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馬前卒 作者:槍手1號(已完成)

 
1月23 2016-3-22 07:55:58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81 2630207
1月23 發表於 2016-7-29 16:45
第二百五十章:有利則合   

  聽了束輝這話,梁達不由細細想著他們收集起來的關於豐縣這股盜匪的相關情報,的確,他們的種種作法,一點兒也不像是普通的占山為王的土匪,不說別的,單看這一次他們俘虜了大批的莫洛的順天軍士兵的青壯,處理方法卻極是耐人尋味,豐縣居然給其中的一部分人分田分房分農具,讓他們在豐縣安家落戶了。

  「這是一群有理想的盜匪。」束輝微笑著道。

  「大人,他們應當在山中有一個很大的窩點,因為大批的俘虜被他們押進了山中,我想,他們絕不會是將這些人押到山中秘密處死了吧?」梁達道。

  「當然,這是毫無問題的。要知道,豐縣可是一個無險可守的地方,別忘了,他們現在可有一個強鄰,那就是我們,如果沒有一個安全的窩點,那怎麼能保證他們的存在?豐縣只不過是他們伸出來的觸角,而山裡的大本營才是他們的根基所在。」束輝肯定梁達的這個想法,「要不然,我們揮手之間就能滅了他們。但現在他們的老巢在深山之中,我們可就為難了,調大軍來,不划算,更大的可能是什麼也撈不到,徒費錢糧。小部隊入山,搞不好就給他們吃了,就像劉興文那樣,我可不想到時候,讓他們拿著我們大齊士兵的性命來勒索我們。」

  「這可真像一貼狗皮膏藥了,撕不爛,扯不掉。」梁達嘆息。

  「從另一個方面來講,狗皮膏藥也能治病嘛!」束輝笑道:「現在看起來,他們可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卻又不隷屬於任何一方,如果能收服他們,我們的勢力便可大增。」

  「他們可有兩個九級高手,會臣服於我們?」梁達疑惑地反問道。

  束輝大笑:「梁達,不要妄自菲薄,不要忘了,我們的背後是強大的大齊,九級高手又怎麼樣?在強大的國家政權面前,他們仍然不堪一擊。要是他們一直待在深山小打小鬧,那也罷了,但看現在他們的架式,明顯是想走出大山來做一番事業啊,當他們走出山的時候,他們就不得不面對我們大齊強大的武力了,所以,收服他們不是不可能,至少,也能成為有利則合的盟友嘛。」

  停頓了一下,他又獰笑道:「當有朝一日,我們利益相悖的時候,翻臉為仇那又如何?走出大山的他們還有什麼可怕的?兩個九級高手?便是再多幾個,在強大的大齊軍隊面前,照樣得灰飛煙滅,現在他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等他們成了富家翁的時候,他們做事做人,顧慮便不得不多起來了,一旦有了顧慮,有了想法,那就好對付了。」

  「大人深謀遠慮。」梁達心悅誠服。

  「有利則合,無利則分,自古如是也!」束輝沉默了片刻,道。

  安靜的登仙湖畔,響起了馬蹄之聲,一行三人,策馬沿著湖畔,向著觀景亭一路行來,顯然,守衛著這裡的齊軍士兵早已知道他們的到來,除了目送著他們之外,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他們來了!」束輝微笑著道:「還是很大氣嘛,居然只來了三個人,梁達,瞧見了吧,相比之下,我們這樣大張旗鼓的,反而落了下乘,顯得小氣了。」

  梁達有些羞愧,「是末將的不是。」

  束輝擺了擺手,「梁達,你在郡兵統領這個位置上待得太久了,以後位置高了之後,要學會從更高的層面之上看問題,有時候,敵人也是可以成為盟友的,就看你怎麼來利用了。」

  「末將受教了。」

  說話間,對方一行三人已經到了觀景亭外,翻身下馬,一個髮鬚花白的老年人率先走了過來,身後,跟著兩名勁裝打扮的武士。

  「豐縣王厚,見過梁將軍。」王厚看著梁達,拱手一揖,他是不知當初寇群想搶王月瑤的目的就是送給眼前這位,要是知道了,只怕當場便要翻臉。

  「梁達。」將達拱手,簡單地作了一個自我介紹,隨即側跨一步,將身後的束輝讓了出來,對王厚道:「王大人,這位是來自長安的束輝束大人。」

  王厚一愕,「原來這次召喚王某過來的人不是梁將軍,而是這一位,不知束大人在長安官居何職,這小小的地方,怎麼容得下你這樣的大神啊!」

  束輝微笑著拱手,向王厚一揖到地,謙謙君子模樣,做到了十足:「王大人謬讚了,束某在京城,也不過微末小吏而已。」

  一揖而起,他的目光卻落在了王厚身後的一個壯實的漢子身上,剛剛梁達在向王厚介紹自己的時候,此人明顯的瞳孔收縮,內息瞬間又外放的趨勢,顯然,對方聽說過自己的名字,而且對自己懷著敵意。

  束輝很奇怪,但凡自己見過的人,必然會有印象,更何況跟著王厚來的這位,身後不凡,最起碼也是八級修為,怎麼在自己的腦子裡,完全沒有一點印象?

  「這兩位是?」他探詢地看著王厚。

  王厚笑道:「我為束大人介紹,這位是我的縣尉,章孝正,這位是副尉,鄒正。」

  「豐縣可真是藏龍臥虎啊,章大人如此本領居然肯屈就縣尉一職,當真可佩!」束輝看著小貓,稱讚道。「章縣尉,你以前見過我?」

  小貓看著束輝,他當然知道,眼前這位可不是他嘴裡所說的微末小吏,而是大得不得了的人物,老大曾跟他說過,在落英山脈之中,正是被一個叫束輝的傢伙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最後還險些一命嗚呼在此人手中,是一個厲害之極的傢伙。乍一聽他的名字,心中的敵意立刻便無可遏止的爆發出來,看到束輝立時警覺地看向自己,小貓這才警覺起來,收斂氣息,靜心屏氣。

  「與王大人相宜而已,王大人主理豐縣,有邀章某,自然要來幫王大人一把。」小貓淡淡地道:「束大人是長安貴冑,我等不過山村野人,哪裡有機會見到您這樣的貴人,只不過感受到大人的威勢,有些受驚而已。」

  束輝嗬嗬一笑,雖然言不由衷,倒也說得過去。自己在落英山脈之中,一路追殺秦風與昭華公主,途中與左立行,與鄧樸這些大高手多次交鋒,雖然險些喪命,卻也因此得到了極大的感悟,回長安之後,閉關數月,終於堪破九級門檻,可謂是因禍得福,對方能感受到自己內斂的氣息,可見對方距離九級也不遠了。

  這樣的人,甘願在豐縣當一個縣尉,可見他們背後之人的強大,一念及此,束輝倒是對這股土匪列感興趣了。

  「來,坐下談!」束輝笑著指著亭內的石桌石凳。

  王厚也不客氣,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看著對面的束輝,道:「束大人,如果這一次相召,跟以往一樣,是想要我豐縣貢獻糧草的話,我只能說一聲保歉了,豐縣眼下自顧不暇,實在是籌措不到糧草了。」

  本以為對方會勃然變色,但王厚驚訝的發現,對面的束輝卻是眼皮都沒有眨一下。「王大人多慮了,豐縣雖然富饒,但對於地大物博的大齊來說,這一點點糧草,當真還算不得什麼,至於以往的那些事情嘛,哈哈,要些糧草,自然是有些別的意思在裡頭。沒有便沒有了吧,王大人,這一次我請你們來,卻是想問問另一些事情,本來以為那一位肯來,卻不想只來了王大人,不知王大人說話,在那一位面前有幾份份量?」

  「我能定下的事情,便可當場定下,我不能定下的,自會向上稟報。」王厚一笑,打起了太極。「至於您想見的那一位,卻是事務繁忙,實在無暇分身,束大人相召的日子又太急,委實來不及。」

  「理解理解,剛剛打了一個大勝仗,數萬俘虜,要安置在深山之中,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束輝笑道:「這些人手,在深山之中便是建一座城池,人手也是差不多了。」

  王厚臉色微變,雖然知道對方只是試探,卻也仍是忍不住動容。

  束輝看著王厚的臉色,心中卻也是一驚,試探一下,想不到對方竟然真得在做這種事,如此一來,對方所圖,可就更不簡單了。

  「束大人遠道而來,不知究竟是為了何事?」王厚掩飾地轉移了話題。

  「當然是為了莫洛的順天軍一事,我還帶了數千大齊野戰軍,本來是想在貴縣不支之時去支援的,想不到貴縣輕而易舉就解決了問題,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一群烏合之眾,如何是我豐縣之敵?」王厚輕蔑地道。

  「話雖如此說,但對方的聲勢卻著實驚人,這一次他們失敗了,下一次定然捲土重來,王大人,貴上對於莫洛究竟是一個什麼態度呢?」束輝問道。

  「我家將軍的態度是,絕不會讓這群蝗蟲踏入沙陽郡一步。」王厚凝聲道。

  「好!」束輝拍手大笑,王厚說得是沙陽郡,而不是豐縣,這裡頭的意味可大不一樣,「我們也一樣,不願意看到平靜的沙陽郡燃起戰火,王大人,您瞧,我們這就有了共同的語言了,不是嗎?」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7-30 10:16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7-29 16:46
第二百五十一章:底牌   

  當絕對強勢者對弱者露出笑咪咪的臉龐的時候,他絕不是對你在表示友好,或者他只是在考慮怎麼把你一口吃掉能讓他感到會有更大的愉悅感。強者和弱者之間更談不上什麼公平的交易,因為把雙方放在一起,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束輝愈是開心,愈是表達出善意的時候,王厚的心頭卻更警惕。

  「束大人想要什麼?」他身後的小貓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想要的是一個平穩的沙陽郡,本來如果你們沒有能力保證沙陽郡的安全,我們便會直接插手,其實直接插手於我們而言是最有利的,因為我們可以名正言順地拿下沙陽郡。為大齊新增一塊富饒的領土,但現在看起來,如果我們要這麼做的話,肯定是要與你們發生衝突的對不對?」束輝笑問道。

  「不錯。」小貓也毫不掩飾這一點,「莫洛也好,你們也好,我們都不會允許你們插手沙陽郡的事情。」

  一邊的梁達輕哼一聲:「難道說你們不允許,我們就不敢了嗎?」

  小貓凝視著對方,「論實力,你們卻實比我們強大了許多,但就沙陽郡這個地方本身而言,我們並不比你們差,梁將軍,難道你認為,憑你的實力,就能拿下我們?」

  「一語中的!」束輝輕輕鼓掌:「章縣尉說得對,正因為我們沒有把握把你們一舉拿下,這才有了個這談判。因為我們不想在沙陽郡有敵人時時在窺伺著我們。目前我們的大敵是楚人,而沙陽郡這個方向,是我們大齊的後院,我們不想在這個時候,也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調集大部隊來對付你們,這便是我們合作的基礎。」

  「合作?」王厚攤了攤手,「看不出我們有什麼可以合作的地方?」

  「為什麼沒有?」束輝道:「王縣令,你們現在算是什麼人?越國朝廷的人?還是沙陽劉老太爺的人?」

  不等王厚應答,他接著道:「都不算是吧,或者你們還在算計著劉老太爺,想著怎麼把劉老太爺一口吞下,就本質上而言,你們與莫洛並沒有不同,都有著自己的打算。不過你們與莫洛不同的是,你們講究規紀,做事強調秩序,這正是我們大齊最看重的。有規紀才有方圓,有秩序才會強大。莫洛這樣亂搞一氣,或者起始氣勢洶洶,但終歸是後勁不足,失敗不可避免。」

