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241
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4
第二百六十章:想要收穫,就得付出
   

       莫洛是越人,更是越人之中屈指可數的高手,在越國,除了廖廖幾人之外,其它餘子皆不在他的眼中,對於劉老太爺,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很瞭解的。至少在武道之上是如此。這不過是一個勉強跨入九級的傢伙,到死都不會再有進步,原本以為那一箭,出其不意,就算不能讓劉老太爺斃命,也能讓他重傷,但事實大大出乎莫洛的意料之外。

       劉老太爺不是他所料想的那樣勉強跨入九級,竟然到了九級中段。到了他們這個級別,每進一個層次,所獲得的力量,便是以倍數來計算,而不是以常識來衡量了。這也是當年鄧樸與束輝兩人在落英山脈之中聯手對付左立行之時,哪怕左立行重傷之餘,也讓二人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現在一個九級中段,三個八級巔峰,莫洛就算得手,殺了劉老太爺,只怕自己所付出的代價也將極為沉重。

       莫洛不願罷手,骨子裡還是因為他終是一個心高氣傲的武者,當自己的同伴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為自己創造出機會之時,自己卻失手了,這讓他十分難以接受。

       他要再試一試,哪怕他要付出極大的代價。沙陽郡沒有了劉老太爺,便會垮,但現在的順天軍,還有吳昕可以掌控大局,就算自己重傷,餘下的時間也足夠讓自己將傷養好。

       他想試一試,但吳昕卻不願意他試了,在吳昕看來,今天這生意已經賠本了,那就要立刻止損,而不是讓這損失繼續擴大。

       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對於其它的軍隊,或者是可以接受的,但對於他們,卻是無法接受的,因為他們損失的將是首領。

       如果莫洛今日重傷而歸,就算殺了劉老太爺,對於順天軍的打擊,也將是無比巨大的。沙陽郡現在人心極齊,而順天軍卻並非如此。一旦莫洛重傷,這支數十萬人的軍隊,很有可能面臨著分崩離析的狀況。

       包不凡,李寒,鮑華,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沒有了莫洛的威望,吳昕可不認為自己能鎮住他們。

       收兵的鑼聲響了起來,一響就沒有停止,不停的敲擊著,聲音越來越大。

       攻城的順天軍潮水般的向後退去,城門樓子上,莫洛的臉色也變幻不定,吳昕的意思很明顯,今日收兵,他日再圖。

       瞪視著面前的四人,莫洛突然露齒一笑,「你運氣不錯,不過從今天起,你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哦,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再進城一趟。還有你們幾個,在城上巡邏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在意,我這個人啊,好動,喜歡有事沒事的便射上幾箭,呵呵!」

       對面四人,除了劉老太爺,其它三人都變了顏色,莫洛是九級巔峰高手,更可怖的是,他修練的是遠程的攻擊,穿雲弓,穿雲箭,名震天下,被他瞄上的人,可謂是隨時隨地都處在死亡的陰影之下。

       劉老太爺哈哈一笑,「穿雲弓名震天下,只可惜穿雲箭卻煉製不易,莫先生窮半生之力,也不過真正練成了七枝,先生想要用這箭來暗算我們,我們中的大部分人倒也的確沒有抵抗之力,可先生這箭卻是射一枝少一枝了,總不成您還能將射出去的箭再收回去吧,我們死一人,便毀先生一枝箭,這生意倒也並不虧。如果您換上其它的普通箭矢吧,也只能是白白耗費力氣,不但無功,反而有損先生威望,不知我說得可對?」

       莫洛面色一變,正待反辱相譏,劉老太爺卻又開口了。

       「莫先生,比武較技,江湖威望,在大越,除了令師,無人與你相比,但說到領兵征戰天下,攻城略地,先生或者連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如,先生,奉勸你一句,早些遣散了你的這些烏合之眾吧,這不是你所擅長的。」

       莫洛怒極而笑,「好,好,想不到你一張嘴倒也是伶俐,那我們便來看看,你這沙陽城究竟能堅持多久?等我進城之時,再來看看你的臉色,瞧你怎麼說?」

       「先生要進城,無人能擋,但先生的軍隊要進城,卻是想也別想。除非莫先生能以一己之力,將我全城將士屠戮殆盡。」劉老太爺冷哼道。

       莫洛冷笑,一腳點地,人已是衝天炮仗一般急速飛起,在空中,一連幾個轉折,人已是到了城牆之外,如同腳下有著無形的階梯,他一步一步地緩緩向下走去。

       本來已經殘破不堪的城門樓子發出吱吱呀呀難聽的叫聲,在莫洛人掠出城牆之外的時候,轟然倒下,變成了一地瓦礫,四個人有些狼狽地從滿天煙塵之中走了出來。

       「豈有此理!」陳家洛大怒。

       劉老太爺卻是顏色不變,「興文,轉頭給權雲說,派人來將這城門樓子重修一遍,要修得更結實一些。」

       「是,父親!」劉興文點頭道。

       「告訴城上坐鎮的高手,要當心莫洛的冷箭,此人可沒有什麼底線,說得出,便做得當,即便不用穿雲箭,他的攻擊亦然不是一般人能擋住的。我們沙陽郡城高手不多,可別真讓他一個一個的暗算了。」

       「知道了!」陳家洛想起先前莫洛射向劉老太爺的那一箭,心中暗凜,這要是自己,只怕就翹了辮子了。也虧得莫洛潛入城中,不好帶他那標誌性的穿雲弓,穿雲箭,否則今日只怕劉老太爺也不會太好過。

       「劉保,我們回去吧!」劉老太爺提起拐棍,穩步向著城下走去。

       走回到劉家大院,劉老太爺的臉色已是變了,身形也晃了幾晃,噓得劉保趕緊一步竄過去,扶住了劉老太爺。

       「老爺!」

       「進去再說!」劉老太爺低聲道。

       回到密室,劉老太爺的臉色已是一片嫣紅,一張嘴,已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跌坐在地上,半晌做聲不得。

       「老爺!」劉保緊張地看著劉老太爺。

       「外力相助,終歸只能是曇花一現,嘿嘿,莫洛要是再來一次,我可是真接不住他一箭了。」劉老太爺笑道:「不過看起他也被我噓住了,哈哈,這樣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想來他也不會再出現在沙陽郡城之中了。」

       「老爺您沒有事吧?」

       「怎會沒事?現在已經重新跌回了原來的境界。」劉老太爺豎起了一根手指,「可影響還會繼續,再和莫洛這樣的人打上一架,如果不死,只怕便會連掉數階,就算就此收手,不再與人動手,境界仍然會緩緩下跌。好在老頭已經七十好幾了,想來在死前,倒也不至於跌到一無所有,哈哈哈!」

       聽到劉老太爺還有心情開玩笑,劉保哭笑不得。

       「老爺,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啊?」

       「你去一趟太平城,去見見那個人,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位肯定是不會爽爽快快來沙陽郡城的,他一定想等到我們沙陽郡城快要山窮水盡的時候,才會以最讓人感激的方式出現。」

       「他也想吞我們沙陽郡?」劉保又驚又怒。

       「這有什麼稀奇?沙陽郡這麼多年來,在我們劉氏的努力之下,一直便是大越最富有的郡治,但凡有點實力的人,誰不想一口將其吞下?」

       「那我們還與其合作?」劉保恨恨地道:「我們在這裡辛辛苦苦,到頭來為他作嫁衣裳?」

       「還是不一樣的。」劉老太爺淡淡地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從興文這件事情可以看出來,太平軍是可以合作的對象,而且他們做事,有章有法,有規有紀,這是我最欣賞的,與有規紀有秩序的人合作,你才會有機會,而像莫洛他們,破壞一切,毀掉一切,自以為破而後立,豈知破壞容易,重建又談何容易?我很欣賞太平城的作法,所以,我寧願與他們合作。因為即便最後他們掌控了一切,陳家仍然有機會可以掌控沙陽郡,至少,也可以成為一個合作者。」

       「明白了。」

       「你去找他們,告訴他們我的現狀,就說,二個月內,他不來,我可就差不多要死了,沙陽郡也就堅持不下去了。」

       「老爺!」劉保有些不滿地看著劉老太爺。

       「這有什麼不可說的,如果再與莫洛幹上幾仗,我不死還能怎的?」劉老太爺神色很淡然。「你告訴他們,想要吃到香甜可口的果子,不先澆水施肥,不幫著樹將那些討厭蟲子捉走,不把想偷吃果子的野鳥趕走,那怎麼可能呢?做什麼,都得先付出啊,不然以後吃到多半就是一個爛果子了,只會酸澀,美味不再了。」

       「是,我一定會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支援我們。」劉保重重地點頭,「以他們的戰鬥力,如果到了沙陽郡城之外,至少可以牽制莫洛一半的精銳力量。」

       「帶上陸豐吧,他是豐縣本地人,熟門熟路,在當地眼線也多,順便打聽一下別的情況,對於這支太平軍,我們瞭解得還是太少了。」

       「等老爺傷勢稍好,我便出發。」

       「不,馬上就走。」劉老太爺揮揮手,「一時之間,我還是死不了的。」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5 22:0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5
第二百六十一章:下山走一遭   

       三月,太平城周圍村子的春播已經大都結束了,大部分修建開始自己村子到太平城的道路,另外一些則重新返回太平城加入到了建城的大軍中去。為本村修路是沒有錢賺的,但去太平城建城卻是管飯,還有不錯的工錢可拿。

       當然,每個村子的情況不一樣,像孫德亮當村長的東來村,便是由村裡主持將人分成兩撥,一撥為村裡修路,另一撥去打工,打工所賺來的錢,都得歸村子裡所有而非個人揣進腰包,這些銀錢,將成為村子裡的公費,投入到修路引水等工程上去。

       所有總總,就得看一個村子裡的領頭人的能力了。

       像東來村,本來就人多勢從,再加上有孫德亮這樣的人物,雖然與他們一起建村的有十好幾個,但半年過去,他們立馬便拉開了與其它村子的差距。

       其它村子,修好房屋,開墾了土地,立馬便進入了單幹的架式,而東來村,到目前為止,依然是集體為主,個人為輔的模式。開墾出來的田地都是歸村子裡所有,允許個人擁有一定的園田,種出來的糧食自然也是歸村子裡所有,到了秋後,才按人口分到各人手中。

       當然,如果你有一技之長,比方說現在太平城正在大力招募的鐵匠,石匠,木匠等技藝的,賺來的錢則完全是自己的。當然,你沒有為村子裡做貢獻,分糧就沒有你的了。

       東來村往太平城的道路修建的極快,雖然只有不到兩米寬,但質量卻相當的好,修好路基,開始道路之後,再用砸碎的細石籽鋪在上面,壓實,端的一個風雨不侵,連城主葛慶生看了之後也是連連叫好。

       各村都在忙著,以太平城為中心的這片深山老林之中,正呈現出一派熱火朝天的勃勃生機,多年來不曾有過如此多的人類活動的老林,就像一個沉睡太久的人猛然醒了過來,顯露出了無以倫比的朝氣和活力。

       城牆在一天天變長,變寬,變高,這塊高山平地之上的老林子,每天都在縮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房屋正從邊緣向著內裡延伸,每天,都是一個新樣子。

       擊敗了包不凡的數萬人眾之後的太平城,人口猛然澎脹起來,要不是及時遣散了先前上山的那些流民去周邊自建村寨,現在的太平城內就要人滿為患了。

       堪堪接近十萬的人丁也像一塊大石頭一般壓在了太平城高層的頭上了,開門七件事,那件不要錢呢?早前的那些積累,頓時如流水一般的花將出去。

       對於這樣的情況,秦風接受了葛慶生等人的建議,那些從包不凡那裡搶來的俘虜們,暫時還不能享受與早前上山的那些人一樣的權利。

       分到豐縣的那些人暫且不說了,山內的人,幹活是只管飯的,可沒有工錢拿,只能保著你不被餓死,用葛慶生的話來說,這些人,本來就應該受到懲罰,他們從長陽郡一路燒殺搶掠過來,多少人遭了他們的殃,吃了他們的虧啊?

