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工科生 作者:鯊魚禪師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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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6-3-22 22:41: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93 1836118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7:27
第三卷 河北玉麒麟 第六十二章 古語有云

  李葭和李月這姑侄二人加一塊都不如李麗質的一根手指頭重要,如果沒有特別的貢獻,基本上就屬於交配工具,慢慢地等待著李董的制裁。

  前陣子襄城公主作為李董的長女探望爹媽,李董感慨萬千,長女賢惠啊孝順啊得體啊,你們這些做女兒的要好好學習啊。當然了,麗質除外。

  這讓在洛陽發呆的李月徹底明白了許多事情,當然她也沒那能力反抗,而姑姑李葭卻非常的給力,稍縱即逝的機會,居然都讓她給抓住了。

  用張德的話來講,這就是逮著個蛤蟆攥出泡尿,命數啊。

  「白疊子廣種少則兩年多則五年,這兩年要用兵,要麼吐谷渾要麼高句麗。論功行賞之際,便是定奪汝等命運之時。」

  能把公主扛回家打包的家族,也就那幾個。

  李董的大女兒襄城公主,嫁的就是蕭瑀的長子蕭銳。和他爹那種當個宰相都要三起三落大開大合不同,蕭大郎是個穩妥漢子,和張叔叔的長子張大郎,關係非常不錯。

  之所以關係不錯,自然是因為干劼利那會兒,李靖差點把蕭瑀的姐姐給弄死。而張公謹多會做人啊,連唐儉都承他人情。

  「屆時,如果吾所料不差,月娘很有可能嫁給長孫伯舒。」

  李麗質是沒指望了,長樂公主現在就是個天仙,凡人哪有資格操。

  聽到張德的話,李月小臉一白,頓時不萌了。

  「兩年三年,只怕都要嫁人。」

  愁容浮現,李澄霞頓時急急忙忙道:「姐夫切要救我,耶耶去歲就和我說過,二兄有意讓我嫁給封言道。只怕這會兒密國公家已經開始籌備求親了。」

  這一聲姐夫叫的當真清爽,讓安平在那裡挑著眉毛暗爽。方才被老張一巴掌扇屁股上懲罰拿棉布顯擺的痛楚,頓時忘了一乾二淨。

  「封言道?封二郎吧?他是密國公嫡長子,長我一歲。見過幾次,是個翩躚公子,非尋常俗人。」

  封言道就是封倫的兒子,從北齊那會兒算起,封氏三朝豪門,連楊素都要賣三分面子,地位非同小可。

  而且張公謹和張德說過一段秘辛。封倫曾經和李建成勾搭過,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張叔叔連自己老婆孩子都沒吐露,更別說上報給李董了。

  但張叔叔告訴了張氏南宗小宗長,為的就是防止自家千里駒別踩雷,封家算半個坑,容易栽裡面。

  有道是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封家這檔子事情,早晚會被挖出來。其實也不算什麼大事,李世民總不至於連曹操都不如,但難保不會因為哪年大佬們互毆。把封家給牽連了,到時候,這就是個最好用的借口。

  「姐夫!」

  淮南公主頓時秀眉微蹙,「姐夫莫要再揶揄,予見過封言道,不願嫁他!」

  「這光景,若要絕了封家念頭。得求兩個人了。」

  張德思量一番,認真說道。

  「誰?!」

  李月和李葭同時問道。

  「一是太皇,二是襄城公主。」

  安平和淮南都是一愣,遂安公主則是奇怪道:「尋阿公吾明白,姑父,尋大姐又是為何?」

  「你們有所不知。」張德頓了頓。「只怕陛下也是準備找個機會和你們這些做女兒的說一說。」

  吃了一口已經涼了的水煎蛋,老張正色道:「襄城公主嫁於蕭大郎後,宋國公府內上下,皆言其孝順公婆無可比也。陛下聽聞之後,有次酒宴,大約是去年,宋國公三次罷相之後。陛下前往國公府安慰,吾與大兄,代叔父一起陪同。」

  又吃了一口牛肉,細嚼慢咽無視了三個美少女的焦急眼神,張德慢慢道:「陛下先是責備了宋國公因私廢公,後又安慰了他罷相,並且問詢宋國公,是否有意出任太子家令。酒過三巡,襄城公主見過陛下之後,並未以公主自居,而是為宋國公倒了一杯酒。」

  「帝姬行匹庶之禮,自古未有也,襄城可為公主之師。」

  張德給自己倒了一碗雞湯,「陛下當時就是這樣誇讚襄城公主殿下的。」

  李月和李葭都愣住了,居然還有這種事情,她們居然都不知道。

  「若是以向襄城殿下行以師禮,當可拖延一年半載。再者,葭娘論身份,乃是襄城殿下姑姑,長幼秩序,若葭娘事之以師,可評一個不恥下問。」

  「甚麼不恥下問,胡說八道!」

  瞪了一眼張德,安平突然叫道,「只怕這樣一來,反要出些事端來。就她這種性子,若是二兄考驗一二,連襄城十之一二都不如,定是要壞事!」

  「阿姊小瞧吾耶!」

  「你還是嫁給封言道去吧!」

  「哼!」

  李葭頭一轉,不去看她,盯著張德一臉欣喜:「多謝姐夫指點。」

  「以長問幼,非恥也。古語有云: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陛下雄才大略,定有褒獎,屆時,再脫上數月,也不是難事。只要有借口向襄城殿下學習孝道,陛下必定支持。這時候若有太皇再美言幾句,事成矣。」

  唐朝版的逃婚,要琢磨的事情,可比一千五百年後困難多了。一千五百年後,被刁難的新郎要是怒了,直接拍拍屁股走人,喊一聲「老子不結了」,根本不會有什麼不可承受之痛。

  然而在唐朝,莫說女子,就是男子,想要說不結就不結,等著剛到底吧。

  「又胡說八道,哪家古語說過這等村野家言?」

  「甚麼村野家言?」

  「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啊。你又來杜撰誆人。」

  安平白了他一眼,老張卻是虎軀一震:臥槽……溜啊,你們唐朝人不認識韓愈嗎?老子當年背課文背的那叫一個……嗯?韓愈啥時候人來者?

  張德再度陷入了大波的沉思,一手撐著下巴,一手在飯桌上緩緩地拍打著,他突然想到了一個不錯的點子,可以輕鬆應付李世民對李澄霞的檢查,而且還能大賺名聲的同時,讓人不敢輕易娶她。

  身價只要抬高,對皇帝來說,那尚公主的人家,也要有等同的身價。一分價錢一分貨嘛。

  才女公主?大唐還沒有吧。能打的公主倒是挺多的。

  「嗯,不錯不錯……」

  老張笑瞇瞇地在那裡點評著自己的想法,眼神毫無焦點地看著李月。若是能夠讓李澄霞成為才女,倒是可以拿她做長安貴婦人圈子中的時尚風向標,比皇后靠譜多了。而且這個才女,還不是平康坊出品的,足夠讓一群「才子」熱血沸騰。

  正事不幹成天在平康坊買醉的「才子」多如牛毛,那些個各道出來的選人,為了當官什麼都願意幹。倘若李澄霞有了才名,又有了一定的政治地位,這些選人會不會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跑來碰碰運氣?

  以才學的名義,很多事情都可以幹嘛。

  他們又不是為了攀龍附鳳,更談不上阿諛奉承,純粹是想要進行才學上的交流。至於讓公主殿下幫忙美言幾句,行個卷然後點評點評,那都是學術交流之後的事情。

  「嗯,很不錯……」

  李月被張德那雙瞇瞇眼嚇的哆嗦了一下,總覺得姑父的眼神有點兒飢渴,彷彿是要吃掉什麼似的。

  啊嗚,張德一口吞下了一顆肉丸,精神抖擻拍了一下巴掌:「好!就這麼做!」

  反正現在要是不幫忙,李葭和李月肯定要拉著自己和安平一起死。那麼既然要拼一把,為啥不多撈點好處呢?

  當初長安日報被李董這個神經病拿去糟蹋之後,老張內心是苦逼的。現在卻又有了一個很不錯的渠道,還是女的,活的,熱的,好啊。

  「姐夫……」

  李澄霞小心翼翼地喊了一聲。

  張德搓著手,興奮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且先去求太皇。」

  頓了頓,張德又提醒道:「記得要滿懷誠意去求,沒誠意打動不了太皇。」

  老董事長這個人最實在了,誰的誠意深厚,他就對誰回報的足夠,總之,公平。

  「你又有甚麼陰謀詭計?」

  李芷兒一頭霧水,看老張淫笑兩聲之後就這麼興沖沖,頓時覺得不爽,感覺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就是小三小四來搶老公的。

  「葭娘月娘且先吃著,吾與芷娘且先回一下書房。」

  言罷,張德一把拉著李芷兒,往書房走。

  「作甚?」

  一邊揉著屁股,一邊掙扎的李芷兒問道。

  「給你白疊布,是讓你在姐妹們面前炫耀的麼?」

  老張橫眉冷對。

  「豈能料想她是個精細鬼,鑽了這等空子。」

  啪!

  老張見她還在那裡狡辯,頓時又一巴掌扇屁股上。安平痛的跳了起來:「啊!」

  「還不給為夫準備筆墨!」

  「哦,知道了。」

  又揉了揉,安平跑的飛快,到了書房先是拿出一枚小銀鏡看了看衣服下面紅巴掌印的屁股,哼了一聲後,才老老實實地磨墨,鋪好宣紙。

  「阿郎,到底要作甚?」

  「寫東西呢。」

  張德拿起毛筆,開始寫道:古之學者必有師……

  默寫很順利,然而全程圍觀的安平,眼珠子鼓在那裡,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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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7:29
第六十三章 雙壁才女

  就算是公主,也要經常學習新的姿勢,才能讓人耳目一新。

  李澄霞本來想著這個「姐夫」就算會賺錢,最多就是幫忙行賄爸爸哥哥。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姐夫」自從帶著姐姐去了書房後沒多久,安平姐姐就一臉滿足地走了出來,霞飛雙頰,美的冒泡。

  「哎呀,真沒想到,阿郎這般有才華……」

  雖說李芷兒不是癡呆文婦,也不喜甚麼詩賦禮樂,只是陡然之間老公多了點讓人逼格滿滿的技能,安平公主覺得就算做羞羞的事情時候,也能增添不少情趣。

  「阿姊,你……」

  儘管不是什麼過來人,淮南公主連男人的手,如今就牽過幾回爸爸李淵的。可到底是天家女子,甚麼花樣沒見過?一看李芷兒滿臉潮紅,頓時腦補了一番各種姿勢技能,內心當場變得不純潔起來。

  蕩漾的氣氛讓李月萌萌噠,紅著臉小聲道:「姑姑,姑父怎麼還沒出來?」

  「還要收拾收拾呢。」

  掩著嘴的安平,一臉暗爽,老公好有才華啊,好棒好棒噠。

  收拾收拾?量這麼多?

