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礪劍繁華 作者:齊橙(已完成)

 
mk2258 2016-1-12 22:14:3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50 139819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23 23:45
第二百零一章 神秘的路人甲

   聽說李愚這邊找到了新線索,鄭林風親自帶著許競、歐麗雯趕過來了。李愚找了個包間把他們帶進去,然後遞上周子珺畫的速寫,幾個人隻看了一眼就驚呆了。

  “這就是張領導!”

  “旁邊是安總工。”

  “這是誰畫的,真傳神!”

   鄭林風和許競齊聲地讚道。周子珺的速寫畫一看就知道是自學成才,沒什麼章法,好幾個地方看起來都有些破綻。但她對細節的把握卻像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人物最重要的特癥,讓你一眼就能認出這個人,而且想忘記都困難。

  “這個人是幹什麼的?” 歐麗雯用手指點著圖上的第三人,向李愚問道。

   李愚道: “據畫這張圖的服務員說,這個人只是從旁邊經過的路人,他是看到張領導腳下沒踩穩,主動上前攙扶的。等張領導站穩之後,他就離開了,此後大家再也沒有見過他。”

  “上前攙扶?” 鄭林風與許競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件事說大不大,但發生了丟失筆記型電腦的事情,就由不得他們不把這個巧合與失竊案聯想在一起了。鄭林風走到一旁,掏出保密手機,撥了幾個電話,低聲地與電話那頭的人交流了一會,然後黑著臉走回來,說道: “已經證實了,當時張領導下車的時候,的確是發生了一點小的意外,不過並不嚴重。當時他身邊的人就是安總工,至於是不是有個過路人上前攙扶過他,大家都沒有看到,他們下車的時候,看到是安總工扶著張領導。”

  “這麼重要的情況,調查的時候他們居然沒有說出來。” 許競低聲嘟嚷道。

   鄭林風苦笑著搖搖頭道: “也許是他們自己也忘了吧….…如果這件事屬實,這就意味著張領導在進藥膳坊之前就已經與外人接觸過了,丟失電腦一事,很可能與這個路人甲有關。”

  “這樣的情況,為什麼我們來調查的時候,你們的服務員沒有提供?” 許競把頭轉向李愚,有些不滿地問道。

   李愚聳了聳肩膀,說道: “這應當是你們問話技巧的問題吧?我打聽過了,你們找全餐廳的服務員問話,都是問他們有沒有見到顏春豔偷竊公文包,你們什麼時候問過停車場的事情了?”

  “呃……”許競無話可說了,李愚說的情況是真的,當時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藥膳坊內部,誰會想到在停車場還發生過其他的事情。

  “小歐,你是怎麼判斷的?” 鄭林風對歐麗雯問道。

   歐麗雯張了一下嘴,但又沒有說話,她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看法。但從她臉上的表情來看,她分明有一些想法,只是不便說出來而已。鄭林風也不再逼她,而是又回頭對李愚問道: “小李,你覺得呢?”

   李愚用手指著那張畫上的幾個人,說道: “如果這位路人有嫌疑,那麼張領導和你們說的安總工,至少還得有一個人有嫌疑。”

   此言一出,幾個人的臉色都變了,歐麗雯的眼睛裏閃出了一些光芒,顯然是李愚說的正中了她的想法。許競把臉一沉,道: “李愚,你說這話是要負責任的。張領導是中央來的領導,安總工是 1206所的老同志,他們的忠誠都是經過了考驗的。”

  “哦……”李愚輕輕地應了一聲,臉上卻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在他看來,許競這話如果不是故意掩飾,那就是腦子太不靈光了。以許競所處的位置,說他腦子不靈光顯然是不合適的,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許競也意識到了同樣的問題,只是他的身份使他必須要否認而已。

   其實事情是很明顯的,如果這個神秘的路人甲是作案者,他要從張領導手裏換走公文包的難度是很大的。他除了需要騙過張領導之外,還要躲開安希佑的目光,三個人距離這麼近,他是如何做到的呢?

   如果是安希佑與路人甲裏應外合,這樣做就容易多了。張領導一時不察險些摔跤,注意力肯定都在腳下,旁邊的安希佑是他的朋友,做點什麼動作也不會引起他的警惕。安希佑快速地把張領導手裏的公文包接過來,轉給路人甲,再把路人甲準備好的公文包遞還給張領導,這個過程非常自然,誰也看不出異樣。

   當然,如果是張領導監守自盜,利用這個機會換走手裏的公文包,也是有可能的。只是他如果要這樣做,動機肯定就不在於竊密,而在於給淇化安全局找麻煩了。

   無論是安希佑是內應,還是張領導監守自盜,對於淇化安全局來說,都是一件很大、很麻煩的事情,這樣的事情,是不適合讓李愚這種外人介入的。歐麗雯在此前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沒有說出來。鄭林風本來只是想考考李愚,看看此人的眼光如何,等李愚把事情挑破,鄭林風才感到有些後悔了。

  “小李同志,剛才許處長說的,也是我的意見。無論是懷疑安總工,還是懷疑張領導,都是錯誤的。你不了解我們這個行業的情況,剛才說的那些,就當沒有發生,你不能在其他場合再這樣說,明白嗎?”  鄭林風嚴肅地叮囑道。

  “明白了。” 李愚說道。

  “李愚,做我們這種工作,的確是要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隨便假設的,胡亂假設就會造成人人自危,不利於開展工作。你們新發現的這個線索,的確非常重要,但僅僅有這樣一個線索,並不能說明什麼。對於這個新發現的線索,你要叮囑所有知情人保守秘密,這也是為了….…你們那位服務員的安全吧,你明白嗎?”  歐麗雯認真地向李愚交代道。

   李愚看出他們幾人終究還是把自己當成外人,對他來說,這也是無所謂的事情。他關心的,是自己這個藥膳坊以及顏春豔,於是說道: “幾位領導,你們放心吧,我只是幫你們調查一些信息,不該我說的話,我自然不會亂說的。對了,我到藥膳坊之後,了解了一下,知道你們已經在店裏進行了徹底搜查,並沒有發現領導丟的公文包,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恢復營業了?”

   鄭林風和歐麗雯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對轉頭對許競問道: “許競,藥膳坊這邊的調查,還有什麼疑點沒有?”

  “沒有什麼。” 許競答道。

  “如果是這樣,那就盡快解除封鎖吧。對於藥膳坊這些天的損失……”鄭林風說到這裏,有些遲疑了。如果沒有李愚此前在安全局那通大鬧,他是不會提到這一點的。他有心說安全局可以全部賠償藥膳坊的損失,話到嘴邊又不敢說出來了。他可是聽人說起過,藥膳坊日進斗金,一天的損失是按多少萬來計算的,安全局那點經費,根本就不夠賠的。

   歐麗雯打了個圓場,道: “李愚,這件事現在還沒有定論,賠償之類的事情,就先放下吧。既然鄭局說了可以解除封鎖,你們就安排盡快重新開張吧。小顏那邊可能還需要再調查一兩天,你放心,肯定不會讓她受什麼委屈的。”

   有了歐麗雯的這個承諾,李愚也不再爭什麼了。自古就講究民不與官鬥,他此前在安全局已經大打出手,倚仗著陳長青的這張虎皮,鄭林風也的確不敢對他如何。但他如果步步緊逼,讓鄭林風下不來台,可就真的結下怨了。

   鄭林風等人來得急,去得也快,走的時候把門外那幾位安全部門的警員也一並帶走了。李愚找來許迎迎、焦和平等人,向他們通報了可以重新開張的消息,眾人都是一片歡欣鼓舞。不過,李愚也專門交代了,讓他們不得再提起與這個案子相關的任何事情,尤其是停車場的那一幕。歐麗雯此前的提醒讓李愚有些擔心,周子珺是那位神秘路人的唯一目擊者,如果那位路人就是作案者,而對方又知道了這件事,對於周子珺的安全來說,是非常不利的。

  “師嫂,我想讓子珺離開淇化,回渝海去避一避風頭,你看如何?” 眾人都各自忙碌去了之後,李愚把許迎迎叫到經理室,對她說道。

  “怎麼,子珺會有危險嗎?” 許迎迎皺著眉頭問道。

   李愚微微點了一下頭,道: “現在還不好說,但有備無患吧。”

  “我明白了。” 許迎迎猜出了一些什麼,她說道: “讓子珺回避一下也好。對了,子珺的畫畫得這麼好,我以前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李愚笑道: “我也是剛剛知道啊,她倒是跟我說過她的理想是當一個漫畫設計師,可我真沒想到她有這麼好的功底。”

  “漫畫設計師?” 許迎迎心念一動,她拉開屬於她的一個抽屜,從裏面掏出一張名片,說道: “你不提這事我還忘了呢,你記不記得一個名叫劉開智的文化公司老闆?前兩天他帶著客戶到藥膳坊來吃飯,認出了我和小顏,還特地又問起你的事情呢。我想起來了,他的公司就是做動漫的,子珺這麼好的底子,是不是可以到他那裏去發展一下?”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23 23:58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23 23:52
第二百零二章 同看過電影的交情

   許迎迎說的,是上次嘉萊特影院劫持案的事情。當時,一位狗急跳牆的歹徒拉了一位無辜者當人質,李愚以自己放下手中槍為條件,讓那位歹徒放開人質,相當於救了那位人質一命。事件解決之後,那位被救的人質想找李愚報恩,李愚卻脫身而去,那人便把一張名片留給了許迎迎,說自己是風雲度文化傳播公司的老板,名叫劉開智。

   許迎迎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李愚,不過李愚卻沒有聯絡過劉開智。在他看來,救人是自己的本份,他與劉開智也沒什麼交集,何苦專門上門去接受人家的感謝。劉開智一直尋覓不到李愚,但並沒有死心。這一次,百草藥膳坊的淇化分店開張,劉開智也是慕名而來,卻沒想到在店堂裏又遇見了許迎迎和顏春豔。他再三向許迎迎要求見一見李愚,許迎迎一直沒顧上向李愚提起,此時也是因為李愚說起了動漫的事情,她才想起劉開智的公司似乎正好就是做動漫的。

  “風雲度?這家公司有名嗎?” 李愚拿過劉開智的名片看了看,隨口問道。

  “挺有名的。” 許迎迎道, “我原來也不知道它的情況,後來聽劉開智說了才到網上去搜了一下,發現它的名氣挺大的,至少在雲江算是數一數二的動漫製作公司吧。”

  “這種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恐怕不會願意接收子珺這樣的新人吧?” 李愚道。

   許迎迎笑道: “子珺的畫功非常不錯啊,過去我還沒發現,只是覺得她在布置店堂、寫海報等方面有些特長。現在看來,她天生就是一個有藝術天賦的人,如果有可能,送她到這種大公司去磨礪一下有什麼不好呢?別人送去,估計這家公司還會挑一挑,你送她過去,還有什麼難度?”

  “這樣….…嗯,不錯,就這麼定了。” 李愚在心裏盤算了一下,忽然也釋然了,既然劉開智一直惦記著要報恩,他何不把這個機會送給周子珺呢?萬一周子珺真的有藝術天賦,到風雲度公司去也算是有了一個舞台,省得在一個飯館裏埋沒了她的天份。就算周子珺的水平達不到風雲度的要求,以李愚對劉開智的救命之恩,安排一個吃閑飯的人過去也不算什麼吧?

   想明白了這點,李愚便讓人把周子珺喊來了。他把自己的想法對周子珺如此這般地一說,周子珺又是興奮又是緊張,嘴裏語無倫次地說道: “風雲度,我知道這家公司的,他們的要求肯定挺高的,我可不敢去….…李愚,你真的想介紹我去?他們會不會把我們趕出來?”

