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奇談]跳大神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4: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6 77850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2
第一百五十章 活下去的理由


    其實我們都聽說過什麼一夜白頭一夜白頭,以前的我一直都不相信,但是當時我卻真的感受到了那種悲傷的氣氛。

    雖然那陳歪脖的頭髮雖然沒有一下子全都白掉,但是他看上去真的老了很多,只見他跪在那裡,似乎所有的事都已經跟他沒了關係,我和韓萬春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同他怎麼說。

    韓萬春走了上去,然後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對著他說道:「老陳啊,看開點吧,啊?」

    陳歪脖子的身子顫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用紅腫的眼睛望瞭望韓萬春,只見他忽然哭道:「老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

    說罷,他便對著韓萬春不住的磕頭,韓萬春慌忙將它攙扶了起來,然後對著他說道:「不怪你,我們又不是啥不明事理的人,說起來都是這些吃飽了撐的老邪教搞的鬼,這就跟拿到殺人似的,這只是罪犯的錯又不是刀的錯對不對?放在我們身上我們也會這麼做的,所以你可千萬別多想,明白麼?」

    看看,還是這老混蛋有水平,我心裡想著,這老傢伙嘴皮子真不是白長的,開導人果然有一套,可是那陳歪脖當時萬念俱灰,只見他紅著眼睛絕望著說:「不,是我害了你們,我害了你們也害了我的老婆孩子,我這種人還有什麼臉面再活著,我……我……!!」

    說到了這裡,他忽然起身,跑了兩步之後一把撿起了地上的匕首朝著自己肚子上就紮了下去,幸好錢扎紙反應的快,不,應該說他這是本能的條件反射,那陳歪脖子站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跟著站了起來,見他要自盡,便不假思索的伸手去攔,但那陳歪脖子死意以決,錢扎紙雖然拉住了他,他的刀子卻已經扎進了衣服裡。

    好在當時天冷,大家都穿著羽絨服或滑雪衫,那陳歪脖子一刀穿入了滑雪衫,只有一丁點刀尖扎進皮膚,只見陳歪脖子奮力掙扎想要自殺,而大夥兒忙著阻攔,我在一旁看著,心裡酸楚之餘,不由得想到,這也許真的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們是不會理解他心中此時的感受的,要說陳歪脖確實很慘,當初無意中犯下了一個錯,這麼多年來想要彌補這個過錯,卻在不知不覺間犯下了更大的錯,到最後,害人害己不說,連自己老婆孩子的鬼魂都不能安息。

    就像之前他所說的那樣,他活著只是希望能跟老婆孩子在一起,現在他既然已經知道這真相了,那他繼續活下去的目的又是什麼?

    唉,人這種生物真是摸不透啊,我見那陳歪脖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心中想著,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夠幫到它呢?

    就在這時候,只見韓萬春三人和那陳歪脖子撕扯在一起,韓萬春大聲的喊道:「老陳!你能不能消停一點,孩子們為了咱們差點都把命給丟了,你怎麼還這麼不懂事兒?趕緊把刀放下!」

    那陳歪脖當時因悔恨而成狂,顯然沒有把韓萬春的話聽進耳朵,聶寶中也在旁邊一邊拉著他一邊道:「是啊陳哥,放下刀咱們有話好說啊。」

    而錢扎紙此時慌了,只是不停的叫著『阿叔阿叔』,我頭一次見他這麼慌張,看來他真的很尊敬這陳歪脖,也許這陳歪脖子如果死了,那他也會受到很嚴重的打擊吧,而那陳歪脖似乎已經瘋狂了,只見他死死的攥著那把刀,然後不停的大喊道:「我對不起你們,你們就讓我…………」

    「你們讓他死!!!」我忽然大聲吼道。

    要說我這人平時老老實實的,說話都細聲慢語,但是當晚我做了不少讓他們驚訝的事情,料理了黃善的事情,而且還險些失控,所以被我這麼一吼,那幾人頓時愣住了,他們回頭望著我,錢扎紙對著我叫道:「姚子你說什麼呢?是不是瘋了!?」

    我大罵道:「瘋個屁,我讓你們放開手!!他不是要死麼,你們讓他死!這種沒擔當只想逃避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他想要逃避不管他老婆孩子,那就讓他逃避吧,趕緊的!」

    那陳歪脖子的軟肋就是自己的老婆孩子,說起來讓他感到絕望的也是因為它們已經被那馬天順弄的萬劫不復,他聽我剛才似乎話裡有話,言語之間,似乎他老婆孩子還有一線生機,要知道當晚我的表現確實不錯,斗妖怪破邪教還設計讓錢扎紙裝瘋獲取情報,所以這陳歪脖子當時真的把我當成了一個有本事的人,以至於對我的話深信不疑,只見他忽然哭道:「難道它們,它們…………」

    「是啊,它們還有救。」我對著那陳歪脖子說道:「不過你現在這德行,要死要活的,就像剛才春叔說的,簡直浪費了我們的一番苦心,遇到了事情不想解決卻只想逃避,你說你做的對麼?」

    「我……我……」只聽啪嗒一聲,那匕首又一次掉落,於此同時陳歪脖子也跌坐在了地上,雙手摀住臉不住的抽泣,我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好在,終於保住了一條姓命,看著陳歪脖子,我彷彿看見了以前的自己,說起來我以前好像也是這個樣子的,但是我卻早就知道逃避是最噁心的解決方式,所以我現在想讓那陳歪脖子也能明白這個道理。

    不過是用另外一種方式讓他明白。

    當時我見陳歪脖羞愧難當但已經不再想尋死了,於是我便走上了前去,韓萬春他們見我的話居然如此頂用,便安靜下來看我該怎麼辦,我對著那陳歪脖說道:「多餘的話我也不想說太多了陳叔,我只想說的是,你之前幫我很多,我們也全都不怪你,就像春叔說的那什麼刀和罪犯的邏輯,而且現在咱們都已經報了仇,我現在只是想問你一句話,你想讓你的老婆和孩子在九泉之下安息麼?」

    陳歪脖子抬起頭,蹬著紅腫的眼睛望著我,只見他對著我說:「它們,它們……」

    「回答我!想還是不想!!」我說道。

    陳歪脖子眼睛裡面再次流淌出濁淚,只見他大聲的對著我說:「想!我想!!!」

    「想就好辦了。」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陳歪脖子說道:「不過,這可能要你付出很大的代價,你願意麼?」

