的人了嗎?”

  “打傷了20多個,其中有8個重傷。” 謝衛答道。

  “重傷!在哪呢,我看看!” 那警察被嚇著了。不是說好僅限於小規模衝突,事後由警察來擺平事端的嗎?怎麼打出重傷來了,而且還有 8個之多。要知道,如果一場鬥毆真的出現了 8個重傷,那可就不是派出所能夠捂得住的了,怎麼也得捅到分局那裏去。一旦分局介入,原來商量好的戲碼,恐怕就不好唱了。

  “就是他們幾個。” 謝衛指著自己這方被李愚打成骨折的那幾個人,說道。

  “對,我們是重傷!” 幾個混混競相站起來,大聲地喊道。

  “尼瑪!”    警察在心裏恨恨地罵了一句。什麼重傷,這幾個傢伙中氣這麼足,這也算重傷?你逗我玩呢!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2:09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2:03
第一百六十二章 聽誰的一面之詞

   領頭的這個警察,名叫師德明,是柳樹村所在三塔街道的派出所副所長。柳樹村拆遷項目開始的時候,史雲祥就專門找過師德明,拜托他對這個項目給予關照。此後張曉龍團夥對柳樹村進行騷擾,居民們向派出所報案,都被師德明以各種方式壓了下去。這一次謝衛帶人與李愚交鋒,事先便與師德明打好了招呼,讓他在關鍵時候出來拉偏手。

   按照雙方的約定,謝衛會帶人與李愚的人馬進行互毆,把他們打服。隨後師德明帶著警察過來,以鬥毆的罪名,把雙方的人都帶到派出所去進行處理。為了讓師德明對上面好交代,謝衛答應可以貢獻出幾個人來頂罪,至於李愚那邊的人,自然會受到更加嚴厲的處罰。

   李愚與謝衛一夥對陣的時候,師德明帶著四輛警車就呆在村外不遠的地方,等著謝衛的通知。村子裏的情況,他並不了解,只是憑著本能認為謝衛這邊人多,肯定吃不了虧。誰曾想,等他接到通知衝進村裏,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李愚這邊的人興高采烈,精神飽滿,謝衛那邊全像是鬥敗的雞一般,其中還有七八隻是瘸了腿的雞。

   師德明也是個老警察了,一看現場的情況,就猜出了幾分原因。能夠打敗謝衛這麼多人的,肯定是那個站在最前面,手持防暴棍的年輕人。從眾混混們看李愚的眼神裏,師德明也能知道李愚給他們造成了什麼樣的心理陰影。

  “這些人都是你打傷的?”    師德明走到李愚麵前,語氣不遜地向他問道。

  “是。” 李愚簡單地回答道。

  “就你一個人?”

  “是。”

  “你為什麼傷人?”

  “正當防衛。” 李愚應道。早在上次蹲拘留所的時候,他就已經學會這個詞了。這一次他一直忍著不主動出手,而是要等謝衛他們先動手,也是為了坐實正當防衛的性質。只要能夠確定自己是正當防衛,那麼一個人面對六七十個歹徒,即使出手重一點,別人也很難將其定性為防衛過當。

  “正當防衛?” 師德明皺著眉頭,  “這不是你自己說一句就能夠算數的。你打傷了這麼多人,有些人至少也算是輕傷了,這是要負法律責任的,知道嗎?你們幾個。過去把他們都帶回去!”

   一聲令下,十幾個警察向著治安隊那邊走了過去。李愚退後幾步,抬手攔住警察們,指著自己的人,對師德明說道: “警官。我剛才已經說了,我是正當防衛。對面那些人砸了我的車,還要對我進行群毆,所以我才出手自保。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是正當防衛,最起碼這事與我這邊這些人無關,你憑什麼讓人把他們帶走?”

  “李哥,我….…” 文天喊了一聲。他看出李愚是要一個人擔下責任,把他們保下來,於是跨前一步,就想往自己身上攬罪。

   李愚怒目而視。斥道: “你什麼你!你了不起是不是!剛才打傷那幫兔崽子的是我,你們一幫廢物,等老子打完架了才來,養著你們有個球用!”

   李愚雖然是文天等人的老闆,但從來沒有對他們說過粗話,一直都是態度十分溫和。此時突然這樣凶巴巴地說話,讓文天等人都感到一愣。文天抬眼看到李愚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李愚的用意,知道自己莽撞了。

   李愚從捲入柳樹村的事情開始,就準備著應對來自各方的壓力,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來自於警方的壓力。他敢出手教訓謝衛團夥,肯定是留有後手的。文天等人想出來頂罪,其實並不能減輕李愚身上的壓力,反而會讓李愚不得不分出精力去照顧他們。現在這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只讓李愚一個人去派出所,介入的人越少,越能證明李愚是被迫自衛。如果涉及到的人太多,就是流氓鬥毆,屆時誰也脫不了干係。

   想到此處,文天把頭向師德明一梗,大聲說道: “警察叔叔。你聽到沒有,我們可什麼都沒做,我們就是來打醬油的!”

  “對,我們就是來打醬油的!” 柯慶華、茅健星等人也一齊鼓噪起來。

  “師所,你看……”幾個欲上前的警察都停住了,回頭看著師德明,用眼神請示著該如何處置。師德明事先並沒有向他們交待處理這起案件時的傾向性,但大家都是聰明人,哪裏看不出是怎麼回事。可傾向性歸傾向性,抓人總得有證據吧,現在不比前些年了,稍不留神就會犯紀律的。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文天這些人的確不像是參與了鬥毆的樣子,而且李愚也說他們並沒動手,憑空把他們抓走,有什麼理由呢?

  “不對,他說謊,那些人也打人了!”    謝衛一下子回過味來了,不把李愚的人扯進來,自己還真沒法自圓其說。六七十人,而且都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與李愚一個人對毆,無論如何道理也是在李愚一方的,那就真成了李愚正當防衛了。要想讓李愚受到處罰,必須把水攪渾。

  “對,就是他們!”

  “那個穿黃衣服的,把我的腿打傷了!”

  “對對,我的肋骨是被那個穿白衣服的人打斷的,哎呦……”

  “他們十幾個人打我一個,我現在屁股還疼呢……”

   混混們跟著大喊大叫起來,一個比一個喊得凶,間或還有裝哭的聲音,讓人不禁好笑。

  “你們特喵的胡扯什麼,誰打你們了!”

  “我靠,我剛來好不好,你哪隻狗眼看我打你了!”

  “來來來,讓我揍你一頓,省得你不服!”

  “操,你屁股疼,怪我咯!”

   李愚這邊的人也都惱了,與對方對罵起來,一時間大街上全是人聲,好不熱鬧。

  “聽見沒有!” 師德明向自己的手下喊道,  “不能光聽他們的一麵之詞,受害人已經指證了,把這些人先銬起來再說。”

  “警察同志,我能做證,這些年輕人沒有動手!”

   從街邊的一家商店裏,走出來一位中年居民,對警察們說道。事情的經過,再沒有比柳樹村的居民更清楚的。雖然他們對於治安隊的年輕人也不信任,但至少前幾天這幫年輕人是站在他們一邊的,他們分得清好歹。

  “對,我們親眼看見,就是那邊那幾十個人圍著這位拿棍子的小年輕,還把他的車砸了。那些年輕人都是後來才到的,根本沒有動手!”

  “我可以做證!”

  “我也可以做證!”

   越來越多的居民從屋子裏走了出來,攔在警察們面前,把治安隊的年輕人都擋在身後。這些居民可不怕警察,甚至對於這些平常不出警的傢伙還有幾分怨氣,因此說話時語氣都很衝,有些人甚至把手指頭直指到警察鼻子上去了。

   眾警察不敢動了,抓幾個遊手好閑的小年輕是無所謂的事情,但要與這滿街的當地居民作對,那是嫌自己身上的警服穿得太舒服了咩?他們都知道,柳樹村的居民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出來替那些年輕人說話,必然是另一方鬧得過於天怒人怨了,才會激起公憤。師德明不把矛頭指向居民們仇視的一方,卻要抓居民們保護的一方,這樣蠻幹的結果,是非常危險的。

   師德明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沒想到居然會有居民出來作證。他知道,如果這件事要進入法律程序,這些居民的證詞遠比謝衛一夥的證詞重要得多,因為他們屬於第三方,而不是利益相關方。分局也罷、法院也罷,肯定是更相信這些居民的。

  “警官,這些人都是他們的托!都是收了他們好處的!” 謝衛喊道,這個時候,也只有他能夠給師德明提供一些幫助了。

  “是啊,他們都是托!” 混混們積極響應著自己的老大。

  “師所….…我覺得那邊那夥人說的,不一定可靠….…”  一個老警察湊到師德明耳朵邊,低聲地提醒道。

  “可也不能單聽這些老百姓的吧?” 師德明強詞奪理道。

  “可現在這個樣子……”老警察拖了個長腔,意思是讓師德明自己決定了。

   師德明左右看看,咬了咬牙,大聲說道: “各位,大家不要吵!我們現在並沒有說誰有問題,而是要請他們雙方去接受調查。這邊,你們都跟著我們走,到派出所去做筆錄。至於你,你們這些人也得跟我們走,我們不能偏聽偏信。”

   這話聽起來是各打五十板,處置上也沒什麼不妥。畢竟雙方互相指認,警察聽誰的都不合適,只有把人都帶回去調查,才是合理的。李愚也知道不便公開阻攔警察辦案,他向藏在一干居民身後的柯慶華使了個眼色,柯慶華會意地往下一蹲身子,借著居民們的掩護,一路小跑地溜走了。

   居民們也沒理由再攔著警察了,大家磨磨蹭蹭地讓開身,讓警察們過去把治安隊的人帶上警車。警察們走上前去,發現人已經少了好幾個,不過誰也沒有吭聲。大家都知道,這是一趟渾水,自己身不由己地踩進去了,總不能還拚命地跺腳吧?

   謝衛那邊,也溜走了不少人,最後只剩下20來個受傷最嚴重的,跟著師德明等人上了警車,前往三塔派出所。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2:10
第一百六十三章 我是在執行任務

  “德明,這是怎麼回事?”    三塔派出所裏,所長徐常奇拉著師德明的胳膊,沒好氣地質問道。

  “流氓鬥毆。” 師德明指著呼啦呼啦從警車上跳下來的那些年輕人說道,  “我也是碰上了,就把雙方都帶回來了。”

  “德明,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從四海派出所借了兩輛車過來,不就是為這事預備著的嗎?” 徐常奇道,  “柳樹村的事情現在鬧大了,咱們千萬別捲進去,那是神仙打架的地方,咱們秉公辦事就行了。”

  “我是秉公辦事啊。” 師德明道, “這不,兩邊的人我都帶回來了,一會做完筆錄再論誰是誰非。你看,這邊這個叫謝衛的,他帶的人全都受了傷,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徐常奇看了看謝衛那夥人,皺眉道: “哄鬼呢,他們能吃這麼大的虧?謝衛不是何產林的人嗎,哪次打架他的人吃虧了?”