  “他們敢?” 李愚牛烘烘地說道, “如果他們敢把咱們趕出來,我就打進去。”

  “……”周子珺和許迎迎都無語了。

   盡管心情忐忑,周子珺還是半推半就地隨著李愚出了門,打上車直奔風雲度公司。這家公司位於一座高檔辦公大樓裏,租了整整兩層作為辦公場地。李愚、周子珺二人坐電梯來到16層,一出電梯,迎面便看到了一塊碩大的標牌,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風雲度”三個字,落款應當是一位什麼名家,可惜李愚和周子珺都不認識此人。

  “二位好,你們是來找哪個部門的?” 前台小姐站起身,溫文爾雅地向二人招呼道。

  “我是來找劉開智先生的。” 李愚拿出許迎迎給他的名片,遞到前台小姐面前,說道。

  “這是我們劉總的名片。” 前台小姐說道,臉上卻沒有任何驚奇或者諂媚的神色,風雲度在雲江省的動漫圈子裏算是一家大企業,但跳出這個圈子,或者放到全國來說,都算不上什麼。劉開智作為老闆,成天也要參加各種應酬,有時候一天就能發出去一盒名片,拿著名片找上門來的,不見得都是什麼貴客。

  “你們和劉總有預約嗎?” 前台小姐問道。

  “沒有。” 李愚搖頭道。

  “那請問我應該怎麼向劉總通報呢?” 前台小姐又問道。

   李愚想了想,說道: “我是百草藥膳坊的,幾個月前和劉總一起在嘉萊特影城看過一場電影,你這樣說他就明白了。”

  “這……”前台小姐傻眼了,這算個什麼介紹?什麼藥膳坊,好像也算不上啥實權單位,也不是公司的合作夥伴。至於說與劉總一起看過電影,聽起來像是很親近的感覺,但細一琢磨,那豈不是說他們與劉總除了同看過一場電影之外,並無其他的瓜葛?看一場電影算什麼交情,誰不知道劉總因為職業的緣故,一向都是很喜歡看電影的。

   前台小姐所以這樣糾結,最關鍵的一點還在於李愚與周子珺二人都太年輕了,一看歲數就是兩個高中生的樣子,劉總怎麼會對這樣的人感興趣。

  “兩位,我們劉總今天的安排很緊,你們有什麼事情,就先在我這裏登記一下吧,我回頭會轉告劉總,看看他什麼時候能安排出時間來會見你們。”前台小姐用委婉的口氣說道。

   李愚遲疑了一下,有心說得更多一點,又覺得不合適。嘉萊特影城的事情,估計劉開智沒有對其他人說起,自己在這裏提出來,反而不美。再說,萬一自己口口聲聲說是劉開智的救命恩人,而劉開智卻不承認,自己豈不是灰頭土臉?

  “我是來應聘的。”    周子珺在一旁發話了,她是個很聰明的姑娘,李愚遲疑不決,她便猜出了李愚的心思。見李愚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說辭,她上前一步,從隨身的包裏掏出幾張畫紙,遞到了前台小姐的面前,說道:  “劉總上次到我們藥膳坊吃飯,說想招聘幾名漫畫師,我是特地來應聘的。這是我的畫作,能不能請你轉交給劉總。”

   周子珺隨著李愚來風雲度,的確是來應聘的。李愚沒有交代她,她自己卻存了個心眼,帶了幾幅繪畫作品在身邊,準備見了劉開智之後交給他看看。此時見前台執意不肯向劉開智通報,她索性把畫作拿了出來。這幾幅畫,都是她平日裏閑著沒事畫的漫畫人物,其中有一張是照著李愚的臉畫的,盡管只是寥寥數筆,但卻極其傳神,相信劉開智一看就能夠想起李愚這個人。

  “咦,這畫畫得真不錯。” 前台小姐掃了一眼那幾張畫稿,眼睛便亮了起來。她雖然不是畫師,但在公司呆了這麼久,耳濡目染地也多少有點鑒別能力了。她能夠看出來,周子珺這幾幅畫畫得的確不錯,如果真是面前這個女孩子所作,那麼她的天份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呃,這位小姐,你的畫的確不錯,要不,我請製作部的米總先看看,如果他覺得不錯,肯定會把你推薦給劉總的。” 前台小姐說道。

   周子珺看了看李愚,李愚無奈地點了點頭。他還真沒想到進一個公司的門會這麼麻煩,早知如此,他就事先給劉開智打個電話再說了。不得不說,李愚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半年多時間,但他還是缺乏現代交際的經驗。

   前台小姐拿著周子珺的畫稿離開了,過了一小會,她便笑吟吟地回來了,說道: “周小姐,我們米總看了你的畫稿,想和你談談,你請跟我來吧。”

  “那他呢?” 周子珺用手一指李愚。

   前台小姐想了想,說道: “那就一塊去吧。”

   兩個人跟著前台小姐繞過公司的前台,進了大廳。大廳裏是一派繁忙的景像,足足四五十個用隔斷分開的工位上,一群年輕男女正在電腦前忙碌著,滑鼠點得啪啪作響,每個人面前的屏幕上都是一些二次元的人物形象,花花綠綠的,看得李愚只覺得眼暈,周子珺則激動得心都要跳出來了。要知道,她最大的理想就能夠成為這些人中的一員,與這些漂亮的動漫人物為伴。

   前台小姐把二人帶進一間小洽談間。洽談間的中央擺著一張大茶几,四周有幾把椅子,一位看上去30出頭,腦袋後面紮著一根長辮子的男人正坐在朝著門的位子上,埋頭翻看著周子珺的那幾張畫稿,臉上帶著幾分專注的神情。

  “這是我們米總….…米總,這位是周小姐,就是畫這些畫稿的。這位李先生是陪她來的,他說要一塊進來,我就把他帶進來了。” 前台小姐介紹道。

   那位米總抬起頭,不經意地看了二人一眼,隨手比劃了一下,說道: “二位坐吧,小劉,你去給客人倒兩杯水來。我叫米彥,是公司的藝術總監,聽說你們二位是來應聘的?”

  “不是我,是她。” 李愚坐下來,用手指了一下周子珺,說道。

  “那你….…咦,你就是這畫上的人?不錯不錯,人物特癥抓取得非常準確,這位什麼小姐… …” 米彥撓了撓頭,顯然是想不起周子珺的姓氏了。

  “我姓周,叫周子珺。” 周子珺恭敬地自我介紹道, “這幅畫的確是以他為原型畫的,畫得不好,請米總指教。”

  “指教是肯定要指教的。” 米彥毫不客氣地說道,這傢伙明顯是個搞藝術的,說話非常直率, “你的畫毛病很多,一看就是沒有受過系統訓練的,不,豈止是沒受過系統訓練,完全就是沒受過任何訓練……”

  “啊?” 周子珺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23 23:59
第二百零三章 熟人好辦事

  “可是,我覺得她畫得很不錯啊。” 李愚忍不住插話了,這個米彥說話可真是不客氣,照他這話的節奏,下一句是不是就該讓他們倆滾蛋了?

   米彥扭過頭瞪著李愚,質問道: “怎麼,你學過漫畫?”

  “沒有。” 李愚搖了搖頭。

  “這不就完了?” 米彥得意地說道, “你沒學過漫畫,怎麼知道她畫得好不好?”

  “那……”周子珺支吾著,想給自己找個什麼理由解釋一下。

   米彥打斷了周子珺的話,說道: “你們急什麼,我說了她畫得不好嗎?”

  “你剛才不是說……”李愚說到一半就不說了,他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米彥的思路。他聽葛建宇兩口子說起過,這種搞藝術的人,思維和常人都是不一樣的,啥時候你能理解他們了,你離發瘋也就不遠了。

   米彥用手背拍打著那幾張畫稿,說道: “我剛才說的是,從漫畫訓練的角度來看,這幾張畫完全不合格。但這些畫非常有靈氣,周小姐,你有一雙天生的慧眼,能夠捕捉到真正的美,這是任何專科學校都無法培養出來的。你沒有接受過漫畫的訓練,這才是最好的,這說明你沒有被那麼庸才教師帶偏了,你不是想應聘我們公司嗎?我做主,收下你了。不過你得先給我當學生,三年時間,我會讓你成為全國一流的漫畫師!”

   說到這裏,米彥有些手舞足蹈,讓李愚懷疑他是不是剛剛嗑過什麼藥。

  “真的?” 周子珺卻是喜出望外,米彥這種先抑後揚的表述,還真是起到了一個讓人驚喜的效果。剛才那一刻,周子珺還以為自己完全沒有機會了,誰想到最後得到的卻是一個如此好的消息。

   就在這時,洽談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中年人急匆匆地闖了進來。米彥一看此人,連忙站起身迎上前,笑吟吟地說道: “開智,你也聽說了?你快過來看這幾張畫,非常有靈氣……”

   沒想到,來人根本就沒心思聽米彥說什麼,他象徵性地向米彥點了一下頭,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李愚,大踏步地走上前去,不容分說便拉住了李愚的手: “真的是你啊,大俠,我可找到你了!”

   李愚此時也認出來了,來人正是他那天在嘉萊特影城救下的劉開智。他瞥見在洽談室外面還站著那位前台小姐,臉上有些不安的神氣,估計是劉開智無意間路過前台,聽前台小姐通報此事,便猜出了李愚的身份。對於劉開智來說,一個應聘者是無關緊要的,有米彥這位藝術總監把關就足夠了,李愚聲稱自己在幾個月前與劉開智同在嘉萊特影城看過電影,這才是最關鍵的信息,除了李愚,還有誰會這樣自我介紹呢。

  “劉總,冒昧打擾了。” 李愚笑嗬嗬地向劉開智打著招呼。

   劉開智打斷了李愚的話,說道: “大俠,你說什麼呢!什麼叫打擾,我找了你四個月,你總算是肯賞光來見我了。剛才我問過了,前台小劉真是瞎了眼,居然把你攔下了,我這就叫她來向你道歉!”

  “李先生,對不起了……”跟在劉開智身後的前台小姐趕緊上前,低聲下氣地道著歉。她到現在也沒搞清楚李愚是何方神聖,但從老闆對李愚的態度上看,她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只盼對方不要計較才好。

  “沒事沒事,你也是職責所在。” 李愚笑著向前台小姐擺了擺手,他這個人一向傲上不傲下,自己與公司老闆有交情,仗著這個勢去欺負一個前台實在是沒啥意思。

   米彥被晾在一旁,愣了好一會,才指著李愚向劉開智問道: “開智,這是怎麼回事?你認識他?”

  “當然認識!” 劉開智應道,說完,他才想起剛才是米彥在接待李愚二人,不由詫異地問道: “米包子,你怎麼會在這?”

   被稱為米包子的米彥迷迷糊糊地說道: “這位周小姐是來應聘的,我正在面試她。這位李先生是陪周小姐來的….…你怎麼會認識他?”

  “你是跟李大俠來的?來應聘?” 劉開智看著周子珺問道。

  “嗯……”周子珺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好了,面前這位可是自己未來的老板,他一口一個大俠地稱呼李愚,讓周子珺該說什麼呢?