  「因為這個,你們大齊才看重我們?」王厚反問道。

  「不是大齊,是我,束輝!」束輝微笑著道。「不過我手裡有一些小小的權利,能夠保證我們的合作順利的完成。」

  「我們有什麼好處?」

  束輝笑道:「你們現在無名無份,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名份,你們的首領可以成為我們大齊的將軍,我甚至可以馬上發給你們委任狀,當然,我並不奢求你們真得向大齊效忠,我要得,只是我們彼此之間的合作。」

  「做你們大齊的將軍?」王厚失笑道。

  「對啊,為什麼不呢?我想這張虎皮,於你們而言,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用的吧!」束輝笑了起來。

  「這個,我可不能作主。」王厚搖頭道,「再者,你還沒有說你到底想要什麼?束大人,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

  「他是我的人。」束輝指向梁達,「所謂千里做官只為財,我需要大量的財富,可有些事情,以我的身份做起來並不方便,你們很有可能在將來握有一郡之地,那麼,從你們這裡,我會得到我想要的東西不是嗎?」

  「就這麼簡單?」

  「對,就這麼簡單,你們對大齊說沒有足夠的錢糧,可以,我能為你們免掉,但對我個人,你們這個說法可就說不通了。」束輝微笑道。

  「我明白了。」王厚道:「保證沙陽郡不被莫洛這樣的人破壞,穩持這裡的和平是大齊朝廷想要的,而獲得財富則是束大人個人的附加條件。」

  「可以這麼說。所以我說,我們有合作的基礎,不管是官面上的,還是私下裡的,我想,有時候,私下裡的條件,比官面上的說辭會更有說服力。」

  「我只是不明白,束大人想來定是位高權重,為什麼還這麼急於獲得財富呢?」

  「你不是齊國人,自然不明白,你沒有坐到我這個位置,當然更不懂。」束輝淡淡一笑,「因去告訴你們的首領,這便是我的條件。如果雙方達成協議,我能向你們保證的是,不會再有齊國軍隊來打擾你們的安靜。」

  「好,我會把您的要求轉達給我們的首領。」王厚站了起來。

  「還沒有請教,你們的首領的姓名?」束輝突然問道。

  不等王厚答話,小貓已是搶在前頭道:「束大人,沒有我們首領的同意,我們不可能將他的底細透露給外人知道,如果他願意的話,下一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或者您便能知道了。」

  「好,那我等著。」束輝點頭道。

  太平城,秦風聽著小貓的回覆,訝然不已,「束輝?當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想是想不到,在這裡也能碰上這個人!」

  「老大,這個人現在肯定已經是九級高手了,在他面前我,我感到處處都受到壓制。」小貓道:「而且這個人城府太深,說話十句裡面,只怕最多有一句是真的,與此人合作,只怕是與虎謀皮,一個搞不好,我們便會被他連皮帶骨吞得一無所有,依我之見,還是回絕了為好,反正現在他們也不敢把我們怎麼著?」

  秦風搖了搖頭:「此人在落英山脈中追殺我之時,便已經是八級巔峰好手了,他與鄧樸兩人合作,殺了左帥,身手相當高明,想來在落英山脈之中他連續現高級別的武道好手過招,感悟頗多,入了九級倒也並不稀奇。至於你所說的他把我們沒辦法嗎,倒也不盡然,他可是齊國陰影的重要人物,不不,按你們帶回來的消息,他現在就應當是陰影的老大了。知道陰影是什麼嗎?類似於大楚的內衛,權力雖然,但位置卻也很敏感,如果他真想對付我們,也不是沒有法子。更何況,我們馬上要大舉出動兵馬去沙陽郡,我們走了,這裡可就空虛了,此人要是有什麼想法,對我們可就大不利了。當真是想不到此人會以這裡來!」

  看著秦風不停的撮著牙花子,小貓道:「要不然,去做了他,老大你拉上小水,兩個人幹他一個,不信幹不過他。」

  「想得美!」秦風搖頭:「這樣的傢伙,平素幹得都是要人命的活兒,自己會沒有防備,再說小水能公開露面嗎,小從一露面,越國朝廷拼了命也要來收拾我們,只怕束輝也會馬上會翻臉,那可真就得不償失了。」

  「那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答應他唄。」秦風呵呵一笑,「這個束輝有些別的想法甚好,就怕他真個大公無私,一心為了大齊啊,那才教人無計可施。有私心,我們就能大加利用。這一次你去的時候帶上王小姐,王小姐正想著法子給太平城賺錢呢,或者,這是我們打開齊國市場的一條好路子。」

  「對了,告訴束輝,我可知道,他們齊國的將軍分為五等,現在我要一等不免為難他們了,但要是少了一個二等,可就沒得談了。」秦風露出一個貪婪的表情,「哈,他只是給我一個空頭名號,也不發給我錢糧,我們反而會給他送去源源不絕的財富,他應當是賺了,如果再與我討價還價,可就沒有什麼誠意了。」

  「我明白了。」小貓呵呵一笑,「老大你要是混了一個二等將軍,我們是不是也水漲船高了?」

  「當然,怎麼得也讓這個束輝給我一摞蓋上了大印的委任狀吧?到了需要的時候,咱們拿出來唬唬人也是可以的。」秦風大笑。

  「那個束輝想知道老大的名子,怎麼辦?」

  「告讓他,我叫李鋒,接下來我也會讓整個太平城知道我真實姓名的人都記著,我叫李鋒,秦風這個名字,以後對外就不要用了。以前沒有注意到這些事情,以後包括你們,在對外的時候,也得注意這一點,不要說漏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現在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禁忌。」

  「知道了!」小貓點了點頭。

  「你以後就叫李鋒了?」門外突然探進來一個腦袋,笑嘻嘻地看著秦風:「這個名字好,這個名字好啊。」

  「舒大夫,你什麼時候搞得這麼神出鬼沒了?」秦風沒好氣地道:「隨口胡謅一個名字,那裡好了?」

  舒暢搖頭擺尾地走了進來:「正因為隨口胡謅才好啊,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好,好得很。咦,我什麼時候神出鬼沒了,就以我這點本領,到了屋外你能不知道啊?」

  看著對方憊懶的神情,秦風沒好氣地道:「行,行,我知道,舒大神醫,我好些日子沒見著你了,你這段時間又在搞什麼鬼呢?」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7-30 10:27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7-29 16:47
   第二百五十二章:痛苦的舒神醫  

  聽了秦風的話,舒暢一張臉頓時黑了。

  「還不是王月瑤那個小妮子,拿了你的雞毛當令箭,天天守在我的藥房裡,逼著我給她弄那個勞什子糖的配方。」

  「你不是已經做出來了麼?什麼東西你只要做出第一個,寫個配方對你來說很難麼?」秦風驚訝地道。

  舒暢啐了一口:「你說得倒簡單,那個小妮子,拿了一大堆的各種香料,花草過來,要我做出更多的味道不同的彩虹糖來,還說這是你的命令,天天守在我哪裡,我上個茅房他都派洛一水那個混球跟著啊!說是怕一不留神我又溜之乎也了。」

  看著舒暢一張黑得要滴出水來的臉,秦風開心的大笑起來,「誰叫你上一次放她的鴿子?讓她苦等了一個來月?你倒好,跑去採藥了。」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們好。」舒暢沒好氣地道:「你們這一次不是又要出去打仗了麼?我惦記著多給你們配一些傷藥,當我真是去玩啊!我的命真苦啊,要負責救你們的命,還得負責幫你們賺錢。」

  看著舒暢明顯瘦了一圈的樣子,秦風也當真有些心疼了,伸手攬住了他的肩膀,「兄弟,可真是苦了你了。可誰叫我們是兄弟了,有難處,找兄弟嘛!」

  「去你的。」舒暢一把將秦風推開,「我一個可真是忙活不過來了,秦風,等你這便穩下來了,跟著我去一個地方,咱們得去找幾個幫手來。」

  「幫手?」秦風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對,幫手,我可不是孤家寡人,我早跟你說過了。」

  「對了,我記起來了,你跟我說過,你還有一個師妹。」秦風突然想起來了,「她在哪裡,你為什麼不將她接過來?」

  「治病救人,你就甭指望我師妹了,我管救人,她管殺人,不過她可不是那麼好請的。等你站穩腳跟,有了一點兒根基再說吧,現在你這模樣,只怕還請不動那些幫手。」舒暢搖搖頭。

  「架子這麼大?」秦風開玩笑地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舒暢嘻嘻一笑,「對了,你得想個法子將那個女瘟神從我的身邊請走,我給她已經配出了二十種不同口味的彩虹糖了,秦風,我的時間,可不能浪費在這個上頭。」說著說著,舒暢突然得意的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看著舒暢笑得詭異,秦風忍不住問道。

  「我在笑洛一水,一大把年紀了,還天天捧著糖吃個沒完沒了,王月瑤也把他當個孩子一般寵著,我看呀,這樣下去,不等洛一水老,他一大把牙齒全得掉沒了,哈哈哈,一個沒牙的大高手,一說話就嘶嘶漏氣,這場景,不敢想不敢想。」舒暢越想越是開心,捧著肚子笑得前仰後合。

  「你拉倒吧,洛一水是九級巔峰高手,我都不是對手,就著臨門一腳便能踢開那扇門了,你這點小心思能難住他,他的牙齒,比鐵都硬,想靠著一點糖就把他的牙齒搞壞,你是在做春秋大夢呢!」秦風不屑地道,晉級到九級高手之後,身體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這一點,他比誰都更清楚。

  「還有這樣的功能?」舒暢張大了嘴巴。

  「當然。不然你以為,為什麼九級高手動起手來,能有偌大威勢?」秦風惡意地看著舒暢,「你這們的低手,永遠也不可以懂得高手們的狀態,懂嗎?」

  舒暢楞了片刻,突然衝著秦風豎起了一根手指:「切,就算你變成了宗師,照樣會打架受傷,照樣需要我救命。老子是天才,只不過是不願意花時間練功夫罷了,否則宗師什麼的,對我那是小菜一碟。」

  「行,你怎麼說怎麼好,王月瑤呢,近期我會派她下山一趟,你呀,就不必擔心她了。」秦風笑道。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呀哈哈!」舒暢得意的大笑:「妙極,總算甩脫這個大包袱了,妙不可言。」

  一天之後,小貓騎在戰馬之上,看著旁邊的一頂小轎,那裡頭坐著的自然便是王月瑤了,不過此刻轎杠被一個人緊緊地握著,根本沒有辦法起轎,這個抓住轎杠的人自然便是洛一水,小水了。

  「我也要去!」他執拗地道。

  「小水,你可不能出去。」王月瑤看著小水,無可奈何地搖著頭。小水要是跟著她出去,被那束輝看見,立馬便得露餡了。「姐姐有些事情要處理,幾天就回來了。」

  「小水可以幫姐姐。」

  「這一次姐姐是去與人談判,可不是去打架!」王月瑤柔聲道,突然看見一邊正幸災樂禍的舒暢,心頭靈感一閃,指著舒暢道:「小水,那個人你認識吧?他對你很好吧?」

  「嗯,他天天給我不同的糖吃,對我很好。」小水點點頭。

  「我告訴你,他家裡還藏著好多不一樣的糖,你這幾天就纏著他,不將他的藏貨掏出來絕不罷休,等姐姐回來後,只要你從那裡多掏出一樣來,姐姐每天就多給你幾樣好不好?」

  「不同的糖?」小水的眼睛立時就亮了。

  「對呀,這一次姐姐出去,就是要買一些不同的原料回來,讓他給小水做更多的糖呢。你說好不好?」

  「好!」糖的誘惑立刻便壓倒了要跟著王月瑤出山的念想,小水一個筋頭倒翻出去,落下時,已是站在了舒暢的身邊,一伸手,扣住了舒暢的腕子,「我要吃糖,不一樣的糖!」

  當王月瑤伸手指向自己的時候,舒暢已經感到了不妙,轉身便要走,但小水來得奇怪,當自己的手腕被扣住,看著那些懵懂的臉時,舒暢不由一聲慘叫:「我的祖宗喲,你這是要逼死我呢!」

