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通天之主 作者:勿明(已完成)

 
Babcorn 2016-3-28 19:38:08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69917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5
一零九 新想法



    葉斬去檢查了一下兵甲院和丹藥院送來的獎勵物品,把其中的先天內甲挑出來套在身上,也算多了一層保障。

    吃過早飯,葉斬直接租乘登雲鶴到了玄月門最外圍的哨驛,然後將登雲鶴留在驛內,獨自一人潛入茫茫老林,開始完成暗殺任務。

    其實殺手不是那麼好做的,尤其是在原始老林裡追殺特定人物,更是難上加難。畢竟人跟動物不同,動物不會掃除自己走過的痕跡,人卻會,甚至人還會設置陷阱,把獵手給裝進去,所以暗算人跟暗算動物大不相同,在結果沒有塵埃落定之前,誰是獵人誰是獵物還不一定呢!

    幸好玄月門弟子外出都會提前嗅吸一種「血紋香」,這種香被吸入體內後對本人並無妨礙,但若此人被殺,死氣與血紋香結合,便會沾染在凶手身上,形成一種無色無味的氣體,七七四十九曰不會消散。

    當然,這種氣體散佈於空氣中,平素無色無味,可一旦碰上玄月門秘製的專門針對「血紋香」的「反聞香」,就會發出一種淡淡的臭味,對高手而言,這就等於是被打上了標。

    實際上,要是沒這「反聞香」,哪怕有任務發佈者提供的時間地點,在茫茫森林裡找人也還是跟大海撈針一樣,葉斬根本不可能同時接下三件暗殺任務來做。

    更重要的是,葉斬身具隱身符,所以他隱著身、循著路,很快摸到了第一個任務給出的地點。

    事發地點周圍沒有任何人,甚至沒有任何元獸。靜得跟墳場一樣,遠遠望去就很不對勁。

    已是先天高手的葉斬加持了隱身符後,還收斂起全身毛細孔。避免體味外洩,同時更將輕功發揮到極致。不至於在一路走來的枯枝爛葉上留下痕跡。

    認真檢視一番後,葉斬果然沒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但他並不沮喪,因為有「反聞香」在,應該能找到凶手的蛛絲馬跡。

    只不過原地太靜,隱身中的他並沒有腦殘到直接摸出反聞香來點上,那樣在暴露凶手行蹤的同時也會提醒對方有尋仇的人來了,所以葉斬只是沿原路悄然退到了事發地點外圍。貓上了附近的一個樹杈,默默地擴出神念進行搜索。

    附近同樣沒人、也無元獸,不過有雜草告訴葉斬(詳見零九三):三個時辰之前,它被重重踩過,就快要死了!

    被重重踩過?

    那就是有人或元獸!

    神念瞬即透過枯枝爛葉,細細查探起那撮雜草,發現踩痕應該是由人造成的,而且並不吻合玄月門各階弟子的制式皮靴。

    要知道,玄月門除了新入弟子會在入門次月才換裝之外,其餘弟子。無論雜役、外門、內門,還是核心、真傳,皆會穿著代表各自身份等級的玄月門衣袍和皮靴。

    當然。這裡邊也有例外,比如銀旭、銀赫這樣已開宗立派的真傳弟子,又或者實力已達開宗立派水準的弟子可以不穿制式弟子服靴,就好像某所學校要求統一穿校服,但成績名列年級前五的個別學生就是不愛穿校服,老師也不會強求什麼。

    相對的,玄月門老弟子中敢穿奇裝異服的必是那些實力強大的傢伙,而這些傢伙不去殺人就不錯了,怎可能頒布暗殺任務。況且他們的輕功也不允許他們踩死雜草啊,那不太丟高手面兒了嘛!

    判斷出雜草可能是被暗殺目標所踩後。葉斬隱著身一路尾隨追去,在路上他又發現了幾處快被踩死的雜草。不過追出幾百里地後,就再找不見被踩死的雜草了。

    [看來對方應該是一隊人,其中有個受內傷頗重的傢伙,之前那段路才會踩死雜草,到了這裡,應該是有同伴發現了這個問題,所以那個傷者應該被同伴或抬或背著走了。]

    於是,葉斬二次進化後的神念詢問了一下附近的雜草,很快就找出其中一路雖未被踩死,卻比其它被踩雜草恢復得慢的雜草,繼續銜尾追了下去。

    又追了一千餘里,沒等葉斬點上反聞香,他的鼻子就已經嗅到了人味兒。

    [哼哼,總算跟到人了,不止一個,(吸、吸)一、二、三、四……果然是個小隊,就是不知他們是不是我要找的目標!]暗忖著,隱身中的葉斬迅速朝前方的小隊接近。

    人味兒越來越濃,其中還夾雜著一絲血腥味。待近到一定距離,葉斬這才再次擴出神念,罩向了百里之外的小隊。

    一共五個人,三男兩女,果然有個傷員,由兩名男隊員負責用簡易擔架抬著。其中一名星目劍眉的帥哥正與暗殺任務上的目標描述相近,這讓葉斬多少鬆了口氣。

    總算是找著正主兒了,接下來只要干掉對方,這一個多時辰的追蹤就算沒白費!

    也就在隱身的葉斬靠近這只正在稍事休整的小隊時,隊中幾人竟不知為何爭執起來。

    「聽說玄月門有人已下了賞格,打算要我們幾個的命,現在怎麼辦呀?」其中一個女隊員問道。

    「能怎麼辦?自然是趕緊回師門囉,不然還等玄月門派高手來追殺我們嗎?」

    「玄月門的人也太過份了,為了幾株烏佟草居然出手傷人,幸虧二師兄厲害,打死一個嚇跑兩個,要不然現在我們可能連命都沒了!」

    「不就幾株烏佟草嘛,其實應該讓給玄月門的人。」

    「放你的狗.臭.屁!你知道烏佟草多少錢一株嘛?」

    「你、你罵誰?」

    聽到這番話,葉斬瞬間明白了事情始末,同時又有些眼饞,烏佟草可是大大的好東西,原本他只打算絞殺目標一人也立即變成了滅殺全隊。

    至於玄月門弟子搶東西不成反倒被幹掉、然後掛暗殺單想要找回場子這種事,葉斬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再說了他現在扮演的是「殺手」角色,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誰對誰錯還輪不到他來評判。

    打定主意後,葉斬隱身在暗處,慢慢靠近五人小隊所在的位置,同時默默探查著他們每個人的修為境界,發現除了那個帥哥入微外,其餘四人均是先天大成。

    [這樣一個小隊就敢跑到玄月門外圍來攪風攪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死了活該!]

    當然,未免殺錯人,葉斬還是到上風口點燃了反聞香,然後又激發了一張隱身符,重回隱身狀態,兜個大圈,潛到了下風口。

    果不其然,淡至若無的臭味一出現不僅讓葉斬確定了目標,同時也引起了帥哥小隊的高度警覺。

    「(吸)你們聞到沒有?好像有臭味……」

    「哪來的味道?」

    「不好!嗆啷——」小隊裡的帥哥倏然反應過來,拔劍在手,正欲提醒同伴小心暗算,可話還未出口,兩名女隊員的眼珠子瞬間爆裂開來,一個眼眶里長出了八星槍尖,另一個眼眶里長出了幽俎那瘆人的匕刃。

    同時,神念衝擊罩向帥哥三人。

    在三人齊齊一愣之際,葉斬的手掌已然拊上了帥哥的腦袋。

    「嘭!」

    帥哥腦袋爆成了一團漿糊,其內似還夾雜著絲絲電花。

    剩下的傷號和男隊員此時都嚇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終卻未能逃脫被葉斬拍爛腦袋的下場。

    太快了!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從臭味出現到葉斬殺光五人,不過兩個眨眼的工夫。

    葉斬沒在現場過多停留,砍下帥哥的首級扔進納物袋後,他便急匆匆朝第二個暗殺任務的地點趕去。

    一回生二回熟。

    後兩件暗殺任務統共又花了葉斬兩個半時辰,三件任務做完,這大半天就過去了,他回到哨驛,重租了登雲鶴飛返玄月門。

    跑到兌易院交完任務後,葉斬發現,這做任務之前不僅要繳納功勛點作押金,這之後還要被扣掉一成的功勛點作佣金,最終落到他口袋裡的就只剩下三萬出頭的功勛點了。

    「照這樣的任務完成速度,還有剋扣方式,要籌齊一百萬功勛點沒兩三個月根本不可能!」

    「該怎辦呢?」

    葉斬思忖著這個問題,從任務發佈廳轉出來,卻發現外面的攤位上已經有金甲符在販賣了。

    「哇靠,這個慕容老頭推廣得挺快嘛,不過等我擁有了星力,少不得能製出更為強大的四五六級符篆來!誒慢著,玄月門這麼大,各種典籍也多,說不定會有什麼秘法讓我暫時擁有星力,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製作六級護符,甚至於借助護符之力暗殺通竅高手了!」

    想到這裡,葉斬有些小激動,但並未衝動到馬上去買六級符的各種材料,而是即刻返回九陽宗遍查典籍,很快找到了一種後遺症極小的秘法可以在一柱香內借到星力。

    「哈哈,有了這個法子說不定真的可以提前製作出六級符!」

    「嗯,再回兌易院看看有沒有製作符篆的基本材料,眼下我有三萬多功勛點,買幾份材料應該不成問題……」

    於是,葉斬不僅回了兌易院開始悄悄收購六級符的材料,他還讓慕容飛霜一塊幫忙秘密收集材料。

    到曰落時分,葉斬手裡已經有了五份六級符的硃砂配材,接下來就要看典籍上介紹的秘法是否真的能夠借到星力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6
一一零 制符成功



    入夜,收集硃砂材料的大功臣慕容飛霜很不情願地被打發走了,葉斬自行回了榮冕院。

    三萬功勛點中的一大半都被換成了六級符中比較常見的硃砂配材,加上天辰晶、鋒翼翅、炫龍甲、螣蛇鱗以及捕風砂這五種才到手的稀有材料,葉斬至少可以畫出穿甲符、疾影符、龍鱗護甲符這三種六級符,關鍵就看午夜時分能不能借到星力了。

    當然,照「引星秘法」所講,借星力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以所有人都通有的異竅借星力;另一種是利用引星獸來借星力。

