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唐朝工科生 作者:鯊魚禪師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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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臉龍王 2016-3-22 22:41:3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93 1836107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4:25
第三卷 河北玉麒麟 第四十二章 準備還價

  老張其實不怪李德勝,正所謂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 李靖一家子就指著李董混飯呢,他區區一個李客師的三兒子,他能幹啥?再說了,他們還能扎刺造反不成?李董玩手下,那叫領導的藝術,那叫領袖魅力,他們要是敢反過來,那就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總之,四大天王有五個這種把戲,作為殺哥宰弟且為樂的神奇青年,李世民那妥妥的是老司機。

  「李兄,往後可有去處?」

  張德又飲了一杯,神情複雜地看著落魄的李德勝,露了底的李德勝,只怕是對李董來說,已經是垃圾,沒有用處了。往後李客師的兒子能簡在帝心的,恐怕也不是他。

  辦事不力嘛,區區一個張操之,你特麼都不能擺平,朕要你何用?

  當然了,老張知道了李德勝是李董的臥底,可老張能滿世界嚷嚷,皇帝他信不過臣子,耍陰謀詭計?他要真這樣幹,四大天王排著隊衝他豎起大拇指誇有種,然後就一臉佩服地看著老張如何死在菜市口的。

  大唐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就是奸臣伏誅。

  「回長安尋了門路,準備去荊州。」

  李德勝一臉的難受,長歎一聲道,「荊襄水土吾甚是不喜,然則長沙之地有些進項。也是多虧操之兄抬舉,蘇州的絲綢商賈,還算給三分薄面。」

  「長沙?」

  「潭州幾個埠口,立了三兩個船行,東來有絲絹,西來有蜀錦,倒也不錯。」

  「湘潭多淤塞,若是能圈地,倒是能得良田百十來萬畝。只是獠人作惡,官吏又不喜苦作,倒是白白浪費了時光。」

  「操之兄,雲夢澤尚且難以經營。何況湘潭乎?」

  兩人都是笑了笑,也不做妄想。

  便是蘇州,也是從春秋吳國那會兒開始發展,一直開發到三國的東吳,再到後來南北朝,才有了如今的行市。南方經濟壓倒北方,也是始於此時。可是這江南開發前後用了多少年?百年都只是基本單位。整整一千年!

  如今人口增加,就算雲夢澤湘潭要開發。那也得三五百年光景才能得用,到那時,唐朝有沒有還是兩回事。

  不過湘潭之地卻也不是廢地,因為水系發達水網密佈,加上水勢不如巴蜀江水那麼湍急,又聯通兩個大湖。將來瓷器上了規模,這兩地就是重中之重,船隻直接進了彭蠡湖,裝滿了就能走。

  而且這幾個地方。非常適合種植茶葉、杜仲、水稻、蓮藕、茨菰、桑麻,工業上要用的杜仲橡膠和桑麻都是高產地區,至於蓮藕茨菰更是優質植物蛋白,非常適合長期存儲後提高工業人口的營養。

  諸如水產之類,哪怕是一千五百年後人口爆炸的時代,這一大片地方依然能夠做到滿足日常需求,可見其物產之高。

  比起蘇州這種魚米之鄉。湘潭雲夢澤若是能開發起來,才是真正能夠一口吃個幾百年風光。

  可惜這種想法,也只能心裡暗爽一下,當不得真,就現在弄個礦場都提心吊膽,要是老張真去搞個幾十萬人乃至上百萬人搞江南大開發。南北二張九族的腦袋。剁下來能繞長安城好幾圈……

  「李兄既然待吾赤誠,吾也報之以李。」

  張德看著李德勝道,「那位漫天要價,吾自坐地還錢,不過這是吾回長安之後的事情,不去說他。李兄若是信得過吾,此間便有一樁買賣。就看李兄有沒有興趣。」

  已經醉態醜陋的李德勝本來自嘲地笑著,卻聽得張德這番話,猛地一驚,抬頭瞪圓了一雙喝多了的紅眼:「操之兄,在下還有何顏面再來獻醜?」

  說罷,又是抓起一隻酒壺,胡亂地灌了一氣:「吾李氏,公侯何其多也,功高昇無可升,生不逢時啊。」

  張德不置可否,這廝說的醉話,當不得真。若是被人聽到,只怕李藥師都保不住他。

  不過張德還是道:「長安新瓷,乃是一大進項,比之鹽鐵,亦不遑多讓。吾雖已叫來諸多兄弟,各家分潤,亦有定額。不過相信吾還是有幾分薄面,讓李兄在彭蠡湖有個落腳歇息之地,也是可以的。」

  新瓷在京城鬧出來的事體,忠義社小夥伴們的爹媽,琢磨的不是能不能賺,而是自家能多賺多少。連屈突詮這種家業敗了的,也死活擒住了忠義社不放,可見是有了記性。

  「操之兄,若吾非李氏子弟,必為操之兄披荊斬棘。」

  李德勝說罷,整個人咚的一下,撞在案几上,伏倒在案,呼呼大睡起來。

  老張又夾了一口微涼的三絲,喝了一口冷酒,這便起身,下了樓去。

  「哥哥,怎麼說?」

  「回長安吧,再去見一回陛下。」

  張德歎了一聲,都不容易啊,給人打工。

  老闆的臉色,那能容易看麼?這年頭,要是能跳槽還則罷了,關鍵特麼你沒法跳槽,老闆又不會主動自殺,為了領工資養家餬口,當然得咬咬牙撐著繼續打工了。

  「物流行怎麼辦?」

  「這事兒跟物流行沒甚要緊,李德勝也不過是奉命行事。柴令武和他,哪裡有那交情。」張德一想到李董好處我拿,黑鍋李靖一家子背的得意,他就非常的不爽:媽的,老子到時候搞大你女兒的肚子,看你還得意不!

  「李三郎喝醉了?」

  「不醉也得醉。」

  不然話都沒法說了,多尷尬啊。張德和李德勝都是愛面子的,尷尬症重度患者,還是讓時間沉澱一下吧。

  張德他們來的轟轟烈烈,去的風風火火,李德勝的幾個侍衛衝上樓之後,見自家郎君伏案一動不動,頓時大驚,連忙上去搖了搖:「三郎,三郎,三……」

  「別搖了!」

  李德勝瞇著眼睛抬頭,瞪了一眼侍衛們。

  「郎君無妨?」

  「張操之走了?」

  「走了,也沒管常二,好像去了西城。」

  「這是回長安了。」李德勝歎了口氣,「到底是忠義社的魁首,器量就是大啊。咱們收拾一下,去潭州吧。」

  「郎君,不先回京城,和……」

  「大人那裡不用管了,兩個兄長願意打理京城事體,就由他們去吧。這差事……根本就不算人幹的。」

  罵了一聲,李德勝又道,「你們去一個京城,跟大人說一聲,就說我想成親了,找個湘潭之地的豪族女即可。」

  「什麼?!三郎想要成親了?!」

  「怎麼?難道我要廝混一輩子嗎?幽州那些事體,干多了我怕連暖床人都沒有就死了。」

  而這會兒在長安,李董頗為自得地對老婆道:「那張家小兒,不就去了洛陽麼?朕已經出了價,很快他就回回京,跟朕討價還價。」

  「二郎,這兩京道路,真有恁多好處?」

  「觀音婢,你有所不知啊。若是修成,其中進項疊加,不知凡幾,堪稱兩京最大財源。這等好處,讓那小兒得去,朕豈能善罷甘休?再者,朕的女兒,是誰都能說不娶就不娶的嗎?」

  說著,李董臉又黑又陰沉,雙眼都快把夏天的熱火全噴出來,燒死某個小王八蛋。

  而老張一行人抵達長安的時候,柴令武派人過來打前站,然後說一起吃個飯,然後有空一起去看太上皇。

  張德一臉便秘,心中暗罵:操,李世民絕對是李淵親生的!

  PS:太牛叉了,和一群老頭老太唱歌碰上抓賭掃黃……下午好多警察去KTV鑽,還好老衲不好這口。潔身自好就是好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8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4:40
第四十三章 皇帝是不同的
  
  南朝有個皇帝,他不是逗逼,但是他有一天莊嚴地宣佈:老衲從今往後,信佛啦。

  於是就開啟了大修佛時代。

  南朝四百八十寺的建廟王梁武帝蕭衍,雖然他的名字很有點一千六百年後經典網絡最佳男主角的氣質,當然他本身也是南梁最佳男主角,畢竟在位四十八年也不可能啥也不干。只是他寫出「慧劇超七淨,梵住逾八禪」的時候,寺廟營造已經是一門非常不錯的工程,至少江南是這樣的。

  然後他又寫了「菩提聖種子,十力良福田」,這時候江南人民群眾開始集體玩「錢荒」以及出家play。至於給女施主開光的那群光頭搞什麼《肉蒲團上的老衲》,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至少江水張氏因為反對這些破事兒,直接從南朝的統治階級中玩起了神隱。

  但這一切,並不妨礙玩營造的廣大人民群眾賺錢,雖然那會兒已經有不少賤人靠修廟圈地,比做官圈地蓄奴還要給力。

  然而蕭衍仁波切呵呵一笑,又寫下了「正趣果上果,歸依天中天」,總之就是一句話:精神文明建設要靠佛學。

  很多年後,有個叫陳霸先的種馬,他表示打屁個機鋒起來嗨。南朝梁,卒。

  江水張氏喜出望外,就在蕭皇帝家的墳頭蹦迪,這不是江水張氏多麼的賤格或者幸災樂禍,而是表達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一種淳樸感情。

  很多年後,國家統一了,皇帝換了幾個之後,江水張氏北宗出了個扛把子,雖然不是金大腿,但有的抱總比沒得抱要好。只是江水張氏南宗的小宗長壓力很大,因為北宗扛把子的老闆,毫無疑問打交道不是那麼容易的。

  要是李董和南梁有限責任公司的董事長蕭衍一樣廢柴就好了。

  不過根據小宗長張德的判斷,就算李董吃齋念佛,估計他的台詞也不會是「如夢亦如電」。而是「莫欺少年窮」或者「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最後麼,就是集齊九大走狗,刷光所有副本,收集各種風情美女,有蘿莉有御姐有少婦有妹妹……總之,李董乃是天命所歸。也就是傳說中的主角命格。

  老張在掙扎了好幾年之後,發現自己戰鬥力最強的時期。居然是十歲那年光靠賣萌就能混飯的時候。

  李董,這個二十八歲就殺哥宰弟且為樂的青年才俊,他就算修廟,那也是夫子廟。就算是寫詩,也是「恭己臨四極,垂衣馭八荒」,「正趣果上果,歸依天中天」是什麼鬼?