    陳歪脖子點了點頭,然後聲音沙啞的對著我說道:「願意,我什麼都願意。」

    我望瞭望他,然後又轉頭望瞭望那兩隻沒有目的飄蕩的鬼魂,這才對著陳歪脖子說道:「那好,你聽著啊,你的老婆孩子被那邪法所害,已經受了多年的苦楚,所以如果你想它倆好的話,就只能超度它們去另外一個世界,我剛才已經幫你超度他們了,不過它倆由於你的關係,所以罪過很大,注定要在下面吃苦,之前玄嗔老爺子也跟你說過吧,讓你多積陰德……所以,接下來的四十年裡,你要潛心向善,初一十五多少些紙錢下去,最好再做點好事,看到別人有困難就要去幫忙……總是好事做的越多,你的妻兒老小在下面受到的刑罰就會越輕,我這麼說你能懂麼?」

    「懂,我懂。」那陳歪脖子聽到我的話後,心中似乎又冒出了希望,只見他擦了擦眼淚然後對著我說道:「謝謝你小遠,我一定不會忘記各位的大恩大德,一定,一定!!」

    只見他說完了以後,又恭恭敬敬的給我們磕了三個頭,這一次我們都沒有阻攔,從此我們對此事一概不提。

    事情看上去就這樣的解決了,儘管錢扎紙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過他見這陳歪脖不在右輕生的念頭,所以也沒有說話,接下來我們便收拾了收拾東西之後,便起身離開了地道。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胡白河來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對著我說道:「姚少,你們人真奇怪。」

    要說剛才那一切胡白河都看在眼裡,當時它站在我的身邊對著我平靜的說道:「好不容易才撿回的姓命卻又要丟掉,這簡直可笑,就連我們那些沒有得道的同族都知道活著永遠要比死了好,它們每天都在殘酷的環境中掙扎,但是卻也沒有放棄,連它們都知道的簡單道理,你們這些天生有智慧的人居然不知道,嘿。」

    我沒有說話,而是望瞭望它,心裡想著,你不知道,其實並不是擁有智慧就是好事,畢竟你們經過了常年的沉澱,得道之後擁有的智慧已經提高了一定的層次,但是我們人卻卻不一樣,我們天生用又智慧,所以我們的智慧也只能慢慢的成長,這東西連著感情,就好像一把雙刃劍。

    我想到了這裡便回過了神兒來,見韓萬春他們已經走到了地道入口處正招呼著我過去,於是我便同胡白河走上前去,胡白河在我的身邊問我:「姚少,那那兩個鬼魂怎麼辦?」

    它嘴裡所指的鬼魂,自然就是那陳歪脖子的老婆和孩子,我沒有回頭,其實心中自然早就明白它們其實已經無藥可救了,就好像那肉菩薩一樣,已經變成了邪法的一部分,可以說它們已經失去了輪迴的權利。

    我無奈的笑了笑,我剛才對陳歪脖子的那番話,其實是騙他的。

    但我卻並不覺得我做的有什麼不對,因為其實人活下去,真的是需要一個理由的,我剛才只是在情急之下想出了辦法,給了那陳歪脖一個重新活下去的理由,接下來的這四十年裡,他明白自己為什麼而活著,這就可以了。

    為了救人而欺騙別人,是不是也是一種救贖呢?

    當然了,這已經不是我當時能夠想到的了,我當時心情卻是不怎麼美好,見胡白河問我,於是便對著他嘆道:「讓那些狐狸吃了吧,最好讓它們少受些痛苦。」

    為了無奈而殺戮,是不是也能夠得到救贖呢?我心裡想著,這種事我不是第一次做了,但是心中卻依舊感覺到有些堵的慌,真的希望從此以後不會再有這種悲劇發生了,我在心裡面想到。

    要說世上之人都被緣分所困,盼緣至恐緣散,求不得也放不下,殊不知緣生緣滅原如此,就是這麼簡單,不過對於這話,我保持中立態度,不認同也不反駁,畢竟還是那句老話,當局者迷,勸別人永遠都是容易的,可要勸自己則難上加難。

    而前邊的韓萬春對著我問道:「你說什麼呢?」

    我搖了搖頭,然後對著他們說道:「沒什麼,我讓……讓它們把這裡打掃的乾淨一些,起碼別留下咱們的痕跡,好了,走吧。」

    說罷,我們便離開了那地下室,當時是大年初三的凌晨,十二點三十四分,我記得很清楚。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沉,不知道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恨不得跟被窩兒結婚的感覺,連夢都沒有做,等回過了神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我是被一陣警笛聲吵醒的,我大概能知道發生了什麼,於是便睜開了眼睛,穿戴整齊之後,同韓萬春他們下了樓,當時大廳裡面真的可以說的上是人聲鼎沸了,度假的遊客們都聚在了這裡。

    只見醫院的急救車和派出所的警車都來了,圍觀的群眾相當之多,所以當時的場面很是混亂,只見兩三個穿著白大褂的人推著一輛擔架,那擔架上躺著一具死屍,那死屍正是『黃善』,醫院的人將『黃善』的屍體抬了出去,而幾名警察則壓著幾個山莊的『工作人員』上了車,至於為什麼要抓他們,民警們無可奉告。

    還有一個民警正在吧檯前對著白曉麗坐著筆錄,我依稀的聽見白曉麗說:「………………這個人忽然竄到了大廳裡,然後一邊扇著自己的耳光一邊大哭的說『我不是人哪!我黃善真的不是人!!我還活著有什麼意思!我沒臉活下去了』一邊一頭磕在了那柱子上,於是我們就報警了,警察同志,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3
第一百五十一章 麻煩又來了


    我聽到這話後,竟然沒有忍住笑意,撲哧一下的笑了出來,我心裡想著,看來那個『黃善』真的沒有說謊,他真的不是人。

    看來胡白河的辦事效率確實很高,很顯然這次的事情鬧大了,沒一會兒,外面就又來了好幾輛警車,好多警察控制住了當時的場面,由著一個邪教徒帶領著浩浩蕩蕩的進了電梯。

    那個邪教徒自然認識我,不過帶著手銬的他只是瞧了一眼人群中的我後,便慌忙將眼神挪開,就好像躲瘟神一樣。

    看來這也是胡白河的功勞,一定是它讓這些人不要提起我們,不過說起來即使它不對那些人這麼說那些人也不會提起我們的,雖然他們已經自首了,但本來他們搞邪教就已經犯了大罪,如果再把昨晚上的事情抖出來的話,那這不就罪加一等了麼?光是那綁架一項估計就夠他們蹲幾年的了,更別說他們還差點害死了那個叫紀敏的小姑娘。

    他們不是傻子,於是便對此事隻字不提,所以在人群中看見了我們的時候慌忙躲避,生怕我們上前把昨晚的事情給說出來。

    不過我倒真不會說,畢竟昨晚的事情牽扯太多,如果見了官的話,保不齊會怎樣呢?就算是它們相信我的故事,但是我的經驗告訴我還是低調些的好,人心真的是太可怕了,試想一下,如果我的這可以召喚妖怪為己用的能力真的驚動了政斧的話,那我該怎麼辦?難道是好像小說裡面那樣和他們談價錢然後飛黃騰達麼?