    葉斬怕利用共通異竅借星力留下什麼後遺症,於是花費四千功勛點從兌易院買了三隻引星獸。

    按照秘法所述準備好一切之後,葉斬便開始自行打坐修煉,靜待最好借用星力的時機——午夜子時的到來。

    所謂子時,其實指的是一天十二個時辰當中的第一個時辰,即二十三點至凌晨一點。

    子時初,葉斬準時從打坐行功的狀態中退了出來,開始分別給三頭引星獸放血。

    這個放血並非將獸血全部放空,而是放出少許,配合引星秘法畫出引星秘紋。對於這一步,葉斬很輕易就完成了。

    同時在旁邊的几案上,硃砂黃紙都已配好擺好,如今唯一所缺的就是星力。

    在露台的正南方位佈置好引星秘紋後,葉斬又點起了引星香,對著三頭分裝在籠子裡的引星獸之一猛熏。

    在給引星獸熏香的同時,葉斬手上也沒閒著,拿過一沓箋紙。開始「臨時抱佛腳」練起了畫符,並且只練一種,那就是硃砂成本最便宜的穿甲符。

    葉斬打算著。若是穿甲符都弄不成,剩下的兩種硃砂就沒必要浪費了。先保存下來再說。

    引星香燃完。

    被熏的那隻引星獸果如秘法上所說那般晉入了半昏半醒的狀態。葉斬將它弄出籠子,放到秘紋上,然後開始擺弄引星獸的四肢。

    很快,引星獸就在葉斬手下被擺出了一個堪比易筋經修煉時的怪異潑死,這個時候,難點來了。

    照引星秘法上說,必須讓引星獸(或人)保持住這種姿勢在半柱香時間以上,才會引發星力倒灌的情況。

    葉斬不知道其他人碰上這個局面要怎麼應對。他只知道於他而言,這實在不是什麼難題。

    只見葉斬手一抖,幾枚提前準備好的銀針就出現在了他的指縫當中,再隨手一揮,銀針便盡都紮在了引星獸身上,瞬間將它的姿勢固定起來。

    這其實是學習太極「三十六死穴七十二麻竅」所需研習的最基礎針法,葉斬也不過就學了點皮毛,但恰恰這一點皮毛就儘夠定住引星獸了。

    半柱香時間一晃而過。

    天上某顆星辰果然亮起煌煌光華,罩向了保持姿勢的引星獸。與此同時,引星獸身下開始滲出鮮血。沿著秘紋向四周浸淌。

    葉斬知那血中便含有星力,不敢怠慢,趕緊拿起犛筆。血混硃砂開始畫符……

    符畫得極是艱難。

    哪怕獸血中飽含星力,哪怕葉斬已運轉全身功力,但他的手在黃紙上每拖延一筆都覺重如千鈞,由此可見葉斬畫符所需的不是熟練,而是準確及一氣呵成。

    一張穿甲符終於畫好,葉斬沒有馬上試驗符篆效果,而是繼續埋頭苦畫。等畫完第五張,穿甲符的硃砂也沒了。

    憑直覺,葉斬知道。五張穿甲符應該都畫成功了,只是效果如何還有待檢驗。隨即。他依葫蘆畫瓢,開始給第二隻引星獸熏香。

    然後畫疾影符。

    再給第三隻引星獸熏香。

    最後畫龍鱗護甲符。

    反正不管三七二十一。葉斬把能畫的符全都先給它畫了出來,穿甲符五張、疾影符四張、龍鱗護甲符六張。

    硃砂全用光了。

    成不成都只能這樣了。

    當然,符篆的效果還是要提前試一下的。

    不過得等天光。

    於是葉斬清理了現場,將三種六級符妥妥收好,便轉回房內難得歇息了後半夜。

    天光時,他又按時到了煉星台吸納紫氣。

    早飯後,葉斬用光了銘牌內僅餘的五百點功勛,在兌易院租用了一個測試訓練房。

    雖然是第一次租用測試訓練房,但對葉斬而言,他對測試房的傳說並不陌生。

    事實上,葉斬早在入玄月門的第二天就從別的弟子的閒聊中瞭解到了測試房的存在,之後他又對慕容飛霜旁敲側擊過幾回,是以弄明白了測試房的牛叉之處。

    測試房乃是玄月門二代弟子元魔老祖(昊字輩是第四代)以「大神通」固化的方式在一塊超大的巨能石核心上打造出的九九八十一個練功洞。

    幻象實體,這就是元魔老祖的大神通了。這項神通可同時幻化出九九八十一個與本尊實力相若的實體,不畏群戰,雖比不上齊天大聖猴毛變猢猻的牛叉,倒也算不凡了。

    九九八十一洞,前邊每十八個洞(房間)為一大境界,分為先天、入微、通竅、窺虛四大層級,最後九洞非窺虛以上境界不能入,不過葉斬聽說,玄月門窺虛境以上的大高手很少有進入這九洞修煉的。至於為什麼,那些個八卦閒聊的弟子也不清楚。

    當然,由於就那麼七十二洞可供弟子們測試訓練,所以它不是免費的,反而收費昂貴無比,一般弟子根本難以消費,更不用說常常來這裡訓練了。

    要知道,玄月門弟子每個月都會定額發放功勛點,雜役十點,外門百點,內門千點,核心萬點。真傳十萬,而訓練房收費是多少呢?沒錯,先天房間一個時辰收費十到九十功勛點不等。入微房間一個時辰收費一百到九百功勛點不等,而通竅房間收費又高十倍。窺虛更高十倍,這樣的收費即便是真傳弟子月收入十萬點功勛也極少願意去消費,畢竟隨便找個同境界的師兄弟對練個十天八天不是更好?

    幸好這測試訓練房同時擁有測試和訓練兩種功能,測試房的測試時間從三息到三十息不等,每個境界每三息的收費標準是訓練房的十分之一,看似消費低廉,實則比訓練更貴,可偏生玄月弟子們就好這個。甚至有些趨之若鶩,畢竟若你是先天后期,卻可同測試房內先天大成的幻象實體對戰三十息時間,那就能說明你的實戰水平相當不錯了。

    雖然葉斬來得很早,也提前劃出了功勛點,但當他來到幻象洞外時,還是得等,因為前邊有十多個弟子比他來得更早,也更早交費,全在等著測試。

    葉斬花了五百功勛點。可在通竅中期的測試洞內待上十五息時間,加上三息的準備用時,他一共可以在洞裡待夠十八息。

    「黑呀。真是黑,以功勛點可換丹藥的藍金價值來計算,每一息時間的花費都在十萬藍金以上,把葉府那點家當全都換成藍金,怕也不夠在這通竅中期的測試洞內待上百息的。」

    「誰說不是呢!」這時,排葉斬前邊的一個留著無數小辮的核心弟子搭話道,「不過在這兒測試有個好處,那些幻象的招法都精微得似神似魔,沒點心理準備。一交手很可能就會中招,但正是這樣才會更好地磨礪咱們的招法嘛!」

    「是嗎?還有這種事?那要中招了怎辦?不會真的受傷吐血吧?」葉斬隨口應了一句。

    「當然會。在這裡被幻象擊傷很正常,甚至幻象洞建立之初。有不少弟子都被幻象殺掉了!」小辮頭八卦道,「所以只要你覺得招架不來,那就趕緊捏碎綠丸吧!」

    「什麼綠丸?」葉斬不懂。

    「就是控制幻象消散的[綠丸]啦,進房間前會有人發給你的。」小辮頭解釋了一句,旋又道:「看兄弟面生得很,是才從外門晉陞上來的吧?」

    葉斬有點詫異小辮頭不認識他,但並未就此表明身份,而是點頭附和:「是是是,還是師兄你懂得比較多!」

    「那是……」

    小辮頭還想吹噓什麼,隊伍卻倏然向前走動了一大截,同時有幻象洞的工作弟子喊道:「十四號,十四號在沒在?」

    「在在在在……」小辮頭趕緊應了一句,過去領了房卡和綠丸,進洞測試去了。

    「十五號!」

    「到。」

    葉斬應聲上去,從工作弟子手中接過房卡、綠丸,正想走,工作弟子看了他一眼,然後就愣住了:「喂喂,這位師弟,你不是通竅境吧?」

    「不是!」葉斬淡淡回道。

    「那你進通竅洞湊什麼熱鬧?」工作弟子有點怒了,「不知死是不是?」

    面對如此負責的師兄,葉斬有點哭笑不得:「這位師兄,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況且我已交過費了……」

    「你確定?」

    葉斬點頭。

    見葉斬堅持,工作弟子也不好再幹涉什麼,只能道:「那你自己小心點,最好把綠丸含嘴裡,隨時可以咬碎!」

    葉斬不置可否地偏了偏頭,依著對方指明的方向拐進了幻象洞。

    找到房卡上對應的房間(洞)編號,葉斬刷卡進入房間,待房間門重新關上後,略顯粗糙的平整地面上頓時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猩紅色的元洲數字「三」。

    待三變二時,葉斬已然激發了早就貼身藏好的龍鱗護甲符。地上數字又變為了一,房間對角赫然出現一個人形狀的幻象錚魔。

    地上數字歸零。

    葉斬尚不及反應,就覺後腦勺被重重地拍了一巴掌,差點沒一個趔趄,直接撲倒在地。沒等他身形站穩,錚魔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正面,一記膝頂,正中他小腹,把葉斬頂得跳了起來。

    好在龍鱗護甲符果然有效,葉斬就像是被推了兩下,而不是被幻象錚魔拍了、頂了兩記狠的,倒也毫髮未損。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6
一一一 回城


    葉斬鬱悶地發現,龍鱗護甲符似乎跟以前的低級符、比如金魔戰甲符大不相同。

    金魔戰甲符的符力能保持一時三刻,且沒有衰減之相,而龍鱗護甲符剛被幻象錚魔拍了兩下就隱隱給人一種符力大降、隨時會崩潰地趕腳。

    更重要的是,先天攻擊在金魔戰甲符的防禦下猶如隔靴搔癢,但通竅級別的攻擊打在龍鱗護甲符上就好似人穿著防彈衣被擊中一般,雖然不會掛掉,但中彈部位予人的感覺絕不好受。

    況且,防彈衣也不是什麼子彈都能扛得住。

    「啪、啪!」

    葉斬在幻象錚魔面前根本無法穩住陣腳,又遭兩擊後,冥冥中有個聲音提醒他下一擊龍鱗護甲符必將崩潰。

    無法可想下,葉斬只好咬碎了嘴裡含著的綠丸。

    「咻——」

    幻象錚魔倏然消散殆盡。

    該測試洞的房門也一下子滑開。

    葉斬狼狽地走了出去,連著挨了四下重擊、毫無還手之力的他身體難受得想要吐血。

    接著,在外邊候著的弟子議論聲起。

    「哎喲我去,這不是剛才表情很篤定非要進通竅洞測試一下的先天大高手嘛!」

    「喲呵,還真是他,這才多長時間,怎麼就出來啦?」

    「算上三息的準備時間,應該沒用了(liao)五息吧?」

    「簡直就是在浪費功勛點!」

    這話倒是沒錯,因為測試洞裡的最低消費時間是三息。而葉斬連三息的一半時間都沒堅持得了。卻預交了十五息時間的功勛點。不止是浪費,簡直就是糜費。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葉斬身上挨了四下,龍鱗護甲符卻還未破碎,正好可以藉機瞧瞧符力的實際持續時間會有多長。

    一時三刻之後,快到中午飯點的時候,殘餘的龍鱗符才在葉斬身上消失殆盡。

    「果然如此……符力依舊可持續那麼長時間,只不過六級符面對的攻擊更強。挨上幾下哪怕沒到時間也會直接崩潰掉!」

    不過對於葉斬而言,這已經足夠了,畢竟他打算做的事情,護符只需幫忙抗一到兩下即可。

    用過午飯,葉斬回九陽宗徑直找上了銀旭。

    「師父,徒兒有個小小的請求!」

    「講。」

    「徒兒想盡快趕回銀月城,未知師父能否送徒兒回去?」

    銀旭聞言挑了挑眉:「就這點事情?」

    葉斬立馬打蛇隨棍上道:「如果可以,還請師父在銀月城小住幾曰,與銀月城主敘敘舊!」

    「六師妹麼?也好!」說著,銀旭就打算攜著葉斬瞬移離開九陽宗。

    恰在這個時候。慕容飛霜找了進來:「四師兄,你們這是……」

    銀旭瞄了眼欲言又止的葉斬。道:「沒事,我正指點葉斬修煉方面的心得。」

    慕容飛霜不置可否,說正事道:「四師兄,我哥出關了,想請你過去一敘!」

    「噢?三師兄幾時出關的?我這就去他那兒看看……」話落,銀旭人已消失無蹤。

    葉斬嘴巴微張了張,無奈地看向慕容飛霜。

    慕容飛霜抿嘴一笑,道:「說吧葉子,剛你和四師兄聊什麼呢?肯定不是修煉方面的事兒!」

    葉斬聞言有些無奈,猶豫一番,終還是把打算回銀月城的事說了出來。

    「回銀月城?好啊好啊,我也一起去。」

    葉斬早料到會如此,但還是忍不住翻起了白眼:「霜兒,你別鬧好不好?我回城有正事要辦!」

    「你能有什麼正事?無非就是打打殺殺,大不了人家幫你辦唄!」慕容飛霜開始拍著胸脯打包票,「就算我辦不成,還有我哥呢!」

    「三師伯?你別鬧,三師伯怎會陪你一塊瘋!」

    慕容飛霜卻不這麼看:「什麼三師伯,他是我哥,也就等於是你哥,找大哥幫忙辦事,怎麼能叫[瘋]呢?」

    葉斬無語凝噎,沉默一陣後正想勸幾句,孰料銀旭和一身形頎長的壯年男子聯袂閃現於房內。

    「師父!」

    「哥!」

    葉斬向銀旭施禮時,慕容飛霜已撲進了壯年男子懷裡,顯得欣喜莫名。

    壯年男子大約奔四的年紀,身形頎長,臉容古拙,一雙眼神深邃莫測,眉宇間自有攝人霸氣,無奈本該狠冷的領袖氣質在慕容飛霜的撒嬌中形象全毀。

    「好了好了霜兒,這位想必就是葉斬了吧?」待慕容飛霜差不多撒嬌夠了,壯年男子方才撇開她,看向葉斬道。

    葉斬一拱手,想說點什麼卻覺無從開口,幸好邊上的銀旭道:「徒兒,還不拜見你三師伯銀煌!」

    「銀煌師伯,師侄通天……」

    「免了免了免了,你這樣拜我,我在霜兒面前還活不活了?」銀煌揶揄道。

    慕容飛霜立馬不干了,忸怩著身子嚷道:「哥——」

    「行行行,妹啊,我剛聽銀旭說,他跟葉斬準備去六師妹那裡一趟,如果你也想去的話,我們一塊兒啊!」

    聽到銀煌這話,葉斬瞬間無語了,幸好他提前把事情跟慕容飛霜說了,不然又會生出波折來。

    「好啊!」

    見慕容飛霜毫不意外地答應下來,銀煌和銀旭對視一眼後都齊刷刷看向葉斬,不禁眼眸含笑。接著兩大高手各顯神通,帶著葉斬和慕容飛霜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刻,葉斬只覺眼前場景一換,他已然出現在了銀月城內。