  “我也覺得蹊蹺啊。” 師德明說道。他這話還真不是敷衍,他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如果李愚這邊的人都沒有動手,僅憑李愚一個人是怎麼把這麼多人打得落花流水的。

   被帶回來的人太多,派出所的人手和審訊室已經不夠用了。師德明把能用的警察都調動起來,又開了會議室和休息室,用來做筆錄。那些沒輪上問話的人,便都在派出所的院子裏呆著,還專門安排了兩個警察站在兩撥人中間守著,防備他們再擦出火花來。

  “姓名?”

  “文天。”

  “年齡?”

  “22。”

  “職業?”

  “無業。”

  “為什麼參與鬥毆?”

  “….…我沒鬥毆啊,我就是打醬油的。”

  “打什麼醬油!”

  “老抽啊……”

  “……”

   趁著剛才那會工夫,文天、茅健星已經向所有的治安隊成員都打好招呼了,讓他們一口咬定沒有參與鬥毆。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沒有和謝衛的人直接衝突。在李愚回來之前,他們一見謝衛帶著那麼多人,就趕緊撒丫子跑了。等他們再回頭的時候,李愚已經把謝衛一夥打趴下了,他們也就是拎著醬油瓶喝了幾句彩而已。

   謝衛那邊的人,口供則恰好相反。照著謝衛的吩咐,他們紛紛指責李愚帶著治安隊的眾人對他們進行圍毆,並出示身上的各種傷口加以佐證。不太理想的是,由於沒有足夠的時間串供。他們訴說的口徑大不相同,有人說治安隊的人拿著鐵棍打他們,也有人說是拎著砍刀。有說對方武功深厚,以一敵十的;也有說對方鮮廉寡恥,以多欺少的。有人暈了頭。直接把敵我雙方的角色顛倒了一下,說對方集中了六七十人,先砸了他們的車玻璃,又合夥圍毆一人….…,聽得做筆錄的民警幾乎都要笑噴了。

  “徐所,師所,情況大致弄清楚了。”    一位名叫簡永勤的民警拿著一疊問訊筆錄來到所長辦公室,向徐常奇和師德明報告道。

  “什麼情況?” 徐常奇問道。

  “鬥毆的雙方,分別是李愚團夥和謝衛團夥。李愚團夥大約20人,自稱是柳樹村治安隊。他們都是受李愚雇傭的。任務是保護村民,抵制暴力拆遷。據前來做證的柳樹村居民反映,他們的確沒有騷擾過居民,還幫助打跑了前來鬧事的張曉龍團夥的成員。”

  “說這次的案情。” 師德明打斷了簡永勤的介紹。照簡永勤這樣說,李愚這幫人簡直就是義務警察,非但無罪,反而有功,那還讓他如何處理?

   簡永勤點點頭,道: “這些是和這次的案情有關的。謝衛和張曉龍估計是一夥的,張曉龍吃了虧。所以謝衛便帶了人前來尋釁。治安隊的人自知不敵,就先跑了,並且通知了李愚前來干預。”

  “你是說,治安隊這些人和謝衛團夥沒有交手?” 徐常奇敏感地抓住了簡永勤話裏的關鍵信息。

  “是的。” 簡永勤道。  “謝衛團夥的人聲稱治安隊的人打了他們,但他們的口供完全無法對上,而且也與現場的情況不符。還有柳樹村的居民作證,說在李愚回來之前,村裏並沒有發生大規模的毆鬥,這與治安隊那些人的口供是一致的。”

  “李愚就是那個拿長棍的年輕人?” 師德明問道。

  “是的。” 簡永勤道。

  “他自己是怎麼說的?”

  “他對自己打傷人的事情供認不諱。但他堅稱自己只是正當防衛。他說他是得到手下人的報警,回來與謝衛一夥評理的。結果謝衛派人砸了他的車玻璃,還聚眾企圖圍毆他,他這才不得不自衛。”

  “謝衛那邊怎麼說的?”

  “他們說,李愚一回來就向他們發難,揮舞凶器打傷了他們很多人。他們都是守法公民,所以只是一味退讓,沒有還手,因此才有這麼大的損失。”

  “守法公民。” 徐常奇嗬嗬笑了起來,  “一夥守法公民,聚集了六七十人,手拿短棒苦哈哈地跑到我們這個城鄉結合部來,他們是來旅遊的?”

   師德明道: “徐所,李愚打傷了人,這總是事實吧?現在還沒有對那些人驗傷,但我估計,起碼有六七個是輕傷,餘下的都是輕微傷。正當防衛哪有防衛得這麼厲害的?此外,李愚是帶著一根防暴棍去柳樹村的,明顯是有預謀在先,我建議對他進行更深入的審訊,問清楚他的動機。”

   徐常奇想了想,點點頭道: “也好,看起來,他是本案的關鍵,他平白無故雇傭了20個人搞什麼治安隊,本身也有疑點。”

  “那好,小簡,你去安排一下,我和徐所要再次訊問一下李愚。” 師德明吩咐道。

   李愚再次被帶到審訊室裏,看到師德明和另外一位領導模樣的人坐在審訊桌後,他笑嗬嗬地拱了拱手,道: “榮幸,這是換了兩位領導來審訊我嗎?”

  “你就是李愚?” 徐常奇問道。

  “是。” 李愚答道。

  “你練過武功?”

  “是。”

  “你自稱自己是受到對方六七十人的圍攻,不得已才進行自衛,那麼有一個問題我想問問,你為什麼帶著一根防暴棍在手邊,是不是有所預謀?”

   李愚聳聳肩膀,道: “我帶著防暴棍是為了防身,對方那麼多人,而且人人手上都有凶器,我拿根棍子在手上,也不算過分吧?”

  “我檢查過你的防暴棍了,這是一種特別加強處理過的棍子,在市面上很少能夠見到。你是從哪獲得的?” 師德明找了一個很刁鑽的角度問道。

   李愚衝他詭秘地一笑,問道: “我可以不回答嗎?”

  “為什麼?” 師德明反問道。

  “因為….…這是我的工作性質決定的呀。”

  “工作性質,你是什麼工作性質?”

  “保密。”

  “保密?”

  “對呀,送我棍子的那人專門交代過我,要求我保密的。”

  “李愚,這是派出所,你不要狡辯。是什麼人送了這根棍子給你,他又為什麼讓你保密,我們希望你能夠全部說出來。” 徐常奇說道。

   李愚假意地猶豫了一下,問道: “真的要說?”

  “當然是真的。”

  “那好吧,我告訴你,送我棍子的人叫歐麗雯,是渝海市公安局刑警隊的副大隊長。電話不需要我告訴你們吧?你們可以自己去查證。”

  “歐麗雯!”

   徐常奇和師德明好懸從凳子上跳起來,作為基層派出所的領導,他們與分局以及市局的主要領導肯定都是打過交道的。也許歐麗雯並不認識他們倆是何許人也,可他們卻不可能不知道歐麗雯的大名。除了歐麗雯的職務因素之外,她還被稱為市局新來的一朵花,在這個糙漢子雲集的系統裏,一個美女警花想不被人記住都難。

  “你怎麼會認識歐隊?” 師德明忍不住問道,他隱隱覺得,自己這回好像是踢上鐵板了。李愚在他面前不卑不亢,一點都沒有階下囚的挫敗感,這就讓他懷疑李愚背後或許有什麼靠山。現在聽李愚說出歐麗雯的名字,還聲稱自己的武器就是歐麗雯所贈,這個關係還能差得了嗎?歐麗雯據說是從京城派下來的,與渝海當地的勢力沒什麼瓜葛,有她給李愚撐腰,師德明想找李愚的麻煩,恐怕是不容易了。

   李愚笑道: “你們都是一個係統的,直接問她,不是比問我更省事嗎?反正我說啥你們也不信,我告訴你說我在柳樹村是執行任務,謝衛那幫人壞了我的大事,你們相信嗎?”

  “執行任務?什麼任務!” 徐常奇幾乎是順著李愚的口氣往下問道。

  “無可奉告。” 李愚牛烘烘地把頭仰成45度角,看著天花板說道。

   這一刻,李愚突然感覺到自己答應與歐麗雯合作,真是一個有遠見的決定。歐麗雯承諾給他發殺人執照,盡管他還沒有拿到手,但想必揍傷幾個混混是無所謂的了。安全系統裏的任務,是可以不向公安透露的,自己愣說柳樹村的事情關係重大,自己是奉命行事,一個小小的街道派出所,能奈自己何?

  “德明,你跟我出來一下。” 徐常奇站起身,向師德明勾了勾手指,然後便徑自走出了審訊室。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2:24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2:18
第一百六十四章 鐵證如山

  “這件事,有點麻煩了。”    站在審訊室外,徐常奇低聲地向師德明說道。

  “徐所,你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嗎?” 師德明心存僥幸地問道。

   徐常奇冷笑一聲: “這種事,他敢隨便瞎編嗎?咱們一個電話就能夠證實的事情,他會這麼傻?不說別的,就他用的那根防暴棍,比咱們所裏的裝備高檔得多,你以為是誰都能夠弄到的?我聽說,歐隊家裏是高幹,到渝海來是帶著特殊任務的。李愚如果是她的人,那就不是咱們能動得了的。”

  “有道理。” 師德明點點頭,  “那徐所你看….…這事該怎麼辦?”

  “別摻和。” 徐常奇道,  “謝衛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被人收拾一頓,也是活該。李愚背後有歐隊,咱們惹不了,好在他也沒吃虧,這事就算過去了。我的意見是,把雙方的人分別集中起來,批評教育一番,然後讓他們各自回去反省,就行了。”

  “這……”師德明遲疑了,史雲祥可是專門交待過他的,讓他要給李愚這夥人一點好看。現在謝衛的人被揍了,李愚的人安危無恙,進了派出所,屁都沒放就讓他們走了,讓他跟史雲祥如何交代呢?

