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不靠譜大俠 作者:田十(已完結)

 
BloomCaVod 2016-3-15 21:19: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99 54926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16
60 我們也會越來越好
               
    土匪指著大武罵道:「那個王八蛋害我。」

    大武沒力氣說話,呼呼直喘氣,緩上好一會兒問張怕:「你幹嘛?」

    張怕再問一遍:「你倆又幹嘛了?」

    土匪氣道:「我倆去跳舞,他看中個妞,結果是後面那些人的,這一通跑,沒把我累死。」

    張怕聽的直樂:「你倆沒智商,他們也沒有?不會開車追?」

    「我靠,你哪面的?」土匪往回看,運了運氣,大喊道:「還追不?」

    那一群人罵上幾句話,伸手攔出租車。

    張怕就更開心了:「這智商,現在想起打車了。」

    停上這一會兒,大武緩過來一些,問張怕:「你有病?有車不騎推著跑。」

    「健身,鍛鍊,你懂麼?」張怕沖那幫人揮揮手:「再見啊,有空來玩。」推起車子過馬路。

    馬路對面往前一點就是大虎烤肉。

    這大晚上的,還有幾桌沒散。目光掃過,沒有熟人,直接回家。

    土匪喊道:「喝點兒?」

    張怕說不喝。

    土匪想了下說:「算了,我也不喝了。」跟著一起回家。

    這一天在荒唐中度過,隔天起床,先是抓緊時間打字幹活,然後打電話,全班五十個人,每個家長都要通知到,指望那幫猴子自動自覺請家長,難!

    一通電話打完,張怕感覺腦子都炸了,直想把手機丟的遠遠。可是沒一會兒,胖子就打電話問:「怎麼回事?你電話怎麼總佔線?」

    張怕問:「什麼事?」

    「什麼事?今天禮拜,陸一一幾個妹子都來了,等你選女主,我靠,你居然問我什麼事,你在哪?」胖子很怒。

    張怕說:「就到。」

    「就到?你別就到了,妹子們走了。」胖子氣道:「我真想揍你。」

    張怕說:「你要知道,我現在是一個有工作的人,是一個有責任的人……」

    「去死。」胖子粗暴掛斷電話。

    張怕琢磨琢磨,起身收拾東西,再給烏龜打電話:「幫我搬家。」

    烏龜笑道:「明兒吧,我現在跟胖子去喝酒。」

    「喝酒不喊我?」

    「胖子說就不叫你。」烏龜哈哈大笑。

    「算了。」張怕說:「沒心情了。」

    「過來吧。」

    「不去。」張怕說:「我要睡覺。」掛上電話。

    下一刻,烏龜又打回來電話:「不是生氣了吧?胖子喊你過來。」

    「不去,懶得動。」張怕回道。

    「有病啊?趕緊過來。」烏龜說出飯店名字,然後掛電話。

    張怕是真不願意動,不過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要是不去好像真生氣一樣,只好出門,坐公交車趕飯局。

    娘炮和六子幾個人也在,土匪在說昨天晚上的事情。

    張怕坐下後問:「大壯呢?」

    「大壯不好意思見你,就沒來。」胖子隨口回道。

    「不胡說八道能死啊。」張怕罵上一句。

    烏龜笑著插話:「他健身館有事兒。」

    張怕跟烏龜說:「東西收拾好了,明兒我上課,你們把東西拉過去。」

    「不拉,我忙。」烏龜不干。胖子也不干,沒人願意幹。

    張怕鬱悶道:「你們不幫忙,我怎麼搬家?」

    「愛搬不搬。」胖子說道。

    家還是要搬的,飯後,烏龜又一次酒駕,帶大家回幸福裡,再裝上東西開去健身館所在小區,來回折騰三趟才算完成任務。

    不過沒搬徹底,留個床墊留床被,當晚,張怕還是睡在這裡。

    隔天禮拜一,張怕繼續假裝瘸腿老師,讓雲爭騎自行車馱他。等來到自行車前面才想起鏈子斷了,只好很無奈的打車去學校。

    雲爭說:「可以坐公交車。」

    張怕舉著枴杖說:「故意的是吧?」

    雲爭就笑。

    這一天,張怕要開家長會,可剛一到校就被校長喊過去。秦校長都無奈了,禮拜六中午打架,下午就接到通知,讓他今天上午去教育局。

    在去教育局之前,校長要先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怕大概解釋一下,反正是第一次打架那幫人的某個人想要報復,找上很多社會流氓過來。

    聽明白原由,秦校長甚是無奈:「上班三天,帶學生打群架兩次,你到底想怎樣?」

    張怕說:「放心吧,市運動會什麼時候開?我帶著他們給學校拿金牌。」

    秦校長無語了:「我是讓你管住這幫混……學生,不是帶他們扯旗造反。」

    「絕對不敢,一一九中一直是在您的領導下奮勇前進。」張怕想起什麼說什麼。

    秦校長嘆氣:「好在是校外小流氓來學校搗亂……你出去吧。」

    張怕問:「什麼時候排課程表?」

    校長沒回答問題,重說一遍:「出去吧。」

    「哦。」張怕轉身離開,回去自己教室。

    學生們給面子,大多坐在教室裡,沒來的還是那些個人,老皮四個住院,有五個準備混黑社會的,再有六個就是喜歡曠課的。

    看張怕進門,教室裡先喊一聲萬歲,然後是哈哈大笑,這是認可了他的存在。

    張怕說:「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不管你們有沒有通知家長,反正我是又通知一遍。」

    下面坐著三十多人,有一多半根本沒跟家裡說家長會的事情。聽到張怕這句話,先是來個哀嘆,接著是起鬨:「老師,你這樣做就不可愛了。」

    「上自習。」張怕吩咐下去,打開筆記本電腦幹活。

    臨近中午,秦校長從教育局回來,果然又被批評了,說學生不安心上學,招惹社會上的不良青年,才會連續發生打架事情,必須要禁止什麼的。

    校長有心再批評張怕一次,想想作罷。

    下午一點,三年十八班第一次家長會順利召開。擬參加人數五十一人,實際到會者四十八人,有三名家長有各種原因沒來。

    看到這個結果,張怕暗鬆口氣,大部分人肯來,說明還是在乎自己孩子的。沒來的三個家長,其中一個是瘋子的爹,在醫院見過的混蛋男人。

    然後就開會吧,秦校長生怕出什麼事情,站在門外偷聽。

    張怕開門見山說話:「相信各位家長知道自家孩子在學校是什麼表現,簡單一句話,不是好學生,諸位家長同意不?」

    當家長面說人家孩子不是好學生,這種事還真只有張怕能幹出來。教室外面的校長忍不住想要進門。

    張怕等了會兒,見沒人插話,接著說:「大家都知道,咱學院本來沒有十八班,這個班是特意為各位的孩子開的,能收羅進這個班級,足以說明你們的孩子在學校在老師心中是個什麼狀態,所以呢,我不和你們說廢話,說什麼家長老師一起努力教育好孩子的廢話,沒那個必要。」

    「我想說的就一句,相信我的,把孩子扔在這個班任我調教,不相信的,請及早把孩子帶走,你也別費勁轉班級,我建議直接退學,如果連我這個班都呆不下去,又何必禍害別的老師別的學生?」張怕說:「說的再嚴重一些,不管你們承認不承認,這個班裡的某些學生確實是禍害。」

    家長們臉色難看,越聽越難看。本來以為是中考前的打氣動員會,沒想到是批評大會。

    看看大家表情,張怕再說:「我相信,沒有人希望自家孩子不聽話、是壞學生,都是希望孩子好,學習好,體育好,什麼都好,可有個事實,我班裡所有學生,無一例外的都背有處分。」

    「有處分是不對的,相信家長們也不喜歡。」張怕加大聲音說:「三字經說,子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這個班級的五十個學生,用一句話就把咱們都給批評了,所以,我希望大家放手,給我一個機會,讓孩子們走上正規的機會。」

    「當然,他們未必會有好的學習成績,未來也未必會有好工作,但我起碼能保證一點,只要他們還在三年十八班,就沒有機會出去搗亂,更不會做惡,現在,我需要家長們的信任。」

    這是今天的主題,張怕要家長放權。

    有家長問:「我沒太明白你說的意思,我們可以信任你,但你要怎麼做?」

    張怕轉身在黑板上寫出一個大字:「打。」

    「這是我的教學綱要。」張怕說:「這班級裡的五十個學生,整個就是五十個活猴子,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聽,尤其一堆人湊到一起,造成的影響相當可怕,我要的就是如果我打了你們的孩子,你們不要告我,可以麼?」

    不等家長回話,他接著又說:「當然,我會很有分寸,安全問題不用考慮,不會打傷人;只要你們肯相信我,我會保證他們不再逃課,放學就回家,哪怕心裡再不服,我也會打服他。」

    打?這也是教學綱要?家長們終於忍不住了,有人說:「我們把孩子送來學校,是來受教育,不是受虐待。」

    有人提議就有人附和,教室裡瞬間亂起來。

    張怕耐心等上片刻,拍拍巴掌,示意大家安靜,然後說話:「肯定有家長不滿意我這麼做,我也不強迫,想讓孩子改頭換面的,就請相信我,把孩子交給我;你若是不想,可以把孩子送去別的班級,讓他們繼續像以前那樣混蛋,看看長大以後會變成什麼模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18
61 提醒自己
               
    這番話說完,張怕沉默一會兒,再拍拍巴掌:「以上,是我想跟大家說的話,重複下中心思想,把孩子交給我,允許我打學生;否則,請帶孩子去別的班級,給你們十分鐘考慮時間,十分鐘後,誰要是不想把孩子留在十八班,請寫下孩子的名字交給我,謝謝。」

    雖然方才那段話說的很粗暴,不過這個時候的他總算有了點兒正型,說完還深深鞠一躬,起身出門。

    秦校長站在門口,搖頭道:「真不知道請你來是對是錯。」

    「為了六千塊錢,為了這份工作,我會告訴你,你的決定有多麼正確。」張怕輕聲說。

    校長迷糊一下:「你在乎錢?」跟著說:「是了,誰不在乎錢?」

    張怕笑笑,沒有解釋。

    十分鐘一晃而過,教室裡有很多人在討論,也有家長出來,比如云云,跟張怕保證:「你就是打死我孩子,我都認了。」

    張怕沉聲道:「就這麼定了。」

    云云愣了一下,跟著笑笑,回去教室。

    十分鐘後,張怕走進教室,大家還在討論。張怕又拍拍巴掌,示意家長們安靜,然後問話:「考慮的怎麼樣?」

    「我支持你。」云云第一個站起來。跟著他起身的是另幾個猴子的家長,表示願意並放心把孩子交給張怕管理。

    他們四個一帶頭,別的家長有些迷糊,還真有把自家孩子往火坑裡推的?難道不是親生的?

    有人在琢磨,可也有人在表態。有幾個家長對自家孩子徹底死心,死心到一聽到家門口響警笛,就懷疑是抓自家孩子。這一刻同時表態:「把孩子教給你了,只要打不死,隨便。」其中一家長更狠:「就是打死也認了,只當沒生過。」

    這句話聽的張怕都心寒,這得多混蛋的學生才能讓父母這樣失望?