  看著舒暢一臉的痛不欲生,秦風,小貓幾人都是放聲大笑起來,舒暢從敢死營開始,就是一個他能惹別人,別人惹不得他的主兒,不過到了太平城,他卻結結實實地栽在小水手裡了,打,打不過,逃,逃不了,罵,對方根本不懂,反正就是一根筋。牙尖嘴厲的舒神醫,這一回是栽得徹徹底底,心服口服。

  馬蹄輕響,小轎緩搖,一行人從太平城出發,向著豐縣一路而去。

  仍然是登仙湖畔,仍然是觀景亭中,不同的是,這一次先到達的是小貓和王月瑤。女兒家出門,自然另有一番光景,亭內放置了香爐,陣陣清香從爐內飄出,紅木小桌之上,一整套茶具晶瑩透剔,小銅爐中燃著無煙木炭,上面水壺之中水燒得翻翻滾滾。

  踏進觀景亭中的束輝也是大為愕然,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次來與他談判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束大人請坐!」王月瑤站了起來,欠身福了一福,微笑道:「這是去年冬季,月瑤讓人從山裡野梅樹花瓣之上請下的積雪融化成水,小心保管到今日,此刻正好三滾,只是窮鄉僻壤,沒有什麼好茶葉,倒是要辜負了這等好水了。」

  聽著王月瑤雲淡風清地說著這話,坐在她身側的常小貓聳了聳肩,他委實想不出,梅花花瓣上的雪水難不成就比地上的積雪要不一樣麼,還不是一個味道,一把塞進嘴裡,卡巴卡巴嚼下去,能出什麼花樣來?看那擺在茶具之上的小杯,他就直皺眉頭,這等小盅,他真怕一不小心便連杯子一齊塞進嘴裡去了,那有大碗喝來痛快。

  有錢人的把戲。

  他不懂,可不代表束輝不懂,束輝自幼便在親王府長大,對這一套可謂是駕輕就熟。

  「小姐當真雅信,在下可真是沒有想到,在這裡還能碰到小姐這樣的妙人?水如此,茶自然也不會差。」束輝盤膝坐下,微笑道。

  王月瑤從一邊的匣子裡小心地拿出一個瓷罐,「大人身份貴重,小女子這一點珍藏,希望還能入得大人法眼。」

  看到那個瓷罐,束輝眼前也是一亮:「迷仙?」

  「兩年前偶然得之,一直捨不得喝,大人識得它,當知他的妙處。」王月瑤笑道。

  束輝大笑:「小姐還說茶不好,如果這茶不好,那天下可就沒什麼好茶了,這可是極品之茶,便是皇宮之中,也不多見。在下今日可是有口福了,小姐拿來了好水,好茶,不若便讓在下來獻獻醜?」

  看著束輝捲起袖子,將瓷罐拿到自己面前,王月瑤輕笑道:「正要相請束大人,小女子僻處鄉下,手藝當真是見不得人的。」

  束輝搖頭:「有如此好茶,知藏如此好水,茶之一道,小姐已是此中高手,又怎會差了,不過在下不好什麼也不做便無功受祿。」

  一旁的小貓看著束輝與王月瑤兩人你來我往,就是不說正事,早已經不耐,聳了聳肩,正欲說話,束輝卻已是搖頭道:「章校尉卻慢開口,如此好茶,如此好水,如此美景,如此美人,萬萬不可辜負,正事兒待會兒再說,不然兩相話不投機,這茶喝著,可就差了味道了。」

  聽得此話,小貓只能將話又噎回肚子裡,鬱悶地看著束輝如花蝴蝶一般地擺弄著案上的茶具。真是不知道王月瑤花費了偌大的力氣,將這桌兒茶具什麼的從太平城搬下來是個什麼意思。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7-30 10:31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1 12:32
第二百五十三章:合作   

  小貓用兩根指頭拈起那小不點的茶盅,咕咚一聲,感覺得喉嚨還沒有被打濕,茶卻沒有了,著實沒有品出什麼滋味兒來,再看看那一男一女二位,卻在哪裡先是小抿一口,閉眼搖頭晃腦一番,然後再慢要斯理的將那一點點茶水吞進肚去,還不忘咂巴咂巴嘴,發出一連串的讚歎之聲。

  「極妙!」束輝半睜著眼睛,讚歎道,提起茶壺,正等替面前的王月瑤再滿上,卻發現王月瑤已是將茶盅倒扣在了桌面之上,不由一怔。

  「好茶一杯足矣!」王月瑤微笑道:「留著念想方好,再飲幾杯,不免失了趣味。」

  束輝恍然,放下茶壺,連連道:「小姐說得對,在下卻是落了下乘,碰上好的東西,卻是想嘗個盡興,卻忘了過猶不及的道理了。」

  聽得這話,小貓毫不客氣的一把搶過茶壺,揭開茶壺蓋,對著嘴便是一陣牛飲,連茶葉出在嘴裡嚼巴嚼巴地吞了下去。

  「你們不喝,我可渴了。」

  束輝瞪大眼睛看著小貓,連連搖頭:「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束大人,段校尉是真漢子,真性情而已,質樸本色,倒也另有一番意趣。」王月瑤道。

  看著小貓,束輝大笑,「看來又是小姐說對了,在下著相了,茶本來就是解渴的,倒是我們將他弄複雜了?」

  「段校尉喝得是真性情,我們喝得卻是一種情懷,風牛馬不相及,倒也談不上誰高誰下。」王月瑤雙手一攤,道。

  「妙,小姐真是妙人。」束輝看著王月瑤,「真難以相信,豐縣如此窮鄉僻壤,居然能將養出小姐這樣的雅緻之人,著實能讓長安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子們汗顏。」

  「小女子不敢妄自菲薄,但卻也不敢輕視他人,春蘭秋菊,各有擅長罷了,大人在長安,見慣了富貴牡丹,偶見我這種深山幽蘭,新奇罷了。」王月瑤輕笑道:「束大人,茶可好?」

  「妙,極妙!」

  「僅僅茶好?」王月瑤目視著束輝。

  「茶好,人更好!」束輝一笑。

  束輝這話說得,與他的身份可就有些不符了,王月瑤臉色微紅,「大人眼中便只有茶,只有人麼?」

  束輝微微一怔,低頭看向手裡的杯子,此時才感到,手裡的這杯子似玉非玉,似瓷非瓷,握在手中,一股溫潤之感隱隱傳來,不由失聲道:「原來奧妙在這裡?」

  「可不僅僅如此!」王月瑤微笑著,雙手撫過桌上的茶具:「大人看這茶具,想來與大人平日所見大不相同,此乃深山之中百年黃梨木,經年累月,樹早已凋零,但根部卻還猶存,選其品相獨特者,依其特性,精心打磨,遂成這天下獨一無二之茶具。」

  「這茶盅之石,取自深山寒潭,冬暖夏涼,更兼石質獨特,大人請看。」王月瑤微笑著將盅裡倒滿一杯清水,推到束輝面前。

  束輝定晴看去,茶盅之中,一點流光在清水之中往複來去,似有霧氣從杯底升起,先前飲茶之時,竟是沒有發現。

  「如何?」王月瑤笑道。

  「絕佳,可惜是孤品。」束輝道。

  「非也。」王月瑤搖頭道:「我們能提供大量這樣的絕佳的物品,我們太平城的首領將其稱為奢侈品,非大富大貴不能消受也。」

  「太平城?」束輝敏感地抓住了王月瑤嘴裡蹦出來的這個詞。

  「既然我們要合作,那太平城遲早會為大人所知,既然如此,不如坦承,想來以大人之智,也知道我們正在深山之中經營一處屬於我們自己的地盤,這個地方就將做太平城。」王月瑤坦然道。

  束輝把玩著石杯,「如非孤品,價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雖非孤品,可這些東西,我們推出的都是定製服務,你想要什麼想的款式,我們便為你打造什麼樣的款式。而且同一款式做出一款之後,絕不會再重複做出第二套。所以,價值雖有所貶低,但並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王月瑤笑著道。

  束輝眨巴著眼睛,略一思索,「這倒是一個新奇的辦法,要知道,大齊國土廣袤,國內富豪是世家數不勝數,如果真能打開銷路,倒的確能賺大錢,這些東西,成本如何?」

  王月瑤格格一笑,「大人,這可是我們太平城的機秘了,我們負責產品,你們負責銷售,我們給你一個價格,至於你賣多少,我們就不管了。賣得越高,你賺得越多。」

  束輝眼睛發亮,「也就是說,你們不會親自插手銷售了。」

  「是,齊國的銷售由大人你全權代理了,當然,也只限於齊國,至於其它地方嘛,那大人就管不著了。」

  「如果你們銷往越國,同樣的一套東西便宜太多的話,豈不是壞了我的名聲?」束輝皺眉道。

  「我們會以大人在齊國的銷售價為基準,絕不會讓大人為難的。」

  「如此甚好。」束輝雙掌一合,「可僅僅就這些嗎?這些東西雖然能賣出高價,畢竟買得起的人是少數,賺得雖多,但只怕並不能滿足我。」

  「大人,這只是我們雙方的第一步合作,算是試水,如果雙方合作愉快,太平城自然會擴大與大人的合作範圍,請相信太平城的能力,我們能拿出外面絕對沒有的東西來讓大人在短時間內便成為齊國屈指可數的富豪。」王月瑤雙手一攤道。「在雙方建立起互信之前,先在小範圍內合作,難道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的確如此。」束輝大笑:「小姐真是奇才也,在這窮鄉僻壤之地,可真是委屈了,王小姐,如果有機會,你會去長安嗎?」

  「如果我們雙方合作愉快,我想,我一定會去長安的。或者我們到時候合作的商號,也會在長安去佔據一席之地,有大人這尊大神,我想這並不難吧!」

  「拭目以待。」束輝笑道:「當時候在下一定要請小姐到我府上做客。」

  「一定一定!」王月瑤微笑點頭。

  束輝轉頭,看向小貓:「段校尉,束某與王小姐相見甚歡,討論合作也很愉快,既然貴上已經答應與我合作,想來其它之事,也應是水到渠成了吧?」

  「束大人猜得不錯,我家將軍答應了大人的請求,我們可以接受大齊的敕封,但是這個敕封什麼時候亮出來,得由我們自己說了算。」小貓**地道。

  「這算不得什麼事,即便你們現在想大張旗鼓,我們也不答應了,這讓越國人知道了,又是一場外交糾紛。」束輝點頭道。

  「其二,我家將軍說了,齊國將軍,共分五等,現在向束大人要一等,未勉強人所難,但一個二等怎麼也不能少吧?」小貓身子前探,詭糅地笑著。

  「一來就想要二等將軍?」束輝瞠目結舌,「這太過分了嗎?在我大齊,二等將軍都是一方鎮守,麾下雄兵強將無數,一等將軍,我大齊攏共也不過五人,段校尉,這個我可真做不到,不是推託,實在是貴上要求太高了。你們現在表現出來的價值,可還遠遠及不上一個二等將軍的位子。」

  「那你能給幾等?」

  「考慮到你們將要抵抗莫洛,穩定沙陽郡,不讓我們在北方受到莫洛的困擾,一個三等將軍是我能做到的極限,而且,這還要你們在此之前,表現出你們存在的價值,比方說,擊敗正準備圍攻沙陽郡城的莫洛。」