    這是一家酒肆的房頂上,他身邊還站著銀旭、銀赫和一臉新奇的慕容飛霜。

    「這就是銀月城麼?哇塞,真大耶……」慕容飛霜激動地叫著。正要招呼三人下去看看。卻見葉斬對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立刻乖乖地安靜下來。不再作聲。

    與此同時,銀旭和銀煌兩個高手齊齊一怔,因為他倆均發現腳下酒肆內一個客人也沒有,破敗之像已成,隨時可能關張。

    「沒想到三十年彈指一揮間,這家酒肆竟破落到了這般田地!」銀旭嘆道。

    銀煌附和著搖了搖頭,道:「這酒肆跟人一樣,有旺就有衰。對於我們這些匆匆來去的顧客而言,大不了換別家酒館照樣飲酒!」

    「這倒也是……」說著,銀旭已然望向了葉斬。

    葉斬心領神會,連忙介紹道:「內廓的[如味居]不錯!」

    「那好,就讓葉斬帶我跟霜兒去如味居。」銀煌做主道,「至於六師妹那個望門寡,還是四師弟你單獨去見比較合適!」

    銀旭怔了一下,緩緩點頭道:「也好。」話落,他人已消失不見。

    葉斬見此一幕,眼中隱隱透出憂色。畢竟他回來銀月城這裡可不是想陪慕容兄妹飲酒聊天的。

    「葉斬,看來你回銀月城的目的不簡單啊!」銀煌輕易就看穿了葉斬的心不在焉。隨手制住了想要插話的妹妹,「若你真有要事,大可放心去辦。」

    「那你們倆……」

    「放心,這銀月城雖大,但我跟霜兒還迷不了路,自會找去如味居。」銀煌輕描淡寫地將葉斬的顧慮給打消了,「倒是你,若有無法解決之事,大可以來如味居尋我幫忙!」

    「多謝師伯美意,弟子去去就回!」葉斬沖銀煌和慕容飛霜施了一禮,閃身去也。

    等不見了葉斬蹤影,銀煌這才消去了悄然加於慕容飛霜身上的禁制。

    慕容飛霜張牙舞爪道:「哥,你幹嘛呀剛才?為什麼不讓我說話?還有……葉子有事,我們為什麼不幫他?」

    銀煌淡淡道:「妹啊,葉家就在銀月城,葉斬怎未邀你去他家坐坐?」

    慕容飛霜一愣,頓時不說話了。

    內廓,葉家。

    葉斬加持著隱身符一路進府,七拐八繞找上了葉一鋒的書房。

    此時葉一鋒正在房內與幾個兄弟商議著什麼事情,魚伯正眼眉低垂守在門口。

    曾幾何時,魚伯這老傢伙在葉斬眼裡深不可測,現如今葉斬對他的境界卻一目瞭然,不過才先天大成而已,在玄月門如此境界的弟子多如過江之鯽。

    於是,葉斬難得生出一絲惡趣味想要逗魚伯一逗,用神念控物的手段將一張留言箋紙擱在了他肩頭上,愣是沒讓他察覺。

    不過很快,當葉一鋒喚魚伯進屋時,那張箋紙隨風飄落,魚伯一見,瞳孔驟然猛縮。

    魚伯到底是人老成精,遇到這等大事也並未聲張,而是將箋紙條撈在手裡,進屋聽命。聽完葉一鋒的吩咐從屋內轉出來後,魚伯並未馬上去辦事,反而來到僻靜處,展開箋紙條細看:「魚伯,我回來了,斬!」

    簡短的留言卻讓魚伯瞪大了昏花老眼,簡直不敢相信,但魚伯就是魚伯,並不抬起頭來四下張望,而是將箋紙條捏碎,塞進嘴裡、吞下,然後如常替葉一鋒辦事去了。

    走在半道上,魚伯毫不意外地收到了葉斬的入密傳音:[魚伯,您老別來無恙啊!]

    魚伯沒有回應,依舊故我地走路。

    [抬姓在即,我有方法幹掉賤姓豪族的通竅高手,但需要您老人家提供一干名單及他們的行蹤……]

    魚伯渾體一震,半息後恢復如常,繼續老態龍鍾地走著,同時嘴裡吐出一個時間:「酉時中。」

    隱在一旁的葉斬頓時明白,這是叫他酉時過半的時候來拿情報:「既如此,我先告辭了!」

    浮空島,銀月寢宮。

    剛剛收功的銀月王正欲沐浴更衣,卻倏然覺著不對:「誰?藏頭露尾的,給本王滾出來!」

    「呵呵,六師妹,我可沒有尾巴啊!」銀旭的聲音由遠及近,最後人乍然出現在銀月王身前三丈處。

    「居然是你?!」銀月明眸圓瞪,眼神複雜得難以言述。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6
一一二 禍從口出



    銀旭對銀月的異樣神情視而不見,沒心沒肺地招呼道:「銀月師妹,別來無恙啊!」

    銀月聽到銀旭似親實疏的招呼,鳳眉一挑:「哼,我好得很,正要洗澡,師兄你該不會是想站在邊上欣賞吧?」

    若葉斬聽到這話,絕逼會回一句:「好啊好啊,我可以幫忙遞浴巾!」可惜銀旭老臉沒這麼厚,聞言有些尷尬道:「那我去老屋候著好了。」說罷,人已消失。

    「哎~~!」銀月想喚住銀旭,沒曾想他卻「落荒而逃」了。

    「撲哧!!」銀月忍不住輕笑出聲,旋又覺得不對,暗忖:四師兄一向在九曲山納福,今兒怎會跑來銀月城的?

    帶著這樣的疑問,銀月也沒了沐浴的心情,在浴池裡草草浸泡一番便拭身而起,瞬移到了之前葉斬住過的水潭茅屋。

    「師兄!」

    「六師妹既然來了,就請進屋一敘。」

    銀月隨即進了茅屋,發現銀旭正在榻上打坐。

    「師兄,你此番來……」

    「六師妹,我知你想問什麼!」銀旭擺手阻止了銀月說話,「葉斬這個弟子很好,我很喜歡,已將他列入門牆,而我今次來訪,也是應他要求,所以師妹你大可不必疑神疑鬼!」

    「什麼?!」銀月聞言卻吃了一驚,「師兄,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鬼,他既然讓你來我這裡,必然是想讓你拖住我,哼哼。瞧著吧,不到曰落,城內必有禍事發生!」

    銀旭聽得一怔,隨即哂笑道:「呵呵,這臭小子,他身為我的大弟子。有何事不可與我這個師父講的呢!」言下之意,就算要殺人,他這做師父的也可代為出手。

    銀月卻心頭一凜,知銀旭還真與葉斬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同時心頭又有些疑惑,葉斬若無銀旭幫手,又能搞出什麼事來呢?

    「師兄,葉斬拜你為師應有一月了吧?」

    「沒錯,為何有此一問?」

    「師妹在想。師兄你既然如此喜歡葉斬,那他必有過人之處,拜入你門下旬月,修為進境想必亦是極快!」

    「呵呵,師妹還是一如當年那般聰慧過人啊!」銀旭臉上的笑容開始放大,「不錯,葉斬已由後天晉先天,難道師妹手下沒從玄月門遞消息回來?」

    銀月又挑了下眉。冷哼一聲,旋身出了茅屋。徑直瞬移回寢宮,朝門外高聲厲叱道:「叫薛燃來見我!」

    宮門守衛聽到銀月森寒無比的話音不禁打了個寒顫,以聲線最穩的方式回道:「是。」

    半柱香後,偵衛所長薛燃戰戰兢兢進了銀月寢宮。

    「薛燃!」

    「屬、屬下在!」

    「本座閉關這些天,玄月門可有消息傳回?」

    「有……屬下俱已把情報呈交給豐管家了。」

    「豐姨?」

    「對、對!」

    「行,你下去吧!」

    薛燃如蒙大赦。倒退著身子到了宮門口,旋身出門的時候還被門檻拌了一趔趄。

    銀月卻沒半點嬉笑的心思,轉頭就放出了千里傳音:[赤熒(詳見零五二)!]

    [王上,末將在!]

    [馬上找到豐管家,將她押來見本王!]

    [豐管家?您是說豐姨?]

    [沒錯。就是她,要快!]

    [是,末將遵令!]

    待赤熒領命之後,銀月又傳音給了另一大將:[夜婪(詳見零三零)!]

    [末將在!]

    [你帶一隊王衛嚴密監控師家,若有任何踰矩之舉,格殺勿論!]

    [遵命!]

    與此同時,如味居。

    葉斬登上三樓時,愕然發現這裡的夥計又狗眼看人低,把銀煌和慕容飛霜攔在了通往四樓的樓梯口。

    「不好意思二位,今兒樓上被包下了,品茶看景吃飯飲酒還請你們就在這一層可好?」

    聽到跑堂夥計的話,銀煌挑了下眉,無可無不可。

    可好死不死的,葉斬正巧上樓,慕容飛霜瞥見他,頓時省起之前銀煌那句「葉斬怎未邀你去他家坐坐」的話,傲嬌性子一下就爆發了:「你們這是店大欺客……本小姐今天就是要上四樓坐坐,你待怎地?」

    聽到這話,三樓賓客紛紛側目,甚至有不少議論紛紛交頭接耳的,都覺得似慕容飛霜這般美貌的女子不應該有潑婦屬性,可他們哪裡知道這都是葉斬惹出來的。

    而跑堂夥計明顯是個做不得主的,對於慕容飛霜的強硬要求,他一時僵立當場竟不知該如何應對:「這、這這……」

    恰在此時,前次阻著葉斬不讓他上四樓那個店小二從樓上踱步下來:「六十七,怎麼了這是?」言語間,他還瞟了眼遠處的葉斬。

    跑堂夥計趕緊跟店小二咬耳朵,把情況匯報了一下。

    店小二聽完後又莫名其妙地瞟了葉斬一眼,然後揮手打發了跑堂夥計,這才沖慕容飛霜道:「姑娘,在下瞧你面生得很吶!」

    慕容飛霜壓著邪火回了一句:「你誰呀?穿著打扮跟剛才那位夥計差不多,口氣卻跟酒樓老闆似的,豬鼻子插大蔥裝什麼象啊你?」

    店小二雖聽不懂什麼叫「豬鼻子插大蔥裝象」,但也能猜到這不是什麼好話,臉色立刻陰鷙下來,三度瞟了眼一直沒湊過來的葉斬,語帶威脅道:「姑娘,這酒樓可是謝家的產業,你當心禍從口出喔!」

    這話一出,邊上半闔著眼的銀煌頓時不樂意了,乍然睜開雙眼,厲瞪向店小二道:「你剛才的話,我可以理解為你在威脅我妹妹嗎?」說著,他還伸手把慕容飛霜攬到了身側,作護犢狀。

    店小二聞言心頭打了個突,知銀煌不怎麼好惹,正琢磨著怎麼把話圓回來、既不失了謝家的面子又能讓人知難而退,可就在這個時候,剛被打發掉的跑堂夥計在樓上領了個紫袍公子哥回到樓梯口。

    紫袍公子哥甚至連眼尾都沒掃慕容兄妹一下,一上來就牛叉無比道:「謝九,跟這些賤民廢什麼話?叫人趕他們出去不就完了麼?」

    店小二謝九立即拱手應道:「是,少爺!」

    「是什麼是?」銀煌不依不饒道,「這位店小二,請你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是在威脅我妹妹嗎?」

    慕容飛霜卻被點爆了:「哥,人都罵我們是賤民了,還問什麼問吶,拆了這酒樓再說!」

    「哈哈哈……這是我今年以來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紫袍公子哥一陣暢笑後,這才垂下眼皮看向了說要「拆樓」的慕容飛霜,結果差點沒被慕容大小姐的仙姿閃瞎了眼。

    慕容飛霜實有沉魚落雁之姿,一雙宛如秋水的明眸此時正滿含煞氣,配上細長入鬢的秀眉,如霜似雪的肌膚,婀娜綽約的身姿,確是罕有的美人兒,最難得是她即使生氣也有種令人心弦震動的嬌憨氣質,模樣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紫袍公子哥的笑容僵在臉上,心頭大罵謝九和那跑堂夥計是兩個狗才,居然有眼不識美人兒,眉毛下面長得根本就是出氣孔!不過心裡罵歸罵,他卻趕緊下得樓梯,湊到慕容飛霜近前,想沒話找話,認識一下美女。