  “怎麼?你還想搞什麼名堂?” 徐常奇慍道。

  “不是,徐所,我只是覺得,還是需要找點證據吧….…,畢竟有六七個輕傷呢,萬一謝衛他們這邊不滿意,可以投訴我們的。” 師德明說道。

  “徐所、師所,來了個一級警司,….…還是個女的,特別年輕!”    簡永勤一路小跑過來,故作神秘地向徐常奇和師德明報告道。

  “一級警司,女的?” 徐常奇和師德明二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歐麗雯,不約而同地喊出了一聲:  “是歐隊!”

   來的果然正是歐麗雯,在她的身後。還屁顛屁顛地跟著先前逃出去的柯慶華。這是李愚事先與柯慶華商定的預案,讓他見事不妙就去向歐麗雯報信。柯慶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能夠和市局的刑警隊副大隊長直接對上話,尤其是歐麗雯聞訊趕到柳樹村時,柯慶華見了她的面,幾乎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歐麗雯問清了情況,又拿到了柯慶華交給她的證據,便直接驅車來到了三塔派出所。她雖然不明白李愚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地捲入這樣一起拆遷案,但既然李愚向她求助,她也就沒有袖手旁觀的道理。不說李愚已經是她的手下,就算是還嘉萊特影院的人情,她也得幫李愚擺平此事。

  “我是來報案的。”    見到徐常奇和師德明的第一眼,歐麗雯便直接說出了來意。

  “報案?” 徐常奇詫異道,  “歐隊,你來報什麼案?”

  “有流氓團夥集中六七十人,企圖圍毆一位無辜群眾,還砸了這位群眾的車窗玻璃。” 歐麗雯說道。

  “歐隊,你說的,是李愚吧?” 徐常奇苦笑道。自己這邊還在審訊呢,歐麗雯已經先給事情定了性,一方是流氓團夥,另一方是無辜群眾,你見過拿著一根特製的防暴棍打傷二三十號人的無辜群眾嗎?

  “沒錯,就是李愚。” 歐麗雯道,  “他是受過省廳寧廳長當面直接表揚的一位正義群眾。”

  “寧廳長……”師德明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這特喵自己惹的都是什麼人啊,寧廳長當面直接表揚,這得立了多大的功勞才有這個榮幸。自己想把此事定性為流氓鬥毆。豈不是說寧廳長曾經把一位流氓頭子表揚為正義群眾?自己這算不算坑領導呢?

  “具體細節我不便透露,你們如果不相信,可以向劉局去求證。” 歐麗雯板著臉道,  “我今天過來報案。並不是沒有證據的,我帶來了現場最直接的證據。”

  “什麼證據?”

  “錄影。”  歐麗雯舉起一個活動硬碟,說道。

   早在建立治安隊的時候,李愚就考慮到了保留證據的問題。柳樹村的大街上,倒也有七八個監視器,能夠記錄下街道上發生的事情。但以往的經驗表明。監控探頭屢屢會在不該發生故障的時候突然就發生故障了,要想自證清白,就必須把監視器控制在自己的手上。

   帶著這種想法,李愚找到了申家澤,讓他在柳樹村重新布上了十幾個高清監視器,24小時不停地監視村裏的風吹草動。這一次,李愚停車的地方就在兩個監視器的交叉監視範圍之內,謝衛一夥對李愚的挑釁,包括中間砸車、圍毆等細節,都被監視器忠實地記錄了下來。柯慶華給歐麗雯打完電話之後,便到設在一戶居民家裏的監控室複製下了現場的影像,隨後交到了歐麗雯的手上。

   徐常奇和師德明拿到歐麗雯遞過來的活動硬碟,一刻也沒耽擱,馬上回到所長辦公室,打開電腦進行查看。在兩個不同角度的視頻上,可以清楚地看到李愚並沒有先動手,而謝衛一夥那咄咄逼人的姿態連瞎子都看得出來。此後,謝衛率眾上前圍攻李愚,李愚果然是一人力敵數十名混混,沒有任何治安隊的成員介入。

  “尼瑪,這還是人嗎!” 徐常奇看著李愚一條長棍如入無人之境,把眾混混打得滿地找牙,不禁感慨起來。這樣精彩的表演,以往只是在電影裏才看過。

  “操……”師德明也黯然了,難怪謝衛一夥會輸得這麼慘,實在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啊。

   歐麗雯先前只是拿著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簡單跳著看了幾段,這會才算是看了個完整版。見到李愚的表現,她也愕然了,早知道這個小老弟武功不俗,可也牛叉到這個地步的。當初陳少波折在李愚的手裏,真不算冤啊。

   三個人各懷心思,但有一點是共同明白的,那就是憑著這樣一份影像資料,再想找李愚的罪過,恐怕是不可能了。相反,謝衛一夥尋釁滋事的罪名卻是坐定了的,要想替他們開脫,那就是拿自己的前途去開玩笑了。

  “歐隊,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徐常奇恭敬地問道。

   歐麗雯嫣然一笑,道: “徐所,這話你可不該問我,治安事件是歸你們派出所處理的。要不,咱們就當它是刑事案件,由我們刑警隊接手?”

  “不用不用,這怎麼能算是刑事案件呢!” 師德明趕緊阻攔,以歐麗雯對李愚的偏怛,這事如果交給刑警隊,謝衛這夥人判個三五年也不算離奇。留在派出所處理,好歹自己還能說得上話。

  “好吧,這件事我回去也向劉局彙報一下,你們基層也挺不容易的,幹了這麼多工作,也需要讓領導知道一下嘛。” 歐麗雯笑嗬嗬地說道,這話聽在徐常奇和師德明的耳朵裏,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李愚是歐麗雯的線人,歐麗雯又親手把證據交到了徐常奇他們的手上,如果謝衛一夥沒有受到懲處,那歐麗雯恐怕就真要向上級領導念叨念叨了。市局的局長劉天航,對於徐常奇來說,是高不可攀的所在,可歐麗雯卻是成天在他跟前晃悠的,要遞個什麼話,還不是小菜一碟?

   如果李愚真有什麼把柄落在徐常奇他們手上,那也就罷了。再大的領導,也得考慮一下影響吧?可問題在於,歐麗雯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合法,說到省廳去也能站得住腳,再加上官大一級,徐常奇他們還有什麼翻盤的餘地?

  “歐隊這話說的,這不都是我們該做的事情嗎?歐隊,你放心,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謝衛這個團夥,我們已經盯上很長時間了,只是找不到他們違法的證據。現在有了這些證據,我們就有理由嚴懲他們了,一定會讓歐隊你滿意的。”  徐常奇拍著胸脯表態道。

  “對對對,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劉局那邊,就不值得用這樣的小事去驚動他了。” 師德明也陪著笑臉央求道。

   歐麗雯點點頭,道: “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工作了。對了,李愚還在這裏吧,我方便把他帶走嗎?”

  “方便方便,我們請李愚同志過來,也就是協助調查,沒有別的意思。” 兩位所長都連聲地說道。

   李愚被從審訊室放出來了,徐常奇恭恭敬敬地把收繳來的防暴棍還給他,又把文天等人也一並釋放了,禮送出門。李愚讓文天把人帶回去,並特地交代他要約束好眾人,不要過於聲張。文天答應一聲,與眾人興高采烈地走開了。與歐麗雯一道前來的柯慶華站在旁邊等了一小會,見李愚和歐麗雯都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知道自己還不夠與大 BOSS們對話的資格,便訕笑著,追趕自己的夥伴們去了。

  “我說李少,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看到眾人都已經走開,歐麗雯終於發飆了: “好端端的,你跑到那個什麼勞什子柳樹村幹什麼去了?人家拆房子,關你屁事,你還組織個什麼治安隊,你是不是還想在鼻子下面貼塊黑膏藥,扮成個鬼子翻譯啊!”

  “歐姐息怒,咱們幹的不是同一件事嗎?我也算是保境安民,這也是你三番五次教導我的喲。” 李愚嘻皮笑臉地辯解道。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2:25
第一百六十五章 蔡老闆有請

   歐麗雯生李愚的氣,不過是覺得他不務正業。在她看來,制止暴力拆遷之類的事情,屬於治安警察的事,以李愚的能耐,幹這種事情實在是浪費。

   不過,聽李愚說完梅天富的所作所為之後,歐麗雯的氣就轉到梅天富身上去了,她恨恨地罵道:  “一個小小的開發商,竟然敢如此囂張,還真是沒王法了!”

   李愚笑道: “歐姐,人家可不是什麼小小的開發商,他和瑞博的馬總是並稱渝海雙雄的。”

  “呸!” 歐麗雯唾了一口,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這件事我去要好好調查一下,如果這個梅天富一貫這樣驕橫跋扈,我一定要找個機會收拾收拾他。”

  “歐姐聖明!” 李愚恭維道。

  “不許給我灌迷湯。” 歐麗雯道,  “剛才你說的是梅天富,這個謝衛又是怎麼事?”

   聽歐麗雯說起謝衛,李愚的臉變得嚴肅起來,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有關何產林的情況向歐麗雯詳細說了一遍,歐麗雯的神情也變了。

  “居然牽扯這麼大。” 歐麗雯自言自語般地說道,  “何產林的情況,我有所耳聞,不過沒有認真去了解。聽你這樣說,他在渝海的勢力非同小可,恐怕渝海市局對他也是投鼠忌器。你和這樣的流氓團夥生衝突,恐怕日後會麻煩不斷的。”

  “是啊,我已經感覺到了。” 李愚無奈地笑著說道。

   何產林調走張曉龍,是給了李愚一個面子,但隨後又派來謝衛和黃福生,自然就是向李愚顯示力量,警告李愚不要與自己為難。可李愚偏偏打跑了黃福生,還把謝衛一夥送進了派出所。由於歐麗雯的介入,估計謝衛一夥人怎麼也得在拘留所住上三五天,算是栽了。

   這樣一來,李愚與何產林的矛盾就更重了,榮雲健礙於身份,也無法居中調停,誰知道何產林下一步會如何針對李愚。

  “柳樹村的事,你能不能先放手?” 歐麗雯又把話頭扯來了。

   李愚搖搖頭道: “半途而廢,這不是我的性格。再說了,事情鬧到這一步,如果不能堅持下去,只怕梅天富會對這些居民變本加厲,我豈不是害了柳樹村的人?”