   李愚笑著說道: “子珺是我的朋友,畫畫方面有些天份,我想陪她來試試。”

   劉開智大手一揮,說道: “還有什麼試試的?李大俠來的人,還能有錯?米包子,給這位周小姐安排一個….…四級設計師的位置。”

  “開智,這不合適吧?” 米彥傻眼了,公司裏的設計師分為五個等級,由高到低分別是五級到一級。初入公司的設計師,都要從一級做起,有了成績再逐步升級。米彥此前看了周子珺的畫,有心破格提拔她為二級設計師,心裏還在琢磨著如何向劉開智解釋。誰料想劉開智嘴一張,就定了四級,這可就是公司裏最核心的層次了。

  “劉總,我……不合適吧?”周子珺雖然不知道公司裏的分級標準,但看米彥那個表情,也能猜出一二。她當然知道劉開智這樣做的原因是什麼,可她實在不願意占這麼大便宜。

   劉開智沒有搭理周子珺,而是過去拉著米彥來到李愚的面前,說道: “米包子,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上次遇險的事情嗎?這位李大俠就是我那位救命恩人,我找了他好幾個月了,他始終都不肯露面。我猜想,今天如果不是為了陪著周小姐來,他還是不肯見我的。”

  “哦,你就是那位武功高強的大俠啊!” 米彥恍然大悟, “老劉這幾個月天天都在我面前念叨你,哎呀,這真是太好了,開智,咱們聘請這位李大俠當咱們公司的武術指導吧?那幫家夥設計的武打場面太假了,我一直想找一個最正宗的武林高手的……”

  “可是,我並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啊……”李愚懵圈地說道,他記得自己那一次並沒有特別顯示過什麼武功,為什麼會在劉開智心裏留下一個大俠的印象呢。

  “怎麼不是?” 劉開智道, “我記得當時那個歹徒用指著我,你一聲大吼,把那歹徒給嚇傻了,隨後你一個平沙落雁式,便飛到了歹徒面前,然後使了一招橫掃千軍……”

  “呃……”李愚無語了,好吧,這位老劉當時肯定是嚇出毛病了,什麼平沙落雁,什麼橫掃千軍,應當都是他腦子裏出現過的幻覺吧。

   這一通鬧騰下來,最終周子珺還是以二級設計師的身份被聘用了。劉開智也意識到,一下子讓這麼一個 17歲的女孩子成為四級設計師,既是對她的捧殺,也會讓她在公司裏成為眾矢之的,不利於她融入這個環境。同時,在聽取了米彥對周子珺的評價之後,劉開智專門安排周子珺作為米彥的助理,跟著米彥學習漫畫的技術,期望早日成為一名卓越的漫畫設計人才。

   李愚接受了劉開智安排的一頓豐盛的宴請,但拒絕了劉開智贈送的手機等物。劉開智了解到李愚正是百草藥膳坊的大股東,家產豐厚,於是也就不再提酬謝的事情了。飯桌上,米彥對李愚的武功表示了深厚的興趣,再三懇求李愚收他當個徒弟。李愚看著米包子那初具規模的啤酒肚,委婉地表示了拒絕,不過倒是當場傳了他一套強身健體的拳法,至於米彥能學會幾成,就只有天曉得了。

   給周子珺找了一個好的去處,李愚去了一樁心事。接著,顏春豔也被淇化安全局釋放了,出於歉意,鄭林風還從特別經費裏撥了五千塊錢給顏春豔作為精神損失費,據說從淇化安全局手裏拿過這種錢的人,顏春豔還是第一個。顏春豔先前受了一些委屈,但看到巨額賠款的份上,也就不和許競、陳揚他們計較了。據說在私底下,顏春豔還和要好的女伴說過:這種事多來幾次,她就可以買個愛瘋幾了…

   藥膳坊又重新開業了,對於前兩天停業的原因,許迎迎、焦和平等人對外的統一口徑是說有幾種珍貴藥材的採購環節出了紕漏,藥膳坊又不願意用普通藥材糊弄消費者,所以才停業待料。他們接著又表示這種紕漏以後不會再出現了,大家盡管放心消費。食客們哪會在乎什麼真相,領導丟失重要筆記型電腦的事情,便這樣消停下去了。

   李愚既然已經逃出了醫院,也就懶得再回去了。他的傷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靜養這種事情,對於他這種習慣於刀口上舔血的殺手來說,原本就是不必要的奢侈品。

   在淇化呆了兩三天,歐麗雯、鄭林風等人都在忙著找線索挖那個周子珺畫出來的神秘人,也沒人顧得上安排李愚做什麼。新開的藥膳坊淇化分店與渝海的總店一樣,並不需要李愚這個甩手掌櫃什麼指導。李愚閑著無聊,便一個人出了門,尋訪淇化的老城區去了。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24 00:11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24 00:05
第二百零四章 顧三傳人

   幾個月前,李愚最早一次到淇化來的時候,曾經去老城區尋訪過歸鴻門的痕跡,但一無所獲。那時候他所記得的,都是400年前的聯絡點,歷經清代、民國和當代的各種風雨,這些聯絡點早就化為烏有了,李愚當然無法尋到。

   上個月,李愚在 A國南島市偶遇了一位歸鴻門的老先生朱淳安,臨離開南島之前,朱淳安給了李愚一份新的聯絡圖,上面標注著抗戰時期歸鴻門在大陸和海外建立的100餘個聯絡點的地址和聯絡人姓名。從朱淳安那裏,李愚了解到歸鴻門在抗戰後就已經逐漸銷聲匿跡了,可以說這些聯絡點就是歸鴻門最後的線索。

   這些天在醫院裏,李愚認真地研究過了這份聯絡圖,其中也看到了淇化這個地名。據聯絡圖記載,在淇化的鐵門街,有一家客棧,店主姓顧,名叫顧三,是歸鴻門在淇化的聯絡人。李愚在手機地圖上搜索了一下鐵門街這個地名,發現它位於淇化的老城區,而且名字也已經改為友誼街了,也不知道是為了紀念誰和誰之間的友誼。

   李愚打算先從淇化入手,去尋找歸鴻門的後人,即便說歸鴻門已經真的完全消失了,他也要親自驗證一下才能死心。他當然也清楚,能找到顧三的可能性是非常微弱的,從抗戰結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近70年的時間,顧三當年就算只有20來歲,到現在也得是百歲高齡了,他還能健在嗎?

   帶著患得患失的心情,李愚來到了友誼街,開始了他的尋幽探秘之旅。

  “大爺,您知道這街上原來有一位開客棧的顧三爺嗎?” 李愚向一位坐在家門口曬著太陽的老頭問道。那老頭滿臉皺紋,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看上去沒有九十也得是八十好幾了,如果他是一直都生活在這一片的,或許應當聽說過顧三的名字。

  “顧三爺?沒聽說過。” 老頭果斷地搖著頭。

  “您再好好想想。” 李愚還不死心,繼續問道。

   老頭怒道: “你這個年輕人怎麼回事?覺得我老糊塗了是不是?我說沒聽說過,就是沒聽說過。什麼顧三爺,這條街上就一個姓顧的,他也不是開客棧的,是賣肉的,你要找的是不是他?”

   李愚趕緊點頭: “呃,好吧,那這位姓顧的賣肉的,住在什麼地方?”

  “早就死了。” 老頭說道,他的話裏聽不出什麼悲天憫人,倒更像是有點幸災樂禍,也不知道他和那位顧屠夫是不是有過什麼過節。

  “那….…他有什麼後人嗎?”

  “他沒有什麼後人,一個殺豬的,誰樂意嫁給他呀……”

  “……呃,好吧,謝謝您呐……”

   李愚當然不會因為一次受挫就死心,他告別了那位老頭,繼續向前走,一邊向兩邊的住戶打聽,一邊用心地觀察著店鋪的門牌,試圖從中找出一點什麼痕跡。

   與南島不同,友誼街即便是淇化的老街區,與60多年前相比,也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街兩邊的老建築已經所剩無幾,代之以混雜著上世紀50年代至當今各種風格的建築物。有些房子雖然框架還是老的,但屋頂上加了層,牆壁上加了支撐,牆面還貼了彩色瓷磚,已經完全看不出原先的模樣了。李愚轉了一大圈,問話都問得口乾舌噪,還是一無所獲。他站在街頭,看著滿眼紅紅綠綠的招牌,不禁仰天長歎。

  “年輕人,你在找什麼呢?”    一個聲音措不及防地從李愚身後傳來,把李愚給嚇了一跳。這大街上人來人往,李愚也就放鬆了警覺,沒有特別注意身邊的動靜。否則,以他的身手和敏感,不可能有一個人走到他身後他還渾然不覺的。

  “老先生,你是跟我說話嗎?”    李愚回頭看去,只見站在自己身後的是一位60出頭的老者,其貌不揚。他向對方躬了躬身,禮貌地問道。

   那老者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李愚一番,這才點點頭,說道: “我看了你一路了,你是不是在找什麼人,能跟我說說嗎?”

  “是嗎?” 李愚有些汗顏,有人盯了自己一路,自己居然沒有發現,放到那種兵荒馬亂的年代裏,自己恐怕早就沒命了。

  “老先生,我的確是在找人,找一位名叫顧三爺的老先生,請問您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李愚問道。

   老者臉上波瀾不驚,淡淡地問道: “你找他幹什麼,他是你的親人嗎?”

   這是李愚今天聽到的最淡定的一個回答,李愚心念一動,收斂起笑容,說道: “不是親人,倒是一位故人,莫非老先生認識我要找的這位顧三爺?”

   老者沒有回答李愚的問題,而是繼續追問道: “你說這位顧三爺是你的故人,不知是你的什麼故人。我看年輕人你的年齡也就是20上下,你又是什麼時候見過這位顧三爺呢?”

   李愚笑笑,答道: “我與顧三爺素未謀面,我知道他的原因,只是因為……”

   說到這裏,他用腳尖在地上劃了一下,隱隱約約地畫出了一隻鴻雁的模樣。這是歸鴻門的暗記,如果老者與歸鴻門的顧三爺有什麼關係,或許能夠看出這個圖案的意思。反過來,如果老者看不出來,李愚再說什麼廢話也不必要了。

   老者順著李愚的目光向地上看去,看到李愚腳尖劃出的痕跡,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抬起頭,重新端詳了李愚一陣,然後低聲地說道:  “你跟我來吧。”

   說罷,他抬腿便走,李愚也是藝高人膽大,見此情形,毫不遲疑地跟著老者走去。老者走得很慢,看起來像是悠然自得的樣子。李愚知道規矩,只是跟在老者身後兩步遠的地方,並不上前與老者多說什麼,讓外人看去,就像是毫不相干的兩個人一般。

   沿著街走了一段,老者折進了一條小巷,李愚也跟了進去。又往前走了幾步,迎面有一幢三層的小樓,樓門外掛著一個燈箱,上面寫著“有緣酒店”的字樣。

   有緣酒店是雲江省的一家連鎖快捷酒店,在渝海也有好幾家分店,李愚是曾經見過的。見老者頭也不抬地進了酒店,李愚緊緊跟上,走進了酒店的大堂。

   這是一家由過去的筒子樓改造而成的經濟型酒店,大堂的面積不大,除去櫃台之外,也就剩下20來平米的樣子。櫃台對面靠牆擺著一圈沙發,這是供辦理入住手續的顧客臨時歇腳用的。也不知道是酒店的生意不好,還是這會正好碰上個空當,大堂裏除了一名服務員睡眼朦朧地坐在櫃頭後面發呆之外,並沒有其他閑人。

  “年輕人,請坐吧。”    老者領著李愚走到那圈沙發旁邊,自己先一屁股坐下,又用手指了指旁邊的一張沙發,對李愚說道。

   李愚道了聲謝,在沙發上坐下,正欲張嘴向老者詢問什麼,卻見老者的目光轉向了他處,明顯是不想和他對話的樣子。李愚順著老者的眼神,把目光投向對面牆上的一幅畫,不由得便是心中一凜,只見那幅畫的畫風平平,不像什麼名畫,畫上是一片茫茫無際的蘆葦蕩,半空中有一隻孤雁飛過,那孤雁的頭微微回轉,正是“北雁南歸”的暗記。

  “此畫如何?” 老者微笑著發問道。

  “果然是好畫。” 李愚應道。

  “好在何處?”