    可惜慕容飛霜眼皮夾都不夾紫袍公子哥一下,反而目光幽怨地瞟向了葉斬。

    與此同時,只見銀煌單手輕描淡寫地往天花板上一抻,既無多大陣仗也無誇張威勢,但三樓先天境以上的賓客、店小二謝九、紫袍公子哥以及葉斬慕容飛霜都看到一圈氤氳凍氣呈螺旋狀擴散開去。

    然後,下一剎,三樓整個天花板、以及往上的所有東西盡成齏粉,漱漱颯颯、飄灑而下……在場之人,除了慕容飛霜,無一不呆若木雞。

    「嘶——」

    葉斬最先回過味來,倒吸一口涼氣,同時駭然發現落下來的齏粉仍冷得刺骨,如果不是他有氣罡護體,只怕絕不好受。

    「啊?!這是什麼?」

    「啊啊……好痛……啊!!」

    賓客中未及先天境的修者沾上齏粉即出現嚴重凍傷,慘叫聲開始此起彼伏,驚得紫袍公子哥和謝九心膽俱裂,看向銀煌的眼神如見惡魔。

    可即便這樣,銀煌仍不打算放過謝九:「這位店小二,你剛才是在威脅我妹妹嗎?」

    謝九差點沒尿褲子。

    「哥,好啦!」慕容飛霜過來挽住銀煌的胳膊,不禁莞爾道:「現在這酒樓只剩一半,我倒想看看謝家要怎樣經營下去!」

    銀煌聞言一怔:「不拆完麼?」

    「不用,一半最好。」慕容飛霜說到這兒不禁又瞟了葉斬一眼,「有個壞人曾經告訴我,別人家的樓拆一半正好,不管對方是想繼續住著還是想重建,都得費事兒!」

    銀煌同樣瞟了眼葉斬,頷首道:「嗯,也對!」又一指紫袍公子哥和謝九,「那這倆嘴巴不乾不淨的貨呢?是殺了還是剩一半?」

    這話一出,紫袍和謝九頓時屁滾尿流。其中紫袍公子哥更是嚷道:「別、別殺我,我曾爺爺是洞玄高手謝崖……」

    「洞玄好了不起麼?」慕容飛霜一點也不怕[洞玄]的名頭,「哥,這人嘴賤,先拔了他的舌頭!」

    「好。」銀煌應和一聲,直接隔空將紫袍攝到身前,單手扭住他的下巴,朝他微翕的嘴裡吹了口氣。

    「咳、咳咳!!」

    瞬間,紫袍就因受不住銀煌吹進他嘴裡的凍氣而劇烈咳嗽起來,跟著他便生生咳出了二三十顆冰牙以及一大坨冰舌頭……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6
一一三 死得輕巧




    紫袍公子哥的慘狀,還有週遭賓客的慘樣嚇傻了謝九。○

    葉斬心裡感慨更多的則是銀煌的精微控制,一口凍氣噴在紫袍嘴裡,說凍掉你舌頭就凍掉你舌頭,絲毫不傷其咽喉,不然紫袍公子哥這會兒恐怕已經是個死人了。

    更可怕的是,葉斬十分清楚,如味居這裡豢養了不少打手,底樓有一小部份,大部份在四五樓,半數以上是先天,兩個領頭的甚至已達通竅境,可銀煌剛才就那麼輕描淡寫地一抻手,四五樓的打手已然灰飛煙滅,甚至連反抗連慘叫都來不及,比尼瑪核爆還可怕!

    不過如味居四樓以上的部份倏然消失,很快引起了大街上路人們的注意,紛紛駐足圍觀,在那裡指指點點。

    本來沒覺出異樣的如味居看門夥計順著大夥兒指點的方嚮往天上一瞧,差點沒嚇尿,但隨即反應過來,還以為有高人施展了障眼法,連忙跑進樓裡,沖櫃內嚷道:「掌櫃的,樓上好像出事了,您老趕緊帶臼哥他們上去看……」

    「啪!」

    話還沒說完,夥計的腦袋就被敲了一下。只聽掌櫃的道:「你小子說什麼胡話呢?樓上自有護衛,我帶阿臼他們上去就是踰矩,且等著挨罰吧!」

    夥計捂著腦袋不敢辯駁,只知在那兒嘟囔:「可樓上真的出事兒了……」

    與此同時,三樓。

    在場的賓客一動也不敢動,誰都沒那個膽子當第一個逃走的人。

    紫袍公子哥殺豬似的嚎了一通後,已然冷靜下來,不過他不死盯著凍掉他舌頭的銀煌。反而惡瞪向葉斬,眼中全是怨毒。

    慕容飛霜顯然也看出了這點,當即惡狠狠道:「你再瞪葉子,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你信不信?」說著,她已走到葉斬身邊,挽起了他的胳膊。狀似比剛才挽銀煌時還要親密。

    紫袍公子哥聞言不敢再瞪葉斬,趕緊低下頭去,抖顫著身子往牆角瑟縮,可他心裡的恨意卻比天還高比地還厚。

    「妹啊,你跟葉斬要不要這麼親密啊,他還沒過爹爹那關呢!」銀煌調侃了一句,「而且這紫衣青年貌似把咱倆的賬都記葉斬頭上了。」

    「啊?不是吧?」慕容飛霜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銀煌瞅著一臉無奈的葉斬,揶揄道:「他不該這麼早出現的……呃不對,他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兒!」

    葉斬苦笑。完全聽明白了銀煌的意思。

    慕容飛霜卻不以為意,眼珠一轉,狡黠道:「要不哥,你再費點兒手腳,把這紫袍家裡的高手都幹掉不就好了嘛!」

    銀煌哭笑不得:「傻妹妹,什麼叫高手都幹掉?高手還不都是由低手成長起來的……」言下之意,要麼不殺,要殺就殺紫袍全家。省得遺患將來,春風吹又生。

    葉斬聽著慕容兄妹的對話。倒不覺得銀煌心狠手辣,不過事情到了這份上,他倒是真期望銀煌干翻謝家,這樣不僅會去一心腹大患,而且過不了兩天就會開始的抬姓大會也將多出一個名額。當然,這話葉斬不能明著說出來。否則弄巧成拙都是輕的。

    也就在這個時候,早靠在窗邊牆壁上的紫袍公子哥突然發難,從懷裡掏出一個類似火摺子的東西猛然拉爆。

    「咻——嘭!!」

    一朵巨大而美麗的煙花在內廓上空綻開,最終形成了一個「謝」字。

    葉斬見狀有些無語,倒不是說被紫袍發出求救信號無語。而是紫袍發出信號的過程雖快,但他要阻止的話完全來得及。問題是,整件事都由銀煌主導,他若阻止,等於沒把銀煌這個師伯放在眼裡、或者說等於沒把銀煌這個超級大高手放在眼裡,無論哪條,都於理不合,萬一銀煌一任性,對此事撒手不管了,那等於就是在給葉府招災呀!

    「這種示警方式還挺特別的。」銀煌對於紫袍拉響箭的做法不屑一顧,反而還有心情嘲弄道,「葉斬,你怎麼看?」

    我又不是元芳,我怎麼知道怎麼看?

    葉斬暗自吐槽了一句,心頭髮狠,反正已經逃不掉謝家的記恨,索性得罪徹底好了!於是嘴角泛起哂笑道:「這讓我想起了一句打油詩……」

    「噢?還有詩?」

    「一支穿雲箭,千軍萬馬來相見!」

    聽到葉斬這話,慕容兄妹皆是一愣,跟著慕容飛霜就笑噴了出來:「噗哧~~葉子,你、你真是太逗了!」

    銀煌稍稍嚴肅點兒,眼帶笑意道:「你這話氣勢倒有了,可一點不對仗啊!」

    「還有下半句……兩副忠義膽,刀山火海提命現!」葉斬隨口接上了後半句,「不過我估計來人肯定不止兩個。」

    下一剎,謝家的高手果然出現了,而且的確不是兩個,竟只來了一人。

    此人是個獨眼龍,二等殘廢身材,冷硬的盤子臉,一道幾乎劃爛整個左邊臉頰的寬大槽痕奪去了他的左眼,單單筆直地站在那裡,身上就有一股令人恐慌的氣勢散發出來。

    賓客們看到此人,俱都面色大變,因為只要稍微瞭解謝家底細的人都知道,這位人稱梟叔爺的獨眼龍乃是謝家除謝崖老祖外最恐怖的戰力,他這一出動,等於謝家派出了三分之一還多的人馬。

    紫袍和謝九看清來人樣貌,雙雙激動不已,謝九更是哭天搶地撲倒到來人腳下:「梟叔爺、叔爺您可來了,他們這幾個人……」說著,他怒指向銀煌和葉斬,「您看咱們的如味居,都被他們折騰成什麼樣了?」

    梟叔殺機盈動,掃向葉斬的獨眼中儘是冷酷和蔑視,但當他瞥見銀煌時,卻嚇了一大跳,忍不住驚噫出聲:「咦!?」因為他瞬移過來時明明一點沒察覺到銀煌的存在,可偏偏有個大活人老神在在地杵在當場,令他想不心生警惕都難。

    銀煌卻鳥都沒鳥梟叔的噫聲,沖葉斬撇嘴道:「這就是你說的謝家高手?」

    葉斬搖頭道:「我不太清楚啊,謝家對外宣稱的就只有一個叫謝崖的老祖是洞玄境高手!」

    「放肆!!」梟叔見葉斬直呼自家老主人、亦是他救命恩人的名諱,頓時就怒了,直接喝叱出聲,連試探銀煌來路的心思都淡了。

    可惜他脾氣大,銀煌的氣性比他還大:「你放肆……」這三字一出,梟叔就覺自己喉頭一甜,忍不住張嘴就噴出一坨帶冰渣的老血來。

    「嗯?!!」

    不止梟叔,但凡見此一幕之人,如謝九、紫袍,還有隔遠的那些賓客(先天境視力自然增強,遠處也不虞看不到),無不圓瞪雙目,相顧駭然。

    葉斬同樣驚詫莫名,但他更覺得自己實力太過渺小,在這種場合根本插不上手,正可謂修行之路漫漫其修遠兮,必將上下而求索!

    梟叔也是眼路驚恐之色,手捂喉頭,望向銀煌,好半晌才憋出一個字:「你……」

    銀煌冷哂道:「喲呵,我才傷了你的氣管,這麼快就能發聲了,愈合得挺快嘛!」話落,他朝梟叔猛一瞪眼,「那這樣呢?」

    被瞪的梟叔眼神瞬間定住,然後逐漸灰敗下去,接著嘎嘣一聲,他的腦袋竟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咚一聲落地,骨碌骨碌滾了兩下,正好到了紫袍腳邊。

    紫袍嚇了一大跳,就差沒想樹懶一樣跳上旁邊謝九的身當縮頭烏龜了。

    這下子,那些起了逃跑心思的賓客更不敢動了,倒吸涼氣之聲連成一片。

    葉斬看得清楚,阿梟的脖頸斷口處早就被冰凍住了,所以半滴血都不曾灑落出來,可偏偏這樣,更能直觀體會到銀煌與阿梟間巨大的實力差距。

    銀煌卻絲毫沒有幹掉一個謝家高手的覺悟,反而看向慕容飛霜微笑道:「妹啊,怎樣,你哥我今次殺人不血腥了吧?」

    慕容飛霜聞言白眼一翻,吐槽道:「血腥是不血腥了,可一點沒原來那種霸氣了!」這話一出,銀煌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葉斬很想笑,可是沒敢。

    慕容飛霜倒是不客氣,徑直越過笑容凝固的銀煌,來到紫袍跟前,道:「喂,你家還有多少高手?都叫過來讓我見識見識唄!」

    紫袍嘴裡吱吱呀呀說不出半個字,心裡卻恨得發狂,他堂堂謝家嫡裔子孫,何曾受過這等侮辱!

    要知道,本來謝家的規矩是,城中產業出了幺蛾子,一般的急事派個人回浮空島通稟也就是了,若遇特別急的事,就用風化蜂傳消息,只有十萬火急的事才准用響箭。剛才紫袍一著急,就用了,結果召來梟叔,連神通、功法都還沒來得及用,就被人摘了腦袋,這簡直顛覆了紫袍的三觀!

    到了這個時候,並非真腦殘的紫袍深刻地意識到他今天踢到了鐵板,而小小的起因就是他家的狗奴才沒讓人家鐵板上四樓。結果好了,人鐵板直接把四樓以上全給打沒了,也就不用再想什麼上不上的問題了。

    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回去也是個死!