    又有家長補充道:「放心揍,打傷了我負責,我出醫藥費,老師你不用管。」

    張怕深受感動,這是多麼好的家長啊。

    這些人幹淨利落的表態,讓一些心存懷疑、也是對自家孩子沒死心的家長有些動搖。這樣的家長是大多數,有一個家長舉手問:「假如說,我是說假如,假如我們覺得你沒教好,可以轉班麼?」

    「可以,隨時可以。」張怕回道。

    又有家長問話:「你不會真打學生吧?」

    張怕說:「必須真打,不然不痛。」

    那家長再問:「打傷到什麼程度?最低程度,就是最嚴重到什麼傷?」

    張怕笑道:「這怎麼劃分?」跟著又說:「放心吧,保證沒有大問題,肯定不影響發育,不影響相貌。」停了下又說:「看諸位家長的年紀,應該是打那個年代過來的,我問一下,有誰沒挨過家長打?不還是好好的活到現在?」

    也是啊,家長們互相看看,陸續表態,同意把孩子留在十八班。

    至此,家長會成功一大半。

    不過總有溺愛孩子的家長,當時就起身說出自己孩子姓名,說要轉班,不能讓孩子在你手下受苦。這樣的家長一共有五位。

    於是就轉班,張怕不抱僥倖心理,也不抱著能感化誰的想法,全部放手。

    家長會只開了四十分鐘,很快結束,臨結束前,張怕先點出一堆人名,就是六個曠課高手加五個立志於混社會的學生,然後說:「點到名字的這些人基本都在曠課,所以呢,明天早上還要麻煩家長一下,自家孩子有曠課的,煩請送來學校送到班級,放心,就這一次,我要讓他們再不敢逃學,謝謝大家,家長會到此結束,再見。」

    最後一聲道別,微笑站門口送家長們離開。

    雖然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家長們還算配合,都是握手、說上幾句話離開。

    等家長們走光,校長問張怕:「你真有把握?」

    「我會告訴他們是什麼是紀律。」拿起筆記本說:「下班了,再見。」

    校長說:「希望你好運。」轉身離開。

    張怕拎枴杖往外走,看到雲爭等在外面,問話:「你幹嘛?」

    雲爭看他的腿:「就知道你在騙人。」

    張怕說:「騙你個腦袋,你摸,裡面全是繃帶,熱死了。」

    雲爭說:「我不相信。」

    「愛信不信,不回家你幹嘛呢?」

    「回家也沒意思,不如跟你混。」雲爭說道。

    「沒去醫院?」張怕問。

    「去過了,那四個孫子一見我就訴苦,讓買菸,我能上當?」雲爭說:「哥,我把煙戒了,心裡慌,喝點酒唄?」

    「喝酒?」張怕拄拐走向不遠處的小賣鋪:「有酒心巧克力麼?買兩顆,再拿包口香糖。」付帳後丟給雲爭:「有酒有菜,慢慢吃,我回家了。」

    「哥,你到底傷的是哪條腿?」雲爭盯著他右腿看,剛才瘸的不對。

    「你說呢?」張怕冷聲說話。

    「兩條腿都傷了,咱回家。」聰明如雲爭去道邊攔車。

    沒辦法,為了在孩子面前裝相,張老師很奢侈的打車回家。等進到家門才想起來已經搬家,苦嘆一聲:我這個命啊。回房幹活。

    晚上接到電話,胖子大發雷霆說檯球城坑你,明明你是第一,全省比賽沒有你。鼓動張怕去大鬧檯球城。

    張怕說:「問我了,給兩千出場費,我就不去了。」

    「我靠,吃獨食拉線屎,有兩千塊錢不請哥幾個嗨皮嗨皮?」胖子罵道。

    張怕說:「已經貢獻給班級,你來晚了。」

    「王八蛋。」胖子氣憤掛斷電話。

    張怕放下手機,繼續幹活。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寫著寫著,忽然感覺冷,身體一陣陣發冷?趕忙摸額頭,暗罵一聲:干。

    額頭微燙,按照這個節奏發展下去,肯定發燒。趕忙穿衣服出去買藥。

    結果一下樓就遇到地產公司員工跟江家老太婆吵架。

    江家老太婆就是那個幸福裡著名的碰瓷明星,她兒子江真在一旁冷笑看著,根本不發言,戰場全部交給老太太。

    江老太太很是生猛,抓著地產公司員工的胳膊說:「不行,你量少了,我家怎麼可能才三十八平米?那麼大院子,那麼大廚房,那麼大客廳,還有個二層樓,怎麼就三十八平?」

    地產公司說:「你跟我說這個沒用,房產局就是這麼登記的,我們過來登記下人口和居住情況,別的管不了;再說了,你那些都屬於違建。」

    「不行,必須改。」江老太太不撒手。

    張怕搖搖頭,趕忙往外走。

    等買了藥服下,回家繼續幹活。意外的是沒起作用,一個小時後,額頭、臉都燙的不像話,身體越來越感覺冷,頭也有些迷糊。

    看眼時間,想了想,繼續打字。

    因為腦袋迷糊,幹活開始拖拉,到八點鐘才完成工作,然後馬上睡覺,再然後就病了。

    半夜被凍醒,緊緊棉被繼續睡。後半夜又熱醒,只能掀開被子,張怕咬咬牙,起床吃藥,加大藥量。

    就在吃藥的這麼一會兒時間裡,身體打擺子厲害,顫的不行。

    很快吃好藥,上床繼續睡。

    第二天是被雲爭叫起床的,張怕迷糊著睜眼,只感覺天暈地轉。如果沒接下老師工作,他一定會睡下去。

    可好不容易跟那幫孩子有了點默契感覺,感覺能處下去;今天又是家長會後第一天,這個時候肯定不能疏忽。

    咬咬牙,硬撐著起床,也沒心情吃飯,空肚子吃藥,拿上電腦出門。

    雲爭等在門外,疑問道:「拐。」

    張怕回身拿起,往地上一拄,呀,還舒服不少。從得了枴杖開始,今天終於派上用場,拄拐慢慢下樓。

    雲爭瞧著不對:「哥,你病了?」

    張怕說沒事,想起前幾天已經感到難受,卻沒在意,忍到現在來個大爆發。

    這一次必須打車去學校,下車後拄拐慢慢走進教室,感覺腦袋迷糊的厲害,看什麼都是轉的。

    走廊裡已經站著三對父子,主動打招呼說老師好。他們可比雲爭有經驗多了,接著就是問話:「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

    張怕擠出個笑容說沒事。心裡也是這麼說,我一定要沒事!今天的更新還沒完成!

    家長有些擔心,張怕繼續笑著說話:「相信我。」對三個學生說:「進去。」

    三個孩子裡有倆跟張怕一起打過架,很給面子,跟老爸說聲進去了,走進教室。

    還有個是有志於混社會的小混混,很不屑的斜眼張怕,歪著鼻子進門。

    張怕跟家長們說:「你們放心,就讓你們送這一次。」

    「那我們走了,老師你要注意身體。」三個家長告辭離開。

    張怕走進教室,隨手招呼個學生:「搬個凳子過來。」

    那學生很聽話的拿凳子到門口放下,張怕把筆記本電腦遞給他:「放我桌上。」拄拐慢慢坐到凳子上。

    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吃很多藥,頭暈依舊,身體發軟。不過那些藥總算起了點作用,沒有早上那麼難受。

    張怕坐在這裡閉目養神,有家長送孩子過來就接待一下。

    事實證明,有社會經驗的大人們會關心人,差不多所有家長都詢問他是不是病了,都是表示過關心、建議去醫院,然後離開。

    很快到七點半,張怕多等十分鐘,關上門,拿凳子上講台。

    坐下後打開點名薄,第一次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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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要不斷進步
               
    除去老皮四個住院,除去轉走的五個人,除去兩個家長沒出席家長會的學生,餘下人等全部到齊。

    班級裡坐著三十九個人。

    張怕拄拐站起來說話:「我很欣慰,你們肯來。」停了下說:「鼓掌。」

    雲爭帶頭拍巴掌,同學們很給面子,掌聲響成一片。

    張怕說:「謝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感覺肚子裡有氣往上頂,一個嗝打上來,把胃裡那點難聞的氣味全送出來。

    張怕輕咳兩聲,不是裝腔,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嗓子裡有東西。

    輕出口氣繼續說道:「昨天給你們的父母開了個會兒,還不錯,只有三個家長沒來,另外有五個申請轉班的,不用管他們,對了,王江,得表揚你,你家長沒來參加家長會,你今天來上學,很給面子,謝了。」

    王江大聲回道:「老師你太客氣了。」

    張怕笑笑:「不客氣,一點都不客氣,等我說完下面那些話,你們就會知道我有多不客氣。」跟著又說:「再有四名同學住院,也沒及時趕到,不是他們的錯,除此外,你們這三十九個人都要聽好了,認真聽。」

    說到這裡又咳嗽兩聲,可以確認是感冒發燒。

    張怕說:「因為某種原因,說話聲音興許會小一些,有誰聽不清,舉手發問。」

    說完這句話,努力挺直脊背,開始說正式內容:「當老師,我沒耐心,更沒善心,不會用心關心誰,聽誰的委屈或是感化誰,你們記好了,在三年十八班,只有一個道理,只有一個準則,就是我,所有的道理都取決於我,如果誰讓我不開心,我一定讓他後悔。」

    說完話往外走幾步:「有些話上次說過,不過上次很多人沒在,再說一次,沒錯,我是威脅你們,在我說這些話之前,你們還有機會離開,現在沒有了,為了表明我的決心,上次有很多同學看到,我給了自己一刀,我用這種方式警告你們,我連自己都舍得捅,打你們會不會不捨得?」

    「我知道有人不信,現在給你們看。」說著話解開褲帶:「班裡沒女生,沒這個忌諱。」褪下褲子,露出變了色的繃帶,黑紅暗紅說不出什麼感覺。

    張怕說:「沒看清的過來看,不相信的我可以解開繃帶。」

    雲爭做好捧哏選手,大聲喊:「我們相信。」

    張怕說:「我知道應該去醫院換藥,可一是懶,二沒時間,拖延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傷口發炎或感染,從昨天晚上就頭暈迷糊……」說著話提上褲子,邊繫腰帶邊說:「到現在還迷糊,不過沒所謂,重要的是你們得相信我,得相信我說的是真話。」

    說到這裡又咳嗽兩聲:「不好意思,身體強行咳嗽,我管不住,咱說正題,那麼,我要說的是什麼真話,很簡單,從今天開始到你畢業,除非特殊緣故,否則必須到校,我不管你在學校是睡覺還是看課外書,總之必須到!誰要是不來,我點幾個名字,於遠,劉自強,王笑,起立。」

    下面站起三個學生,是張怕第一天到教室打的三個人,於遠是大胖子,劉自強是一米八多那個,王笑是突然逃跑,被張怕一臉血地帶回來那個。

    張怕說:「這三個,我都揍過,留沒留手問他們,我可以保證,如果你們誰惹到我,也就是曠課了,千萬千萬別被我抓到。」

    說著又咳嗽兩聲,苦笑下說道:「真是感染了,身體特難受,不過放心,收拾你們沒問題。」接著又說:「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今天在座的諸位,你們的父母都同意我揍你們,只要能把你們管好,你們的父母說往死裡揍,揍傷了他們拿錢住院,所以,誰都不許曠課,聽明白沒?」

    學生們愣住,不知道怎麼接話。捧哏選手雲爭也保持沉默,如果什麼話題都捧,鐵定被同學打成漢奸。

    張怕同樣沉默,沉默好久再輕聲問一遍:「聽明白沒?」

    還是沒人回答。

    張怕笑笑:「其實,我挺寬容,你們可以不回我的話,可以不理我,但是必須上學,必須坐在這裡。」說著又咳嗽一聲,笑了下接著說:「不過呢,你們有個問題必須要回答我,從今天開始,能不能做到每天上學?」

    學生們還是沉默。

    張怕朝於遠三個人說:「你們先坐下,從這邊開始,一個接一個的給我回答問題,能不能堅持每天上學?從你開始。」抬手點了下左手邊第一個學生。

    那同學猶豫一下,回頭看看,轉回來小聲說能。

    張怕說:「起立回答,大點聲。」

    那學生刷地站起,乾淨利索回一個能!