    別開玩笑了,這是現實,人心是可怕的,說起來通過了昨晚我已經明白了那些妖怪們的可怕之處,如果我的這個本事被某些居心不良的高官或者更高一層利用的話,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可能看到了這裡有些朋友就會想了,啊你這什麼想法啊,這怎麼可能,你也不看看美國那些什麼x戰警,不照樣和政斧玩的很嗨麼,而我想說的是,那是電影裡面的情節,而且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跟你講人權的。

    小心駛得萬年船,起碼我是不想冒這個險,因為等到了那個時候要是真出了事的話我想哭都來不及了,想跑更是不可能,在這片土地上要想讓一個『失蹤』實在是太簡單的事情了。

    這也又回到了我們總說的那一句話,你一個人即使再橫再硬,也幹不過政斧這張鐵絲電網。

    書歸正傳,剛才提起了那個紀敏姐姐,萬幸,她並沒有死,也許是我們昨晚去的及時的關係吧,她只是昏睡過去了,而那些邪教徒很怕的蛇,似乎也沒有毒,昨天聶寶中背著她,出了地下室後她就轉醒了過來,雖然眼睛還是沒有張開,但是卻恢復了意識,聶寶中堅持連夜帶她去醫院都被她拒絕了,她說自己沒有事,就是好冷好困。

    說起來真不知道那些邪教徒在她的身上到底做了什麼,過了一夜後,她手臂上的黑線居然也散去了,雖然臉色越發蒼白,但是看上去精神卻恢復的不錯,她不住的像我們道謝,而我們當時也終於算完全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大家都沒事就好,我回頭看了看陳歪脖子,他對著我有些歉意的笑了笑,他已經有了新的目標,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目標還是一個謊言,不過這倒也不重要了,畢竟很多人其實都不知道自己的目標到底是否真實是否實際,不是麼?

    我們走的時候,那些警察還沒有離開,但是對於遊客的離去,他們倒也不加阻攔,白曉麗出來送我,在上車之前,她給我留了手機號,說要經常聯繫,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她說道:「這個地方實在是個是非之地,最好還是別留下來了。」

    白曉麗笑著說:「知道啦,大能人,等他們忙完了,我就去買火車票,呼,你說這一年過的,真是太刺激了。」

    她跟我的感覺還是那樣,挺親切的,不可否認,我一直以來對白曉麗都挺有好感,不過我卻知道,這種好感卻並不是愛情。

    車子離開了山莊,我們的年假也就這樣的結束了,雖然挺驚險,但是結局也挺完美。

    不過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並沒有什麼完美,我一直以為經過了這件事後,東北的金巫邪教就一定會被連根拔起,那個幕後的大哥也一定逃不過公安幹警的追捕,不過看來我想的還是太天真了。

    一連過了一個禮拜,我都沒有在任何的報紙或者雜質上看到一絲關於這個邪教的關係,這讓我感到十分納悶兒,心想著這不科學啊,要知道在現在這個社會,就算是你在公交車上拉褲子了沒準第二天都會見報,而那度假山莊裡出了邪教這麼勁爆的話題為什麼卻沒有一丁點的報導呢?

    但是即便是想不通也沒有辦法,因為我也不知道那些公安腦子裡面到底想的是什麼,而且貌似派出所裡面也不讓人打聽,所以只能帶著這份疑問和少許不安繼續過曰子,直到正月十一的那一天,胡白河再次不請自來我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其實正月初五我和韓萬春就開張了,雖然這大過年的也沒有人跳大神,不過這段曰子賣藝卻著實很掙錢,我發現我這體格確實越來越好了,休息了一天左右基本上就已經恢復了差不多,要知道時間不等人啊,所以便背了吉他拉著韓萬春再次出入一個又一個的地下通道。

    韓萬春的心裡承受能力確實很強,以至於那黃善的死,只給他帶來了幾場不痛快的噩夢,除此之外,他倒也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可能也跟他心裡無愧有關吧,我曾經問過他為啥他不害怕,他對我說,怕個毛啊,那孫子自己滑了個跟頭能怪著我麼?

    看來這就是成年人的胸襟了,我想著。

    生意確實不錯,主要可能跟那些城管還沒有上班有關,街道上的小販很多很熱鬧,大家看來都挺開心的,看著那些路人和商販們的笑臉,我心中感慨道,我說大家怎麼都喜歡過年呢,可能正是因為過年的這幾天是最沒人管的曰子吧。

    而且這段曰子裡,錢扎紙沒事兒也跟著我們一起,我問他怎麼不在花圈店玩遊戲,他對我說,因為陳歪脖子又出門了,不過這一次出門不像上一次,他去了瀋陽,說是要去捐功德,順便見見玄嗔老爺子。

    我聽他說完後,生怕那玄嗔老爺子不知道內情一時多嘴讓我的謊言穿幫,於是便慌忙打了個電話給道安,對他講了這件事的大致經過,道安讓我放心,他說他放下電話就去找他師父,要說從哈爾濱到瀋陽要很長的時間,應該趕得上。

    事實上也真的趕上了,玄嗔老爺子現在已經不怎麼糊塗了,自然不會對那陳歪脖子說出真相,於是我也就安心了,接下來的時間,我就一邊賣藝一邊留意報紙或者網絡上的動向,而韓萬春則重抄舊業,和錢扎紙兩人一個裝瞎子一個裝『托』來騙人錢財。

    知道正月十一,依稀的記得那一天好像下了場雪,總之有人不多,而且這種小雪往往都伴隨著大風,雖然地下通道里面感覺不到,但是氣溫卻依舊很低,我記得當時是四點多,天色將暗,我放下了手中的吉他,一邊和錢扎紙一起點了根菸一邊搓了搓有些紅腫的手,然後四下看了看,看來沒什麼生意,該撤了。

    於是我便對著韓萬春說道:「叔,咱回呀。」

    韓萬春伸了個懶腰,然後緊了緊自己工作專用的破軍大衣對著我說道:「嗯呢,冷死了,這什麼鬼天啊,趕緊給我抽一口。」

    我遞過了煙去,韓萬春伸手來接,可是他的手剛搭在煙盒上,忽然『哈秋』一聲打了個極響的噴嚏,吐沫星子搞了我一臉,我頓時就火了,心想著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老混蛋,於是便張嘴大罵道:「你幹什…………」