    念頭轉到這裡,紫袍鑽了牛角尖,倏然暴起,單手勾住了慕容飛霜的鵝頸,另一手摸出匕首抵在她的腮側,嘴裡開始咿咿哇哇的亂叫。

    謝九見狀,立馬來勁了,連滾帶爬跑到紫袍身側,拍著他肩膀道:「少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來說、我來說……」可惜兩人都沒發現對面的葉斬正目光古怪地瞅著他們。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7
一一四 殺上謝家



    謝九趨前一步,頭也不回指了指被紫袍公子哥挾持的慕容飛霜,道:「我們少爺說了,只要、只……」話剛起了個頭,他就發現對面的葉斬差點沒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但偏偏葉斬的目光焦距沒在他身上,而是在他身後。

    謝九心裡頓時生出一股不妙之感,霍然扭頭,結果看到的情形差點沒把他嚇死。

    紫袍公子哥執匕的手轟然崩落在地,如落地玻璃般跌成段段碎塊,這還不算完,紫袍攫著慕容飛霜脖子的那隻手也跟著遭了殃,從胳膊肘處斷裂,同樣冰疙瘩似的摔在了地上。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紫袍公子哥自己都差點沒被嚇死,舞動著雙手唯一剩下的一截大臂,嘴裡發出「喝喝」的倒吸涼氣之音,整個人下意識後退,然後猛的從齊髖高的窗戶沿仰翻了出去。

    銀煌見狀冷笑:「哼,想跑?」隨即賓客們就聽見了冰塊撞地碎裂的聲音。

    謝九大驚,衝到窗沿邊朝下一看,結果下邊院子裡除了一堆紅紅綠綠的碎冰塊,哪兒還有紫袍公子哥的影兒!

    葉斬透過神念也「看」到了這一幕,心底不禁有些發寒,剛才所發生的一切明顯是銀煌的法則之力在作祟,否則阿梟還有紫袍不可能毫無還手之力,死得無比淒慘!

    只是不知銀煌對「冰之法則」的感悟到了什麼地步,以葉斬目前的經驗根本無從判斷。

    「妹妹,你沒事吧?」銀煌關心了慕容飛霜一句,「要不我們先離開這裡?」

    「好啊!」慕容飛霜顯然早知自家親大哥的本事,所以一點沒被紫袍公子哥的突然劫持所嚇到,當即生拖著葉斬先一步下樓了。

    銀煌走在最後。不懷好意地掃視了一下整個三樓,賓客們個個噤若寒蟬,謝九更是在窗邊漱漱發抖。生怕哪點惹到銀煌這個惡魔,被他在臨走之前來上一下。丟掉小命。

    可惜螻蟻永遠猜不透人的想法,謝九和賓客們也是一樣,當銀煌的背影消失在通往二樓的樓梯間時,整個三樓的一切事物都在瞬間凝滯,進而化為齏粉,瀟瀟碎落。

    數息之後,葉斬三人跨出如味居的那一刻,整個如味居都消失不見了。原址上僅剩下一堆寒氣毫不外洩的白色晶粉。圍觀路人見狀嘩然成片的同時,也紛紛奪路而走,消失得那叫一個乾淨。

    葉斬對此無語至極,同時又有些隱憂。

    銀煌似看出他在擔心什麼,哂道:「葉斬,我與謝家已成死仇,你大可不必擔心牽扯到你葉府。」

    慕容飛霜聞言怔了一下,旋即道:「既然如此,哥你還不趕緊殺上謝家去!」

    銀煌:「……」

    葉斬輕碰了碰慕容飛霜:「霜兒,三師伯是不放心你呀……」

    「啊?哦!」慕容飛霜瞬間醒悟過來。面對銀煌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銀煌不以為意道:「沒事的妹……主要是洞玄境收拾起來麻煩一些,我怕短時間內無法兼顧,萬一你被謝家其他人傷到。爹爹知曉了還不得撕了我呀?」話音剛落,銀旭已然出現在了三人面前。

    「三師兄,你傳音喚我何事啊?」銀旭道。

    「沒什麼大事!」銀煌淡定道,「麻煩你照顧一下飛霜,我有點事要去解決。」

    銀旭聞言挑眉道:「要解決什麼大事啊?還非得讓我照顧飛霜!」說著,瞟了葉斬一眼。

    葉斬連忙解釋道:「師父,是九大姓的謝家……」隨即把事情從頭到尾簡要地描述了一番。

    銀旭聽完後不置可否道:「三師兄,滅謝家簡單,問題是少了謝崖。獸潮降臨的時候六師妹恐怕得跟你急!」

    銀煌顯然對此事早有預料,當即笑道:「沒事。我讓通南、通北來銀月城坐鎮一甲子不就好了嘛!」

    「那我沒意見!」銀旭顯然不在乎謝家的死活,「不過你最好還是先跟六師妹打個招呼。免得她發起飆來鬧到師父面前,到時候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銀煌聽到這話頓時露出窘相,嗟嘆道:「唉~~行吧,這輩子我算栽在女人手上了!」

    「哥,你瞎說什麼呢?」這下輪到慕容飛霜不高興了。

    「得得得,算我沒說好了吧?」銀煌趕緊投降,旋又望向銀旭道:「四師弟,不如你跟我一塊去見六師妹?」

    銀旭一下就炸毛了:「我才從她那裡出來,再跟你去見她,這不有病嘛這個!」

    「那我去了說什麼啊?」銀煌難得露出麻爪的表情。

    銀旭哭笑不得:「那我跟你去了你就知道說什麼了?」

    「可是……」

    慕容飛霜看不下去了:「哥,銀旭師兄,你們別躲躲閃閃的好不好?誰還不知道你們倆跟六師姐那點兒陳年舊事啊!」

    「你閉嘴!」銀旭和銀煌異口同聲。

    慕容飛霜頓時不說話了。

    葉斬也臉現古怪之色,心說還有這八卦嘿,看來當年銀月成瞭望門寡以後,貌似還有不少情路波折呢!

    恰在此時,如味居原址上空又出現了幾名衣服制式與紫袍公子哥一樣的高手。

    看到如味居的現狀,幾人似都難以置信,又一掃視長街之上,幾乎路人都溜光了,就只有葉斬四人還在路邊扎堆聊著什麼,為首之人當即瞬移過來,黑著臉問道:「幾位,那裡原本有座如味居,你們可曾聽說過?」

    「一邊去!」離得最近的銀旭隨口回了一句,又繼續對銀煌道:「師兄,要去見師妹是你的事,我就不攙和了。」

    銀煌也不含糊,反駁道:「什麼叫我的事兒?明明是你的事兒,你可是答應了你徒弟……」

    這時候,問話那人的同伴也瞬移了過來,問話之人自覺底氣十足,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再次道:「幾位,難道你們都聾了嗎?」

    「聒噪!」

    銀旭內蘊的氣勢陡然爆發,一股厚重、血腥、凶戾的無邊殺氣瞬間從他削瘦的身軀裡輻射出來,僅僅曇花一現,卻令說話之人連小尾指都被壓抑住了,渾體僵直,一動也動不了。同時,銀旭一記簡簡單單地劈空掌正中他的腦袋。

    「我妹還在呢,別這麼血腥!」

    銀煌倏然插了一句,這使得原本該被拍成染料鋪的腦袋最終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銀旭挑了下眉,哂道:「那你來……」

    「我來就我來!」銀煌二話不說,就將剩下幾個仍處於呆滯狀態的謝家高手一一拍成了碎冰塊。

    葉斬心有慼慼焉,因為他的神念「看」得很清楚,又掛掉的這幾人中,跟在最後邊的那個竟是位通竅高手,在他費盡心思想要幫葉府解決掉賤姓豪族的通竅高手時,銀旭銀煌二人斬殺通竅竟比殺雞還容易,真是令人難以接受!

    當然,葉斬不是沒想過讓自己的師父銀旭幫忙幹掉那些想要搶姓的通竅高手,但若真這樣做了,就等於是拿後一個人情去還前一個人情,實不可取。

    「算了,我看我們倆還是別去找師妹了!」銀煌突然有了新提議,「還請四師弟與我一同殺上謝家浮空島,來個先斬後奏吧!」

    「哼,我才不攙和你的破事兒,我最多護著我徒弟和你妹!」

    「隨便你,反正你剛才已經拍死了一個謝家高手,算是同謀啦!」銀煌如此說,明顯是想把銀旭拖下水。

    「屁!」銀旭堅決反對,「我拍中那謝家高手的時候,他腦袋已經變成了冰疙瘩,等於是我拍的就是個死人,同什麼謀?」

    葉斬:「……」

    還是慕容飛霜鬼主意多,插嘴道:「你們倆別爭了好不好?再爭下去說不定六師姐都已經收到消息了!」

    銀旭銀煌一聽,均覺慕容飛霜說得很對,幹掉謝家才是當務之急,至於以後要怎麼面對銀月的詰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頓時定了主意,二話不說,各自攜上葉斬和慕容飛霜,瞬移到了謝家浮空島上。

    別看浮空島都有護罩,但只對通竅境以下的高手有效,所以在銀旭銀煌兩人的「星罡」裹護下,葉斬和慕容飛霜很容易就出現在了謝家的浮空島上。

    上島之後,銀旭銀煌並未急著大砍大殺,而是放開靈覺,很快找到了謝家老祖閉關之所在。

    「找到了,在那裡!」

    於是,銀旭銀煌又挾著葉斬和慕容飛霜很快來到一處有山有水還有亭台的小湖前。

    湖心假山上的小亭風格自成一派,亭尖棗紅的顏色略帶一抹深沉,亭柱濃重的墨綠彰顯著古拙,加上玉白色的石桌石椅,構成了一副美麗的圖景;亭旁綠樹掩映,小小的銀瀑潺流飛下,蜂歌蝶舞,猶如走進畫境一般。

    「咦,這裡的景緻還不錯!」慕容飛霜明顯對謝家老祖用來潛修的這個地方很感興趣,「雖然都是人工堆疊,倒也稱得上匠心獨運了。」

    「這是自然……因為這座浮空島上的擺設都是當年[天匠]留下的。」銀旭爆了句料。

    葉斬聞言一驚,[天匠]此人他在雜籍裡看到過,知是名園林大師,有技近於道的成就,不禁感慨道:「能人工鑄景到這個程度,真可謂『巧奪天工』啊!」

    「巧奪天工?你這個形容詞不錯!」銀煌詫異了一下,轉而看向銀旭道:「天匠當年在這兒住過?為何我從未聽師妹說起?」

    「你以為……」

    此時,湖面上傳來一抹冷厲的聲音:「外邊的幾位朋友,你們難道不知打擾主人修煉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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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謝家滅



    對方的口氣相當不善。

    銀旭銀煌的眉毛當即挑了起來,對視一眼,由銀煌開口道:「此處風景正好,我和我師弟本想待會兒再殺人,沒想到真就有不怕死的跳出來,也好也好!」

    「放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話落,一道巨大的人影出現在湖面上,足底輕踏著湖水,甚至都不帶起一絲漣漪,偏偏這人就那麼佇立在水上,彷彿如履平地。

    此人身長十尺,體魄如羆,面相古拙,與如味居的紫袍公子哥有六七分相像,卻一點不見老,微闔的狹長雙眸中帶著幾許滄桑,但望向葉斬等人的目光更多的是冷厲。

    「謝崖!?」葉斬試探著叫了一聲。

    「你這後生認識老夫?」高壯如山嶽的謝崖也不知從哪兒來的自信,似乎根本沒把葉斬四人放在眼裡,「哼,看來你們幾個是有備而來呀!」

    葉斬搖頭:「不是有備而來,而是你們謝家狗眼看人得罪了我師伯,所以我師伯一怒之下將如味居屠了個乾淨,為免以後麻煩,我們就找過來了!」

    「屠了如味居!?」謝崖雙目驟然大睜,「那老夫的曾孫兒呢?」

    「曾孫?誰啊?那個紫袍?」沒等葉斬再開口,銀煌已把話接了過去。

    「對,就是他,你們把他怎樣了?」謝崖明顯很寵溺自己這個曾孫,「今天可是他二十歲的生曰……」

    「不好意思,那他這輩子恐怕就只有二十歲了!」銀煌揶揄道。

    「你找死!!」謝崖聽出了銀煌話裡的意思,睚眥欲裂。也就在他吼出[死]字的瞬間,他整個人已倏然消失在了湖面上。

    銀煌和銀旭眼中幾乎不分先後劃過一絲異色,銀煌更是冷笑出聲:「隱匿神通麼?呵!」下一剎。他也消失在了葉斬和慕容飛霜眼前。

    「轟!」「轟!」「轟!」「轟!」

    無數的綠色蔓枝在空氣裡時隱時現,週遭空間不斷震顫。時不時還能聽到謝崖的呼喝,以及星星點點的凍氣爆裂聲……

    可惜無論是蔓枝還是凍氣一旦侵近到銀旭身週三丈方圓時便再不能越雷池半步,葉斬和慕容飛霜站在銀旭身側只聽到無數悶響炸裂之音,似乎整個空間隨時都會崩潰。

    「去死,去死!!」葉斬看不見的謝崖開始咆哮起來,彷彿落了下風。實際上也是這個樣子,那些原本翠綠的蔓條表面大部份地方都佈滿了霜氣,活力已遠不如開戰之初。

    幾息之後。銀煌和謝崖同時顯出身形,出現在葉斬三人斜後方百丈開外,這時的銀煌正單手摁著謝崖綠蔓飛舞的腦袋,將其拍在地面上。

    「嘭!!」

    由巨能石(詳見零*)所鋪就的地面頓時碎裂開來,而謝崖的腦袋竟未被拍成肉餅。

    銀旭見狀,忍不住撇嘴道:「要不要我幫手啊?」

    「不用!」銀煌應聲的同時,他按壓在謝崖左臉上的手掌倏然收回,只聽「哧啦」一聲,謝崖整個左臉頰的面皮竟被銀煌的手掌給沾扯起來。

    要知道,謝崖的肉身已錘煉到了極致。剛才被銀煌那樣按著頭拍在地上都沒損傷分毫,可卻被銀煌撤掌時手心所附帶的寒氣給凍傷了面皮,最後竟讓人生撕掉了半張臉。真可謂是天大的諷刺!