  「如此麻煩?」小貓皺眉道。

  「段校尉,我們是天下第一強國,自然有自己的規紀,豈能哪此胡來?那如何能服人,能管理天下萬民?」

  「好吧,三等便三等。我家將軍也就勉為其難了。」小貓聳了聳肩,「你回去準備好我家將軍的委任狀吧,對了,我家將軍說了,你可還得準備一摞蓋好大印的空白委任狀,等打完了這一仗,我們將軍也是要封賞三軍的。」

  「這倒沒問題,只是這委任狀上,我總得寫上貴上的名諱吧?段校尉還請告知。」束輝笑道。

  「不過就是名字嘛,看你樣子,倒像不好問似的,有什麼說不得的,我家將軍姓李,叫李鋒。」小貓笑道。

  「李鋒?」束輝在腦子裡閃電般地思索著姓李的高手,可腦袋都想痛了,也沒有想出這李鋒是何方人氏來。

  「段校尉,我有一個疑問始終難以解開,我雖不是軍旅之人,但也知練成一支軍隊,特別是一支精銳的軍隊,可不是三兩天的事,可貴方卻在短時間內,便得一支強軍,先敗劉興文,再敗包不凡,這可不是隨隨便便便能做到的事情。」

  小貓笑了笑,「或者在你們看來很難的事情,在我們這兒,就變得很簡單。」

  束輝搖搖頭,顯然不信小貓這說辭,「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們究竟來自何方?」

  「既是不情之請,便不問也罷。」小貓一笑起身,「束大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問得多了,反而不美,你我雙方,說白了,便是利合則聚,利悖則分,如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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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3 發表於 2016-8-1 12:33
第二百五十四章:面兒   


  與王月瑤議定了一些合作上的細節,束輝便帶著那一套樣品離去,登仙湖畔,只剩下了王月瑤與小貓一行人等。

  「王小姐,這些玩意兒,咱們山裡多得是,以前還有不少人拿來當柴禾燒,還真嚷嚷著這疙瘩耐燒,現在才被禁止了,即便算上人工費,頂天也就值個幾十上百兩銀子吧,這一套你開價五千兩,賣得出去嗎?我覺得一千兩就已經是暴利了,已經讓我心驚肉跳了。」小貓撓著腦袋道:「那束輝也不是傻子,怎麼就答應得這麼爽快呢?」

  王月瑤嘻嘻一笑:「物以稀為貴嘛,這東西,在大山裡不值錢,但運到長安去,就大不一樣了。再者,你知道秦將軍為什麼要把這些玩意兒叫做奢侈品嗎?」

  「為什麼?」

  「因為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賣給一般人家的。這都是賣給那些有錢要面兒的人的。你覺得在這些人眼裡,一千兩銀子和五千兩銀子有什麼區別嗎?他出得起一千兩買這套東西,便不在乎掏五千兩。重要的是,他要的是獨特,要得是天下頭一份兒,這就是面兒。秦將軍開玩笑說,這世上有些人啊,一輩子就只買貴的,不買對的。你越吹噓自己的東西上檔次,世所罕有,他們越上趕著來買。你沒瞧見束輝聽我開的價後,眼睛都沒有眨便答應了嗎?」王月瑤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這些東西,原本我也是不懂得,可秦將軍給我細細地剖析了一番,讓我茅塞頓開啊,原來生意,還是可以這樣做的。我要早明白這一點,王家哪裡還會侷限在小小的豐縣一隅?」

  「那也不見得!」小貓道:「像你們王家,在豐縣還算一塊牌子,但真到了沙陽郡,可就什麼也不是了,你沒瞧見郝家是何等顯耀,結果呢,旦夕之間,灰飛煙滅,所以啊,沒有強大的後盾,錢如果太多了,反而是麻煩,有人就等著將你們這樣的養肥了,然後一刀宰了吃肉呢!」

  聽了小貓的話,王月瑤頓時惱了:「段縣尉,我可不是豬。」

  小貓一愕,緊接著便笑了起來:「打個比方而已,無心之失,王小姐別怪罪,但話糙理不糙你說是不是?」

  王月瑤聳聳肩,「你說得也對。現在我也明白,沒有強大的武力,什麼都是浮雲,當你連自己的生死榮辱都不能自己掌握的時候,還談什麼財富名位?」

  「王小姐,我有些奇怪,在太平城裡,你不是一直逼著舒神醫替你弄各種口味的彩虹糖嗎?我還以為你這一次要拿這東西來與束輝做交易呢?」小貓想起一事,不由奇怪地問道。

  「這一次是敲門磚,束輝是什麼人?那是從小就長在親王府中的人,一粒糖的利潤,分厘而已,你覺得他這樣的人,瞧得上嗎?那可便讓他覺得我們根本不可能達成他的目標,那合作便會平生波折了,我們現在需要這樣的人來替我們開路,打開齊國的大門呢!」王月瑤笑道:「等打開了大門,咱們的太平坊在齊國站穩了腳跟,那個時候,再陸續推出這些平民化的東西,彩虹糖本兒更小,看似利潤微薄,但卻人人都買得起,到時候算起總帳來,利潤可不見得比那些奢侈品少,不過束輝這樣的人不見得明白,咱們當然也樂得裝糊塗。」

  聽著王月瑤清脆的笑聲,小貓搖頭道:「所謂無商不奸,便是這個道理嗎?連合作夥伴也要留一手?」

  「束輝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但我們需要更大的利潤,你覺得我們不應當留一手嗎?」王月瑤反問道。

  「豈只是留一手,應當留兩手,留三手。」小貓大笑起來。「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怎麼逼著舒神醫配了那麼多不同口味的糖啊?」

  「這有什麼難理解的。」王月瑤笑道:「每隔是三月半年的,我們便推出一種新口味的糖,讓市場上始終保持一種新鮮度,不然一種口味,可是會讓人吃膩的。不僅僅是不同的口味,也有不同的價味,不同的賣相,有針對平民的,也有針對有錢人的,同樣的糖,換個模樣,換個包裝,便能多上數倍的利。」

  「又是那套只賣貴的,不賣對的?」小貓笑道。

  「當然,不然你讓那些王公貴族家的公子小姐們,手拿一顆與平民百姓一樣的彩虹糖,那得有多跌份啊?」王月瑤道:「自然得讓他們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真是想不到我們老大不僅武功駭人,打仗厲害,還有做奸商的特質,他要是去做生意,保管也會是富甲一方。」小貓感嘆地道。

  「對於這一點,我深表贊同!」王月瑤連連點頭,「有些做生意的手法,讓我簡直懷疑自己以前的人生,我好歹也掌管了王家生意這麼多年,將王家從豐縣一路擴展到了沙陽郡,一身自詡是商界奇才,但跟秦將軍比起來,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這一段時間,我學到了很多很多。」

  十數天后,豐縣最熱鬧的地段,最黃金的商舖,太平坊正式掛牌成立了,東家,赫然便是王家大小姐王月瑤。現在王家可是豐縣的頭號紅人,王厚不但是豐縣的縣令,更與沙陽郡的劉老太爺拉上了關係,而且豐縣人還知道,王厚現在可是山內太平城的代理人。太平城的李鋒將軍率部在豐縣黃梁崗一戰,擊潰數萬順天軍士卒,俘虜不計其數,如今在豐縣可是如日中天。

  同樣的,王厚自然也因此是紅得發紫。

  王月瑤是太平坊的女東家,可明眼人誰不知道這太平坊的真正老闆是誰嗎?一看這名字,就一目瞭然了。如果還不明白,再看看太平坊門口那全副武裝的士兵就一清二楚了,一個普通的商家,能讓士兵來當門衛嗎?

  有了這些因果,太平坊開業當天,當真是萬人空巷,幾乎半個城的人都來捧場了,普通的百姓是因為感念太平軍擊敗了順天軍,保證了豐縣的安穩。雖然說太平軍也是土匪出身,但現在看起來,他們比前官府還要好得多,老百姓都是現實的,縣官不如現管,管他誰當官呢,能讓他們過得好,他們就認了。

  而能夠登堂入室的,自然便是豐縣的頭面人物了。

  送上賀儀,一番恭喜,幾度寒暄,王厚便領著大家直奔酒樓了,作為東家的王月瑤出面給大家敬了一杯酒便消失了,所有人也都能理解,這種場合,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孩子的確不適宜待得太久,更何況,她待在這裡,大家也放不開不是?王月瑤一走,酒樓裡反而更熱鬧起來了。

  王月瑤回到太平坊,自然不是無事可做,相反,此刻在太平坊內,正有一個更重要的客人在等著她。

  駐紮登縣的齊軍將領梁達。

  束輝的能量不可謂不大,他離開不到十餘天功夫,駐紮登縣的由梁達率領的這支郡兵便收到朝廷兵部的命令,升格為野戰軍,而梁達也由郡兵將軍升格為四等將軍,看起來位份比先前反而要低了,但梁達卻是感激涕零,如果不能升格為野戰軍將領,他的前途也就到此為止了,但跨出了這一步,可就天高海闊了,更何況現在攀上了束輝,還怕不能一躍衝天嗎?至少在有生之年,升上三級將軍不是夢想。

  「王東家,這是束大人發來的第一批訂品,一共十套。名單上面註明了這些人的詳細身份,以及他們的地位,還有喜好,至於如何讓這些客人滿足,我想就是貴方的事了。」梁達道:「如果這一批能讓客人們滿意,相信接下來,便會有大批的訂單湧來。」

  接過梁達遞過來的厚厚一疊資料,王月瑤點點頭:「很好,束大人果然是一個仔細人。有了這些,我們保證能做出讓這些客人們滿意的作品,梁大人卻請放心。」

  「還有這個!」梁達從懷裡又掏出一個小小的盒子,放到了王月瑤面前。

  奇怪的打開盒子,王月瑤頓時瞪大了眼睛,盒子裡裝著一支珠釵,做工精巧,更關鍵的是那粒火紅色的珠子,這可價值不菲啊。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束大人隨同這些文件一齊快馬送過來的,是送給王小姐的禮物,這是束大人私人的一片心意。」梁達看著眼前的王月瑤,這的確是一個讓人心旌神搖的美女,難怪寇群當時想將她搶來送給自己因而為此送命,這種動人心魄的美麗足以讓任何人想入非非。當然,現在他可是一點歪心思也不敢打,為什麼?看看這粒珠釵就明白了。

  「束大人還說了,請王小姐一定要收下,這是謝謝王小姐請他喝了迷仙的回報。」不等王月瑤說什麼,梁達已是接著道。

  王月瑤皺眉思忖片刻,卻是展顏一笑,「既然如此,那便替我多謝束大人了,小女子卻之不恭了。」

  「這才好,這才好!」梁達如釋重負,要是王月瑤拒收,他可又要作難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1 12:56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1 12:34
第二百五十五章:喋喋不休的巧手

  「這一次的交易,我們不要銀子。」王月瑤將梁達放在桌上的一疊銀票輕輕地推了回去,「我們要物資抵扣就好。」

  「不知王小姐想要什麼?」梁達問道。

  「鐵,生鐵,熟鐵均可。」王月瑤微笑道。

  梁達臉上露出為難之色:「王小姐,你也知道,這鐵可屬於戰略物資,不能隨意買賣的,否則,可是大罪。」

  「怎麼能是隨意買賣呢?」王月瑤輕笑出聲:「梁將軍,你可別忘了,我家首領現在也是你們大齊的將軍呢,束大人難道沒有對你說嗎?將鐵賣給自己的友軍部隊,這不算違法違規吧?而且梁將軍也應當清楚,我們馬上就要赴沙陽郡作戰了,但我們卻一窮二白,想弄點鐵來打造一些武器,也並不過分是不是?」

  梁達聳了聳肩,太平城算是齊軍嗎?好吧,從某一個方面來說,他們也算是吧。不過王月瑤說得也對,有了這張虎皮撐著,將鐵賣給他們,倒也就成了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這價格?」