    張怕很高興:「很好,繼續。」

    從這個學生開始,每個同學都被逼表忠心,無一例外。

    等所有人答上一遍,張怕說:「當你們說的是真話,記住,你們答應我了!很好,我很高興,希望大家說到做到,不要逼著我到處找人……」

    話沒說完,有人敲門。張怕說進。

    教室門推開,走進來老皮幾個學生,包括老皮,每一個都是繃帶包裹傷處,也有個拄拐的,慢慢挪進教室。

    張怕問:「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出院了。」老皮沖全班同學說:「都認好了,也聽好了,這是我哥,誰要是惹我哥不高興,老子拼了命也得弄死你。」

    這句話說完,四個猴子齊聲重複道:「記住了。」

    雲爭這邊想做潛伏在敵人深處的特工,看見哥四個如此表態,馬上起身道:「還有我一個。」

    張怕鬱悶道:「這是班級,不是黑社會誓師大會,進去坐下。」

    四個人大聲說是,坐了回去。如此一來,全班四十五名學生,實到四十三人,只有倆人不見人,甚至連家長都不出現。

    那兩個是前幾天打架被打的最慘的、跟社會混混在一起的倒霉蛋。

    話說到這裡,張怕思考片刻:「自習吧,我得去醫院,我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在。」

    雲爭起立說:「我送你去。」

    張怕拿起電腦包,拄拐往外走:「不用,上課時間,你們必須在學校!」說完出去。

    一出門又看到秦校長,小老頭皺眉看他:「怎麼搞的?」

    「不知道,我請個假。」張怕回道。

    「快去吧,我幫你看著。」

    「不用,他們要自己看自己,如果管不住自己,等我回來再說。」說完往外走,打車去醫院。

    到醫院就是輸液,醫生開了三天針。張怕去輸液室輸液。

    本打算邊輸液邊打字,沒想到紮上針一會兒就困了,只好關電腦睡覺。

    一覺睡到打完兩個吊針,連換藥都不知道。

    睜開眼一看,已經下午兩點多,感覺舒服一些,出院回學校。

    不知道是被他的話和刀傷嚇住,還是被他帶病訓話感動到,四十三個人全在。

    張怕很高興:「等我病好,等你們堅持些日子,老師請烤肉。」

    下面學生當然說好。

    張怕在辦公桌後面坐下,也是想打字,可一坐下就困,趴著睡著。

    睡到放學,打車回家,帶五個猴子一起,結果進家門又困,就是想睡。

    咬咬牙,去洗把臉,硬挺著打字。晚上九點半乾完活,頭暈的沒法檢查,終於沒檢查就上傳,腦子裡也記不起寫過什麼,反正是關電腦就睡。

    第二天是被餓醒的,昨天一天除了藥,什麼都沒吃。

    這一天還是星期三,是他的幸運日加約會日。張怕堅持著不打電話,想著下午能好。先吃了藥,再出去吃早飯,可惜沒胃口。明明餓還吃不下東西。

    給幾個猴子打電話,一起去學校。

    還是困,上車就想睡。其實不是困,是頭暈、迷糊,只能睡覺。張怕琢磨著:我吃的是安眠藥?

    到教室後硬挺著堅持到七點半,昨天的四十三個學生又一次全部到齊。

    張怕心說沒白病,竟然有點兒莫名的感動,一群混蛋猴子是真給面子。

    起身拄拐給大家鞠個躬:「謝謝,謝謝你們給面子,不過還是得自習,我得去醫院。」

    「老師,去完醫院直接回家吧,我們肯定不走。」說話的竟然是於遠,那個被揍最慘的大胖子。

    張怕笑笑,索性丟掉拄拐,一瘸一拐的走,反正自身狀態不好,臉色煞白,都能看出有問題。

    按照他的想法,輸液兩天應該沒問題,晚上可以上跳舞課。可惜不行,打完今天的吊針,狀態確實恢復不少,可時不時的還是會迷糊一會兒。心說不是禽流感吧?

    在街上買些包子帶回學校。

    中午時候,學生們出去吃飯,他在教室裡幹活。

    到了下午上課時間,四十三個學生又是全數到齊,張怕甚至有些激動,大喊道:「一定請你們烤肉,誰不去就是不給我面子。」

    「我們肯定給老師面子。」學生們笑著回話。

    雖說這幫傢伙在教室也不學習,不是看手機就是睡覺,再有小聲聊天的,可是跟以往比較,簡直好上太多太多。

    於遠,就是那個大胖子,曾經在上課時候吃火鍋。

    雲爭幾個猴子在上課時候打撲克。

    ……

    跟以前相比,現在的他們真的有進步。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19
63 做更優秀的自己
               
    在學校打會兒字,三點半的時候,去走廊試著活動身體,感覺不太對。想了又想,猶豫又猶豫,到底還是給劉小美打電話:「美女,哥哥晚上有約會,不能上課。」

    劉小美沉默好一會兒說:「可你是我的保鏢。」

    張怕想了一下說:「好吧,誰讓我是你的保鏢,一會兒見。」掛電話回教室收拾東西,把筆記本電腦拿給雲爭:「晚上找你要。」

    雲爭說好。

    張怕跟學生們說:「老師要早退了,哈哈,再見。」

    「老師,你是瘋了還是病了?」大胖子於遠喊道。

    張怕笑笑,揮揮手:「明兒見。」慢慢走出教室,出大樓,出校園,打車去音樂學院。

    他是真不想打車,可腦袋亂迷糊,發燒沒好,就優待自己一下,可是忘帶舞蹈服。

    半路想起,苦笑一下,發燒把腦袋燒糊塗了。

    等見到劉小美,張怕笑嘻嘻說:「本來打算約會,所以沒拿衣服,今天不跳了。」

    劉小美沒說話,歪頭看一會兒,忽然抬手摸他額頭。似乎感覺不滿意,眉頭微皺,兩手輕輕握住張怕左手,抬到自己嘴邊,好像是想咬一口。

    張怕做好準備忍痛,卻聽見劉小美一聲輕嘆:「傻孩子,病了不說,難受麼?」

    張怕愣了一下,低頭看才明白怎麼回事。左手背上有個還算清晰的針眼,可是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笑道:「你眼睛真尖。」

    劉小美說:「我鼻子也好使。」意思是有藥水兒味。

    張怕說:「有點兒發燒,沒事兒。」

    「你說沒事就沒事?當自己是神仙?」劉小美說:「你一打電話就知道說假話,敢騙我,哼,等收拾你。」

    張怕笑笑:「我都病了還收拾?」

    「所以是等以後收拾你。」劉小美說:「走吧,你去我家休息,等下課我帶飯回去,想吃什麼?」

    張怕說:「我是保鏢。」

    「保鏢也得休息。」

    張怕改口道:「我是病號,爬不上八樓。」

    劉小美說:「我背你。」停了下說:「像你背我那樣。」

    張怕嘆氣道:「你是要瘋啊。」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你摸摸,差不多沒事了。」

    「差不多就是還有事。」劉小美說:「讓我關心你一下好不好?」

    張怕說:「我去陪你上課,等下課再關心。」

    見張怕態度堅決,劉小美想想說道:「也好。」於是,倆人就又一次成雙做對的在校園裡溜躂。

    張怕想起上週六的事情,問話:「那倆壞人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不關心那個。」劉小美回答的風輕雲淡。

    張怕著急了:「怎麼能不關心,多危險。」

    劉小美想了下說:「好像是供出主謀了,沒給你打電話?」

    「誰給我打電話?」張怕問。

    劉小美說:「是他們要搶劫你,如果供出主謀,警察當然要告訴你啊。」

    張怕說沒接到電話。

    劉小美說:「那就不知道了。」停了下問道:「要不要找校長說說?」

    張怕說算了,沒必要。

    沒一會兒來到附小,劉小美把張怕安排在隔壁班休息,一個人去上課。

    這次沒有延長時間,兩個小時一到,馬上下課。也沒有等學生們先走,劉小美提前跑到隔壁班級,就看到他趴在教師辦公桌上睡覺。

    劉小美看上一會兒,拿手機拍照,再走過去俯下身體,腦袋貼過去合照,照上許多張才停下。拽個凳子坐張怕對面,

    張怕很快醒來,看見劉小美就說:「怎麼不叫我?」

    「叫你做什麼?」劉小美問:「還難受麼?」

    「有一點兒。」張怕回道。

    「在外面吃,還是買回去吃?要不我給你做飯吧。」劉小美說道。

    張怕笑道:「我請你吃大餐。」

    劉小美問什麼大餐。張怕說:「涼皮配牛排。」

    劉小美說好。倆人就真的買了一份涼皮、兩塊牛排回家。

    涼皮放很少很少的辣椒油,牛排切薄,不用油,改用水煎。

    看張怕在廚房折騰牛肉,劉小美笑問:「好吃麼?」

    張怕說不知道,他也第一次這麼吃。

    「直接吃水煮肉好不好?」劉小美又問。

    張怕說不行,水煮肉和牛排能是一回事麼?沒有氣氛。

    劉小美笑壞了,拿手機拍照傳上網,標題是水煮牛排。

    為了烘托氣氛,劉小美開紅酒,點蠟燭,一本正經的吃燭光涼皮大餐。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張怕尤其開心。因為劉小美拍照燭光大餐的照片傳上網,照片裡有他。

    看著手機,張怕嚴肅問話:「你這是向我表白麼?」

    劉小美笑著不說話。

    張怕咳嗽一聲說:「換個問題,你這是向外界表明咱倆是情侶麼?」

    劉小美還是笑著不說話。

    張怕換深沉語氣說:「你這樣是不對的,我是名人,你這樣做會給我造成影響,有些衝動了。」

    劉小美笑得不行不行的,忽然說話:「禮拜天上午九點來接我,我媽要見你。」

    啊?張怕驚住:「醜媳婦要見公婆?」

    劉小美說:「見是肯定要見,你說什麼都沒用,就說去不去?」

    張怕問:「我有拒絕的自由麼?」

    劉小美說沒有。張怕一聲長嘆:「為什麼,為什麼,像我這樣優秀的男人也逃不開婚姻的枷鎖,像我這樣瀟灑的人也要淪落於世俗的塵埃,為什麼?」

    劉小美說:「廢話真多,不如想想第一次見面送什麼禮物好。」

    「還要送禮物?」張怕做痛苦狀:「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給丈母娘送禮物,致使資金大量外流,第一桶金一直沒裝滿,從此與百萬富翁無緣……」

    劉小美笑道:「你要是不喜歡,我可以找別人。」

    「不行!這種痛苦只能有我承擔,我要替世上男人分擔痛苦,讓他們瀟灑的成為百萬富翁吧,讓我俗下去吧。」

    劉小美說:「你要是再胡說八道,我就不喜歡你了。」

    張怕瞬間爆發能量:「你剛才說喜歡我?」

    劉小美咬著嘴唇看他笑,在燭光的照耀下,有一種神秘的美感。

    張怕問:「咱媽喜歡什麼?」

    劉小美又笑了:「做夢吧你,想要贏得本姑娘芳心,你還遠著呢。」

    「嚴肅,我在和你探討學術問題,咱媽喜歡什麼?」

    「我媽喜歡給我找對象。」說到這裡,劉小美搖搖頭說:「不對,不是喜歡給我找對象,是喜歡分析想成為我對象的男人,什麼都要分析,惟恐我吃虧,我看你啊,玄。」

    張怕說:「我是初中班主任,月薪六千。」

    劉小美問:「教什麼?」

    「教……思想品德。」張怕回道。

    劉小美終於不笑了:「不和你胡說了,頭還暈麼?」

    張怕仔細感覺感覺:「好像好了。」

    劉小美說:「不能大意,明天還有針是吧?去打完。」

    張怕說好。

    得了新任務,張怕很緊張。晚飯後幫收拾碗筷,清洗乾淨後告辭。劉小美說明天一定要去醫院,多囑咐一遍。

    離開音樂學院,打車回家。奢侈的原因是活兒沒幹完。

    快到幸福裡的時候給雲爭打電話,到家後,雲爭拿著電腦包等在門口。

    張怕說謝謝,回家幹活。

    隔天早上接到胖子電話,說你要是再不過來,大壯好哭了。

    大壯當然不會哭,胖子在提醒他,你不能一直晾著人家。

    張怕說:「反正有劇本,你們先拍唄。」

    胖子說:「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試了兩天都不行,演員不行,連我都知道感覺不對,還怎麼給別人看?」

    張怕琢磨琢磨:「我中午過去。」

    胖子說:「行,等你。」掛上電話。

    連續打上兩天吊針,今天狀態不錯,一大早先把自行車送去修車鋪,再回來帶老皮幾個病號上學。

    照例是打車。安慰自己好歹是六千的高薪族,奢侈一點兒沒問題。

    今天的他有點兒緊張,不知道學生們是不是繼續給面子,索性一進門就開電腦幹活,堅決不看門口。

    七點半的時候,校長來找他,經過長時間的協商、安排,總算排好課程表。另有個要求:不論上什麼課,張怕必須在堂。

    張怕說這不可能,我很忙。

    校長說:「萬事開頭難,先堅持一段時間再說。」

    是啊,萬事開頭難,可網劇那面連頭都沒開。

    張怕忽然感覺有點兒悲哀,住幸福裡,身邊是胖子一群渣滓青年。當老師,手下是雲爭一群不良學生。難道就一定要跟這樣的人長久相伴?