  李澄霞滿腦子都是白濁橫飛的畫面,正在那裡面紅耳赤,羞臊姐姐太不知檢點的時候,姐夫張操之翩然而至。

  「姐夫~~」

  喊出口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的骨頭都給酥了。

  安平本來還沉浸在老娘眼光就是毒的意淫中,結果妹妹的音脆體嫩,讓她一個扎刺跳了起來指著李葭吼道:「不要臉的狐媚子,當面發甚麼浪!」

  淮南公主理虧,低著頭不敢說話,旁邊李月眨眨眼睛。然後萌萌地低下了頭,臉蛋跟山柿子一樣紅,可好看了。

  「嘖。」

  一看姐妹兩個的架勢,老張一是不相信安平會吃這等飛醋,二是不相信淮南會這般沒節操。將手中的宣紙遞過去,然後道:「先背熟。要倒背如流。」

  「這是甚麼?」

  「在陛下面前安身立命的法寶之一。」老張頓了頓,惋惜道,「不收錢。」

  想當年,老夫一個字就是一貫錢。後來漲到五貫,還有價無市。現如今,一個字沒有十貫,根本不出手。

  「便宜了這小蹄子,阿郎真是仁善。」

  安平一臉幸福,特驕傲。

  李葭把宣紙打開一看。還未看完,就星眸圓瞪,抬頭盯著張德:「這……這是姐夫寫……」

  「當然不是了!」老張一臉正色,「吾有一忘年交,乃江南得道高僧也。」

  「不是說妖僧嗎?」

  萌萌的李月歪著腦袋,一臉呆傻地看著張德,「那……那個智障大師。」

  「不廢江河萬古流嘛,後人自有評說。」

  老張的神情特正義。比捨身問道的先賢還要高尚。

  「好句。」

  安平拍著手,像極了剛從平康坊放出來的小籠包薛招奴。

  「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

  李葭念叨了一遍,美目更是神彩連連,抬頭問道,「姐夫,可是要讓予帶著這篇章前去二兄那裡……」

  「你為何如此之愚蠢?」

  歎了一口,張德無情地打斷了李葭的癡心妄想。「陛下雄才大略,焉能因區區篇章說項?莫要自誤。」

  說著,張德招招手,四人都扔了筷子,去書房詳談。

  進屋的時候。李葭和李月,情不自禁地用鼻子嗅了一下空氣中的氣味,沒聞到生栗子的氣息,心中暗道可惜,眉目更是高看了張德不少。

  「淮南公主葭,年十四,好讀書,求仁孝之義於侄,予甚慕之。作《師說》共勉之……」

  然後,努了努嘴,讓李葭把宣紙轉交給李月。

  然而淮南公主死死地攥著白紙,眼神很委屈很悲憤:臣妾做不到啊!

  李月一愣,拿了《師說》,然後手指指了指自己。張德微微一笑,和藹可親道:「月娘與葭娘同歲,感念十二姑姑竟然為了求仁孝之義,像長侄女襄城公主問道,其情當真感人肺腑。於是月娘你就感悟其理,寫下《師說》,和你的十二姑姑共勉之……」

  在安平一雙大眼睛的震怒中,老張一手握住了李葭,一手握住了李月,然後兩隻小手合在一起:「你們姑侄二人,乃是大唐千古未有的雙壁才女啊!」

  「放手!」

  安平上前,一把推開張德,然後掏出絲巾,趕緊給張德擦手,接著回頭瞪了一眼李葭和李月。

  然而此時,李葭和李月都沒有因為被姐夫姑父吃豆腐感到羞澀,而是深深地被張德的不要臉震撼了。這種人,怪不得能攢下偌大的家業。

  「可是姐夫,只此一篇,怕也不能成事啊……」

  「智障大師很厲害的。」

  老張突然一把摟住安平,小公舉扭捏了一下,然後幸福地罵了一聲:「死鬼……」

  「不信你們問芷娘,當年智障大師一出,曲江文會無人唱和矣。」

  然後就把安平推開了。

  「哼!」

  李芷兒哼了一聲,然後輕咳一聲:「『東風夜放花千樹』聽過沒?『提攜玉龍為君死』聽過沒?這都是智障大師的閒暇之作……」

  很多事情是不能說的,但既然一男三女一條船上,互通有無也是應該的。李葭和李月瞪圓了眼珠子,一臉的不可思議。

  「提攜玉龍為君死,不是說是鄒國公所作麼?聽說還是有感而發,報效君上,左驍衛人人皆知,都這麼說的。」

  李月依然萌萌的,老張繼續和藹可親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月娘啊,等你長大了,很多事情,就會明白了。」

  「聽說那年曲江文會,事後陛下懲戒了一批勳貴子弟,莫非,就是因為此事?」

  李澄霞想起了一些事情來。

  「算是吧。」

  當然不算嘍,這事兒就是個由頭,正好撞槍上了。不過也無傷大雅,反正撈著幾個增補的二逼青年也不少。

  「姐夫,姐夫你足智多謀,又有神僧相助,予若脫困,必當……」

  「噯,沒有必當,也不須如必當。」安平上前一步,隔開要靠過來的李葭,然後公事公辦的臉色,「只消脫困,莫要再來害阿郎與吾即可,哼!」

  李葭卻也不理,神采飛揚地看著張德,眼珠子放著精光,而一旁萌萌的安靜美少女李月,則是腦補起來自己才名滿長安的場景,那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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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q群號:499129940uw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7:29
第六十四章 真誠拜訪

  任何時代,文學美少女在公狗們的心目中,永遠佔據一席之地,牢牢的。你得研究那些外表正直內心齷齰讀書人的心理,願意漂亮姑娘能脫能唱的讀書人,壓根就不在乎再多點技能。

  聊文學談藝術,多麼高雅,多麼有共同語言。

  如果都像張叔叔那樣,工作的時候還要和琅琊公主商量:老婆,你看這個蠻子是剁腦袋還是五馬分屍?

  這日子就沒法過啦。

  雖說隋唐的讀書人都能耍劍,一千五百年後,還有詩仙的無雙劍法在流傳。然而,這並不妨礙某些耕讀傳家的地界,出點除了嘴炮一無所有的廢物。

  平康坊那些買醉的選人中,有沒有實力強悍橫掃長安的牛人?這說不准,萬一小宇宙爆發了呢?畢竟也是地方競爭中走出來的佼佼者。

  然而淪落到平康坊買醉的貨色,毫無疑問,誕生廢物點心的概率遠大於爆發小宇宙。

  但是,廢物點心的選人,和小宇宙一直在爆發的選人,本質上來說,都只有一張嘴。身份上來說,都是等著做官的候補成員。

  他們嘴炮的能量基本等同,有口皆碑的意思就是,在這群耕讀傳家無所事事的生物嘴中,名聲跟立了碑一樣堅挺……

  「她們去了耶耶那裡,也不知道能不能過關。」

  「三五日後,自見分曉。你有所不知,你那二兄,正巴不得多出幾個仁孝的兄弟姐妹兒子女兒呢。葭娘月娘,正合了他的心意,就算文章不必似《師說》那般高屋建瓴,只要過得去。皇帝也會順水推舟的。」

  老張還不知道李董?他現在就琢磨著名聲。千古一帝啊,要跟秦皇漢宣漢武比一比。

  前隋楊二沒做成的事情,目前來說,已經慢慢地挖牆腳挖進去了不少。突厥這只惡狗也被宰殺燉了,劼利的那些殘黨們,也願意給他做狗來謀求一條生路。如今既定目標都還算穩步前進。唯有一個歷史地位,很是糾結。

  總之,將來寫到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的發展史,記錄他李董一生的時候,你不能說李董多麼的狂霸酷拽,因為這是必須的,你得這麼寫:全司員工團結在以董事長為核心的……

  低調奢華有內涵。

  為了給李月和李葭向襄城公主學習先進的仁孝姿勢,老張還特意幫她們兩隻漂亮小姑娘鋪了路。

  比如說,張德請蕭銳吃了個飯。然後又跑去東宮和太子談論了一下關於秋糧儲存的若干問題,順便找太子家令這個沒事幹的更年期男性討論一下最近不錯的投資項目。

  太子家令是多大的官呢?

  太子家令就是太子少傅。

  現在的太子少傅,是宋國公蕭瑀,那個被罷了三回相的中老年逗逼。

  然而不得不承認,蕭瑀對他姐姐很好,以至於在貞觀年的時候,同僚們都捏著鼻子無視了他在禍害隋朝崩潰中的一些他胸懷廣闊頗有雅量。

  這是一個被罷相三回。頗有雅量的人。

  宋國公雖然不喜歡成天出去浪的張大象,但對張德還是很喜歡的。這個江南來的小傢伙。做人真誠吶。

  「操之啊,太客氣了。汝乃正直君子,焉能學那凡夫俗子?來老夫這裡,需要帶這麼多禮物嗎?」

  蕭瑀翻了翻禮單,其實一般來說沒有主家翻禮單的。但是送禮的人是賽尉遲小張飛,有名的散財童子啊。翻一翻。也是為了看看長安及時雨又送了一場什麼雨過來。

  「蕭公乃東宮宿老,儲君的指路明燈,區區日常物事,哪裡敢稱禮物?再者世人皆知蕭公事長姐如母,當世仁孝。無可匹也。這都是晚輩對蕭公的敬仰,拳拳之心,還望蕭公不要因俗物而推辭……」

  「噯,操之對老夫推崇過矣。老夫若真有這般名聲,焉能三度罷相?」

  「蕭公此言差矣。」

  老張一臉正色,比英勇就義還要肅然,「蕭公首度罷相,因蕭公剛正不阿的德行;二度罷相,因蕭公為世人稱道的孝悌之舉;三度罷相,實乃蕭公嚴厲清正,不被人容也。」

  這一番點評,讓蕭瑀一張胖臉更是舒展的紅光滿面,撫鬚羞愧道:「操之所言,過矣,過矣……」

  過你老母,老子馬屁拍的都快噁心到自己了。你特麼真要覺得過了,你特麼倒是別紅光滿面啊,操!

  不論物質還是精神上的真誠都貢獻了,蕭瑀很滿意,張德很鬧心。

  但是這樣雙方的會面,將來說起來,就是友好的會晤,充滿了建設性的意見和建議。

  至於怎麼把意見和建議落實,就要看真誠的持續性夠不夠,真誠的含金量純不純。

  說到含金量,給宋國公送的禮單中,有幾片金葉子,老張保守估計含金量在百分之七十以上,基本很真了。

  千里送葉子,禮輕情意重,主要還是要看禮物背後的心意。

  門路走好之後,年輕人拉攏了關係。老張再掏了點禮物,當然這些禮物是給女性同胞的。

  襄城公主在徵求了公公的意見後,就愧領了。然後老張又笑呵呵地表達了一下,之前在宮裡,遇到了一群野生的公主,紛紛表示要登門學習先進的仁孝姿勢,其中就有遂安公主李月。

  畢竟是姊妹,襄城公主一聽,頓時開懷,連說只要是姐妹造訪,哪裡談得上學習不學習的,都是為了維護和諧社會嘛。

  小家和諧,大家才能和諧。有了家,才有國……

  老張內心佩服的同時,暗暗覺得,這時候要是給襄城公主獻上科學發展觀,會不會讓她出軌?

  交代停當,老張呵呵一笑,離開了宋國公府,深藏功與名。

  至於更年期的蕭瑀,他當然不會覺得老張是為了一個公主才搞這麼大動作的。那必須是因為老夫作為太子家令的江湖地位啊。張操之跟太子關係好的穿一條褲子又怎樣?老夫只要是太子家令,兩個人一起穿什麼褲子,裹什麼款式的被子,那也是老夫說了算。

  總之,這一切都是因為老夫的個人魅力,才有了張操之真誠的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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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q群號:499-129-940u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7:30
第六十五章 早秋有點熱

  雖然老張把《長安日報》賣給了李董,李董也順利讓《長安日報》破產,但這並不妨礙老張繼續搞新媒體新氣象。

  我是長安微博,我給自己代言。

  之前因為做凱旋白糖精裝的緣故,宣紙用石板印了一批談不上好的招貼畫。石板印刷的顏料問題,張德其實一直沒有解決,油水分離這個現象不難理解,可特麼要試驗出合格的顏料,簡直了。

  不過只限靛青或者湖藍,倒也能湊活。可賣的白糖外面包一層藍青色招貼畫,這特麼簡直矬爆了。

  不是紅色紫色,權貴們能看?