  「我們明白。」王月瑤豎起了一隻手,「梁將軍自然也是明白人,只要不離譜,些許的差價我們認了,而且這只是你與我們太平城的事情,束大人絕不會知曉。」

  梁達打了一個哈哈,難怪束大人只與這女子見了一面就喜歡上了此人,如此冰雪聰明,善解人意,又貌若天仙的女子,自然是人見人愛。

  「那好!」梁達收起了桌上的銀票,揣進了自己的懷裡:「最多半個月,太平城會看到這批鐵錠,不過熟鐵不好搞,只能是毛鐵了。」

  太平城,秦風正在看著一幢幢完全有石頭建築起來的房子,這在太平城的北方一角,後方便是萬丈懸崖,前面,高達十數米的圍牆將這片區域與其它城市完全割裂了開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小王國。

  這裡,是秦風極為看重的工廠區,這裡,以後將既是太平軍的軍工廠,也是太平城的賺錢機器。

  「老大,我要回軍隊,我要上戰場。」秦風背著手,從一幢房子走到另一幢房子,太平城的城主葛慶生在一邊相陪,而在秦風的身後,還吊著一個尾巴,巧手。從城主府衙出來之後,巧手便一直這樣跟在秦風身後,哭喪著臉,不時來上這麼一句碎碎念。

  秦風臉上含笑,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巧手的念叼,理都不理,一邊的葛慶生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原因很簡單,巧手因為他的一雙巧手,被秦風一腳從軍隊裡踢了出來,扔到了葛慶生的府衙裡,擔任工房督辦,兼任將作監大監。

  巧手自然是千萬個不願,一直痴纏著秦風,想要讓秦風改變主意,讓他回到軍隊中去。

  「房子建得很結實。工房就該如此。」從最後一間房子裡走出來,秦風忍不住誇獎起葛慶生來。

  「老大,我要回軍隊,我要上戰場。」一邊的巧手,又湊了上來,在秦風耳邊來了一句,讓正準備謙遜幾句的葛慶生尷尬病都犯了,看著幾乎要貼到秦風身上去的巧手,他只能後退了幾步。

  這可是秦風的鐵桿老部下,別看秦風將這傢伙撥到了自己手下,但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自己無法比較的,他們是老兄弟,而自己,只能算是秦風的高級打工仔。

  「巧手啊,將作大院裡這尊標誌雕像是你設計並督造的?」秦風指著一進大門處的那一尊巨大的雕像,那是一個上身****只穿一條褲釵的威猛男子,一手握著鎚子,一手拎著鋸子,背後卻還背著一把大刀。只是這雕像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像巧手自己。

  「是啊!」巧手哭喪著臉。「工匠們所用,多半都是鎚子,鑿子,鋸子之類的。」

  「身後怎麼還背了一把大刀呢?」

  「我是想告訴這裡所有的人,即便他們只是工匠,也得隨時承擔起保衛太平城的重任,大刀亦要隨時準備出鞘。」

  「著啊!我也是這個意思。這標誌雕像設計得好。」秦風拍手讚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就不能呆在這裡當大監,非得回軍隊呢?在這裡,不一樣能保衛我們太平城麼?」

  「老大,我要回軍隊,我要上戰場。」巧手耷拉著腦袋。

  「巧手啊,你說說,咱們戰士們上戰場,是不是需要兵器?可兵器從哪裡來呢?這兒!」秦風指了指身後那一排排的房屋。

  「弟兄們吃喝拉撒睡都要錢,錢從哪裡來呢?這兒!」

  「這裡是沒有硝煙的戰場。」秦風挺直了身子,臉上的笑容也漸漸的消失了。「這裡沒有鋒利的武器,結實的盾牌造出來,我們的戰士便會在戰場之上先天處於劣勢,這裡不能替太平城賺到更多的錢財,我們的士兵們便要餓肚子,這裡,比你上戰場殺敵不知要重要多少倍!」

  「老大,我……」

  「巧手,你精通各種製造工藝,心靈手巧,設計出來的東西,讓人歎為觀止,你這樣的人上戰場,能殺多少敵人?十個,一百個或者更多?就算你能殺死這麼多的敵人,能與你在這裡的工作價值相比麼?你的戰友,朋友們,將會因為你的勞動成果而增加在戰場之上存活的希望,他們能拿著你造出來的武器殺死更多的敵人,這才是上天賦予你這雙巧手的價值所在。你就站在這雕像跟前給我好好反思反思吧,什麼時候想通了,什麼時候去找葛城主報到。」

  丟下這句話,秦風轉身便走,走了幾步,卻又回過頭來,看著呆呆站在雕塑之下的巧手,「對了,這尊雕像的模樣,真得好像你呀,瞧,這便是天意,你應該在這裡,不是嗎?」

  葛慶生忍著笑,低著頭疾步而走,生怕走慢了,便會狂笑出聲。身後,巧手一屁股坐在地下,仰頭看著那雕像,「報應吶,報應吶!」當時做這雕像的時候,他突發奇想,將自己的模樣拓印了上去,當時所有都沒有注意,可誰知秦老大眼睛如此之毒辣。現在好了,自己被扔在這裡了,冥冥之中,自有因果啊!巧手垂頭喪氣,從此以後,他將告別戰場之上的熱血澎湃,激情飛揚,而改在這裡與一群工匠們噴唾沫星子了。

  回到城主府衙,葛慶生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將軍,巧手這一次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把自己套牢了,哈哈哈!」

  「你覬覦他很久了吧,這一回不正好是遂了你的心願?」秦風笑道。

  「不錯,我早就想把他弄過來,可他是將軍的老兄弟,又********想上戰場,我撬不動呢!這下好了,將作監這塊,我完全可以放手交給他了,以他的能耐,再加上商務司的督辦王小姐,以後太平城必然是財源滾滾啊!」葛慶生拈著鬍鬚,搖頭晃腦地道。

  「敢死營的這批老人,大都是趕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傢伙,有時候,就得給他們來硬的,沒什麼條件好講。你想順毛摸,他們可敢橫到底,既然揪著了他們的痛處,那自然得窮追猛打。」秦風笑道。

  「那也只有將軍有這個威信了,我們可不行。」葛慶生搖頭道。「將軍,我給您彙報一下近期太平城的具體情況。」

  「嗯,說吧!」

  「先說說農事吧,農為一國之本,我們雖然家小本薄,但這農事,卻也是馬虎不得。自從開春以來,以我們太平城為中心,一共建起了約二十個村寨,最大的幾百人,最小的幾十人,在我們無償提供農具,種子,耕牛等情況之下,一共開耕出了荒田超過十萬畝。成績喜人,如今都已經播下種子,下官去看了,那些農民可都是用心得很,照料得無微不至,雖說是生田,但勝在肥沃,又有這些精通農事的人照料,估計到了今秋,太平城便會迎來第一個豐收年。到時候,應當可以解決太平城用糧的一半左右。」

  「還有,鄒明在年前派出去的人,仍然在源源不斷地向我們這裡偷運從齊人控制區逃跑過來的人,新的村子,還在不停的組建當中。」

  「我們已經向這些人提出了要求,以後要著重弄進來那些有一技之長的,像鐵匠,木匠,石匠,裁縫等等。」

  「現在我們已經聚集了大約兩百名鐵匠,三百多木匠,一百多名石匠,裁縫最少,只有五十人,相比於我們巨大的需求量,這個缺口有點大。」

  聽著葛慶生的彙報,秦風問道:「這一次我們俘虜了數萬順天軍青壯,這裡頭找不出這樣的匠人?」

  「將軍,這些人現在我們還不敢用呢,總得再過一段時間才能在裡面選擇一些溫順得,一步一步來。」葛慶生道。

  「你說得也有道理,但可以先作一下統計嘛,那些有一技之長的,便在他們身上多下些功夫,他們,在不久前也是普通老百姓,並不是窮凶極惡的壞人。」

  「是!」

  「另外,也不要老指望從外頭弄人進來,匠人,不管在哪裡,都是受到管控的,我們還是得自己培養一批人出來,用得放心,舒心。特別是將來要接觸到一些核心機密的,更得是完全信得過的人。」

  「這個下官知會得。」

  「先將已有的人利用起來,王督辦已經從齊人那裡弄來了一批毛鐵,我希望儘早地看到他們變成兵器,盔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一支強大的,武裝到牙齒到軍隊,才能讓我們太平城真正太平。」秦風正色道。

1月23 發表於 2016-8-1 12:35
  第二百五十六章:誓死守衛  

  沙陽郡城,劉老太爺眯著眼睛,看著城外數里處,密密麻麻的窩棚,如同一個個蜂巢一般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在這些窩棚的正中間,是一頂頂簇新的大帳,排列有序,縱橫交錯,營帳之外,居然也豎起了柵欄,鹿角,拒馬,一座座幾乎與城等高的望樓,能將城上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

  外面的是流民,內裡的才是莫洛的精銳軍隊。

  「與先前的情報不太一樣啊!」劉老太爺喃喃地道。

  「爹,根據我們掌握的情報,莫洛的手下,有一個叫吳昕的人,此人原來是長陽郡郡兵的一位將領,八級巔峰高手,但因為是寒門子弟,在長陽郡屢受排擠,被陷害下獄,最終耗盡家財才得脫牢獄,卻也因此家破人亡,就此孑然一身,一怒之下,上山為匪。此人懂軍事,有能耐,為莫洛所用,現為莫洛麾下四大金剛之首。從莫洛起兵到現在,已經快半年了,有此人替莫洛治軍,半年時間,形成這般模樣,倒也不足為怪。」劉興文在一邊解釋道。

  「可惜了一個人才,居然淪落為匪。」劉老太爺搖搖頭。「莫洛得此人,如虎添翼,對我們而言,可就是麻煩了。城裡守城用具如何?糧草儲備如何?士兵士氣如何?」

  一連三問,問得卻是側後一步的沙陽郡守權雲。

  「老太爺,因為早有防備,所以城裡守城器械,箭矢,這都是綽綽有餘的,糧草儲備稍有些緊張,因為年前向豐縣運送了大批糧草,現在城裡有多了如此多的難民,不過郡守府正在調度,已經嚴格控制了用度,堅守三個月,是完全沒有問題的。」權雲答道。

  「士氣,略顯不足。」劉興文在一邊低聲道:「敵人太多了。粗步估計,莫洛的精銳兵馬,現在足足超過兩萬,而流民,現在已經達到二十萬人。而我們,即便集結了所有縣的縣兵,也不足萬人,加上臨時徵召的青壯,勉力湊齊了二萬人。」

  「人多不一定為勝。」劉老太爺橫了兒子一眼,「去年你率五千人去剿匪,五比一的比例,不也全軍覆滅麼?」

  站在劉老太爺身邊的,都是心腹之人,聽到劉老太爺搶白兒子,其它幾大家族的族長和權雲立刻或掉頭看向他處,或者將腦袋湊在一齊喋喋私語,都假裝沒有聽到。

  劉興文頓時面紅耳赤,低頭作聲不得。

  「怎樣激勵士氣,那是你這個郡兵統領的責任,如果做不到,那你也不用待在這個位子上了,我們沙陽郡,難不成就找不出一個夠資格的郡兵統領麼?」劉老太爺厲聲道。

  「是,父親,我知道了。」劉興文昂起頭,大聲道。熟知老太爺脾氣他,知道父親這一次是真正動氣了。

  「這一次,咱們沙陽郡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劉老太爺環視著周圍四大家族的族長,「如果失敗,身死族滅,我們數百年來無數祖宗辛苦積累的財富,轉眼之間便會成為城外這些蝗蟲的排泄物,看看長陽郡的下場,大家便可以知道,莫洛過處,幾無憔類。所以值此時刻,我們更要精誠團結,抱成一團,方有存活的可能。你們,明白嗎?」