       不能因為你們窮,你們就可以去搶別的人。這世上,絕大多數人的財富,都是辛辛苦苦自己一分一毫賺來的,而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你們無緣無故剝奪了別人的財富,現在只是餓你們幾個月,罰你們做上一年半載的苦工,這已經是最輕的懲罰了。

       可即便是這樣,太平城裡還是容納不下,多餘的人,也大都是一些身體較弱的人或者一些壯婦了,秦風想了一個主意,將這些人分到各個村子裡去,一來,他們去了也不可能鬧出什麼事來,二來,也是可以給村子裡多一些勞動力。

       當然有一條,村子裡不能因為他們的身份而肆意虐待他們,分下去的人太平城裡有記載,要是無緣無故死了,那太平城也是要找他們麻煩的。

       而對於那些俘虜們來說,這樣的待遇也算是出乎他們意料之外的了,到現在為止,他們還認為抓住自己的都是越國的官兵,落到官兵手裡,不死也要褪層皮,這是所有人的共識,但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只不過是要他們賣苦力而已。

       同樣是賣苦力,以前在長陽郡時,累得要死要活,卻連飯也吃不飽,而在這個叫太平城的地方,雖然也累,但卻能吃飽,那怕就是一些野菜裹著的飯糰子,佐餐的也只是一些鹹菜疙瘩,但比起餓肚子,卻也要好上太多。而且讓他們更有盼頭的是,太平城的大人物們已經說得明明白白,他們服苦役的時間為期一年,一年之後,來去自由。

       換而言之,他們就是想走,也不會有人再管他們了。

       如此一來,多達數萬的俘虜反而異常安份,居然極少有鬧事的。當然,想鬧事的,還沒有等他搞出些風浪來,便已經被無情的鎮壓了,在這一點上,無論是葛慶生還是秦風,便是王月瑤這樣的女流之輩,意見是出乎意料的一致,那就是絕不姑息。

       殺一儆佰,殺雞給猴看。

       沙陽郡那邊的糧食通道現在已經斷絕了,莫洛這個蝗蟲總頭目,掃蕩了沙陽郡除開郡城和豐縣之外所有的地方,而從齊人那邊,鐵啊什麼的戰略物資還好搞,反倒是糧食布匹這等民生物資極難搞到。秦風也清楚,他必須要出山去打這一仗了,不擊敗莫洛,他就沒有好日子過。打敗了莫洛,便又可以從劉老太爺那裡弄來一筆,今天便可以撐過去了。當然,今年的劉老太爺只怕也拿不出太多了,被莫洛洗過一遍的地方,只怕比什麼都要乾淨一些。

       「早些打敗了他,或者還能補種一季。」看著樹上新發出來的嫩芽,秦風低聲道。

       「老大,鋼火不錯喲!」一個粗獷的聲音在秦風的耳邊響起,回過頭,便見野狗捧著一柄剛剛開鋒的大刀喜滋滋地走了過來。這是太平城自己生產的第一批武器,今天正好是開鋒的日子,秦風特意過來看一看。

       這種大刀,便是以前敢死營的制式長刀。刃長三尺,柄長兩尺,厚背薄刃,看到這種大刀,秦風心裡便不由生起股股情緒來,眼前似乎又看到過去在戰場之上,兩千餘柄這樣的大刀同時舉起,吶喊著衝向敵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時的景況。

       輕輕地捧起的刀,手指從刀鋒之上撫過,一股寒意立時掠過心頭,刀刃之鋒利竟然還勝過從前大楚朝廷特意為他們打造的大刀,一線詫異浮上了秦風的心頭,他可知道,打製這些大刀的原材料可算不上好,主要是剛剛從梁達那裡弄來的那些毛鐵,還有便是從戰場上撿回來的一些折斷的刀槍,回爐之後重新煉製的。

       「老大你也察覺到了吧?」野狗呵呵笑著:「我也奇怪呢,特意去問了鐵匠房挽總兒的師膊,他說啊,這原材料啊什麼的都還好說,反正千錘百煉之下,便是頑鐵也能讓他變成精鋼,關鍵是粹火,這粹火啊,要技術,可也還得要好水啊。」

       「好水?」

       「是啊,這位大師傅在深山裡找到的這種寒潭之水,據他說乃是絕佳的粹火之物,用其粹火的刀槍鋒刃,先天便帶上了這種寒潭的寒氣,鋒利無比。」野狗道。

       「行行出狀元,行行有大師啊!」輕輕地挽了一個刀花,秦風轉頭看著身邊的葛慶生,「葛大人,這樣的行業頂類的人物,可得好好的籠絡住。鐵匠如是,木匠,石匠又何嘗不是如此呢,那些在各個行業之中頂尖的人物,我們都要想千法設萬計的讓他們死心塌地的為我們幹活。」

       「下官省得。」葛慶生連連點頭:「將軍,現在鐵匠房已經有了近兩百名鐵匠,木匠房超過了三百人,石匠少一些,百來人,差不多已經能滿足需要了。」

       「這些我不管,哪是你的事情。」秦風將刀平舉在眼前,左瞄瞄,右瞄瞄,眯縫著眼睛道:「很快,我就要帶隊出山去打一仗了,早些將莫洛這傢伙趕走,我們才能專心做自己的事情。他要賴在沙陽郡不走,我們搞不好秋後就要挨餓,這裡的冬天,可真不好過。」

       「將軍這便要下山嗎?不如讓他們兩邊再拚殺一番再說,殺個兩敗俱傷,我們才正好漁翁得利嘛!」葛慶生道。

       秦風哈哈大笑起來,葛慶生可是正兒八板的朝廷官員,原先可也是劉老太爺一系的,可現在,不自覺間,他已將劉老太爺劃成了太平城潛在的敵人之一,這個變化是可喜的。葛慶生大概也明白秦風為什麼發笑,老臉自是一紅。

       「話是這樣說,可這個度還真不好把握,一旦掌控不好,讓劉老太爺這個蚌被啄破了,我們可就要虧本了。安全其見嘛,我們還是早點出手為好,畢竟莫洛動不動就是幾十萬人馬,聽著著實唬人。」

       「也就唬唬人而已!」葛慶生不屑地道。看到了秦風率二千人大破包不凡五六萬人馬,現在葛大城主的眼界自覺也高了不少,對於烏合之眾也不屑一顧起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5 22:13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6
第二百六十二章:為什麼選我?   

       從沙陽郡一路急奔而來的劉保和陸豐兩人在豐縣受到了王厚的熱情接待,如今的豐縣,與去年可大不一樣了,因為與束輝私下了達成了合作協議,齊人再也不來騷攏,而且對於從齊人控制區域內逃亡而來的百姓,梁達基本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不是運氣太差,直接撞到了齊軍的巡邏隊手裡,那就是安全的了。

       大量的人口湧入,也讓豐縣在短時間內恢復了過去的繁榮,街上滿是擠擠攘攘的人流,店舖也大多開業了,雖然鋪子裡沒有多少貨物,飯館裡也沒有什麼珍奇佳餚,但好在一些基本的所需還是能買到的,走進飯館也不會讓你餓著肚子出來。

       所有的一切,都表達豐縣,正在從戰爭的悽惶之中逐漸走出,開始踏上了一個正常發展的道路。

       雁山之上,太平軍在這裡設置了一個小型要塞,這裡,也是扼守通往太平城的第一個關卡,駐紮的人不多,僅僅兩百人,但卻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式。

       一過龜山,不論是劉保還是陸豐,都有些震驚無語了,成千上萬的人正揮舞著鎬頭,推著獨輪車,挑著擔子,背著背簍,正在太陽之下辛苦的工作著,而在他們的後方,一條大路已經逐漸成形,從更遠處的大山裡,猶如一條白色巨莽,正搖頭擺尾地探出他那巨大的身軀。

       「這條路,將從太平城一直修到豐縣。」陪伴兩人進山的雁山要塞指揮官鄒正驕傲地指著熱火朝天的修建現場,「有了這條路,位於深山之中的太平城將與外面連接起來,劉先生,陸先生,二位做夢可也沒有想到,如此巨大的工程,我們太平城只用了不到半年時間,便已經修成了如此規模吧?」

       「的確沒有想到!」劉保對於太平城的動員能力極為震驚,這樣大的工程,對於任何一地,哪怕就是沙陽郡城這樣的大郡的財政也是一個沉重的壓力,太平城是如何做到的?「這只怕需要不少錢吧,太平城多哪裡弄來這麼多錢?」

       劉保是劉氏的大管家,也幾乎算是沙陽郡的半個管家了,對於這樣的大型工程的造價,預算,可並不陌生,就算先前太平城從沙陽郡弄了不少銀錢過去,這也是遠遠不夠的。畢竟他還有那麼多的人要養。

       「錢多有錢多的搞法,沒錢便有叫花子的搞法嘛!」鄒正打了一個哈哈,卻不肯明說了。「二位,過了這一截,咱們就上了大路了,那速度可就快了,以前到太平城,起碼也得數日的路程,現在,小半日便到。」

       劉保仔細觀察著踏足的道路,雖然鄒正說是叫花子的搞法,但事實卻顯然不是,地基夯得極其紮實,路面都由小碎石鋪滿,然後用石碾子壓得瓷實,這樣的路面,連雨天都不會泥濘,而且在道路兩邊,還能看到挖出的排水溝,有的地方還剛剛開挖,有的地方,卻能看到已經用石塊砌上了,怎麼看這都是一個精品工程,跟叫花子完全掛不上半點邊。

       「這些人中,有不少是長陽郡的俘虜吧?這麼老實聽話?」劉保裝做不經意的問道,剛剛經過的一群人中,他聽到了長陽郡的方言。

       「如今世道太亂,求活不易喲!」鄒正搖頭道:「在我們這兒,好歹還有一口飽飯吃,只要肯下力氣,便能吃飽飯,也沒有人欺負你,他們如果還不老實聽話,那可就真是不識擡舉了。劉管家,幾萬俘虜,如今都老實得很。我家將軍說了,只要過了一年的觀察期,他們便能跟太平城其它人一樣,能分得田地,分到房屋,到時候想要回長陽老家去的,我們也不阻攔,有了這個盼頭,他們才不會鬧事呢!」

       劉保點點頭,看來太平城對於這些俘虜的流匪,採取了相當有效的管控措施,不但沒有讓他們成為負擔,反而使其成為了他們建設太平在的助力,光是這一點,便能讓人刮目相看了,那個葛慶生,以前並沒有看出有這樣的能力啊,看來還是那位有些神秘的大首領的功夫了。這樣一位人物,也難怪劉老太爺對他寄以厚望,在劉保看來,現在的劉老太爺是很明顯的寧願與這位土匪頭子合作,甚至不惜讓出把總的這個位置,也不願意向莫洛,或者是越京城裡的那位屈服。

       劉老太爺的理由很簡單,跟上面兩位合作,劉家會被吞得連渣渣也不剩,跟這位合作,劉家還可以保持一定的獨立地位。可是看到眼下這般場景,這位只怕也是豪氣干雲天的人,真能容得下劉氏?