  「五成利?!」

  「是哩,耶耶。幫幫大郎可好?」

  大明宮樣板房,李芷兒給親爸爸嘴裡塞著冰鎮西瓜,李淵一邊吃一邊暗道:二郎下手之快,著實讓人驚訝,這張操之,若是有些誠意,吾說項一二。倒也不是不可以。

  眼珠子一轉,忽地李淵肥肉一抖,想起了一件事情,盯著李芷兒狐疑道:「芷娘,你告訴朕,你……你是不是還在和張操之勾搭在一起?」

  「耶耶!甚麼勾搭!」李芷兒瞪了一眼太上皇。然後恨恨然道,「予豈是這般女子,只是安利號的精油,還需張操之幫襯,予只是不想壞了安利號的好處。」

  「對對對,安利號,安利號!」

  李淵想起了女兒的小金庫。然後一臉的緊張,畢竟,自己硬吃張公謹三十萬貫,那不算什麼好名聲。也幸虧張叔叔人品好,從來不宣揚,長安城只要是不認識程知節的人,都不知道還有這事兒。

  至於那些知道的,自然是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程咬金到處宣揚的。

  現如今,願意娶李董女兒的人家不是沒有,好些個二線權貴,都琢磨著借公主東風好提一提身家。和大唐綁定身份又算得了什麼?風光百年足矣。

  不過要是李董問他們有沒有興趣搞個李董的姐妹回家藏著,那就謝謝了。

  「張德回京,不去尋蔻娘,卻來尋汝,莫非他對芷娘有非分之想?」

  李淵突然又狐疑地看著女兒。

  老話說的好,以己度人。身為一個男人,李淵是拿自己的行事作風,來推斷張操之這個少年的想法。畢竟,誰家少年不愛美嬌娘?而且這個美嬌娘,還是公主級的,就算拼上身敗名裂的風險,那說不定感覺來了,一晚上就干了個爽。

  「耶耶!阿姊前些日子和二兄鬧的這般不愉快,豈能再讓阿姊說項?再者阿姊乃是大郎嬸娘,二兄定是要多想。」

  李淵想了想,這個理由可以的,不過他不信,他還是覺得,自己的閨女,肯定和那江南小土鱉勾搭在了一起。而且肯定是**,而且肯定就差最後沒羞沒臊生活在一起。

  入娘的,敢騙朕的女兒,沒三十萬貫你就別活了。

  太皇內心咬牙切齒,面色卻是如常。

  「張德又是個甚麼說道?」

  「當年南朝興建佛寺,匠人多在荊襄蘇揚,後連年大戰,大匠入兩京者甚多,只是泰半身陷囹圄。大郎的意思是,若能少拿幾成,再將數千名匠散了去,莫要圈在兩京,便是感激不盡。」

  李淵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耶耶,大郎很有誠意的。」

  很有誠意?

  太皇來了精神,然後眼睛一瞇,張嘴吃了一口西瓜:「這個誠意,有多誠啊?」

  「很誠的,耶耶。」

  說著,李芷兒微微一笑,拍拍手,來了四個宮女,將一幅卷軸打開,緩緩鋪成在太上皇面前。

  當看到卷軸中的畫面,李淵雙目圓瞪,安平公主看到自己親爹這副表情,很是滿意地微微一笑:「耶耶,大郎的誠意,可還滿意?」

  「咳咳,誠意,要看得見,摸得著。」

  安平一副瞭然於胸的架勢,從羅袖之中拿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李淵後,翻開了第一頁,上面寫著四個字「黃金千兩」。

  李淵深吸一口氣,又翻了一頁,上面寫著四個字「珊瑚一丈」。

  太有誠意了!

  於是太上皇趕緊又翻了一頁,還是四個字「東珠百壺」。

  為什麼朕的雙眼飽含淚水,因為朕對生活愛的深沉……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4:56
第四十四章 為了藝術

  七夕節就是要玩露出play。

  其實那天老董事長李淵只是在禁苑熱的實在是受不了,再加上禁苑是除了一幫雌性動物也沒啥功能性雄性的鬼地方,於是李淵就在怨念兒子不給修大房子的情況下,玩起了古典式的情人節浪漫。

  總之,其實就是裸奔。

  後來因為李董覺得不孝順這個名頭落自己腦袋上,有損千古一帝的威嚴,當然在逼迫爸爸退位這件事情上,小黑點兒是辣麼大,李董已經選擇性忘記了。大唐人民群眾有一個好,那就是跑的飛快同時,也絕不負責。所以在貞觀一二三年連續受災,但是皇帝大臣輪流祈雨祭天跪地求饒的情況下,人民群眾原諒了李董,同時也覺得黑歷史什麼的算個屁,還得繼往開來嘛。

  當然那會兒四大天王之一的尉遲老魔帶頭捐款捐物這事兒,讓老董事長覺得屁民們是在搶他的錢……

  他只是想在失去權力的時候,吃的食物精緻點,住的房子寬敞點,操的娘們兒水嫩點,這有錯?這有錯嗎?朕可是把江山都丟了,朕特麼是開國皇帝啊臥槽!

  於是在黑了某個張姓國公三十萬貫之後,老董事長在發現兒子靠不住的同時,決心靠自己改善生活。當然後來因為琅琊公主這個孝順過頭的女兒引發了臣民們對千古一帝的吐槽,這不是老董事長想看到的。畢竟,李淵很怕死的,萬一兒子獸性大發……總之不能刺激李二郎就是了。

  宮廷的風波就是這麼的給力,連續幾年的七夕節露出play,老董事長終於引來了涼爽的夏天。

  還是龍首原,還是長安城,自己還是獨享快樂,整個世界只有他李淵能夠享用工程代號「水立方」的游泳館。閻立本在提高人物畫技巧的過程中,被老張直接帶到了同人本的溝裡,估計未來十年很難從這個一眼望不到底的坑裡爬出來。當然平康坊那些為了藝術脫衣服比一千五百年後某些同行還快的小娘們。讓閻立本染上了暈奶症。

  龍肝鳳髓吃多了也會膩,奶看多了也會吐,但瓷磚是個好東西,畢竟,藝術嘛。

  作為一條不務正業的工科狗,張德在思考藝術的時候,往往直接省略了詩詞歌賦等等陶冶情操的類別。當年做夢夢到鬼壓床。結果發現那隻鬼是女鬼之後,老張立刻子彈上膛。射的那只女鬼哭爹喊娘。工科狗的藝術氣息,就是這麼的接地氣,反正人民群眾不喜歡的藝術,那能叫藝術?

  皇帝喜歡高檔人體藝術瓷磚,忠義社社首的十幾號鐵桿心腹也喜歡,但只有劣質同人本,可這並不妨礙人體藝術是人民群眾不分古今中外都喜聞樂見的好藝術。

  藝術,來源於生活嘛。

  所以,夏天有了避暑勝地的李淵。就算看在藝術的份上,也要拉張德一把。張德要是嗝屁了,他上哪兒找這樣的人才去?萬一他做皇帝的兒子同樣也喜歡藝術了呢?他能爭得過自己的兒子?

  不做皇帝好多年,名義和實際上,他都是皇帝的爹,但政治生物的特點就是,有權不用過期作廢。太上皇百幾十斤肥肉連皇帝的一根腿毛都不如。再說了,經過裴寂等老一輩帝國主義政治家的悲慘下場熏陶後,太上皇在廣大官僚階層眼中,那就是一碗砒霜,毒的特麼連祖墳都冒煙那種。

  凱申物流是個新生事物,但物流誕生了好些年。比如春秋戰國時期吧,有個人叫白圭,還有個人叫管仲,後來吧,他們就成了牛逼的代名詞。

  板軌算是新生事物,但軌道誕生了好些年,比如秦朝時期吧。有個玩意兒叫輪槽,但其實沒什麼卵用,主要當時始皇帝張口說了一句「統一哈」,於是關東六國的馬車就在輪槽面前給跪了。始皇帝那霸氣,連兩千年後喝咖啡的小布爾喬亞們咬牙切齒噴他獨夫的同時,也得捏著鼻子說「車同軌」這事兒辦的漂亮。

  作為封建帝國主義政治生物中的,李董的第一天條是鞏固權力,然後就沒有什麼第二條第三條了,因為有了第一條,後面第二條還是第二百五十條沒區別。

  那麼,對於黑歷史略不好洗白的李董來說,鞏固權力的方式是什麼呢?一是高官二是厚祿。官帽子和錢票子,永遠是統治階級互相對峙恫嚇撕扯爭搶的肉骨頭。至於被統治階級,在隋唐派發科舉這個加入統治階級的入場券之前,他們就是個符號,就是個數字。

  總之,和帽子票子沒有任何一根毛的關係。

  李董拿出遙控器,按下開關,五姓七望某些淫娃蕩婦的體內,立刻振動棒嗡嗡嗡作響,據說振動棒是白糖做的,很甜,很刺激。但這和屁民沒有什麼關係,這是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董事長李世民和掛靠在公司名下的七大獵頭事務所之間的互動。

  但這個遙控器,不能用太多次,因為這很有可能讓五姓七望從甜黨變成鹹黨,那麼白糖很有可能就會被拋棄,然後李董就不是很好搞他們。

  現在洛陽城有個人形垃圾叫常明直,字凱申,靠著一票拜把子兄弟,又從華潤商號拉到了金援贊助,在沒有柴令武這個死對頭的情況下,他名義上統一了洛陽城的有活力社會團體。

  他這是要發啊。

  如果沒被李董盯上的話。

  幽州害蟲讓凱申物流遭受了一點點創傷,下定決心要剛正面的常凱申,在智力武力都不夠的情況下,因為金主面子大,他順利度過了難關。

  凱申物流必定會成為運輸業歷史上的一個豐碑,這不是因為常凱申多麼的牛逼,只是因為風險被轉嫁了出去。

  背鍋俠張操之,在從洛陽前往長安的旅途中,在琢磨甩鍋的同時,又陷入了大波的沉思:老子雖然現在讓給李皇帝家裡不少甜頭,可這要是發展下去,李皇帝的子孫,估計都得上斷頭台啊。

  然而一想到長安城有兩任李皇帝正磨牙吮血,老張心一橫:關我屌事,封建唐朝被無產階級掀翻那也是歷史的車輪特麼走歪了,和老衲這條非法穿越的工科狗,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而此時,為了藝術,老臉都豁出去的李淵,正想像著自己未來的夏宮何等的酷炫,那不是加了特技的吹牛逼,而是正兒八經的狂霸酷拽叼炸天。

  老董事長的藝術節操,已經上升到了哲學層面,當然和那位哲學就是「操媽」的佛洛依德不同,李淵只想在臨死之前對整個世界大聲喊道:洒家這輩子,值了!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5:03
第四十五章 精英階層

  「東宮幕僚都收了?」

  「收了,白松陵還差了自己的伴當,去了河北。前頭高句麗的烏拙族人,要了一批白糖。盧家的人退出幽州之後,白家藉著北齊時候的交情,著實收了一批貨,走的漳河河口,連遼西都沒有過,海路去了遼東。」

  在南郊消暑的長孫無忌和兒子長孫沖交流著,老陰貨嗯了一聲,然後眉頭一挑,「張德給你送禮了麼?」

  長孫沖半天沒說話。

  「這張氏兒,果是會做人。伯舒啊,多聽多看多學,長孫家,還得指望你啊。」

  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兒子還是不服,張德和長樂公主那點破事,已經成了長安城不能說的秘密。皇帝雖然恨的牙癢癢,但張德連發情都沒有,總不見得還能挑錯到他身上去。

  這都是公主自己臭不要臉,怪誰?