  於是乎,這些招貼畫,也就在西市裡湊合,反正商人的地位賤的很。

  然後這些招貼畫,老張在供給給平康坊的白糖中,加印了一張小紙片,上面寫了一首詩。

  要給李月和李葭提高人氣,握手會見面會是別想了。上台唱個單曲更是做夢,這年頭,人氣爆棚就得看口口聲傳。當然你要是爸爸叫長孫無忌,那你屌,沒說的。如果你爸爸叫尉遲恭,那更屌了,無話可講。

  然而你爸爸叫李世民或者李淵,那就只能觀望……

  「智障大師還寫閨中詩?這哪裡是高僧,這分明是淫僧!」

  安平一臉酸氣,「這詩妾要了!」

  「嘖,能別鬧嗎?」

  張德白了她一眼,「能力姐」安平窮的只剩下能力了,然而一瞧見老張給妹妹侄女跑前跑後,她就不爽,不痛快。

  李芷兒現在特別理解房盧氏,哪天皇兄賜她一壺醋,別說醋。就是砒霜她也喝。現在只要一看到李葭上門,她就想撓破妹妹的臉。

  小婊砸敢勾引老娘的男人!

  「你說!你是不是想讓葭娘給你暖榻?你是不是心癢癢了?」

  「那這詩就留給你吧,我也不去忙了行不行?」

  見這婆娘小小年紀就開始學著撒潑。老張豈能慣著他。

  安平見他撇清,頓時大怒。然後又想道:若是他真不去了,只怕那小蹄子又要上門來胡鬧,萬一真去二兄那裡告密,只怕吾與阿郎要做苦命鴛鴦,還是算了。

  「阿郎莫要生氣,是妾的不是,妾給阿郎揉揉肩……」

  說罷,這小妞當真臉皮厚的湊了過來。只穿了一件紗衣,裡面連個貼身的肚兜也不曾有,小手不過是象徵性地捏了兩下,立刻不老實伸到張德的衣衫裡頭,挑逗撫摸起來。

  「阿郎……」

  大白天的你發什麼騷啊!

  老張大怒,說你小小年紀居然不好好穿衣服,還不脫了重新穿上!

  然後張德就給安平把衣服脫了,畢竟這紗衣結構複雜,一次沒穿好,就只能脫了重新穿。

  半個時辰後。張德離開了金城坊,和維瑟爾交待了一番,又去尋了安菩。讓他招呼好小弟們,去平康坊好好地鼓吹鼓吹。

  本來打算九月就滾出京城的張德,硬生生地拖到了十月初。

  此時已經有了北風,同樣又多了一批來京城的選人,更多了一批朱雀大街那裡攔著豪華馬車求行卷的年輕牲口。

  總之,十月的長安,還是比較熱鬧的。

  貞觀年的科舉,一年三次,每次都無比的糾結。然後自前年開始。凡是自不量力要在京城來一發明算科獨孤求敗的數學愛好者們,都默默地沉寂了下來。

  因為他們來行卷。本來是想找王孝通的,結果王孝通去了塞上。然後找王孝通的學生們。結果王夫子的學生們說了,我們還要學習先進的四則運算和一元二次方程。

  於是東宮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馬姓幕僚接受了廣大數學愛好者們的行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這兩年,在北裡買醉的數學愛好者,多了不少。

  他們很多人做官無望,進太常寺更無望,跟著李淳風一起算曆法更是只能腦補加意淫。

  總之,很多數學愛好者,無奈之下,拿起了經書,認真研讀。當然能玩數學的人,收入還是不錯的,所以他們泡吧的錢還是有的,在平康坊點了一杯「血腥馬周」之後,能亢奮地一邊幹著平康坊的姐兒一邊高喊「學而時習之」。

  「這是甚麼?」

  「回都知的話,凱旋白糖捎帶的紙,說是這些平康坊的白糖,要有別於別家,豈能和西市俗物混為一談,故而貼了一張畫,請了一首詩。」

  「這詩……好。」

  老張上輩子和文科生領導討論詩詞歌賦,一開始他是拒絕的,你不能說你讓我他背詩他就背詩,老張得和工友們商量,工友們說背,那麼就背。不然自己貿貿然就跟著領導背詩,會不會讓工友們覺得這是拍馬屁巴結阿諛奉承?

  後來吧,工友們在老張不在場的情況下,民主表決:關於張德同志為了廣大工程狗的福利問題,自加壓力勇於和領導同志進行文學交流,一致同意,週末的紅燒雞翅膀,由張德同志先吃。

  但是,老張當初雖然陪著領導玩「海上生明月」或者「東臨碣石以觀滄海」,可背的都是男性古代同胞的詩篇,女詩人女詞人的,其實李清照的背了,可特麼這光景用不上啊。

  無奈之下,只好在晚上摟著安平裸睡的時候慢慢回憶,終於,在安平說出要來一次真正的「魚水之歡」時候,老張一個激靈,猛地坐起來:「魚?對對對,不是有個怨婦,就是唐朝的嘛,好像還是個道士……」

  於是乎,天氣轉涼的十月,紅箋巷的都知崔鶯鶯,親自出場唱了一曲《早秋》。

  「嫩菊含新彩……」

  其實張德回憶魚玄機的時候,之所以腦子裡duang的一下就想到這首,主要還是因為這首詩的前面兩個字。

  太特麼印象深刻了。

  「遠山閒夕煙……」

  「……清韻入朱弦。」

  那天,還沒遇到命中張生的崔鶯鶯,登台清唱,只左手持紅牙,右手握玉扣,輕輕地應和長吟。

  詩中處處是景致,淡然說來,只是這清冷靜謐之中,卻又處處都是孤寂蕭索。崔鶯鶯只這一曲,也不消安菩招呼兄弟們捧場,那些個被馬周虐成狗的數學愛好者們,一個個悲從中來,居然哭的比娘們兒還難受。

  第二天,很多人都知道,崔鶯鶯清唱「雁飛魚在水,書信若為傳」,在感動了一群平康坊同行們之餘,竟然連那些連續兩年六次明算科被吊打的數學愛好者痛哭不已。

  更有家住金城坊,老家石國的某個小軍官子弟表示:當時我在紅箋巷吃酒,後來就看到崔都知出來唱了一首《早秋》,然後吃酒的朋友們都感動的哭了。我是個粗人,不懂詩,但當時我也被感動了。

  長安微博表示對此事負責。

  凱旋白糖老闆胡商維瑟爾出面發表講話,他對此事引起如此之大的轟動,很驚訝,表示不敢相信。因為起先他只是想表示自家的白糖是如此的獨特,不應該直接塞瓦罐就到處送,應該分門別類。所以他就想到了一個點子,給平康坊的白糖,要有文學氣息。

  然後不明真相的群眾立刻追問:那麼,這首《早秋》維瑟爾老闆你又是在哪裡買到的呢?

  維瑟爾斷然叱責了這種無稽之談,肅然道:「吾雖商賈,焉敢行此等有辱斯文之事?《早秋》佳句,豈能沾染銅臭?吾不為也。」

  當然維瑟爾又再次表示:「《早秋》何人所作,非吾不願告之,實乃不可為也。還望各路友人海涵。」

  選人們憤怒了:你區區一個商人,入娘的還是胡人,老子耕讀傳家血統高貴,好好問你是看得起你,你特麼居然還敢跟老子裝逼?

  然後維瑟爾被打了。

  然後維瑟爾在憤怒的幾個年輕選人威逼下,不得不告饒,然後道:「《早秋》乃遂安公主殿下府上廚娘所作……」

  眾人一聽,當時就懵逼了。

  你特麼唬我?廚娘所作?!

  「胡扯!灶間僕婦,焉有此等文采!胡狗討打!」

  然後維瑟爾又被打了。

  在選人們看來,這詩,最起碼也是小寡婦寫的。最不濟,那也是深閨怨婦的文筆啊。這種有文化的小婦人,最是有味道了。若是能夠得手,不但可以肉體上愉悅,精神上也很快樂啊。

  現在你特麼告訴老子,這是個廚娘寫的?!老子打死你!還我夢想!

  直到暴力機關帶著人馬包圍了西市凱旋白糖的門店,遭受慘無人道蹂躪的著名大商人維瑟爾,才算是得到了解脫。

  事情並沒有結束,因為很快長安人民群眾的八卦心思徹底被點燃了。因為據各路小道消息的統計,遂安公主家裡的廚娘是個才女,這妥妥的沒跑了。

  然後就有內心衝動肉體健康的年輕漢子去拜訪李月殿下,結果一打聽,那地方特麼就沒辦法進去。

  遂安公主殿下和她的十二姑姑淮南公主殿下住一塊兒,搞不好廚娘是淮南公主家的。

  於是,不敢貿貿然的年輕人們又開始了另外一項討論:為什麼公主家的廚娘這麼有才華?

  直到有一天,有好事者再三指天發誓,他看到兩位公主住處的馬伕,在去城外倒馬糞的時候,嘴裡哼的是「靜女其姝,俟我於城隅」。

  臥槽……

  要不要這麼屌?

  ps:可以的話,投我一張推薦票?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9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30 09:52
第六十六章 北上

  「德弟,此去幽州,山高路遠,一定要保重。」

  張大象續了須,他身材和張公謹類似,長大健美,天生的衣架子。又膚色康健,劍眉朗目,端的是歡場達人,女郎傾慕。便是來灞橋送張德一程,這香車之中,居然還有三五個美人鶯鶯燕燕,輕喚一聲:「大郎快些回轉。」

  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就是被張大象這樣的人敗壞的呀。

  老張羨慕地看了一眼大象同學高檔馬車內的漂亮美眉,擠出一個笑容:「讓兄長掛記了。等弟到了幽州,便抽空去看看叔父,如今北風又起,邊關總是要看緊一些。」

  「德弟有心了。」

  折了一枝無葉柳條,插在了張德的馬車車門上,張大象又是唏噓道:「今有愚兄之安逸,一是承蒙父輩,二……賢弟乃張家麒麟兒也。」

  「大兄謬讚,又起風了,兄長請回吧。」

  「珍重。」

  張德沒有上馬車,馬車裡面塞了兩個大齡心機婊,他自己則是騎著夜飛電,讓黑風騮跟著。

  命裡犯長安啊。

  回望了一下京城,這就是個坑,大大的坑。

  李董總想把他弄進皇帝的菜盤子裡扒拉扒拉,然而老張肯定是要反抗的。當然正面剛不可能剛的贏,要是李董掀桌,只怕是貞觀名臣們都要併肩子上,張家就成了死螃蟹一隻。

  不過現在麼,反正大唐全國人民都瞧不上北地諸族大講堂,也瞧不上大河工坊華潤商號,什麼醫師工商,上不得台面。

  無產階級的春天目前是看不到的,別說無產階級了。連權貴資產階級的苗頭,也只是有了個導火索,而炸藥包裡。連正經的黑火藥都沒有。

  造出一台合格的小霸王學習機,任重道遠啊。

  張德離開了長安。安平小公舉也依然是處,李葭和李月正忙著背詩背時文,閒暇之餘,還要去襄城公主那裡學習先進的孝道姿勢。

  總之,老張給兩個小妞鋪好了路,怎麼走出一條古典女權主義的道路,就得看自己的努力了。

  雖說張德不是很看好她們的反抗,但這年頭。只要不是靠著****自暴自棄的公主,那都是好公主。

  「孔子曰:三人行,則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如是而已……」

  蕭瑀看了一眼兒媳婦給他的文章,然後又看了一眼,接著又看了一眼。眨了眨眼:「這是唐茂約的文章?」

  襄城公主搖搖頭。

  「難不成是房玄齡?」

  襄城公主又搖搖頭:「公公再猜上一猜。」

  「莫非是陸德明?」

  一旁蕭銳頓時笑道:「耶耶只怕是怎麼都想不到吧?此文乃前日來府上之人所作也。」

  「居然是孔祭酒?」

  蕭銳更是大笑:「前日雖說孔祭酒來了,卻也不是他。前日,不是來了兩個殿下拜訪親人麼?」

  然後宋國公雙眼圓瞪:「這不可能!必是代筆!小小女兒。焉有此等見識。」

  「耶耶若是不信,便是詢問一番便是。再者,這等文章。必能聞名長安,焉能給了公主去消遣?再者,遂安殿下久居洛陽,無甚權勢,必不會仗勢欺人。而殿下又久在崇仁勝業,哪裡會有閒雜人等前來攀扯巴結。」