    「哇啊啊啊……」

    謝崖抱著半邊臉驟然跌退到五六丈外,簡直不敢相信這麼輕易這麼快就輸了一招:「你不過半步天人,為、為什麼能這麼輕易傷我?」

    「呵呵,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弱!」銀煌臉上泛起了屑笑,「我傷你需要理由嗎?自然是想傷就傷囉!」

    觀戰的葉斬卻心頭震撼,因為就剛才兩人貌似只交手了不到十息時間,實則鬥狠鬥力了無數次,別的不說,光是謝崖那招類似「隱身」的神通。葉斬自己就破不了,更遑論按住謝崖腦袋往地上狠拍了。

    可惜不同的人不同的實力。觀感也大不相同,葉斬心頭翻起滔天巨浪的時候。銀旭卻很不耐煩地催促道:「師兄,你快點,有人過來了,莫非你還真打算讓我出手啊?」

    葉斬聞言心頭一動,神念擴展開來,幾乎到了極致的時候才隱隱「聽」到衣衫破空之聲。

    牛逼!

    葉斬暗讚銀旭厲害之時,銀煌也應聲道:「安啦,這傢伙雖然已突破洞玄二階,但他對法則的感悟就是只翠雞,我馬上搞定他!」話落,正死死盯著銀煌的謝崖愕然發現銀煌竟消失在原地,他根本捉摸不到去向。

    這樣的狀況令謝崖心頭狂凜,眼珠一轉,正欲朝葉斬和慕容飛霜殺過去,結果被銀旭輕描淡寫地一瞟,他頓感全身脫力,僵在原處,而好死不死的,這個時候銀煌的手恰好從虛空處伸出,一下就戳中了謝崖的兩隻眼眶。

    「啊—————」

    謝崖慘叫聲再起,一手捂著雙眼,一手開始從納物袋裡接二連三掏出秘寶扔向銀煌、銀旭。

    「哇靠!」銀旭學著葉斬平時那樣叫了一聲,挾著慕容飛霜和葉斬就往後飄飛,邊飄還邊道:「那個啥,這瞎子師兄你自己搞定,我去幫你殺其他人!」說完,也不等銀煌同意,他就帶著葉斬和慕容飛霜迎向了附近趕來的腳步聲。

    銀煌見狀頓時急了:「四師弟,護好我妹!!」話落的同時,他體內凍氣勃然爆發,將各樣秘寶的效果統統隔離在體外,隨即陡然加速閃身到謝崖身後,一下便揪住了他的脖領子。

    「別殺……」

    [我]字還未出口,只聽嘎嘣一聲,謝崖比普通人粗壯一倍的脖子就被銀煌輕易扭斷了。這還不算完,銀煌索性擰下謝崖的腦袋,順帶著封凍了一下,從自己的納物袋裡翻出個方盒子裝上,然後便循著銀旭的蹤跡追了下去。

    結果一路上只看到無數腦袋搬家的屍體,鮮血縱橫、觸目驚心。

    「銀旭你這個混蛋!!」

    銀煌罵出這話的同時,他人已消失在原地。

    「嗖——」

    葉斬公主抱著早已昏迷過去的慕容飛霜,眼瞅著又一道血色金光從面前飛過,謝家最後兩個僕人的大好頭顱高高飛起、屍身重重摔下。

    至此,謝家直系七百餘人,加上奴僕護衛,但凡在浮空島上的活口盡皆被屠戮一空。

    下一剎,銀旭出現在葉斬身側,冷然問道:「斬兒,為師金光血殺.大.法的招式路線你可看清?」

    葉斬微微頷首,道:「前後共三百六十式,師父你反覆使了兩遍,徒兒自然記得一清二楚,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依徒兒陋見,這[金光血殺]三百六十式應該可以更趨簡化才對!」

    「呵呵,不錯,為師當年初創[金光血殺]時的確有三百六十式,後經一十八甲子演變,最終只得區區九式!」銀旭說到這裡不禁搖了搖頭,「可惜三百六十式你尚可習練,但這金光血殺九式卻不適合你!」

    葉斬蹙眉沉吟了一會兒,道:「可是師父在這九式之中融入了自身的修行感悟?」

    「斬兒你果然聰穎,正是如此!」銀旭拊掌笑了起來,「各人的感悟在個人……哪怕兩人是孿生兄弟、同屬同源,只要經歷不同,修行琢磨出的東西就會不盡相同,境界越高,分歧也就越大,所以血殺九式不適合你!」

    「徒兒明白!」

    只是有句話葉斬沒敢說出口,「混沌復始,大道起於一,也歸於一」,簡單點來說,大道三千、殊途同歸!

    嗯,說得更物理一點、更科學一點就是,修煉的始點在甲,終點在乙,最快捷的修煉之法是循著兩點間的那條直線去修煉,但其實兩點間可以畫出無數條線,折線、曲線都行,而這無數條線,就是無數種修煉方法,無數種道!

    當然,葉斬之所以不說出這番話,是因為他懷疑血殺九式尚未進化或者說精簡到終點,多說無益。

    「四師弟!!」

    這時候,來遲一步的銀煌總算找見了銀旭和葉斬,再一瞧葉斬懷裡睡得跟小貓一樣的慕容飛霜,他稍稍鬆了口氣,問道:「她沒見著血吧?」

    銀旭聞言翻了個白眼:「難道你不知道霜兒早見識過血了?只是今天我沒讓她見!」

    「那就好、那就好……我來抱吧!」說著,不等葉斬同意,銀煌便將慕容飛霜接了過去。

    葉斬不置可否,用手比了比周圍的屍體,道:「現在怎辦?需要向六師姑稟告一聲嗎?」

    銀旭和銀煌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葉斬,這件事就交給你了。」話落,銀煌還把裝有謝崖人頭的盒子扔給了他,然後瞬移消失掉了。

    「哎~~師父……」

    銀旭沒應,也瞬移走了。

    葉斬:「……」

    「唰!」

    一道倩影出現在三丈外。

    葉斬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有謝家的漏網之魚回來了,結果定睛一瞧,才發現是銀月:「呼……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本座難道不能來麼?」銀月一開口就是趾高氣揚的語氣,「嗯?這島上的人你都殺光了?」

    「拜託~~你什麼邏輯?我要能殺光謝家全部直系,還用得著在這兒傻站著?」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7
一一六 爛攤子




    「那這裡是怎麼回事?」銀月大聲質問著,若非顧忌那所謂的靈魂契約,恐怕她已經一掌把葉斬給拍死了。

    葉斬聳聳肩,將事情的整個經過詳細解釋了一遍。

    銀月聽後臉色陰晴不定,半晌才道:「你確定你讓我三師兄小師妹他們去如味居只是隨口而說?」

    葉斬一愕:「當然……不然我在三師伯發飆前跑去幹嘛?」

    銀月卻不信:「說不定你就存著心思讓三師兄看在小師妹的面子上滅了整個謝家。」

    葉斬頓時炸毛了,反頂回去道:「我去……照你這麼說,今次回銀月城我本只想和我師父一塊的,三師伯小師姑都是臨時決定的行止,那也要算在我頭上是吧?」

    銀月見葉斬怒髮衝冠,倒還真不好跟他再爭辯下去:「可三師兄四師兄把人這麼一殺,拍拍屁股走了,剩下的事全是老娘的。」

    葉斬還在氣頭上,*地回了一句:「應該,誰讓你是城主呢!」

    銀月不樂意了:「你要這麼說的話,銀月城內廓外廓謝家旁支庶裔近十萬人老娘可就不管了,他們若是騷亂起來,剩下的上二姓中三姓倒不至於被滅門……」

    葉斬聞言色變道:「哎~~別別別別別呀,六師姑,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哼哼,要救你葉府也可以!」銀月見拿捏住了葉斬,當即提出要求,「謝家旁支還有近二十窺虛高手和幾個神通比較棘手的通竅大成,本座提供名單。你負責說動三師兄四師兄去把他們都幹掉,明白?」

    「懂了。」葉斬連忙點頭,心下卻琢磨起來。是不是把那些個賤姓豪族的通竅也加到名單裡頭去,一勺燴了?

    「在這兒等我!」

    見葉斬答應。銀月直接瞬移走了,顯是去拿名單。

    葉斬瞅著滿地的屍體,心思隨即活動開了,開始收刮死人身上的寶貝。當然,這是他以前做傭兵時留下的習慣。

    不過謝家直系雖亡,但在附近幾座城都有故交好友,其中不乏高手,所以那種帶著明顯標識的武器珍寶。葉斬通通沒拿,只找比藍金還貴重的紫金、元丹和稀有藥材煉材收刮,順帶著還牽了近百個納物袋揣上身,其中最重要的一個自然是從謝崖身上扒下來的。最後他更是衝進了被金光血殺三百六十式之一打沒一小半的「秘典閣」內大肆收刮藏書。

    謝家的大部份典籍都帶有謝氏標誌,但對於葉斬而言,這不要緊,只要他把所有的典籍內容都記在腦子裡,然後將藏書毀掉或丟棄就可以了。

    等搜刮得差不多了,葉斬正打算回去剛才與銀月照面的地點,沒想到銀月竟直接出現在了他附近。

    「哼哼。發死人財發得爽吧?」

    葉斬並不否認,嬉皮笑臉道:「我一個人能刮多少,堂堂大城主不會連這點財物也看上了吧?」

    銀月翻了個漂亮的白眼:「天知道你能刮多少。我送你的那個納物袋可是會隨著你的精神力增長而擴大空間的喲!」

    「嘿,你不提這事兒我差點忘了,你送的納物袋怎麼還吞吃精神力的?當時差點沒把我給嚇死!」

    「嚇死你個小王八蛋最好了,啪!」銀月罵咧著隨手扔了一樣東西到葉斬懷裡。

    「什麼啊?」

    「名單……最好天黑之前搞定!」

    「為什麼?」

    「因為謝家有規定,平曰裡沒什麼特別的大事,早晚[卯時中]和[酉時中]都會與旁支庶裔各聯繫一次,以便掌控全局!」銀月隨口解釋了一句,「所以你明白該怎麼辦了?」

    「明白是明白,可我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三師伯和師父啊!」

    「四師兄修為太高。他在哪兒我一時也難以找到,不過三師兄眼下應該就在寶月樓!」

    「寶月樓?師家開的酒樓?」葉斬雖然很想打聽一下銀月是怎麼發現銀煌所在的。但到底是沒敢問出口。

    「對!」

    「具體哪一間啊?這寶月樓跟如味居一樣,除了總店。內廓外廓分店四處開花,我若一一找過去,這不耽誤……」

    「自然在總店。」銀月不耐煩地回了一句,直接瞬移走人了。

    葉斬見狀嘿嘿一笑,掃了兩眼名單,又在浮空島上搜刮一番,這才閃人。

    寶月樓總店與被打沒的如味居就隔了一條大街,師家開這麼一店,其實隱隱有與謝家較勁的意思。只不過今天,由於隔壁街的如味居出了大事,連帶著師家寶月樓的生意也冷冷清清。畢竟誰都不是傻子,既然有人敢在謝家的地盤上動土,那寶月樓這裡也不會安全,所以可遠觀而不可湊近耶!