       劉保的心裡也不由嗵嗵打起鼓來。

       現在,不管是越京城裡的那位,還是莫洛,那怕就是這位能前不顯山不露水,但偶露崢嶸便驚動天下的太平城,對於劉氏而言,都是張開了猙獰大口的洪水猛獸,看似強大的劉氏,竟然在這樣的局面之下,完全無力自保,唯一能做的,便是兩害相權取其輕。

       這便是強大武力的作用。亂世之中,拳頭最大。

       夕陽西斜,從西邊更高的大山山巔之處,只剩下半個臉龐的紅彤彤的落日,將最後一抹陽光灑在了秦風與劉保二人的身上。

       到了太平城,劉保被直接引到了這個地方,一個可以俯覽整個太平城的山崖之上,見到了他次行要見的主人。

       「李將軍,老太爺吩咐小人,代他向您問候。」劉保謙恭地道。

       秦風揮了揮手,招呼著劉保:「劉管家,你來瞧瞧,如今的太平城如何?」

       站在遠遠伸出到空中的山崖之上,俯覽著腳下的太平城,劉保心中的震憾自不必說,上一次來,這裡還是一片荒蕪,只是在那片地方,開出了一個小小的地盤,建進了房子,城牆,但半年的時間過去了,這裡,已經猶如開天闢地一般,換了一幅模親,城牆沿著山崖一路修建,蜿蜒曲折如同一條靈蛇,從自己的眼前一直延伸到自己視線所不能及的地方,大片的房屋拔地而起,從這裡看下去,一片片的房屋排列的整整齊齊,被一條條寬闊的道路分割成一個個整整齊齊的小方塊。人流如熾,往來川息不停,這片原本的荒蕪之地,現在已經是活力迸現。

       「讓人感撼!」劉保老老實實的道:「沙陽郡雖大,但卻歷經數百年才有今日之規模,很難想像,太平城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便有了這樣的規模,假以時日,太平城,必將成為這片大地之上一顆璀璨的明珠。」

       「人心齊,大山移!」秦風呵呵一笑:「只要所有人瞄準了一個目標,並努力向著這個目標前進,便終有成功的一日,就像我們去年抵達這裡的時候,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進境會有如此之速。」

       「這都是李將軍的運籌帷幄之功!」劉保由衷地道:「李將軍,現在沙陽郡城已是危急萬分,老太爺還是希望將軍您能早日赴援。」

       秦風笑著轉頭:「沙陽郡被圍困是真的,但說到危急萬分,還不至於吧。與包不凡一戰,我也大致摸清了順天軍的戰鬥力,沙陽郡城高穩固,又由劉老太爺坐鎮,想要攻破他,並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吧!」

       劉保點點頭:「李將軍所言不錯,不過將軍也知道,這樣的圍城每多一天,對沙陽郡的傷害便會大一分,老太爺知道將軍在想些什麼,所以這一次讓劉保過來,也是為了讓將軍能放下這個心來。」

       「劉老太爺知道我在想什麼?」秦風呵呵一笑,反問道。

       「將軍志在掌控沙陽郡,真實目的其實與莫洛並無二致吧!」劉保苦笑著看著秦風,「老太爺說,將軍在等著一個更恰當的時機介入沙陽戰事,這個恰當的時機,自然是我們沙陽郡的豪門們都在莫洛的手下遭到重創的時刻。」

       秦風眼中厲芒微微一閃,「劉老太爺是這麼看我的麼?」

       「難道不是麼?」劉保道。

       「如果劉老太爺真是這樣看我的話,那為什麼還要選擇與我合作?」秦風若有所思地看著劉保。

       「以前我們劉家與越京城的那兩位合作,那兩人倒也不是不想吞了劉家,只不過劉家根深蒂固,他們無法下手。到了張寧當政,吃相更難看一些,但越京城的那兩位,又何嘗不是想看到我們被張左相打得無法自保不得不去求他們的時候一口將我們吞下呢?至於莫洛,就更不用說了,李將軍上一次跟我說,他們就是一幫蝗蟲,只知破壞,不知生產,更不是合作的好對象。」

       「那劉老太爺為什麼選擇我?他不是說我與這些人的目標一致嗎?」

       「自然有不一樣的地方。」劉保道:「因為現在將軍還挺弱小。如果要選擇一個合作的對象,劉家自然要選一個更弱的,因為只有這樣,劉家才有存續下來的機會。」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5 22:1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7
  第二百六十三章:出征之前   

       因為你弱,所以選你。聽起來好像是一個笑話,但在場的兩人可都不覺得有什麼值得可笑的,這的確是最有力的理由。

       「老太爺覺得我們兩家聯合,一定會勝麼?」

       「當然,一定會勝。」劉保用力的點點頭:「因為只要勝利的曙光出現時,本來有些隔岸觀火或者是想撿便宜的人,便一定會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的,所以,我們只需要打贏一兩仗,轉機就會出現。」

       秦風哈哈笑了起來,「這倒也是。最後一個問題,兩家聯合,誰主誰次?這個問題不搞清楚,將來不免會留下些後遺症,鬧出些不愉快那就不好了!」

       劉保看著秦風,「李將軍,先前小人已經說過了,這個亂世,自然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誰的拳頭硬,誰就當老大啦!」

       「說得好,說得好!」秦風連連點頭,劉保這話,模棱兩可,但也不能說錯,如果太平城的力量大,那劉老太爺自然就會臣服,反之,如果太平城在接下來的戰鬥之中被莫洛打垮,或者打敗莫洛之後損失慘重,而劉氏的力量佔據了上風,但那自然是劉氏為尊。

       赤裸裸的談判,雖然聽著有些不舒服,但卻讓秦風更相信對方的誠意。

       「很好,你回去告訴劉老太爺,一個月,他需要堅持一個月,一個月後,太平軍將準時出現在沙陽郡城之下,與他裡應外合,擊破莫洛的順天軍。」

       「一言為定?」

       「決不食言。」

       劉保與秦風兩人談判的時候,葛慶生卻正在府中招待著舊日的同僚,原豐縣縣尉陸豐。

       「老葛啊,你怎麼就到了這兒了呢?這深山老林的,當初劉老太爺不是說讓你先等一等的嗎?」陸豐很是惋惜地看著葛慶生,打量著葛慶生簡陋的房屋。

       屋子裡的確很簡陋,如果非要拍拍馬屁,那就只能用大氣,簡樸,返璞歸真這些詞來形容了。屋裡瀰漫著一股泥土和青草的混和氣息,地面凹凸不平,他們現在喝酒的桌子,剛剛還是葛慶生去打了一塊石頭片子墊上這才穩當了。

       聽著陸豐的話,葛慶生大笑,「老陸啊,你現在投了劉老太爺,一定很得重用吧?」

       「還行,過去之後,劉老太爺便賞了一個宅子,我這不把家小都遷去了嗎?畢竟是郡城,可比豐縣要好得多,要不是莫洛這個混蛋,那小日子的確要比過去好得多了。」陸豐笑著道。

       「那可真是恭喜了。」葛慶生微笑道:「不過要說起我來,我還真不後悔呢!我在太平城,過得很開心,很快活。」

       「就這樣一個土匪窩,要啥沒啥,還能開心快活?老葛,就別打腫臉充胖子啦,我又不是別人,你就別遮著掩著啦!」陸豐連連搖頭,「臨來之時,劉老太爺還再三提到了你,對你到了太平城深表惋惜呢,還說以後一定要補償你,只要你願意,等擊敗了莫洛之後,隨時歡迎你回到郡城去任職呢!」

       葛慶生看著陸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抿了一口酒,「陸兄,劉老太爺就沒有再說得別的?」

       陸豐嘿嘿一笑:「就知道葛兄你是聰明人,劉老太爺本來說讓我試探試探你,但你我也算是多年老友,我也不瞞你了。老太爺希望你能將太平城的情況,不管大的小的,能及時的告知他。」

       「咱們現在可是盟友呢,劉老太爺這麼做,也不怕太平城翻臉?」葛慶生淡淡地道。

       「切,老葛,你還真將太平城當成什麼了不得的勢力啦?」陸豐冷哼一聲道:「別看他們現在搞得風生水起,可在我陸豐看來,他們也不過是劉老太爺手裡用得著的一把刀。什麼時候劉老太爺不想用了,只怕就會棄之若蔽履,老葛你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可別將自己砸進去了,虛以委蛇就好。到時候也好有個退路。」

       「我可不這麼認為!」葛慶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看著陸豐,認真的道:「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老陸,我只想告訴你一句,士為知己者死。葛某到了太平城,將軍便立即將這太平城的所有一切全都託附給了我,無論是政事,銀錢,無不由我一言而決,單是這份信任,我葛某人便無以為報,只能鞠躬盡瘁為太平城做事來報答。你剛剛所說的事情,就此打住,提也別提,否則可別怪我翻臉。」

       「好了好了,算我多話!」陸豐舉起手,一臉的悻悻然,「既然你意已決,那就當我放了個屁好了。」

       「這就對了。」葛慶生道:「至於你所說的太平城的前景,陸兄,我的看法剛好跟你想法,太平城前途遠大,倒是你投的劉家,只怕會走下坡路了。沙陽郡,只有一個劉老太爺,可劉老太爺已經老啦。」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兩個在一起合作了多年的同僚,如今都已有了新的效忠對象,卻是已經風牛馬不相及了,勉強在一起喝了幾杯悶酒,便怏怏散場。

       劉保與陸豐兩人很快便離去,而在太平城裡,出兵一事也就正式提上了議事日程,這一次可不是本土作戰,而是要出兵遠徵了。雖然沙陽郡距離豐縣也就不到兩百里路,但對於如今的太平城來說,也不算近了。

       這一次,可沒有伏擊,奇襲一說,只能是硬碰硬的較量了。

       「根據千面反饋回來的情報,包不凡在我們這裡大敗虧輸之後,莫洛並沒有因此而氣急敗壞立即向我們報復,反而在蘭陵縣設了一個大營,仍由包不凡統領,並撥給了他三千精銳,外加二萬青壯,這明顯便是防著我們了。」秦風指著掛在牆上的巨幅地圖,道:「於我們而言,這一仗也是遲打不如早打,這一仗過後,相信包不凡也明白了許多,打仗不是人多便能取勝的,這兩萬青壯,每過一天,便會多轉化一些士兵出來,哪怕他們還算不上精銳,但也會給我們造成更大的麻煩,同理,莫洛那裡也是如此,而且更重要的是,莫洛的手下是有精通軍事的大將的。除了吳昕之外,他俘虜的長陽郡郡兵,以及駐紮在長陽郡的那些越國正規軍之流的部隊,只怕在接下來也會轉化成他的戰鬥力。」

       「而大家都知道,因為財力的原因,我們不可能在現在擁有太多的兵力,三千人,已經頂天了,這還是因為與齊國束輝達成了合作,使得我們不必在豐縣投入兵力防備齊人的情況下傾巢而出才能拿出來的數字。」

       「將軍,齊人當真不必防備嗎?」鄒明有些不放心,對於齊人,他是切齒痛恨的。

       「至少現在不必防備,因為他們也不希望莫洛席捲沙陽郡。」秦風笑了笑:「我們的政治意意圖在束輝他們看來,並不明確,而莫洛則不同,他是很高調地打著收復失地,抗擊齊國的大旗的。如果真讓莫洛得手,至少齊國要被他們牽制不少力量,這對於齊國對楚國的大戰略是不相符的。換而言之,現在,我們是他們可以利用的力量,特別是我們在擊敗包不凡,表現出了可以被他們利用的力量之後。」

       「不要以為我們與束輝現在在做生意,他就鑽進了錢眼兒裡去了,這傢伙,只不過是順帶著發發財而已,一旦我們與齊國的大戰略出現了衝突,他絕對是翻臉最快的那一個。」

       「被人利用,被人當刀子,這感覺可真不爽啊!」野狗噹噹的敲著他的鐵刀,滿臉的不樂意。

       「這話一半對,也有一半不對!」小貓冷冷地道:「如果連被別人利用的資格也沒有,那才是我們的悲哀,我們現在被人利用,不管是沙陽的劉老太爺也好,還是齊人也好,都是因為我們有了力量。我們現在不必糾結於爽不爽的問題,而是要想著怎麼樣在被利用的角色之中,發展壯大自己的力量,最終成為一支別人無法利用,只能仰望的勢力正是最重要的。」