  「明白!」黃陳田方四大族長連連點頭。

  「我知道,包括我們劉家在內,各大家族手裡都有一支力量不菲的私兵,這一次,全都給我拿出來,我要將這些私兵組成一支預備隊,隨時援救在敵人攻城時出現的險情。四位族長,可有意見?」

  四家族長只是稍顯猶豫,便點頭答應。

  「四大族長,都是八級巔峰好手,各自鎮守一門,以防敵人高手突擊,老頭兒居中策應。」劉老太爺看著眾人:「全城防守體系,由興文負責,權郡守,你雖不上城牆,但也責任重大,一是所有的後勤,一定要籌措運送及時,二是嚴防城內奸細作亂,前些時日,城內湧進不少難民,內裡難說便有莫洛的奸細。三,你還要召集更多的青壯,以隨時補充城牆上的損失。」

  「明白了。」眾人都是點頭稱是,面對著莫洛的數十萬攻城大軍,所有人都懂得,如果不能守住沙陽郡城,一切皆休。

  「敵人攻城,就在這數日之間了。」劉老太爺最後看了一眼城外密密麻麻的敵人,微微閉了閉眼,轉身便向城下走去,「興文值守,其它人先回去吧,養精蓄銳,準備為了保護我們的家園,我們的財產而奮戰吧!」

  深夜,劉家密室,劉老太爺緩緩呼出一口長氣,臉上潮紅之色一閃而逝,盤膝坐在一邊的劉保擔心地看了一眼劉老太爺。

  「老了,不中用了。」劉老太爺搖頭嘆息。去年年末,與周文龍那一場火併,雖然贏了,但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雖然劉家底蘊深厚,靈丹妙藥,珍貴藥材不計其數,但殺一位九級高手,又豈是那樣易與的?雖然過去了半年,但內傷卻仍是沒有完全好轉。

  周文龍雖然只是剛剛踏入九級,但劉老太爺跨入九級雖然已經有年頭了,但卻也是裹足不前,只不過勝在功力更深厚而已,加上年歲已大,受了傷,更不容易好轉。而更讓他膽寒的是,這一次來的莫洛,那可是九級巔峰的人物,衛莊大師的弟子。光是他們這名頭,就足以嚇煞絕大部分人。

  如果是尋常的比武較技,劉老太爺早就投子認負,可現在,莫洛卻是要挖了他劉家的根,縱然明知不敵,卻也要搏上一搏。畢竟兩軍交戰,不同於個人比武鬥狠,只在戰爭贏了,即便個人輸了,這筆帳也算得過來。

  劉保看著劉老太爺躊躇半晌,仍然從一個小小的錦盒內掏出一枚黑沉沉的丹藥,頓時面色大變,搶前一步,攥住了劉老太爺的手腕:「老爺,不能吃。」

  劉老太爺微微一笑,「劉保,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老爺,我跟了您快五十年了,我還在流著鼻涕的時候,就跟著老爺您呢!」

  「是啊,一晃就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已經年過七十,你呢,也六十好幾的人了。咱們已經活得夠久了。我不怕死,怕的是這份祖宗的家業守不住呢。莫洛的武功修為,別說是沙陽郡無人能敵,放眼整個越國,整個天下,能與之匹敵的又有幾人?我已是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這藥的確是虎狼之藥,但卻能讓我穩住傷勢,提升一個層次,雖然過後境界跌落是不免的事情,但只要勝利了,又有何妨?」劉老太爺微笑道。

  劉保緩緩地鬆開了劉老太爺的手,「老爺,劉保誓與劉家共存亡。」

  「當然,劉家也是你的家!」劉老太爺哈哈一笑,將藥丸丟進嘴裡,嚼巴嚼巴吞了下去。劉保看著這一切,站了起來,不再說話,轉身走出了密室,輕輕地帶上了房門。

  走到院子裡,劉保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淚,這一戰過後,也不知道這位老主子還能不能挺下來,那枚藥丸吃下去的後果,可不是能輕易渡過的。

  大門突然咣當咣當的響了起來,伴隨著大門被捶響的還有大少爺劉興文的大嗓門。

  「開門,快開門!」

  聽到劉興文的喊叫聲,劉保不由一驚,莫不是城上出了問題,看著幾個家丁正手忙腳亂地卸下門上粗重的門栓,劉保趕緊迎了上去。

  不等門完全打開,劉興文已是擠了進來,在他身後,還有另一個人,滿頭滿臉的汗,身上更是血跡斑斑,竟然是陸豐。

  豐縣的一文一武兩大當家的,葛慶生投奔了太平城去當了城主,陸豐卻因為他七級巔峰的身手受到了劉老太爺的青睞,早前剛剛被派去豐縣與太平軍聯絡。

  「出了什麼事了?」劉保急急地問道。

  「劉叔,大喜,大喜了!我爹呢?我要趕緊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劉興文哈哈大笑,看著劉保,問道。

  「老太爺現在不能被人打擾。」劉保搖搖頭,「天大的事情,也得等天亮再說。」

  劉興文一呆,看了一眼劉保的眼色,「劉叔,爹他莫不是吃了那東西?」

  劉保緩緩點頭。

  劉興文立時大驚失色,先前的喜色也被沖淡了不少。

  「究竟是什麼樣的喜事?」劉保問道。

  「陸豐,你跟劉管家說吧!」劉興文哎聲嘆氣,走到一邊坐了下來。

  陸豐不知道劉家究竟出了什麼事,但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劉管家,莫洛麾下四大金剛之下的包不凡率部五萬進攻豐縣,與旬日之前,被太平軍擊敗,五萬大軍灰飛煙滅,包不同僅以身脫,他的那些兵馬,盡數成了太平軍的俘虜。」陸豐喜滋滋地答道。

  「這麼快?」劉保一驚之後亦是大喜:「消息沒有錯嗎?」

  「當然不會錯。小人還抓了幾個漏網的散兵游勇逼問了一番,包不凡在豐縣黃梁崗被太平軍夜襲,短時間內就被完全打垮,便連包不凡也受了不輕的傷。」

  「好,好!」劉保不由忖掌大笑,「如此說來,太平軍來援沙陽郡城並不是夢了。」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1 12:58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1 12:35
第兩百五十七章:必須打   

  「廢物!」伴隨著大案轟然倒地的是莫洛憤怒的吼叫聲,大帳之內,將領們噤若寒蟬,包不凡回來了,隨他一起去豐縣的五千精兵加上數萬青壯,卻是一去不復返,能跟著包不凡逃回來的不過百餘人而已。

  五千精銳呢!如何不讓莫洛心疼,那些民夫青壯損失了也就損失了,但那五千軍士,卻是自己費了老鼻子勁兒才攢起來的,像那樣的軍隊,自己攏共也就兩三萬人而已,一下子去了五千,怎不惱火?還有那些武器裝備,也全都白白的損失掉了。

  包不凡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作聲,這一仗,他敗得無話可說,但他也不認為自己的指揮上有什麼錯誤,兩支千人對,迎戰對方四五百人,二比一的比例,還讓人打得潰不成軍,最終自己集結了三千人,與對方硬撼,還是被打得大敗。這不是自己的問題,這是雙方士卒戰鬥力相差太大的問題。

  但他不敢辯解,他知道莫洛的脾氣,這時候與他逆著來,只會是火上澆油,說不定一巴掌拍下來,便能將自己拍個半死。

  吳昕站了起來,對著一屋子的將領道:「李寒,鮑華留下來,其它的先回去整頓軍隊,預備接下來的總攻戰役吧!」

  吳昕身為莫洛麾下四大金剛之首,身份與其它人大不相同,因為在莫洛的核心隊伍當中,他是唯一一個懂得軍事的人。可以說,順天軍,他幾乎可以當一半的家。聽到吳昕的吩咐,眾人紛紛站起,向莫洛行了一禮,然後退出了大帳。

  「大王,小有挫敗而已,無須大動肝火!」吳昕轉過身來,對莫洛道。

  「五千人全軍覆滅,這還是小有挫敗?」莫洛惱火地道。

  「大王,即便是大敗,也不宜在此刻大動肝火。軍隊之勢,首在於氣,並不是每一個跟著我們的人,都是信心百倍的,如果大王亂了分寸,打了鎮定,下頭有些人便不免會心裡頭打鼓了,而我們現在草創之初,是萬萬少不得這口氣的。」吳昕道。

  聽了這話,莫洛沉默片刻,點了點頭,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包不凡,「包兄弟起來吧,我也是氣糊塗了,你受了不輕的傷?」

  「不妨事。」包不凡趕緊道。

  「起來,坐下,給我們講講,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能將你打成這樣的,莫不是齊人已經進入了豐縣麼?」莫洛有些氣惱地道。在他的心目當中,能有如此戰鬥力的,現在恐怕也只有齊人的部隊了。

  「末將不知道。」包不凡遲疑了一下。

  包不凡的這個回答,讓大帳內剩餘幾人都不由得側目,仗打輸了也就罷了,豈有連對手是誰也不知道的道理?

  「這,這是個什麼說法?」四大金剛排行老三的李寒不滿地看著包不凡。

  「對方打著的旗號是太平軍,可什麼太平軍,我從來沒有聽到過。」包不凡看著大帳內幾人,「末將麾下有一個豐縣出身的人,這一次了隨末將一起突圍出來了,聽他說,這股號稱太平軍的人,原本是盤踞在雁山之上的一股土匪。」包不凡道:「可是土匪,怎麼可能有這般戰鬥力,所以末將又懷疑這只不過是齊人的障眼法而已。」

  包不凡詳詳細細地將豐縣黃梁崗一役的經過講了一遍,聽得大帳之內幾人都是皺起了眉頭,這可真不是什麼取巧,而是實打實地硬撼,就算引誘包不凡分了兵,可分出去的兵,依然是對手的一倍有餘,但還是輸了,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土匪豈有這樣的戰鬥力?」莫洛連連搖頭,他自己就是山匪出身,包不凡也是如此,土匪如何打仗,他們是一清二楚,但眼下這股莫名跳出來的敵人,卻更像是一支軍隊。

  「吳昕,這只怕當真是齊人假扮的吧?」

  吳昕眉頭緊鎖:「不像,他們的打法與傳統的齊兵戰法完全不同。」作為曾經的越國將領,吳昕自然對齊人的打法有著很深的研究,可這股敵人的風格,完全與齊人不在一個調調上啊,。

  「你說你麾下有一個人是豐縣人?」吳昕問道:「把他叫起來,或者他知道得更多。」

  被召到大帳之中的陸一帆,看起來可比包不凡要乾淨多了,包不凡身上是血跡斑斑,看不見的內傷更是要命,可這位,卻是連一根毫毛也沒有傷著。不過此刻在一位九級巔峰高手和四個八級高手的環繞逼視當中,陸一帆卻是連心肝尖都在發抖。

  怕啊!