    為消除這種不良念頭,努力安慰自己:我是聖人,我是在挽救失足青年。

    校長說了話就走,張怕回教室看,萬幸!還是四十三人。

    走到黑板前面寫個「三」字,告訴學生:「今天是你們第三天滿勤,堅持十天,烤肉;誰要是缺席不來,耽誤烤肉大事,你們知道怎麼辦吧?」

    「知道!」下面學生同聲回道。

    必須要知道,誰敢讓大家吃不上烤肉,不用張怕出手,其餘同學就會把那傢伙揍成相片。

    八點鐘,十八班終於走進來第一位授課老師,是劉芳芳,雲爭原來的班主任。

    劉芳芳也不多說,翻開書就講,至於下面學生是不是在聽,這個問題還用問麼?

    儘管張怕就坐在前面,可沒人在意,學生們該幹嘛幹嘛。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19
64 努力實現夢想
               
    張怕琢磨琢磨,上網搜索「如何讓學生願意學習」,這是個無解問題,世界上九成九的人不願意學習,就像九成九的人不願意工作一樣。

    不死心,換個問題再搜,搜來搜去不過老一套,無非是培養學習興趣,增加主觀意識,刺激學習**,激發學習動力……

    拉攏這幫不良學生,要感謝及時的發燒。刺激他們願意學習,發燒肯定沒戲,就是自殺也沒戲。

    看著一群青春少年,應該是對女人最好奇的時候,不如懸賞,班級前十名帶去找小姐……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開動腦筋想啊想,實在想不出辦法。等回過神,下課了。

    下節課是英語,一群初三生,對英語的掌握程度還不如初一新生。老師也有耐心,從初一內容開始教。

    聽老師讀字母表,張怕猛地反應過來,激發學習**也不行啊,三年的學習內容,這群渣滓連一點都沒學。想了想,出門找校長。

    校長沒在辦公室,不知道在哪兒。只好打電話。說最好從初一課程開始教。

    校長氣道:「不早說?知道給你們班安排課程表有多難麼?」

    張怕說:「你不也沒想起來?」

    「你是班主任還我是班主任?」校長說:「下午問問。」掛上電話。

    張怕在走廊站會兒,給學生們群發短信,說去醫院,你們安心上課。

    他要求不拿手機上學,可總得給學生們一個違反紀律的機會,不然會憋壞的。

    到醫院快十點,飛快打完第一個吊針,換藥後舉著輸液袋去新家。

    房子真大,家具不少,是從各家各戶拿的。

    幸福裡即將拆遷,大家換臨時住處、或者買新房,很多沙發、櫃子什麼的得丟掉,正好送來這裡。

    客廳裡坐著六個人,陸一一和大黃,加上娘炮、胖子、烏龜、老孟四個人。

    看見張怕舉著輸液袋進門,胖子問:「你這是干嘛?」

    「老子嚴重傷殘,今天剛緩過來,你們不感動啊?」張怕找地方掛好藥袋,甩甩胳膊:「累死了。」坐下問:「怎麼樣?」

    胖子把攝像機拿給他:「自己看。」

    於是就看唄,同一場景連續拍七遍,一分多點的戲,從開始到結束,滿滿的都是彆扭。

    張怕說:「不應該啊。」

    「不是專業的就是不行。」娘炮說。

    張怕說:「你們不能去演,也別管口音,平時怎麼說話怎麼做,現在也怎麼說怎麼做,做你自己,不是演。」

    「說的容易,你做一個。」胖子說道。

    張怕想了想,對著攝像機自拍幾秒,拿到眼前看:「我去,這麼醜?」

    胖子笑道:「廢話。」

    陸一一說:「就是啊,我們平時自拍比這個好看多了,是不是機器不行,把人都照丑了?」

    胖子說:「胡扯,就這小玩意,好幾萬!」

    張怕跟胖子說:「你再試試,劇本是按照你為原型寫的,你是主角,誰也換不了。」

    「我放棄。」胖子說:「折騰兩天就折騰出這麼點玩意,根本沒戲。」停了下又說:「幸虧沒投錢,否則賠死。」

    張怕問:「大壯怎麼說?」

    「他根本沒來。」胖子說:「他不想給咱們壓力,基本不出現。」

    張怕搖搖頭:「我再想想。」跟著問話:「你住下來了?」

    「廢話,不拍點兒東西出來,怎麼跟大壯交代?」胖子說:「我不像你這麼沒責任心。」

    張怕笑了下:「好吧,我沒責任心。」

    胖子說:「你看著辦,我們餓了,走,吃飯去。」招呼那幾個人。

    張怕說:「我反正得輸液,你們去吧。」拿劇本看,對照著看攝像機裡的鏡頭。

    「你吃什麼?給你帶回來。」胖子問。

    「隨便。」張怕隨口回道。

    這個中午,張怕在琢磨網劇。下午兩點,胖子一些人才回來,不論男女,都喝得紅撲撲小臉。娘炮夠猛,基本是摟著陸一一回來;陸一一也沒意見。

    張怕問:「在一起了?」

    「別瞎說。」娘炮說上一句,手卻沒放開。

    胖子放下幾個飯盒,問張怕:「怎麼樣了?」

    張怕說:「你們去睡吧,我再想想。」

    這麼長時間,吊針也打完了,病是基本好了。可攤上兩個大問題,一個是如何讓那幫傢伙學習,一個是怎麼拍出好鏡頭。

    想得頭都大了,胖子說:「先吃飯。」

    張怕打開飯盒,一盒飯、三盒涼菜,氣道:「報復我是吧?」

    「真不是報復,我們吃好了,廚師下班了。」胖子笑著做解釋。

    正好,劉小美打來電話:「在哪?」

    張怕走去一旁接電話:「在新家,我搬家了。」

    「搬家?你搬家不搬來音樂學院這面?」劉小美問道。

    張怕趕忙解釋:「沒花錢,一朋友租好大一間房子,分我一屋。」

    「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開健身館,你要是想健身,隨便來。」張怕說。

    「我天天練舞跳舞,健什麼身?」劉小美問:「還發燒麼?」

    「不燒了,剛打完吊瓶。」

    「那沒事了。」劉小美問:「什麼時候邀請我去你家坐坐?」

    張怕說:「我這地方住了一群地痞流氓,對你來說不方便。」

    劉小美哦了一聲:「那行吧,掛了。」結束通話。

    張怕發會呆,胖子問是誰。

    陸一一忽然問話:「你是不是跟我們校花處對象?」

    「校花?有多漂亮?」娘炮問道。

    胖子眼睛也亮了:「我去,牛啊,不聲不響的把校花搞到手了?」

    張怕問陸一一:「你聽誰說的?」

    「網上看的,有個人特像你,頭髮、身材都像,是個半側臉,也像你。」陸一一回道。

    張怕愣了:「我上網了?」

    胖子拿出手機:「搜什麼?」

    陸一一拿出自己的手機:「在我們學校論壇。」等上一會兒,舉著手機跟張怕對比:「就是你,你真厲害。」

    幾個男人馬上湊過去看,手機上一共四張照片,有兩張是張怕跟劉小美在一起走路,另兩張是劉小美的單人宣傳照,穿舞蹈服,擺美麗姿勢,特別漂亮。

    娘炮都看傻眼了,邊看邊問:「坦白啊,必須坦白,怎麼回事?」

    胖子賊兮兮問話:「搞定沒?」

    張怕說:「我搞定你了。」

    「必須要搞定,這麼美的女孩,你不搞定就便宜別人。」胖子說:「你要是不要,趕緊讓給我,肥水不能便宜別人。」

    張怕氣道:「你嘴裡能不能有句好話?」

    「好話壞話,意思一樣。」胖子辯上一句,跟著再問:「怎麼認識的?」

    張怕懶得理這幾個傢伙,沒有接話。

    陸一一忽然說道:「你倆在一起挺搭的,乾脆叫來拍網劇,相信我,怎麼拍都有人看,多少錢都能賺回來。」

    胖子也是這麼說:「對啊,你倆主角,我們配戲,只要戲能火,配角也就能火,我們全指望你了。」

    張怕說:「想什麼呢?我是一名作家。」

    「靠,我們說你是作家得挨揍,你自己就能說?」胖子很不爽的罵上一句。

    「不是一回事。」張怕說:「別看了,要是不休息的話,拍戲,再拍個鏡頭看看。」

    「還拍?」胖子說:「看來你是不死心。」

    張怕舉起攝像機,左右比量一下,指著前面說:「這個地方吧?」

    胖子問陸一一:「拍麼?」

    「拍。」陸一一走過去站位。胖子跟過去,醞釀醞釀情緒,問張怕:「好了沒?」

    張怕笑道:「應該是我問你倆。」

    「好了。」陸一一回上一句,接著喊:「開始。」迅速進入角色中。

    也許是喝酒的緣故,跟攝像機裡的那些鏡頭相比,動作顯得自如許多,表情也更真。胖子還是有些拘謹,有些放不開。

    張怕喊聲卡,說胖子要放開放鬆,一定要放開放鬆。

    胖子說他放開了,也放鬆了。

    張怕只好過去示範。

    《體重一百九》一開始的鏡頭是胖子追求美女。

    想要吸引觀眾,一定要有觀眾感興趣的東西才行。這部網劇裡沒有帥哥,美女又不突出,必須馬上進入劇情,最好有衝突、或是搞笑情節。

    劇本一開始就是胖子求愛,場景是大街上,胖子遇見美女,勇敢上前說:「美女,一起看誒片?」

    美女先是愣了一下,跟著回話:「好。」

    這樣的情節多麼與眾不同,多麼意外,也是多麼吸引人?起碼有很多人想要看下面怎麼演,想知道美女跟胖子怎麼看誒片,看的是什麼誒片,後面又會發生什麼樣的故事……

    可就這麼個鏡頭,從胖子出現開始,到發現美女,到動心表現,再到勇敢上前……倆人怎麼都表演不好。

    換成張怕跟陸一一示範,出場倒是還行,可走路架勢不自然,直接被胖子、烏龜一起喊卡,烏龜大笑:「就你這德行還指導別人?」

    張怕說:「你行你來。」

    「我不行,我就說。」烏龜回道。

    張怕問胖子:「我是什麼地方不對?」

    「走路,你站著還行,走路不自然,還一個,你平時的走路姿勢就不是特規範,明星走路都訓練過,你得練成他們那樣。」胖子回道。

    張怕想上一會兒:「說我一套套的,你怎麼就不行呢?」

    「我也是上網搜的,剛搜剛學。」胖子說:「當年要是這麼用功,絕對清華畢業。」

    張怕用老郭說的笑話回他:「你是清華池畢業。」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20
65 故事越寫越長
               
    折騰一下午,一個場景試上十好幾次,找了很多種感覺,都是不滿意。

    大黃說你們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完全按照電影演員的標準去做,根本達不到。又說很多網劇根本是瞎演,不一樣有人看?