       「小貓說得對。現在我們只能被人利用,但將來,或者就是我們去利用別人了!」秦風笑了笑:「劉老太爺便是我們的第一塊磨刀石,如果我們連他也拿不下,那就惶論其它人了。拿下了沙陽郡,我們才能正式成為一方勢力登上這方舞臺。而擊敗莫洛,則是我們踏上這方舞臺的第一次表演。」

       「所以,只能勝,不能敗。」

       「葛慶生,王厚!」秦風凜然道。

       「臣在!」兩位文臣站了起來。

       「大軍未動,糧草先行,這一戰,我們勞師遠征,我們不可能帶著龐大的後勤輜重隊伍,所有的後勤都由士兵隨身攜帶,所以這一切的準備,便由你們二人來籌備,王厚為主,葛慶生輔助。」

       「遵命!」

       「章孝正!甘瑋!」

       「末將在!」小貓、野狗霍然站起,也只有在下達正式的軍事命令之時,秦風才會呼喊兩人的正名。

       「章孝正為左鋒,率一千人馬。甘瑋為右鋒,也統帶一千人馬,我為中軍。」

       「遵命。」

       「于超。」

       「末將在。」

       「斥候營從現在起便要開始行動起來了,與千面作好配合,我需要在出征之前,拿到所有的地形,水文,敵人要塞,關卡,村莊分佈等一系列情報。」

       「明白。」

       「大軍出征期間,太平城,豐縣全部戒嚴,鄒正,你留守太平城,如果這裡有人敢於有不軌舉動,殺無赦!絕不容情。」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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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7
  第二百六十四章:楚國來使
   

       天空的太陽漸漸地沒入到視野盡頭的地平線之下,明亮的天地驟然之間便暗了下來,淒涼的鳴金收兵的鑼聲,在沙陽郡城之下響起,潮水般進攻的隊伍,一波波退了下去,在他們的大營與城牆之間留下無數的遺骸和鮮血。城上,傳來了守城者們陣陣的歡呼之聲,他們肆無忌憚地站在牆頭,揮舞著手裡的兵器,高舉著他們的旗幟,衝著退遠的進攻者,發出大聲的嘲笑。

       沙陽郡城的爭奪戰,已經進行了快一個月了。護城河早已被填平,每一次的進攻,都是極為殘酷的城牆爭鬥戰,幾乎一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但戰事的殘酷程度顯然遠遠超出了莫洛的想像。

       在他看來,像自己這樣解民倒懸的義師,為民請命,反抗暴齊的侵略,反抗懦弱的越國朝廷的王者之師,所到之處,難道不應該是百姓們奔走相告,歡呼雀躍著打開城門,歡迎他的到來麼?

       在長陽郡的確是這樣的,他的大旗所到之處,大小縣城,村鎮無不歡歡喜喜的加入他的大軍,便是長陽郡城,最後也是城內的百姓起來造反,打開了城門才得以攻破的,這也給了莫洛一個錯覺。

       他認為,所有的老百姓都是歡迎他的。

       但在沙陽郡,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

       沙陽郡與長陽郡有著極大的不同,這裡絕大部分都是平原地區,土地肥沃,物產富饒,更重要的是,這裡有一個威望極高的人,劉氏的劉老太爺。

       朝廷在這裡的影響較弱,真正的主人,是以劉氏為主的豪門大族。沙陽郡照樣是弱肉強食,照樣的豪強們的天下,但統治了沙陽郡數百年的這些豪門大族卻都明白一個道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而到了劉老太爺這一代,更是將這一點,做到了比以往更好。

       豪強們當然要攫取更多的財富,但只有麾下的老百姓們更富,他們才能獲得更多,所以沙陽郡的百姓們的日子,過得還算是比較舒服的,比起長陽郡,他們無疑是活在天堂裡。

       這便是劉老太爺一直強調的規紀,秩序。而沙陽郡的百姓也習慣了在這樣的規紀與秩序之中生活。

       但莫洛來了,莫洛的作派,讓沙陽的百姓們不寒而慄。大軍所到之處,你的所有的一切都將不是自己的,而是順天軍的,你只能作為順天軍的一份子,獲得自己的一份口糧,這對於長陽郡的人來說,或者便是活命的依託,但對於沙陽郡的人來說,則是**裸的剝奪。

       所以沙陽郡的人勿需要官府豪強們作太多的動員,便奮起抗掙。沙陽郡的大戰,愈打愈激烈,愈打愈殘酷。

       莫洛震驚的發現,他訓練有素的軍隊,越來越多,在吳昕以及那些投降了他的原越國軍官們的努力下,他的部隊越來越多的人愈發像是一個軍人了,但城牆之上的抵抗卻也越來越熟練。他在成長,可城裡的人,也在成長。

       他們有著高大險峻的城牆可供依託,他們有著儲備豐富的糧食可供消耗,從城內傳出來的情報,讓莫洛有些沮喪的發現,如果這樣耗下去,先頂不住的居然會是自己。

       空有數十萬大軍,卻拿著這沙陽郡城毫無辦法。如果連沙陽郡城這群半吊子軍隊都沒有辦法的話,自己又談何席捲天下?

       「大王,見一見那個楚國使臣吧!」吳昕勸道。「我們現在必須要獲得外界的支援,我們的糧草,已經不能讓我們在這樣乾耗下去了,如果沒有糧了,那便是我們大軍崩潰的開始。」

       聽著吳昕的話,莫洛煩燥地揮了揮手:「我知道我們後勤告急了,可是吳昕,楚國人這個時候跑來,又能安什麼好心?見他們容易,答應他們也很容易,可是一旦與他們有了糾葛,以後想擺脫他們可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

       「事急從權。」吳昕道:「這裡畢竟是越國的土地,這裡的士兵也都是大王的士兵,只要楚國人能給我們實實在在的支援,難道大王還怕他們翻天麼?見一見,聽聽他們說些什麼也無妨!或者他們能給我們一些驚喜。」

       「那就見一見吧!如果他們敢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直接將他們轟出去了。」莫洛不耐地道。

       「大王,兩國相爭,還不斬來使,更何況楚國使臣怎麼說也談不上是我們的敵人,現在只要能為我們提供幫助的,都是我們的朋友。大王還是對他們好一些吧!」吳昕笑道。

       馬向南精神抖擻的跨進了莫洛的大帳,他來到這裡已經十天了,可卻沒有見到莫洛一面,這位驕傲的順天王,根本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倒是他麾下的那個吳昕,頗有幾份才能。這些天裡,便住在順天軍大營裡的馬向南,近距離地觀察了順天軍的一切,也看到了順天軍對於沙陽郡城的進攻,結果,正如楚國朝廷所料想的那樣,一群烏合之眾,難成大氣。

       不過他此來的任務,就是要將這群烏合之眾好好的疏理一番,要讓他們能夠更強大一些,能給越國造成更大的困撓,當然,最大的目的,還是要讓莫洛最後揮兵向東,去找齊人的麻煩。

       十天的時間,順天軍攻勢屢屢受挫,也讓馬向南的信心越來越足,百戰百勝的莫洛是不需要自己的,但現在,屢受挫敗,已經到了危險邊緣的順天軍,卻會變得越來越需要自己,有時候,他甚至希望城裡的劉老太爺再給莫洛一個大大的敗仗,只有到了那個時候,莫洛才會更加倚重自己。

       「參見順天王!」走進大帳的馬向南,絲毫沒有大國使臣的架子,老老實實地以參見皇帝的禮儀拜見莫洛,這倒讓本來一肚子不合適宜的莫洛的氣平了一些。

       「起來吧,你叫馬向南,與馬向東是什麼關係?」莫洛揮了揮手,示意衛兵給馬向南端來一把椅子。

       穩穩的坐下,馬向南向上拱了拱手,「回大王,馬向東是在下的大哥,在下在家中行二。」

       「呵呵呵,越來是馬左相的弟弟!」莫洛意義難明的大笑起來,在他眼中,這位,自然又是一位靠著裙帶關係爬起來的傢伙罷了。

       「馬大人,既然令兄是馬向東馬左相,那咱們也就不必繞著彎子說話了,只說一點,你們能給我什麼幫助?又想要我為你們做些什麼?」莫洛端起桌上的烈酒,喝了一大口,咚的一聲將酒碗頓在了桌上。

       空氣之中瀰漫著烈酒的問道,這讓馬向南心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屑,當真是草莽氣息,土匪作風。

       「大王,下官不遠千里,繞道而來,可以顯見我們大楚的誠意,對於大王,我國皇帝陛下是十分欽佩的……」

       「不要說這些沒用的,虛頭巴腦的東西就免了,直接說重點。」莫洛不耐煩地打斷了馬向南的話頭。

       馬向南笑了笑,「好,那就直接說重點,在我們大楚知道了大王將攻擊沙陽郡的時候,我大楚皇帝陛下便已經料定了大王今日的困境,而現在據我所察,大王也的確有些騎虎難下了。恕我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大王不求改變,這沙陽郡城之下,大王只怕便要遭遇一場大敗了。」

       「胡言亂語。」

       「一派胡言!」

       「大言炙炙!?」

       大帳之內,立時響起了一片喝斥之聲,馬向南卻是不為所動,仍然是笑咪咪地看著莫洛。

       莫洛也是臉色難看之極,瞪眼看著馬向南,「馬向南,還管你家主子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但僅靠這樣的虛言恫嚇,只會適得其反。」

       「大王,先不說這沙陽郡城能否攻得下,我只想問一句,大王的糧草,還能支撐多少時日,一旦糧草斷絕,大王將如何自處?大王先前的打算是準備在沙陽郡補充,但卻沒有想到沙陽劉氏早有準備,堅壁清野,您在沙陽郡所得有限吧?大量的糧草,現在就在沙陽郡城之中,但前提是,您要攻下沙陽郡城!但現在看起來,想要打下他,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馬向南悠悠地道:「您現在所處的窘境,不但我看得明白,越京城的那些大人物們,只怕也看得很明白。張簡帶著精銳的越京虎賁就駐紮在正陽郡,卻不肯出來迎擊大王,那可不是怕了大王您,而是他們想坐收漁翁之利,一旦您攻不下沙陽郡,卻又糧草耗盡,那時候面臨的可不僅僅是沙陽郡的反攻,肯定還有來自正陽郡張簡的雷霆一擊。大王,如果真到了這個時候,您如何扭轉局勢?」

       莫洛黑著臉看著馬向南,對方所說,他並不是沒有考慮,但他現在,除了竭力拿下沙陽郡城,用城內豐富的物資來補充自己之外,竟是沒有絲毫別的辦法。

       「我們大楚不願意看到大王失敗,所以這才有了我馬某的這一趟遠行,大王如果連這一點都還沒有看明白,那就算馬某這一趟白來了,來日大王如果兵敗,我們大楚還是歡迎大王去我們哪避難的。」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5 22:27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8
  第二百六十五章:改變策略   

       馬向南說得極不客氣,在他的嘴裡,莫洛的失敗似乎就近在眼前而不可避免,這讓大帳之內絕大部分將領們勃然大怒,不少人都是破口大罵,脾氣更差一些的,甚至直接便拔出刀罵嗓咧咧的便要衝出來。

       大帳之內鬧哄哄的一片亂像,馬向南卻是冷笑著斜睨著這些人,絲毫不為所動。

       「好了,都安靜一些,大王都沒有說話,你們瞎嚷嚷些什麼?」吳昕霍地站了起來,怒目瞪視著大帳內的將領,他這一發火,大帳之內倒是安靜了下來。看向馬向南是眼皮一陣狂跳,這吳昕,在順天軍中,威望奇高啊!