   歐麗雯道: “我只是讓你放手,沒說別人不能接手。這樣吧。我安排陳少波、黃瑞兩個抽時間照顧一下柳樹村,就說這裏有我們需要的線索”

  “呃....”李愚無語了,假公濟私到這個程度,也就是歐麗雯能做得出來了。不過,如果真的是安全系統的人插手了,梅天富和何產林恐怕都會覺得頭疼。陳少波和黃瑞不必像李愚這樣天天守在村裏,只要偶爾來露個臉,甚至向徐常奇他們打個招呼,就足夠能夠罩住這一片了,這就是體制內和體制外的區別吧。

  “這件事我帶人介入,分散一下何產林他們的注意力,讓他們沒精力關注你。然後你再找個機會向何產林賠個不是,事情也就算過去了,你覺得如何。”  歐麗雯說道。

  “那就多謝歐姐了。” 李愚說道。歐麗雯這個處理方案,對他來說當然是最有利的,他現在羽翼未豐,還不具備與何產林徹底翻臉的資本,退一步是更為明智的。

  “先別忙謝我。” 歐麗雯詭秘地一笑,說道, “我可不是白幫你的喲。”

  “什麼意思?” 李愚頓覺後背涼。有一種被人明碼標價準備賣掉的預感。

   歐麗雯也覺得自己把李愚嚇著了,便換了一個表情,裝作慵懶的樣子,拖著長腔道:  “是這樣的。我來之前,正好接到鴻寶齋蔡老闆的一個電話,說他有事想請你幫幾天忙。我安排人把你替換出來,主要是受他的委托,你要謝,就謝他去吧。”

  “鴻寶齋蔡老闆?” 李愚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蔡梅林那邊,他倒是有些日子沒去拜訪了,不過這中間也通過幾電話,算是一直保持著聯係的。蔡梅林要找自己幫忙,怎麼會通過歐麗雯來傳話,這不是咄咄怪事嗎?再說,歐麗雯又是怎麼認識蔡老闆的,兩個人實在沒有任何一點交集啊。

  “歐姐,這是怎麼事,你和蔡老闆原來就認識?” 李愚詫異地問道。

   歐麗雯搖頭道: “不認識,我到現在都不認識他是誰,只通過一個電話而已。”

  “他怎麼會給你打電話呢?他也不知道我在幫你做事啊。”

  “我怎麼知道?” 歐麗雯聳聳肩,拒絕給李愚一個解釋。她說自己不知道,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點茫然之色,那意思就是在告訴李愚:我是知道原因的,可我就是不告訴你

  “好吧,那我自己和他聯繫吧。”  李愚知道歐麗雯的脾氣,這個老姑娘有點惡趣味,看別人越著急,她就越開心,對待這種人的最好辦法,就是別去求她。

   歐麗雯傳完了話,也沒別的事情,便開著自己的車離開了。李愚的車還停在柳樹村,而且前後擋風玻璃都被砸碎了,想開也開不了。他掏出手機,給馬磊打了個電話,請馬磊安排個人去柳樹村把車開走,到4S店修理一下,順便也告訴馬磊這邊的進展。聽說有市局刑警隊的人介入,馬磊很是歡喜,向李愚道了幾聲辛苦,讓李愚安心去辦蔡梅林那邊的事情,不必再惦記著柳樹村了。

   李愚不知道,馬磊已經開始打柳樹村舊城改造項目的主意了。只要這邊暴力拆遷無法進行下去,鼎榮公司在柳樹村的工作就會陷入僵局。屆時馬磊可以在市裏運作一番,把柳樹村項目搶過來,給梅天富結結實實地添一個堵。這種事,李愚是參與不進去的,所以馬磊也沒必要向李愚說明。不過,如果事情能成,馬磊打算給李愚分上一些紅利,畢竟李愚才是這件事的最大功臣。

   李愚接著又給文天打了個電話,交代他後續與歐麗雯保持聯絡,準備接受陳少波、黃瑞他們的指揮。文天聽說李愚不再參與此事,有些失望,不過李愚答應他,過一段會傳授他一些武功,而且會正式把重建歸鴻門的事情提上日程,這又讓文天一下子興奮了起來。

   交代完這些尾,李愚才開始給蔡梅林打電話,詢問他找自己有什麼事。電話接通,蔡梅林哼哼哈哈地,態度挺客氣,卻始終不肯透露事情的原委,只是叫李愚趕緊到鴻寶齋去面談。

  “見鬼了,蔡梅林跟我玩什麼玄虛。”    掛斷電話,李愚嘟囔著,來到大路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開往鴻寶齋。

   一路上,李愚想了很多種可能性,但其中沒有一樣是值得蔡梅林如此吞吞吐吐的。想到最後,李愚也犯懶了,不再想下去。反正也快到了,一見面,不就啥都清楚了嗎?

   車到鴻寶齋門口,李愚結賬下車,走進店堂。早有熟悉的鴻寶齋夥計迎了上來,笑著招呼道: “李老闆來了,蔡老闆在後院候著你呢。”

   李愚是帶著自己的防暴棍來的,他當然不便拎著根棍子去後院見蔡梅林,因此把防暴棍往那傢伙手裏一遞,兩手空空地穿過店堂,走向後院。

   對於鴻寶齋,李愚是非常熟悉的,也就是這段時間因為忙著幾件事情,所以沒有過來。他熟門熟路地推開通往後院的門,剛走進後院兩步,忽然覺得身後陰風驟起,像是有人偷襲。他心中一凜,來不及頭,便向前躥出一大步,避開了對方的一記殺招。再轉身看時,只見自己的身後站著一位30來歲的漢子,中等身材,衣著平常,兩隻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是練家子的模樣。剛才應當就是此人趁著李愚不備,在他背後打了一記黑拳,也就是李愚的臨戰經驗豐富,否則此時恐怕已經栽到地上去了。

  “閣下是誰!” 李愚語氣不悅地喝問道。

   這是在鴻寶齋的後院,能夠出現在這裏的人,想必是與蔡梅林有一點關係的,所以李愚一時還不便翻臉。如果換成在荒郊野外,有人敢這樣偷襲他,他恐怕連問話的興趣都沒有,直接就上前與對方開打了。

   那漢子繃著臉,冷冷地問道: “你就是李愚嗎?”

  “是我!”

  “吃我一拳!”

   漢子說著,便欺身過來,揮拳向李愚的面門打來。李愚見對方正是衝自己來的,而且又不說任何理由,也就不再廢話了,抬手封擋,同時一招天馬流星腿,向著對方的腰眼踹去。

  “嘭!嘭!”

   對方的拳頭擊中了李愚的前臂,同時另一隻手架開了李愚的飛腿,雙方交換了一招,各自向後退了半步。

   是個高手!

   李愚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對方的拳頭之沉,是李愚在這個時代從未見過的,甚至榮雲健的拳鋒都不如此人這般強悍。對方防禦自己那招流星腿,用的是巧勁,借著後退半步之機,卸掉了自己攻擊的力度,應對手法也是相當嫻熟的。

  “果然有兩下子!”

   對方的嘴裏出來一句讚歎,但臉上依然是毫無表情。不等李愚說什麼,他再次撲上前來,拳頭揮舞,虎虎生風。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7 22:39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7 22:32
第一百六十六章 金佛

   這一架,李愚真是打得莫名其妙。自己剛露面,對方就進行偷襲,偷襲不成,又強硬攻擊,簡直像與自己有血海深仇一般。這漢子練的功夫是剛猛的路子,幾乎每一招都在與李愚比拚力量,逼得李愚不得不使出全力來接架。

   雖然打得不可開交,李愚的腦子卻一刻也沒有停止猜測對方的身份。最開始,他想到的是何產林那邊,覺得是不是黃福生在他手裏吃了虧,何產林又派出了自己壓箱子的秘密武器,來找場子。但這個念頭剛出來,就被李愚給否定了。這個地方是鴻寶齋的後院,而自己又是蔡梅林請來的,蔡梅林怎麼可能會設局幫何產林來對付自己?

   還有,蔡梅林是通過歐麗雯向自己帶話的,從歐麗雯當時的表情來看,她應當知道蔡梅林請自己來的原因,就算蔡梅林與何產林有什麼勾結,歐麗雯總不可能會助紂為虐吧?

   想到歐麗雯,李愚心裏一動。他一邊招架著對面那漢子的進攻,一邊觀察著他的武功路數。看了幾招,李愚突然豁然開朗。他使出一招遊龍戲水,把對方一道淩厲的攻勢化解掉,隨後倒退兩步,拱手朗聲說道:  “董大哥請罷手,小弟有禮了!”

   一聲董大哥出口,對面那人頓時就愣住了。他站住身子,看著李愚,沉了片刻,臉上浮出一絲笑意,說道: “居然讓你看出來了。”

  “哈哈,董隊長,想不到吧!”    高士新和蔡梅林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蔡梅林向那漢子陪著笑臉,恭敬地打著招呼。高士新則向李愚露出一個抱歉加欣慰的笑容,什麼話也沒說。

  “果然名不虛傳,難怪少波會折在你手上。” 那漢子向李愚說道。

  “李愚。你怎麼會認識董隊長的?” 蔡梅林轉回頭,看著李愚奇怪地問道。

   李愚笑了笑,說道: “我是瞎猜的。不過,聽剛才董隊長這樣說,我已經能夠確信了,您就是董柏林。董大哥。”

   這位漢子,便是曾經教過歐麗雯、陳少波他們拳法的教練董柏林,李愚稱他為董大哥的原因,在於他是榮雲健的同門師弟,也是榮雲健生死與共的戰友。當年榮雲健與他共同出境作戰,因為他受了傷,榮雲健為給他弄藥,違反了紀律,這才離開了軍隊。他剛才與李愚對壘,用上了榮雲健和陳少波都打過的飛雲拳,李愚也正是從這一點,猜出了他的真實身份。

   據榮雲健說,由於那次違反紀律的事情,董柏林也受到了處分,被調離了原部隊,但仍留在軍中,所以才能成為歐麗雯、陳少波他們的教練。至於蔡梅林稱呼他為董隊長。估計是他現在的什麼官銜,具體細節。李愚自不便去打聽。

   身份被說破,董柏林也就不好意思再向李愚發難了。他此前與李愚交手,純粹是想試試李愚的身手,其中當然也不免有為陳少波找回場子的想法。可惜,他的功夫與李愚相比還是稍遜一籌,盡管攻勢淩厲,卻未能占到李愚一點便宜。李愚因為不能確定他是敵是友,所以守多攻少,手上留了幾分餘地,沒有使出什麼殺招。如果二人真是仇敵,董柏林這會恐怕已經落敗了。

   蔡梅林招呼著眾人坐下,又親自拿出珍藏的好茶葉沏上了茶,大家說笑了一通,算是把董柏林偷襲李愚的事情給揭過去了。李愚也已經知道,董柏林此舉並無惡意,也就是練武者之間一種較勁的習慣,如果他當時不夠警覺,沒有躲過那一記黑拳,董柏林在關鍵時候也會收手,不至於真的把李愚給傷了。

   寒暄過後,李愚轉頭向著蔡梅林,問道: “蔡老闆,你把我找過來,有什麼事情,現在可以說了吧?”