  「陸一帆,雁山之上的那股土匪是怎麼一回事?」吳昕微笑著問道,眼前這位,看起來膽子不大,自己都能聽到他心臟的砰砰的跳動聲。

  聽到吳昕問的是這事兒,陸一帆長舒一口氣,剛剛一瞬間,他還以為自己逃跑的事兒,又被抓包了呢。

  「大王,各位將軍,雁山土匪是這樣的。」鎮定下來的陸一帆,恢復了流利的口才,開始講述他所知道的雁山群匪。

  「兩個九級高手?」大帳之內響起驚呼之聲。

  「曾生擒活捉了沙陽劉興文五千人馬?」這一次,大帳之內,卻是目瞪口呆了。

  半晌,莫洛終於反應過來了,包不凡更是一長身子,一把便封住了陸一帆的衣領:「你這個王八蛋,如此重要的情報,為什麼不早稟報?」

  「大王,大王,包將軍,不是我不報,是他們那一次,完全是取巧啊!」陸一帆大叫起來:「那一次所有人都以為他們只有百把人,可誰知他們有上千人啊,他們將劉興文誘進了絕地畹谷之中,從外面將谷口一封,那些沙陽郡兵便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能投降,他們並不是將劉興文打敗得啊,這一次我順天大軍足足數萬人,千餘人的盜匪,哪在話下,我,我以為這些土匪必然會逃得無影無蹤,不敢來捋大王的虎鬚,可那裡知道,他們真敢啊!而且,而且這一次他們的隊伍又擴大了一倍啊!」

  吳昕低頭沉思,眼前這個陸一帆說話不盡不實,肯定有所隱瞞,不過也可以斷定,此人倒不是奸細,只是這股土匪,聽起來極不一般,去年年前,還只有千把人,就算是取巧,能將劉興文打成這般狼狽模樣,也足以說明他們的戰鬥力,而不過數月時間,便又將隊伍擴充一倍,戰鬥力卻絲毫不因為隊伍的擴充而有所減弱,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了。

  「莫非真是齊人掩人耳目的一招?」吳昕看向莫洛,莫洛也正在看向他。

  「大王,我們原本的計劃,本來是在席捲沙陽郡之後,便向被齊人佔領的越地進攻,不但能佔據道義的制高點,更能解救那些被齊人虐待的同袍,但如果真是齊人出手了,只怕我們的策略便要有所改變了。」吳昕緩緩地道:「齊人肯定不止這點人馬,如果我們在拿下沙陽郡之後,貿然發動進攻,只怕便會跌進齊人的圈套當中。」

  「極有可能是齊人。」莫洛點點頭:「這天下,九級高手可也不是白菜蘿蔔,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的,除了齊人,能這麼奢侈地在豐縣這種小地方也放置兩個九級高手,誰又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們是為了對付大王您。他們深知,如果只有一個,是斷斷不可能阻止您的腳步的,但兩個,便足以與大王您抗衡甚至戰而勝之了。豐縣,去不得了。」吳昕道。

  「如今之計,該怎麼辦?如果那頭去不得,往正陽郡麼?可那裡如今越國朝廷已經嚴陣以待了。」莫洛有些苦惱地摸了摸腦袋,原以為齊人正在準備與楚人的大戰,不會顧及到這個方向上,想不到他們卻早已布了後手。

  「先得拿下沙陽郡!」吳昕斷然道。「拿下沙陽郡之後,大王便擁有了長陽,沙陽兩郡之地,長陽貧瘠,可以為大王提供兵源,沙陽富庶,可以為大王提供糧草兵器,有此兩地作支撐,我們便可以靜下心了,好好地訓練一批士卒出來,等到楚齊大戰爆發,或者秦越戰爭再起之時,便是我們出兵之日,到時候四國交戰,才是我們大顯身手的時機。」

  「可以不可以勸降劉老頭兒,此人在沙陽郡威望素著,一手遮天,如果能讓他投降我們,那事情可就好辦多了!」李寒突然道。

  「只怕很難。」吳昕道:「劉老太爺在沙陽郡一手遮天,這沙陽郡說是他的私人領地也不為過,我們如今來搶他的家財了,他焉肯拱手相讓?不到山窮水盡,他只怕是絕不會向我們低頭的。」

  「那就打,打垮他。」鮑華惡狠狠地道。

  「打,也不簡單呢!」吳昕嘆息道:「劉老太爺是個聰明人,我們進入沙陽之後,他不與我們爭一地一城之得失,將下面的縣城盡數放棄,將所有的青壯都集合的郡城之中,打得便是與我們長期耗下去的準備,他是算定了我們後勤壓力太大,準備堅持到我們耗不下去的時候,自動退走呢!」

  「進攻,必須進攻!」莫洛突然站了起來,「吳昕,後天凌晨,發起攻擊,由你來指揮,我潛進城去,找機會幹掉這劉老兒。只要他一死,沙陽郡城,唾手可得。」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1 13:00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1 12:36
第二百五十八章:驅民攻城   

  一場春雨,讓空氣一下子變得濕潤起來,也讓郡城外的護城河的河水上漲了不少,原本清澈的護城河水,變得昏濁起來,這在郡城內的人看來,卻是一個好兆頭。站在城頭,他們能看到城外的狀況,那些密密麻麻如同蜂巢一般的窩棚裡,男女老少進進出出,大都卻是衣裳襤褸,形容枯槁,這讓一直都很富裕的沙陽人,有些不寒而慄,要是讓這些一無所有的傢伙們衝進城內,自己所有的一切,只怕轉眼之間便會失去了。

  從沙陽郡其它地方逃過來的人,帶來了這些順天軍所過之處的狀況,更是讓城內的人堅持了抵抗的決心。有一句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或者有些誇張,但只要是順天軍經過的地方,糧不會剩下一顆,布不會剩下半縷,為了強迫百姓們跟著順天軍走,他們甚至會一把火燒掉百姓的房屋。

  在沙陽郡的人看來,這就是窮凶極惡。

  都說春雨貴如油,但在今天,卻頗顯得有些淒風苦雨的模樣。田老漢拄著長槍,靠在城門樓子的一根柱子上,眯縫著眼睛,臉上儘是被細若牛毛的春雨浸襲而緩緩流下的水珠,他卻並不在乎。

  田老漢今年五十歲了,本來不適合在上城,但因為他年輕時當過兵,有些經驗,所以也被徵召入伍,並成了一個哨的哨長,手下帶著幾十個生瓜蛋子。

  放哨,警戒,便蛤了們的主要任務,一旦真正開戰,他們反而要退到後面去了。

  「早些打敗了這些流匪,回到家裡,還來得及補種一期青苗呢!」田老漢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轉頭看著身邊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要不然,今年到秋上可就慘了。」

  「田叔,現在還考慮什麼補種青苗呢,能不能活下來還不一定呢,瞧瞧外邊,好多人啊!」少年有些膽怯地道。

  「真是個生瓜蛋子,啥都不懂!」田老波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人多有啥用啊?咱們城內,人數比他們少麼?關鍵是能打仗的人多不多?咱們是守城呢,天生就占便宜,這什麼順天軍攻打長陽郡城的時候,長陽郡完全沒有準備,他們也打了好幾個月呢,咱們這裡可不同,為了防備他們過來,可是準備了好長時間,瞧見那些東西沒有?」田老漢指了靠牆碼著的一排排,一垛垛的滾石,擂木,釘板。

  「可我還是有些害怕!」少年瑟縮了一下身體。

  「真是沒用的東西!」田老波哼了一聲:「這些順天軍根本不經打,今天白天你沒有聽說嗎?這順天軍一支五六萬人的部隊,跑去打豐縣,結果被兩千太平軍給打得全軍覆滅,兩千人對五萬人,居然能打出這樣的戰果,你說他們渣不渣?」

  「太平軍又是什麼軍?」少年點了點頭:「城裡頭到處都貼著大紅喜報呢,我聽人唸過。」

  「太平軍啊,聽說是我們的盟友,是劉老太爺的一個好朋友組建的一支義軍。」田老漢興緻勃勃地道:「老太爺說了,這支軍隊會來救援我們的。到時候裡應外合,打垮這些流匪。」

  「兩千對五萬,還能打贏,可真是神奇。我要是他們中的一員那可就神氣了。」少年又有些羡慕起來了。

  田老漢哧的一聲笑了起來:「就憑你這點膽子,還想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我看還是算了吧,等咱們打跑了這些流匪,你啊,老老實實地回家去種地。雖然苦一點,但也能吃飽穿暖,到時候攢點錢娶個媳婦生幾個娃,比什麼都強。」

  少年聽得笑了起來。「爹娘已經給我訂下了一門親呢,是鄰村的小丫,田叔你也認得的。現在也在城裡呢。」

  「你小子好福氣,小丫可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呢,又能幹。」

  「那是!」小夥子笑得眯起了眼睛。

  遠處,突然響起了重重的戰鼓聲,那不是一面,而是數十上百面戰鼓在同時擂響,幾乎在戰鼓擂響的同是,千萬支火把一下子亮了起來,在春雨之中,便如同天上的繁星,眨巴著眼睛,不時有火把熄去,但馬上又有更多的被點燃。

  「田叔!」少年驚恐地叫了起來。

  「開打了!」田老漢一下子挺直了身子,衝進了門樓裡,抱起木柱,用力地撞起鐘來。幽揚的鐘聲在夜空裡迴蕩著。

  其實不用田老漢敲鐘,城外震天的戰鼓之聲,已經宣告了順天軍的進攻開始了。

  一隊隊的郡兵衝上了城牆,極短的時間之內,原本看不到多少人影的城牆之上,已是站滿了士兵,一個個軍官臉色嚴峻地看著那猶如星河一般,緩緩向著郡城移動過來。

  劉老太爺在第一通戰鼓響過之後,便已經站在了北城門樓頂之上,春雨,細風,吹起他的長袍,倒有些飄飄欲仙的意味,他的身邊,永遠站著影子一般的劉保。

  北城門處的將官和士兵一擡頭,便能看見劉老太爺屹立的身影,心中頓時平添幾分勇氣。

  火把組成的星河在向著郡城移動,愈走愈近,當城上的人,終於能看清對方之時,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無恥!」站在城牆之上的劉興文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走在最前邊的,不是順天軍的士兵,而是那些住在窩棚裡的無數百姓,他們一手舉著火把,肩上扛著一個個的袋子,一群群的向著城牆湧來。這些人裡頭,有老人,婦女,甚至還有未成年的孩子。他們大聲地唱著歌,似乎並不知道死亡的陰影正在一步步罩向他們。

  越來越近,第一批人終於走到了護城河邊,隨著卟嗵卟嗵的聲音響起,一個個的袋子被丟進到了護城河中,激起無數的浪花,人群歡呼起來,丟掉袋子的人往後回,後面的人緊跟著奔上來,重複著上面的動作。

  羽箭搭在了弓弦之上,所有的士兵都看著劉興文,他的臉色慘白,手幾度握起,卻又幾度放下。即便是在越人口中極度兇殘的齊人,也從來沒有做過這樣驅使老弱婦孺充當進攻馬前卒的勾當。

  這裡頭,肯定有不少人就是沙陽郡人,他們的親人,說不定現在就在城裡頭,屠殺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嗎?劉興文嚥了一口唾沫,軍令卻一直沒有下達。

  「放箭!」遠處,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那是劉老太爺,聲音不大,卻似乎穿透了每一個城上士兵們的耳膜,隨著劉老太爺的話音落下,羽箭穿過牛毛般的細雨,撲向護城河邊的密密麻麻的百姓。

  慘叫,跌倒,一排一排的人栽倒在泥濘的地上,但後續的人卻仍在不知畏懼地向前奔跑著,讓城上所有人膽寒的是,似乎是嫌那些中箭倒地的人躺在地上擋了道路,一些人竟然擡起這些人,不管他死了還是沒死,徑直便扔進了護城河裡,激起更大的浪花。

  這一副慘景,讓城上所有人都失色。

  「放箭,如果不想你們的家人也變成這樣!」劉老太爺冷冷地道。

  更多的箭支射了出去,更多的屍體跌落在地,然後變成填充護城河裡的一塊填充物,一段上百米的護城河,眼見著便慢慢地被填了起來。

  又是一嗵戰鼓聲響,負責填河的百姓潮水般地向兩邊閃開,順天軍的主力終於露面了。

  遠方,大旗之下,吳昕冷眼看著前方的屠殺場,連神情都沒有變一下。他有二十餘萬人,根本不在乎這樣的死傷,這些老弱婦孺以他們的死,為軍隊開闢出了一條通道,減殺了精銳青壯的傷亡,而且,他們的死,還可以節約出不少的糧食來。