       吳昕的威望的確很高,因為順天軍現在有戰鬥力的軍隊,幾乎都是他一手訓練出來的。絕大部分的將領也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

       吳昕一發火,帳內立刻便安靜,不但馬向南眼皮狂跳,大帳之內還有幾人,也是露出冷笑之色,倒只有莫洛,眼皮半垂,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馬大人,你就直說吧,正如你所言,我們現在的確面臨著危機,打不下沙陽郡城,我們的後勤便會垮掉,大王也正在憂心此事,如果你來此,僅僅只憑著一張嘴,照樣也改變不了我們面臨的窘境,那就還是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了。」吳昕厲聲道:「大王要聽得是實質性的有建設性的意見,而不是空口白牙。」

       「好,既然吳將軍說得明白,那馬某也就不在藏著掖著了。」馬向南轉頭看著莫洛:「大王如果願意與我大楚結盟,我們自然有辦法,解決大王目前面臨著的困境。」

       「辦法何在?」莫洛冷然問道。

       「我們將向大王提供大量的糧食。」馬向南微笑著道。「聽聞大王曾經泛舟出海,那可知道長陽郡的寶清縣?」

       「寶清?」莫洛一下子坐下了身子,「你是說,你們大楚將通過水路,向我提供糧草?」

       「不錯。」馬向南微笑地看著一下子來了精神的莫洛:「寶清,多年以前,可是一個曾經繁華過的對外港口,只可惜,隨著大唐被顛覆,這片大陸陷入內亂,這個港口漸漸地被廢棄,最終在歷史的塵埃之中被淹沒,如今,還知曉這個港口的人恐怕也不多了。」

       「你們楚人倒真是有心人,居然連這個也弄得清清楚楚了。」莫洛冷笑道。

       馬向南大笑:「我們大楚想要為大王提供幫助,著實是費了不少心思的。大王意下如何?」

       莫洛沉吟片刻,「你們想要什麼?」

       「請大王將這個港口交給我們大楚管理,港口五十里範圍之內,由我們大楚管轄。」馬向南道。

       「這不行!」吳昕一下子跳了起來。

       「為什麼不行?」馬向南微笑著轉頭看向吳昕,「吳將軍,現在這個港口完全就是一個破亂不堪的地方,稍大一些的船根本就無法靠岸,只有我們才懂得如何整修這塊地方。以後我們要長期要向貴軍提供支持,從陸路根本不可能,那便只能靠水路,這樣的話,我們就必須在這裡擁有一家修理船隻的廠坊,建了修船廠,就必然要有一支保護船廠的軍隊,據我們所知,長陽郡可並不太平,即便是現在,也是盜匪叢生啊。」

       「我們可以提供保護!」吳昕道。

       「很抱歉,船坊是我們大楚的核心機密之一,我們不可能將他的保衛工作交給外人,因為這很有可能泄密。」馬向南搖頭道:「大王,我們要得只是港口五十里範圍之內的管轄權,這並不會對大王的威權有任何的影響,您不會因噎廢食吧?」

       莫洛看著還想說話的吳昕,揮了揮手,「好了好了,老吳,不就是五十里嗎,給你們。不過我想知道,你們的第一批糧食什麼時候能到?」

       「只要大王願意,一個月後,您便能看到第一批糧食從那裡卸下貨船。」馬向南微微躬身,道。

       「好!」莫洛兩掌一合,「我等著一個月後,馬大人,你們大楚想來是不會白白的來支持我的,你們最終想要得是什麼呢?」

       「這個倒也無須瞞大王,想必大王也知道,我們大楚與齊國,雙方已是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大戰,這場大戰一旦爆發,恐怕最終的結局,必然會是以一方的滅亡為代價的。在這場關乎國運的大戰之中,我們須要團結一切我們可以團結的力量。所以,我們希望大王能夠拿下沙陽郡,然後向著齊人控制區域發動進攻。牽制齊人的力量,如果大王真能做到那一步的話,那從寶清下船的,就不僅僅是糧食了,而是大王想要什麼,我們就會運來什麼。」馬向南微笑著擡起頭,驕傲地道:「我們大楚不但兵強馬壯,更是富甲天下,我們說得出,便能做得到。」

       莫洛呵呵笑了起來,「這倒是大實話,在對抗齊人這一點上,我們的確有著共同的目標,至少,在將齊人趕出我們大越國土之前,我們可以成為盟友。」

       「的確如此!」馬向南也笑了起來。

       馬向南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當然,這只是大楚向越國邁出的第一步而已,飯,總要一口一口吃的,有了寶清這個跳板,有了莫洛這個盟友,很快,大楚便會在長陽郡擁有自己的一塊基地,那個時候,才是楚國開闢對齊第二戰場的開始。

       「大王。」大帳之內只剩下了莫洛與吳昕,李寒,鮑華四人,吳昕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好了,老吳,我知道你想說些什麼,但我們現在有別的辦法麼?正如那個姓馬的所言,我們缺糧,我們需要糧食。我知道他們要寶清沒安好心,但一個地處偏僻的窮縣而已,即便全給了他們,又有何妨,我從他們手裡拿到了糧食,拿到了武器,到時候怎麼做,還不是由我們說了算。」莫洛擺手道。

       「我只是想提醒大王,對他們一定要提高警惕。」吳昕道,「對我們而言,齊人不是東西,但楚人,又何嘗就是好人了?」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莫洛有些不滿地道:「老吳,眼下沙陽郡城久攻不下,你倒是想個好主意出來才是啊!」

       「大王!」吳昕察覺到了莫洛的不滿,只能將這個話題吞了回去,「如果楚人的糧食能按時抵達,我們對於沙陽郡城的攻擊,倒是可以換個方式了。」

       「換個方式?」

       「不錯,既然後勤無虞,我們何必還這樣著急忙慌地非要在短時間內打下沙陽郡城不可?」吳昕笑道:「現在我們倒可以與他們耗下去了,他們在城內儲備的再豐厚,難道還能一直吃不完嗎?」

       「吳大哥這是什麼意思?」李寒問道。

       「大王,我們在城外,他們在城內,我們可以在城外種糧,他們能在城內種麼?」吳昕嘿嘿的笑了起來:「這幾天,我一直在想,為什麼沙陽郡城的劉老太爺有這樣的底氣敢與我們耗下去,不就是因為他知道我們糧食不足,而他卻有足夠的糧食麼?」

       「現在可是反轉過來了!」李寒恍然大悟。

       「不錯,大王,我們現在可有數十萬人,可這數十萬人全部壘在城牆之下未免也太浪費了,現在正是春上,倒是春播的好季節,咱們留下足夠的人手來圍城,隔三岔五的與沙陽郡城打上一仗,其它的人,全都讓他們去屯田,去種糧。」吳昕大笑道:「我們每隔一段時間,便換一批人來攻城,還可以練兵,我倒要看看,這沙陽郡能抵抗多久?」

       「如果他們能扛上一年,我們也在這裡等一年嗎?」莫洛有些不滿地問道。

       「便等一年又有何妨?」吳昕道:「大王,您換個角度想想,這一年,你可以多出多少能征善戰的士兵出來?有一年的時間,我們至少能練出十萬兵來,而且還有沙陽這個能真刀實槍讓他們煅練的地方,何樂而不為?」

       「如果越廷派出大軍來援助怎麼辦?」鮑華問道。

       「他們會嗎?他們不會。他們巴不得沙陽郡被我們打垮呢!」吳昕冷笑道:「那些大人物,都將沙陽郡看作一塊肥肉,誰都想來咬一口,就看著我們與沙陽郡兩敗俱傷呢,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氣候已成,那時管他誰來,我們都不怕了。」

       「屯田?這是一個好主意!」莫洛連連點頭:「這沙陽郡是個好地方啊,土地肥沃,灑下種子便能等著收穫,哈,可比長陽郡好得太多。嗯,老吳啊,這件事事關重大,還得由你去負責搞我才放心得下。」

       「我?」吳昕吃了一驚,「大王,我去屯田了,那練兵之事?」

       「李寒和鮑華跟你學了這麼久,也該放手讓他們去練一練了,再說了,不是有不少投降了我們的朝廷軍官嗎,這些人,如果一直閒置不用,恐怕會心生怨氣,再有反覆也說不定,得讓他們知道,我們順天軍是很重視他們的,不是嗎?哈哈哈!」莫洛看著吳昕,笑道。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5 22:30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9
第二百六十六章:第二戰場
   

       上京,內書房,閔若英開心的哈哈大笑著,目視著左相馬向東:「左相,馬向南這一趟差使辦得很好,很不錯,我很滿意。」

       馬向東矜持地笑著,如果出使的不是自家兄弟,他自然要大夸特誇一番,但是馬向南,倒是不好多說了。

       「這都是陛下運籌帷幄之功,向南他不過是照本宣科罷了,我先前還擔心他照虎畫成貓呢,現在看來,倒是我白擔心了。」

       「拿下了寶清港口,那我們的下一步計劃便可以順利實施了。」閔若英興奮地站了起來,走到牆邊,站在牆角的太監楊忠趕緊拉開牆上的幕布,一整面牆的地圖呈現在眾人的面前。

       閔若英手中握著硃砂筆,在寶清這個原本極偏僻,極不起眼的小地方上重重地點了紅色,隨手拋掉硃砂筆,負手看著這鮮艷的一點,越看越是得意。

       小小的寶清,這個位於越國偏遠地區的小縣城,卻有可能成為自己撬動齊國這個龐然大物的一個支點,成為自己贏得這場關乎國運大戰的勝負手,如何能讓他不興奮?

       「馬相,完成對寶清原港口的清理,重建,大概需要多長時間?」轉過身來,他看著馬向東。

       「陛下,清理工作大概在三個月左右便能完成,根據內衛探測出來的情報,寶清港口只是被拋荒了,原來的設施雖然已經或垮塌,或腐朽,但重要的,基礎都在。三個月左右,我們大楚的大型貨船便能靠岸,而要使他達到一個符合我們要求的規模,則至少需要一年時間以上。」

       「一年時間?」閔若英沉吟不語。

       「陛下,一年時間,已經是臣下預計的最快時間了,畢竟那裡不是我們大楚的領地,有些事情,不能大張旗鼓,只能遮遮掩掩,而且還要打著莫洛的旗幟。」馬向東道。

       「一年便一年吧!」閔若英自失的一笑,自己也真是太心急了,這一場與齊國的爭霸之戰,又豈是三五年能打出一個勝負來的。

       「莫洛我們還是要大力支持的。」閔若英道:「現在他的存在,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我們不但要幫助他鞏固在長陽郡的統治,更要幫助他拓展沙陽郡。」說到這裡,閔若英不由搖搖頭,「這個莫洛,武道修為之上倒是一個天才,但領軍打仗真得不咋的,幾十萬人,居然拿一個沙陽郡城毫無辦法,一支數萬人的偏師,居然被齊人一支兩三千的部隊打得全軍覆滅,實在是讓人有些失望啊。」

       「烏合之眾,碰上了訓練精銳的部隊,大體如此。」坐在書房角落裡的程務本道。程務本原本想要辭官,不想卻被閔若英加官進爵,放到了兵部參試政事,這一下,卻是想走也走不脫了,做人,可不能太不識擡舉,否則真惹惱了閔若英這種性子的人,那是絕對沒有好下場的。

       程務本原本是抱著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跑去兵部上班的,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在兵部裡混日子。不過這個人卻是典型的那種眼裡揉不得沙子,見不得人浮於事的那種傢伙,混了不到三五天,便對著兵部的事務開始指手劃腳起來。偏生閔若英對於他上的本章,但凡是來一本就準一本,從不駁回,搞得程務本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當然,也讓兵部尚書賈政道更加的尷尬。