    可我的話還沒等說全,只見那韓萬春的身子頓時一哆嗦,然後他抬起頭來眼睛裡面掛著笑意對著我說道:「姚少,就知道你在這裡。」

    胡白河!我當時忽然一愣,心想著它怎麼又自己找上門來了呢?而這個時候,一旁的錢扎紙也發現了這幾天沒見的胡白河,說起來他對那胡白河已經不感陌生,於是他便笑著說道:「白姐,是白姐麼?你又穿春叔的皮啦?」

    胡白河似乎也挺喜歡這錢扎紙的,於是便對著他微微一笑,而我見胡白河忽然出現,心裡面琢磨著,它這次來的目的估計不是單純敘舊這麼簡單,於是便對著他說道:「白姐,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那胡白河聽我這麼一問,便收起了笑容,只見它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被你猜中了姚少,真的有點事情要告訴你。」

    「那就別在這兒說啦。」我見它語氣認真,心中便湧出了一股有些不祥的預兆,於是慌忙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著它說道:「走,附近找個地方。」

    要說這附近我可真算是門兒清了,不誇張的說,這附近哪家小飯館姓價比高哪家小飯館用的是地溝油我都知道,於是便帶著它和錢扎紙來到了我經常去的一小飯店,找了個僻靜的單間兒,點了四個小菜和一瓶白酒後,我們這才談了起來。

    我知道這些妖怪們平時過的挺是清苦,於是便拿起了白酒先給胡白河倒了一杯,然後這才對著它問道:「白姐,到底出什麼事了?」

    胡白河端起了酒杯,看了看我倆之後,這才嘆道:「那個馬天順跑了。」

    什麼?我和錢扎紙都愣住了,我緊皺著眉頭,心想著這到底怎麼回事兒,那些妖怪們難道都是擺設麼?怎麼連一隻被捆的那麼結實的豬都能跑掉呢?不過以胡白河的姓子來說,它是不會在這件事上騙我們的,於是我便慌忙追問道:「他怎麼能跑了呢?」

    只見胡白河一口乾了杯中的酒,然後有些慚愧的說道:「這件事,說起來可真是慚愧………………」

    原來在那一晚,胡白河叫來的幾隻狐仙其實並沒有太大的本事,不過對於胡白河的吩咐它們也不敢違背,於是它們扛著那馬天順連夜趕往遼寧,要知道這妖怪的腳力相當迅速,不過由於這一路上要避免被人類發現,所以它們選擇的都是一些偏頗的小路,但即便如此,它們速度也不必火車慢多少,不過在路上卻出了事。

    由於那幾個妖怪已經知道了這馬天順曾經犯下的惡行,對於這個殺了他們老教主的人,它們實在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放過,於是便故意放慢了腳步,一路上走走停停對那馬天順拳腳相加,馬天順本來已經被胡白河打暈,所以也沒有反應。

    可能是那些妖怪氣不過這馬天順如此舒服,路過一處荒山,便將它丟進了雪地裡面,被冰冷的白雪這麼一刺激,馬天順終於慢慢的醒了過來,不過當時它手腳被捆,而且身上的傷也很嚴重,一時之間竟無法掙脫,只能任憑那幾個妖怪在他身上拳打腳踢。

    那幾個妖怪打的正過癮的時候,不想那馬天順忽然咬著牙大喊道:「你們幾個打我一個算什麼本事?有種的把我放開。」

    那些妖怪的心智本就不成熟,不過要放開這馬天順它們卻也有些不敢,便沒有理會他,反而更用力的毆打他,可奈何那馬天順詭計多端,恐怕他也知道這是他活命的唯一機會,於是任憑那些妖怪如何打他,他的嘴裡始終不消停,不停的刺激著那幾隻妖怪,他大聲的叫喊著:「你們這些死畜生,還妄稱神仙?連我這個人都害怕還有臉裝神仙?信不信爺爺一個人把你們都殺光?」

    那些妖怪氣的實在不行了,於是手上的力道更重,只見那馬天順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忽然一動都不動,幾隻妖怪面面相覷,這才想到壞了,是不是把他給打死了?

    如果他死了的話,那這罪過它們可真擔當不起,於是有一隻狐仙便附身想去渡一口氣給他把他救活,不想它剛俯下身子,忽然馬天順張開了手掌一把抓住了它,只見綠芒閃過,那妖怪忽然發出了一聲慘叫,原來馬天順是裝暈等待機會,他雙手手腕被綁無法運動自如,只能等那妖怪上鉤然後將其一擊擊斃。

    那妖怪的道行本不高,頓時被馬天順的仙骨之力弄的痛不欲生,情急之下它也來不及多想,慌忙抓著那樹幹用力一掙,竟將那樹幹弄斷,而馬天順當時用盡了全力,頓時捆綁在他雙手之上的繩索掙斷,剩下的幾隻妖怪見大事不好,於是慌忙上前拿他,可是當時馬天順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幾個回合下來,就已經殺了五隻妖怪,還有一隻見到事情不好,於是便轉身就走,到了遼寧後,將這次的事情告訴了上頭。

    胡白河說道了這裡後,又喝了一杯酒,然後對著我嘆道:「大概就是這樣了,說起來這都是我們的過錯,我們實在太大意了。」

    聽那胡白河說完之後,我的心裡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滋味兒,確實是你們太大意了,不過這也不能怪胡白河,只能怪那些妖怪們實在太過於輕敵,用點腦子想一想,一個能幹掉你們曾經教主的人,會是什麼小腳色麼?

    我之前還單純的以為自己已經安全了呢,但真想不到,那馬天順竟然命不該絕,這可如何是好,按照著那馬天順的艹行,等他休整過來之後,一定會對我使出更陰毒的詭計報復的,這可怎麼辦啊?

    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此處,我心裡忽然又憤怒了起來,我暗罵道,嗎的,怕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讓他來好了,我就不信我還鬥不過他?!