  「張操之給了吾東珠一壺,還有一批紅琉璃,約莫八百件。吾雖瞧不起那廝整日和工匠廝混,卻也歡喜這物事,耶耶拿來修個亭子,正好用得上。」

  長孫無忌喝了一口茶,冷笑一聲:「整日和工匠廝混?」

  將新制的瓷杯放置在瓷盤上,久居上位的齊國公盯著自己驕傲的兒子:「白松陵能在東宮埋頭苦幹,不是因為白家落魄,并州白氏,難道比不上溫彥博嗎?北齊之時,并州赫赫,唯白與唐。」

  并州赫赫,唯白與唐。白就是白建,唐就是唐邕。前者牛逼,後者超級牛逼。當然後者超級牛逼的原因是,他孫子就是唐儉,辣個差點在劼利可汗汗帳被剁了腦袋,然後死裡逃生指天狂罵李靖「汝母玩之甚爽」的唐儉。

  白松陵的叔祖就是白建,他現在是太子親衛,正經出身,隨時可以外調分軍區做個校尉啥的。別看他只是從七品。京官平白高一級,屬於中樞的東宮屬官幕僚,又比京官平白再高半級,總之。他要是外放,只要不是因罪獲貶,稍加運作,沒有正六品別想動他。

  他和徐孝德年齡差別不大,但朝廷中的地位。天差地別。基本上白松陵就是屬於躺著也能摟錢,徐孝德一年到頭在草原上吃沙喝風,保不齊還就突然被狼群給咬死……

  「唐茂約對白松陵多有提攜,如今他又時常與張操之方便,張家不說比肩長孫尉遲,但比之溫彥博,又何止強了一籌半籌。為父和你說過,張德此子,縱然對其諸多不喜,甚至厭惡。然合則兩利。汝左耳入右耳出耶?!」

  「耶耶,我……」

  長孫沖一臉羞愧,卻又無比的屈辱。

  「麗質是你表妹,總不為妻,又如何?陛下春秋鼎盛,女兒何其多也。」長孫無忌冷眼看著虛空,雙目沒有焦點,「皇后只是吾家一時依仗。外戚,榮華且貴,然則三代之後。焉知其興亡。此乃大唐,非皇漢也。」

  聽到老子這樣的訓話,長孫沖就算是頭豬,也明白了過來:「耶耶教訓的是。長孫家不能靠一時榮寵,兒子還需努力。」

  長孫無忌連連點頭:「伯舒啊,陛下是希望促成長孫家尚公主的,但是,為父實話和你說,以為父的地位。以為父當年和陛下的布衣之交,並不需要公主。你明白嗎?」

  長孫沖一愣,然後抬頭看著自己老爹的眼神,他瞬間明白過來。這其中,自然有作為哥哥對妹妹關心呵護的意思在,但未嘗沒有皇帝對長孫無忌才能的束縛。

  一箭雙鵰長孫晟已經足夠驚才絕艷,然而長孫無忌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論謀劃不及房玄齡,論機變不如杜克明,操戈之士有秦瓊尉遲恭,便是論及親疏,柴紹也不遑多讓。

  但長孫無忌卻能夠青年時期就爆發出驚人的光芒,乃是因為其獨到的看人眼光,在人事安排以及內務梳理上,可以說含有比肩者,更何況軍政文物又有涉獵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這種人,若是在南朝,不是劉裕也是陳霸先。

  「秋糧收過之後,你便去懷遠采風,至明年,便去河北。吾會知會東宮和吏部,你早做準備。」

  長孫無忌目光灼灼,「這一次,你要認真去看看,張操之是何等人物。」

  「耶耶!」

  「你若不親眼所見其變化,只怕還以為,這一物一事,乃尋常爾。」長孫無忌吐了口氣,又喝了一口茶,依然是雀舌,依然是炒制過的,「這茶葉,這泡茶的器具,這運送泡茶器具的法式,一千五百年未有此變也。」

  「耶耶,張德贖買關東至洛陽的田地,其欲修路,如今路人皆知。兩京勳貴,不論舊時英傑亦或當今相公,必謀一利。或為鄒國公,或為琅琊公主,或為五莊觀,或為安北都護府,林林總總,成其勢也。然則張德終究孤弱,非鄒國公嫡子,更非關隴山東豪門,乃江南一土豪爾。耶耶,任他萬般妙法,終究刀俎魚肉舊事,緣何大人這般驚異其手段?」

  長孫沖看到的,只是一處工坊,一堆工人,還有一些產品。且不說他只是一個封建帝國權貴家庭的子弟,就算他登堂入室,做了太極宮前的弄潮兒,也是兩眼一抹黑,完全摸不著頭腦。

  然而長孫無忌卻是不同的,他和張德在馬車上交流過,也親自前往塞上看過那別樣風光。這絕不是張大郎和安平公主的風花雪月,更沒有什麼「塞上牛羊空許約」。他是以宰輔的眼光看著大河工坊的不同,能讓他長孫無忌略感無所適從的事情,那必然有大問題。

  走馬鮮卑兒,廟堂漢家子。以前北朝,不都是這樣嗎?打仗的夯貨死了一茬又一茬,死完了再征發,再死再征。朝堂上粉墨登場的人兒,不是這家就是那家,什麼崔浩什麼王猛,什麼白建什麼唐邕。作為宰輔,壓制了世家,打擊了豪強,拔擢寒門子弟於廟堂,犒賞田畝給將士,均田平賦忠心任是,為李家謀幾百年江山,足夠了吧。

  前人都是這樣做的啊。

  長孫無忌是思量過的,卻不得要領,當他想要更深入一下的時候,張德塞了一把白糖在他嘴中,於是他收手了。一是他看不懂一群文盲雇工有什麼特別之處,大河工坊的工人,與別家商號的窮棒子,似乎也沒什麼不同。二是開元通寶掉在眼珠子裡,長孫家的開銷,那真不小。

  「天下愛財者甚多,有錢無權者,正如伯舒所言,魚肉也。然張德無知耶?」

  反問了一句長孫沖,長孫無忌自己也沉默了一會兒,的確,這世界上不愛錢的人很少,哪怕一個個風花雪月詩詞歌賦嘴炮強國的無能文痞,羞答答的同時,也要開元通寶在兜裡才能去平康坊壯膽裝逼。但愛錢愛到像張德那樣連官也不想當,這就有點問題了。

  張家千里駒,是蠢貨嗎?當然不是。他若是蠢貨,忠義社社首應該是程處弼而不是張操之。更何況,能被撈錢撈到這種地步的人是蠢貨,豈不是把民部尚書也罵上了?

  自古權財不相離,愛錢不愛權,也不是不可以。但為了做守財奴,起碼也得有靠山,做外戚就是很好的選擇,皇帝家的女兒娶一個,一勞永逸。

  李董可以當做張德有錢任性少年放蕩,他長孫無忌作為「外戚進行時」,就不能夠視而不見。十五歲的少年有問題,而且特麼有大問題。

  只是一想到家族開銷,一想到長孫皇后過後的長孫家的依仗,一想到傳給子孫的上等物業,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長孫無忌,也不由得英雄氣短起來。

  對於長孫無忌和長孫沖這對父子的混亂思想,老張在前往齊國公府拜訪的時候就下了一個判斷:這是封建社會統治階級精英的妥協性和局限性。

  李董這麼牛逼,開了弱智光環,但基本上能影響的,都是被壓迫的被統治階級。和李董一起經營公司的那票高管們,作為統治階級,絕大多數,都是優先滿足了自家的需求之後,再用剩餘的精力去好好地經營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

  言而總之,總而言之,洛陽回長安的路,比長安去洛陽的路要趣味性強一些。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5:09
第四十六章 表哥的進化

  中秋還沒到,京城的江南人就在那裡做「太師餅」,這是祭月神的貢品,據說是殷商末年傳下來的風俗。然而張德從小在芙蓉城廝混,就不愛吃太師餅,因為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在唐朝就已經讓五仁口味的餅子發揚光大,這簡直不可理喻嘛!