  “天清一雁遠。”

  “飛鴻踏雪遲。”

  “燕歌猶未斷。”

  “塞鴻展翅飛。”

   對完四句切口,老者的臉上露出了驚喜交加的神色,他站起身,向李愚做了個手勢,說道: “年輕人,你隨我來。”

   李愚跟著老者走進了一間裝修頗為考究的客房,老者招呼李愚坐下,然後小心地關上門,回過頭來,用驚異的口吻問道: “你是什麼人,怎麼會知道這些規矩?”

  “歸鴻門滄目舵弟子李愚,拜見前輩。” 李愚向老者拱手,行了個晚輩禮。沒辦法,年齡是他的硬傷,他也習慣於以晚輩自居了。

  “淇化陳益林。” 那老者自我介紹道, “你要找的顧三爺,是我的岳父,他老人家30年前就已經故去了,我是他唯一的傳人。”

  “原來如此。” 李愚對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難怪他打聽姓顧的人沒有什麼結果,原來顧三的傳人是他的女婿,並不姓顧。

  “滄目舵?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樣一個分舵?” 陳益林好奇地問道。

  “晚輩自幼一直生活在滄目山中,我師傅是一位道人,他說我們這一支便是歸鴻門的滄目舵,不過他是滄目舵唯一的傳人,我則是我師傅唯一的弟子。”  李愚說道。

  “難怪。” 陳益林接受了李愚的解釋,不管怎麼說,李愚知道歸鴻門的接頭暗號,還會畫歸鴻門的暗記,至少就可以說明他與歸鴻門淵源不淺了。

  “顧三爺的事情,也是你師傅跟你說的嗎?” 陳益林又問道,  “還有,你到我這裏來,有什麼事情呢?”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26 00:31
第二百零五章 同榮辱共進退

  “顧三爺的事情,我是從一位海外的歸鴻門人那裏聽說的。至於我來尋訪顧三爺,也是想找到歸鴻門的組織,以便日後互相有個幫襯….…對了,這也是我師傅臨終前的交代。”  李愚半真半假地說道。

   陳益林歎了口氣,道: “互相幫襯?唉,現在哪還有什麼歸鴻門,誰又能給你什麼幫襯。我估摸著,這全國上下,除了像我這樣的老人,知道歸鴻門這件事的人,只怕已是寥寥無幾了。等到我們這一代人都死絕了,歸鴻門恐怕也就徹底消失了。”

  “為什麼不能重新把歸鴻門建起來呢?” 李愚問道。

  “重建歸鴻門?” 陳益林道,  “怎麼建?歸鴻門是幹什麼的,想必你師傅也跟你說起過吧,現在是法制社會,歸鴻門這樣的組織還能有什麼用處?弄不好,警察還以為我們想搞什麼非法活動,這可是大罪啊。”

   李愚問道: “陳老,這麼多年,您就從來沒有和其他歸鴻門的人聯絡過嗎?據我了解,顧三爺是原來歸鴻門在淇化的聯絡人,他手裏應當有一張全國的聯絡圖,另外還應當掌握著淇化的歸鴻弟子的情況,難道他和這些人都沒有聯絡過?”

   陳益林遲疑了一下,說道: “這事,其實也不算什麼秘密,跟你說說也無妨。剛建國那會,歸鴻門的活動還挺頻繁的,我們這裏也經常有人來往。不過,後來遇上了鎮反,有不少歸鴻門人與那些會道門都有瓜葛,被抓了一批,這之後,歸鴻門的活動就越來越少,很多老朋友也不敢再聯絡了。”

   陳益林說的鎮反,是指建國之初的那場大運動。當時社會上魚龍混雜,新成立的政權為了盡快穩定局勢,採取了較為強硬的措施,狠狠地打擊和取締了一批會道門。歸鴻門原本也就是亦正亦邪,雖說從不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有些不拘一格的行事方式與法制社會的要求顯然也是相悖的,因此也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據陳益林說,當時淇化的歸鴻門頭目出於江湖義氣,收留了幾個特務,於是被作為特務的同夥,關了十幾年,最後死在了獄中。此人入獄後,淇化分舵的歸鴻門成員也就作鳥獸散了。顧三爺作為聯絡員,一直是在幕後活動,沒有受到什麼牽連。他信守著當年接受任務時的誓言,幾十年來一直呆在這友誼街上,等著有人前來聯絡。到臨終的時候,他把這個任務又傳到了女兒和女婿的手裏,要求他們立誓守住自己的客棧,不得放棄。

  “你們就一直守下來了?” 李愚有些吃驚地問道。

   陳益林苦笑道: “有什麼辦法,這是老人家的遺願。我是個孤兒,不是老人家收留我,還把我招成了上門女婿,哪有我的今天。我琢磨著,幹什麼不是謀生?老人家留下的這個客棧,也夠我一家生活,我就姑且在這裏守著,算是幫老人家了卻一個心願。等到哪天我死了,這樁差使也就算了結了。”

   原來是這樣,李愚有些明白了。看起來,那位顧三爺也的確是忠心可嘉,明知歸鴻門已經衰敗了,依然在這裏堅守。因為他當年接受的任務是建一家客棧作為掩護,所以他一直都是經營客棧,沒有更換行業。至於說到了陳益林手裏,把客棧改成了快捷酒店,也算是與時俱進吧。

  “陳老,這麼多年,你就一個歸鴻門的人都沒有聯絡過?” 李愚問道。

  “也不能這樣說。” 陳益林道,  “前些年,我岳父還在世的時候,一直和外地的一些朋友有通信往來,偶爾還會大家一起湊份子,給生活遭遇困難的朋友寄點錢什麼的。岳父去世後,他的那些老朋友也陸陸續續仙逝了。我們這些子侄輩的,原本就沒有太多的交往,加上各家境遇不同,話不投機,慢慢也就不再聯絡了。”

  “我明白了。” 李愚道,  “陳老,您說的那些其他地方的歸鴻門後人,你還有沒有聯絡方法?”

  “你要幹什麼?” 陳益林詫異道。

   李愚道: “我想去拜訪拜訪他們。”

   陳益林問道: “為什麼?”

   李愚道: “歸鴻門歷經2000年,其間也曾多少次遭遇過滅頂之災,幾乎萬劫不復,然而又都堅持下來了。到了我們這一代手裏,如果就這樣消亡了,我們將來有何麵目去見歷代前輩?我想找一找歸鴻門的後人,看看他們中間還有多少願意重建歸鴻門的,我想重新光復歸鴻門的輝煌。”

  “小夥子,你的心也太大了吧?” 陳益林道,  “我對歸鴻門了解不多,有關的事情都是聽我岳父介紹的。他的確說過歸鴻門有2000年的曆史,可那畢竟已經是歷史了。歸鴻門說穿了就是一個刺客組織,在沒法制的年代裏,這種快意恩仇的事情是無所謂的。現在是法制社會,你還要重建歸鴻門,你想讓歸鴻門做什麼呢?”

   李愚道: “時過境遷,以往那種快意恩仇的事情,當然不可能再做。但歸鴻門的俠義精神在任何時候都是不會過時的。我們今天這個時代就沒有不公平,沒有醜陋了嗎?仗劍除奸的事情,現在依然是可以做的。還有,歸鴻門在歷朝歷代都有抗擊外虜的事跡,今天國家還有敵人,共同對敵總是可以的吧?”

  “光是這個理由,只怕很難把大家再團結起來吧?” 陳益林說道。

  “我不相信今天的年輕人就沒有熱血。” 李愚笑道。

  “我承認,肯定還會有熱血男兒。” 陳益林道,  “可是,大家除了熱血,還要吃飯穿衣,還要生活吧?你能讓大家拋棄自己的職業,跟你去做什麼除暴安良、替天行道?”

  “這就是我要說的另外一點。” 李愚道,  “我想重建歸鴻門,除了想替天行道之外,還想幫歸鴻門的後人們解決一些現實中的困難。一個人的力量總是有限的,但如果我們能夠把分佈在全國的幾千人、幾萬人的力量合在一起,同榮辱,共進退,每個人的力量不都增強了嗎?”

  “你覺得你能辦到嗎?” 陳益林狐疑地問道。

  “事在人為。” 李愚信心滿滿地應道。

   陳益林雖然是歸鴻門的後人,但卻從來沒有參與歸鴻門的活動,也不知道一個組織的價值。李愚是在兵荒馬亂的年代裏過來的,他深知一個門派能夠給其中的成員帶來什麼樣的好處。

   到這個時代之後,李愚憑著自己的本事,也算是闖出了一片小小的天地,但接觸的事情越多,他越感覺到沒有一個組織的缺憾。遇到什麼事情的時候,他只能單打獨鬥,一個何產林就能夠讓他感覺到莫大的威脅。如果往回倒退 400年,何產林這種小地方的混混頭目,在李愚這種大門派弟子面前,哪有猖狂的資本。

   李愚接受歐麗雯的邀請,加入秘密戰線,也是想給自己找一個靠山。但他發現,這個靠山硬是夠硬了,可靈活性太差,什麼事都要講原則,遠不如歸鴻門這種幫派那樣隨心所欲。

   如果沒有朱淳安提供的聯絡圖,李愚找不到歸鴻門的其他人,或許他也就不動這個心思了。可拿到聯絡圖之後,他心裏那份重建歸鴻門的想法便如荒草一般不可遏制地蔓延開來。他想好了,要盡一切可能重新把歸鴻門的人組織起來,重建這個門派,互相呼應,形成一股誰也不敢小覷的力量。

   當然,他一開始時對陳益林說的那些話,也並非作偽。在他看來,歸鴻門經歷了 2000年都沒有消亡,如果在他眼皮子底下消亡了,他是無臉到九泉之下去見韓智的。

   作為一名從明代過來的古人,李愚多少是有些迷信的。他覺得,穿越400年時空這樣的奇事能發生在他的身上,想必是老天想讓他承擔大任。以他的認識,這種大任,必定就是重振歸鴻門,讓銷聲匿跡60餘年的這個組織,重新煥發光彩。

   聽到李愚的話,陳益林久久不作聲,陷入了沉思。他開這家快捷酒店,固然有完成岳父夙願的成分在內,但以酒店謀生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或者說是最主要的原因。這些年,他可沒少受過各種各樣的窩囊氣,無論是街上的黑皮,還是政府裏的一些蛀蟲,都經常會到酒店來敲詐勒索,而他因為沒有靠山,也只能陪著笑,任人宰割。

   他記得岳父過去曾經對他說過,如果歸鴻門還在,這些魑魅魍魎豈敢如此囂張。他把岳父的話看成了一句笑話,從來也沒有當真過,因為他覺得歸鴻門是不可能東山再起的。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卻給他指出了一個方向,讓他看到了一線希望。

   是啊,如果能夠把全國的歸鴻門人組織起來,互相交換資源,互為依仗,自己不就不再孤單了嗎?

  “李愚,你是當真的?” 陳益林問道。

  “當然是當真的。” 李愚道。

  “那麼,你需要我做什麼呢?”