    於是乎,寶月樓這條街上,附近幾家小酒館的生意已經爆滿,可寶月樓內卻是門可羅雀,賓客還不足三成。

    葉斬找到這裡的時候,銀旭銀煌還有慕容飛霜正在三樓大廳最大的那張桌子旁談笑風生、觥籌交錯。

    「師父,三師伯,你們怎麼不去樓上雅間吶?」要知道,這寶月樓的格局與如味居差不多,所以葉斬才有此一問。

    「雅間哪有這通風!」紅光滿面的銀煌哂笑道,「再說了,我妹她不肯上去,怕你找不見,非要在這兒等你,還跟我打賭,你一準能找到這兒來!」

    「那是,葉斬這不就找來了。」慕容飛霜忙把話茬接了過去,同時還朝有點兒不知所措的葉斬連使眼色。

    倒是在邊上時不時小酌一口的銀旭沒那麼多遮掩,徑直爆料道:「葉斬啊,你三師伯這是喝醉了,他這人什麼都好,就酒量不行,還偏喜歡逞能,說什麼打死也不逼酒!」

    葉斬一聽,苦臉道:「那現在怎辦吶?」

    「什麼怎辦?」慕容飛霜問。

    [殺人啊……六師姑命我找師父還有三師伯解決這個問題!]葉斬改了傳音道,[還發牢騷說,他們不能把人一殺就拍拍屁股走了,後面的麻煩事還一大堆呢!]

    銀旭聞言稍稍一想就樂了:「倒也是,這是城裡邊,可不是在剿山匪,殺完就了事!」頓了頓又道:「(殺人的)名單呢?」

    「在這兒!」葉斬趕緊遞上名單。

    銀旭接過稍稍晃了一眼,便收進了懷裡:「行,這二十幾個人等下為師去搞定,就不麻煩三師兄了!」

    葉斬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道:「可師父您要走了,三師伯還有霜兒誰照顧啊?現在城裡暗流湧動,弟子怕自個兒武力不行啊!」

    銀旭又呡了口酒,拍著葉斬的肩膀道:「放心吧你就,三師兄雖然醉酒,但護著小師妹還有他自己絕沒有問題。」

    「那就好……」

    時間眼看快到酉時,與銀旭對飲了數杯濁酒的葉斬終忍不住提醒道:「師父,時間吶……」

    「放心,只要名單下方的留言無誤,那就耽擱不了事,否則要怪也只能怪六師妹!」說著,銀旭又飲了杯酒,葉斬連忙陪飲。

    「斬兒,為師發現你酒量很好嘛,至少比三師兄厲害多了!」

    「對哦。」提起這茬,慕容飛霜也發現葉斬的酒量非比尋常。

    葉斬卻露出個蛋疼的表情:「這酒度數不高,不算什麼吶!」

    沒錯,元洲這地界的酒就跟中古三國時代的濁酒差不多,度數頂多比啤酒高那麼一點兒,而且元洲酒以果酒居多,除非對著瓶子吹,一連灌個十來瓶,否則像現在這樣一小杯一小杯的酌,葉斬還真醉不了。畢竟有誰見過用喝二鍋頭的瓷杯喝啤酒會醉的嘛?

    「度數?你說這度數是個什麼東西?」銀旭也算比較好杯中之物,因此起了興趣問道。

    「度數、度數就是這酒裡邊……」葉斬說了個開頭才發現要真在這些一點都不懂化學的人面前解釋清楚酒精含量是個什麼東東還真有點傷腦筋,「師父,這問題解釋起來很麻煩,時間、時間啊……」

    「行行行,為師先幫你把你六師姑交代給你的事處理了,然後再回來聽你慢慢侃!」

    「怎麼就成了我的事情了?」葉斬無語。

    「那……要不為師再多坐會兒?反正這些通竅、窺虛什麼的對為師毫無威脅!」銀旭難得戲謔道。

    葉斬頓時囧了。

    「呵呵,行了,為師去去就回!」話落,人已不見。

    「葉子,反正沒事,不如你先給我講講什麼叫度數吧?」慕容飛霜道。

    葉斬苦笑了一下,道:「其實我有事啊霜兒,不過我擔心你跟三師伯待在這兒會不會出什麼問題,要不我先帶你們倆去我家小憩一陣吧?」

    「好啊好啊!」慕容飛霜早就想去葉家看看了,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開這個口。

    於是葉斬背起銀煌,下樓雇了輛犄車,載上慕容飛霜回了葉府。

    與此同時,探衛所(詳見零一七)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銀旭一到探衛所大門口就高叫道:「讓牛炙出來見我!」

    門旁倆守衛頓時不樂意了,其中高個的那個道:「誒誒誒~~你知道牛炙是誰嘛?你就在這兒瞎叫,趕緊滾,不然送你吃鞭……嘭!!」

    守衛話還未完,腦袋已經不期然地炸成了爛西瓜。

    另一守衛見狀,想也沒想就吹響了脖間的木哨,同時摯起武器戰戰兢兢地擋住了銀旭的去路。

    「呵呵,你能看出我實力遠勝於你卻沒有逃跑,嗯,還不錯……讓牛炙出來見我,這事就算揭過,不然我屠了你們探衛所!」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7
一一七 這就見家長了?




    銀旭話音剛落,洞門深處就傳來一抹陰柔之聲:「是誰這麼大口氣呀?」

    「誰?藏頭露尾的,滾出來!」

    隨著銀旭一聲爆喝,三丈外兩人高的空處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接著一個通身白衣的大活人憑空從那裡跌落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就是牛炙?」

    「不是、我不是,高手饒命啊!!」樣貌不輸潘安的白衣人用娘娘腔屁滾尿流地求饒道,「牛炙是探衛所內廓主管,我是外廓主管英尛……饒命!!」

    探衛所主管等於是探衛所的副所長,相當於前世地球上cia分管行動的副局長,權力那是相當之大,不過這並未被銀旭放在眼裡:「呵,沒想到本座六師妹麾下還真有些奇葩,你一個窺虛大成居然玩求饒?她不嫌丟人我都替她害臊!」

    白衣人英尛聞言瞪大了眼睛:「大人,您是……」

    「喚牛炙來,銀月有事交代他!」

    聽到[銀月]二字,英尛的眼睛立時又瞪大了一分,趕緊連滾帶爬竄回洞門裡去了,而那個手執武器的門衛早就嚇傻了。

    四分之一柱香後,英尛領著個蠻牛似的壯漢轉了回來。

    「是誰找俺?」

    「你就是牛炙?身份銘牌給本座瞧瞧!」銀旭淡淡道。

    「憑什麼給你瞧……」

    牛炙話還未完,他腰間的銘牌就被英尛摘了去,丟給了銀旭。

    「果然是你!」驗看之後,銀旭隨手把銘牌丟還給了牛炙,「這是銀月給你的命令,你先看看吧!」說著。將名單也丟了過去。

    英尛見狀相當識趣,趕緊站到門洞外的大街上去了。

    牛炙看完名單下方的城主令後一臉詫異,卻沒多問什麼。只道:「名單上的人探衛所都有曰常監視,閣下打算從哪個開始動手?」

    「哪個不重要。最近的是哪個?」

    「就在兩條街外,半個時辰前還有消息傳回……」

    「你是說是那個人嗎?原來他也是謝家的。」銀旭若有所思,倏然伸出一手搭上牛炙肩膀,「你跟我走。」話落,兩人俱都消失在原地。

    一直在關注門洞裡邊情形的英尛看到這一幕差點沒嚇尿,因為他並未感到任何能量流動的跡象,但銀旭硬是挾著牛炙生生消失掉了。

    同一時刻,浮空島。銀月寢宮。

    豐姨正五體投地趴跪在銀月面前:「王上,臣妾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麼?」

    「不明白王上您為何猜疑臣妾!」

    「哼,你自己好好想想,本座為什麼會猜疑你?」銀月一臉的冷笑。

    豐姨搖頭:「臣妾不知。」

    「你是真不知道啊,還是跟本座裝傻?」銀月的眼神越來越冷。

    「臣妾真的不明白!」豐姨死不承認。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本座今……」銀月說到這兒倏然頓住,俏臉有些發燙,忍不住暗忖:我怎會還記得當初那小王八蛋威脅我跟他契約時說的口頭禪?

    豐姨偷瞄了銀月一眼,也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於是輕叫了一聲:「王上……」

    「啪!」

    回過神來的銀月重重一拍巨能石核心打造的扶手。叱道:「豐姨,關於玄月門的情報當初本座是怎麼交代你的?葉斬晉級先天的事為什麼不報告?」

    豐姨嬌軀狂顫:「王上,我……」

    「還解釋個屁。嘭!!」銀月自覺豐姨看破了她紅臉的心思,於是直接拍爛了豐姨的腦袋,「來人,把這賤婢拖下去喂螭!」

    等幾個女守衛把地方清理乾淨退下去後,赤熒適時出現,抱拳問道:「王上,豐姨已死的消息要不要告知師家?」

    「告,怎麼不告,本座倒要看看師家什麼反應!」銀月顯然還在氣頭上。「另外,你通知夜婪。把師家盯牢了。」

    「是。」

    「另外,酉時末。你帶人去把謝家那些個旁支都給本座剿了。」

    「遵命。」

    「相信謝家被滅門的消息一出,師家必有動作,若是異動,你跟夜婪知道該怎麼辦了?」

    「屬下明白!」

    待赤熒走後,銀月捂著臉蛋坐在那兒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與此同時,葉斬回府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葉家。

    剛把醉酒的銀煌和慕容飛霜安頓下來,葉一鋒和魚伯就聯袂找了過來。

    「爹,魚伯,你們怎麼來了?」

    進到堂屋的葉一鋒本想問葉斬關於他吩咐給魚伯的那件事,沒曾想慕容飛霜也在,這出口的話頓時變了:「斬兒,這位姑娘是……」

    平時一向落落大方、或者說大大咧咧的慕容飛霜聽到葉斬叫葉一鋒[爹],表情立馬忸怩起來,霞飛雙頰,手腳更是不知放哪裡才好。

    葉斬見狀自覺好笑之餘倒是沒敢笑出聲,只正經介紹道:「爹,這位是玄月門主慕容絕的千金飛霜姑娘!」

    葉一鋒和魚伯聞言都被嚇了一大跳,尤其是葉一鋒,左右瞧了瞧葉斬和慕容飛霜,老臉笑得跟菊花兒似的,嘴上卻訓叱道:「什麼姑娘,你應該叫人家慕容小姐!」

    「不用、不用……」慕容飛霜連連擺手,「平時葉子都叫我霜兒的。」

    葉一鋒聽得一愣,旋即打蛇隨棍上道:「叫霜兒好啊,霜兒親切!對了,你叫斬兒什麼?葉子?這也很好啊,也很親切!」

    葉斬無語至極,想著謝家的事,終忍不住面色沉肅下來,道:「爹,魚伯,說點兒正事!」

    「啥正事兒能比慕容小姐來我們家更重要啊?」葉一鋒不滿地數落著葉斬。

    「還真有……」葉斬一點沒笑。「是關於謝家的事!」

    葉一鋒聞言怔了怔,道:「哦對,你不提為父差點都忘記問你了。城內如味居被拆,有不少路人謠傳說看見你跟兇徒走一塊兒?」

    葉斬攤手道:「那不是謠傳。因為把如味居打成齏粉的正是我三師伯,也就是霜兒的親大哥!」

    「啊!?」葉一鋒和魚伯頓時傻眼了。

    「不過你們不用害怕,謝家浮空島上所有的人都已經被我師父和三師伯屠戮殆盡!」

    「啊?!!」葉一鋒和魚伯又吃了一大驚。

    半晌,緩過勁來的葉一鋒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謝、謝崖也、也死了?」

    葉斬沒再吭聲,只是點了點頭。

    「那……那城內謝家的旁支呢?」

    「我師父親去清理那些窺虛境的高手了。」

    葉一鋒聞言鬆了口氣,旋又有些擔心道:「那……通竅呢?」不是他妄自菲薄,三五七個通竅就夠滅葉家滿門了。

    葉斬也知葉一鋒的擔心,寬慰道:「放心吧爹。這方面六師姑自有安排!」

    「六師姑?你六師姑是……」

    慕容飛霜終於等到插嘴的機會,笑著開口道:「葉叔叔,我六師姐就是銀月啦!」

    「啊?!銀月王!」葉一鋒和魚伯三度被嚇到。

    葉斬卻沒心思陪他倆驚訝,逮個空子將魚伯扯到屋外,傳音問道:[我要的情報呢?]