  「張德去了五莊觀?」

  太極宮的主人,把已經退休的老忠犬史大忠叫了過來,然後打賞十塊江南太師餅,全是五仁口味的。中秋佳節,得讓手底下人感恩戴德,李董是很會做老闆的一個人。

  「去了,抵京就直接去了五莊觀。宿老都拜訪了一圈,各有禮品。」

  「那是,散財童子麼。」

  帶著鼻音,李董的眼神很不痛快,覺得自己的權威被小覷了。不過他一想起那小畜生為了修路,終究還得來求他,於是渾身舒服起來。比起玄武門逆天,跟這十五歲的小傢伙鬥智,倒是更有一點人味。

  「陛下可要傳召?」

  「召什麼召?哼,不識抬舉。」李董罵了一聲,一身紫紅絲袍,伴隨陣陣涼風吹來,倒也爽快,屋子裡卻也安逸。和外頭熱的汗流浹背,這皇帝的享受,也還是不錯的。

  手指了指冰釜,史大忠畢竟是秦王府老人,立刻知道主人想要啥,趕緊將冰釜打開,將裡面的葡萄酒拿了出來,倒在微黃的玻璃杯中。

  作為帝國的主人,踩著拖鞋穿著絲綢睡袍,然後手裡托著一杯上好的葡萄酒,感覺還是不錯的。

  「潼關到長安的地,他不好買吧?」

  李董得意地笑了笑,東都的地好買,那是東都能鎮得住張公謹的人不多,聯合起來干的過忠義社的又是一個都沒有。就算有那麼一兩個能正面剛,可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傻逼才幹。

  再說了。誰不知道張操之人稱長安及時雨草原呼保義,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大家一起悶聲發大財。

  「兩朝勳貴,多有體面。也不消那幾萬貫來去。陛下聖心獨裁,料事如神,奴婢萬分佩服!」

  一把年紀的史大忠,雖然事業上已經退休了,但是靈魂上依然是馬屁界的高手高手高高手。這一手毫無PS痕跡的馬屁,拍的李董龍心大悅,呵呵一笑道:「朕富有四海,區區江南小兒,焉能放肆?」

  長安不比洛陽,除開武德朝的勳貴,貞觀一二三四五年封的那票米蟲,能繞長安好幾圈,很多賞賜的莊子,都已經到了渭北和咸陽。有的甚至到了岐山的山溝溝裡。

  除了這些,還有前隋的帶路黨,比如公主級的娘們兒,比如王孫級的癟三,總之,前朝舊臣安撫好是肯定的。

  這些人,貞觀年的且不去說他,另外的那些,可是除了面子一無所有,就守著這點基業混吃等死。有點想法的。就琢磨著是不是培養一兩個科舉上的精英,最不濟也要花錢走門子送進十二衛或者東宮當個保安。

  家業維持何等不易,連長孫無忌都管不住家族裡的米蟲,更何況這群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廢柴。

  「陛下雄才大略功蓋漢武。張大郎不過是一少年,便是甘羅在世,亦是要心悅誠服。」

  「哈哈哈哈……」

  李董很高興,感覺自己實在是太屌了。

  然而這光景,他的大舅哥正一臉不悅地看著張德:「老夫問你,凱申物流。若京城效仿,當分潤幾何?」

  「這就要看齊國公的手段,還有伯舒兄的胃口。」

  長孫無忌想要插手物流業,作為外戚,大宗貨物明面上也就冰糖白糖些許份額,到此為止。再伸手,就不是彈劾那麼簡單,就算李董把案桌上早寫好了的《威鳳賦》抄一百遍,也不能阻止大唐第一噴子以及東宮第一嘴炮的聯合雙打。更何況還有要死要死還沒死的陸元朗。

  陸老頭兒可是江南人,吳縣到揚州,陸家可是又七十幾條船,就等著吃一波紅利呢。

  「如何說?」

  「進京稅賦自然是不用碰,夏糧秋糧攤派運送也無需在意。只消一點,齊國公便可坐吃二十年。」

  張德豎起兩根手指頭,眼睛微微一瞇,「畢竟,齊國公做過吏部尚書嘛。」

  長孫無忌眉頭一挑,微微一笑,旁邊長孫沖一愣,旋即也是眼睛一亮。

  「你是說,讓大人舊部,採買發賣,皆集於一處?」

  說白了,就是吃政府採購啊表哥,你這樣光明正大說出來,讓你爹和我很沒面子啊。搞的好像我們是公帑私用的人形垃圾似的。

  長孫無忌混過的部門海了去了,秦王府那會兒在山東還有門路,加上草原上的關係,還有他爹長孫晟在前隋的人脈,還有皇后在後宮的一手遮天。

  基本上,光私用採買這一塊,就可以硬吃。

  誰的面子都不用給,長孫無忌的面子最大!

  「咳!」

  一看兒子把這麼不要臉的事情說出來,長孫無忌有點尷尬,咳嗽一聲,然後看著張德:「只是這人手……」

  畢竟手生,沒做過啊。目前就常凱申搞的風生水起,長孫家的人要是直接摻和進去,怕不是和長孫順德全家一個鳥樣。

  「若是長孫公信的過我,只管交由我來辦,伯舒兄從旁協助就是。」

  這麼辛苦的事情,以我賽尉遲小張飛的信譽度,你長孫家只管放心地外包。你出面子,我出錢財,多麼美好。不過呢親兄弟明算賬,你要是不相信老衲的賬目,只管派親兒子過來監督就是,這沒話講了吧。

  長孫無忌其實也無所謂,他要的只是傳家物業,物流這一塊,不過是錦上添花。重頭還在那板軌上,木製板軌的運力他已經算過了,基本上可以這麼一說,長安到洛陽,除開水路,騾馬板車根本不是一個對手。一萬腳力比不上五百挽馬,還是最矬的黔中馬。

  有了這個傳家的物業,財力上管幾代富庶沒問題,再加上皇親國戚的身份,再加上元謀功臣的榮耀,只要不是造反,維持在中樞有三代影響力,不是太大的困難。

  不過現在的問題,皇帝的胃口沒敲定之前,勳貴們能劃拉多少,都沒譜。

  因此,長孫無忌要給張德做公關小姐,大老闆李世民願意給多少面子,自己就能拿多少提成,總之,一切都是封建帝國主義市場經濟。

  由看不見的手在調控,很科學,很合理。

  一千五百年後有人總結,多勞多得,少勞少得,不勞不得。

  長孫無忌不做公關小姐,可能是礙於面子,但這樣他就沒有提成,以後說不定就沒有客戶點他出台。拿開府儀同三司的死俸祿是維持不了偌大家族的,自己的面子最多用兩代人,基本上也就和頂尖權貴的位子說拜拜了。

  這不是長孫無忌想要看到的,所以,為了家族,為了未來,咬咬牙閉閉眼,下個海又算得了什麼?

  看到自己的親爹為了未來還這麼拚搏,作為兒子長孫沖感動了。

  於是在長孫無忌登上馬車回府的時候,長孫沖同樣咬咬牙,回過頭略低聲下氣地對張德道:「操之兄,吾在塞外略有家祖故舊,去歲得了些許白糖,甚為喜愛,不知操之兄能否再勻上些許。」

  「伯舒兄,長孫家手裡捏著的白糖牌票,不少吧?」

  「今年業已用完,白糖的賬目,已經平了,要有進項,也要等到開年。」

  老張一愣:臥槽,這貨是在跟老子拉關係搞黑箱操作?這特麼真是……太令人欣慰了。

  「這……伯舒兄,您也是知道的,自從陛下……」老張一臉為難的樣子,「小弟就算想要調撥白糖,都被飛騎盯著。發賣山東尚且被刁難,何況是塞外?」

  「操之兄,我很有誠意的。」

  長孫衝突然下定了決心,「并州出關一切文書,包在我身上。出關後,其利操之兄可得三成,如何?」

  「程家尉遲家倒還是有一些,不過都在東宮名下,是存儲在東市倉的。」

  「還望操之兄多多費心,長安萬年文書不成問題,只是倉監和東宮,還需操之兄幫忙,畢竟,太子殿下和史公,和操之兄交情深厚……」

  想到這裡,長孫沖很幽怨,他這個表哥,居然在太子表弟那裡地位還不如一個外人,太悲哀了。

  「伯舒兄要多少?」

  「兩萬貫,走并州出關,五萬貫脫手。」

  臥槽……

  老張突然覺得,自己搞生產建設,完全比不上權貴子弟的投機倒把啊。

  這特麼,分明就是唐朝版的官倒啊。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7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5:40
第四十七章 階級屬性

  任何一個封建帝國的滅亡,總結起來就四個字:體制問題。

  封建社會的精英階層,比如開國皇帝,比如賢臣名相,他們除了來個名留青史,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了如何給帝國王朝續命上。我死後哪管他洪水滔天,這不是中國特色。

  自古以來的中國特色就是追求長生,不論是人還是國還是家,都是如此。

  皇帝想要長生不死,王朝想要萬古流傳,家族想要流芳百世,反正只要是能續命的方法,那就是好方法。以至於漫長的中國特色封建時代,整個就一「續命-沒續成」的奇葩循環。

  聽上去挺悲催的,不過和其他文明那種「誕生-崛起-滅亡」這種形式,中國自古以來「誕生-崛起-衰落-崛起-衰落」無限循環,那肯定要好的多,至少人種不用換不是?

  雖然老張不知道原本的歷史上,李董有沒有搞學習先進的長生技術,但至少現在看來,他肯定有這個傾向的。媽的,控制欲太特麼強烈了。

  能做成大公司老闆的人,往往有著敏銳的商機嗅覺。所以當李董覺得某些東西對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非常有利的時候,他就出手了。就算不知道有沒有好處,沒病咱走兩步不是?

  所以說:要啥自行車!

  在長安日報徹底被李董的狗腿子們玩殘之後,偉大光明正確的太宗皇帝依然跟著感覺走。當然了,當年老張弄出這份逼格滿滿的報紙,純粹是為了給麥鐵杖撐腰。結果禮部的王八蛋外加李董的走狗們,一個個高潮不止,連前戲都不需要,這就沒辦法了。

  張德上輩子見過好些個倒爺做生意。特麼就是加個零賣下家。後來倒爺行情貌似不咋地,老張就瞧不起那群臭土鱉,直到倒爺們倒騰「挨踢」。老張才知道,加個零賣下家那算得了什麼?加一串零才是真牛逼!

  但這和工科狗沒啥關係。「挨踢」行當的工科狗,依然是民工……

  面對大老闆李世民,芙蓉城出來的梁豐縣男,當然只是一個「長安漂」的民工,特真誠那種,由內而外。

  「從洛陽回來了?」

  曲江池,是李董的傷心地,但倒賣詩詞的某條工科狗。同樣是在這裡被一群小夥伴殘酷出賣的。這裡,同樣是張德的傷心地。

  「是,微臣讓陛下費心了。」

  馬屁,並不一定需要多麼高深的境界,也不一定要多麼繁花似錦,最重要的是態度。拍馬屁,是一種態度,一種對老闆的尊敬,依然由內而外。

  「李德勝真是不堪大用,朕很失望。」

  「微臣惶恐。」

  李董眉頭挑了挑。「惶恐?」

  「微臣……」

  「行了。」李二將一坨魚食拋在玻璃魚缸中,瞧著有點眼熟,是老張獻給杜如晦的。臥槽怎麼落皇帝手裡了?這手真特麼黑啊。

  貞觀朝就是個毛會啊。會長黑金黑裝備可真特麼溜。

  玻璃魚缸做工其實也就一般,氣泡多的要死,留的出水口,還是用無花果樹的樹膠來做塞子。費了老牛鼻子的力氣,兩百斤無花果樹樹膠,張德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敗了多少家,才弄出來這麼點兒。

  咸陽城東郊的三個山頭,現在密密麻麻全栽了無花果的果枝,好在這玩意兒成活率還不錯。剪根枝椏伺候好就成。

  「李客師教子無妨,李德勝也不用回長安了。」

  怕拍手。將手中的魚食碎料拍乾淨,李世民負手而立。腰間玉帶反射著陽光,張德站那裡跟鵪鶉似的。媽的,給你做臥底沒做好,這特麼黑鍋背了不說,連口熱乎飯都不讓吃了?太黑了吧。

  毛會,絕對毛會,要不是沒別的公會,肯定退會!