   蔡梅林用手一指董柏林,道: “其實是董隊長找你有事,我不過是個跑腿帶話的人而已。”

  “董哥找我?” 李愚又把頭轉向董柏林,假裝驚訝地問道。其實,早在他知道董柏林身份的時候,就已經猜到要找自己的應當是這位神秘的董隊長,只是他無從猜測董柏林找他的目的而已。

   董柏林點點頭道: “不錯,是我有事相求。”

  “董哥請講。” 李愚正色道,他對董柏林的恭敬是來自於榮雲健那邊,本人與董柏林並沒有什麼情分可言。

   董柏林道: “這事,又得再回到蔡老闆那邊。事情是這樣的,下個月在東南亞 A國有一個古董拍賣會,我受人之托,要陪同蔡老闆去走一趟,主要是擔任蔡老闆的保鏢。不過,那場拍賣會有點半地下的性質,魚龍混雜,而我們要拍的古董又價值不菲,蔡老闆擔心有失……”

  “拍賣….…”    董柏林不說還好,這樣一說,李愚比先前更糊塗了。蔡梅林要去拍賣會,卻要董柏林當保鏢,而董柏林又聲稱自己是受人所托。聽董柏林話裏的意思,是覺得自己一個人不夠保險,想邀請李愚作為援手,但顯然,推薦李愚的應當又是這個蔡梅林。

   高士新在旁聽著,不禁皺了皺眉頭,他看看蔡梅林,又看看董柏林,道: “蔡老闆,董隊長,我說一句。李愚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相反,他是非常有正義感的。我覺得你們盡可把此行的真實目的告訴他。既然這件事還有一定的風險,讓李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及有多大風險,更好一些。用人不疑,你們能有什麼忌諱的?”

   蔡梅林扭頭看了一眼董柏林,見他微微頷首,便笑著說道: “高教授,瞧你說的,我們什麼時候說過要瞞著李愚了?這不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嘛。李愚,我來解釋一下吧,這趟去 A國,我也是受人之托,托付我辦此事的,是陳老……”

  “陳老?” 李愚納悶道, “哪個陳老?”

  “當然是中央那個陳老?”

  “中央哪個陳老?”

  “呃……”蔡梅林語塞了。

  “老蔡,你太為難李愚了。” 高士新發話了,他是看著李愚如何一天一天在城市裏成長起來的,知道像這種在他們心目中應當眾所周知的知識,對李愚來說完全是陌生的。他打斷蔡梅林的話,自己對李愚解釋道:

  “陳老名叫陳路民,是咱們的開國元勳,經歷過長征,解放後曾經擔任過黨和國家的重要領導,目前已經退休。這一次,董隊長就是受陳老的委派,來請蔡老闆幫助去 A國參加這場古董拍賣會。因為涉及到的金額非常龐大,蔡老闆擔心董隊長一個人不夠保障他的安全,所以希望你能夠參與。”

  “不是我擔心自己的安全,是我擔心金佛的安全。” 蔡梅林鄭重地說道。

  “金佛?” 李愚用狐疑的眼光看著蔡梅林。

  “是的,我們這次去,是為了拍回一尊金佛。據行內的估計,這尊金佛的拍價可能會達到3000萬以上。” 蔡梅林道。

  “就這事?” 李愚面無表情地問道。

  “是啊,就是這件事,現在你該明白了吧?” 蔡梅林道。

  “我明白了。” 李愚點點頭,然後淡淡地說道,  “可惜,蔡老闆,董隊長,我最近還有點自己的事,怕是抽不開身,要不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你……”董柏林瞪圓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依他想來,李愚聽說是陳老的事情,應當會激動無比,當即起立宣誓,說一些諸如不勝榮幸、萬死不辭之類的話。可誰曾想,他居然拒絕了,而且找的理由是如此經不起推敲。你一個小小的藥膳坊老闆,能有什麼事情比陳老的托付還要重要?

  “董隊長,你等等……”高士新見董柏林有些要發作的意思,連忙伸手攔住,說道: “這事可能有點誤會,我想我們還是慢慢地談一談為好。”

   董柏林在渝海畢竟是客人,與李愚也是初次謀面,所以有些話也不太好說。聽高士新有從中說和的意思,他也就不吭聲了,但臉上明顯有些怒意。他把一肚子氣都撒在面前的茶水上,端起茶杯一口就把杯裏的茶喝乾了。

   高士新無奈地笑了笑,然後轉頭看著李愚,說道: “小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對這件事情有些抵觸吧?”

   對高士新,李愚一直帶著幾分恭敬,這不僅是因為高士新把他帶到了渝海,而且也因為他對高士新的學識和人品頗為敬重。聽到高士新問自己,李愚並不隱瞞,點了點頭,道:  “是的,高老師,我對此事不感興趣。”

  “為什麼呢?” 高士新追問道。

   李愚看看董柏林和蔡梅林,說道: “我與他們說的那位陳老並無交情,這位陳老先生有收藏古玩的愛好,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蒙蔡老闆和董隊長看重,給我這個攀龍附鳳的機會,可惜我是個上不了台面的人,這樣的機會,還是留給其他人吧。”

   聽到李愚這話,蔡梅林和董柏林的臉都黑了,董柏林放下手裏的茶杯,就想斥責李愚。高士新再次抬手攔住他,然後笑著說道: “李愚,我猜想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願意接受董隊長的邀請,其實你誤會了……”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23 00:44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9 01:16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將軍往事

   乍聽到蔡梅林說起陳老以及金佛的事情時,李愚有一種氣不打一處來的感覺。董柏林這樣一個高手,千裏迢迢跑到渝海來,請出蔡梅林不夠,還要請他李愚去當保鏢,目的就是為了給一個據說是什麼開國元勳的老頭子拍一尊金佛。這老頭的面子很大嗎?憑什麼李愚要為他的這些點狗屁倒灶的事情跑到東南亞去冒險?

   好吧,既然是開國元勳,想必是面子很大的,君不見董、蔡二人都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嗎?可願意趨炎附勢,那是你們的事情,關我李愚何干?

   也就是因為與蔡梅林還有些往日的交情,而且蔡梅林是長輩,李愚多少要給他留點面子,否則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哪裏還會留在這裏和這幫人廢話。

   他的這番心思,董柏林是看不出來的,因為在他心目中,陳老就是老首長,老首長要做的事情,還需要解釋嗎?至於蔡梅林,也許是因為在商場中混的時間長了,信奉的是在商言商的道理,陳老雖然已經退下來了,但在國內的地位依然是十分顯赫的,無數的人想為陳老做點事情都沒機會,他怎麼能理解李愚的想法呢?

   三個人中間,只有高士新因為高校老師的身份,對年輕人比較了解,所以能夠猜出李愚的想法。他知道,要想說動李愚參與此事,就必須要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交代個清楚。

  “李愚,你誤會了。” 高士新認真地說道。

  “高老師請講。” 李愚恭敬地應道。

   高士新道: “你是不是覺得陳老為了一尊金佛如此興師動眾,做得太過分了?”

   李愚不吭聲,其實便是默認了。

   高士新道: “其實,這件事並不是你想像的那樣。陳老並不是一個收藏家,他的家裏也沒有什麼珍貴的古玩。他委托蔡老闆去拍回這尊金佛,是因為這尊金佛是在70年前被侵華日軍從中國搶走的。陳老年事已高,他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這尊流失海外的金佛找回來,所以才會請蔡老闆和董隊長出馬到東南亞去走這一趟。”

  “這尊金佛,對於陳老很重要嗎?” 李愚問道。來到這時代已經半年時間,他對過去幾百年的歷史也已經有所了解,知道抗戰的事情,也知道在那些飽受列強欺淩的歲月裏,中國有許多文物都被劫掠走了。那麼問題就出來了,這麼多的文物都流失在海外,為什麼陳老獨獨要找回這尊金佛呢?

   高士新淡淡一笑,說道: “你問到點子上了,這尊金佛。對於陳老的確非常重要。當初,得知日寇要把一批中國的珍貴文物劫回日本的消息,上級命令陳老率一支部隊去阻止日寇的陰謀。陳老和他的戰友們浴血奮戰,犧牲了好幾十位戰友,終因實力懸殊,未能如願。陳老對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他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這尊金佛找回來,以告慰那些犧牲戰友的英靈。”

  “原來如此。” 李愚這才恍然大悟。回頭再想董柏林他們的表現,也就能夠理解了。

  “你以為是怎麼樣!” 董柏林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他現在也明白過來了。原來李愚的一口氣是在這個地方憋著,把陳老想像成一個驕奢淫逸的惡棍了。

  “不好意思。董隊長,我誤會了。” 李愚坦率地說道。

   蔡梅林也歎道: “唉,都怪我沒說清楚。我覺得陳老這麼大的名氣,他的為人如何,是眾所周知的,想不到……”

   高士新笑著解釋道: “李愚過去一直生活在山裏,對外面的事情不是特別了解,有這樣的誤會也是正常吧。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才顯出李愚這個年輕人的可貴之處,不願意趨附於權勢。做任何事情都出自於本心,現在能夠有這種品德的人,也已經不多了。”

  “是的是的,還是高教授善解人意,這樣一說,李愚的確是挺可貴的。” 蔡梅林連忙接過話茬。不管李愚剛才犯別扭是對是錯,現在都不是指責李愚的時候,他還指望著李愚出手幫忙呢。高士新這話,等於給大家都立了個梯子,蔡梅林這麼聰明的人,豈有不趕緊附和的道理。

  “蔡老闆,你繼續說吧,這件事是什麼情況。” 李愚揭過了這個話題,對蔡梅林說道。

  “繼續?” 蔡梅林愣了一下,隨即便點點頭,道: “對對,我繼續……。情況是這樣的,當年鬼子從中國搶走了不少文物,都運回他們本國去了。五六十年代,日本經濟重建的時期,國內資金困難,日本政府便把這些搶來的文物拿到國際文物市場上去銷售,以換取國內建設的資金。因為日本是戰敗國,這些文物理論上說應當物歸原主的,公然變賣會引起公憤,所以日本政府採取的是秘密銷售的方法,這些文物都沒有經過正式的交易渠道,而是流入了一些地下文物走私渠道。”