  「若是如此,當為女子雲也。」

  蕭瑀要噴一個人,還真未必能噴下來,跟前朝前前朝前南朝前前南朝的亂七八糟關係。讓宋國公在大唐的地位,也就那樣。再一個。年輕時候性格不好,要不是有個姐姐很給力。於是就成了政治招牌,不然在武德年就該去死。

  不過噴人他不行,捧人他行啊。因為跟前朝前前朝前南朝前前南朝的亂七八糟關係,讓松果在大唐的人脈,十分牛叉。再一個,年輕時候雖然性格不好,但有個好姐姐非常給力啊,於是就成了政治招牌,不論武德年還是貞觀年,他都是做過宰輔的。

  更年期的蕭瑀,他就是社會科學研究中,事物具備兩面性的活體樣本。

  當然了,社會科學是偽科學。

  《師說》不能那麼快亮出來,蕭瑀多精明啊,他現在就是個太子府的家令,聽上去很黑很亮,然而所有非業務主管的領導崗位,那統統都是特技,毫無意義嘛。

  蕭瑀現在也認真地思考一個問題,首先他要達到四大天王級別,那是肯定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除非老闆死,而且不僅老闆死,還要老闆的重要親戚都得死,最少死個天王級大牛。

  因此,他決定把自己定位在四大天王候補的位子上,目標向中書令溫彥博看起。溫家堡裡無好人,但備不住演技給力,不明真相的群眾都紛紛點贊啊。於是蕭瑀知道,他得有人望。

  人望和人脈是兩回事。人脈反應的是你的社交圈子和社會層次,人望則是反應了你在全體社會中的江湖地位。

  蕭瑀不缺人脈,但缺人望。

  所以,當他發現來自己家看望自己兒媳婦的倆小公舉,居然有這麼深厚的文化內涵,更年期的蕭瑀覺得自己機會來了。

  「耶耶?」

  「吾想起一事,先回書房。」

  然後宋國公回到書房,先是仰天大笑三聲,然後自得道:「蕭家人傑地靈,近朱者赤耶。」

  《師說》是好東西啊,不過得先讓蕭家節奏帶起來,讓廣大文學愛好者知道蕭家是個好地方。

  於是乎,太子家令沒事幹,就開了個文會,總之,就是宋國公出錢,廣邀青年才俊老年才俊,一起樂呵樂呵。

  「阿郎在想何事?」

  馬車中,白潔探出個明艷動人的臉蛋,眼眸忽閃忽閃,情不自禁就能勾人心弦。

  騎著馬的老張正琢磨著讓安平那小妞在京城瞎搞。會不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被自己妹妹敲詐勒索,肯定不痛快。

  再說了,李葭一看就用心不純。一到金城坊的別宅,就嬌滴滴喊著「姐夫」。就差投懷送抱抱住姐夫不放。

  安平巴不得淮南公主早點被馬車撞死。

  「無事,只是發現起北風了。」

  「入冬的嘛。」

  白潔淺淺一笑,溫暖人心。

  水平是比出來的啊,看看白三娘子這潤物細無聲的行事作風,再對比鄭琬那副老娘的肉體就是值錢的價值觀,差距啊。

  一行人沒走洛陽,而是過河走的河東,然後隔著黃河在滑州對岸。順著運河北上少走點冤枉路。

  永濟渠起先是御河,楊廣定的雜七雜八規矩伴隨江山社稷一起煙消雲散之後,沿河三州雖說民生改善了許多,卻依然一鍋漿糊。

  李董上台之後,河北道的官僚,除了幽州,基本沒動,也算是安撫了人心,沒有火上澆油。

  結果就這麼一個幽州,禍害了半個河北道。

  瀛州刺史鄭穗本被李德勝坑的不要不要的。本來去年就該專任中樞,結果今年還在瀛州諸縣考察民情,就怕老百姓造反。

  然後河北道起先的糧食。只供應四個地方,一自然是邊關,二是北都太原,三是京城長安,四是東都洛陽。

  結果這兩年糧價一路暴跌,從恐怖的斗米兩百五十文直降斗米五文,這特麼足夠讓種地的農民放棄治療了。

  鄭穗本又被李德勝的圈地養羊運動搞的焦頭爛額,沒辦法,一咬牙。聽說老夥計薛大鼎在滄州也是變著法的維持和諧社會的運轉,於是兩家並作一家。又叫上了冀州刺史賈敦頤,一起上書朝廷。準備在浮水河口搞個瀛滄冀三州木料碼頭,設木料倉,補倉監和交易大使若干。

  人都是逼出來的,李德勝當初仗著自己爸爸和叔叔伯伯的地位,那真是橫行無阻。再一個,李德勝的小夥伴,那都是皇族中人,就算地方上有人敢正面剛,結局也不會很好看。

  然後出身河東的薛大鼎,以及出身河南的鄭穗本,靈機一動,學習了河東道太谷縣的先進做官姿勢。

  而當初黑洞到太谷縣縣令王中的,巧了,他正好專任滄州東光縣縣令。起先東光縣是放在觀州下面的,但因為觀州是武德四年新設,加上貞觀一二三年的各種自然災害,死了一票人之後,人事問題拖了兩年還沒有搞好。

  因而雖說東光縣名義上是觀州的,而且觀州州府也放在了這裡,可實際上並沒有觀州刺史上任,由滄州刺史檢校……

  總之,官僚主義害死人。

  老張一行人踏上永濟渠的時候,鄭家就收到了消息,然後鄭穗本專門東光縣等著。

  三州主要領導以及東光縣縣令王中的,都出席了歡迎會,滄州刺史薛大鼎更是發表了重要講話。

  「操之啊,吾知汝欲往幽州,乃正事爾。然則華潤義商,不可厚此薄彼啊。」作為河東薛氏,薛大鼎更是誠懇道,「仁貴與汝乃是長安摯友,彼在吾這裡,可是常言操之乃張氏麒麟兒也。」

  「世叔莫要聽仁貴誇讚,吾不過兩都少年中一浪子爾。」

  薛大鼎繼續發表重要講話:「賢侄啊,聽說華潤號要在北地收購木料?」

  「我不是很清楚……」

  老張嘴角一抽,怎麼的,你們這是要幹啥?

  作陪的東光縣令王中的現在很爽很高興,給幾位上司倒了酒,那叫一個謙卑,那叫一個諂媚。據說兩年後,已經內定了一個新的肥差給他。

  三州刺史作保,還想怎樣?

  王縣令是個節儉的人,自從靠著麻料生意走上了人生巔峰,他知道,只要抱住了張家這條大腿,那一切都不是問題!

  一看老張好像要拒人於千里之外,鄭穗本連忙也發表了重要講話:「操之啊,大娘子近來還算體貼?」

  這特麼酒還沒喝幾杯呢,就開始搞夫人路線?再說了,你鄭家的娘們兒,那也不算夫人,就是個婢女啊。賣了錢還想賺人脈關係?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兒!

  「還好還好,能吃能睡十分勤快。」

  鄭穗本嘴角一抽,繼續發表重要講話:「好,那就好。操之啊,汝來河北,吾等不會坐視不理的。需要甚麼支持,只管說就是。」

  老張服了,都講了這麼多廢話了,能不能直接進入重點?

  「我就是來北方看看雪景的……」

  「好,好,操之好雅興,好雅興啊。」

  三個地方高官臉臉一黑,琢磨著是不是要拉下臉直接跟張德說:張總,你看是不是在本地投點資?

  而老張則是很清楚,三州百姓除開東光縣,都窮的很。加上貞觀一二三年對黃河下游的放棄治療,水患極其嚴重。薛大鼎為了修渠,差點把內褲都賣了。

  然而治理自然災害就行了?老百姓種地根本沒辦法混上小康啊。誰不知道幽州那鬼地方自從盧家退去之後,華潤號接了李德勝的盤,如今那裡的戶口可值錢了。

  生小孩有補貼啊,而且鼓勵生二胎三胎……不論男女,都能獎賞一隻狗或者一隻羊,爽啊。

  雙方進行了友好的會談,交換了各自的意見,並且表示,對第二次會議有著正面的期待。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30 10:27
第六十七章 莫要欺負人

  薛大鼎拿薛仁貴和張大象的交情當敲門磚,鄭穗本拿鄭琬給張德洗衣疊被起話頭,賈敦頤就好得多,只說政府現在工作也不好搞,人心有點亂,隊伍不好帶,小兄弟幫個忙唄。

  然後就在東光縣磨蹭了一旬,王縣令使出渾身解數讓張德一行人滿意。實際上老張他們到了這邊,光吃吃喝喝,給東光縣的第三產業就帶來了極大的收益。據不完全統計,光黃豆黑豆等精料,黑風騮夜飛電,一天那都是二十升起。

  馬兒吃完了,還要順著永濟渠的堤壩遛上一圈,神駿揚蹄,很是吸引了一些本地的小土豪們。

  「阿郎,刺史尋阿郎作甚?難不成是要私下扣人?」

  白三娘子一臉的擔憂,一邊繡花,一邊秀眉微蹙,語氣擔憂。她此時就是個穿戴素潔的小家女子,很有一點點「良家婦女」的味道。這種「賢妻良母」的氣息,不是油然而然的,而是演出來的。

  因此,張德並沒有因為白潔的擔憂神態感動,反而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撕碎這個心機婊的紗衣,然後狠狠地在椅子上****……

  「不過是病急亂投醫,找吾尋開心罷了。」

  白潔願意演,老張也願意看,輕描淡寫,讓外面正在抖著床單,掛在繩索上曝曬的鄭琬冷笑一聲。

  只見鄭家大娘子將腰間圍裙一解,握在手中,進門拍了拍身上的微臣,便眼眸閃著厲光道:「那幾個,官聲好的很。如今不過是被幽州都督家牽扯了,生怕長安不尋李家尋他們頂槓。如今入了冬,倒是可以還轉,明年要是春汛沒成大災。沒見死人,那就是大功一件。只怕是要升轉的,也就是見人年紀小。想要欺負欺負……」

  她一臉傲氣,步履顯得急衝沖的。又因為張德小瞧了她,更是賭氣也似的穿了麻衣,裡面連個羊毛的襖子都是沒的。天一冷,更是嬌俏的臉蛋彷彿是山柿子,紅的厲害。

  進了門,外頭嗚嗚作響的北風從屋頂過,門關好之後,房內立刻暗了下來。

  張德抄著手。整個人縮在寬大暖和的熊羆大氅裡,然後悶聲道:「投錢,吾是不在乎的。只是這三位,著實有點不誠心,竟是想做個無本買賣,連個好處也不讓吾。興許真當吾是商賈賤人了。」

  「呸!他們官聲這般好,靠的就是勤於做事,這回不過是眼瞧著河北道黜陟大使春末要來,就是怕了。做官可不比做人,做人對對錯錯還能還轉。做官,若是一發不可收拾,誰管你之前做了多少事。立了多少功?」

  鄭琬一臉的傲慢,「奴在東都,見了不知道多少官吏,皆是如此。但有忠君愛國的當口,便不須有人提醒,當真是惡狗撲食當仁不讓,便是最鐵石心腸的惡霸見了,也要讚一聲某某君真乃忠臣也。然則這等人物,多的是謀個名聲。等他轉任肥缺,只怕開元通寶摸的比誰都快。」

  一瞧這妞噠啵噠啵說的比誰都多比誰都快。老張嘴角一抽,心說這妞簡直了。讓你做官還得了?