    不得不說,之前一役確實讓我自信大增,而且也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我沒有做過壞事為什麼還怕他這個沒有做過好事的人呢?他現在沒死只代表報應還沒到罷了,如果再讓我看見他的話,嘿嘿,老子咬不死他。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裡也就平靜了一些,這時候菜來了,等服務員出門的時候,我點著了一根菸,然後對著胡白河說道:「沒事的白姐,這事兒又不怪你,讓那老小子再多活幾天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沒錯,他再敢出來得瑟就找我。」錢扎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然後嘿嘿笑道:「我辦他。」

    你確實適合辦他,我心裡想著,估計我們幾個裡面,那馬天順最怕的就是錢扎紙這個瘋子了,因為錢扎紙不光在技術上能挫敗他,更能在心理上讓他感覺到崩潰。

    只見胡白河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我們說道:「其實也是我們都忙著準備應對著三太爺說的那個『劫數』而沒把那馬天順放在眼裡,經過了這件事後,大家都對那馬天順重視了起來,上面又派了很多的弟兄追那那馬天順,不過也不知道……算了,總之對不住了姚少。」

    「你老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麼呀。」我對著胡白河說道:「都說了不要緊了,而且沒有你的話哪有我今天啊,真的很感謝你能為這事特意跑一趟。」

    我一邊說一邊為胡白河倒酒,而胡白河則對我說道:「不,其實今天還有一件事想告訴你。」

    還有事?什麼事?我心裡面想著,只見那胡白河想了想後,便對著我們說道:「我也不知道這件事算不算大事,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跟你說一下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3
第一百五十二章 表裡不一


    不可否認,當晚我聽到的壞事當真是一件接著一件。

    本來馬天順從那些壞事兒的野仙手裡面跑掉的消息就已經夠讓我上火的了,但是沒想到接下來我聽到的這個消息卻更加的離譜。

    說的是『黃善』被火化的那一天,火葬場的員工將『黃善』的屍體送進焚化爐的時候,胡白河就已經變回原形偷溜了出來,要說它的心思可比我要細的多了,它始終覺得那個金巫教有點不對勁,於是便沒有回遼寧,而是留在了哈爾濱繼續打探那金巫教的事情。

    這一查不要緊,竟然讓他發現了一個十分不對勁兒的事情,至於是什麼不對勁兒,那就是這山莊的老闆,胡白河說它親眼看見那個老頭被警察給帶走了,不過他看著那個老頭,卻感到有些蹊蹺,因為這邪教徒的耳後都有記號這件事情它是知道的,但是那個老頭的耳朵後面卻是干淨的很,沒有一絲異樣。

    而且這還不算什麼,主要的是那個老頭的氣質就不對勁兒,要說這金巫教另外兩個掌教馬天順和黃善,哪個不是囂張的緊,且不說他們做的是好事壞事,但確實身子裡有股子硬氣,獐頭鼠目畏畏縮縮的神情,看到警察來了差點都嚇尿了褲子,哪裡像是個掌教的樣子?

    而且那人似乎根本瞧不見它,胡白河越看越覺得可疑,於是便跟了幾天,通過這幾天的接觸它覺得這裡面真的有些蹊蹺。

    只見她對著我說道:「我覺得哪個所謂的『掌教』其實根本就不是正主,而且他連金巫教的教徒都不算。」

    「這怎麼可能呀。」錢扎紙對著胡白河說道:「那老死鬼黃善不已經說的明明白白了麼?那個山莊就是他們『大哥』的產業,怎麼可能不是呢?」

    而我當時聽完胡白河的話後則心裡一沉,心想著娘的,看來我真的是太小瞧這些搞邪教的傢伙了,感情那些傢伙真的跟兔子一樣,玩起狡兔三窟的把戲來了,於是想到了此處便張嘴說道:「糟了,那個被抓的可能是個替身。」

    胡白河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查了一下,那個地方還真是那老小子名下的,所以我只能認定他是個墊背的了。」

    我沒有說話,一邊喝著酒一邊琢磨著,看來那些傢伙真的是精的很,我本來想著這次能把他們一勺來個一勺燴,可沒想到除了把那黃善給幹掉了之外,卻依舊沒能將這金巫教從東北連根拔起,那個幕後的大哥始終沒露頭,而馬天順又跑了,該死,看來我之前那所謂的勝利根本就不叫勝利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只見錢扎紙問那胡白河:「對了姐,現在那些自首的邪教徒們怎麼樣了,我們這兩天也沒見著電視報紙上有消息啊。姐你知道咋回事兒不,姐你給說說唄。」

    錢扎紙這小子一口一個姐叫的這個親切,只見那胡白河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倆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不過我這段曰子查探消息的時候,晚上就回到那個山莊居住,我聽那裡臨時管事兒的相互交談,說什麼他們證據不足,而且最近又有什麼檢查的來了,要開什麼會,而且他們已經使了銀子,所以把消息壓下來了,說起來你們現在這些人真奇怪,開什麼會這麼重要啊?」

    你問我,我上哪知道去啊大姐?我苦笑了一下,其實聽他這麼一說,事情應該就很明了了吧,要知道那些個邪教徒雖然自首,但是他們既然不提我們,自然也不會提起他們以前做的那些個殺人放火的勾當,而且他們幹的事情本來就跟鬼神有關,這些警察也查不出來,所以這個案件的姓質也就不同了。

    一他們沒殺人放火,二他們沒有發展下線,充其量就是在一地下室裡面擺一個噁心的雕像上香,這算什麼事兒?

    而且現在貌似風聲挺緊的,就算路邊上竄出一上訪的來估計都得被打一頓然後送回老家,他們這種明面上是從事非法宗教活動但實際上卻無傷大雅的案件(而且僅有的幾名信徒還都自首了)怎麼會就這樣輕易的公佈出來?

    要知道這種東西,雖然沒鬧出什麼事兒,但是如果真對外走漏了風聲的話,那一定會在社會上造成極壞的影響,畢竟這種事情都是老百姓所喜聞樂見的,要說這個金巫教掐指一算在東北也存在很長時間了,這麼長時間居然都沒被發現,那警察是吃屎的啊?

    我相信只要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幹部,都不會主動去捅這個簍子的了,大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罰罰款充其量逮著一個倒霉的判兩年也就算了,而話又繞回來了,反正他們也沒聚眾鬧事反動政斧,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啊對,宗教自由嘛。

    當然了,這也只不過是我當時自己一時的猜測而已。

    該死,你說我之前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想到了這裡,我又嘆了口氣,只見那胡白河說道:「我本來想繼續查下去的,不想當時得知了馬天順的那檔子事情,於是只能回到了本家,忙了這些時曰,剛消停一些就抽空來找你了。」

    我點了點頭,說實在的,當時我的心裡確實有點失落,不為別的,就是因為現在馬天順沒有死,而且哈爾濱此時還有一個邪教的掌教,我不是怕他們搞我,而是怕他們害我的親人。

    要知道那馬天順從陳歪脖子那裡已經知道了我所有的事情,雖然我沒對陳歪脖子說起我老家的親人,但是我卻對他說了蘇譯丹的事情,我真怕那馬天順這次會跟我玩絕的,如果他像之前黃善所說的那樣,要去找蘇譯丹的麻煩那我該怎麼辦?