    胖子說:「別人是別人,我們是我們。」

    眼看四點多,學校即將放學。張怕說:「今天就這樣,我得回學校。」

    「還回去幹嘛?」胖子說:「馬上吃飯了。」

    張怕搖搖頭,問陸一一和大黃:「你倆走不?」

    「走。」陸一一去拿自己的東西。

    張怕說:「你們繼續研究,不行就模仿。」

    「話都讓你說了。」胖子皺眉道:「我是指望這東西賺錢的,唉。」想了想說道:「還是叫你的女神來,你們倆主演。」

    「大哥,換演員就得換本子。」張怕鬱悶道。

    胖子說:「不用換,改下名字就成,主線不變。」

    張怕笑笑:「哪有這麼簡單?我還要寫文。」

    烏龜忽然插話:「不說寫文還忘了,大家覺得劇本不錯,說明你有點本事,可寫出的小說怎麼不賺錢?為什麼沒人看?」

    張怕說:「寫的不好唄。」

    「不是。」烏龜說:「我們看了很多網文,跟你的其實差不多,但人家的特火。」

    張怕說:「那是你的以為,我正經八百告訴你一件事,所有能火的網文都有火的道理,跟你的想像完全不同。」

    「我是不懂你說的這些,也不管那些書火不火,反正覺得你劇本寫的好,不如把現在的書結尾,專心寫這個劇本,把劇本擴展成小說應該不錯。」烏龜說:「反正我是沒看到哪本書一開頭就有個不要臉的男主找美女看誒片,像這種不要臉到極點的情節,我喜歡,你們呢?」他是問胖子幾個人。

    娘炮說:「不說喜不喜歡,反正有點意思。」

    老孟笑著問話:「你們說的誒片是不是是那種幾個人不穿衣服就能演的影片?如果是的話,我表示很欣賞。」

    胖子鄙視道:「再裝純潔弄死你。」

    張怕癟癟嘴:「我想想。」

    「還想什麼啊?」胖子說:「大哥,你寫文是為了賺錢,不賺錢的文寫來做什麼?再說了,就算是堅持自我,你也堅持好幾年,這幾年一直不賺錢,日子過的怎麼樣,自己不知道麼?」

    張怕沉默不語。

    「不說以前,不說以後,就說現在,你有了音樂學院校花,不賺錢怎麼買房子買車,怎麼養你的女神?」娘炮也幫著勸:「女神出門總不能跟你騎自行車,起碼得馬沙拉地,或者迷你酷波,這些玩意都是要用錢買的。」

    張怕說:「你們瘋了?說的是我麼?就算我的書再賺錢,也買不起一個輪子。」

    「你得敢想,老人家說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你要很勇敢的去想,有了想法有了動力,才有賺錢**,才能去賺錢。」胖子說道。

    張怕琢磨琢磨:「我也想賺錢,不是賺不到麼。」

    胖子說:「所以要換書,結尾現在的,重寫下一個,就寫這個劇本,要一出場就驚豔的。」

    張怕氣道:「你對驚豔的理解就是找美女看不穿衣服的電影?」

    「不要鑽牛角尖。」胖子說:「好好琢磨琢磨,當然現在的書也不能爛尾,想個好一點的結局,結束一個故事,重新另一個開始。」跟著又說:「再找上次那個誰幫你推薦幾次,從此走上人生顛峰……我是不是想多了?」

    張怕笑笑:「成,聽你的,回去想結局。」起身道:「走了。」

    「滾蛋吧你。」胖子罵上一句,喊娘炮幾個去打遊戲。他把開網吧留下的電腦全搬過來,每天的主要娛樂就是聯機對戰。

    張怕跟陸一一、大黃走出小區,幫忙打輛車,給司機二十塊錢送她們回音樂學院,自己再打車回學校。

    不打車不行,再晚一會兒,學生就放學了。

    今天是家長會後的第三天,學生們表現特別好,沒有人早退。張怕很認真的站在教室門口跟每一個學生說再見,搞得學生們直笑:「老師,你這是服務員式教學法麼?」

    張怕說:「你要是有意見,我可以改成打手式教學法。」

    「沒有意見,完全沒意見。」學生說聲老師再見,趕緊逃跑。

    省城對義務教育管特別嚴,不允許額外補課、不允許上晚自習,每天八節課,準時放學。

    學生們離校時天還大亮,很多人不回家,去網吧或者去什麼地方瞎折騰,也是個不安定因素。

    張怕心裡明白,可飯要一口口吃,先讓孩子們不曠課才是正題。

    此外還有倆學生始終曠課沒來,前兩天自己發燒,現在病好了,這件事情得處理一下。

    老皮幾個學生等在最後,這群傷號每天蹭車上學放學,別提多舒服。

    等教室裡只剩下五個猴子,張怕跟老皮說:「把你那個破繃帶拿下來。」

    老皮說傷沒好。

    張怕說:「哄我呢?拿下來。」

    四個受傷猴子,老皮傷勢最輕。見張怕說的認真,老皮嘿嘿笑著拆繃帶,順便出賣同夥:「大牛,你那個也別裝了。」

    大牛罵道:「草,弄死你好啊?我這是真傷。」

    張怕說:「少扯沒用的,你們怎麼想的?」

    「什麼怎麼想?」老皮問。

    張怕說:「你們四個被砍,我說算了,你們怎麼說?」

    四個猴子不說話了,明顯還想報復。

    張怕沉著臉說話:「再說一遍,算了!別給我惹事。」

    「哥,我們在學校門口被砍,就算了?」瘋子問。

    張怕看看他:「這幾天住在哪?」

    「在我家。」方子驕說:「你病了,他不好意思去打擾。」

    「搬我那吧。」張怕說:「隔壁屋子有幾張床墊,搬我屋裡,以後我不回來也可以住。」

    「這個好,謝謝哥。」瘋子說道。

    方子驕說他也要搬,張怕說反正是地鋪,隨便住。

    如此一來,老皮和大牛也想搬過來,說是住一起熱鬧。

    張怕想了想:「回家再說。」

    六個人打兩輛車,張怕一聲嘆息,這幾天花錢如流水,請學生吃烤肉,天天打車,去醫院看病,得虧前幾天得了點外快,不然肯定破產。

    到家後,讓幾個猴子等在外面,他去敲一樓的門,可是沒人,不知道王百合母女在做什麼,經常不在家。

    於是上樓吧,看到張怕房間空空如也,老皮問:「這是被人打劫了?」

    雲爭就笑:「你見過誰打劫破爛的?」

    張怕說:「滾回家搬東西去,別在這煩我。」

    五個猴子得令,回去收拾東西。其中瘋子和方子驕比較悲劇,一個爹一個娘,基本當他倆不存在,所以沒什麼私人物件。老皮和大牛的家長好歹還會關心關心孩子,總有幾件衣服、玩具什麼的。

    沒一會兒搬東西過來,瘋子就一個包,方子驕就一個箱子。張怕嘆道:「我覺得自己就夠瀟灑的了,你倆比我還瀟灑。」

    在這時候,瀟灑的含義是沒有行李。

    老皮和大牛的包比較大,有枕頭、被,還有當季衣服鞋。

    雲爭不搬,在家陪老娘,等老娘上班後再決定是不是一起住。

    張怕忙著打字,老皮問雲爭為什麼不搬,雲爭說出原因。他聽的一愣,回頭問:「你媽不是說這兩天就上班麼?」

    雲爭罵道:「草,黑心老闆把我媽開了。」

    張怕有些吃驚:「病假都不給休?」

    「我媽說還行,給補了兩月工資,不過也就這樣了,還不夠交醫藥費的。」雲爭說:「真是越有錢心越黑。」

    張怕說:「少扯沒用的,你沒錢,心也沒好到哪去。」

    雲爭急道:「哥,你幹嘛總針對我?」

    「針對你?我是沒揍你了。」張怕說:「都給我閉嘴,我要干活。」

    五個猴子互相看看,現在的房子裡只有一張床,坐沒地兒坐、站沒地兒站的,老皮說餓了,問張怕吃不吃飯。

    張怕拿出五十塊錢:「隨便買點什麼回來。」

    「大哥,五十能吃什麼?」

    「五十能買好幾顆白菜。」張怕說。

    「好吧,我們買白菜。」幾個人拿錢出門。

    張怕繼續幹活,六點鐘的時候,王百合和孫易回來了。聽到樓下開門聲,張怕趕忙下樓,敲門進屋:「跟你們商量件事兒。」

    孫易說:「坐,別站著,百合給倒水。」

    張怕說不用,就說幾句話。跟著又說:「隔壁那屋空了吧?」他說的是烏老三召集回來的一群妹子。王百合說空了。

    張怕問:「他們的床墊沒拿走吧?」

    「沒有,你要?」王百合說:「你要是要就拿走。」

    張怕說:「要,但還有個事,隔壁那屋不是空了麼,咱這塊又要拆遷,估計是租不出去了,我不是提前交倆月房租麼?能不能把隔壁那屋子也租給我?算我佔點便宜,成麼?」

    「你要搬過去?」王百合問。

    「我不搬,是老皮和方子驕幾個孩子住。」張怕說:「你也知道他們那家庭,回家就是遭罪,我辛苦點兒,帶他們一、兩個月,可以麼?」

    「你倒是好心。」王百合問孫易:「媽,行麼?」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20
66 想法開始變多
               
    「行,這有什麼不行的。」孫易說:「你幫我們娘倆那麼多,租個房子算什麼事,住過去吧,樓上不是三間屋子麼,都給你了,怎麼住都行,反正也租不出去。」

    「那謝謝了。」張怕笑了下說:「鑰匙。」

    王百合也笑,去抽屜拿出兩把鑰匙:「都給你了,裡面的東西隨便用。」

    「謝謝。」張怕說:「那咱就算兩清了吧?」

    「嗯,只要確定拆遷,拆遷以前你們就住,隨便住。」孫易說道。

    張怕說謝謝,拿鑰匙出門。

    出來時正好遇到五個猴子買飯回來,一起上樓後,張怕打開另兩間房子的門:「便宜你們了,自己選。」

    「給我們住?」老皮問:「多少錢?」

    「錢不錢的和你們無關,住吧。」張怕走進最大的那間屋子,地下襬著五張床墊,還有幾床薄被和毯子,再丟了幾個手絹、內褲、襪子什麼的。張怕搖搖頭,就住這麼幾天也有內褲可以扔,真是有本事。

    出來又去小夫妻那間屋子看,同樣丟著些不用的東西,其中也有襪子和內衣。張怕服了,這是搬家定律麼?