  「便是該讓你去做官的,定是張湯一樣的大人物。」

  老張揶揄說道。

  「酷吏有甚不好的?阿郎好大的偏見,卻不見漢武功蓋千秋,便是鹽鐵專賣,也要用上張廷尉。漢室尚知從商賈手上收稅,如今卻連漢……」

  張德一個箭步,上前把她的嘴巴給捂上:「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瞪了她一眼,心說這妞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怪不得當年差點被長孫皇后塞到李董的被窩裡,這尼瑪,成天就琢磨著國家大事,你特麼也算是封建女性?人女帝現在才幾歲呢。

  被老張這麼摟在懷中捂著嘴,鄭琬也是面紅耳赤,嗚嗚嗚嗚扭了幾下身子,那麻衣也不是甚麼好料子,到了冬天又脆,居然被磨了個口子出來。然後順著口子,滋啦一聲,撕開大半。

  大娘子裡頭穿了一件青麻羊皮小褂,再裡面又是火麻做的小衣,連著小褂小衣,都被掙扎的歪到一邊,順著一邊肩膀,滑到手肘上。

  老張一瞧,這還得了?定睛一看,裡面那白色的生絲圍兜居然還秀了一朵牡丹,點了些許絳紅。那牡丹被下面鼓鼓雙峰撐了起來,頓時富貴之花大開,很是有徹底綻放的感覺。

  這邊宅子雖好,卻到底是個縣城地界,哪裡有什麼玻璃窗戶給你,便是宣紙糊窗戶也是沒有的。裡頭油燈,要說點著,也沒甚麼用場,就是個黃豆大的光亮,湊在旁邊的三娘子,藉著這點光,才勉強繡著花。

  白潔見這邊動靜,因為光線昏暗,卻見瞧不見個真切,便柔聲道:「琬娘可不能和以往那般厲害,彼時遇見柴二郎,以死相逼也不過是一人事體。如今若是惹了事端,想要害阿郎的,恐怕暗地裡不會少了。」

  賢妻良母啊,然而這個心機婊不管說的多麼溫柔體貼,老張都覺得她是要勾引出自己的破壞慾望,將這賢妻良母摁倒在隨便哪個乾淨或者骯髒的地方,狠狠地操她……

  「說的是呢,便是家裡,也要防著隔牆有耳。」

  鄭琬說罷,正要將衣衫撩起來,屋子裡也有些冷,她又硬氣,洗衣疊被穿不得厚重衣裳。只是這片刻,就是香肩雪膚起了點點雞皮,而一隻溫暖大手摸了上去,更是讓鄭娘子嚇了一跳。

  她卻也不是甚麼沒見識的,如今賣身給了張德,自然是主家要怎麼玩就怎麼玩。對著柴令武做了潑辣烈婦,這會兒卻琢磨著是不是生個一男半女,將來也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老張其實沒想現在****,他就是隨便摸摸,這個鄭琬,到底是吃了什麼,才長這麼大的?

  規模之大,實屬罕見。

  手掌不老實地遊走一番,手感比之安平,強了何止十萬八千里。尋常乳房,若是碩大飽滿,解了衣衫,便是下垂軟綿,談不上何等舒服,只會讓人悵然若失。然而鄭琬正值雙十年華,素來有勤於做事,這飽滿乳房,竟是彈翹滑膩,罕見的緊。

  對此,老張不由得感慨萬千:生命在於運動啊。

  衣裳破了,又被張德玩弄了一會兒,鄭琬雖然羞臊,卻也覺得甜蜜。心道這小郎雖是個厲害角色,可到底是有些情義的。

  果然,讓鄭琬算準了。張德玩她乳房玩的盡興,便把熊皮大氅送了她,讓她天冷注意保暖。然後換了一身行頭,戴上了護住口鼻的兩漢暖帽,瞧著跟一千五百年後的邊防軍人似的,就差一條五六半來提升戰鬥力。

  「郎君,來了信。」

  他們到了東光縣,行程河北也是知道的。紅漆未動,張德拆了信,摸出玉珮對準了信紙背面的燙印,紋理吻合之後,才確認這是坦叔寄來的。

  信裡說到了一件要事,那就是張德需要的富陽催化劑礬土,在定襄都督府的東北地區順利開採到了地表淺層礦石。

  這玩意兒,老張是為了陶瓷準備的,將來要是盔甲來不及打造,搞點陶瓷盔甲往身上一掛,好歹也能保一條命。

  以老張對東北地區蠻子們的生產力判斷,他們的刀子估計還沒瓷板硬。

  「噢?啟年倒是很有毅力嘛。」

  信上還提到了一件事情,有幾個蠻子民工團想要搞大新聞,南下去搶點開元通寶和糧食好過冬。結果事發了,華潤號怎麼能夠容忍這樣的害群之馬?要是連累了自己,豈不是得不償失?

  這種情況,當然要宰了蠻子,然後送給幽州官府領賞嘍。

  結果這幾個蠻子跑的飛快,竟然是想要一口氣跑去武列水。結果正好遇上特訓的王萬歲,一個晚上就趕上了騎馬逃跑的蠻子們,然後剁了蠻子的腦袋,全部掛在蠻子們的馬匹上,返回了幽州。

  王萬歲是兩條腿跑去追的!

  張德對此感慨萬千:人的耐力果然比馬強。

  這麼一個冬天,不管是河北道的官僚,還是河北道的蠻子,都蠢蠢欲動,都想著李德勝離開的美好日子裡,合該我們撈上一票啊。

  然而伴隨著長安城最近在唱「怪得北風急,前庭如月輝」,三州刺史終於不裝逼了,臉色微白地衝到老張的喝酒賞雪的酒樓,然後擠出一個笑臉:「操之,北地傳來消息,契丹有一部作亂,殺了十幾個雇工,逃亡高句麗去了。只怕這個冬天,蠻夷又要邊患搶劫,到時候,三州又要籌措糧草啊。」

  「這是好事啊,三位使君,在商言商,此乃肥缺也。」

  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尼瑪去年前年就沒好好種地,前年大前年特麼又是洪澇災害加旱災,老子難道當了內褲去籌措嗎?

  然而三州刺史能說是因為幫李德勝打馬虎眼,結果三州人民喜迎羊毛漲價?永業田按照地方登記的賬面數據來看:糧食大豐收,洪水被趕跑,人民安居樂業,齊誇俺們領導,尤其大唐軍隊,更是天下難找……

  總之,這麼和諧的日子裡,你說出了這麼不和諧的事體,太過分了。

  然而看到三位地方大佬急的滿頭大汗的樣子,老張很爽,比摸鄭琬的乳房還要爽。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30 10:35
第六十八章 不可告人

  北風乍起,吹斷無數鳥毛,滿地白濁……

  天氣是寒冷的,人心是溫暖的,東光縣是蠢蠢欲動的,長安城是一驚一乍的。和東光縣官僚們忙的腳不沾地不同,長安城那多歡樂啊。最近流行一件事情,去宋國公家倒垃圾的院門外,撿屍……嗯,撿詩。

  前頭遂安公主殿下因為北風凜冽,初雪急促,便寫了一首《驚雪》,如今連平康坊裡頭的頭牌們,也會藉著雪景,藉著北風,給恩客溫燙一壺美酒,然後橫抱琵琶彈唱「天人寧許巧,剪水作花飛」。

  總之,要有文化,要溫柔,要從容不迫,要溫文爾雅,讓除了嘴炮屁也不會的選人們,感覺自己是在掌握全世界的法則運行,然後喝醉了,掏出一兜的銀錁子金豆子,來一場別開生面的狂歡。

  「哎呀哎呀,出來了出來了,別擠!別擠!我的!我的!哈哈哈哈哈……我終於搶到遂安殿下的真跡了啊!」

  狂喜的胖大富翁,卻也不識得幾個字,然後遞給旁邊的隨從,「是遂安殿下的真跡嗎?」

  「東翁,不是啊……」

  「不是啊,不要了。」

  胖大富翁臉色一垮,將那白紙扔了。

  然後旁邊有個頭戴風兜的瘦高青年一個箭步,將那紙團撿了起來,然後看著胖大富翁嘲弄道:「目不識字,果是持賤業之人也。」

  富翁臉色通紅,憋了半天:「非殿下之文,要來何用?」

  「哈哈哈哈……何其愚也。」那青年嘲笑一番。「啊哎,竟是淮南殿下的真跡啊!」

  「答四娘子驚雪。」

  青年抖了抖手中的紙張。「此乃應和前日之詩,姑侄文采斐然。佳話也。」

  「窮酸措大,若是識字的,趕緊念來聽聽。俺們北地健兒,卻也詩賦雙全,正要領教一番……」

  「一樹寒梅白玉條,迥臨村路傍溪橋。不知近水花先發,疑是經冬雪未銷……」

  一時靜謐,正待那胖大富翁朝青年靠近了一下,便見那瘦高青年。邁開兩條大長腿,跑的飛快,一臉狂喜。

  幾個河東士子一臉感慨:「此誠乃女仙人也。怪不得廚娘馬伕,亦有此等見識。」

  偏院一陣哄鬧,正堂蕭銳一臉的震驚,感慨道:「嘗聞謝氏女聰慧過人,只怕是早生數百年。」

  更年期太子家令一半猶豫一半興奮,喝了一口溫熱雀舌,咂舌道:「為父當初只以為是頗有文才。如今看來,兩位殿下,各有勝場,各有千秋。各有道行。此誠乃盛世之兆也。」

  「大人,那些真跡,若是傳揚出去。恐引非議啊。」

  「為父豈會這般不智?非真跡也,乃婢女謄抄爾。」

  如今長安人民群眾都知道。想要聽膾炙人口的詩歌,就得去宋國公門牆外聽牆角。雖說偶爾坊口有暴力機關的走狗看護,但備不住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的。迂迴個兩三里路,又算得了什麼?

  再說了,聽說過世家才女,聽說過天家才女的麼?皇后被愛戴,不還是因為賢惠麼?誰指著皇后的才學崇拜了?

  而在金城坊小院裡每次聽到李月和李葭的名氣又大了一些,安平就像是聽到她們的乳房又大了一些,滿肚子的羨慕嫉妒恨。

  「哼!終有無才之日,且看彼時身敗名裂。」

  怨念,極其強烈的怨念,安平現在就躲在家裡給妹妹和外甥女畫圈圈詛咒,詛咒她們月事一個月來四次,每次來七天……

  然後在李芷兒的怨念中,平康坊又唱起了「一樹寒梅白玉條」,唱了三天,便又從宋國公府上冒出來一句「不知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開」,總之,唱了雪又詠梅,詠了梅又唱雪。

  這比那灞橋三疊還要厲害,爽的北裡妓家痛快無比,裡裡外外省了不知道多少買歌錢,就是那些窮酸措大來蹭兩碗酒,倒也是捨得。有些個不要臉的讀書人,跑來妓院勾搭細娘,山盟海誓一番,老媽子也不去管他們。

  正當時候,由他們快活一番,反正這利市是賺著了的。

  長安好不熱鬧,東光縣何嘗不是大發利市。

  薛大鼎鄭穗本賈敦頤也是交了底,說是今年要是補不上去年多增收的稅賦,只怕是要被皇帝貶官,流放嶺南陪馮盎下棋去。

  於是老張就納悶了:你們三家刺史,都虧空?都增收稅賦了?

  看在薛仁貴的面子上,薛大鼎老臉一紅,很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張德當時就虎軀震了:臥槽,那外面的百姓為什麼還說你們是好官?

  鄭穗本到底是鄭家人,他臉皮是要厚一些:這些差事,都是下面諸縣去做的,州府之中並未有公文……

  噢,懂了。政策是好的,就是下面的人做壞了。懂懂懂,太特麼懂了。一千五百年後,不也天天反貪官不反皇帝麼。

  張德感慨萬千:這領導的藝術,還真是一脈相承的。

  然後老張就問,為啥會有虧空?