  「五成利,三成皇室內帑,兩成外朝。」

  「陛下,這有點強人所難啊。」

  老張一臉的扭曲,是,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李董你牛逼,你老卵,然而特麼軌道運輸現在還是個概念股啊臥槽。你能不能悠著點?

  「哼!憑你區區小兒,焉敢開堂授課?」

  尼瑪的,老子不過是觸手稍稍碰了一下教育權的g點,有必要這麼敏感?老子好歹也是統治階級的一員!

  「冤枉啊陛下,吾素喜奇技淫巧,不務正業。塞上講堂,不敢褻瀆經典,唯恐驚擾聖賢啊。陛下若是不信,便差遣心腹前往懷遠,一看便知。」

  子曰詩雲對老子來說根本沒卵用,閒暇之餘提點一下道德節操就行了。工科狗只要不抱著一罐硝化甘油討薪,完全人畜無害啊。

  再說了,老衲對學生們的思想道德建設還差了?副校長就是一條老瘋狗,張嘴「孔子真偉大」閉嘴「皇帝就是**」,老衲那點九年義務教育知識的小心推廣,人家真沒放在眼裡啊。

  老張現在拿到了教育權的腿毛,當然捨不得放手,李董要是真喊個天價,他還錢也不敢還的太狠。

  現在已經有了初級消耗品的勞力,雖然突厥奴契丹奴死了一茬又一茬,但這是工業投入的正常消耗,不因自己的意志而發生任何改變。等孩子們成長起來,成為了合格的技工甚至助理工程師,他們就具備了高端無產階級的屬性,然後初級煤鋼工業體又培養了一大批真.無產階級。

  這群人的後代,經過不懈努力,估計一百年就能把唐朝掀翻在地,然後操的李家子孫叫爸爸。

  當然現在他們喊李董爸爸是要被剁腦袋的。

  中央集權帝國的體制下,原始工業體包容的那票無產階級,在沒有覺醒之前,就是畜生,做牛做馬,給帝國的神聖添磚加瓦。

  然而如今有一隻蔫壞的工科狗,狗爪子摸著教育權,又不斷地在體制內搞全新的社會關係。

  老張現在是帝國統治階級的一員,也就是傳說中的權貴。老張現在還是大地主,幾十萬畝地還真不算什麼。老張同時還有很多草場,很多林場,很多碼頭……總之,農業社會的很多頭銜,他都能搞一個。

  然而現在,因為「塞上牛羊空許約」,文藝范被張德一巴掌拍死在河套,那地界弄了個工坊,並且演變出了逐漸有思想武裝的工場主。

  總之,作為一個複雜的矛盾體,張德作為權貴,他臭不要臉吃人不吐骨頭,強拆民宅暴力征地,能幹的他都沒幹,因為那都是別人幹的。作為工場主,他發展生產力這鐵一般的事實,是不容置疑的,儘管目的不純潔,是為了減少垃圾人力的使用,提高單位時間內的產出。

  因此不難看出,張德面對李董,他有妥協性,有軟弱性,也有鬥爭性,是一個革命性很虛弱,只能偷偷摸摸薅兩把羊毛的神經病工科狗。

  面對李董的貪得無厭,他只能妥協,只能軟弱。但同樣面對李董的貪得無厭,他也要鬥爭,迂迴也好跪舔也罷,一起鬥爭都圍繞在「買賣不成仁義」在上進行。

  講道理,人精一樣的長孫無忌功勞高的嚇死人,還不是要跪舔,連妹妹都給皇帝操,不還是該認慫就認慫,絕不二話?老張覺得智力上自己是幹不過長孫無忌的,這是一個客觀事實。他比貞觀朝這個毛會全體會員牛逼的地方在於,他知道自己做出來的事情會引發什麼後果,而李董他們根本看不到全新生產關係的破壞力影響力。

  這就是見識。

  如果用英雄歷史觀來套,那李董牛逼不解釋,創造了大唐盛世,干的四夷叫爸爸,被人尊稱天可汗,太特麼叼炸天了。然而就算是穿越也能用科學來解釋的工科狗,當然是巋然不動地繼續玩唯物了。

  畢竟,社會科學不是科學。

  強勢的君王當然無視了工科狗的正常訴苦,冷笑一聲道:「麗質因你聲譽受損,若非朕不以此治汝之罪,朕真想殺了你。」

  你這樣說,那就沒辦法了。

  「陛下,微臣對長樂殿下,深表遺憾,左思右想之後,微臣覺得還是應當略備薄禮,以慰殿下恩義。」

  老張立刻展現了自己的軟弱性妥協性,拿出了新瓷窯廠的幾份文書,上面就差李麗質蓋個章,就能順利弄到長樂公主府。

  ps:估計二十號左右回江蘇,現在還在江西。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5:48
第四十八章 陽光依舊燦爛
  
  「嗯。」

  李世民輕微點頭,卻也不語。將文書隨手扔在扶手旁的案桌上,手指無意識地敲了起來,然後神在在地問道,「李震去岐州尋了劉師立,做什麼?」

  「尋些石頭,修橋鋪路……」

  老子要石英砂,燒玻璃裝逼老子還要告訴你?!

  「新瓷能產幾何?」

  「這要看窯洞有多大,陛下有所不知,這新瓷對火候……」

  「朕需要知道這些嗎?」

  「是,微臣失禮。」張德嘴角一抽,低聲道,「若同河南制陶大窯洞,一日可得瓷板五千塊。」

  李世民數學還可以,畢竟以前帶兵打仗,有時候小弟不在,自己也要擼袖子分發糧草。

  其實按照蘇州燒制陶板的規模,窯洞群可以日產一萬。石頭城的瓦片和青磚,多是蘇州燒制,蓋因陶工手法嫻熟不說,更是做工精巧,使得青磚陶板能夠敲擊有金屬之音。南方的原始瓷器,多也出在此地,可以說是歷史悠久。

  「夏宮瓷板,可為御用。」

  「陛下仁孝至大,微臣欽佩萬分。」

  李董冷笑,然後道:「劉師立是岐州都督,朕可以照拂一二,那裡窮鄉僻壤,若是做個採石場,倒也能造福一方。」

  「陛下聖明。」

  張德拍的馬屁都快麻木了。心中暗罵:操,老子給你閨女一家瓷器廠,你特麼也該表態了吧。長安到洛陽這條線,你特麼不會還要厚顏無恥卡個一半吧?

  其實李董就是欺負老張現在朝中無人。張公謹要是在長安,李世民哪裡敢這般肆無忌憚。尉遲恭又在漠北。李勣還要準備視察一次絲路東線,唐儉幾人又因為成分不好不能聲援。說白了。就是以大欺小。

  老張也不是不可以找琅琊公主,畢竟這個嬸娘還是很給力的,公主這個身份且不去說,光大唐現任第一能打女丈夫,就足夠有很強的話語權。

  再說了,漢宣定胡碑之後,也沒幾個人敢四處裝逼,可李蔻她就敢。人契丹奴還真沒敢嘴炮,動手更別提了。

  「征地之事。朕要再議。」

  皇帝都是貪得無厭的,跟昏君明君沒關係,屁股決定腦袋。都做皇上了,這天下想要點什麼拿不到,那多憋屈。總之,念頭不通達,就要殺伐果斷干死別人,然後就念頭通達了。

  呼……

  聽到說要再議,老張鬆了口氣。只要有餘地。剩下的,那就是公關問題。

  再說了,張德是著急,可他等得起啊。媽的老子才十五歲!尉遲恭都四十六了,放南北朝這種武將,沒逆天狗運。早特麼十年就死了。為了子孫後代,老魔頭比誰都急。

  尉遲家又不是沒沾著張德的光。白糖麻料這是兩樁,城西渭水的碾米坊主力就是程家尉遲家還有李勣家裡在競爭。長安每天多少人要吃飯?不算流動人口。都得七八十萬。如今這糧食的行市可是賤的很,關中夏糧一起,直接糧價突破斗米七文下限,如今是斗米六文,這特麼還是好米。

  和尉遲家一樣,長孫家同樣也麻煩,糧價低,又炒不起來,之前鐵勒人鬧事,本來以為會大打一場,結果媽的李思摩這個變態居然贏了,他居然贏了!

  勝利者無可指摘,贏了就是皇帝的好狗!你甭管他怎麼咬的人,是不是有狂犬病,對方有沒有叫家長。

  就是叫了又咋樣?家長只有一個,天可汗爸爸。

  光靠貪污受賄皇帝賞賜皇后補貼,那才幾個錢?齊國公聽著好牛逼,大國封地啊,自古繁華啊,有卵用?一千多戶實封罷了,長孫家光長孫晟那一輩就兄弟好幾個,更別說長孫無忌這一輩,那是論打的。

  完了秦王府那會兒的交情,吏部尚書時候的關係,宰輔任上退下來的門路,林林總總的開銷,就算全國各地的官員們都來孝敬,那能都給長孫無忌一個人嗎?

  四大天王又不是只有一個。

  內心上來說,長孫無忌是很看重這一筆能夠惠及子孫的物業。懷遠那破地方,最好的土地放河南,那就是的中田,還是偏下的那種。可懷遠一年多少進項?光北海大黑牛,長孫無忌就知道張德手中至少有一千五百頭!這可是存欄,不是什麼買賣口數。骨力干人得到了?羊毛氈子和麻衣麻繩,半塊鐵皮都沒弄到。

  完了更不要說金山北線的商路,今年鐵勒人被趕羊一樣往西趕之後,掌控這條商路的,就是懷遠。這條商路上做安保工作的,叫福威鏢局,總鏢頭是原政府軍軍官,獨臂刀客王祖賢。副總鏢頭是著名燕趙遊俠兒,獨臂刀客林輕俠。總之,波斯胡商琢磨了一下吐谷渾那條狗屎一樣的路線,覺得走北線還是安全一些。

  黃沙萬里,有老司機,怕個卵。

  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單個拿出來,都不算什麼,但整合在一起,那就有點讓人垂涎三尺了。要不是張公謹牛逼不解釋,陣上騎得了馬王,床上幹得了公主,長孫無忌面對張德這種菜雞,分分鐘教他做人。

  然而老張就是看在自己叔叔是金大腿的份上,才敢在長安城裝逼的。

  再說了,有種你們都尚個公主啊,要是不敢尚公主,有種上個公主啊。都不敢?那逼逼個啥?