    先吃飯,隨便收拾塊地方,擺上飯盒,六個人聚餐。瘋子簡直滿意極了:「以後天天這麼吃,這才有家的感覺。」

    張怕沒好氣說道:「你出錢啊?」

    瘋子嘿嘿笑道:「欠著,等以後一起還。」

    人多吃飯香,沒一會兒吃的巨乾淨。張怕回房開工,五個猴子收拾房間。

    這一晚上,五個猴子算是爽了,聚在最大的那間屋子裡打撲克,間或吹牛皮,折騰到十一點都不睡。

    張怕完成本職工作,又補了《體重一百九》的情節,他們還在瘋鬧。

    過去轟走雲爭,讓四個猴子睡覺,這一天才算安穩度過。

    躺在床上給現在的故事想結尾,想到睡著。

    星期五,家長會後的第四天,四十三名同學再一次全部到齊,張怕很有成就感,特意給校長打電話邀功:「我這麼牛皮,給批點活動經費好不好?」

    「你瘋了。」校長掛上電話。

    趁還沒上課,回班級喊出三個學生,叫到走廊裡說話。

    當初有五個學生有志於混黑社會,跟著幾個所謂的老大到處搗亂,後來被張怕帶領全班學生一通揍。後來開家長會,這三個學生被家長押送到班級,雖說有心繼續逃課,可其中發生一件事,三個人商議商議,決定暫時留下來。

    他們跟的老大叫黑皮。

    隨著經濟發展出現個奇怪現象,每個城市都會有所謂的紅燈區,具體點就是歌房一條街、洗頭房一街、桑拿一條街什麼的。

    省城有很多類似地方,比如距離幸福裡不遠就是聞名的縣前街,街兩旁全是歌房,間插著洗腳城、按摩店、桑拿城等地方,這裡是省城最便宜的所在。

    別的地方有各種高檔場所,比如陪唱歌就收個五七六百,洗個澡要上千,在縣前街,歌房小姐只要一百,洗澡也是差不多一百多塊。

    黑皮在這條街上的一家歌房看場子。

    簡單說下看場子這種工作,他們不會和同行幹架。比如兩家店挨很近,會爭客人搶生意,但是絕對不會打架。相反,但有外人敢來找事,這條街上所有看場子的會一起聚過來幫忙打架。在這地方上班的服務員多是男生,別的東西沒學會,先學會囂張和吹牛,發生矛盾時比黑社會還凶,沖上去就干架,惟恐不知道別人知道他們很能打很牛皮。

    嚴格來說,這些人就是個看場子的,距離黑社會大老遠。真正的混子來這裡玩,老闆都要出來敬酒。

    可這幫看場子的特別囂張。比如黑皮。

    黑皮是鎮裡出來的無業青年,帶著幾個人跟著一個所謂老大進到縣前街。

    他的這個老大才算是真正混黑的,是被歌房老闆拜碼頭請過去的。

    想開歌房,必須背後有人,不然黑的白的一起折騰,有多少錢也不夠賠。

    那個老大被請來掛個名,遇到不能解決的事情才會麻煩他。真正留在這裡幹活的是黑皮這樣的小弟。

    縣前街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混上幾年,彼此一見面,都是黑哥黑哥的叫,黑皮就飄了。

    可有一點,他的收入是固定的,最多跟服務員一起坑顧客多賺個幾百塊,再沒有別的收入。他不敢坑小姐,小姐有專門的雞頭帶著,好像烏老三那種。

    黑皮以為自己是哥了,開始收小弟,就收了張怕這三個倒霉學生。

    三個初三學生懂什麼?天天跟黑皮在歌房玩,倒是能喝點啤酒,別的就沒了。想賺錢得去學校門口搶。

    上週,張怕來當老師,很囂張的給所有學生打電話約架。這三個倒霉學生帶著黑皮來了,黑皮想裝大,多帶五、六個人一起,結果是所有人被通毆。

    社會上這些缺德玩意只認錢,說別的都是假的。黑皮一幫人因為三個倒霉蛋挨打,肯定把責任推給他們,回去後要醫藥費,還要三個倒霉蛋請吃飯,最後最後,還要出場費。

    醫藥費和吃飯屬於面子錢,出場費是你請我們幫你出頭的代價,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也不多要,所有人加起來給一萬就成。

    三個學生哪有錢?不要說一萬,也不要說醫藥費,就是擺酒錢都沒有,於是挨揍了。這一通揍比張怕他們揍的還狠,倒是沒受重傷。

    揍完以後,黑皮還是要錢,一萬不能少。

    趕巧,張怕開家長會,趕巧,父母押著他們來上學,三個倒霉蛋商議商議,乾脆窩學校躲幾天,放學就回家,起床就上學,別的地方哪都不去,希望黑皮那些人能忘了這筆錢,也是放過他們。

    這是三個倒霉蛋的美好願望,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沒戲!

    暫且不說他們的美好願望,只說現在,張怕把他們喊去走廊,問的是另兩個曠課學生在哪。

    三個倒霉蛋知道一些情況,趕忙如實匯報。

    跟他們三個比,那倆混蛋才算真的跟黑社會靠一點邊。那倆傢伙其中一個叫盛揚,有個哥叫盛讚。盛讚以前住幸福裡,四年前搬走,跟社會上一個叫德哥的混。盛揚兩個人也是拜了德哥做老大。

    德哥是誰?就是張怕帶學生第二次打群架揍的那群人的老大。

    第一次是盛讚陪弟弟來學校撐場子,想要個面子,結果被張怕帶學生群毆。盛讚面子上過不去,回去跟德哥說。

    在道上混,別的事情可以忍,打架不能忍;別的事情可以讓,面子不能讓。小弟被打,德哥必須站出來,於是就帶著二十多個人來了。

    結果同樣悲劇,最悲劇的是被警察抓了五個。

    德哥很鬱悶,一個是撈人出來,撈不出來就得給錢補助。然後呢,一一九中學這面的場子還得找回來。

    這是他的事情,躲在學校的三個倒霉蛋坦白供出盛揚跟德哥的關係,又說了他們經常混的地方。

    德哥也有場子要罩著,同樣是場子,德哥的場子是夜店,手下有倒騰粉的。酒水這塊也能過一層油。

    聽過三個倒霉蛋的供詞,張怕笑道:「你們還不是一夥兒的?」

    其中一個倒霉蛋說:「人家看不上我們幾個。」

    張怕笑道:「你倒是坦白。」又說回去吧。

    三個倒霉蛋互相看看,有心說出黑皮問他們要錢的事情,只是說了又能如何?轉身回去教室。

    張怕琢磨琢磨,給盛揚打電話,估計在睡覺,打到第三遍才接電話。盛揚很沖,一接通就罵:「草,誰啊?誰他馬的大早上鬧我?」

    張怕說:「我是你老師。」

    「老師?我老師早死了。」盛揚掛斷電話。

    張怕點點頭,這才是一一九中學真正的混蛋,心說不打服你,我這班主任就白當了。

    接著給另一個曠課生打電話:「羅成才?」說名字的時候,心下一嘆,多好的名字,可見家長也曾經有過期待,比如五個猴子之一的方子驕。

    羅成才接電話快,問:「誰?」

    「我是你老師。」

    羅成才想了下問:「就是那個拿枴杖帶著全班同學打架的那個老師?」

    張怕說是。

    羅成才問:「找我什麼事兒?」

    「我覺得你應該上學。」張怕說道。

    羅成才笑道:「你是不是當老師當傻了?」

    一句話,讓張怕輕輕搖頭,瞧人家這說話語氣,哪裡像個初三學生?淡聲回話:「是啊,我是傻了,所以才打這個電話。」

    羅成才冷笑道:「傻了去三院,給我打什麼電話?」三院是精神病院。

    張怕說:「我沒什麼耐心,不想去輝煌找你。」輝煌是德哥罩著的夜店名稱。

    「有本事你就來。」羅成才回道。

    張怕笑笑:「你真牛。」

    「必須的。」羅成材掛斷電話。

    這倆傢伙明顯比剛才的三個倒霉蛋難纏,張怕嘆口氣,難題又一個!

    這時候,英語老師來上課了,跟他打聲招呼,張怕趕忙跟英語老師一起進教室,聽這位初三英語老師教著初一的學習內容。

    學生們還是該幹嘛該幹嘛,張怕就又鬱悶了,這一群渣滓,要怎麼才能知道學習?要怎麼才能開始學習?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21
67 會患得患失
               
    上完一節課,張怕去新家。班級這裡交給雲爭、王江、李山。當初秦校長點名五個學生,這三個赫然在列,說明很強大。只要管住這三個人,十八班基本風平浪靜。

    胖子一群人在聯機遊戲,張怕進來一看,烏煙瘴氣的,跟網吧一德行。大喊一聲:「把煙滅了!」

    胖子一起八個人,聽到張怕說話,一個個趕忙緊抽兩口,掐滅菸頭。張怕去開門開窗,問話:「你們就這麼研究劇本?」

    「放鬆一下。」胖子走過來說道。

    張怕說:「人真齊,還有誰沒來?」

    胖子轉移張怕注意力,說道:「陸一一她們來不了,我們就放鬆一下。」

    張怕說:「那行,你們繼續放鬆,我幹活。」去自己房間打開電腦,接上u盤,開工。

    胖子追進來:「別啊,還是事業比較重要。」

    張怕說:「你們的事業不就是玩麼?」

    「瞧你這話說的,怎麼能就是玩呢?」胖子說:「大壯打電話,說沒事的話可以去健身館玩,去不去?」

    張怕看他一眼:「出去。」

    胖子就出去了,哥兒八個繼續打遊戲,張怕幹活。

    中午買盒飯回來,張怕隨便吃兩口又回去電腦前,直到完成工作才出來。

    客廳沒人了,就剩胖子自己,倒在沙發裡看電影。

    張怕問:「人呢?」

    胖子回話:「老虎打電話說他們公司招人,過去看看。」

    「你怎麼沒去?」張怕又問。

    胖子回道:「你以為是干什麼?給郭剛幹活,無非是拆遷,他們是去打聽消息。」

    張怕想想問道:「如果給郭剛幹活,拆遷時自家能得點兒好處?」

    「不知道。」胖子說:「老虎說幸福裡的拆遷工作,沒意外的話還是得郭剛出面,要真是這樣,有的打了。」說著嘆口氣。

    張怕笑笑:「先不說這個,跟我聊聊輝煌夜店。」

    「輝煌?道里那片最好的夜店,不過也就那麼回事,體育館那片的夜店才過癮。」胖子問:「誰又得罪你了?」

    「班裡倆學生,跟輝煌夜店一老闆混社會,不是白痴麼?才幾歲就混。」張怕回道。

    胖子笑道:「我們讀小學就開始混。」

    「誰敢跟你們比?你們一生下來就是流氓。」張怕說道。

    胖子說:「你有病啊,咒我幹嘛?」停了下問:「用不用陪你去?」

    「陪我去?去哪?」張怕問。

    「輝煌啊。」胖子說:「聽說輝煌挺亂,常有小妹妹被****。」

    張怕沒好氣道:「你也就能關注點兒這玩意。」

    「你管我關注什麼。」胖子說:「用不用我們陪你去?」

    張怕說不用。

    胖子恩了一聲,說道:「什麼時候把你那個妞帶過來,讓我開開眼。」

    張怕說:「那不是我的妞,是女神。」

    胖子笑道:「你還真拉得下臉。」

    張怕在客廳呆會兒,覺得蠻無聊,起身道:「走了。」

    胖子問:「你到底什麼時候搬過來?」

    張怕說:「雲爭幾個猴子住我那,過些日子再說。」

    胖子笑笑:「反正累的是你。」跟著又問:「晚上去輝煌?」

    「不知道,得先回學校。」張怕說。

    胖子說:「去輝煌的話說一聲,你再能打也就是一個人,會吃虧的。」

    張怕說知道,出門回學校。

    今天一來一回都是坐公共汽車,下了車往回走,在校門口看到十幾個青年。

    張怕很好奇:又要打架麼?