  三個刺史連一黑,都想起了那個幽州都督兒子帶給他們的恐懼。總之,羊是會吃人的。至少露田被吃了,永業田是沒吃。可前幾年大旱啊,大旱之後永業田露田又被黃河氾濫給淹了啊。

  總之,就差人吃人了。

  然後稅賦不足,田多人少的情況下,收成反而還不如別處荒年,又只能硬著頭皮攤派了一些。好在三州本地沒什麼厲害地頭蛇,武德年就被大唐鐵軍給掃平了。王師就是這點好,對死硬份子,那是絕不姑息。

  於是乎,在這麼一個詭誕的年代,在這麼一個地比人還要多的多的歲月,丫居然會出現寅吃卯糧的現象。

  同時張德突然發現。面對貧下中農和絕大多數的賤業之人,官僚們的權力。大的有點逆天。

  怪不得自古流傳「破家的縣令」,現在看來。破家算個屁……

  「所以說,現在三州要的是……」

  「糧食。」

  「……」

  糧價五文錢啊諸位使君,有沒有搞錯啊。

  「操之啊,糧價雖賤,然則米糧販運,若無民夫,不可為也。然則三州本就凋敝,再加派勞役,恐引大患。」

  廢話。特麼你們跟小老百姓說要多收點稅賦,肯定是以朝廷的名義去做的。小老百姓們懂個卵,只當真是朝廷吩咐的,誰能想到你們是要打馬虎眼?不就是欺負農民兄弟不識字不知道如何上訪麼?

  所以說,知識改變命運。有了知識,就算被騙,之後也知道要報警,也知道要去政府部門上訪啊。

  「那三位使君的意思是……」

  「聽聞華潤商號舟船無算,騾馬甚多。若能販運一些糧食來滄州,吾等三人,感激不盡。」

  「這錢……」

  斗米五文是很賤沒差,可你們要補的是三州虧空。只怕一下子投進去,不會少吧。再說了,你們攤派勞役運糧有風險。老子手底下苦力們幹活就沒消耗了?這可是持續性的大投入,得悠著點。

  「操之啊。三州窮困,並無餘財啊。」

  老張完全不信。這特麼不是放屁麼?三州雖然有逃荒現象,更有農民因為河患,背井離鄉去了別處謀生種地,但是李德勝當初搞羊毛,三州也是有不少人賺到了的。這可是有賬本的,李德勝可是有個小黑本子,誰收多少錢,誰賺多少錢,都記錄在冊。

  而且除了羊毛,當初河北的黃羊皮子,整整八萬張,其中一半都是幽州以南州府分攤的。李德勝靠著他爹的強大實力,簡直是橫行霸道啊。

  「三位使君,這天下哪有『又要馬兒跑得快,又要馬兒不吃草』的道理?便是平康坊買醉的窮酸選人,賦詩一首,總也是要有些潤筆。莫不是三位使君見我年紀小,當我好欺負不成?」

  張德頓時不痛快了,立刻翻臉。

  這光景,三個刺史心中有些惱火,卻一想起張家的根腳,又只好道:「滄州新設三州木料倉,這倉監和大使,操之可有人選?」

  權錢交易!

  黑暗吶,腐敗啊,幕後交易啊,黑箱操作啊!

  作為一條工科狗,他的正義感在上輩子是很強烈的,畢竟,那時候他是個被剝削階級。然而這輩子,他堂堂權貴階層剝削階級,正義感全部餵了狗。

  屁股決定腦袋嘛。

  於是老張毫不猶豫地說道:「已故蔣國公次子屈突詮,為人正直,剛正不阿,乃長安有名君子。若是出任倉監,定不會讓國之蟲鼠,食民之粟。」

  沒錯,老子雖然是一條工科狗,但基本上,在一個標準大氣壓下,老子還是一個臭不要臉的混蛋。

  北地硬木極多,三州雖然水患嚴重,卻只要願意投入,損失也不會太大。而且中原之地毀林種地,乃是政治正確,擴大可耕地面積,那都是政績。

  至於張德,他現在巴不得全世界的上等木料都在自己手中。造船這事兒吧,它就沒有木料夠用的時候。

  再一個,北地煤鋼工業體只要起來,光鋪設軌道,一個月的木材消耗,就是非常的驚人。

  「操之啊,這木料的價錢……」

  「這都小事,小事而已。三位使君眼光要放長遠,滄州濱海之地,魚鹽之利且不去說它。只這海船往來,停靠補給,便是一樁買賣啊。」

  既然大家都脫去了偽裝,露出了統治階級的無恥嘴臉,老張也不介意開門見山地搞一搞權錢交易的聯動。

  畢竟,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光吃肉是不行的,這三位可是官聲極好的,根腳又不是特別深厚,年齡又正好在不尷不尬的地步,若是能團結在一起,很多事情都可以做的嘛。

  比如說,這不用去說的魚鹽之利,它就是很好嘛。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30 12:05
第六十九章 薛書記

  和賈敦頤鄭穗本不同,薛大鼎除了平賬之外,還是想要做點實事的。前幾年旱澇起伏,當真是餓殍十里,身出名門的薛大鼎,也是有良心的。

  只是興修水利,在滄州地界,卻不比別處。且先不說觀州尚在朝廷的賬面上,他掛了個檢校的名頭,那也只是順水推舟之舉。再一個,滄州濱海漁產鹽產豐富不假,可是這耕地卻談不上肥沃。

  往年黃河一發大水,他這裡總是要吃虧,畢竟是下游。水干了之後,立刻土地又醃漬過一樣,莊稼長不起來。所以光興修水利這一項,就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只是興修水利征發徭役,也是需要錢糧的。

  錢要給諸縣主官,糧要給各鄉宿老,總之,沒有錢,手下當官的不給你做事,沒有糧食,地方上的老傢伙們不願意給你幹活。

  朝廷公文下來又怎麼了?秦州鳳州又不是沒有為這事兒鬧過,還出了個女流氓要造李董的反,簡直了。

  現在因為李德勝之前要圈地的緣故,蠻子們被趕走了一批,多了不少田地出來。可多出來的田地也得有人種啊。而且不僅僅是有人種就行了,還得防著那些狐假虎威的,藉著幽州都督李客師的威風,跑到地方上禍害人。

  這時候,可不是蠻子倒了血霉,連帶著那些個小老百姓,一個個****的哇哇叫。

  水旱兩災還不是要緊的,水旱兩災之後,還有過一次蝗災。好在薛大鼎見多識廣,居然讓人家禽往田裡趕,尤其是鴨子,南皮和饒安的鴨子乃是有名的,結果倒是救了不少田地,當年畝產也就七八十斤。放往年,早特麼死球了。可備不住田多啊,於是乎還真是撐了下來。算是老天保佑。

  結果今年冬天來的有點早,一下雪,三州刺史臉都白了,這特麼要是凍死了契丹人。那幫蠻子肯定要南下搶劫。到時候幽州肯定要開打,北邊又是定襄都督府,張公謹干契丹人那是老手,熟門熟路。

  可甭管贏不贏吧,錢糧總歸是要攤派的。到時候上哪兒送糧食?

  如果張公謹和幽州都不要糧草,那還則罷了。倘若三州供給不上,挨個兒被貶去吧。倘若戰事再有小錯,那真是皆大歡喜,邊軍無能的黑鍋,就由三州刺史去背吧。

  河東薛氏可不會為了這個黑鍋,就得罪張公謹,這特麼能得罪嗎?所以薛大鼎弄不好就會被自家人給賣了。

  於是乎,權貴圈子有口皆碑的散財童子張操之路過滄州,那真是感情好。感情特麼太好了。

  為了讓張德拉老哥仨一把,薛大鼎連三角褲都脫了。浮水碼頭的木料倉,那可是肥缺,原本琢磨的,是給河東薛氏有個東進的口實。

  如今,白白便宜還在洛陽吃喝嫖賭的屈突詮去了。

  「操之啊,樂陵和無棣同僚,也想請操之吃個飯,你看……」

  「世叔何須問詢,既是朋友。趕緊叫來一起相識一番,也好將來有個照應。」

  薛大鼎訕訕然笑了一聲,心說你特麼得了便宜賣乖,老夫還真拿你沒辦法。本來想擺一下刺史威嚴的。結果有求於人,牛皮被扎爆,薛大鼎就被張德慘無人道地吊打。薛家在河北道囤積的那點木料,打了個六折,落在華潤號手裡。

  「對了操之,聽聞汝與黑水蠻商。頗有往來?」

  「此乃長安舊事,彼時『松下聽風』欺辱三星洞洞主索尼,便順手拔刀相助了一回。只是那洞主倒也會做人,東珠不曾少了成色給我。」

  聽到張德沒提太子殿下,薛大鼎內心微微驚訝:傳言果然真切,這豎子與太子殿下莫逆,若是同他結交深厚,將來河東薛氏若要在中樞有一席之地,吾必有機遇也。

  和鄭穗本賈敦頤不同,河東薛氏好歹也是世家豪門,雖然比不上五姓七望,不過卻也是溫家堡的水平。唯一差距就是拼演技沒拼過,好在兒孫還算給力,薛禮別的不敢說,和張大象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嫖過娼,人生三大鐵,目前也就李淵和裴寂能比擬。

  「操之啊,若是老夫將浮水河口的河口兩千畝地送給你,不知道願不願意收下啊?」

  這東光縣中,酒樓也談不上什麼風雅,就是臨河看得見白橋的地方,有個敞開的廂房。薛大鼎自飲自酌一杯,語氣不動聲色,卻是看張德怎麼應對。

  老張呵呵一笑,心中暗道:這薛老頭還真是有點意思啊,兩千畝碼頭的地,說給就給?將來木料市場建立起來,寸土寸金那是必須的啊。

  如今內河跑的船,都是平地方頭的沙船,雖然載重也很可觀,卻不能走海路,隨便一個浪頭過來,就翻了船。

  只是要造尖底福船,卻是麻煩,船工不夠且不去說,朝廷盯著就是沒轍。

  之前拼了老命,才算是在李董那裡打了哈哈,但要是有人要掀老底,那就蛋疼了。

  「世叔,都是自己人,小侄與仁貴兄素來親善,世叔有什麼想說的,但說無妨。」

  薛大鼎沉默了一會兒,然後正色道:「老夫想修渠,聯通永濟渠和浮水,引入無棣河。」

  「叔父為官一任,造福一方,小侄感動肺腑,由衷欽佩。」

  張德連忙假惺惺地露出敬仰的眼神,然而薛大鼎卻不吃這一套,淡然道:「然則老夫手中無錢也無糧,若要征伐徭役,只怕要兩年以後。兩年後,老夫還能不能坐穩這個位子,不得而知。」

  頓了頓,薛大鼎又喝了一口溫酒:「朝廷只看田賦多寡,卻不看田賦由誰所繳。戶籍造冊,亦只看人頭增減,不看其人根腳。」

  張德有些明白薛大鼎想幹啥了,眼睛微微一瞇:「世叔的意思是……」

  「老夫知汝在幽州舊例,若華潤號招募工匠,亦可添丁進口有犬羊獎賞,只怕本地做工之人,定是要生子多多益善。」

  「可是叔父,這田畝耕作之人,卻不好說項。」

  「無妨,老夫聽聞東宮有耕地利器八牛犁曲轅犁,一人勝百人。多餘之輩,還是要多多做工,才能貼補家用。家中男子都在田中滾打,一年下來,也混不了幾個溫飽。操之,老夫說的可是正理?」

  張德虎軀一震,被薛大鼎的厚顏無恥震驚了,頓時抱拳拱手:「世叔所言,字字珠璣,振聾發聵,實乃至理名言。爾等黔首小民,若是不知世叔人心,簡直不配做人,枉活於世。」

  滄州刺史薛大鼎這一招,不新鮮,完全不新鮮。一千五百年後,地方上搞城鎮化也是這個尿性。明明還種著地,可紙面數據上一看,立馬兒成了城裡人。既應付了上官的命令,又避免了騷擾百姓,實乃一舉多得的好方法。

  再比如征地農民生產補助外加介紹外出勞務,那都是基層幹部必須要做好的事情。

  再比如主要糧食生產區,田地統一承包集中耕作,那都是小兒科。種糧大戶怎麼來的?不就是這麼來的麼。至於什麼聯產責任承包制,小門小戶干死也發不了家,致不了富。

  唐朝的廳級幹部,業務水平還是不錯的嘛。

  至於操作過程中,屬下官吏為了油水有沒有搞上田換下田這種貓膩,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至於地方土豪跟著刺史一起巧取豪奪,搞的怨聲載道,這不是還沒發生嘛。

  再說了,朝廷只看數據,哪怕你做山賊搶來稅賦,你都是一等一的好官。而如果只會收買人心搞名聲,結果屁的成績也沒有,別說皇帝和宰輔了,光外朝那些拿了工資噴人的廢物們,都要讓這種官下台!