  因為都不敢逼逼,講道理,妥協不過是政客們的日常,跟古今中外沒啥關係。於是老張和李董說拜拜之後,感覺陽光略燦爛,明天很美好。並且河北又來了信,王孝通主持的兩個工程,已經順利規劃完畢,現在就準備開工。李德勝留下的精神遺產就是,當一個不是那麼壞的壞人到了幽州到了河北,對待當地百姓只是不那麼惡劣不那麼一掃光,居然會被人大唱讚歌。

  唉,斯德哥爾摩,這個地名還要一千多年才能誕生呢。

  「劉師立,別怪我,我也不想的。」

  誰叫岐州那地方,正好有優質石英砂呢。再一個,張德準備打造全新的高爐,就需要稍微正經一點的耐火磚。黏土磚比較容易,而岐州又正好有莫來石,製作的話,難度係數降低了不少。

  同時還要煉焦,土法煉焦對煤的消耗量巨大,而且偶爾會毒死人熏死人燒死人炸死人啥的……

  煉焦需要洗煤,分離煤矸石和精煤又是個體力活,全特麼靠人力一鍋一鍋的洗。

  張德大概算了算,光試驗高爐,起碼也得弄死幾十個蠻子。土法煉焦的話,死百八十個都是他們信的大神保佑。更不要說岐州還涉及到玻璃生產,而老張之前沒搞銀鏡,搞的是錫鏡,聽說有些突厥工人已經禿頭了。還有的人出現了牙齦出血間歇性失明外加耳聾耳鳴。

  唉,他也不想的,但工業生產活動就是這樣的,無產階級在有人拯救之前,都是拿去死的消耗品。

  沒辦法,老張是權貴,不可能替他們去死去受傷。

  長孫無忌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隔了沒兩天,大概就是曲江池李董和張德友好會晤之後。長孫無忌和李道宗前後腳去了宮裡伺候皇上,作為大舅哥,長孫無忌語重心長地說道:「陛下,兩都聯絡,事關社稷。華潤號購地修路,乃是善舉。秦漢魏晉,非鄉野賢達,不為也。奈何潼關以西至長安,多有掣肘,長此以往,恐引百姓惶惑,令世族非議……」

  簡單講,吃相不要這麼難看,兩京高速公路事關重大,放古代不是地方上的鄉賢,怎麼可能出錢做冤大頭?潼關以東到洛陽那麼輕鬆就做好的事情,怎麼長安地面就有人搞三搞四呢?這樣下去的話,有人做好事反而被扯後腿,老百姓會不會覺得,我們是不是打算不為人民服務了啊?就算老百姓說話和放屁一樣,但大家一個槽裡吃飯的世家可是會眼熱不爽的哦。

  大舅哥的話,讓李董嘴一撇:臥槽你哪頭的?

  然後作為代理刑部尚書一職的李道宗又過來說:「族中嫡出,或文或物,然則余子出路甚少,流連北裡者不知凡幾,恐子弟沉淪,有辱名聲。今有華潤號各有攤派,手有資產者,便可入股。族中少年,皆盡心謀事矣。」

  李道宗和長孫無忌的關係不咋地,關鍵問題還是功勞誰第一。老陰貨是祖傳的買賣,但李道宗也不弱,竇建德劉黑闥梁師都劼利都有他的份,論軍功,刨掉二李和能打的幾條走狗,李董家裡的堂兄弟,李道宗是很不錯的。

  為了皇族那些廢物菜雞的前程,李道宗也是厚著臉皮過來做說客。

  李董也是膩歪,還沒怎麼張德呢,這就倆大高手露面了。正琢磨著是不是派出百騎把張德弄死,結果夏宮來了個閹人,跑過來跟皇上說,太皇關於兩京道路,有一些建議和意見,想和陛下討論討論……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6:07
第四十九章 正經事要緊
  
  君主要是任性不要臉,就會被孟子的徒子徒孫們噴。當老闆的,神煩孟子,成天說什麼昏話。什麼民為貴,什麼君為輕。

  水能載舟亦可賽艇難道朕不知道嗎?

  李董很心塞,不過是前幾天想要以大欺小玩霸道總裁范兒罷了,結果引出來一串勾搭成奸的渣滓。其中就有大舅哥堂兄弟還有自己的親爸爸太上皇。

  老董事長的理由很簡單,老夫一把年紀了,還能享受幾年?龍首原的大明宮工程,這不是還要人家幫忙盯著嗎?營造法式的各路大牛雖然咱們工部不缺,可創意,創意你懂嗎?這是最好的。

  宇文愷死的太早,放大唐,那肯定給他高官厚祿!

  知子莫如父,李二沒殺自己哥哥弟弟之前,李淵也承諾過給個太子當當。當時作為太原武裝集團的拳頭產品,李二郎安保有限公司,還是很靠譜的。王世充都跪了,還有啥不能跪的?

  至於什麼天策將軍府,那都是小菜,不值一哂。

  兒子是個有**的人,從他把人妻熟婦御姐蘿莉少女全特麼搜刮在一起,就很能說明問題。而且兒子還玩養成,玩調教,各種給力。

  至於大明宮,雖然兒子再三強調為了孝心,咱必須得大大地修啊,不差錢。結果還是到女兒出了一大筆錢之後,工程因為資金鏈斷裂成了爛尾,引發了朝廷內外的非議,兒子皇帝才假惺惺地說要大力出奇跡。

  一個大力,把張操之這個江南小兒,一巴掌從塞上江南抽到京城,又從京城抽到東都,然後又從東都抽回京城。總之。整個過程都是李董自己在玩人,各種主角視角掌控全局。

  根據以往的經驗,李董往往會在事後邪邪一笑:學會了哥的運營。剩下的就是一波a過去。

  結果萬萬沒想到啊,大舅哥堂兄弟親爸爸都從草叢裡跳了出來。幾個連擊,打的李董暈頭轉向。

  臥槽朕還沒開吃呢,怎麼就一副昏君在世靡費民脂民膏的架勢?朕是民主啊,與民爭利怎麼了?與民爭利難道不也是應該民讓主麼?

  然後前幾天那個新瓷窯廠的本子落到了老婆手裡,長孫皇后一合計,算了一筆賬。今有江東新瓷若干,船運至東都,轉運長安。獲利甚多。今有兩都軌道,木料鐵料地產民夫投入甚多,獲利之日遙遙無期。

  女兒李麗質因為不能說的秘密,導致很有可能被一大群權貴子弟拒婚。這種時候,若是不給李麗質的嫁妝添磚加瓦,大約沒有哪個神經病家族會跳火坑。

  於是乎,長孫無垢琢磨了一下,跟老公道:「二郎,妾觀新瓷,獲利頗豐。若有數載經營。州府富戶,必風靡也。」

  作為長孫晟的女兒,長孫無垢其實還知道另外一筆賬。那就是這種玩意兒要是跑到海外,那必須馳名中外廣受好評啊。這落地生錢的本領,當真讓長孫皇后高興,前頭為了攢五萬貫,可是費了好大的氣力。如今兒子在東宮也有冰糖進項,加上曲轅犁和八牛犁的推廣遇到了問題,穩定的外來收益就彌足珍貴。

  「朕豈能不知?」

  李董眉頭微皺,內帑庫房錢串子爛掉是皇帝很高興的事情。但臣子們勾搭在一起,這就讓人不爽了。通常情況下。這樣的臣子,基本就可以說告別政治舞台。和皇上說拜拜。但大舅哥也好,堂兄弟也好。都是有著正當的理由,也只是為了混點可觀的收益,他們又沒有貪污,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總之,大家都是混口飯吃,作為董事長,該睜一眼閉一眼,那肯定不含糊。

  新瓷能不能賺錢已經不是一個疑問,問題在於,賺多少,誰來賺。然後就是,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論斷,在唐朝誕生了。

  入娘的,那小王八蛋又把配方攥著不獻出來。

  長樂公主也就是拿了個窯廠所有權,經營權還在老張手裡,也就是說,關鍵時候,還得看工程師的良心是不是餵狗。李麗質要是越長越漂亮,那肯定沒話說,顏值就是正義的度量單位,顏值越高越正義,古今中外的不變真理。

  「二郎可是思量那新瓷製法?」

  正所謂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娶對老婆於一個事業心強的男人而言很重要。當然渣男愛上綠茶,那人民群眾也只能默默地祝福一句「婊子配狗天長地久」,同時告誡認識或不認識的男性朋友引以為戒。

  「觀音婢,可有妙法?」

  「二郎不必愁惱,今兄長幾人既然為那張大郎做了說客,不若順水推舟就是。屆時不論兄長亦或張大郎,皆要念二郎一份恩情。所謂雷霆雨露,皆是天恩,便是如此。」

  長孫無垢輕笑一聲,又娓娓道來,「他日二郎再依普寧坊白糖故事,也不怕張操之等人翻了天去。便是想要張口辯駁,想到今日二郎之舉,亦是有口難言。」

  「哎呀,此舉正合戰陣陽謀之道也。」

  皇后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沒想著怎麼弄死張德。畢竟,十五歲的少年,又不是什麼壞人,還經常拿好處給當太子的兒子,怎麼可以過河拆橋呢?

  於是,皇后就在軌道運輸上,稍微抬抬手,李董給了幾家面子,大家不能就這麼受了,得記在心裡。這可是皇帝給的人情,雖說這人情的坑本來就是皇帝自己挖的,但皇帝挖的坑,你跳進去,然後皇帝拉你出來,這能和別人一樣嗎?大公司的第一天條就是老闆永遠是對的;第二條,如果不對,請參考第一條。

  領了皇上的情,那麼下回皇上還要搞點什麼小動作,大家就不能盯著不放,人情嘛,有來有往才叫人情。於是如果哪天皇帝說新瓷窯廠營業證有問題,突然就查封,然後什麼配方啊原材料啊工匠啊,抓起來研究研究,那也是為了維護大唐公平競爭的商業環境嘛。

  反正當年弄定遠郡公府的白糖作坊,也沒人敢放個屁,現在一幫裡裡外外的大佬欠了人情,還敢放肆?