  “把你知道的名單給我,我去聯絡他們。” 李愚說道。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6-26 00:48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6-26 00:40
第二百零六章 被敲詐了

   兩個人從小屋子裏出來,陳益林把李愚送到大堂,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小李,像你這樣有激情的年輕人,現在真是不多見了。我們這代人都已經老了,如果歸鴻門能夠在你的手上重新發揚光大,我們會很高興的。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一句,歸鴻門畢竟是一個地下門派,是不合法的。如果你只是想讓大家互相有個幫襯,倒也無妨。但如果要恢復到100年前那個狀態,只怕政府是不會允許的。”

   李愚向陳益林拱拱手,道: “陳老,您就放心吧,我會相機行事的,斷不會給大家惹麻煩的。”

   陳益林頷道道: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我真怕你一時衝動,做得過火了。你去吧,見了我那些老兄弟,別忘了替我給他們帶句好。”

   李愚道: “陳老,如果一切順利,我會請您的那些老兄弟一塊到渝海去聚聚的,到時候我安排人來接您。”

  “那好,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陳益林說道。

   兩個人互相點了點頭,算是作別。李愚揣好陳益林給他的地址,轉身向外走,剛走到門口,正有人推門進來,差點和李愚撞了個滿懷。

  “抱歉。” 李愚連忙側身讓開。

  “怎麼走路的,沒長眼睛啊!” 對面那人卻有些囂張,一邊嘟囔著,一邊還向李愚狠狠地瞪了一眼。

   其實要說起來,兩個人差點撞上,並非是李愚一方的責任,對方進門太急,沒有看路,責任或許還更多一些。李愚道歉,只是出於禮貌,誰料想對方非但不領情,還反過來責備李愚。李愚正待說什麼,目光在對方臉上掃了一下,不由得心中一凜:

   難道是他?

   隻見眼前這人,中等身材,略微有點鷹鉤鼻子,眼睛是倒三角形的,看起來有幾分怪異。李愚從未見過這個人,但他見過一幅畫像,上面的人與眼前這人有七八分神似。這幅畫像,正是周子珺畫的那張圖,而這個鷹鉤鼻子,則是那圖上的神秘路人。

   這一刻,李愚暗暗感慨於周子珺捕捉人物形象的才能,她只不過是看了此人一眼,便能夠在寥寥幾筆之間把此人最重要的一些特癥都勾勒了出來,讓人無論在什麼地方見到此人都能夠迅速地識別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 李愚收回了原本想回敬對方的狠話,臉上帶著笑意,向對方連連點頭,像是真的怕了對方一般。

  “哼!” 那人見李愚低了頭,也不便再說什麼,只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便直向樓梯走去了。他沒有注意,在自己與李愚擦身而過的那一刹那,李愚的手似乎不經意地在他身上輕輕抹了一下。

  “陳老,這是你們的員工?”    看到那人上了樓,李愚轉過頭來,像是隨意地向陳益林問道。

  “不是,就是個住店的客人罷了。” 陳益林說道,隨後又補充了一句:  “是個新加坡人,脾氣比較大,小李,你別往心裏去。”

  “哦?還是個外國人?” 李愚道,  “他怎麼會住在你這種酒店裏呢?”

   陳益林知道李愚是說他這家快捷酒店檔次太低,一個新加坡人願意住在這裏,的確有些奇怪。像這種經濟型酒店,國內那些收入稍微高一點的白領都不會選擇了,一個新加坡人怎麼可能會願意住在這裏呢?陳益林面有尷尬之色,訥訥地解釋道:  “我這家酒店,的確是比較….…簡陋了一點,不過好處就是相對自由一點….…,那些星級酒店,住店都要登記各種證件,有些客人怕麻煩,所以寧可住在我這種酒店裏。”

  “是這樣?” 李愚點點頭,又裝作委屈的樣子,嘟囔道: “脾氣真大,要不是看在陳老的面上,我……”

  “嗬嗬,我們已經習慣了,客人嘛,各種脾氣的都有,小李,你別計較。” 陳益林安撫著李愚,把他送出了大門。

  “爸,這人是幹嘛的?”    剛才還在櫃台裏打盹的那名服務員走了過來,她正是陳益林的小女兒,名叫陳莉,見父親對李愚的態度有幾分古怪,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他是歸鴻門的人。” 陳益林低聲道。

  “歸鴻門?原來真的有歸鴻門嗎?” 陳莉詫異道。

   陳益林道: “當然是真的,我還以為沒有人會記得這個歸鴻門了,誰知道今天居然碰上一個活的,而且還這麼年輕。”

  “他來幹什麼?” 陳莉又道。

   陳益林把李愚與自己交談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陳莉撅著嘴道: “爸,你怎麼能答應幫他呢?歸鴻門不就是個黑團夥嗎,他如果真的把歸鴻門搞起來了,政府肯定會打擊的,到時候咱們也會受連累。”

   陳益林道: “我才沒幫他呢。如果政府來問,我就說我和歸鴻門一點關係都沒有,是這個李愚自己願意折騰,關我什麼事?”

  “可是你給他地址幹什麼?”

  “丫頭,你也不想想,萬一他搞成了呢?萬一政府不管這事呢?我告訴你,我聽你外公說過,歸鴻門的勢力大得很,裏面各種江湖奇人都有,保不準就有一些在政府高層的,還有在軍隊高層的,如果這些人願意承認歸鴻門,咱們可就有靠山了。”  陳益林得意地說道。

  “我才不信呢。” 陳莉小聲說道。

   就在這時,只聽得樓梯上一陣腳步聲響,剛才上樓去的那名新加坡人急匆匆地跑了下來,一到大堂,便瞪著眼睛向陳家父女問道: “你們看見一個手機沒有?”

  “沒有。” 陳莉搖頭道。

  “剛才有誰來過?” 那人又問。

  “沒誰啊….…你不是剛上樓嗎?” 陳莉道。

  “怎麼,鄭先生,你的手機掉了?” 陳益林問道,此人住店的時候,是在他手裏辦的手續,用的是一張中國大陸的信用卡,上面寫的名字叫鄭庸勤,所以陳益林便這樣稱呼他了。

   鄭庸勤沒好氣地說道: “可不是嗎?我進這條小巷的時候還用過電話,就是進門這一會,手機就沒了。對了,剛才跟我差點撞上的那個小子,是你們的什麼人?我懷疑就是他偷了我的手機。”

   陳益林和陳莉飛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陳益林搖了搖頭,說道: “我不認識他呀,….…他是來推銷酒店用品的,我嫌他的東西價錢太高,就把他打發走了。”

  “肯定是這小子!” 鄭庸勤怒道, “他是來推銷的,有沒有說自己是哪家公司的,叫什麼名字?”

  “沒有。” 陳益林斬釘截鐵地說道。

  “鄭先生,你的手機如果丟了,可以撥一下試試,萬一是在外面掉了,別人撿著了也好知道該還給誰啊。” 陳莉建議道。

  “嗯,也好。” 鄭庸勤走到櫃台邊,照著陳莉的指導,接通外線,撥打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嘟….…嘟……”

   手機居然是通著的,這讓鄭庸勤覺得有些意外。如果是小偷偷了他的手機,第一時間肯定是要關機,再扔掉電話卡,把手機裏的一切都清空。現在手機還是通的,莫非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掉了,被路人撿著了?

  “喂?你是誰?”    聽到對方接起了電話,鄭庸勤謹慎地問道。

  “這個手機是你的嗎?” 對方回答得倒是頗為乾脆,那聲音帶著幾分淇化方言的口音,與此前鄭庸勤與李愚衝撞時李愚的發音有此不同。

  “是我的手機,你是從哪弄到的?” 鄭庸勤道。

  “500塊錢,三田巷,想要手機就一個人來。” 對方簡捷地說道,沒等鄭庸勤反應過來,電話就已經掛斷了。

  “尼瑪!” 鄭庸勤啪地一下把聽筒砸回到了電話座上,那聲音是如此之大,讓陳家父女都嚇了一跳,同時肉痛不已。這一下拍下去,電話就算不壞,估計使用壽命也得短上七八年了……

  “三田巷在什麼地方?” 鄭庸勤瞪著陳益林父女問道,他心裏在問候著陳家以及李愚家祖宗八輩的女性。他堅信,這家店絕對是黑店,陳家父女與那個莽撞的年輕人肯定是唱雙簧的,一起偷了自己的手機,又借機敲詐。他現在一時還顧不上收拾陳家父女,而是急著要把手機討回來。他的手機上秘密太多,萬一落到警察的手上,那可就有麻煩了。

   陳益林心中暗暗叫苦,他雖然沒有看到李愚是如何從鄭庸勤身上偷走手機的,但也有七八分相信這事肯定是李愚幹的。這個年輕人剛才還說得如此正義,想不到居然是個小偷。萬一鄭庸勤報了警,把李愚抓了,誰知道他會不會亂攀亂咬,說自己是同謀。

   三田巷就在離友誼路不遠的另一條街上,巷子挺深,倒的確是做見不得人的交易的地方。陳益林向鄭庸勤說了地方,鄭庸勤轉身就往外走。陳益林趕緊勸道:

  “鄭先生,你可千萬別和他們發生衝突,這些小混混,一般都有好幾個人一道的。”

  “老闆,你放心吧,我不會和他們衝突的。出門在外,破財消災這個道理我還是知道的,不就是500塊錢嗎,我給他們就是了。” 鄭庸勤獰笑著說道。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7-1 23:11
第二百零七章 得來全不費工夫

  “爸,會不會是那個李愚幹的?”

  “我看十有八九是。”

  “我怎麼沒看到他是怎麼下手的?”

  “我也沒見到,看來這傢伙的功夫之高,深不可測。”

  “爸,你怎麼專門結交這種人……”

  “我也沒想到啊,唉,交友不慎啊……”

  “那怎麼辦?”

  “等著吧,希望能夠和平解決吧……”

   不提陳家父女如何患得患失,單說鄭庸勤,一出酒店的門,便大步流星地向著三田巷的方向走去,他的心裏在反覆地思考著一個問題:我是廢他一條胳膊呢,還是廢他兩條呢……

   正如李愚猜測的那樣,鄭庸勤正是周子珺畫的那幅畫中的路人甲。他的真實身份是國際間諜組織JAD的成員,這一趟到中國大陸來,是為了繼續完成破壞1206所C工程的任務。前幾天,他接到任務,在百草藥膳坊門口巧遇了那位京城來的張領導,以出色的技巧迅速地完成了調包的工作,用一部在公交車上偷來的筆記本電腦,換取了張領導隨身攜帶的秘密電腦。

   當然,他能夠如此順利地得手,與張領導身邊那位什麼人的掩護也是分不開的,這一點鄭庸勤心知肚明。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什麼,也不知道對方的動機是什麼,只知道對方會在正確的時候給自己以配合,讓自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這個任務。

   偷來的筆記本電腦,現在還藏在有緣酒店裏,等著有人過來接貨,送到技術專家那裏去破解,竊取其中的機密。鄭庸勤並不認為自己會暴露,因為他出場的時間非常短暫,旁邊也沒有其他人注意到,而他藏在這樣一家小酒店裏,也同樣不顯眼,警察恐怕很難想到他這種人會藏在這樣簡陋的地方。

   鄭庸勤是JAD裏的一位盜竊高手,一向就是負責執行這種偷雞摸狗的任務的。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陰溝裏翻船,讓一個淇化的小毛賊把自己的東西給偷了。他的手機頗為重要,這是他要去贖回手機的一個原因,但更重要的原因,還在於他想親眼看看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他一定要好好地教訓教訓這傢伙。

   鄭庸勤當然不會天真到認為對方不會帶幫手去交易,不過他有足夠的自信能夠擺平這個場面。他一向生活在海外,曾經接受過名師指點,除了盜竊技術高超之外,武功也頗為了得。在他想來,大陸的小混混能有多大的戰鬥力?以他的功夫,一對五絕對是碾壓性的優勢,就算對方來十個人,他也能立於不敗之地。