  太可惡了,清流只有京官才能做,地方官怎麼可以撈過界?也太沒有職業道德了。

  張德細細地聽了一下滄州刺史薛大鼎的施政計劃,不由得感慨萬千,這個地方主官,不僅明白招商引資的重要性,還明白集中力量辦大事的優越性,更能理解統籌規劃分區管理的科學性。

  媽的,這種人投錯胎了吧。

  薛大鼎不僅僅是要發展造船業和伐木業,還要爭取做好木材加工業。總之,滄州的第二產業,必須離不開木頭,甭管產不產木頭,關鍵問題木頭要在這裡加工。同時薛大鼎還要發展船工、河工、縴夫、腳力等服務業,提高壯勞力的單位工作效率。最後薛大鼎還要繼續提升羊毛產業的升級,爭取做到每一條從滄州出去的船,都要賣羊毛……

  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薛大鼎很有卓越的眼光,然而作為一個合格的農耕社會地方官僚,薛大鼎指出:只要水利設施幫老夫弄好,老夫保證三年之內單位畝產年年翻倍,解決糧食供應問題,提高土地產出收益。

  並且,薛大鼎還表示,為了搞活黃河下游地區的區域經濟,他們滄州可以多種植一些經濟作物,比如麻料,比如桑樹,比如無花果,比如葡萄……

  爭取讓農民兄弟年收入達到河北河南地區平均水準。

  原本對三州刺史很不屑的老張,差點以為眼前的不是薛刺史,而是薛書記。

  PS:求月票推薦票,爭取沖個分類榜。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30 13:02
第七十章 人老成精
  
  民部的人都是****的。

  這話是馮盎老東西的幕僚,破口大罵時候說的,原話是這樣的:哎屎啊,民部。

  後來被廣而傳播,加上很多非四大天王周圍的人沒辦法進中樞,多少有點怨念。而且貞觀一二三年那天災來的,簡直了。

  然後就是賑災,款項被卡在民部都不算個事兒,一個侍郎你要是不收個萬兒八千的,你特麼叫做官?這可是京官!

  打突厥外加賑災,兵部問民部伸手;然後求雨禱告上天,禮部問民部伸手;科舉增加,官員數量增多,俸祿要給足,吏部問民部伸手……

  總之,千言萬語一句話:民部的人都是****的。

  河東河北兩地被虐的比較慘,到最後居然發展成地方佐官帶著人馬去京城求民部可憐可憐我們吧。

  嘿,還真讓他們要到了錢。因為那會兒杜如晦說要死要死,皇帝那叫一個悲傷,都準備讓戴冑檢校吏部尚書了,畢竟杜天王就算肉體死亡,政治意志還是要有接班人的。結果老杜沒死成,皇帝又要大發慈悲,給員工們一點點福利。

  於是就有了河東河北賑災糧秣,名義上來說,是給被突厥契丹等等蠻子們傷害的老百姓,一個交代。並且有了若干稅賦減免規定,雖然最後那些規定,跟龜腚也差不多,沒人鳥啊。

  可是受災的又不是只有河東河北,河南淮南江南山南的一看臥槽大家都在一個公司混,你不能厚此薄彼啊李董。

  而河東河北因為有大佬在朝中,「跑部錢進」的效果是不一樣的。江南有啥?無非就是虞世南之流,毫無意義嘛。

  於是大家齊聚平康坊,一邊摟著飄揚美眉。一邊討論國家大事,周圍還有同鄉選人巴結諂媚上貢拍馬屁,總之,氣氛要搞好。

  河北的官僚們說了:我們窮!

  淮南的官僚們就不服了:你窮你有理?

  河北人都懶得搭理,這不是明顯的麼。真的勇士,不需要回頭看弱雞。淮南道的官僚們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然後突然發現,江對岸的同僚們都不在啊。一打聽,原來江南道的同僚們都在廁所裡面哭……

  人生就是這樣的艱難啊。

  唯一的共識就是:民部的人都是****的。

  雖說因為避諱大家公開場合還是喊戶部的,不過私底下交流感情,就沒那麼多顧忌,畢竟叫起來順口。

  「戴玄胤聽說要升任民部尚書一職。」

  「杜公保舉,太極宮公推,因為鼓吹修建公倉義倉,以備饑荒。陛下更是允許其參預朝政。」

  「什麼?!參預朝政?」

  「那不就是說……」

  戴冑戴玄胤,成了宰相,總之,不是一般人。

  平康坊某條花街小巷中,買醉的劉弘基回京述職,他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糾結,畢竟從易州回來,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心情更加扭曲了。

  盧家的錢不好拿啊。

  在盧家勢力從幽州諸地收縮之前。劉弘基以易州刺史的名義,幫著盧家圈了不少地。其實永業田不永業田。那就是一紙公文的事情。他劉弘基東山再起,怎麼可能潦倒過一輩子?

  當時李道宗混上了刑部尚書,侯君集混上了兵部尚書,段綸拿到了工部尚書的位子,劉弘基一瞧,臥槽這不對啊。老夫當年也很牛叉的啊,怎麼會越混差距越大呢?臥槽老夫要逆天。

  剛決定逆天,盧家就被李董摁在地上大力摩擦,摩擦,摩擦。魔鬼的步伐,劉弘基一個不小心,就掉坑裡去了。

  這次回京,一是要跟李董賣萌,二是要平了之前幫盧家操作的收尾,三是跪舔京中大牛,幫忙搞回長安,最不濟也是太原或者洛陽。

  沒辦法,李客師都被搞走了,他也怕啊。再說了,誰不知道張德帶著一大幫人要去河北?他豁出老臉都沒讓張德高看他一眼,多傷人啊。

  「郎君,再飲一爵。」

  這小巷中也有幾戶正經人家,其中有個專做半掩門買賣的,卻也算半個良家。丈夫死了之後,又無親眷,膝下更是無兒女,又沒有別的營生,只天生一副好皮肉。那膚色賽雪說不上,卻是和白面有的一比;那紅唇比不上硃砂,卻是彷彿櫻桃一顆;更是有自家男人知曉的妙處,一緊一縮,讓人愉悅爽快。

  也不知道哪家選人,將這妙處傳揚了出去,頓時引來無數追捧之人。

  劉弘基回京解悶,爽了一回「玉人吹簫」、「觀音坐蓮」、「金雞獨立」等等之後,便是腦子靈光了起來,想事情也越發地連貫。

  當下他突然琢磨起來:老夫找不上張操之,難道還不能找張弘慎麼?

  張公謹和唐儉關係不錯,唐儉和劉弘基都一起共事過,算老交情。這要是迂迴一下,河北的事情,那不就成了嗎?到時候,萬一還能多撈點好處,說不定混個都督當當,也不是不可能嘛。

  於是旁邊豐腴白嫩的半掩門娘子勸著喝酒,老劉就喝了幾杯,又玩了幾個新奇的花樣,拋了兩塊華潤號的銀餅子,面色紅潤無比春風地朝門外走去。

  正要去巷口上馬車,腳一邁,就有一騎士呼嘯而過。

  「灰縷縷——」

  那馬兒是戰馬,被騎士一扯韁繩,立刻揚起前蹄,半空踢騰了兩下,才咚的一聲,重重地落地。

  「老王八,眼睛瞎了,會不會走路!」

  臥槽,老夫差點被你撞死,結果還是老夫的不對?

  劉弘基一瞧是戰馬,再一瞧那騎士行頭不錯,是安北都護府的披風和馬靴,頓時冷笑一聲:「這位小郎,你要這麼說……老夫可就躺下了啊。」

  想當年,老劉可是被十幾個州府圍追堵截的盜馬賊,連吐谷渾和黨項人都恨的牙癢癢,滾刀肉臭流氓,說的就是他劉弘基。

  於是老劉帶著不屑的眼神,就要朝地上一趟。

  堂堂刺史,一般人真幹不出這樣的事兒來。然而老劉幹這種事情幹了一輩子,區區之事,根本不值一哂。

  「哎呀!這不是劉公嘛,小侄方才驚嚇了劉公,實在是罪該萬死,還望劉公恕罪,贖罪啊。」

  那騎士將安北都護府的披風一扯,又揭下兩漢風兜鹿皮帽,露出了真容,竟是程家的三郎,務本坊的霸王,張操之的狗腿。

  新仇舊恨一起上,劉弘基老臉也不要了,就地一滾,然後猛地發力,大叫一聲:「方纔三郎馳騁甚爽,然則卻撞了老夫,老夫跌了一跤也不打緊,可這祖傳的玉珮……」

  老劉從懷裡摸出一枚剛剛摔壞的玉珮,攤開在掌心裡,給程處弼看。

  程老三臉都綠了,知道這老東西不要臉,可真心沒想到啊,人居然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劉公,是小侄不是,這玉珮作價幾何?小侄願意賠,願意賠……」

  程處弼本想一鞭子抽這老王八蛋臉上,但又想起這老貨如今爵位恢復不說,還是易州刺史,不看四大天王候補天王,那真不算小官。

  再說了,易州可是好地方,農林牧漁都可以,又有各種歷史傳說,還卡在河北道的西北關口,貿易也發達,東山再起的劉弘基在幽州混了幾天就能坐上易州刺史的寶座,可見李董還是很信任他的。

  再說了,長孫安業那下雜種鬧事,他老劉是被牽連啊,躺著也中槍。

  如今麼,躺著未必能中槍,躺著能讓程處弼中槍就行。

  「這可是祖傳的玉珮,老夫殺宋老生,破衛文升,全靠這祖傳玉珮保佑……」

  「劉公,開個價,小侄一定包您滿意。」

  「後來東山再起,仰賴陛下看重,老夫揣著這塊祖傳的玉珮,前往河北……」

  「劉公,有話好好說,小侄只要能做到的,盡量做到。」

  巷子裡也沒什麼人,馬車又擋著,加上戰馬在一旁打著響鼻,騎士又蹲在那裡噓寒問暖,畫面多麼溫馨,路人也就沒多想。

  放一千五百年後,朝廷的官媒,起碼得掛個大標題:最美安北都護府軍士!

  程處弼美不美且先不說,只是話一出口,看老劉一個鯉魚打挺,竟然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頓時讓程老三目瞪口呆,心道:哥哥見了這老貨理也不理,當真是有先見之明,這老匹夫的身手,只怕了得。

  正思忖著,卻見劉弘基呵呵一笑:「賢侄啊,老夫豈能收你的錢?此事休要再提。」

  程老三頓時大喜:「多謝劉公……」

  「不過嘛,老夫正好有一件小事,想要三郎幫忙。」

  「呃……」

  程處弼就像是被捏住脖子的鴨子,整個人僵在那裡。

  「劉公請講。」

  畢竟是撞了人,萬一這老貨真是豁出去不要臉,安北都護府那裡,恐怕就不是很好呆了。

  萬一這老王八蛋一板磚打斷自己的胳膊呢?到時候上哪兒說理去?

  「聽說賢侄收到了宋國公的請柬?」

  「嗯。劉公沒收到嗎?」

  老劉臉一紅,程處弼頓時明白了,蕭瑀肯定瞧不上這老流氓啊,估計劉弘基和侯君集,都是直接不請的。著名兩大垃圾,品德連尉遲恭和程知節都不如。

  「這個……屆時,能不能帶老夫一起參加文會?」

  蕭瑀最近拿著兩大才女公主刷人氣,府邸熱鬧的很,連皇帝都準備攢了假期叫皇后一起過去。

  入娘的……

  聽到了老王八蛋的要求,程處弼整個人都不好了。

  ps:求點票。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31 15:29
第七十一章 我只是想做個好官

  河北連下了六七天的雪,東光縣的城牆根,積雪及膝不說,護城的壕溝全是包裹著垃圾的冰塊,好些個城裡百姓,尤其是住城門附近的,都不願意把垃圾扔遠點。

  縣令問這些人為什麼亂扔垃圾啊,這些百姓們一臉奇怪,當然是因為我們素質低啊,還用問?