    正想過去問話,發現打起來了,一群人圍著一個少年打架。意外的是那少年還真猛,面對一幫青年硬是正面對戰,而且打的很有章法。

    張怕溜躂過去,猛拍巴掌,大喊加油。

    少年不是傻子,打上一會兒,找個機會轉身就跑,一眨眼衝到校門前面,腳下使勁一跳,雙手發力,特別靈巧的翻進去。這幫青年追到校門口大罵,倒沒有攀爬校門。

    少年朝他們比個中指,轉身走向教學樓。

    應該是挨了幾下,邊走邊揉腰眼,還抬手擦嘴角。

    戰局停歇,張怕停止鼓掌,往前溜躂。一群青年沒堵住少年,回身圍向張怕,衝過來個一米八左右的青年,顴骨很高,指著張怕罵道:「王八蛋,剛才你讓誰加油?」

    張怕看他一眼:「不想死滾遠點兒。」

    一個人對十幾個人,這句話一出,基本是要干架的節奏。高顴骨眼神一冷,掄拳頭砸過來。

    張怕嘆口氣,繞過他站住:「你運氣好,我現在是老師。」

    他不想打,可對方人多勢眾的,決定欺負他一下,刷地又沖上來幾個人。

    張怕很鬱悶,一一九中怎麼全是破爛事兒?後退幾步,從邊上衝向大鐵門,以更利索的動作翻進去,站住了回頭看。

    校門是一大帶兩小,上課時間掛著鎖。

    隔著大鐵門,一個人跟一幫人對看,外面那幫傢伙邊看邊罵。

    門衛室裡有倆保安,此時站在外面,不過並不理會打架的事情。剛才少年跳門進來,倆人只是看著。現在張怕跳進來,其中一個胖子笑著問話:「老師也爬門啊?」他們認識張怕。

    張怕說:「看見我回來不開門?」

    「我們其實沒看到。」保安回道。

    張怕搖搖頭,轉身回教室。

    學生在上自習,有一半在睡覺,另一半在看手機,沒有一個人學習。不過還好,也沒人早退。

    張怕回教室呆上半個多小時,放學鈴響起。

    因為不知道外面那些人在堵誰,張怕大聲說:「校門口站了一幫痞子,不知道找誰,咱們一起出去。」

    大胖子於遠很高興:「老師,還是打群架麼?」

    張怕說:「你瘋了?就知道打架。」

    於遠說:「跟老師打群架過癮。」

    「過你個腦袋,一起走。」張怕當先出門,全班四十三名問題少年跟在後面。

    他們這個隊伍太齊了,又是臭名昭諸,剛一進走廊,別班同學就不出門了,讓他們先走。

    等出教學樓,走在校園中,他們這個方陣附近就沒有人,別班學生都是儘量站遠一些。

    張怕心說,瞧這殺傷力。

    這時候,校門大開,有學生快速離去。有意思的是前面還有一個小團隊,人手一根球棒往外衝。

    張怕一看,到底是什麼節奏?這一天天的,難道是在演香港黑幫電影麼?

    那個小團夥人不多,一共九個,可是很驍勇,最前面是方才跳門進來的少年。

    於遠跟在張怕身邊,提醒說:「那個是李英雄。」

    張怕另一邊是雲爭,張怕問話:「你跟李英雄不對付?」

    雲爭鄙視道:「那就是一白痴。」

    說話間,他口中的白痴帶人衝出學校,根本不說話,掄起球棒打過去。

    能跟雲爭互拼,李英雄還是很有領導力和戰鬥力的,在他們往外衝的時候,從街道另一邊快速跑過來二十多名少年,跟李英雄夾擊外面那群青年……

    於是,張怕的十八班完全沒派上用場,僅是走到校門口觀戰。

    李英雄真猛,不到兩分鐘就把外面一群人打散,再過去一分鐘,除了地上倒著三個倒霉蛋,被打成滿頭血,對方那些人全跑光了。

    李英雄制止手下繼續打三個倒霉蛋,一揮手,所有人進校園集合。

    他們往裡走,跟十八班的問題少年打個對臉,當看到雲爭後,李英雄特別不屑的哼上一聲,帶著人從邊上走過。

    雲爭反哼回去,又說:「就我這爆脾氣……」發現張怕在看他,住口不言。

    張怕轉身問大家:「外面那幫人,誰認識?幹什麼的?」

    王江說:「咱上次好像跟他們打過,在體育館裡。」

    張怕問:「打過麼?我怎麼沒有印象?」

    「打過。」王江肯定道:「有個黃毛,上次見過。」

    「哦。」張怕道:「要是這麼說的話,他們是在堵咱們同學?」

    「有可能。」王江回道。

    張怕琢磨琢磨:「不對啊,就十來個人,來堵咱們四十多人,是腦子不正常麼?還是上次打傻了?」

    王江也是琢磨琢磨:「李英雄又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跟李英雄幹起來了?」

    張怕說:「這個世界迷團太多,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放學。」

    一聲放學,同學們陸續往外走,走之前喊上一聲:「老師再見。」

    十八班同學很快走光,剩下雲爭幾個,另有三個學生,是早上被叫到走廊問話的仨傢伙。

    張怕問:「你們有事兒?」

    「老師,他們可能是在堵我們仨。」其中一學生回道。

    「堵你們仨?你們幹嘛了?」想起電影裡的情節,張怕問:「偷他們錢了?」

    「不是。」那同學回道:「上次你帶著同學打我們,他們也在裡面。」

    「啊,他們在裡面,然後呢?」張怕問。

    「打完架,我們回去,黑哥,就是黑皮,剛才有個戴金鏈子的就是他,說事情因我們而起,問我們要醫藥費,我們沒錢。」

    張怕明白了:「這麼回事啊。」跟著問:「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來上學了。」那學生回道。

    張怕看看他:「經一事,長一智,還混黑社會不?」

    「不混了,在學校挺好的。」三人都是這麼回話。

    張怕想想問話:「他們知道你們住哪麼?」

    「不知道。」

    「那還好,趕緊回家。」張怕說道。

    三個人說是,說聲再見,走出學校。估計是害怕被人堵,站路口打車,很快離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22
68 擔心沒人看
               
    看他們走掉,張怕問雲爭:「他們仨都叫什麼?」

    雲爭搖頭:「不知道。」

    「你們誰知道?」張怕問老皮幾個。

    老皮說:「就知道一個,剛才跟你說話的叫何生生。」

    「想起來了。」張怕說:「名字還是很酷的,不過黑皮又是怎麼回事?賣什麼的?」

    老皮搖頭:「不知道,估計是什麼地方的混子。」

    張怕嘆氣道:「文明國家,精神建設,怎麼可以有這麼多混混?這是不科學的!必須禁止!必須搞掉!」

    雲爭說:「我們相信你是思想品德老師了。」

    張怕說:「就你廢話多,回家。」帶著五個猴子出門,讓三個病號打車走,他帶雲爭、老皮擠公共汽車。

    老皮大聲呼喊:「你不能這麼節省,很丟人的。」

    「廢什麼話?車站邊上就是市場,正好買飯。」張怕做好規劃。

    老皮跟雲爭說:「帥哥,咱倆去打工吧,兜裡有錢,心裡不慌。」

    張怕說:「晚上我不管,白天不行。」

    老皮琢磨琢磨:「那算了。」三個人走去公車站。

    雲爭問話:「按何生生說的,黑皮那些人堵的是他們三個,怎麼跟李英雄幹起來了?」

    張怕想起校長說的話,問道:「咱學校有五巨頭?你,王江,李山,再有二年級的李英雄和裴成易,誰評的?」

    雲爭說:「不是評的,是打出來的。」

    張怕笑道:「就你這小體格子也能打進五強?看來十八中沒什麼人才。」

    雲爭哼上一聲,沒接話。

    等公交車的時候,路邊走過來個清秀女生,是雲爭原來班級的同學。看到雲爭很高興,走過來打招呼:「坐車啊?」

    雲爭衝她笑笑,說聲恩。

    「你到哪兒下?」女孩又問。

    雲爭說幸福裡。

    「啊,我比你先下車,我在科技館下。」女生說道。

    看樣子,女生對雲爭蠻有好感,張怕拽老皮往後站,讓出空間。

    雲爭很不爽地斜他一眼。

    幾分鐘後,公共汽車靠站,大家上車,再到站下車,一路平安無事。

    不過一下車,張怕就問雲爭:「對象?」

    雲爭不接話,當沒聽見,走向菜市場。

    張怕就哈哈大笑:「害羞了?」

    雲爭說:「我一直想揍你,你等著,總有這麼一天。」

    張怕說:「加油。」

    這一天沒什麼可說的,不過張怕心裡壓著件事,買禮物。

    明天週六有舞蹈課,後天上午去劉小美家打卡簽到面見終極老闆,這是超級大事。

    以前的張怕一直很邋遢,現在不行了,猶豫又猶豫,買好飯以後,讓雲爭和老皮先回去,他去理髮。

    這一頭標誌性的長發終要遠離,心中難免不捨。理髮前先自拍幾張,然後把自己交給理髮師,說是見丈母娘,你得好好弄。

    理髮師很用心,十五塊錢服務了二十五分鐘,水洗後再吹乾,此時再看……整個就換人了,精神、利索、帥氣。

    等回到家,五個猴子一起大喊見鬼了。

    有了新形象,張怕心情蠻爽,不計較他們的胡說八道,拿個饅頭吃飯。

    人得收拾,不論帥哥還是美女,必須要收拾得乾淨利索,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帥哥美女。現在的張怕只是理了發,晚上又出去洗個澡,整個人從裡往外的好看。

    隔天上學,全班同學也是大喊見鬼了。

    週六半天課,中午放學,雲爭幾個猴子回幸福裡。他去大房子。結果剛一進屋,胖子就喊見鬼了。

    張怕笑著說帥吧,回去自己房間。

    第一件事是換衣服,找出最乾淨的白襯衫,配上休閒褲,運動鞋,格外顯得青春,整個一陽光帥哥。

    對著鏡子拾掇拾掇,開始幹活。下午三點半,拿舞蹈服去音樂學院。

    一見面,劉小美愣住,仔細看了又看,問話:「你是相親去了麼?」

    張怕大聲回話:「為見丈母娘而努力奮鬥。」

    劉小美就笑:「這是不是你最帥的一身兒?」

    張怕說差不多,又問好看吧?

    劉小美說:「這麼多天,你跟我終於有一點點的般配了。」跟著拿出手機:「站好了。」

    先給張怕照上幾張,接著是許多的合照。劉小美很高興:「一會兒送我回家,我要換好看的衣服,然後再合照。」

    張怕問:「你怎麼這麼喜歡照相?」

    劉小美說:「哪個美女不喜歡照相?」

    張怕說也是。倆人去附小教室上課。

    換過髮型,又精心收拾一下,變成帥哥一枚,學舞蹈的時候也是有模有樣。

    劉小美很高興,教課時就能看出來,一直春風化雨般的溫柔。等下了課,直接買飯回家,不想在外面浪費一分鐘。

    到家也不吃飯,先換衣服照相,折騰半個多小時,菜都涼了才開始吃。

    劉小美在尋找自己的快樂,有意思的是學校論壇出現個帖子,說音樂學院第一美女換男朋友了,以前的長毛怪消失掉,換成青春帥哥,並有照片為證。

    由此可見髮型有多重要,長毛怪的側臉照,對比青春帥哥的正面照,硬是沒看出是同一個人。

    等吃好飯,張怕說起嚴重問題,問送什麼禮物?

    劉小美說:「一般都是補品和酒,看你想買什麼?」跟著問話:「錢夠麼?」

    張怕說:「就是不夠也不能問你要啊。」

    劉小美說:「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哄我老娘開心,對了,上次說的是真的,我媽喜歡盤問人,你小心了。」

    張怕有點暈:「可以說假話麼?」

    劉小美笑道:「跟我媽說假話?我支持你。」

    張怕苦著臉說:「這不是沒辦法麼。」

    劉小美說:「要不這樣,你明天八點半過來,咱倆一起去買。」

    張怕說不用。

    劉小美說:「還一件事,以後就給我這麼穿,再不許邋遢了。」跟著笑道:「我感覺自己好像揀到塊大石頭,慢慢雕琢,你就越來越好。」

    張怕說:「我不是大石頭。」

    劉小美笑道:「反正感覺是揀到寶了一樣,特開心,你知道麼?」

    「你說了我就知道。」張怕回道。看眼時間,起身道:「我回去了,明天見。」

    劉小美說:「我忽然想把你佔為己有。」眨巴下眼睛說:「等你工作穩定了,咱租個房子,住對門,每天你送我上班接我下班,嘿嘿,好不好?」

    張怕說好。

    劉小美說:「就這麼定了。」

    張怕恩了一聲,準備出門。

    劉小美忽然說:「明天見我老娘,說實話就行,說你寫書,還出版了。」

    張怕呆住:「你怎麼知道?」他從沒跟劉小美說過自己是寫手。

    劉小美說:「反正我知道,你趕緊走吧。」把他推向門口。

    張怕問:「你還知道什麼?」

    「不告訴你。」劉小美說:「警告你,必須學會唱歌、彈琴!我要我的男人必須帥氣有才,你要會寫文章,還要會唱歌會彈琴,會哄我開心,還要很帥。」

    張怕有點明白了,問話:「你是在打造我?」

    劉小美說:「可以這麼理解。」

    張怕問:「假如說,假如啊,要是打造失敗了,你會喜歡我麼?」

    「不知道。」劉小美笑著開門,推他出去,抬手給個飛吻:「明天見。」關上房門。

    張怕在門口站上片刻,慢慢下樓。

    難怪自己一說認識大美女,哪怕一無所有,大美女也肯搭理自己。然後免費教唱歌、教跳舞……原來她知道自己,知道自己是寫手,也應該知道在街上賣書。

    是了,她還知道自己能打架,一定是見過。

    可為什麼我沒見過她呢?