   還沒等想好要如何對對手肆虐,他已經走進了三田巷。看到巷子如此幽深,他得意地笑了:好地方,就衝對方如此體貼自己,那就廢掉他的兩隻手好了……

  “嗨,就你一個人?”    牆頭上傳來一聲問候。鄭庸勤抬頭一看,不由得一驚。他驚的當然不是牆頭那人正是他在酒店裏衝撞過的那位年輕人,而是那年輕人居然沒帶幫手,一個人晃晃蕩蕩地坐在牆頭上,臉上滿是一副欠揍的表情。

  “我的手機呢?” 鄭庸勤問道。

  “這呢。” 李愚手一揚,鄭庸勤看到他手裏握著的正是自己丟失的手機。

  “還我。” 鄭庸勤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辛苦費拿來。” 李愚伸出手道。

   鄭庸勤轉頭看看左右,又側耳聽聽,沒有聽到什麼異常的動靜,知道李愚的確沒有安排什麼伏兵,看起來是過於托大了。他冷冷地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把手機還給我,再下來給我磕三個頭,我可以放過你。否則的話……”

  “否則怎麼樣?” 李愚嘻皮笑臉地問道。

  “哼哼。” 鄭庸勤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沒有給出回答。

   李愚在牆頭上伸了個懶腰,道: “我也給你一個機會,拿500塊錢來,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否則的話……哼哼。”

  “找死!” 鄭庸勤惱了,他原本就是一個目空一切的人,無緣無故都會衝人發難,更何況李愚如此撩撥。他不等李愚說完,原地一跺腳,伸手在牆頭上一勾,半個身子已經上了牆。李愚裝出一副驚慌的樣子,向前探了探身子,似乎想用腳去踢鄭庸勤,但隨即又改了主意,轉身向牆那頭跳了下去,拔腿便跑。

   鄭庸勤既然敢對李愚發狠話,自然是覺得有把握追上李愚。見李愚跳牆走了,他也順勢翻過牆去,跟在李愚的身後猛追。

  “來人呐,搶劫了!” 李愚極無節操地大聲喊叫著,引得旁邊的路人紛紛側目,更有好事者摩拳擦掌,打算上前去攔住鄭庸勤,救李愚一命。

  “你們別被他騙了,他是小偷,快幫我攔住他。” 鄭庸勤趕緊也喊了起來,這種事就是看誰的聲音大,聲音大的就有理。果然,聽到他這樣一喊,那些想上前的人也都止步了,決定看看情況再說。

   沒有人阻攔,鄭庸勤很快就追上了李愚。隔著好幾步,他便飛身而起,抬腿向著李愚的後背踹去。李愚聽到身後的風聲,連忙躲閃,結果一個沒留神,腳下似乎踩空了,枯通一聲就栽倒了。

  “小賊,哪走!” 鄭庸勤見狀大喜,腳剛落地便又縱身一躍,撲到了李愚的身邊,不容分說又是一記掃堂腿。

  “嘿嘿,沒踢著。” 李愚在關鍵時候爬起身來,以極其驚險的角度躲過了鄭庸勤那一腳,還不忘挑釁了一句。

   鄭庸勤幾乎要氣瘋了,他一腳接一腳,很快就逼得李愚無處可逃了。隨後,趁著一個空子,他掄起拳頭,一拳砸在了李愚的胸前。

   鄭庸勤的功夫本身就不錯,加上氣迷心竅,手上又加了幾成的力道。拳頭擊中李愚的那一刹那,鄭庸勤突然感覺不妙,再想收勢已經來不及了。只見李愚的身體像是紙鳶一般飛了起來,倒飛出好幾步,通地一聲便摔到地上了。

  “出事了!”    旁邊圍觀的人看出了異常,李愚倒地的瞬間,悶哼了一聲,隨後便一聲不響,連動都不動一下了。剛才鄭庸勤出拳的速度,大家都是看到了的,設身處地地琢磨一下,這一拳如果在自己身上夯實了,估計一條命也就去了一半了。

  “啊,把這小子打死了?” 鄭庸勤有些慌了,自己明明想好只是教訓教訓他的,而且根本沒打算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做,怎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細細地想了一下,好像自己從一開頭就被這傢伙給激怒了,以至於犯下如此大錯。

   不行,得快溜。

   一個念頭在鄭庸勤腦子裏閃過,如果李愚真的死了,或者哪怕是受了重傷,只怕警察也是不會放過他的。他並不是能夠見光的人,一旦被警察抓了,他的假身份就會被揭穿,而他混進中國來的動機也會被調查,屆時他可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此,鄭庸勤兩步衝上前去,從昏迷不醒的李愚手裏奪過自己的手機,轉身就想往外跑。旁邊的人見此情形,哪肯放他走,紛紛鼓噪起來:

  “打死了人,還想跑嗎!”

  “快報警!”

  “別讓他跑了!”

   老城區的居民更為團結,遇到這種事情,倒是沒幾個退縮的。鄭庸勤不敢和眾人對峙,大聲地嚷道: “各位,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根本就沒事,他是裝死的……”

  “裝死不裝死,等警察來說吧!” 圍觀者都喊叫起來。

  “出了什麼事?”    說警察,警察還真就到了。只見人群分開,幾名警察走了過來,為首一人是位黑著臉的女警,鄭庸勤不認識她,李愚卻是認識的,此人正是歐麗雯。

  “怎麼回事?” 歐麗雯假意地問道,看到李愚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她心裏還真有幾分擔心。以李愚平常的武功,當然不至於被這麼一個小賊打傷,可李愚重傷初愈,誰知道他的戰鬥力還剩幾成呢?半個鐘頭以前,李愚與歐麗雯商定演這樣一出戲的時候,歐麗雯就有些擔心,現在看到現場,心更是忍不住懸了起來。

  “歐隊,這個人休克了,看來傷得不輕。” 一個警員上前試了一下李愚的鼻息,向歐麗雯報告。

  “把他銬起來,帶回局裏去。馬上呼叫救護車,救治傷員。” 歐麗雯吩咐道。

  “警察女士,聽我解釋一下……”鄭庸勤真的慌了,他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當著這麼多警察的面,加上周圍還有一大群熱心群眾,他想跑也跑不了。

  “少廢話,有什麼話,到公安局解釋去吧。” 歐麗雯打斷了鄭庸勤的話,向帶來的幾名淇化安全局警員做了個手勢。幾名警員早就準備好了,撲上前去,不容分說便把鄭庸勤給銬了起來,押進了停在一旁的警車裏。

   救護車來得也是極快,兩名由安全局警員扮演的護士跳下車來,把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愚抬上擔架,再塞進救護車,然後便揚長而去了,留下一大幫閑人在現場演繹著各種版本的故事。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7-1 23:28 編輯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7-1 23:22
第二百零八章 姜氏武館

   鄭庸勤是保密電腦失竊案的關鍵人物,抓住了他,就能夠順藤摸瓜找出在我方內部隱藏著的鼴鼠。為了不讓鼴鼠察覺到安全部門已經掌握了鄭庸勤的情況,對他的抓捕必須採取一種變通的方式,那就是讓鼴鼠覺得鄭庸勤落網並非與電腦案有關,而是陰差陽錯地涉及到了其他的案子。

   李愚在鄭庸勤面前演戲,就是為了製造出這樣一個效果。他知道鄭庸勤脾氣極大,於是便以偷手機的方式激怒他,誘使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打人,再假裝被鄭庸勤打傷,這樣一來,警察逮捕鄭庸勤也就順理成章了。至於鄭庸勤最終是落到公安局手裏,還是落到安全局手裏,那就不是內部那隻鼴鼠能夠猜得出的,他或許還會覺得自己並未暴露,可以繼續潛伏下去吧。

   李愚隨著救護車回到淇化安全局做了一個筆錄,然後便離開了。他向歐麗雯請了假,表示自己要到外地去走走。他原本就不是安全局編制內的人,歐麗雯也管不了他,只能由他去了。

   李愚打電話從渝海叫來了文天,讓他給自己當隨從,隨後便踏上了旅途。他的手裏有朱淳安提供的聯絡圖,還有陳益林提供的一些地址,他決定要按圖索驥,去尋訪那些歸鴻門的後人。

  “姜氏武館….…老大,這不就是咱們要找的地方嗎?”

   合源省豐南市,一條偏僻的小街上,文天指著一個破舊不堪的四合院門前的招牌,興奮地對李愚喊道。

  “居然真有一個姜氏武館。”

   李愚也有些驚訝,按照聯絡圖的指示,豐南省的歸鴻門聯絡人是一位姓姜的武師,在豐南省開一家武館作為身份掩護。時隔多年,李愚真不敢相信他還會繼續以開武館為生,畢竟在某些年代裏,武館這種生意是已經絕跡了的。

  “老大,我先進去看看。” 文天自告奮勇地說道。這一回,李愚出來尋找歸鴻門的後人,文天甚至比李愚還要積極。他一向就有一個武俠夢,他最早投奔李愚的時候,李愚就曾告訴他,自己的門派名叫歸鴻門,那時候他就覺得這個名字非常拉風,自己能夠加入這樣一個門派,臉上很有光采。如今聽說歸鴻門原來還不止有李愚和他兩個人,而是在國內有諸多散失的門徒,他就更是欣喜了,一個全國性的大門派,那是何等威風的存在啊。

   沒等李愚點頭,文天已經一頭衝進了那個掛著武館招牌的四合院,李愚無奈地搖著頭,也跟了進去,一進門,他便看到文天愣愣地站在院子裏,一臉失落的樣子。

  “怎麼啦,文天?”

  “老大,這就是咱們門派的樣子?” 文天用手指著院子的四周,哭喪著臉說道。

   也難怪文天會嘀咕,這個院子實在是太破了,正房和兩邊的廂房都已經看不出原來牆壁的顏色了,門窗都掉了漆,斑斑駁駁的,像是老樹的表皮一般。好幾扇窗子的玻璃都破了,用塑膠布擋著,怎麼看怎麼像貧困山區的希望小學。院子的地面坑坑窪窪,估計也有很長時間沒有修整過了,整個場景只能用淒慘二字來形容。

  “看起來姜老五的後人過得很拮据啊。” 李愚歎了口氣道,姜老五是當年的聯絡員的代號,據陳益林提供的資料,那個老頭名叫姜定偉,如果還健在的話,也得有近百歲高齡了,估計“健在”這個詞已經不適用於他了,他就算還活著,也絕對談不上什麼 “健”。

  “喂,有人在嗎?” 文天看到正房裏似乎有人影晃動,便大聲地喊了一句。

  “還沒死光呢!”    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緊接著,一個  20來歲的壯漢從屋子裏走了出來。他光身子穿著一件舊棉襖,敞著懷,露出身上的一排犍子肉,看起來頗有幾分魯莽之氣。他站在正房門前,用不遜的目光瞪著李愚和文天,說道:  “就你們兩個?”

  “怎麼?” 文天一時沒聽懂那壯漢的意思,下意識地反問了一句。

  “姓湯的沒來?” 壯漢問道。

  “姓湯的?” 文天更懵了,  “什麼姓湯的,你弄錯人了吧?”

   壯漢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面前這兩個人並不是他正在等的人。他沒好氣地拱了拱手,說道:  “那是我弄錯了,你們倆是幹什麼的,來找誰的?”

  “我們來……”  文天急匆匆地就想說明來意,李愚拉了他一把,打斷他的話頭,然後自己走上前去,笑嗬嗬地問道:  “請問,你們這裏是姜氏武館嗎?”