  因此這些低素質人員,華潤號一個都沒有錄用。總之,東光縣連條狗都知道華潤號的伙食要好一些,待遇要高一些。

  「操之做事,倒是頗有章法。」

  薛大鼎給張德倒了一杯酒,「河北大地,少年俊傑,無有能及者。」

  「薛公謬讚,謬讚啊。」

  飲了一爵濁酒,寡淡的厲害,終於讓老張知道,啥叫嘴裡淡出鳥來。長安洛陽用來蒸餾的酒具,河北倒是見不著,河南倒是有的,可多在豪門手裡。孔家就有,可孔家據說都是釀了自己喝,不外傳。

  「操之乃如玉佳人,張氏麒麟兒也,兩都名望,皆讚不絕口,老夫又受益良多。只歎膝下無女,否則,定不然徐孝德捷足先登。」

  徐孝德把寶貝閨女嫁給張德,連河北人都知道啦。

  一壺濁酒,倒也談不上喜相逢。不過東光縣的人都知道了刺史對張大郎的誇讚,於是有好事者便唱道:「遍尋英傑,一壺濁酒,幾點寒梅,踏雪而來玉麒麟。」

  那小調倒也有趣,配上幾塊竹板,唱念做打。也是酒肆裡頭的樂事。不過這踏雪而來的玉麒麟,著實讓人記了下來。

  「長安來了一隻玉麒麟。若是能結交一番,不負此生。」

  「河北錦繡。引麒麟至,祥瑞也。」

  有人想起了當年,張大郎也是做過祥瑞的。而且這個祥瑞,還是皇帝陛下認證過的,滿朝文武鑒定過的,雖說鑒定過程當年在長安有點馬虎。

  神童嘛,自古以來神童比蒼蠅還多……

  「薛公,這興修水利,倒也算迫在眉睫啊。」

  望著大河中的凌汛。老張想起來,這玩意兒放一千五百年後,也是讓人蛋疼的毫無辦法。逼急了,都要動用武裝直升機拿火箭彈來轟。

  輕鬆阻塞航道就不說了,這破玩意兒能讓黃河改道啊。

  然後冰塊再一化,那場面,別說種地,路都沒法走,一腳踩下去。一個不小心,就到腰間了。

  「武德年的時候,老夫其實就來過滄州,那時死了六七千人。」

  說到這個的時候。薛大鼎竟然有些冷淡,沒什麼感情,「老夫出自河東。自是沒見過這等場面,年輕時候看那飢餓殍殍。只覺得震驚。然而當時又月月打仗,兵災一過。做餓殍倒也成了好事。」

  張德沒見過那些場面,但是李思摩弄死夷男手下人的時候,他也明白了什麼叫做血流漂櫓。

  不過這是戰爭,和大自然的威力比起來,小兒科了。

  「二年的時候大旱,然後就是澇災。三年的時候就絕收了,滄州只有一縣之地能保證不死。秋糧沒收的時候,也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一批飛蝗,減產七成。」

  薛大鼎說起這些的時候,神色平靜的很。

  一老一少就這麼在大河旁的驛站客舍,喝著酒,看著大河淘淘。

  「所以老夫只有一個念頭,讓治下百姓能吃口飽飯,就行了。至於如何吃,用了什麼手段,老夫不想管。」

  頓了頓,薛大鼎突然又道,「知道老夫為何願意和丹陽郡公交涉麼?」

  其實就是李德勝那點事情。

  「為何?」

  薛大鼎笑了笑:「滄州之地,能養活幾人?老夫也是有些耳目的,河東薛氏這些年在河套頗有獲利。加上太谷縣縣令王中的又因此評了個上中,轉任河北。所以老夫相信,這羊毛,是能養活人的。」

  老少桌上,只有一條不算大的鯉魚。長安城因為避國諱,不吃鯉魚。跑來這河北,管皇帝姓啥呢,別說吃鯉魚,我還吃木耳呢!黑木耳白木耳粉木耳,老子想吃就吃。皇帝你不是認李耳是祖宗麼。

  「羊毛能養活人,但不是李兄那般做法。」

  圈地養羊這就完了?這麼不是玩人麼。李德勝撈了一票原物料錢,然後管地方官們去死,有種你們投個好胎,自己爸爸叫李客師啊。

  總之,廣大中下層官僚們,很是蛋疼菊緊。

  「老夫豈能不知?只是當時漳河招募腳力,也著實增補百姓不少進項。後江南來的尖底船,又在滄州停靠,有人憑此發了一筆,老夫這才琢磨起來。」薛大鼎說到這裡,又微微一笑,「待老夫一打聽,才知曉,這江南來的船兒,泰半都姓張的。」

  老張嫩臉一紅,以權謀私什麼的,這不是基本國情麼。

  滄州刺史沒繼續拿著個說事兒:「王中的專任東光縣縣令,老夫檢校觀州刺史,自然也是他的上司。與其交談太谷縣麻料生意之後,老夫才豁然開朗,原來這些物事,竟是出自操之一人之手,當真神人也。」

  你要是這樣繼續誇獎,我可當真啦。

  薛大鼎感慨道:「太谷縣是個甚麼光景,老夫還能不知?薛氏扎根河東,太谷縣窮苦之極,竟是讓縣府一年能有六千貫的支用,數百年未聞之奇事。」

  「如這行走河北的玉麒麟,果有點石成金之能?」

  「薛公謬讚矣。」

  滄州刺史無視了梁豐縣男的假惺惺謙虛,淡然道:「滄州若能經營得當,必成河北一寶地也。」

  滄州當然會成寶地,之前還沒想在河北滄州搞點事情的。但因為三州刺史居然聯手推了個木料倉出來,那要是不撈,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對得起自己的階級屬性?對得起自己作為工科狗。對造船工業的渴望?

  老子就指著遠洋貿易大撈特撈呢,有多少船都不嫌多啊。

  「不過操之。聽聞汝在遼東,亦收購木料?」

  「靺鞨人的小部族。無甚進項,便砍了木材,運送至幽州。」

  「若是能來滄州,那該多好。」

  薛大鼎只是這麼一說,然而老張突然一個激靈,思考起這個想法來。當初琢磨著的是幫張叔叔做好前戲,等將來李董覺得自己的運營搞好了可以a過去了,張叔叔可以輕鬆地大力**。

  不過這個前提是,高句麗的普通泥腿子們專門薅羊毛砍木頭外加挖人參啥的。然後糧食外購。這樣一來,干高句麗這幫貨色,那就毫無壓力。

  然而老張後來就發現,這特麼不科學啊,高句麗好歹也是地區大國,不可能國內都是傻逼。眼睜睜地看著大唐玩管仲玩剩下的計策,再一個高句麗也久慕天朝上國,能學到點東西,那真是認真消化努力鑽研的。

  管仲鮑叔牙的故事。他們還是知道點的,高層別說管仲了,連高山流水都能唱上一段。

  總之,把上百萬高句麗人當傻逼是不對的。把高句麗其餘上百萬雜七雜八民族當大傻逼那就更不對了。

  所以。經濟手段控制地區大國命運的方法提前破產。然而薛大鼎這會兒卻一句話讓老張來了精神,特麼的高句麗要是覺得糧食從大唐購買有風險,那從別的地方呢?

  比如說高句麗南邊。在朝鮮半島上,有個專出新羅洗腳婢的新羅。還有個專出東瀛幾十國高層領導人基因的百濟。

  三國相愛相殺比東漢末年好玩多了,而面對高句麗。新羅和百濟,那就是弱雞。

  弱雞提供的糧食,總該沒問題了吧?

  於是乎,老張開始琢磨,是不是要搞一條山東半島穿越黃海直通朝鮮半島的海貿航線?然後讓百濟或者新羅的權貴們跟著賺一筆糧食走私的買賣?

  這個腦洞一開,張德根本停不下來,正在腦內意淫先滅高句麗,再搞倆弱雞的時候。忽地大河五里開外竟是有人爭吵呼吼,東光縣縣令的隊伍還夾雜其中,顯然是要辦個案子。

  「王中的也是時運到了啊。」

  薛大鼎感慨一聲,心道要不是命運中有了張德這朵奇葩,他王中的早兩年就該在太谷縣縣令的位置上被開除國家幹部隊伍。

  現在麼,河北河東,誰不知道太谷縣搞招商引資最成功,太谷縣令的經濟頭腦最靈光?

  「王縣令似乎有些狼狽啊。」

  「怕又是個家常官司。」

  滄州刺史的儀仗開道,氣場還是不錯的。

  等瞭解了案情始末之後,張德才知道,原來是個真假父母爭奪孩子的戲碼。孩童尚在襁褓,天寒地凍的,若非裹的嚴實,只怕就要凍死在外面。

  兩邊男丁女子都在那裡爭奪,卻都是言之鑿鑿襁褓中的孩童是自己所出,王縣令哪有這等本領來斷案,見刺史在側,也是硬著頭皮,直說是押後細細審查。

  結果兩邊父母都道天寒地凍,這樣下去,只怕孩兒要受罪。

  老張也覺得這特麼不好搞的時候,薛大鼎看不下去了:「這有何難?既然兩邊都要,把這孩童一刀兩斷,一人一半不就可以了?」

  於是也不顧眾人驚駭,便命衛士將拿襁褓中的孩童搶了過來。

  「將這孩童放遠一點切,莫要讓老夫看到。」

  說罷,滄州刺史竟是邀著王中的道:「王縣令,陪本官喝杯暖茶吧。」

  「不!不!不要殺吾家哥兒——」

  有個女子哭喊起來,就要衝過去,另外一個女子也是哭鬧,作勢要衝過衛士的阻攔。

  卻見河堤上,那抱著襁褓的衛士手起刀落,噗嗤一聲,就見襁褓一分為二,鮮血濺射出去幾尺,落在雪地裡,鮮紅奪目。

  只這瞬間,那哭喊的女子當場昏死了過去,而另外哭鬧的女子,竟是嚇的瑟瑟發抖,哪裡還敢衝撞衛士。

  隨後,薛大鼎道:「這下好了,一人一半,莫要在爭吵。」

  老張當時就懵逼了,臥槽這什麼鬼!

  還不等那衛士將一半血淋淋的襁褓扔過來,那嚇的發抖尖叫的女子立刻逃命也似的避開。而另外一邊,見自家娘子昏了過去,那漢子一邊大哭一邊摟著昏死過去的娘子,又去扒拉著地上半截的襁褓。

  「哈哈哈哈哈……」

  薛大鼎撫鬚大笑,「這天下,哪有這般的父母?」

  滄州刺史手指指了指那逃竄的男女,然後笑道,「好了,來人把這婦女喚醒,她的孩兒,可是安逸著呢。」

  眾人順著薛大鼎的目光看去,卻見一個胖大伴當,大氅就像是個斗篷,將那穿著小衣的孩童抱在懷中,寒風半點都吹不到,睡的極為安逸。

  「啊!活的,活著,我的兒!娘子!娘子!娘子快醒醒,沒死,沒死,沒一刀兩斷,還活著,還活著的!瞧,他還睡著,還睡著……」

  漢子喜極而泣,又哭又笑,接過用披風裹著的兒子,然後喚醒了運過去的妻子。那小婦人醒了過來後,見丈夫抱著兒子,頓時大哭,一家三口緊緊地抱著,笑聲一陣陣的傳來,讓週遭圍觀之人,都是會心一笑,嘖嘖稱讚。

  而老張這光景,卻是真的有點信了薛大鼎跟他說的話,萬萬沒想到啊,這薛刺史,還真是個好官?太驚人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16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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