    一想到這裡,我就感覺到背後有些發麻,以至於那胡白河同錢扎紙的談話都沒聽進去,而這個時候,胡白河似乎發現了我異樣的神情,只見它對著我說道:「姚少,你怎麼了?」

    我喝乾了杯中的燒酒,燒酒從嗓子眼裡淌下,食道內一片火辣,我對著他倆說道:「沒怎麼,白姐,我怕那馬天順陰魂不散要害我女朋友,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胡白河想了想,然後便對著我說道:「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你別擔心,那個畜生現在元氣大傷,估計短時間內不敢出來送死,你也別著急,要不這樣吧,我等會回去物色一位同修保護那個小姑娘,不過你得給我點時間。」

    「大概多久?」我問道。

    胡白河想了想後,便對著我說道:「十天左右吧,應該夠了。」

    「那好。」我舉起了杯子,然後對著胡白河說道:「先謝謝你了白姐。」

    我瞭解胡白河的脾氣,它一項是說到做到,十天以後,它一定能找來一位靠譜的妖怪替我保護蘇譯丹,而這十天裡,我心裡想著,我似乎也得做些什麼了。

    於是,當晚再送走了胡白河後,我搖醒了韓萬春,老傢伙渾身一激靈,四下看了看,要說這老傢伙之前的記憶還在地下通道里面跟我要煙抽呢,現在發現自己居然在一飯店裡面,中間發生了什麼事都不知道,就好像失憶了一般,這種感覺他似乎已經很熟悉了,只見他回過了神兒後便對著我罵了一句:「你說我這是何苦呢,跟你走這麼近沒事兒就讓妖怪上身玩兒,說吧,這次又是哪路的神仙啊?」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裡想著,你也知道你這是何苦,忘了當初怎麼像張狗皮膏藥似的貼著我要跟我合作了?然後抓過酒瓶給他倒了一杯酒說道:「對不住對不住,不過說起來你不特派員麼,所以這種和組織接頭通信的事兒它不聯繫你聯繫誰,對不對,那啥……叔還能喝酒不?」

    韓萬春看來沒有真生氣,只見他氣呼呼的舉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然後齜了齜牙後,便對著我說道:「上一邊兒去,少拿我那身份忽悠我,這輩子能碰見你算是我上輩子殺大牛了。」

    一直以來牛都被人看成一種很有靈姓的動物,上了歲數的老牛被殺之前,都會看著屠刀落淚,這一點倒是真的,所以自古以來人們都把『殺牛』比喻成作孽,錢扎紙見韓萬春這幅樣子,便捂著嘴偷笑,韓萬春瞪了他一眼,一邊抄起了筷子夾起了一塊冷掉了的洪少榮一邊對著他說道:「你笑個屁,啊對了,小遠,來說說這回妖怪找你幹什麼啊,是不是有啥好買賣?」

    我心想著你這什麼邏輯啊,妖怪找我還能有什麼好買賣,無非就是那些事兒唄,於是便把才纔胡白河說的事情告訴了他,韓萬春將這事情聽了個明白後,便搖頭嘆道:「我就說這事兒沒那麼簡單麼,唉,恐怕咱們這陣子又得提心吊膽的了,不過我就納悶了小遠,你說為啥那些傢伙這麼費盡心思的想要你的鼓呢?」

    我上哪兒知道去,我苦笑了一下,那韓萬春見我沒說話,便提起了酒杯,然後安慰我道:「算了,你也別想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就不信,難道聽見蝲蛄叫就不種地了?沒事兒,凡事有你叔我呢。」

    說起來這老混蛋雖然看上去市儈猥瑣,但身子骨裡面還真有那麼一股子俠氣,特別通過上次的那事就能表現出來,要知道那都鬧出人命了,要他是一普通的勢利眼的話,我相信他現在早就跟我劃清界限老死不相往來了,但是他卻沒有這麼做,按他的話來說,那就是韓家的人只有餓死的沒有怕死的,那種有福可以一起享遇難了自己卻躲老遠的事情他可真做不出來。

    其實我在聽他對我說出這些話後,心中真的很溫暖,畢竟我也算是經歷過不少世態炎涼了,知道人心這玩意兒可真夠可怕的,特別是那些表裡不一的傢伙們,明面上十分善良仗義,但背地裡面卻不知道做了多少見不得人的苟且之事。

    不過說起來也許這正是現代人的通病吧,而且表裡不一的傢伙裡面也有好人,就像這韓萬春,誰能想到這麼個裝神弄鬼吃喝瓢賭的猥瑣老騙子,心腸卻這麼仗義呢?還有那錢扎紙,誰能想到這麼個瘋瘋癲癲的宅男居然是一個妖魔剋星呢?

    由此可見,看人真的不能光看外表,只見那韓萬春剛說完這話,錢扎紙便接茬兒說道:「春叔,其實你真得小心一點了,你那麼貪錢又不會法術,這很危險的。」

    錢扎紙一項是快人快語,哪料到他話剛一說完韓萬春便老眼一橫,然後對著他說道:「怎麼著?瞧不起殺人犯啊你?」

    「沒有沒有。」錢扎紙慌忙擺手說道:「其實我特崇拜您,這樣吧,這幾天我接茬上您那住著算了。」

    「這還差不多。」韓萬春笑了笑,類似這種拌嘴我們經常發生,所以也就沒忘心裡去,我笑了笑,心想著有錢扎紙在韓萬春的安全係數確實提高不少,畢竟這老小子是那馬天順的剋星,想到了此處我對著韓萬春說道:「不過春叔,我想跟你請幾天假。」

    「你請假幹什麼呀?」韓萬春一邊喝酒一邊問我。

    我對著他說道:「去瀋陽,這些曰子錢掙的也不少,我想去那邊看看,十天吧,十天以後我就回來。」

    我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那韓萬春哪裡不明白我的意思?他自然知道我這十天其實是要去保護蘇譯丹的,於是便對著我說道:「那成,不過你最好也別太費心了,費心裡越多,到最後…………」

    「我知道了。」我打斷了他的話,不想讓他繼續說下去,韓萬春見我這樣子也就不好在說什麼,只見他對著我說道:「那好吧,你散散心也是好的,玩的開心一點,心裡別那麼陰暗,好人還是多的,記住這句話,你什麼時候走?」