  就是張操之,也得掂量掂量,哪邊重要吧。

  李董越琢磨越覺得老婆太特麼厲害了,這一舉多得,一石好幾鳥啊。不但讓大舅哥更加忠心耿耿,還讓堂兄弟替自己在皇族圈子裡刷了臉,提高了李氏皇族的思想純潔性,更是讓爸爸李淵在大明宮工程問題上,不會逮著機會就吐槽,反而會內心有那麼一點點自責和愧疚。

  至於張操之,朕沒有殺你全家,是看得起你……

  當聽說皇帝暫時只想要撈點快錢,老張鬆了一口氣,感慨萬千:啥叫關係?關係就是關鍵時候能給你幫忙的聯繫!

  甭管李董是不是高抬貴手吧,也甭管是不是權貴們把大老闆說服,總之,長安到洛陽的軌道,肯定會在某個時候發車的,到時候,老司機們會有多少福利,老張已經美的不敢想了。

  不過軌道施工是個長期工程,目前來說,只是先搞好征地強拆工作。河北的初級煤鋼工業體,才是老張渾身燥熱的重中之重。長安到洛陽的分段軌道施工,都是為了給河北道的工程做試驗。

  被李德勝玩壞了的幽州等地,現在正是需要像賽尉遲小張飛一樣的正義使者,來主持公道,維護公理與和平啊。

  「什麼?!你要去幽州!」

  安平皺著鼻子,然後瞪了一眼張德,「大明宮怎麼辦?新瓷窯廠怎麼辦?你不怕二兄抓你起來嚴刑拷打麼?再說,耶耶那裡,你該如何交代?」

  「嘖,這都入秋了,太皇壓根就沒心思繼續泡在夏宮,禁苑那麼多地方,總玩一個會膩的。」

  張德正琢磨給前往岐州的李震寫封信,卻見李芷兒把衣衫一扯,鑽到安卓前,不讓張德寫字:「須逃不脫你,陪予到臘月,你再去河北!不,陪予過了元宵,才放你去!」

  「吾有正經事,莫要胡鬧。」

  老張拿了紙幣,要換個地方寫信。

  哪曉得安平卻把衣服一脫,大叫道:「非禮啊,強姦啊,非禮啊,強姦啊……」

  臥槽!

  老張趕緊摀住這娘們兒的小嘴,然後道:「有話好好說,莫要戲弄,若是引來左右坊鄰,知道這裡有個公主,那等禍事,你我吃罪得起?」

  「哼!便不讓你好過!」

  安平將抹胸提了提,卻還有半邊露著,粉嫩雪白,交相輝映,著實讓人意趣大動。奈何老張被她嚇的差點不舉,只好討饒道:「好娘子,為夫這便是為了長久恩愛奔波,豈能如此絕情?」

  「呸!堂堂十五男兒,便是個不中用的東西。若你去了河北,阿史德銀楚那個小賤人,定要跟著去。那狐媚子……」

  「吾對天發誓,絕不碰她!」

  「哼,吾回榻上歇息,你寫完信,便來。」

  「就來,就來……」

  ps:人在江西沒有合適的寫書環境,更新不穩定也是沒辦法,多多諒解。

回家了,三更到月底。努力。

  先乘普快到鷹潭,然後打的到高鐵站,然後高鐵站到上海虹橋,然後虹橋乘大巴回張家港……尼瑪,血條一直在掉,還好全程閨女不鬧騰,唯一的點綴。

  多謝春節以來諸多兄弟姐妹的海涵,斷斷續續的更新,閱讀體驗是很差的,作為作者,俺很清楚。所以,為了謝罪,俺明天開始三更到月底,只多不少。

  總之,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先嘴炮逼逼,然後努力敲鍵盤。

  哪怕是一隻鍵盤俠,俺也是讓人爽一把的鍵盤俠。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6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6:15
第五十章 很平常的生活(第一更)

  岐州石英砂的事情,已經拖了快兩年,劉師立這個被李董批評過的**分子,還是需要有上進心求學習的有為青年教育一下的。

  李震年齡擺在那裡,很快就要前往東宮上幾年班,或者在長安城混個職位。就和陸飛白一樣,混上萬年縣主薄,靠的就是有人撐腰。

  寫信給了李震,張德把在長安的事情說了一下,然後讓李震小心某個臭不要臉的董事長要黑他們的錢。至於李董最後玩什麼鬼把戲,只要煤鋼工業體在手,再加一點點教育權分潤,操翻一個大唐帝國根本不算個事兒。

  「大明宮還修不修了?」

  安平眨著眼睛,有點兒好奇。

  「這事體,是我說了算嗎?你家皇兄還想讓你夫君掏錢呢。」張德白了一眼李芷兒,又小聲道,「還有,你那皇嫂,了不得的奇女子,千萬小心,莫要露了馬腳,到時候你我的姦情曝露,只怕又少不得誠意滿滿。」

  「嫂嫂哪有那般精鬼。」

  「小女子懂個甚,你這點斤兩,來一百個都不夠皇后玩的。」

  言罷,張德再三強調,「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我去河北之後,諸多事體要忙。這三五年最是要緊,長安莫要出了岔子。東宮那裡,我跟太子打了招呼,勻了三萬貫的白糖冰糖,其中一萬貫是長孫沖的,兩萬貫你自個兒留著倒騰。」

  「恁多?」

  「多個屁,這本來都該是我的!」

  老張瞪了一眼這小娘們兒,然後又咬咬牙,心中暗道: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捨不得婆娘抓不住流氓,李二現在吃了老子的。早晚還得吐出來的!

  為了開發一台小霸王學習機,自己也是蠻拼的。

  兩人摟了一會兒,安平心中打了小算盤,這辟里啪啦的就是兩萬貫好處,瞇著眼霞飛雙頰問道:「阿郎,這兩萬貫。可真是白撿一樣的,阿郎對妾真是極好。」

  「你傻的麼?甚麼兩萬貫。長孫沖那行貨,是要走私出關倒賣,翻一番都有四萬貫,你居然只想著兩萬貫,愚蠢!」

  「什麼?!」

  李芷兒頓時大驚,妙眸閃爍驚喜,雙頰竟是越發地潮紅水潤,頓時香舌攪動晶液。狠狠地親了一口張德。片刻又顧不得甚麼公主體統,直接把羅裳脫了個精光,**一滑,整個人兒就是順著老張的胸膛下移。

  她便是請了北裡的都知,學了不知道多少精妙的手段,這會兒性趣盎然,自然是要好好地伺候自己的老公。

  舌尖一動,也不知那小嘴兒是不是裝了什麼機關。讓老張身子一顫,只覺得裡裡外外都要被吸空。彷彿是渾身燥熱的光景,卻吸了一口冰爽涼氣。

  「噢……」

  張德雙手猛地一抓,卻是將安平的秀髮抓的一緊,小女子低呼一聲,張德趕緊鬆了手,連忙道:「可是抓疼了?」

  「唔唔唔唔唔……哈……」抬起頭來。眸含秋水,長長地吐了口氣,面帶桃花的李芷兒雙目都快熱的滴出水來,也不見她說話,又是媚態四溢地笑了一下。便見這小女兒著實有些門道。

  「嘶……」

  張德又是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把持不住,這真是要了性命一般。又是痛快又是緊張又是刺激,簡直是別樣趣味難以言說。

  「你……你這……你這磨人的小妖精!」

  本來還琢磨著河北那裡是不是要好好地做好規劃,此刻腦子裡就是嗡嗡作響,甚麼平康坊的歌姬優伶,都不及這舌尖兒一卷,好比白龍吸江水,又似雌鹿舔晨露。

  三點一四一五九二七……

  圓周率咋背的來著?

  老張內心是神聖的,然後認真地回憶起了圓周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三二三四,五六七八……

  院外僕婦掃了一圈迴廊,擦了一遍欄杆,這閨房內才聽得一聲長歎,只怕跳汨羅江的屈原,才會有這樣的感慨長歎,可謂百轉千迴盪氣迴腸。

  宛若賢者聖人的張德,抖了抖衣袍,然後正色道:「新瓷這事體,少不得皇后出來指手劃腳。我給你皇兄也沒少好處,前頭長樂公主的緋聞,如今拿了新瓷工場一處,先揭過去。」

  正在擦嘴漱口的李芷兒本來春潮將息,聽到他說到長樂公主,頓時跳腳嬌叱,一手叉腰,一手團著擦嘴絲巾指著張德罵道:「好你個沒良心的!予問你,去歲讓你多做幾套精油鍋子出來,你便是死了娘子一般不情願。怎麼二兄嚇了你一通,就給他女兒乖乖上貢?你莫不是還惦記著做個駙馬,好靠著皇兄與國同休?呸!這長安城便是你張操之最是卓爾不群麼?」

  「你又學個甚麼房氏婦,我哪有要去巴結皇帝?」

  老張咂嘴道,「皇帝非尋常君主,乃一代英主,不可親近不可遠離。近者必死,遠者必敗。叔父跟腳,不過是左驍衛和北地。論及交情,也只是王世充那會兒的故舊。只是如此,又及得上長孫尉遲房謀杜斷?」

  瞪了一眼吃飛醋的小女子,張德又認真道:「這新瓷工場,只不過在東關罷了。我要修一條路,聯通兩京,其中投入何止三五十萬貫。只能是今年修點明年修點,能賺一點是一點。若是修了軌道去東關,那工坊的物事運來長安便當,還怕自家的梧桐落不了鳳凰麼?」

  早已在帝國主義市場經濟沉沉浮浮過的安平大眼珠子一轉,然後一臉羞澀,挪步過來嬌滴滴道:「是妾錯怪阿郎了……」

  「你走開點,滿嘴的生栗子味兒。」

  老張掩著鼻子,離得遠遠的。

  「哼!」

  安平瞪了他一眼,便又繼續漱口去了。

  給李震的信寫好,給安平的囑咐也做好,又和皇帝暫時談妥,加上權貴們也想開源不節流**子子孫孫,老張在長安的日子,頓時好了不少。

  「操之兄!」

  「二郎怎麼來了?」

  看到屈突詮一臉的曖昧笑意,老張有些奇怪,心中腹誹:這廝是長安包打聽,莫非老子和李芷兒的姦情爆發了?