       「程老說得對啊,莫洛的所謂大軍,說穿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但他太爛了,卻也對我們沒有好處,程老,有什麼辦法提高一下莫洛軍隊的戰鬥力呢,至少要讓他撐到我們佈局完成啊!」閔若英看著程務本。

       程務本攤了攤手,「陛下,這個老臣可真沒有辦法,除非我們能派一些人過去幫著他訓練軍隊,但問題是,就算我們願意幫他,他願意接受嗎?看馬向南發回來的情報,這個莫洛對於軍權還是很敏感的,他的頭號金剛吳昕,現在不是就靠邊兒站了嗎?被他罰去屯田了,說穿了,還不是一個對軍隊的控制權的問題。」

       「陛下,微臣倒有一個辦法,不知可行不可行?」內衛統領楊青站了起來,道。

       「哦,你有什麼辦法?」閔若英問道。

       「內衛之中,有大批的針對其它國家專門訓練出來的人選,這些人不論是個人素質還是軍事素質,都是極其過硬的,不若我們將這些人秘密派遣回去,讓他們以各種名義加入莫洛的軍隊,任著他們的能力,很快便能在莫洛的軍隊之中出人頭地,哪怕他們只是能當上一些小頭領,也足以讓他們統率的部隊脫胎換骨,更重要的是,將來我們在寶清站住了腳跟,只需要一聲招喚,他們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楊青道。

       「這個主意不錯!」閔若英大喜,「這件事,你馬上著手去辦。左相啊,你跟馬向南聯繫一下,讓他去跟莫洛談一談,他不是已經對吳昕不放心了嗎?那我們願意派一個軍官團過去,專門替他訓練部隊,訓練完一批,我們就輪換一個軍官團,絕對不會影響他對軍隊的控制。程老啊,你在兵部裡挑一挑,挑出一些素質過硬的老手去辦這件事情。」

       程務本點了點頭,沉吟了片刻,突然笑道:「陛下,如果馬向南這件事情能辦成,再與楊青所說的計劃結合起來,對於我們掌控莫洛的這支軍隊,倒還真不是沒有辦法。」

       閔若英大笑,「此正我意也。慢慢來吧,既然寶清歸了我們,莫洛的這支軍隊,終歸也會變成我們的。」

       「如果能夠成功開闢第二戰場,甚至逼迫越國重新加入到抗齊聯盟中來,這一場我大楚對齊的事關國運之戰,倒也有了不小的希望。」程務本喃喃地道。

       「程老終於明白我的用心了。如果莫洛在我們的幫助之下能夠成事,當然,前提是莫洛的軍隊最終成功地為我們所控制的話,那我們就能切斷越京城與齊國的聯繫,到時候越京城在莫洛軍隊與秦國軍隊的兩面夾擊之下,必然支撐不住,到了那時,我們再伸出手去拉他一把,逼迫他重新回到抗齊陣營中來,重新形成三國同擊齊國的大局,程老,朕並不是只有一腔熱血的傻大粗,很多事情我是深思熟慮的。程老,這開闢第二戰場的事,朕便交給你來主持,你可願為大楚再拚搏一把?我可是真希望我們的楚國鐵壁再多上一個名頭,叫楚國鐵鎚,哈哈哈!」

       程務本一愕,下意識的一句話,竟然引來了閔若英的一個大帽子砸將下來,居然將開闢第二戰場的事情丟給自己。

       「這?」他不由得猶豫起來。

       「程老!」最是會察言觀色的馬向東當即便打蛇隨棍上了,「陛下一片苦心,還望程老多多體會啊,其實正如程老所言,我們在昆凌關正面戰場上與齊國相較,的確是處於下風,但如果能成功開闢第二戰場,又有程老這樣的老將出馬,必然到時候能打齊國一個措手不及,為我們的一統天下大業打下良好的基礎,程老,為了大楚,還請三思啊,這件事情極其繁雜,需要綜合協調我們大楚多個部門一齊齊心合力,也只有程老這樣威望素著的老將出馬,才能讓各方服膺,不敢懈怠啊!」

       「不錯,真是這個道理。」兵部尚書賈政道巴不得將程務本這個兵部的攪屎棍早些推出去,有程務本在兵部待著,他這個兵部尚書當得當真不是滋味,事事都得看看這個老傢伙的眼色,他滾出了兵部,自己才能真正當家啊。

       程務本知道自己掉進這個坑裡爬不出來了,不管怎麼說,自己還是大楚的上柱國,國公爺,閔若英對自己還算不錯,相比起楊一和,自己算是一跤跌在了蜜糖裡,如果當真還不識趣,下場只怕會真得不妙。

       更何況,自己難道就願意看到大楚的失敗麼?不,不管是誰當皇帝,自己都希望看到大楚成為天下第一。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站了起來,抱拳向閔若英行了一禮:「既然陛下如此看重,老臣便勉為其難去做上一做,如果行為有甚差池,陛下可儘早撤換我。」

       閔若英大笑:「老將出馬,我有什麼不放心的。」看到程務本終於在自己不懈的努力之下繳械投降了,他也是心中落下一塊大石,程務本的投降,便代表著東部邊軍的完全歸心,不用自己在這上面再操心了。程務本在軍隊之中的威望太高,可不像當初的左立行,只是名揚西部而已。

       「陛下,還有一件事,陛下也應該給秦人答覆了。」看到閔若英興緻頗高,馬向東便想著趁熱打鐵,「關於秦國長公主嫁到我們大楚的事情,這於我們來說,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也有利於接下來我們兩國的盟約的穩定,老臣知道陛下與皇后娘娘感情甚篤,可這事兒,事關國政,陛下不能再猶豫了。」

       「這件事,等我與皇后再商量商量吧!」閔若英頓了一頓,道。

       「是,陛下。」馬向東無奈地道。閔氏一族,在這一點之上,倒是繼承了先祖的傳統,即便是貴為皇帝,後宮之中也甚是凋零,上一代皇帝閔威,後宮之中,只有兩個女人,眼下這位,更甚,除了皇后娘娘,再無她人。倒一個個都是痴情種子,再加上一個閔若兮,在這種事情上,個個都是死心眼兒,與其它三國的皇帝比起來,倒真如聖人一般。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5 22:33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6 19:17
  第二百六十七章:分娩   

   一眾大臣告辭離開內書房,今天算得上是一個皆大歡喜的日子,都算是各有所得,事事都遂心願,每個人臉上也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馬向東更是歡喜,自己的親兄弟這一次可是在皇帝陛下露了大臉,得到重用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在眾人輕快的腳步聲中,愉快的交談聲中,馬向東突然看到秦忠腳步匆匆地向著內書房跑去,一看秦忠臉上的神色,他不由得一怔。秦忠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太監,自己剛剛提議皇帝陛下納秦國長公主為皇貴妃,這就看到了秦忠,心中不由有些發虛。這種事情,雖然說是為國政大事,但想來皇后娘娘再賢淑,內心深處肯定也是不舒服的。這要放在別國自然不是什麼事兒,但誰讓大楚的皇帝,個個都與眾不同呢!

   內書房內突然傳出一聲怒吼,緊跟著便是書案被大力掀掉砸在地上的轟隆之聲,緊跟著劈里啪啦一陣亂響,也不知內書房之中,還有什麼東西能在皇帝陛下突然之間的暴怒之中倖存下來。

   眾人的腳步立刻都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百官之首馬向東。

   馬向東卻是將頭一低,啥話也不說,反而加速向外走去,眾人一怔,馬上也反應了過來,剛剛過去的是秦忠,那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太監,能讓皇帝陛下大光其火的事情,肯定也是家事。

   不管是什麼,在皇帝陛下沒有召他們詢問之前,他們還是什麼也不知道的好。一群人霎那之間腳步如飛,迅即遠去。

   內書房中,閔若英臉龐扭曲,滿臉通紅,瞪著眼睛看著瑟縮站在牆角的秦忠,除了牆上的那副地圖,屋的所有一切,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經全部變成了一地渣子,一個九級高手的憤怒,讓屋內所有的陳設盡皆遭了池魚之殃。

   閔若英很憤怒,憤怒的原因,卻是他要當舅舅了。

   去年,胡鬧的妹妹控制了詔獄,請了文匯章生生的擋住了所有的人,連太后也被阻擋在外,事後,他自然是詳詳細細地知道了所有的細節,任性的妹妹竟然在詔獄之中與那個該死的秦風拜堂成婚了。

   好吧,他忍了。誰讓文匯章的地位特殊呢?誰叫他只有這麼一個親妹妹呢?反正那個秦風也是一個隔天遠,隔地近的人,就算自己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幾天,妹妹要胡鬧,那便由她去吧。

   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這麼一天一夜,居然就珠胎暗結,十月懷胎,馬上就要一朝分娩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為什麼從去年開始到現在,妹妹不由分說,驅逐了所有的宮內派去的太監,宮女,完全的封閉了公主府。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妹妹,自我幽禁,起初他還以為是因為傷心秦風之死,傷心大哥之變,但居然是在養胎。

   閔若英真是後悔。一時心軟,鑄成大錯啊!

   可細細想來,自己有辦法嗎?搖搖頭,沒有辦法。自己只有這麼一個嫡親的妹妹,自己不可能真把她怎麼樣。這一年來,自己不是沒有想法子去探聽她的真實情況,可昭華公主府如同一個幽深的黑洞,根本無法靠近。妹妹本身就是一個高手,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瑛姑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想要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潛進府去打探虛實,根本就不可能。

   即便是在外頭,也有文匯章那個老不死的給妹妹撐腰。

   這一點是最讓閔若英困惑的,妹妹究竟是憑什麼支使文匯章的?

   剛剛秦忠帶來的消息讓他又驚又怒。

   閔若兮難產。

   昭華公主府裡的人再也不敢閉鎖公主府,派人飛報皇宮,太后已經急匆匆地帶著一幫子太醫趕去了,皇后現在也已經準備啟程,正在等著自己。

   去不去?

   這在閔若英看來,是一道選擇題。這一年中,他去過一次昭華公主府,那是閔若兮的生日那天,在內衛的保護下,一身微服的他,帶著大量的禮物去敲響了昭華公主府的大門。他的本意是想去修復一下與妹妹的關係。

   禮物,妹妹收下了,但人,卻不許進。

   這讓他惱火之餘,又有了一點點的欣慰,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同胞妹妹,血濃於水,再怎麼惱火,相同的血脈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割斷的。

   他現在很生氣,很憤怒。這麼大的事情,閔若兮居然在長達十個月的時間裡,瞞得死死的。難產!這個詞讓閔若英心驚肉跳。他知道這簡簡單單兩個字的威力。

   「陛下,娘娘問您,去不去?」看到閔若英的情緒漸漸平復,秦忠眼中仍然滿是恐懼地問道,剛剛他說出這件事的時候,親眼看到屋內的一切,在閔若英的手中逐一變成了碎屑,如果這位願意,他大概也會在瞬息之間變成一地碎渣。

   「去!」幾乎是從喉嚨深處迸出了這個字。

   上京的百姓,特別是靠近皇宮的那些地方,幾乎以為上京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因為就在不久前,皇宮大門洞開,先是看見太后的車駕在一大群宮女太監的護衛之下,急匆匆地衝出了宮門,沒過太久,便又看見皇帝陛下的車駕隆隆衝了出來,這樣的場景,已經多少年沒有看到過了,驚慌不安的情緒迅速漫延開來,一時之間,謡言以飛快的速度在京城內傳播,用人心惶惶來形容,也不為過。這倒讓楊青的內衛和上京城的衙役捕快們忙活了起來,大街小巷的忙著逮那些造謠傳謠的傢伙。倒是讓內衛出乎意料地逮著了一大批平時怎麼也尋不著的齊國的探子,也算是意外所得。

   內衛高層們是知道內情的,高官們也大體知道一些,反正是事關昭華公主府的,但所有人都噤口不言,這一年來,昭華公主府的事情,已經成了上京城的禁忌,沒有誰敢提起。

   青竹胡同裡,已經佈滿了士兵與內外,便連外圍也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住在這個胡同裡的所有人都被勒令待在家中不得外出。整個胡同裡,連屋頂上也站上了警戒的士兵,原因自然是因為皇家的重要人物,幾乎都齊聚在這裡了。

   閔若英臉沉似水地踏進了昭華公主府的大門,他已經快一年沒有踏進過公主府的大門了。偌大的院子看起來亂糟糟的,到處都露出斑駁的殘缺,那裡還有半分天家的威嚴,看起來倒像是一個破落子弟的府第。

   「陛下,娘娘,人都在後院。」先一步抵達的楊青上前低聲稟報導:「陛下但請寬心,太后帶來了宮裡最好的御醫和穩婆,公主殿下武功高強,身體底子極好,應當是沒有問題的。」

   閔若英瞪了他一眼,女人生娃娃,與武功高低很有關係麼?