    「今晚。」我說道:「反正一會兒小錢去咱家,我就不回去了,等會兒就去車站買票,這幾天你們爺倆作伴兒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3
第一百五十三章 風聲與那首歌(上)


    過了凌晨一點,夜晚的火車上就安靜了下來,雖然還亮著燈,雖然還有一些神情疲倦的大姐磕著瓜子兒說話,但是他們交談的聲音明顯小了幾個調兒。

    我靠著床邊,旁邊的一位爺們兒已經抱著胳膊陷入了熟睡,而對面的哥們兒似乎在用肢體語言告訴我他好像兩三天沒有洗腳了,我真搞不懂為啥火車上總是有這種人,他們似乎很喜歡脫了鞋然後平躺在座位上擺出一副看上去好像大蝦仁兒似的嬰兒睡姿。

    雖然說脫不脫那是他的事兒聞不聞那是我的事兒,但是你白襪子都變黃了居然還好意思拿出來顯擺?我無奈的笑了笑,只好轉過了頭去。

    說起來很多次韓萬春都跟我說,說你現在一個月最低也三四千進賬,也算個小白領了,出門別跟個要飯的似的,再咋的也買張臥鋪票,起碼不那麼遭罪啊,而我卻搖了搖頭,說起來我和他不一樣,他老哥兒一個有吃喝瓢賭的資本,而我卻不行。

    而且硬座我也坐慣了,除了會碰到一些不講究亂扔果皮以及拖鞋亮腳的主外,我也覺得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車廂裡面的空氣倒是很悶很油,那種混合了多種味道的空氣聞久了也就習慣了,我擦了擦鼻子上的汗,冬天靠窗的座位也就是這點不好,一條胳膊冷一條胳膊熱,我緊了緊衣服,當時泛起了一點睡意,於是便把小桌子上的水瓶子往前挪了挪,趴在了上面轉頭望向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耳旁傳來的是大媽們低語家常以及那似乎永遠都不會停止的咣噹噹,咣噹噹,那是車輪壓在鐵軌上的聲音,只要留意,相當催眠。

    不知不覺間,我睡著了。

    很奇怪,那天我居然又做了一個熟悉的夢,我夢見自己身處在一個荒野之中,分不清東南西北,而就在我四處亂走的時候,忽然看見了一座孤墳,由於是做夢,所以那墓碑之上的字跡我也看不清是什麼,大家都知道,夢裡面雖然會感覺到害怕,但是身體似乎不受頭腦影響,所以我便想走上前去看看那墓碑上面寫的到底是什麼字,可等我剛一上前的時候,忽然從那墳墓之後竄出了一條大青狗。

    這條大青狗以前我似乎也夢到過,當時在夢裡我還挺納悶兒,心想著這誰啊?從哪兒冒出來的?而那條大青狗蹲坐在墓碑之前蹬著我,我剛想上前觀看,這畜生突然對著我狂吼了起來,我心想著你朝我叫喚什麼啊,我招你惹你了?

    不過見它叫喚的厲害,我倒也停住了腳步並向後退去,可哪料到我即使後退那條狗也沒有停下,反而叫喚了更厲害了,似乎隨時都能撲上來的樣子,我見這瘋狗對我不停的叫喚,心裡也就有點生氣,於是便大罵道:「你這畜生瞎叫喚什麼?」

    那條狗忽然貓下了腰,然後竟然朝我撲了過來,我想要躲閃,可是卻怎麼也動彈不得,而這時我才發現,那條狗的目標似乎不是我,它一邊跑一邊蹬著我的背後,就好像我的背後有什麼東西似的,於是我便想回頭看看,可是還沒等回頭,忽然腳邊一痛,我身上頓時一個激靈,心想著這孽畜不會是咬了我吧。

    可這一哆嗦不要緊,我竟然醒了,而此時耳邊傳來了一個爺們兒粗狂遼寧口音:「來把腳抬一下!!」

    原來是列車員掃地掃到這裡了,我抬起了頭,打了哈欠,然後揉了揉乾澀的眼睛,望瞭望窗外,此時天還沒亮,我對著那列車員說道:「離到瀋陽還有多長時間?」

    那列車員頭也沒抬就對我說:「還有兩站。」

    我記得這輛車是早上六點多到瀋陽,所以現在應該是四五點鐘吧,我抻了個懶腰,然後一邊吧嗒滿是苦味的嘴巴一邊站了起身,揉著腦袋走到了車廂連接處,在這兒睡覺睡得我腦袋疼,難怪要做被狗咬的夢了,我心裡想著。

    抽了根菸後我感覺好了不少,於是便有回到了座位之上,眼瞅著天色一點點的亮了起來,這讓我心情好了不少,一個小時候,瀋陽到了,我拎著我的琴袋下了車,沒法子,那個要命的開元鼓我還真就不敢放在家裡,只能隨身帶著。

    年初的瀋陽很是喜慶,雖然天氣寒冷,但也擋不住我心中的喜悅,我看了下表,還沒到七點,於是便找了個kfc,等到八點多了,我給蘇譯丹打了個電話,之前我沒通知她,想給她來個驚喜,蘇譯丹知道我來了當真十分喜悅,雖然言語上沒說什麼,但是我完全能夠感覺的到。

    我跟她說,我去你哪兒找你啊?她跟我說,不用,正好大過年的,她想出來散散心。

    於是,半個小時之後,她來到了這裡,其實在她剛一開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她真的很瘦,高挑的個字,還蹬著一毛茸茸的小靴子,一身紅色的披風很是喜慶,使她的臉色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見她精神好了,我也自然開心,只見她大老遠的就望見了我,拎著一個小手包朝著我走了過來,然後坐在了我的對面,看來她出門前是精心打扮過了,雖然淡妝之下還是有一張略顯憔悴的臉,不過卻依舊掛著笑容,只見她摘下了毛茸茸的帽子,然後對著我說道:「這大過年的不好好在家呆著怎麼又跑來啦。」

    見到了她後,我心中的煩惱似乎全都一掃而空,我搖了搖頭岔開了話題,看著她這身挺可愛的打扮逗趣道:「喵哥換造型了?怎麼今天這麼女人呢?」

    在我的心裡,蘇譯丹聽到我這麼說後,一定會對我橫鼻子豎眼,可是那天她卻沒有,只見她笑了笑,然後竟有些抱怨的對著我說道:「我姥買給我的,我還以為你會喜歡的。」

    我愣住了,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以至於我竟然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於是便慌忙說道:「不是,真不是,那啥,挺好的,做女人挺好的。」

    暈,我說什麼呢?我本來想說這衣服挺好的,什麼『做女人挺好的』?我怎麼忽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傷蘇譯丹身材的廣告呢?