  「嘿嘿,操之兄,你好大的本事!」

  臥槽!不會真是事發了吧?老張臉色一白,新說這貨沒點豐厚好處,那決計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正要說好兄弟有話好說,卻見屈突詮胳膊肘頂了頂老張,一臉淫笑:「白松陵那老兒家的三娘子,感覺如何?」

  「白松陵?東宮那個……」

  「嘖,操之兄莫非要裝傻?」

  屈突詮打斷了張德的話,然後小聲問道,「那鄭家也是愚蠢,如今鄭娘子一把年紀嫁不出去,柴令武那小子又服了軟,如今洛陽城都說操之兄好本事,給長安男兒長了臉。常明直這豎子,每日差遣些走狗,給操之兄看護家眷,當真是會做人。」

  什麼鬼?!什麼三娘子鄭娘子,什麼看護家眷?老衲和這些女施主不認識啊!

  「這……二郎,從何說起啊。」

  「操之兄,莫要玩笑了。吾帶著兄弟們,不日就要前往東都。承蒙關照,也算是有了落腳的差事。諾曷缽本想來親自謝你,畢竟吐谷渾亡國亡定了。只是落難的王子不如犬,怕你不喜,便讓吾來多一句嘴。」

  因為屈突通死的早,屈突詮一向和胡兒們廝混,諾曷缽和他關係不錯。張德這才想起來,慕容諾曷缽這個世子,貌似日子過的不咋樣。

  好在長安現在產業多,又多了物流什麼的,加上一些七七八八的鋪子買賣,只要有人扶持一把,倒也能過。

  「客氣了。諾曷缽為人得體,吾一向有心結交,只是彼等疏遠,吾不能親近也。」

  好話老張最會說了。

  屈突詮笑了笑,然後抱拳道:「大恩不言謝,操之兄賞了吾等一口飯食,縱不能效仿淮陰侯,亦是要記在心裡。」

  又是寒暄一陣,屈突詮離開後,老張懵逼在那裡:「這特麼什麼鬼?!白松陵的三娘子是幾個意思?」

  然後張德想了想,就跑去找安平問問。

  「白松陵?東宮幕僚那個白松陵?」

  「嗯,屈突二郎來尋我辭行,竟是說了渾話。甚麼三娘子,我認都不認識。」

  他話音剛落,卻見安平一臉狐疑地盯著他。

  「怎地這麼看人!」

  「白松陵和武士擭乃是世交,武家娘子在祖地,曾受過白家照看。三娘子對武家姊妹,既是阿姊,又是阿娘……」

  哎喲臥槽!

  那住在普寧坊的那位武家夫人算什麼?

  「這白潔今年怕不是也有二十了,前年因為……」

  你等會!等會等會等會!

  「白潔是誰?」

  「白三娘子啊。」

  「……」

  嗯,很好。

  ps:晚上還有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5 編輯

九臉龍王 發表於 2016-3-29 16:21
第五十一章 洛陽來人(第二個更)

  鋼鐵業對水資源能源人力資源的消耗極大,張德其實很想在中原內地搞初級煤鋼工業體,然而這是不可能的。大唐帝國這個體制就決定了他不能這樣做,就算火候到了能做了,也輪不到他。

  所以張德一直在迂迴在妥協,就算大唐帝國有限責任公司的老闆要黑他的錢黑他的裝備,咬咬牙,為了遠期利益,眼睛一閉就當被狗給日了。

  「王夫子這一把年紀,可以啊。」

  河北道又來了信,王孝通已經帶人開始佈置排水渠。他做法是兩漢以來的老做法,就是先挖壕溝,倒梯形,然後堆人力夯實施工面。然後開槽放置陶制管道,用泥漿封接。陶制套筒一頭大一頭小,然後套接起來,形成封閉排水管道。

  隨後再對排水渠兩側進行加固,可以用青磚,也可以開採石料,再封蓋石板木板或者其他什麼鬼東西。

  不用泥土直接掩埋封蓋,是為了防止壓迫性摧毀陶制管道。

  漢朝為了製作合格的陶制管道,管壁厚度很大,因此套筒非常沉重,對普通民夫來說,施工難度不亞於給長城行市地基。

  不過張德再三向王孝通保證,他有辦法提高陶制管道的強度和韌度,所以可以燒制長度更長的管道,施工難度會降低。

  再說了,還有滑輪組,鋪設軌道之後,有了龍門的情況下,施工難度銳減,對普通勞力的消耗,大頭就只是土方開採上。

  以前煉鐵煉鋼,都是露天煉製,活塞式木製風箱雖然誕生的很早,但依然制約著小高爐的產量。

  室內煉鋼煉鐵是大勢所趨。而在貞觀年的河北道北部地區,水力資源遠比一千五百年後豐富十倍都不止。

  最頭疼的,依然是人力。

  作為數學家王孝通。在閒暇之餘計算土方量的同時,也在學習先進的計算工具——算盤。

  這是老張為數不多秘而不發從來沒在人前裝逼過的好東西。目前只有幾個小屁孩知道有這麼一個玩具。

  而六部公卿,沒一個知道有這玩意兒的。

  九月初九,皇帝陛下找到一隻野生的人瑞,大書特書賞了萬金,給了根枴杖,還特別表揚了關中某個縣的縣令,說小伙子不錯有前途,能出人瑞。牛逼。

  然而老張卻是不屑,為什麼大唐建國這麼久,連一個百歲老人都沒有?這個國家到底是怎麼了?唯一誕生的百歲老人,居然是北魏的,悲哀啊。老張不由得陷入了大波的沉思,琢磨著是不是趁著無盡八月剛剛過去,就趕緊麻溜的給皇上請安之後,就奔赴河北。

  大明宮工程還是在繼續的,不過老張的主要工作,其實是設計出一套符合太上皇精神面貌的宮殿。龍首原上,要彰顯出帝國皇帝的霸氣和與眾不同。

  總之,這名義上是個老董事長修的。但享受的,必須是李董自己啊。

  再總之,李董為了仁孝這個「普世價值」,決定以民主的名義,讓朝廷為人民之主掏點錢。文物公卿外加貧下中農,看在皇帝這麼仁孝的份上,你多少得掏點不是?

  然後有個姓侯的臭不要臉馬屁精,就說皇上咱們現在日子還可以,你看是不是稍微支點稅賦?也不要多。微臣看江南道淮南道河南道就很不錯嘛。

  長孫無忌等某些在這裡關係複雜的大臣臉都綠了,房喬倒還好。杜如晦這會兒剛剛恢復性上班,兒子剛剛跟張公謹的子侄搭上關係。故舊剛剛跟江南佬有了交情,你特麼姓侯的這麼絕?

  佞臣小人!噴他!放老魏!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東宮幕僚二路元帥外加白扇子師爺馬周,他叛變了革命,居然面不改色在魏征之前出列啟奏:「以稱萬方之望,則大孝昭乎天下。」

  然後麼……皇帝深納之。

  長孫無忌等人臉更綠了。

  臥槽馬周你哪頭的!張大郎怎麼調教的?還有沒有王法了?還講不講道理了?還有太子你搞什麼啊,平時大家見你眉清目秀很好說話,怎麼連自己的家犬都管不住?昏君!

  齊國公怒了,老夫在江南淮南河南投了這麼多人力物力,你特麼侯君集為了上位,居然敢跟老夫作對,你這是自尋死路!

  但是,皇帝卻是微微一笑:「仁孝,根本也。上皇避暑之地,略增用度,然則不可奢靡,恐有違上皇節儉美德。三道稅賦,多矣。」

  同志們一聽偉大領袖居然通情達理,都是眉開眼笑,雖說提到偉大領袖的爸爸節儉有點吹牛逼,但這不妨礙結果嘛。

  然而萬萬沒想到啊,李董話鋒一轉:「只江南一道,足矣。」

  你特麼……耍詐!

  長孫無忌一口老血憋在心頭,妹夫這個皇帝,真不是蓋的。

  朝會結束,正在東郊別院實驗有機物常溫萃取青蒿素的老張,在小本子上有記下了一個數字:9527。

  失敗。

  諾貝爾獎不是那麼好拿的。

  「媽的,生物狗都特麼是開掛的吧?老子哪兒記得住那麼多鬼流程。」

  正罵著,又有人造訪,卻見一輛少見牛車停在門外。

  牛車很質樸,但逼格很高。一般都是士大夫家族的人才會這樣幹,而且趕車的車把式,那都是有絕活的。

  叫門之後,正在廚房攤煎餅的某只少年開門,露了半個腦袋問道:「你們找誰?」

  「可是張梁豐府上?老朽洛陽鄭氏門客,姓趙,家中行四,小郎喚老朽趙四即可。」

  「這裡沒有叫張梁豐的。」

  煎餅少年把圍裙一解,然後打量了一下趙四:「還沒吃飯吧?灶間還有七八塊煎餅,可好吃呢。且少待,去去就來。」

  然後煎餅少年把圍裙一扔,掛在門外栓馬樁上,匆匆回轉。

  那趙四一愣,旋即抱了抱拳,回到牛車前,道:「娘子,那小郎說這裡非是張梁豐的府邸。」

  「老哥,這煎餅可好吃哩。」

  龐缺笑的純真,將煎餅塞了過來,又拿了一隻玻璃瓶裝了一瓶清水,遞了過去道:「這兒還有一瓶蔗汁水,山長賞的,給。」

  趙四一愣,盯著玻璃瓶良久,內心是震撼的,這種寶物,用來裝啥玩意兒?甘蔗汁?

  「老哥找的張梁豐是哪裡人?說來也是巧,山長也是姓張,說不定認識呢。」

  一臉得意的龐缺,啃了一口煎餅,滿嘴的料頭在那裡說話。

  「噢,老朽所言張梁豐,乃是陛下所封梁豐縣男,曾任校書郎一職的江東張大郎,鄒國公之侄,京城聲名遠播,老朽自洛陽而來,剛剛抵京,有舊識言其來了東郊,這便是來尋的。」

  煎餅少年眨著眼睛:咦?這好像找的就是山長誒。

  「龐缺!龐缺!煎餅為什麼放了香菜!為什麼放香菜!你給我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煎餅少年嚇的轉身就走,連後頭牛車上有個年輕女子喚了一聲「小郎且慢」都沒聽到。

  ps:稍後還有第三更的。 本帖最後由 九臉龍王 於 2017-5-8 15:25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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