  “其中便包括了這尊金佛嗎?” 李愚問道。

  “是的。” 董柏林此時情緒已經平和一些了,他接過董柏林的話頭,說道,  “陳老對於金佛流失海外的事情,一直都非常牽掛。過去,咱們國家窮,不可能有資金去贖回這些流失的文物。近年來,我們國力提升了,海外文物回歸的事情,也就日益得到重視。陳老有一個兒子是非常成功的跨國企業家,他一直記得陳老的心願,曾經在海外贖回過許多流失的文物,但始終未能找到這尊金佛。

   前不久,通過一些私人的渠道,陳老的這個兒子,….…對了,我們都叫他陳總,了解到東南亞的一個文物走私集團得到了這尊金佛,並打算在 A國一個地下拍賣市場對其進行拍賣。陳老得知這個消息後,非常激動。陳總也想趁老人還健在的時候,幫陳老了卻這個心願,所以才有了這樣一次行動。”

  “那董哥為什麼會找到渝海來呢?” 李愚詫異地問道。

   董柏林指了指蔡梅林,道: “蔡老闆對東南亞的文物走私市場非常熟悉,所以……”

  “呃……”蔡梅林臉色有些尷尬,董柏林這話可不像是在誇人,他訥訥地解釋道: “我也是陰差陽錯,接觸過一些地下走私的事情。至於我們自己,可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這一點高教授是可以做證的。”

  “哈哈,老蔡,這事你就不用解釋了,董隊長也沒有要查你走私的意思嘛。” 高士新笑著打了個圓場。

   董柏林也笑了,他說道: “陳老也是聽京城的幾位文物界權威說起來,才知道蔡老闆的大名,所以專門安排我到渝海來請蔡老闆出山。地下文物市場的情況非常複雜,如果沒有一個懂行的人帶路,我們恐怕連門都摸不著。蔡老闆,你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影響你的清譽。陳老說了,如果你能夠幫他把這件事情辦好,他會專門感謝你的。”

   蔡梅林臉上笑開了花,擺著手說道: “豈敢豈敢,能夠為陳老做件事,而且是這種光榮的事情,我哪怕圖什麼感謝?”

   話說到這個程度,大家心裏的芥蒂也都消除了。據蔡梅林介紹,東南亞的地下拍賣市場十分隱密,為了避免官方的干預,能夠進入拍賣市場的人數是受到嚴格限制的。他如果要去參加拍賣,身邊只能帶兩個幫手。董柏林可以以保鏢的身份陪同,另外一個人需要以夥計的身份出現,同時又需要有高超的武功,以防不測。

   思前想後,蔡梅林想到了李愚的身上。藥膳坊開張那次,李愚一人單挑幾十名小混混,還與大名鼎鼎的榮雲健交過手,武功是可以相信的。於是,他便向董柏林推薦了李愚,說可以請李愚一道前往。董柏林向歐麗雯打聽了一下,卻發現李愚居然是歐麗雯的線人,而且還曾與他的得意門徒陳少波打過一架,讓陳少波都吃了不小的虧。董柏林這才決定要請李愚過來見見,並且在李愚一進門的時候,便出手偷襲,想試試李愚是否真的名不虛傳。

  “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 董柏林感慨地點點頭,對李愚的武功表示了認可。

  “李愚,東南亞那邊形勢很複雜,這次的事情,很可能會有一些風險,這一點你要有些心理準備。” 高士新提醒道。

  “我明白。” 李愚應道,既然是地下走私市場,自然是魚龍混雜,古往今來都是如此。李愚當年也曾給人當過保鏢,到這種地下黑市去從事交易,對這個情況是有足夠了解的。

  “你會用槍械嗎?” 董柏林突然問道。

  “會一點。” 李愚點頭應道。

  “會一點恐怕不夠。” 董柏林道, “東南亞那邊的黑幫勢力,都是有槍的,光憑武功不足以自保。這樣吧,離拍賣會還有兩星期時間,我讓小歐幫你辦護照和簽證,你這些天不要安排別的事情,我突擊訓練一下你的槍法,還有其他的一些技能。”

  “那就多謝董哥了。” 李愚說道。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23 00:47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9 01:23
第一百六十八章 比上次的事還重要

   接下來,眾人便聊了些家常事。李愚稱自己還要回去做些安排,提前告辭走了。蔡梅林親自把他送出鴻寶齋,回到後院時,見董柏林、高士新二人正在談論著李愚的為人。

  “你的感覺呢?” 高士新笑吟吟地反問道。

   董柏林沉吟了一會,說道: “我有點看不透。這孩子表面上顯得光明磊落,無所不能對人說,但我總覺得他還留著一手,城府之深,遠超出他的年齡。”

  “這孩子簡直就是個妖孽啊。” 高士新道, “我第一次見著他,也是覺得他的城府太深了,完全不像是一個18歲的孩子,這可能與他自幼生活在道觀裏有些關係吧,他的老師應當是一個老謀深算的人。不過,就這半年多時間裏,以我還有我的學生葛建宇與他接觸的情況來看,這孩子敵友分明,對朋友的確是非常忠誠,甚至可以做到兩肋插刀。”

  “嗬嗬,是不是兩肋插刀,可不能看平常,得看關鍵時刻。” 董柏林有些不屑地說道。他是上過戰場的人,在他看來,只有面臨生命關頭的時候,才能真正考驗一個朋友的忠誠….…,想到此處,一個名字驀然出現在他的心頭,令他的眼神有些黯然了。

   高士新不知道董柏林的心思,他笑著說道: “董隊長,我說的恰恰就是關鍵時刻。你也許不知道吧,那是10月的事情……”

   許迎迎在嘉萊特影城遇到劫持人質案,李愚奮不顧身製服歹徒,解救了整個影城的觀眾。警方出於保護李愚的考慮,對此事並沒有大肆聲張,因此公眾並不知道李愚這個名字。但許迎迎的男友葛建宇是高士新的愛徒,而李愚又是高士新介紹給他們認識的。這件事許迎迎當然不會瞞著高士新,所以高士新是了解這件事的。

   當下,他把自己所知道的有關嘉萊特影城的事向董柏林一五一十敘述了一遍。其中又難免摻雜有許迎迎靠著自我想象添加進去的內容,比如說警察畏縮不前,不敢進場救人,  “李愚鄙視地掃了眾人一眼,凜然道,我去救人”。 董柏林對警方的事情有一些了解,自然知道這裏有演繹的成份,不過李愚能夠獨闖虎穴,也的確是有些膽識的。他沒有質疑高士新的陳述,對於一些不太靠譜的細節,他決定以後找歐麗雯再求證一番。

  “還有一個問題。” 董柏林道, “這一次我們去競拍金佛,競價保守估計會達到2000萬至3000萬的樣子,李愚畢竟還是一個小年輕,會不會……”

  “你是說他會不會見財起意?” 高士新挑起眉毛看著董柏林問道。

   董柏林用很輕微的動作點了一下頭,道: “我倒不是懷疑李愚的為人,我只是說….…畢竟這個金額太大了,萬一他一時心動,那可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我們豈不是害了一個本來很有前途的年輕人?”

  “董隊長,這個完全不必擔心。” 蔡梅林坐回自己的位子,擺著手說道。

  “為什麼?” 董柏林問道。他這次去東南亞,身上帶著陳老的兒子青給他辦的Visa卡,透支額度高達2000萬美元,這可是一筆了不得的巨款。對蔡梅林,他是可以放心的,畢竟老蔡有這麼大的家業,不會覬覦這樣一筆錢。可李愚呢,一個還不到19歲的山裏孩子……

   蔡梅林嗬嗬地笑了,他說道: “董隊長,你記得我的店堂裏那塊極品雞血石嗎?”

  “記得啊。” 董柏林道,他最早到鴻寶齋來的時候,蔡梅林就已經向他炫耀過那塊雞血石了,說價值幾千萬,是鴻寶齋的鎮店之寶。他雖然不懂文玩,但從蔡梅林把雞血石放在店堂最醒目的地方這一點看,也能相信其價值不菲。

   蔡梅林道: “這塊雞血石,就是李愚的。”

  “什麼!” 董柏林傻眼了, “這麼昂貴的雞血石,他是從哪弄來的?他的雞血石,又怎麼會放在鴻寶齋裏?”

  “他說是他的師父留給他的,他那個師父,可是一個絕對的世外高人啊。” 蔡梅林感慨道。

  “難怪……”董柏林有所感悟,不是一個世外高人,也不可能培養出武功如此深厚的一個年輕人。此外,李愚在面對自己的時候,以及聽說要為陳老做事的時候,所表現出來的不卑不亢,真不是尋常人能夠做到的,如果他有一個了不起的師父,那這一切就好解釋了。

  “還不光是這個呢。” 高士新插話道,接著,他把藥膳坊、集萃藥業以及李愚與馬磊之間的交往都介紹了一遍,聽得董柏林一愣一愣的。藥膳坊和集萃藥業可都是搖錢樹啊,如果能夠上市變現,李愚頃刻間就能夠身家數億,自己還擔心他會受到那尊金佛的誘惑,實在是貽笑大方了。

  “真是看走眼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董柏林連聲說道。

   蔡梅林搖頭道: “這也不能怪董隊長,李愚這孩子一向低調,我原來也看不出他有這麼深的武功,還覺得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鄉下孩子呢。”

  “如果是這樣,那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董柏林心裏最後一塊石頭也放下了。李愚的武功以及涵養,他剛才都已經檢驗過了,完全能夠應對這一次的任務。再如果他在經濟上沒有任何問題,不存在見利忘義的風險,那此人的確是與自己共同前往東南亞的最佳人選。他現在琢磨的,就是如何在短短兩個星期的時間內教李愚學會使用槍械,以便應對各種突發情況。

   再說李愚,從鴻寶齋出來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給榮雲健打個電話,向他通報一下董柏林到渝海的消息。但轉念一想,榮雲健當初退伍回到渝海,董柏林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想聯絡榮雲健,也不存在找不著的問題。所以,想必董柏林有什麼顧忌,或者是對榮雲健心存芥蒂,不願意見他,或者就是因為此行任務重大,不便多接觸外人,尤其是榮雲健這種身處黑惡團夥中的人員。

   想明白了這一節,李愚也就打消了將此事通知榮雲健的念頭,同時也決定不把自己的行程告訴其他任何人。這事畢竟涉及到陳老,董柏林能夠把這事托付給他,是一種信任,按照殺手界的行規,他是無權泄漏客戶信息的。

   在路邊攔了輛出租車,李愚先到了集萃藥業。一進門,他就感覺到了一股熱火朝天的氛圍。這裏的人比三個月前多了兩倍有餘,與當初每個人都神色嚴肅相反,現在研究人員、銷售人員個個都是喜氣洋洋,顯然是新藥研發與銷售的成績都非常樂觀。

  “李愚,你可來了,看我們都忙成啥樣了!”    一見李愚,羅照雪便嘮嘮叨叨地數落開了,這個一向矜持大氣的商界女精英,到了李愚面前就成了個鄰家姐姐,與許迎迎有得一比。

  “羅姐,業務情況怎麼樣?” 李愚問道。

  “糟糕至極!” 羅照雪說道,她嘴裏說的是糟糕,臉上卻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李愚詫異道: “怎麼回事?”