  “是啊,門口不是寫著嗎?” 壯漢說道。

  “你們都有啥業務啊?” 李愚又問道。

  “教武術,接武戲,還有武術表演啥的。” 壯漢應道,他前姜的話說得還挺俐落,越往後說,聲音就越含糊,似乎是覺得接武戲和武術表演之類的事情有點不入流,不好意思跟別人說。

   李愚笑道: “我們倆想學點武術,你們能教什麼?”

  “你們倆?” 壯漢皺了皺眉頭,低聲嘟嚷道: “這麼大歲數……”

  “怎麼,教不了嗎?” 李愚問道。

   壯漢晃了晃腦袋,說道: “教倒是能教,不過嘛,你們來得不是時候,我們這家武館能不能開下去還難說呢….…。要不,你們等明天再來看看吧。”

  “什麼意思?” 李愚敏感地問道,從壯漢剛才認錯人的表現,到現在所說的話,都在暗示一點,那就是姜氏武館遇到了一些什麼麻煩,這壯漢已經擔心自家的武館能不能繼續開下去了。

   壯漢搖搖頭,道: “你就別問了,我這還有事,你們倆趕緊走吧,要不等會惹上麻煩可別怪我。”

  “老兄,你是說有人上門來砸場子嗎?” 文天也聽出其中的味道了,他原本就是一個好事者,聽到有這樣的事情,手腳也癢了,興衝衝地向那壯漢問道。

  “沒錯,是有人要來砸場子。” 那壯漢答道,他兩隻手來回地捏著拳頭,像是做準備工作一般,嘴裏說道:  “來的是一夥狠角色,我也不敢保證能夠對付得了。所以,你們兩個還是趕緊走吧,他們估計一會就來了。”

  “你是說有一夥人來砸場子?” 文天問道。

  “可不,一兩個人哪敢動我家的場子。” 壯漢牛烘烘地說道。

  “你就一個人?” 文天又問道。

   壯漢一下子就蔫了,訥訥地說道: “一個人也夠了……”

   話是這樣說,但聽他的口氣也能聽出來,他顯然有些底氣不足,同時又懊惱自己沒有幫手。文天一拍胸脯,說道: “老哥,我們倆在這幫你,怎麼樣?”

  “你們倆?” 壯漢有些詫異, “你們倆憑什麼幫我?”

  “有錢難買爺樂意啊。” 文天說道。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向李愚請示,連忙陪著笑臉對李愚說道:  “老大,你覺得呢?”

   李愚佯嗔地瞪了文天一眼,然後轉頭向那壯漢說道: “這位大哥,我兄弟說得對,你就一個人,我們倆給你當個幫手怎麼樣?”

  “你們倆是幹嘛的?” 壯漢這會才開始認真地打量著李愚和文天二人,滿腹狐疑地問道。

   李愚道:  “我們倆是雲江省來的,到豐南來找個親戚,不留神走到你這院子裏了。相見就是緣份,既然大哥你現在有麻煩,我們豈能袖手旁觀。我和我這位兄弟也練過幾天功夫,當然沒法跟大哥你比。一會你的仇家來的時候,我們倆在旁邊給你助陣,也省得你連個叫好的人都沒有。”

  “這倒有趣。” 壯漢笑了,他這家武館現在是家徒四壁,也沒什麼可讓人惦記的,所以李愚和文天主動示好,壯漢也不以為異。他點點頭道:  “你們如果想看熱鬧,那就在旁邊呆著吧。我跟你們說,來砸我場子的人叫湯金龍,也是個開武館的,他那個武館是教跆拳道的,和我是同行冤家。如果一對一,我一點也不怕他,他是在我這裏吃了虧,今天說要帶幾個韓國武師來砸我的場子。一會如果打起來,你們倆別上手,小心拳腳無情。”

  “原來如此。” 李愚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其中還有點商業上的恩怨,只是不清楚這壯漢是如何與那個叫湯金龍的人結怨的。

  “對了,我忘了跟你們說了,我叫姜春生,是姜氏武館的第四代傳人,也是武館現在的武師。你們二位怎麼稱呼?”

   聽說李愚和文天願意給自己當啦啦隊,那壯漢的態度好了不少,他先做了個自我介紹,然後又打聽起了李愚和文天的姓名。

   李愚把自己二人的姓名告訴了姜春生,姜春生點點頭道: “好好,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如果我家武館還能開下去,回頭你們想學拳,我可以教你們。還有,你們不是說來找親戚的嗎,等這件事過去,我幫你們一塊找,在這豐南市,我還認識不少人呢,沒準你們要找的人我就認識。”

  “哈哈,我也相信你肯定會認識的。” 李愚嗬嗬笑著說道。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7-1 23:38
第二百零九章 正宗日本跆拳道

   在向別人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湯金龍總是很謙虛地說自己只是豐南的一條地頭蛇而已,這個而已二字,是他向一個有學問的學員學來的,他感覺在每句話後面加上而已二字顯得很酷,於是便經常這樣說了。

   湯金龍的原名是什麼,已經不可考據,在十幾年前,他便扔掉了父母給自己取的土得掉渣的名字,改成了這樣一個霸氣側漏同時也是俗得掉渣的名字。湯金龍在豐南做過不少生意,從開遊戲廳到辦專門製造假貨的作坊,靠著一橫二楞外加不要命,生意越做越大,以至終於有資格以地頭蛇自居了。

   跆拳道館是湯金龍新開的買賣,這些年也不知道是受韓劇的影響還是別的啥原因,國內學跆拳道的人很多,開道館也成為一門不錯的買賣。湯金龍自己並不懂跆拳道,經人介紹,他請到了幾位據說在大城市裏學過跆拳道的流氓混混還是綠帶高手來當教練,至於教給學員的是跆拳道還是空手道,反正豐南這個鬼地方也沒人看得出來,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姜春生繼承了祖輩留下來的姜氏武館,通過給小孩子們教一些傳統武術以及組織點武術表演之類的業務維生,生意做得很慘淡。照理說,財大氣粗的湯金龍和薑春生是不會有什麼交集的,更談不上結什麼怨。

   可事情就這麼巧,一個曾經在姜氏武館學過點武術的孩子,在學校裏和另一位學了跆拳道的孩子打架,並且完虐了對方。其實,憑心而論,決定這場鬥毆勝敗的,只是兩個孩子各自的體力值,與他們學的那點粗淺武功沒啥關係。但贏的一方為了渲染自己的強大,把在姜氏武館學的武功吹得神乎其神,又把湯氏跆拳道館貶成了豆腐渣,並在同學中引起了一點小小的轟動,這可就讓湯金龍覺得臉上掛不住了。

   湯金龍認為,這是姜春生為了宣傳自己的武館而做的惡意營銷,於是派出兩名武師到姜氏武館去抗議。姜春生出生在武術世家,脾氣好不到哪去,加上對方態度不遜,而且自己又是無端中槍,種種因素結合起來,一場升級版的衝突就不可避免了。姜春生學的可是正宗的歸鴻門功夫,賣相不太好,但實戰效果極好,一出手就把兩個跆拳道武師打得滿地找牙。而當時恰好有幾個學員在姜氏武館裏學習,目睹了整個過程,出去添油加醋地一說,自然就把湯姜之間的矛盾給推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為了捍衛一條地頭蛇的尊嚴,更為了跆拳道館的生意,湯金龍向姜氏武館下了戰書,提出要以武會友,雙方各組一個隊,進行華山論劍。

   各自組隊以武會友這個說法,聽起來挺公平,雙方都可以找幫手,只要願意,找多少人幫忙都行。可是具體到湯金龍和姜春生兩個人身上,那就是明顯地欺負人了,湯金龍家大業大,找幾十個人來助拳也不難。姜氏武館一向行事低調,收入也就剛夠糊口而已,哪有人脈和金錢去請來高手?湯金龍提出組隊廝殺,其實就是赤裸裸地準備以眾欺寡,砸姜氏武館的場子。

   姜春生知道湯金龍的想法,但也無可奈何。湯金龍的為人他是有所耳聞的,從來就不是一個講理的人,試圖對湯金龍以情動之或者以理喻之,都是徒勞。姜春生面臨的只有兩條路:屈膝乞和,或者聽任湯金龍把姜氏武館砸掉。

   李愚和文天找到姜氏武館的時候,姜春生剛剛打發走了僅有的幾名員工,通知了所有的學生不要上門,橫下一條心準備與湯金龍帶來的人拚個魚死網破。他知道,在一個法制社會裏,湯金龍當然也不敢要他的性命,充其量就是想讓他受些皮肉之苦,再逼迫他向自己屈服,讓自己出一口惡氣。姜春生不打算讓湯金龍得逞,他的想法是,即便自己必然在湯金龍的走狗們圍毆下落敗,也要狠狠地拉幾個人給自己墊背。

   李愚和文天的出現,讓姜春生覺得莫名其妙。他是一個長肌肉甚於長腦子的人,對於想不明白的事情,便習慣性地不去想明白。既然這兩個陌生人哭著喊著非要給自己助威,那就讓他們在旁邊呆著好了,也省得自己這邊一個幫手都沒有,讓人笑話。

   湯金龍對於與姜春生的約戰並沒有什麼擔心,他帶上了道館裏所有的教練,足足有二三十號人,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足夠把姜春生給噁心死了。為了防備姜春生真的請到什麼幫手,湯金龍又花錢找了幾個豐南市比較有名的黑拳師同行,說好如果不需要他們助拳,則每人給500塊錢,如果需要他們出手,則可以加到 2000塊錢。這些黑拳師都有點功夫,有從省拳擊隊、武術隊退役的,還有天賦異稟有些蠻力氣的,平時豐南市的混混界鬥毆,經常可以看到他們的身影。

   開著兩輛轎車和三輛9座商務車,湯金龍一行30多人殺氣騰騰地來到了姜氏武館的門前。眾人亂哄哄地下車期間,武館大門外已經聚攏了好幾百看熱鬧的閑人,把平日裏冷冷清清的姜氏武館堵了個水泄不通。

  “姓姜的,滾出來,大喊三聲," 薑氏武館給金龍道館提鞋都不配" ,湯總答應饒你一條狗命。如若不然,小心你的狗頭。”

   一個小名叫何狗子的混混站在武館門外,大聲地向姜春生發著威脅。在他的身邊,湯金龍手裏握著一支粗壯的雪茄,咧著嘴得意地笑著,擺足了道上大哥的架勢。

  “你是什麼東西?” 姜春生從武館中走出來,對何狗子怒目而視,不客氣地喊問道。李愚和文天兩人一左一右,跟在姜春生身後一步遠的地方。文天的臉上看不到一點害怕的樣子,相反還有幾分興奮。李愚則面色如常,壓根沒把湯金龍帶來的眾人放在心上。

  “姜大俠,聽說你到處放風,說你們姜氏武館的功夫比我們金龍道館的功夫強出百倍而已,嚴重誤導了豐南市的武術愛好者。我現在嚴肅地要求你就此事進行道歉,收回你的不實之辭而已,你可願意而已?”

   湯金龍咬文嚼字地向姜春生說道,無奈他肚子裏的墨水實在不足,說出話來不文不白,不官不商,讓李愚好生覺得齒冷。尤其是他特別喜歡用的而已,讓沒聽習慣的人都惡寒不已。

   姜春生黑著臉回敬道: “湯金龍,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們武館比你們道館強的話,誰家的功夫更好,自有定論。你別拿這個當借口來挑事,別以為你仗著人多就能夠胡作非為。”

  “什麼意思,你還是想說你家的功夫更牛而已?” 湯金龍抓住姜春生話裏的破綻,逼問道。

  “我沒這麼說。”

  “那就是我們道館的跆拳道更強而已?”