    這天晚上回去大房子,給老皮打個電話,讓他們明天自己上學。

    老皮說你病了,明天是禮拜天。

    張怕啊了一聲,再說幾句話掛斷。

    隔天一早起床,穿個小褲衩去衛生間好頓收拾,鬍子清理的乾乾淨淨,頭髮梳了又梳,穿上昨天那套衣服,出發見丈母娘。

    先去音樂學院,在附近超市買上兩瓶好酒,又有一堆補品,拎著去接劉小美。

    張怕的衣服是白襯衫,淡色休閒褲,淺色運動鞋,整套服裝略有點順色,但就是顯得乾淨、陽光。

    為了配他,劉小美特意穿順色服裝,搭一條很長的淑女裙。倆人站一處顯得格外好看。

    還是先拍照,後出發。劉小美笑問:「我好看吧?跟我站一起,你是不是特幸福,特有面子?」

    張怕說:「你要是總這麼胡說八道,我就接不上話了。」

    劉小美笑道:「這算什麼?等見到我娘,就會知道什麼是拷問,一定要堅持住哦。」

    張怕拿出視死如歸的派頭:「放心吧,我是黨員。」

    「胡說,黨才不要你這樣的。」劉小美說:「只有我善良、好心,看你孤單單的老可憐,才會搭理你、照顧你,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張怕說:「完了,要是這樣聊下去,我得給你磕幾個才成。」

    劉小美哈哈大笑:「問你啊,為什麼和你說話總是這麼高興呢?」

    張怕板著臉回道:「因為我太有魅力。」

    「看你一會兒怎麼哭。」劉小美笑道。

    張怕說:「不會的。」

    說話間走到街口,張怕伸手攔車,然後回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6-3-15 22:22
69 以前看過一句話
               
    出乎張怕意料,劉小美的家特別大,躍層三百多平,甚至有個專門的小舞蹈室。

    當然,一進門先看到的是大客廳。劉阿姨微笑站在門口,招呼說:「來了,快請進。」

    在吃驚於大房子之前,先吃驚於劉阿姨的年輕,看著比劉小美大不了多少,打扮的也很年輕。張怕猶豫問話:「你是劉姐姐還是劉阿姨?」

    劉阿姨呵呵笑道:「這孩子真會說話,進來啊。」給拿拖鞋。

    張怕換鞋進門,劉小美說:「這是我媽,漂亮吧?」

    張怕說漂亮。

    劉阿姨挺和氣的,一直帶著笑容說話:「這孩子,瞎說什麼?」

    劉叔叔從裡面走出來,很酷一個中年人,體型保持不錯,精神面貌也不錯,只是兩邊鬢角摻著許多白髮。

    張怕趕忙問好:「叔叔好。」把手裡東西遞過去:「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就隨便買了兩瓶酒。」

    劉阿姨接過東西,根本看都不看,隨手放到鞋櫃上,招呼說:「進來坐。」

    於是就進去吧,儘管劉阿姨微笑滿面,可張怕卻感到一陣陣寒意,這是要放大招的前奏啊!

    劉小美說:「媽,滿意吧?」

    劉阿姨說:「什麼就滿意?話沒說上兩句就滿意?」

    劉小美嘿嘿一笑,跑去老爸那裡:「爹,中午吃什麼?」

    「出去吃?」

    劉小美說不。

    「那就讓你媽做。」劉爸看眼張怕,說聲:「你們聊。」轉身去書房。

    劉小美回來坐到張怕身邊,跟劉阿姨說:「趕緊問吧。」

    劉阿姨還是微笑滿面:「小張啊,你應該知道,咱現在說話是必須走的程序,擱到誰家也不能糊塗嫁女兒,你能理解吧?」

    「我知道,阿姨儘管問。」張怕回道。

    「那我就問了。」劉阿姨問:「聽說你是老師?」

    「嗯,在第一一九中學做初三班級的班主任。」

    「畢業班的班主任,看來校領導很器重你。」劉阿姨說道。

    張怕回話:「還行吧。」

    「那,工資是多少?方便說麼?」

    「現在是六千。」張怕回道。

    「六千?老師工資有這麼高麼?你說的是不是加上補課費?」劉阿姨問:「你私下給學生補課麼?」

    「不補,一點都不補。」張怕回話。

    「不補課也有這麼高工資?你是高級教師?」劉阿姨問的很細。

    「不高級,反正學校就給我開這麼些。」張怕說:「我不敢拿這個事情騙小美,你放心吧。」

    劉阿姨點點頭:「好吧,先不說工資,你是本地人麼?」

    「不是。」張怕想了下,索性坦白道:「我沒房子沒車,現在租房子住。」

    劉阿姨笑笑:「你倒是實誠,說實話,我還真不在乎你有沒有房子有沒有車,我想問一下,假如說你們結婚,你反正沒房子,能住到家裡麼?」跟著又說:「我們家是兩層,加一起三百多平,應該能住下。」

    張怕說:「只要同意我們在一起,住哪都可以。」

    劉阿姨笑道:「這個好,咱可是說定了啊。」

    張怕怔了一下,這是招上門女婿麼?

    劉阿姨繼續問話:「其實住在哪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對小美好,我想問你,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你喜歡我們家小美什麼?」

    張怕說:「我去音樂學院,看見小美給學生上課,就被迷住了。」說到這裡,稍稍想了下又說:「我覺得小美什麼什麼都好。」

    劉阿姨說:「這樣說的話,你的喜歡有些盲目。」

    張怕說:「不盲目。」

    劉阿姨笑笑:「兩個人在一起,不是回答好問題就可以,過日子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假如你們結婚,我們可以幫忙準備房子準備車,可日子是你們兩個人過……你會不會以為現在說這個話題有些早?」

    「不早。」張怕回道。

    「我是這麼認為的,首先,我們家不能讓小美吃虧,所以什麼問題都要早早有個答案,我不能等小美死心塌地愛上你再說這些事情,那時候就晚了,我們不能讓小美哭著告別一段感情,或是哭著送走一段痛苦歲月……」

    張怕趕忙表態:「不能的。」

    「話不能說的太絕對。」劉阿姨說:「我給小美介紹過對象,她都看不上,忽然就看上你了,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早想請你過來,現在說回剛才的話題,一個月六千,其實不高,娶妻生子,六千塊眨眼就沒了。」

    說到這裡看眼劉小美,再跟張怕說:「不是跟你炫耀,事實是我們家每個月單生活費就不止六千,我們很少去菜市場買菜,只吃當季菜,我們家有單獨的淨水系統,廚具消毒這些不用說,衣服也要消毒。」說著話看了下張怕帶來的禮物:「我不知道你買了什麼,事實是不論你買的酒有多貴,我們家老劉也不會喝,我們只喝自釀酒,包括吃的蔬菜,都是在信得過的老農家裡直接訂購,比如說酒,一斤白酒三十五,當然不算貴,主要是放心。」

    劉阿姨一直和氣說話,包括上面這些談判類語言,接著說道:「我想說的是,我們照顧小美長大,給了她最好的生活條件,可如果你每月只有六千塊的話,應該不夠。」

    張怕說:「我會努力的。」

    「話,誰都會說。」劉阿姨說:「小美從來不往家帶男生,你是第一個,所以,我對你更好奇,從我的角度來說,不會幹涉你們的感情,也不會做棒打鴛鴦那種沒品的事情,我希望你們會好好的,一直好好的,但我更希望,假如你發現給不了小美優質生活的時候,請主動、及早放手。」

    這真是一個很好的談判,基本跟感情無關。

    張怕看眼劉小美,劉小美衝他微笑。

    張怕跟劉阿姨說:「我做什麼決定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美要開心。」

    劉阿姨微笑點頭:「這樣很好,你們去玩吧,我做飯。」說完起身。

    劉小美站起來,朝張怕伸出右手,張怕趕忙輕輕握住,被劉小美拽著上樓。

    這棟住宅樓共八層,一共只住八戶人家,每兩層住兩戶。劉家住三樓和四樓,四樓基本就是劉小美的私人天地。

    沿樓梯上樓,是一個素白世界,一入眼是架白色三角鋼琴。邊上第一間房屋是臥室,隔壁有書房、練功房、衣帽間等。

    劉小美帶張怕參觀每個房間,張怕說:「你家這麼有錢?」又說:「這麼好的房子,距離學校又不遠,幹嘛住宿舍?」

    劉小美說:「我喜歡。」跟著問道:「好看吧?」

    張怕說:「我活一輩子,這是我見過最好的房子。」

    劉小美帶張怕去客廳坐下,問話:「看電視麼?」

    張怕說:「看吧。」

    劉小美打開電視,把遙控器拿給張怕,笑著說話:「你運氣不錯。」

    張怕問:「什麼運氣?」

    劉小美說:「應該是形象加分,我媽只拿出三分功力。」

    張怕愣了一下:「她老人家說那麼多話才是三分功力?」

    劉小美說:「說話多又不代表問題難。」

    張怕仔細回想一下,確實沒有為難自己,一沒要房二沒要車三沒談財禮,只是說劉小美生活優越,想娶她,必須要努力。

    問道:「你媽為難過別人?」

    「不算為難,主要是調查,各種調查,抽不抽菸,喝不喝酒,有什麼樣的朋友,愛好什麼,不喜歡什麼,有什麼個人習慣,晚上幾點睡……反正多去了,居然都沒問你。」劉小美後退幾步打量張怕,笑道:「帥哥是佔便宜。」

    張怕說:「就初中時有人說我帥,後來沒了,這許多年啊終於有個識貨的,不容易。」

    劉小美說:「不是你不帥,是你不收拾。」坐回來說:「以後我幫你收拾。」

    張怕說:「你這是變相讓我搬你家附近住麼?」

    「難道不行麼?還是你不想?」劉小美笑問。

    張怕說:「不是不想,怎麼跟你說呢?我那個班,很精彩,得費心費力,累啊。」

    「怎麼精彩?比小孩還不好管?」劉小美問道。

    張怕說:「走遍全國,或者全世界,單說同齡人,估計只有少管所能跟我班裡的那些祖宗比一比。」

    劉小美吃驚道:「全是問題少年?」

    「一共四十五個,無一例外全是問題少年,估計全市最渣滓的學生都在我班上。」張怕說:「我連打帶嚇的,還有倆一直逃學,另外還有三個來學校躲債的,簡直了,前幾天琢磨是不是上輩子沒積德,弄來這麼一堆祖宗,後來明白了,不是沒積德,是老天給我的考驗,因為能遇到你,是不知道積了多少德才得到的好運氣,老天看我太幸福,讓這些孩子來調劑生活。」

    劉小美說:「小嘴真甜。」

    張怕說:「這是必須的,我要甜一輩子。」

    劉小美就看著他笑,笑了好一會兒輕聲問話:「你對我不好奇麼?」

    「好奇?」張怕問回來。

    「就是你不想瞭解我麼?為什麼什麼都不問,從來都不問?」劉小美笑著說話。

    張怕說:「不用問,我相信你。」

    「為什麼相信我?」劉小美說:「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看不到我的心。」

    「但是我能看到你的眼睛。」張怕說:「特別亮,特別特別亮,亮的沒有一絲雜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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