    [在老爺那兒!]魚伯的回答很讓人無語。

    [齊全麼?]

    [應該……全吧,攏共有六個通竅算是我葉家目前的眼中釘,這六大高手分屬五家……]

    [行,你不用解釋了,現在謝家沒了,我想我們只要干掉其中四家的通竅就萬無一失了。]

    [啊?哦……對對對!]魚伯也反應過來。[要不老朽這就進屋找老爺把名單拿來?]

    [好啊,不然我估摸著酉時一過,內廓該戒嚴了。]

    魚伯連忙鑽回了屋裡。很快就拿到名單和情報來給葉斬。

    沒多久,慕容飛霜就禮送葉一鋒從屋裡出來,輕描淡寫地將魚伯一塊捎帶著打發走了。

    葉斬見狀不禁調侃道:「喲呵霜兒,看不出來嘛,乍一見我爹的時候你還很害羞,怎麼這沒多大會兒工夫你就拿捏起你大小姐的范兒了?」

    「范兒什麼東西?」慕容飛霜一呆,旋即省起正事:「我呸呸呸,范兒個屁,剛才那魚管家給你什麼了?讓我看一下!」

    「沒什麼。就是族裡的一些情報。」葉斬隨口搪塞道。

    「我不信……既然沒什麼,那就讓我瞧一眼。」慕容飛霜不依不饒。

    「霜兒!!」葉斬的聲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你吼我?」慕容飛霜泫然欲泣。

    「我沒吼你……」葉斬有些無奈。

    畢竟銀煌還在裡屋歇著。要是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家親妹哭成了花貓,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一掌把葉斬給拍牆上了,那葉斬冤不冤吶?

    「那你給我看。」

    「真沒什麼好……」葉斬還想抵賴,卻發現慕容飛霜擺出一副「你不給我看,我就哭給你看」的架勢,於是只好投降,「好好好,給你看!」說著,掏出尚未及研讀的情報展開亮在了慕容飛霜眼前,「不許拿,就這麼看!」

    文字內容不多,慕容飛霜很快看完,詫異道:「就幾個通竅高手的行蹤,這算什麼嘛?」

    葉斬聞言一怔,順著她的話道:「我都說了沒什麼了,你非要看!」

    「不對……」

    「哪兒不對了?」葉斬問。

    「剛在屋裡,葉叔叔提過一句『什麼抬姓』,莫非這幾個通竅修者的情報與抬姓有關?」

    聽到這話,葉斬不得不佩服慕容飛霜的腦子好使,忍不住嘆了口氣。

    見葉斬嘆氣,慕容飛霜訝然道:「還真有關啊?」

    葉斬:「……」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8 20:28
一一八 開始行動



    「莫非你想把那幾個通竅都殺了?」慕容飛霜又猜了一句。

    葉斬:「……」

    看到葉斬的模樣,慕容飛霜不無得意地笑了起來:「嘻嘻,不會吧?真被我說中啦?」

    葉斬一把摀住她的嘴:「噓~~小聲點兒,你以為這葉府裡邊就安全吶?」

    「哦、哦……要不我陪你一塊去殺他們怎樣?」

    不得不說,做為玄月門主慕容絕這個天人強者的千金,慕容飛霜基本沒有[正][邪]是非觀,做事常憑喜惡,若放在前世地球上,說不得會遭大眾唾棄,但在元洲這裡,人家老爹有實力,一大堆師兄師姐有實力,就是這麼任性。

    「你?你去幹什麼?」葉斬怎會不清楚慕容飛霜有幾斤幾兩,「三師伯去還差不多!」

    慕容飛霜眼珠一轉,道:「我哥去不是不可以,問題是就對付區區幾個通竅,讓我哥出手簡直太……」

    「你是想說殺雞焉用牛刀是吧?」

    「對對對,葉子你怎麼會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詞兒啊?偏偏還比喻得恰到好處,人家真是太喜歡你這點了你知道嗎?」

    葉斬:「……」

    「對了,如果只是對付通竅修者的話,我還有這個!」說著,慕容飛霜從她的納物袋裡掏出一串毫不起眼的古拙手鈴,就是纏在手腕上能發出響動的那種串鈴。

    「這東西是……」

    「一件用處不大的秘寶,不過我跟你說喔葉子,只要貫注先天真氣在這手鈴裡,鈴一響便能讓窺虛境以下的修者失神兩息左右的時間,攻擊原理就跟傳音入密差不多!」

    葉斬大驚失色:「真噠?!」要知道。兩息相當於五秒,而以先天修者的攻擊速度,五秒足夠殺人十遍了。

    「你不信咱們可以現在就試試……」

    「好啊。試試就試試!」說到這裡,葉斬猶豫了一下。其實他很想把手鈴拿過來,在慕容飛霜身上一試,但到底還是沒把這話說出口,「你搖鈴,攻擊我!」

    慕容飛霜沒看出葉斬的別樣心思,纏好手鈴道:「那我開始囉!嚀嚀嚀嚀嚀嚀……」

    聽到鈴聲,葉斬腦子一悶,心頭叫糟之際。卻沒更嚴重的事發生,他整個人仍清明如鏡,毫無失神之態。

    「咦?怎麼在你身上不管用?」慕容飛霜也有點懵圈,「對了,爹爹也說葉子你的精神力異於常人,不輸窺虛高手,看來這手鈴對你沒甚作用,不過我發誓,鈴聲真的可以讓通竅失神!」

    葉斬聽到慕容飛霜的話很是無語,敢情似慕容絕那樣的大高手早已把他看穿。虧他還在銀旭等人面前藏著掖著,恐怕圖惹人笑耳,只不過他已習慣成自然。想改都難,讓人笑也就笑了。

    見葉斬不吭聲,慕容飛霜急了,手忙腳亂褪下手鈴塞到他手上:「要不你來試我……」

    「不用。」葉斬擺手道,「你又不是通竅境,就算在你身上試成功了也於事無補。」

    「那怎麼辦?」慕容飛霜問。

    葉斬並不答她,只是反問道:「你真想跟我去?」

    「對呀!」

    「那走唄!」

    於是兩人聯袂出了葉府,趁著天還未全黑,先到內廓一家較偏僻的客棧住了下來。

    「葉子。我們住這兒幹嘛?」慕容飛霜很是不解葉斬的行為,卻也沒胡思亂想太多。

    「自然是掩人耳目囉!」說著。葉斬從腰間獸皮囊(納物袋)裡摸出不少普通的易容材料開始調配起來,「等下化了妝。我倆從後窗出去,懂?」

    慕容飛霜木訥地點點頭,指著那堆易容材料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就算能改了樣貌,也騙不了高手啊!」

    的確,到了銀旭那一級的大高手都是用「靈覺掃瞄」來看人,易沒易容一眼就看穿了,所以普通的易容招數根本派不上用場。

    「這我知道,不過我們易容不是給高手看的,而是要瞞過大眾的眼睛,明白不?」

    「不明白。」慕容飛霜搖頭。

    「現在不明白不要緊,以後自然就會明白了。」葉斬懶得跟她解釋太多,調好易容膏後就往自己臉上抹,最後把自己整成了一個塌鼻斜眼的絡腮鬍醜漢,「你想要個什麼形象?」

    「呃……好醜啊,我不要!」慕容飛霜拒絕道。

    葉斬也不強求她,只道:「你要是不易容的話,就待在房間裡,我一個人去好了。」

    「別呀,我易還不成嘛!」慕容飛霜撇嘴道,「但我不想太醜。」

    「行,把你化妝成個普通的老媽子好了。」

    待一切弄好,慕容飛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只覺不可思議:「葉子,你這怎麼弄的?光眼睛看的話,根本毫無破綻嘛!」說著,她還自顧自左右轉了轉頭。

    「沒什麼,這都是彫蟲小技,咱們走!」說著,葉斬推開後窗,示意慕容飛霜先出去。

    慕容飛霜照做,一個起落就掠到了對面的牆頭上,回望過來,正巧看見葉斬如燕子般輕盈,穿窗而出,末了後腳跟還在窗框上一磕,窗戶就吱呀一聲輕輕關上了。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厲害呀葉子!]慕容飛霜傳音誇讚道。

    葉斬翻白眼道:[這都偷雞摸狗的招數,有什麼可誇的。]

    [不會呀……]

    [行了行了,趕緊!]葉斬打斷了慕容飛霜的話頭,先一步躍下圍牆,順著牆根拐往後巷。

    等到了大街上,慕容飛霜傳音問道:[你那名單上有好幾個人,我們從哪個開始?]

    葉斬幾乎都沒怎麼想,回道:[先去淺語樓!]

    [為什麼?那處好像是青樓吧?開通宵的,現在酉時中剛過,為什麼這麼早過去?]慕容飛霜很是不解,語言間還捎帶著一點點酸味兒!

    [之前我不是說了嘛,謝家被滅,六師姑說不定會命城衛宵禁,而那個常去淺語樓廝混的通竅修者住在外廓,現在不趁早過去殺了他,難道還等明天嗎?]

    [那剩下的幾個通竅呢?]

    [剩下的幾人都在內廓住,到時候就靠你了。]

    [靠我?]慕容飛霜不解。

    [當然要靠你了,宵禁的時候也只有你去找六師姑要通行令牌她不會說什麼……]

    [這倒也是,誒不對……]

    [怎麼不對了?]葉斬問。

    [既然我能要到令牌,咱們大可不必先去淺語樓。]

    聽到這話,葉斬算是徹底無語了,半晌才解釋道:[大姐,你不知道內廓通行令和外廓通行令是分開的兩塊牌子麼?你找六師姑要一塊牌子尚可,一次性要兩塊的話,你覺得她會不會懷疑?再說了,有三師伯跟在你身邊,其實要一塊牌子都有多,但若你要,六師姑倒不會多想什麼!]

    慕容飛霜聞言有些發窘,犟嘴道:[六師姐就不能給我一塊內外廓都通行的令牌麼?]

    [那就只有城主令了,至於六師姑會不會給你……呵呵!]

    [死葉子,你笑什麼?]慕容飛霜的柔荑驟然伸向了葉斬的腰部。

    葉斬有神念傍身,怎會讓慕容飛霜得手,一個加速就擺脫了她的小手,朝淺語樓方向馳去。

    大半柱香後,飛馳的兩人一追一逃到了一處橫巷,由巷內朝外望去,正好能看見淺語樓粉色的外牆和大門,內中院落重重,規模似不輸如味居。

    天色隨著徹底落下的雙極陽逐漸變得昏黑,淺語樓華燈初上,門前往來之賓稀稀落落,顯是受了白天如味居被毀個乾淨的影響。

    [我們要怎麼進去?]慕容飛霜問。

    葉斬有點蛋疼地斜了她一眼,回道:[我本想光明正大地進去,但你跟著我,那就只有另想辦法了!]

    [為什麼還要另想辦法?]慕容飛霜詫異道。

    [大姐,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這裡是青樓你知道啦,你有見過男人帶女人逛窯.子的嗎?]

    聽到這話,慕容飛霜瞠目結舌了好一會,正想說話,葉斬卻提前擺手阻止她道:[別說什麼你不在乎,你不在乎我在乎……]

    慕容飛霜一聽葉斬這麼說,小心心裡像食了蜜般甜潤,殊不知葉斬還有後半截話沒說,那就是這事如果讓銀煌或者慕容絕知道了,多半得扒了他的皮!

    [那……現在怎辦呀葉子?]

    面對慕容飛霜略顯忸怩的問題,葉斬沉吟一陣才道:[要不你在這兒等我?]

    [不行!]慕容飛霜堅決反對。

    葉斬又露出個蛋疼的表情,若非他覺得那手鈴確實可能有點用,他是真不想帶慕容飛霜一塊兒玩。

    [那……]

    葉斬正琢磨著要怎麼忽悠慕容飛霜,卻倏然看見一輛華麗犄車駛進了淺語樓大門。

    那犄車上有個特殊的標誌,赫然是葉斬想要刺殺的那名通竅修者所屬的賤姓豪族的族徽。

    慕容飛霜很快發現了葉斬的異樣:[葉子,你直勾勾地瞅著那輛犄車作什麼?莫非目標就在車裡?]

    [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輛車!]

    [那咱倆快跟上去啊!]

    葉斬上下打量了慕容飛霜一番:[我是沒問題啊,關鍵是你要怎麼跟上去?]

    [我……大不了老娘冒充你的女管家好了。]

    [那也沒帶女管家上青樓的呀!]葉斬還是不想帶慕容飛霜一起進淺語樓。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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