  “訂單太多了,我們根本就生產不過來,銷售部天天催我,國外客戶的電子郵件都快把我的郵箱撐爆了!” 羅照雪說道。

  “呃……”李愚無語了,這也叫糟糕至極?好吧,好像也的確是一件糟糕的事情,有訂單生產不出來,也夠讓羅總頭疼的。

  “你那個什麼三步倒,現在叫集麻一號,已經在美英法日的幾十家醫院開展臨床實驗了,反響非常好,現在正在申請各國的認證。一旦認證通過,將全面取代現有的手術麻醉藥。你算算看,全球一年要做多少台手術,如果一半的手術使用我們的集麻一號,那這個市場將會大到什麼程度!” 羅照雪興奮地說道。

  “我可算不出來。” 李愚擺手說道,對於這個世界有多大,他還真沒啥直觀印象,更不用說去計算全球的銷量了。

  “切,對牛彈琴!” 羅照雪有些悻悻然,她斥了李愚一句,然後問道: “你今天怎麼有空光臨敝公司了?是來視察工作,還是來給我們添亂的?”

  “……可能是後者吧。”李愚笑著說道。

  “沒空!” 羅照雪把手一揮,  “視察不必,添亂滾蛋。”

   李愚當然知道羅照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不過從公司的情況來看,這玩笑也有幾分真實的意思,那就是公司實在太忙了,沒有時間照應其他的事。前一段為了漁泉口鎮的槍案,歐麗雯專門委托集萃藥業公司突擊生產了一批警用的雲萃三號麻醉劑,在羅照雪看來,就屬於添亂了。李愚這次出現,羅照雪本能地猜出了李愚又是想讓公司幫忙加班生產某種藥品。

  “羅姐,這次的事情真的挺重要的。” 李愚硬著頭皮說道。

  “上次你們就說很重要。” 羅照雪不客氣地說道。

  “這次比上次還重要。” 李愚道。

  “不管!” 羅照雪斷然道。說完,她又馬上歎了口氣,改口道: “算了算了,你還是說說吧,誰讓你是公司的股東呢!”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9 01:28
第一百六十九章 防蚊噴劑

   其實,對於李愚提出的要求,羅照雪是不可能拒絕的。沒有李愚獻出的幾個藥方,哪有現在這個紅紅火火的集萃藥業?九厘散已經投入批量生產了,另外幾種新藥的臨床實驗結果也非常好,估計很快就能夠通過藥監部門的審批,走向全國乃至全球市場。歪打正著的三步倒,現在有兩個名字,一是醫用的集麻一號,二是警用的雲萃三號,市場前景都非常可觀。對於創造了所有這些奇跡的大功臣李愚,羅照雪豈有怠慢之理。

  “說說吧,這次又打算幹什麼壞事了,是不是還要生產雲萃三號?” 羅照雪問道。

   李愚搖搖頭,想想,又點了點頭,道: “雲萃三號也需要一些,另外還有幾個方子,麻煩你安排人在實驗室裏幫我加工出來就可以。我只能提供中藥的配方,其中需要加進什麼化學添加劑,我就徹底不懂了,有可能的話,請施總幫忙研究一下。”

  “另外的方子?幹什麼用的?” 羅照雪的眼睛一下子變得雪亮,也真是沒委屈她的名字。作為一位藥業公司的老闆,她可太清楚李愚說的方子意味著什麼了。這傢伙的肚子簡直就是一個百寶箱,隨隨便便扔在車上防身的藥粉都能夠變成風靡全球的麻醉藥,他說的方子,能等閑視之嗎?

   李愚掏出剛才在出租車臨時寫就的幾個藥方,遞到羅照雪面前,說道: “就是這幾個方子。….…好吧,我解釋一下,這個是解毒丹,含在嘴裏能夠百毒不侵;這是跌打膏,是外傷藥….…。還有這個,是防蚊蟲叮咬的,我這個是粉劑,能不能請施總把它開發成噴劑,弄個小鋼瓶,往身上一噴,蛇蟲都不敢靠近。”

  “我的天啊,你這些方子….…都是驗方嗎?” 羅照雪像捧著一箱子鑽石一樣地捧著這幾張紙。解毒、跌打、防蚊,這可都是好東西啊,如果它們的藥效如李愚此前拿出來的方子那樣顯著,任何一個方子都是可以撐起一家大型藥業公司的。

   李愚道: “這些方子,有的我用過,有的是師父教我的。我還沒來得及試,不過效果應該都是沒問題的。”

   他拿出來的這幾個方子,解毒丹和防蚊藥都是來自於藥師本經的,跌打膏則是歸鴻門的不傳之秘。此去東南亞,他也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麼樣的危險,多備一些藥品在身邊,總是好的。其中那種防蚊藥,據范無痕的記載,應當是有神效的。范無痕晚年生活在藥師谷,那也是蚊蠅毒蟲出沒的地方。沒有一種有效的防蚊藥,范無痕恐怕連覺都沒法睡了。

  “這些方子……”羅照雪看著李愚,嘴角微翹。拖了個長腔。

   李愚無奈地笑笑,說道: “但憑羅姐處置吧,不過,這種解毒丹最好是改變一下配方再拿到市場去賣,效果差一點可能更合適,要不落到居心不良的人手裏,也可能變成禍害。”

  “這還用你叮囑!” 羅照雪嗔怪道。不過,這一刻她的心裏充滿了喜悅,似乎看到了滿船滿船的綠色美鈔正在運抵渝海港,那都是她從國際市場上掙來的。為了這麼大利潤的事情。讓實驗室抽時間幫李愚生產幾份樣品又算得了什麼。

  “放心吧,你要的這幾種藥。一個月之內肯定給你生產出來。” 羅照雪爽快地說道。

   誰料想,李愚卻苦著臉,連連搖頭道: “羅姐,一個月可不行,最多一星期,我就要見著這些東西。”

  “一星期,你把我殺了吧!” 羅照雪怒道。

  “殺了你有什麼用?” 李愚道, “下個月初我就要去趟西南,有事要辦。這些藥都是我帶著防身的,你一個月才能生產出來,根本來不及。”

  “你去西南幹什麼?” 羅照雪詫異道。

  “公幹。” 李愚含糊道。他要去的地方是東南亞的 A國,與西南邊陲接壤,所以他說去西南也沒錯。陳老的事情,他是不能透露的,說到這個程度就是極限了。

   羅照雪大致知道李愚與歐麗雯合作的事情,聽李愚說是公幹,她也就不再問了。她抄起桌上的電話,叫來了施雲生,把幾張藥方遞給他,說道: “這是李愚剛剛拿來的幾張藥方,你看看咱們能不能生產出來。”

   施雲生的反應與羅照雪如出一轍,只不過羅照雪想到的是錢途,而施雲生則完全是一個藥學技術癡的興奮。他認真地看了一遍藥方,然後拍著胸脯說道:  “沒問題,這些都能夠實現批量化生產。”

  “能不能先在實驗室生產出一部分?” 羅照雪問道。

  “實驗室生產就更簡單了,不就是配藥,再加入一些添加劑嗎?” 施雲生輕鬆地說道。

   李愚道: “施總,那就麻煩你安排人幫我先生產出一部分,我下月初就要去西南辦事,還需要這些東西防身用呢。”

  “防身?” 施雲生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去,怎麼還需要帶著防身的藥品?”

   李愚笑道: “也沒什麼,就是幾個武學上的朋友,要私下裏切磋一下,我怕有失。還有這種防蚊藥,聽說西南那邊叢林裏蚊蟲特別多,這東西也是能夠保命用的。”

  “哦……”施雲生恍然了,他對江湖上的事情沒啥了解,李愚說什麼,他就信什麼。聽說李愚急著要這些藥品,他點點頭道: “沒問題,下星期的這個時候,我給你配出來就是了。”

   施雲生帶著藥方興高采烈地走了,羅照雪看看李愚,說道: “李愚,你是去哪個省?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當地的朋友,萬一有事你可以找他們幫幫忙。”

   李愚想了想,問道: “羅姐,你的朋友,有在東南亞那幾國的嗎?”

  “你還要出國?” 羅照雪奇怪道。

   李愚點頭道: “可能會順便去那幾個國家轉轉吧。”

   羅照雪也是個聰明人,聽李愚這樣一說,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李愚說順便去轉轉,恐怕得反過來聽,那就是他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是東南亞,西南不過是順便轉轉。她也不去戳破這些托辭,而是認真地回答道: “東南亞那幾國,我也認識一些客戶,主要是醫院的。另外,我爺爺認識幾個那邊的名醫,我讓他寫幾個名字出來,你帶在身邊,或許用得著。”

  “那可太感謝羅姐和羅老了。” 李愚感激地說道。

   告別了羅照雪,李愚又去申禺公司見了一下申家澤。他問了問公司近期的業務情況,又了解了一下王鴻偉在這邊工作的情況。說起王鴻偉,申家澤滿臉笑意,說道:

  “這個小王可真不簡單,他建了個微信群,幾乎把整個渝海各小區的保安都加進去了,沒事還請大家吃吃麻辣燙之類的。結果這些保安都成了他的業務推銷員,把咱們的產品推到了各個小區裏。王鴻偉跟這些保安約定,推銷成功一件設備,給他們提成5%,這些保安積極性高得很呢。”

  “這小子居然有這個本事!” 李愚也笑了,看來,一個人能夠做成多大的事,還是取決於給了他多大的舞台。

  “你來有什麼事情?” 說完王鴻偉的事,申家澤才想起問李愚的來意。

   李愚把自己要去西南辦事的事情簡單說了說,申家澤點點頭道: “沒事,這邊有我呢,你安心去玩吧。”

   李愚道: “申哥,咱們這家公司多虧你了。萬一我回不來的話……”

  “什麼意思?” 申家澤瞪圓了眼睛, “你胡說八道什麼,去趟西南而已,你怎麼會這麼想?”