  他從來沒有指望過城內的劉老太爺會因為他驅使百姓攻城便網開一面,那也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不過,並不是所有的城內士兵,都會像劉老太爺一樣的。

  現在通道打開了,接下來便是短兵相接的附城作戰了,看著揮舞著鏈子錘衝在最前面的李寒,吳昕側臉看了一下全身著甲,騎在馬上的高大魁梧的身影,突然笑了起來。

  他身邊的順天王,是一個西貝貨,在這裡只不過是裝裝樣子,真正的順天王莫洛,此刻應當已經在城內了,他的目標是殺掉劉老太爺。

  今天所有的進攻,死亡,都只不過是為了掩護莫洛的這一次行動罷了。一位九級巔峰高手的刺殺,將無人可擋。

  李寒咆哮著,奔跑著,掠過了護城河,腳下用力一蹬,飛竄而起,上升勢頭將盡之時,手裡的鏈子錘猛然揮出,重重地錘在城牆之上,包牆的石塊登時被打得凹陷進去,藉著這股力道,他再一次衝天而起。城上的士兵自然也看到了來勢兇猛的他,無數的羽箭對準了他激射過來。

  鏈子錘的另一頭風車般的轉著,將羽箭紛紛打落,在李寒的咆哮聲中,他的第三次飛天,已是超出了高高的城牆。

  一柄大刀迎頭向他斬來,無聲無息,卻比聲音更快,看穿著打扮,卻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士兵。這是坐鎮北門的八級巔峰高手陳氏家主陳家洛。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1 13:03 編輯

1月23 發表於 2016-8-5 19:24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箭   

       長刀準確無比地斬在李寒鏈子錘錘鏈連接處,叮的一聲輕響,如同毒龍出洞一般的鏈子錘頓時失去了力道,碩大的鎚頭栽落,不等李寒抖手拔出還鑲嵌在牆體內的另一半鎚頭,大刀已是帶著寒光二次斬落。

       李寒大叫一聲,整個人流星般的向下落去。

       陳家洛大笑著,手執長刀,頭上腳下,竟是逕自追砍下去,下落的李寒在空中轉過身來,兩手的鏈子錘不停的交相擊出,與追擊而來的陳家洛的大刀不斷碰撞,火星四濺之下,李寒下墜的身形卻是更快了。上方的陳家洛卻是藉著每一次兩人武器交擊的力道,不斷地減緩著自己的下墜之勢,照這個模式下去,李寒墜在地上,不得跌個半死,也會被隨後追下來的陳家洛活活砍死。

       高手過招,一旦失去先機,可就步步受制,想要扳回先手,極其困難。

       李寒自然是清楚自己現在所處的劣勢,不過與在城牆之上到處都是沙陽郡兵不同,這城下,可都是他的人,身在空中,撮唇長嘯,城頭之下,十數名悍匪已是呼嘯而至,數人凌空躍起,襲向陳家洛,另外一個手中提著的竟然是一支長約十餘米的長鞭,長鞭揮動,卷在李寒的身上,那人返身便跑,生生地將李寒拖得橫飛出去。

       借了這一股力道,李寒在空中一挺身,已是立起了身子,落下地來,回頭看向陳家洛,嘿的一聲冷笑,轉身疾撲而回,只要陳家洛落下地來,那他就不用想著回去了。

       陳家洛一刀斬了,與一名悍匪手中大刀撞個正著,一聲脆響,那個手中大刀立時便斷為兩截,手臂斷成兩截,大驚之下,貼地便是一陣狂滾,陳家洛在空中一個倒翻,長刀嚓的一聲插入到厚厚的城牆之中,人站在刀桿之上,看著正狂奔而回的李寒,大笑一聲,身子一沉,刀桿猛然向下,然後高高彈起,陳家洛如同一顆流星一般,飛回到了城頭。

       雙方交手僅僅數合,但勝負之數已是數度易轉,這期間,任何一方只要稍有遲疑,應變不及,便是身死名滅的下場。

       戰場凶險,可遠遠不是平時的比武較技所能比的。

       越來越多的護城河被填平,越來越多的雲梯伴隨著咣咣的聲音靠上了城牆,這一次,變成了全面進攻,進攻者也不再限於順天軍士兵,更多的流民亦被驅趕著,爬上雲梯,衝向城牆。

       順天軍就是想用人海戰術淹沒沙陽郡城。

       不得不說,吳昕採用的這個戰術,雖然是死傷最多,但卻也是最為歹毒,最有效的一種策略,頃刻之間,沙陽郡的東南西北四個城門都受到了強大的攻擊,潮水般的人群一波又一波的衝擊著城牆,四面竟然同時告急。

       城下屍體越堆越高,以至於雲梯搭上城牆之時,竟然還高出了一截。到處都有順天軍的人如同螞蟻一般在向上爬著。

       城牆之上,率先突上城牆的順天軍的高手們,與沙陽郡的武道高手在城牆之上激戰著,一方想要擴大佔領下來的橋頭堡,另一方卻要竭盡全力將他們趕下城去,往往一名武道高手的勝利,便代表著一小塊地盤的歸屬。

       有的地方順天軍順利地佔據了,而有的地方,卻是沙陽郡的人得了先手,突上城來的順天軍士兵和流民,被一個個砍死丟下城去,或者自己跳下城去。

       城上每一處,此刻都似乎在流血。

       田老漢沒有想到,雙方攻城的第一戰,就打得如此殘酷和激烈,沒有任何的試探上來便直接是最為殘酷的剿殺。

       城牆,此刻已經成為血肉磨盤,不斷地磨滅著一個個鮮活的性命,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的。

       田老漢帶的這個哨也被調上了第一線,原本,他們只需要替最前方的郡兵們做好器械輸送的。但戰事的殘酷程度超出了所有人的想像,沒有人能想到,順天軍居然如此瘋狂。

       可以斷言,如果這一戰,順天軍不能拿下沙陽郡城,對他們的士氣的打擊將無以倫比,今天拿不下,以後也絕對拿不下來了,一個明智的將領不會做出如此衝動的舉止,而對方的吳昕應當是一個理智的,而且深通軍事的將領,他反常的舉止讓劉興文在內的城內所有將領們震驚的同時,卻也暗自歡喜,只要能挺過這一關,那以後的日子就會越來越輕鬆。

       一支支的預備隊,被劉興文毫不猶豫地投入戰場,今夜便是決戰!

       田老漢這一哨本來就在城上,也是第一批被投入的援軍。

       一個哨,五十人,守衛著十米寬的一道城牆。

       田老漢畢竟是當過兵的,對於戰場,雖然有些陌生了,但一些最基本的技巧卻還沒有忘記,他把五十個人分成了五隊,手中無一例外的,都拿著長矛,第一排身體最強壯的頂在最邊上,長矛就架在城垛之上,第二排的人將長矛從第一排的縫隙之中探出去,第三排則蹲下去,手裡的長矛從一二排的間隙之中探出。第四排和第五排則作為補充,隨時準備補刀。

       他們這一段沒有一個高手,但卻成了殺傷最多的一個地方,只要有人一冒頭,兩排長矛依次戳出,基本上就不會有生還者。偶爾碰到一兩個武道修為不錯的,避過了前兩列的攢刺,卻要麼倒在第三排長槍的捅刺之下,要麼被守候在後面補刀的第四五排一個突刺解決問題。

       田老漢是一個老兵。老兵是戰場之上的瑰寶,哪怕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有健壯的體魄,但他們的經驗卻能讓所有跟著他的人受益。

       地上的血漿越積越多,站在上面,都有些滑腳了。田老漢從後面拖來一些沙子,鋪在士兵們的腳下,這些沙子,本來是用來防備火攻的。

       好的方法會帶來群體的效應,田老漢的這些看似簡單的方法,馬上被他鄰近的哨長們活學活用了,本來戰況最為激烈的北門,反而顯得更為穩固。

       劉老太爺站在高高的城門樓子上,滿意地看著眼前的戰況,能看得出來,隨著戰事的深入,本來還有些慌亂的各條戰線,終於慢慢地穩定了下來。郡兵們的戰鬥素質的確不高,但他們的對手,更是烏合之眾,莫洛訓練出來的那些士兵,現在還不如他的郡兵呢,至於那些流民,除了能讓城裡的人費些力氣揮動大刀,刺出長槍,耗費些體力之外,又還有什麼用呢?

       他也看到了田老漢那一段的異常,在哪裡,並沒有什麼高手坐鎮,但卻顯得堅固異常,跌在這一段城下的敵人屍體,甚至比其它地方更要厚。田老漢到現在,手裡握著的長槍甚至還沒有沾上血。

       這老傢伙,很不錯!劉老太爺在心裡讚了一聲。

       目光還沒有來得及收回,全身的汗毛卻在一瞬間倒豎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危險感浮上心頭,那種被強大對手鎖定的感覺讓劉老太爺瞬間如同墜入冰窖之中。

       他霍地轉頭,看向城下,那裡擠滿了正準備上城來支援的沙陽青壯。

       就在他看向那裡的時候,密密麻麻的青壯人群之中,一個看起來普通一過的大漢,彎弓搭箭,對著劉老太爺便是一箭。

       弓是最尋常不過的鐵弓,羽箭在現在的沙陽郡城之中更是隨處可見,但再普通的物事,到了不普通的人的手中,便變成了駭人之極的大殺器。

       箭射出,鐵弓在大漢手中卻是瞬間變形,卡卡幾聲,斷成了幾截,羽箭破空而來,在空中便變成了一支燃燒的火矩,通紅的箭頭拖著長長的尾焰閃電般地向著劉老太爺襲來,木製的箭桿頃刻之間便燃燒殆盡,但鐵製的箭頭卻刺破空氣,帶著無數的亮閃閃的火星,向著劉老太爺飛來。

       「莫洛。」劉老太爺大吼一聲。

       「穿雲箭!」他身邊的劉保大吼了起來。

       來不及躲閃,劉老太爺唯一來得及做的事情便將手裡從不離身的拐棍提了起來,豎在面門之前。通紅的箭頭不偏不倚的撞向了劉老太爺豎起的拐棍。

       劉老太爺的手穩定如常,沒有絲毫的偏移,但整個人卻如同被大風颳起的落葉,向後疾退,腳下的樓頂被他的雙腳划出深深的溝槽,瓦片被震得粉碎,碗口粗細的大梁從中折斷,轟然墜下,一直退到城門樓的邊緣,劉老太爺終於穩住了身影。

       那一枚鐵箭頭,鑲嵌在他的拐棍之上。垂目看了一眼這枚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二的鐵箭頭,劉老太爺看著落在城門樓另一頭的莫洛,嘿嘿的笑了起來。

       莫洛也頗為複雜地看著對面的劉老太爺:「我小看了你,想不到這樣的情況之下,你居然還能接下我一箭。」

       「誇獎了!」劉老太爺笑道:「如果你拿著你的穿雲弓和穿雲箭,現在我已經是死人了。不過堂堂的順天王莫洛,居然暗箭傷人,倒的確讓人想不到。」

       「這不是比武較技,這是戰場廝殺。」莫洛淡淡地道。

       「可是現在,你失去殺我的機會了,我相信,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劉老太爺快活的大笑了起來,此時,在他的身邊,劉興文,陳家洛,劉保等一眾人等都聚集了過來。

       「我還想試一試!」莫洛看著對面的幾人,這些人中,劉老太爺是九級高手,看他表現出來的能力,應當已過了九級中段,而其它幾人,都是八級巔峰。殺劉老太爺的機會的確不多,但心高氣傲的莫洛卻不願就此放棄,為了他的這一擊,吳昕付出的是無數人死傷的代價,如果鎩羽而歸,後果極其嚴重。

本帖最後由 1月23 於 2016-8-5 21:5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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