  “呸!” 姜春生直接就唾上了,他還真不是那種會談判的人,兩句話的工夫,就已經和湯金龍嗆上了。

  “怎麼,聽起來姜館長還不服是不是?我叫張山,是金龍道館的教練,我想用我們的跆拳道請教姜館長的高明功夫,姜館長能夠賜教嗎?”

   一個腰裏紮著根黑帶子的漢子從湯金龍的隊伍中走出來,大大咧咧地向薑春生說道。今天這一架,湯金龍是預先開出了賞格的,能夠把姜春生打倒的人,這個月能夠拿到一萬獎金。張山自詡有幾分功夫,最近又因為女友想買個包而急於賺錢,於是不等湯金龍發出號令,便搶先出來向姜春生搠戰了。

  “以多欺少,算什麼好漢!” 文天輕聲嘀咕了一句,身子一動,就打算上前去替姜春生對付張山。李愚及時地伸出手,拽住了文天的衣襟,不讓他過早出頭。

   文天感覺衣服被拽住,扭頭看去,見李愚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作聲。文天轉念一想,大致明白了李愚的意思,那就是還需要觀察一下姜春生的實力,另外也隱蔽一下自己這邊的真實實力,於是也就不動了,冷眼看著姜春生應對。

   姜春生這邊,從來也沒指望李愚和文天能夠給自己幫上什麼忙,這倆人願意在自己這邊站著撐個場面,已經讓他覺得很知足了。聽到張山向自己挑戰,姜春生也沒多廢話,直接向前走了兩步,向張山招招手,說道:  “來吧,放馬過來。”

   張山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姜春生面前站定,然後雙手垂下,向姜春生深鞠一躬,說道: “請多關照。”

   這一手,讓姜春生以及李愚、文天都大感意外,湯金龍卻咧開大嘴哈哈地笑了起來,還帶頭拍起了掌。他帶來的狗腿子們會意,也紛紛鼓掌,何狗子更是借機大聲地向周圍的圍觀者做著廣告:  “看到沒有,到金龍道館學跆拳道,功夫正宗,講究的是始於禮、終於禮,這是百分之百的日本武術規矩,比這個狗屁姜氏武館的三條貓功夫強出百倍。”

  “日本跆拳道….…”    李愚作為一個明朝人都覺得暴汗了,鬧了半天,這家金龍道館是三姓家奴啊。
waynes0426 發表於 2016-7-2 23:23
第二百一十章 以多欺少

  “假仁假義。”    姜春生重重地哼了一聲,心裏充滿了不屑。其實他練的歸鴻門拳術也有同樣含義的起手式,是在真正以武會友的時候向對手表示敬意的,只是姜春生對湯金龍一行沒什麼好感,也就懶得做這個表面文章了,誰想卻被張山搶了風頭。

  “姜館長,請吧。” 張山鞠完躬,拉開架式,正式開始邀戰。

  “你先出手。” 姜春生道。

  “還是你先。”

  “你先。”

  “你先……”

  “真特喵的費勁!” 姜春生實在忍不住了,罵了一聲,欺身上前,雙手握拳擺出一個防守陣勢,抬腿踢向對方。

  “哈那!” 張山吼了一句帶著豐南口音的韓語,一記側踢,直取姜春生的髖部。他的動作頗為誇張,大開大闔,極具觀賞價值,加之臉上還帶著韓劇裏奶油小生那種招牌般的白癡笑容,引得周圍零星的幾名韓粉大聲地喝起彩來。

  “哈你妹!” 姜春生沒好氣地回敬了一句,一邊閃身躲過,一邊揮臂反擊。

   張山一擊不中,馬上變招,又換了一招勾踢。這一回姜春生可沒客氣,以硬碰硬,反給了張山一腳。張山被姜春生踹得倒退好幾步。好不容易站穩腳跟之後,他又怪叫了一聲,然後撲上去,一邊喊著“阿乎”、“渣列” 之類的鳥語,一邊拳腳交加,往姜春生的身上招呼。

   姜春生沒怎麼接觸過跆拳道的打法,尤其是受不了張山那種一邊鬼哭狼嚎一邊出招的套路,一時間竟然應對無策,身上挨了好幾下,疼痛入骨,不得不轉入了防禦。

   看到張山得手,湯金龍高興地嘿嘿笑了起來,同時把手裏的雪茄煙湊到了嘴邊。他身邊的何阿狗極有眼色,忙不迭地掏出打火機幫湯金龍點雪茄,又諂媚地恭維道:  “湯總,我看這個姜春生也就是個繡花枕頭嘛,張教練一個人就足夠收拾他了。早知如此,咱們幹嘛要帶這麼多人來……”

  “你說什麼?” 湯金龍瞪了何阿狗一眼,質問道:  “你是說我帶人來帶錯了?”

  “沒有沒有!” 何阿狗趕緊否認,  “湯總,其實我的意思是想說,咱們這麼多人,來得太好了。不用交手,光憑氣勢就能夠把這個姜春生給嚇死。”

  “阿狗,等張山把姜春生打服,你就帶人去把他的武館砸了,保證他屁都不放一個。” 湯金龍交代道。

  “那是肯定的,他就算有屁,也得……”

   沒等何阿狗說出什麼髒話,只見正帶著遊戲心態觀看比武的湯金龍突然瞪大了眼睛,同時脫口而出一句驚呼:

  “靠!特喵的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就是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場上已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一直咄咄逼人的張山突然雙腳離了地,以一個屁股向後的平沙落雁式飛出去好幾步遠,然後誇嚓一聲摔了個四腳朝天。先前臉上那副裝叉的表情已經看不見了,代之以呲牙咧嘴的痛苦模樣,嘴裏那滿口棒子方言也立馬變成了“娘賣皮”一類的豐南市罵,可謂是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去了。

   李愚站在一旁,卻是看得清楚,不由微微頷首。姜春生挫敗張山的招術,正是正宗的歸鴻拳法,無論是時機選擇還是出手的力度,都頗顯功力。歸鴻門是一個殺手組織,拳法講究的就是簡明、實用,姜春生一開始顯然是沒摸清楚張山的底細,打得有些拘謹。待到熟了張山的套路,再要還擊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跆拳道本身或許是一門不錯的武功,但張山身上那條黑帶估計是在省城繳電話費的時候送的,根本就沒學到跆拳道的精髓。而姜春生的武功是家傳的,加上他自己也是一個武癡,學得很到位,逮著一個機會,只是一掌的工夫,就把張山給打飛了,輕輕鬆鬆地贏下了第一個回合。

  “好!”    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喝彩聲,這些人可沒什麼立場,湯金龍和姜春生雙方誰勝誰負與他們無關,他們只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而已。看到姜春生贏得如此漂亮,眾人自然不會吝惜掌聲,更有人手腳癢癢地,當即就琢磨著是不是要拜姜春生為師,學一點精妙武功了。

  “廢物!” 湯金龍臉上可掛不住了,他惡狠狠地瞪了張山一眼,然後轉頭對著其他的武師吩咐道: “再上一個,如果再像張山這樣,就自己辭職吧,我這裏不養廢物。”

  “湯總,放心吧,看我的!” 一個看上去比張山個頭略高一些的武師挺身而出,他向湯金龍點了點頭,然後勒了勒腰裏的帶子,大踏步向姜春生走去。

  “請多….…”    和張山一樣,那傢伙站到姜春生面前時,也是習慣性地一哈腰,想來句什麼客氣話。姜春生此時已經打起了性子,哪有閑心聽他廢話,不等對方說完,他已經飛起一腳,直取對方的面門,嘴裏說道:  “多你的妹,接招吧!”

  “我……去!”那武師沒想到姜春生出手如此快,腰已經躬下去一半了,聽到風聲響起,知道不妙,連忙側開腦袋躲閃間,薑春生的腳尖已經劃過了他的耳朵,好懸沒把他的耳廓撕下來。

   武師急眼了,也顧不上再玩什麼始於禮終於禮之類的虛套,嘴裏不乾不淨地吼叫著,便向姜春生展開了連珠炮一般的攻擊。拳腳交加,虎虎生風,倒是的確比張山的攻勢顯得更為淩厲。姜春生在與張山的交手中已經摸到了一些規律,見對方出手,他不慌不亂地招架著,讓對方的招式都落到了空處。

   十幾個回合過後,姜春生抓住對方的一個破綻,再次使出前面那一招,一掌印在對方的胸前,結果那武師和張山一樣,慘呼一聲便飛了出去,同樣摔了個結實。

   湯金龍的臉一下子就黑了,張山是怎麼輸的,他沒注意看,而後面這位武師失敗的過程,他卻是從頭到尾看下來的。他分明看得出,自己的手下招術倒是挺漂亮,嘴裏喊的號子也很是威風,可根本就奈何不得姜春生,反而顯得處處受制於人,人家好整以暇地回應一招,自己的人就飛出去了,連一點懸念都沒有。

   其實也怪不了這些武師,他們學拳就是為了比賽,後來進了道館當教練,又是教別人比賽,所以腦子裏只有比賽的規則,根本就不知道真正打架是怎麼回事。比賽的時候有各種禁忌,為了得分還要講究不同的套路,這種思維方式用在打架上,豈能不給對手留出破綻。姜春生學的功夫都是針對實戰的,對付這種花拳繡腿實在是太輕鬆了。

  “你們幾個,誰再上?” 湯金龍向著其他尚未出場的武師喝問道。

  “這……”武師們都傻眼了,剛才上去那位,在他們中間算是比較能打的,居然碰不著姜春生一根毫毛就被打下場來,他們自忖與那位同伴沒太大的差異,再上場去挑戰,豈不是送臉下鄉嗎?

  “劉成,李靖,王琰,你們上!” 湯金龍直接點名了。

  “我們?一起上?” 幾位被叫到名字的武師詫異地問道。

   湯金龍把頭一別,不去看這幾人,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直接把決定權交給了那幾位。他心裏罵著:廢話,當然是讓你們一起上,一個一個地單挑,你們是那個姓姜的對手嗎?可是,這種話怎麼能讓我親口說出來呢?我是一個有身份的人,以多欺少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雖然我並不拒絕這樣做。

   李愚卻是嗬嗬地笑起來了,大聲地揶揄道:

  “哈哈,總聽人說有些人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今天算是開眼了。幹嘛只叫三個人啊,有種就一起上嘛,反正某些人的臉皮也是比城牆還厚的。”

  “小子,你說什麼呢!找打呀!”    名叫劉成的那名武師惱了,指著李愚厲聲斥道。他知道自己不是姜春生的對手,就算和兩個同伴一起上,也沒把握敵住姜春生,因為跆拳道這種東西,並不是很適合於群毆的。此外,以三對一這種事情,也是比較丟臉的,如果有其他選擇,他會盡量避免這樣做。正在琢磨著如何找梯子下樓的時候,聽到李愚出言嘲諷,劉成算是發現了一個軟杮子,於是便把矛頭直接指向了李愚。

  “你特喵說什麼呢,敢這樣跟我李哥說話!”

   沒等李愚說什麼,文天已經站出來了。剛才他就想出戰,是李愚拉住了他,以便察看一下姜春生的實力。現在姜春生已經打了兩場,表現也頗為讓人滿意,文天在旁邊看著,早就技癢難耐了。現在聽劉成威脅李愚,文天直接就跳出來了,滿臉怒色地向著劉成走去。

  “文老弟,你別動,他們還是有點功夫的。” 姜春生連忙攔住文天勸道,  “你和李老弟在旁邊看著就行,我來收拾他們。”

   文天把姜春生的手一撥,說道: “老姜,你先歇會,看我教訓教訓這小子,讓他知道怎麼跟我李哥說話。” 本帖最後由 waynes0426 於 2016-7-2 23:41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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