   李愚笑笑,沒有解釋,而是繼續說道: “我手上的股權三分之二歸申哥你,三分之一送給鴻偉吧,畢竟我和他同學一場。這些我會事先寫好一個文件,到時候會有人拿給你的。”

  “拿給我我也不看!” 申家澤怒道, “李愚,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

   李愚道: “也沒什麼,一些過去的恩怨,我要去了結一下,沒啥大風險。我這不也是有備無患嘛。”

   申家澤盯著李愚的眼睛,看了許久,才黯然地說道: “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啥。你記住,千萬要回來,我不稀罕你轉給我的股權,沒有你這個兄弟,我掙再多的錢,又有什麼意思?”

   申家澤這話,當然有些煽情的成分在內,李愚與他的確有些交情,但也不至於到如此濃情蜜意的程度。不過,申家澤能夠這樣說,還是李愚頗為感動,他拍了拍申家澤的肩膀,笑道: “申哥,你放心吧,我此行雖然有些小麻煩,但以我的本事,自保當是不難的。”

  “千萬小心,錢是身外之物。” 申家澤道。

  “明白,不關錢的事情。” 李愚道。

   最後要交代的,就是藥膳坊了。與許迎迎、周子珺的道別,自然也是頗費了一些口舌。許迎迎能夠做的,就是讓李愚去辦一張跨國支付的銀行卡,在必要的時候她可以把藥膳坊的資金打到李愚的卡上,幫他解決一些麻煩。至於周子珺,雖然一顆芳心繫在李愚身上,但卻又沒到能夠阻止李愚去幹什麼事情的程度,只是雙目垂淚,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9 01:44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9 01:36
第一百七十章 他是我的大哥

   西南邊境,距離國境線大約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一輛路虎越野車在路邊停了下來。在路虎車的後面,另有一輛獵豹越野車也不遠不近地停下了。

   路虎車的車門打開,一身便裝的董柏林和一位穿著武警制服的中年漢子一同下了車。那漢子與董柏林握握手,說道: “董隊長,我只能送你們到這了,再往前走一公里,就是國境線。你們在 A國執行任務,如果遇到什麼麻煩,請務必和我們聯絡,我們現在和周邊幾國有聯合執法機制,可以為你們提供支持。”

   董柏林點頭道: “龐政委,謝謝你們的幫助。等我們執行完任務回來,再請你們吃飯。”

  “好,那我可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了。”

  “再見!”

  “再見!”

   兩個人互相敬了個禮,那位龐政委向停在後面的獵豹車走去,董柏林則返回了路虎車,向坐在駕駛位置上的李愚擺了擺手,說道: “走吧。”

   李愚加油起步,向著邊境駛去。邊境哨卡已經提前得到了通知,在驗過車上三人的證件之後,便抬起欄杆放行了。路虎車駛出哨卡,進入了異國的土地。

  “蔡總,你說的路線沒錯吧?”    看著一個個異國村莊被甩在車後,董柏林笑著向蔡梅林問道。

   蔡梅林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眼睛不斷地辨認著路兩邊的景物,搖著頭道: “這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現在記憶力也不行了,真的記不太清楚。不過,這些樹木,還有剛才過去那個村莊,我看著有點眼熟,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地方的村莊都差不多。”

   根據蔡梅林打聽來的消息,舉辦這次文物拍賣會的,是一個名叫“忠篤”的文物走私團夥,其首領名叫勝浦川。十幾年前,蔡梅林曾經與朋友到 A國參加過一次忠篤團夥組織的拍賣會,知道相關的規矩以及接頭方式,這也是董柏林專程趕到渝海來請蔡梅林出山的原因。

   由於忠篤團夥所從事的是非法活動。因此其舉辦拍賣會的地點,每一次都是各不相同的。為了方便交易者聯絡,忠篤團夥在 A國一個叫尾村的地方設有聯絡點,交易者到聯絡點接受身份甄別後,會由專門的向導把他們帶到交易地點去。聯絡點對外是半公開的,但因為聯絡點本身並不涉及到非法交易,所以當局對聯絡點的人員也無可奈何。

   當然,說無可奈何只是應付外界質疑的一種說法,真實的情況則是當地官員本身就與忠篤團夥有各種關係,對他們的活動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順這條路,大約走70公里,有一個指路牌,到那裏向左轉,再往裏去,就能夠找到尾村了。” 蔡梅林終於確定了道路,對李愚吩咐道。

  “嗯,明白了。” 李愚點點頭,接著又抱怨了一聲, “這都是什麼鬼路,連咱們滄目山裏的路也比這些路要強得多。”

  “不是每個國家都有這麼雄厚的財力搞基礎建設的。” 蔡梅林笑道, “這段路還算好呢,越往山裏走,路就越難走,可就是苦了你這個司機了。”

   李愚道: “我倒無所謂,顛一顛也無妨。蔡總這把歲數了,能經得起顛簸嗎?”

   蔡梅林道: “我這把老骨頭,年輕的時候顛慣了,這些年養尊處優,弄得一身的病。顛一顛,我倒覺得好像頸錐舒服多了。”

  “哈哈,還有這個效果呢?那好,我就專挑有坑的地方開吧。” 李愚笑著調侃道。他知道蔡梅林這些話不過是向董柏林表忠心而已,這樣顛簸,對於蔡梅林這種六十來歲的人來說是非常難受的。

  “這倒不必了……”蔡梅林尷尬地說道。 “把我顛壞了沒事,萬一把車顛壞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咱們上哪找人修去?”

   李愚微微一笑,倒是把車速放慢了一點,而且專挑著相對比較平坦的地方開,讓車上的人更舒服一些。

  “小李,車開得不錯啊,學車多久了?” 董柏林坐在後排問道。

  “將近三個月吧。” 李愚答道。

  “拿本三個月嗎?” 董柏林又問道。

   李愚搖頭: “不是,是從第一次摸方向盤到現在。”

  “不會吧!” 董柏林驚訝道, “三個月就把車開得這麼好?你的師傅一定是名師了。”

   聽到董柏林說起自己的師傅,李愚一時沉默了。教他開車的師傅就是榮雲健,而這恰恰是他在董柏林蔡梅林前刻意回避開的名字。

   董柏林沒有察覺,而是繼續問道: “對了,小李,我一直想問,是誰教你射擊的?不會是小歐吧?你的射擊技巧非常高明,讓我都覺得吃驚呢。”

   照著董柏林原來的計劃,他是打算在出發之前突擊培訓一下李愚的射擊技能的。誰料想,兩個人去了射擊場,李愚一露槍法,讓董柏林大跌眼鏡。無論是固定靶還是移動靶,也無論是步槍還是手槍的射擊,李愚都表現得非常出色,明顯是名師所授。董柏林一直沒騰出工夫來打聽李愚是向誰學的槍法,趁著這會在車上無事可做,正好聊聊這個話題。

   董柏林原來以為,能夠教李愚槍法的,必然就是歐麗雯了。可仔細觀察,卻又覺得不像。歐麗雯的槍法不錯,對各種槍械的掌握也非常好,但她的路子多少還是有些機關女兵的特癥,過於追求動作的美感,少了些殺伐之氣。而李愚的出槍動作十分簡潔果斷,是那種在戰場上磨礪出來的風格,董柏林甚至覺得,這種風格與自己頗有幾分相似之處。

   董柏林問到這個程度,李愚也沒法再隱瞞了。他沉默了片刻,問道: “董哥,你就沒覺得我這些套路有點眼熟嗎?”

  “的確是有些眼熟。” 董柏林笑道, “包括你的射擊技巧,還有你開車的動作,和我都挺像的,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你是我的徒弟了。”

   李愚目視前方,淡淡地問道: “為什麼不可能是董哥的師兄弟的徒弟呢?”

  “師兄弟?” 董柏林臉色一變,聲音低了幾分,輕輕地問道: “怎麼,你是說….…雲健?”

  “沒錯,教我射擊和開車的,正是榮哥。” 李愚坦率地說道,這話憋在他心裏已經兩個星期了,現在說出來,覺得好不暢快。

  “原來你和雲健如此熟悉!” 董柏林驚訝地說道。

  “他是我的大哥。” 李愚答道。

   董柏林問道: “他不是跟著渝海最大的黑道頭目何產林嗎?”

  “他是我的大哥。” 李愚再次強調道,他重覆前一個回答,其用意不言而喻,那就是他與榮雲健的關係並不受到榮雲健身份的影響。

   董柏林點了點頭,說道: “他也是我的大哥……”

  “董隊長也認識榮雲健?” 坐在前排旁聽的蔡梅林倒是愣住了,榮雲健的大名,蔡梅林也是知道的,卻想不到他與董柏林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董柏林道: “我這條命,是他幫我撿回來的,我欠他一條命。”

  “那麼,董哥這次到渝海,榮哥知道嗎?” 李愚問道。

   董柏林道: “我沒有聯絡他,因為我這次的任務比較敏感,所以對誰都沒有說。”

  “哦。” 李愚輕輕應了一聲,不作評價。

   董柏林卻是猜出了李愚的心思,他笑著說道: “小李,你是不是以為我和他的地位變了,我就不認這個大哥兼救命恩人了?”

  “我沒這麼說。” 李愚答道。

   他說自己沒這麼說,潛台詞就是自己的確是這樣想的。與董柏林相比,榮雲健與李愚的關係更近,董柏林到渝海而不聯絡榮雲健,這件事讓李愚有些不爽。

   董柏林也明白李愚的意思,他說道: “你想多了。我走前不與雲健聯絡,是因為有紀律要求。等這項任務完成,我會專程去找他的,到時候你如果願意,可以作陪。”

   李愚問道: “董哥,榮哥為什麼會跟著何產林,其中的原因你了解嗎?”

  “我有所耳聞。” 董柏林道, “好像是因為他服役期間,何產林照顧了他生病的父母,雲健是個重義氣的人,對於這樣的恩情,肯定是要報答的。”

  “是啊。” 李愚發出了一聲與他年齡極不相符的歎息,說道: “榮哥就是為義氣所困,何產林是什麼人,渝海人人皆知。榮哥跟著他繼續走下去,未來不會有好結果的。我年齡小,人微言輕,說不動榮哥。董哥有沒有辦法勸勸榮哥,不說徹底背叛何產林,至少也不用把一輩子都賣給他吧?”

   董柏林點點頭道: “我試試吧,不過可不敢說一定能夠說動雲健。他是一個有主見的人,想好的事情就會一條道走到黑。當初在境外的時候….…唉,這事就不說了。”

   李愚知道他想說什麼,但這些境外追剿分裂勢力的事情,的確是不宜在公開場合說起的。他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說道: “榮哥此舉,不是主見,而是愚忠。何產林心計過人,奸詐無比,我總覺得榮哥是上了他的圈套。”

  “這事先不說了,完成這趟任務,咱們一塊去勸勸他。” 董柏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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