   他大步向著內院走去,皇后娘娘不得不一溜小跑的跟在後面,也虧得閔氏家的媳婦就沒有弱不禁風的,否則還真跟不上此刻閔若英的大步流星。

   一踏進後院,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那一根根胡揚樹,關於這些胡楊樹的來歷,閔若英自然也有耳聞,他甚至還能哼出幾句去年妹妹走出昭獄之時,唱的那個歌的調子。事後,他還派人專門去查了這到底是哪裡的俚曲,很可惜,一無所獲。

   看著這些胡揚,他覺得分外刺眼。

   無數的胡楊樹包圍著那間小小的佛堂,而在佛堂之外,此刻則黑壓壓的站著一大群人,有太后從宮裡帶過來的太監、宮女、御醫,也有原來公主府的人。閔若英甚至意外地看到了已經跟了文匯章的霍光。

   「見過陛下,見過娘娘!」一院子的人全都跪了下來。

   閔若英懶得理會他們,目光只是看著緊緊閉著的小佛堂的大門,那裡面,隱隱傳來的痛苦的呻吟之聲,那是他所熟悉的妹妹的聲音。

   他憤怒地握緊了拳頭。

   皇后娘娘看了看他的臉色,揮了揮手,「都起來,各安其事。」丟下這句話,皇后便徑直向著佛堂走去,推開門,消失在大門的後頭。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走,整個公主府內除了閔若兮偶爾的呻吟聲之外,悄無聲息,一盞盞燈籠點了起來,照亮了整個後院,閔若英如同鐵鑄一般站在門前,紋絲不動。

   門前,數個御醫身上的官袍早已被汗水打濕,他們不能進去,只能憑著內裡穩婆的話來判斷現在公主的情況,難度自然要大上了少許。

   門被推開了一絲絲縫隙,皇后娘娘輕手輕腳地走了出來,「陛下,穩婆說,是一對雙胞胎,胎位不正,很是麻煩。」

   「如果兮兒有什麼三長兩短,所有的人都得給她陪葬。」閔若英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讓門口的御醫們身子又是晃了幾晃。一個個強打起精神,幾乎要將腦袋貼到門上去了。

   「陛下寬心一些,看起來兮兒的精神還好。」皇后娘娘強自露出一個笑臉,安慰道。

   閔若英的拳頭捏得卡卡作響,「兮兒真有什麼好歹,那個秦風,我要扒了他的墳,將他的屍骨挫骨揚灰。」

   屋裡傳來的呻吟聲愈來愈密集,閔若英知道,妹妹是一個多麼要強的人,要不是痛到了極點,她怎麼會叫出聲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6 19:32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6 19:28
第二百六十八章:一炮雙響   

   閔若兮死死的咬緊牙關,儘量不讓自己喊出來,可陣陣襲來的劇痛仍然讓她不時的痛叫出聲,武功再高對此時的她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唯一的作用,反而是讓她對疼痛襲來感受得更加清晰,對疼痛也更加敏感,似乎渾身每一寸肌膚都在經歷著針扎一般。

   太后和皇后一邊一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瑛姑斜坐在床頭,將閔若兮的頭抱在懷裡,不時地低聲安慰鼓勵她幾句。

   屋子裡幾個穩婆可算得上大楚最好的了,一直便是養在太醫院裡的,平素最大的任務便是給王公貴族的家裡接生,一個個都是經驗豐富,但像閔若兮這樣,體位不正卻又是一對雙胞胎的情況,她們也是第一次遇到。

   每個人都滿頭滿臉的大汗,卻又要強自鎮靜,對她們而言,一次失敗,便等於葬送了她們之前所有的努力,更何況,眼下躺在她們面前的人可不是尋常可比的,瞧瞧左右坐著的都是誰吧?太后,皇后,屋外頭,還站著大楚當今最高的統治者,皇帝。

   這樣的陣仗,更是讓她們憑添了幾分緊張。

   熱水一盆盆的端進去,血不一盆盆的端出去,看著潑灑在溝渠中的艷紅的水,更是讓人無法冷靜下來。

   時間在流逝,屋裡閔若兮的哀叫之聲也開始嘶啞起來,屋外,閔若英再也無法保持強自的鎮靜,開始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

   就算閔若兮體質比起一般的女人不知要好了多少,但也架不住這樣折騰啊!

   不安的氣氛在屋裏屋外不停地浸染著每一個人,緊握著閔若兮手的太后,已是忍不住撲娑撲娑掉眼淚了。

   「公主,使勁,使勁兒!」瑛姑感受著懷裡閔若兮逐漸微弱下去的氣息,緊張地大叫道,如果是在平時,她早就將自己真氣輸過去了,但現在,她卻不敢,她不敢斷定,這樣對孩子會不會有什麼損傷,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閔若兮對肚子裡的孩子是多麼的寶貝。

   閔若兮氣息奄奄的睜開了雙眼,仰望著頭頂的瑛姑,突然悽苦的一笑,「瑛姑,我看見秦風了,他在向我招手呢!」

   「公主,那是幻覺,秦風早死了,死了。」瑛姑大急,公主竟然出現了幻思幻想,情況更真是大不妙了。

   「公主,你不要放棄,你懷著的可是他的骨肉,要是你放棄了,秦風可就真得什麼也不會留下了!」瑛姑喊道,她清楚,如果沒有這一點支撐,閔若兮或者真的撐不下來。

   閔若兮疲累得閉上了眼睛,嘴唇開合,瑛姑俯下頭去,隱約聽見閔若兮竟然唱起了歌,就是那首,那首她抱著秦風的屍體從昭獄裡走出來時,唱的那一首。

   我覺得我應該換種方式與你相遇

   哪怕是今生不能在一起

   我願意等到來世與你相偎相依

   你會對我投入新的感情

   我會默默的祈禱蒼天造物對你用心

   不要讓你變了樣子

   不管在遙遠鄉村喧鬧都市

   我一眼就能夠發現你

   任我是三千年的成長

   人世間中流浪

   就算我是喀什噶爾的胡楊

   我也會仔仔細細找尋你幾個世紀

   在生命輪迴中找到你

   我不怕雨打風吹日曬被大漠風沙傷害

   讓心暴露在陽光下對你表白

   我寧願我的身軀被歲月點點風化

   也要讓你感覺到我的真愛

   歌聲從最初的微不可聞,慢慢的大了起來,到得最後,整個院子裡都能聽到閔若兮嘶啞的歌唱聲,瑛姑淚流滿面,太后與皇后兩人泣不成聲。

   歌聲之中,突然傳來了穩婆們驚喜的大叫之聲,隨即,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之聲在屋子迴蕩著。

   「出來一個人,出來一個了。」穩婆們大叫著:「快點,快點,給另一個理順胎位。」

   「馬上給公主餵些參湯,還有一個,快了,看到了,天啊,是腳在前面。」

   歌聲仍在繼續著,慢慢的,又從高亢轉向低微,看著大量鮮血湧出的瑛姑,頭一陣陣的昏眩,以她的經驗,如果孩子再不出來,只怕閔若兮就真的要死了。這樣大量的出血,換作一個平常的婦女,早已經一命歸西。

   「公主!」她大叫起來。

   閔若兮的身子在這一刻突然挺直,大叫了一聲。

   「秦風!」

   這聲喊是那樣的大聲,幾乎要將所有人的耳膜震破,但響亮的啼哭之聲,也伴隨著這一聲大叫,在屋子裡迴蕩。

   「生了生了。快,給公主止血。」

   「參湯,參湯,先將氣吊住!」

   屋子裡滿是穩婆們驚喜的呼叫聲,一群穩們忙作一團。

   聽到前後兩個響亮的嬰兒啼哭之聲,屋外的閔若英也是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擡起頭來,天邊第一縷晨曦正好刺破天際,將金色的陽光灑滿在這庭院之中。

   皇后笑吟吟的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兩手一邊抱著一個小小的襁褓,走到了閔若英的面前。

   「陛下,你當舅舅了。一男一女,龍鳳胎呢!陛下,你要抱一抱嗎?」

   閔若英俯下身子,看著皇后手裡的兩個小不點,絲毫沒有剛生下來嬰兒的醜陋,反而一個個光滑水潤,眉眼之中,依稀能看到妹妹的影子。

   他直起身子,搖了搖頭:「兮兒,還好吧?」

   「妹妹還好,也虧得妹妹體質極好,要是換作旁人,早就……」

   「該死的秦風!死了也讓我們不安生。」閔若英咬牙切齒地道。

   「陛下,不管怎麼說,他也算是您的妹夫了,人死為大。」皇后小聲道:「陛下,您去看看兮兒吧!」

   閔若英搖了搖頭,「朕乃一國之主,時間多麼寶貴,平白在這裡耽擱了一晚上,當真是惱人!」他一揮手,轉身大步而去,楊青等內衛立刻跟了上去。

   看都會閔若英的背影,皇后搖了搖頭,這一對兄妹啊,卻是誰也不肯先低頭的主兒!

   豐縣縣城之上,全身盔甲的秦風屹立在城頭,城下,是已經集結起來的準備出征的三千將士。清一色的制式大刀,黑色盔甲,他似乎又看到了多年以前,那支在他統率之下縱橫大楚西境的敢死營。

   大刀是一樣的,盔甲卻有些不同,因為現在他們可要自食其力,不可能像以前那樣裝備著連面罩都有的全身重甲,只能是打製了一些護住全身要害部位的簡甲,敢死營的狼旗不再飄揚,取而代之的,卻是太平軍的鷹旗。

   但秦風知道,敢死營的那一個碩大的狼頭,會一直刻在他們這些人的內心深處,直到有一天,狼旗重新飄揚天下。

   野狗,小貓,鄒明,大柱,於超等將領勒馬立於整齊的隊伍的最前方,仰頭看著城頭之上的秦風,三千人,鴉雀無聲。便連起了一個大早來看大軍出征的豐縣百姓也都一個個噤口不言,只餘下風帶著鷹旗,在空中忽啦啦的作響。

   「將軍,誓師出征吧!」王厚低聲道,「吉時快到了。」

   秦風點了點頭,一躍踏上了高高的城垛,手握上了刀柄,刀剛要出鞘的那一刻,突然一陣莫名的心悸,他霍的回頭,看向大楚上京的方向,似乎有什麼牽念在這一刻,讓他下意識的感覺到了什麼。

   秦風自然不知道,在他悸動迴首的那一霎那,正是閔若兮嘶聲高呼他的名字的時刻,他的兒子,也正在這一刻,誕生在了大楚的上京城中。

   悸動瞬間消失,秦風轉過頭來,嗆的一聲,鐵刀高高的指向天空。

   「保衛我們的家園不受流寇的侵襲。」

   「保衛我們的親人不遭流寇的侮辱。」

   「願以我輩軍人之鮮血,護佑這片土地永遠寧靜。」

   「願以我輩軍人之性命,使我父親鄉親永遠安康。」

   「生為軍人,死為軍魂!高遠向前,絕不後退!」

   秦風每一聲大吼,下方數千軍人都是振臂高呼應和,數千把閃著寒光的大刀在火光的映照之下,閃著道道寒光,映亮著所有人的臉龐。

   大刀帶著寒光落下。

   「出發!」秦風厲聲喝道。

   城池之下,野狗策轉馬匹,轉頭看向他的部眾。「出發!」他厲聲道。

   一隊隊士兵轉身,鐵甲鏗鏘向著沙陽郡方向走去。

   城牆之上,秦風轉身,看著王厚,葛慶生,王月瑤等人:「太平城和豐縣就拜託給諸位了。」

   「祝將軍一路順風,旗開得勝!」王厚抱拳恭祝道。

   「放心吧,我這一輩子,還沒有在戰場上敗過!」秦風笑了笑,轉頭看著王月瑤身後的小水,「王小姐,小水萬萬不可出沒於眾人之前,現在豐縣之中,齊人的耳目眾多,認得他的只怕也不是沒有,萬一讓小水露了形跡,那就大不妙了。」

   「我知道。」王月瑤點頭道:「我已經拜託千面給他做一個面具,以後戴上他出來,好歹也能掩人耳目一些。」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我們現在,實在是還沒有能力庇護於他,不過這樣的日子絕不會太久,用不了多久,我們便可以光明正大地踏上這個大大的舞臺。」秦風舞了舞拳頭,對莫洛的這一仗,是太平軍最為關鍵的一役,打贏了這一仗,他便站穩了腳跟。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6 19:36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7 21:16
    第二百六十九章:倒霉的包不凡
   

   蘭陵縣城,一面順天軍的大旗高高飄揚在城頭之上,昔日熱鬧的城市如今卻是變得異常蕭條,幾乎聽不到什麼人聲,連野狗也難得一見。順天軍實行的是全軍供給制,在他們眼中,沒有軍,民之分,在他們的控制區域內,所有的人都是順天軍的麾下,無論男女老幼。

   莫洛之所以要實行這樣的軍民一體制度,源於他起兵之初,既缺乏必要的軍械物資,也更缺乏糧草後勤,即便連合格的兵員也缺。他只能依靠人海戰術,裹協所有的人一起隨大軍行動,如此一來,他的規模就很恐怖了,上面一聲衝鋒,便是漫山遍野的人海舉著大旗衝向敵人,動輒便是數萬人的集群衝鋒。這樣的打法,也的確有效,在長陽郡時,與他們對陣的一些越國縣兵,郡兵,甚至是駐紮在長陽郡的一些正規部隊,都生出一些無力感,下意識的便想撤退。

   而一旦撤退,士氣丟失,迎接他們的就必然是更大的失敗。順天軍的這種打法,如果是順風仗的話,那當真是勢不可擋,即便是小娃娃,在這樣的衝鋒之中,也會激起一種莫名的快感的。不過一旦碰到了強硬的對手,那結果就難說了,就像包不凡在豐縣,正面對決之中沒有撼動太平軍,反被太平軍在硬碰硬中擊潰先頭精銳部隊,然後,便是一觸即潰,漫山遍野便是逃卒了。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也無所謂,這些逃卒在事後攏巴攏巴,聚在一起,便又是一支聲勢浩大的部隊,像在豐縣那樣,成千上萬的被人俘虜走,的確並不多見。

   順天軍實行全民供給制。說白了,就是任何人都沒有私有財產,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這個人,都是順天軍的財產。莫洛這種做法,在極短的時間內聚集起了最大的財富,優先保障著他的精銳部隊,然後由精銳部隊打頭,打到一個地方,搶光一個地方,然後再將這裡的人裹協著衝向下一個目標,從長陽郡伊始,無往而不利。

   但這種搞法,卻會讓地方上在頃刻之間,變得一貧如洗

   從長陽郡出來時,他們還自信滿滿,後勤大營裡堆滿了糧食物資,想到沙陽郡要比長陽郡不知富到哪裡去了,每個順天軍的人,從上到下,都是洋溢著即將要吃到大戶的感覺,打下沙陽郡,吃香的喝辣的,大塊肉任吃,大碗酒任喝,在部隊裡,很多中下級軍官就是這樣給他的屬下們打氣的。

   但沙陽郡不是長陽郡,莫洛進入沙陽郡一月有餘,雖然將大部分的沙陽郡拿下收入到了囊中,但對於早有準備的沙陽郡來說,他們的戰略目標並沒有得到實現。

   堅壁清野,便是劉老太爺的第一招。靠近郡城的一些縣城,百姓早早就逃跑了,要麼跑到郡城內,要麼就近跑到山中躲藏起來,一些較遠的縣治,便以縣城為據點,屯兵固守。順天軍所到之處,除了空空蕩蕩的房屋,什麼也沒有搶到。而這些縣城抵抗之頑強,也大大出乎順天國所料,以至於最後雖然打下了大部分的縣城,所得卻還抵不上消耗。以至於最後莫洛不得不下令停止攻擊一些仍在頑抗的縣治,集中全力去進攻沙陽郡城。

   拿下沙陽郡城,這些小地方,自然會不攻自破。

   但沙陽郡城,比他想像的還要艱難。打了一月有餘,沙陽郡城巍然不倒,順天軍的後勤卻出了大問題。

   幾十萬人,每天都張嘴要吃飯,這個消耗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光是看看帳目,便能讓順天軍的後勤官員發瘋。

   缺糧,成了最大的問題。順天軍不得不開始精打細算了。首先糟殃的自然便是那些沒有多少戰鬥力,在戰鬥之中純粹打醬油的老弱婦孺了。伙食標準一降再降,已經到了饑荒的邊緣了。站在沙陽郡的城頭,每天都能看到成群結隊大批大批的老弱婦孺們走出營地,去挖野菜,剝樹皮。

   饑荒在順天軍中漫延,現在的莫洛,只有兩個盼望,一個是打下沙陽郡城,第二個,便是楚人答應的糧食快些運到。但糧食從水路抵達長陽郡寶清,再從寶清一路運到這裡,不說千里迢迢,數百里路卻也有的,在交通狀況極為糟糕的情況下,根本無法預計什麼時候能到,而沙陽郡城,在看到順天軍的這種狀況之後,抵抗的決心卻是更強了。

   一時之間,莫洛竟然陷入到了兩難的境地之內。

   包不凡駐紮在蘭陵縣城,目的便是防範來自豐縣的那支軍隊,直到現在為止,以莫洛為首的順天軍高層們,還是認為這支軍隊應當是齊國的一支隱藏部隊。

   包不凡很擔心。因為他現在缺糧已經到了相當嚴重的地步了。城內,駐紮著三千精銳步卒,但在城外,還有數萬青壯。根據大營的命令,現在他們也開始屯田種糧了,但問題是,就算是屯田種糧,想要收穫也還要等到秋天啊,現在怎麼辦?

   包不凡每天派出一支軍隊去鄉下掃蕩,走鄉竄戶,稍小一些的山嶺都要去搜一遍,目的就是找到先前那些逃亡的沙陽百姓,他們逃走時,可是什麼也沒有留下,另外挖挖老百姓的房子,也說不定會有驚喜。

   城內一片空蕩蕩,幾乎看不到人影,偶爾有人走過,也是順天軍的士兵。

   包不凡很生氣,因為這一段時間,一直有人在逃跑,而且逃跑的方向還是剛剛讓他吃了大敗仗的豐縣,也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消息,說是豐縣有糧,只要逃到哪邊,便不至於餓肚子。巡邏隊已經抓回了好幾十個了,現在血淋淋的人頭已經掛上了城牆。

   殺一儆佰,讓這些膽大包天的泥腿子們看清楚一些,膽敢背叛順天王的,便是死路一條。困難只不過是暫時的,等打下了沙陽郡城,一切便都會好起來,而來自楚國的援助,也將在不久之後抵達,作為莫洛的四大金剛之一,包不凡自然是知道這些核心機密的。

   陽光自在風雨之後,現在要做的,就是堅持,他才不相信,沙陽郡城還能堅持多久。

   一口喝乾了大碗裡的酒,抹了一把嘴,包不凡站了起來,從桌子上提起了刀,他準備去城外的大營再去巡邏一番,順便帶上那些血糊糊的人腦殼,告誡一番那些苦哈哈,不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剛剛跨出大門,他便看到陸一帆一臉驚慌地跑了過來。

   陸一帆已經被他直接貶成了斥候隊的隊長,這傢伙上一次沒有把情況說清楚,害得他顯些便被那個九級高手砍了腦殼,這讓他耿耿於懷。要不是這傢伙有著七級修為,自己早就將他趕走了。

   「將軍,不好了!」還隔得老遠,便聽見陸一帆有些變調的聲音。

   「什麼事慌里慌張的?」包不凡喝問道。

   「將軍,他們來了,他們又來了。」陸一帆大叫道。

   「誰來了?」話剛一出口,包一帆忽然明白過來,「你是說豐縣的那支軍隊打過來了?」

   「是,是,豐縣的那支軍隊,我看見他們的旗幟了,距離縣城,不到十里了。末將快馬加鞭的趕了回來向將軍稟報。」陸一帆連連點頭。

   「來了多少人?騎兵多少,步兵多少?領頭的是誰?」包不凡喝問道。

   陸一帆一噎,當時他遠遠的看見地平線上出現了一支軍隊,最先映入他眼簾的便是飄揚的太平軍鷹旗,他立即掉轉馬頭,帶著他的人打也便逃,哪裡曾仔細地觀察這些細節?但包不凡問起,卻又不能不說。

   「將軍,有,有好幾千人,有上千的騎兵。」他信口胡謅道,心道既然是齊人的兵馬,那既然出動了,肯定就少不了。

   包不凡一驚,有上千的騎兵?這可有些要玩脫線了。對於他們來說,騎兵,還是一個奢侈的兵種,別說是他了,便是莫洛的大營,數十萬人的軍隊,也不過上千騎兵,戰馬,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的,在哪裡戰馬都是稀缺物資。

   「擊鼓,發最高戰爭命令,全軍準備迎敵。」強自鎮定下精神,包不凡大聲下令,他很清楚,莫洛將他擺在這裡的任務就是堵截有可能來自豐縣齊軍的侵襲,他根本就無路可退,要是讓齊軍打到了沙陽郡城之下,順天軍是很有可能崩盤的。

   「所有人都撤回縣城來,準備據城死守。」一聽對方有上千的兵馬,包不凡已經先自慫了,就憑自己手下為數萬民勇,只怕騎兵一個衝鋒,他們就作鳥獸散了。

   隆隆的戰鼓聲擂響,城外一簇簇的窩棚內,無數的人影從內裡竄了出來,向著縣城內奔來,有的手裡還拿著武器,有的卻是抱著一些被窩提著一些農具,一窩蜂的亂七八糟地向著縣城湧來。

   「老子還真是倒霉,怎麼就跟齊人叫上勁了。」包不凡在心裡很是不爽,齊人,那可是將大越的正規軍都打得屁滾尿滾的軍隊,現在自己的這支人馬,可邊越軍也遠遠比不上,但凡也就占個人多勢眾而已。

   「狗娘養的,不就是上千騎兵嘛,老子不出城,有種你騎著馬飛上城來!」他在心裡想著,「準備守城,準備弓弩,擂石,油鍋。」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7 21:20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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