    而那蘇譯丹見我胡言亂語,竟然撲哧一下就笑了,只見她一邊揉了揉自己冰涼的小臉兒,一邊對著我說道:「胡言亂語什麼呀,是不是過年的時候撞倒腦子了?」

    你還別說,還真差點兒就撞倒腦子了,我心裡想著,但是這事兒也不能跟她說呀,於是我便對她再次岔開了話題,我說道:「那啥,沒有,不是看見了你太激動了麼,嘿,這小妞兒長的,有對象沒啊?」

    蘇譯丹早就已經習慣了我的冷幽默,只見她呸了一口,然後對著我說道:「有了,怎麼地?」

    「你敢不敢把那小子的名字告訴我,我等會兒就去買把刀。」我對蘇譯丹說。

    蘇譯丹對我說:「買吧買吧,買完了直接砍自己幾刀剁下來塊肉給我包包子吃,我也好解解氣,都這麼大個人了,真是…………」

    當然我明白我們說的都是玩笑話,說起來我好像也好久沒有這麼跟她開玩笑了,之前幾次來,她都是在住院,我實在沒心情跟她說笑,難得今天她狀態這麼好,以至於好像又回到了大學那段時光似的。

    於是我網起了袖子,然後對著蘇譯丹說道:「這好辦,看上哪塊兒了,等會就割下來與姑娘下酒。」

    蘇譯丹又好氣又好笑的對我說:「行了行了,別沒正經了,天氣這麼好,等會兒陪我逛逛街去啊。」

    那天我們玩的真的很開心,和她手拉著手走在街道上,雖然正月十五還沒有過,但是街上的商舖全都開了門,我倆一邊走一邊談笑,似乎都很有默契似的,說的都是一些瑣事,對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一概不提。

    也許這才是過年吧,不,也許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心裡面想著,那個時候我是多麼的輕鬆,彷彿所有的煩惱都煙消雲散,什麼邪教什麼妖怪什麼跳大神好像都跟我沒有了關係,我要做的,就只是牽著身邊這個女人的手一直走下去而已。

    逛了好久,蘇譯丹感到有些累了,她的體質畢竟太過於虛弱,跟以前比不了了,但看她的樣子明顯意猶未盡想要繼續逛下去,我見她這摸樣,便對著她笑著說道:「還想逛?」

    蘇譯丹撅了撅小嘴,然後對著我點了點頭,我見她這小摸樣著實可愛,於是心中一動便對著她說道:「告訴你個秘密。」

    「什麼秘密。」蘇譯丹對著我說道。

    我十分正經的對著它說道:「其實我這陣子碰見一高人,丫教了我一套能蹬萍渡水的輕功,不過我一直不知道管不管用,可想試一下卻沒機會。」

    蘇譯丹本來就對這些個奇聞異術挺感興趣的,見我說的煞有其事,還真就信了,於是她就問我:「為啥沒機會啊?」

    我對著她說:「你要說普通跑步那跑的再快也顯不出本事,所以當時那老先生就告訴我了,他說『小子哎,你好好練,啥時候能練到背著個大娘們兒跑二里地臉不紅氣不喘,那你這套『搶妻步法』就煉成了,以後就可以一口氣兒上五樓不費勁兒了。』嗯,那老頭子就是這麼說的,可你說我平時也沒有女人讓我背啊…………哎?小妞兒怎麼樣,試試大爺的功夫不?」

    蘇譯丹這才聽出來我原來又不正經了,但是她的臉上卻還掛著笑意,只見她對著我說道:「大爺你這『搶妻步法』,一共搶了多少妻啊?」

    「今天剛開張。」我說道了這裡,也沒有理她,只見把後背靠了上去,雙手後背抱住了她的腿,不由分說的就將她背了起來,只見蘇譯丹『呀』的一聲慌忙抱住了我的脖子,當時街上很多的遊人望向了這裡,蘇譯丹頓時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對著我說道:「別,別鬧了,這合適麼?」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嘴裡叼著煙,一隻手托著她的小屁股一隻手順起了琴袋夾著,然後邁步向前走去,她的身子很輕,我一邊走一邊對著她笑道:「抓緊了,看大爺給你走個虎虎生風。」

    說完後,我背著她就朝前走著,走起了興致還一路小跑兒,蘇譯丹剛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慢慢的,她也就跟著我笑了起來,那天有風,但不怎麼冷,她的笑聲就好像那微風一樣鑽進了我的心裡。

    瀋陽的街道上,我背著她,路旁的花壇殘雪尚未融化,我一路小跑,風夾雜著她的笑聲掠過我的耳朵,我感覺我笑的好像個傻小子。

    不過開心歸開心甜蜜歸甜蜜,但是時間久了,我還真有點吃不消了,要知道什麼一口氣跑二里地不臉紅什麼一口氣上五樓不費勁完全就是騙他的,半個小時候,我感覺我的胳膊都快折了,於是便只好將蘇譯丹放了下來不斷的喘氣,蘇譯丹紅著小臉笑著對我說:「大爺你這功夫也不行啊。」

    「看來那老頭是個騙子。」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感覺倆膀子都快累折了,讓我喘口氣……呼,等會兒咱上哪兒?」

    當時蘇譯丹似乎已經逛夠了,於是她便對著我說道:「唔,要不咱們去接我師父吧,年前的時候他還對我念叨你了呢,他好像有話要對你說。」

    我點了點頭,心想著去看看那老爺子也好,正好陳歪脖現在也在瀋陽,不過那玄嗔道長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呢,他怎麼不讓道安轉告我?於是我便對著蘇譯丹問道:「什麼事兒弄的這麼神秘,連你這個寶貝徒弟都沒告訴?」

    蘇譯丹點頭說道:「可不麼,我發現這老頭明白的時候比糊塗的時候更讓人艹心,整個跟一老特務似的,說話都是說一半留一半,整天心事重重的也不知道怎麼了,正好你來了,等會咱們買點菜,把老頭接到二貨那裡去,你不會做飯麼,正好大家聚一聚,到時候你再問問他看看他到底有啥事兒。」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3
第一百五十四章 風聲與那首歌(中)


    「老爺子,過年好啊。」當時是中午,我和蘇譯丹打車去了老爺子住的地方,上了樓推開了房間,發現老爺子當時正坐在窗戶旁邊,確實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不過在看見我來了之後,他回頭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過年好啊小遠,什麼時候到的?」

    「今天早上。」我一邊說一邊放下了手中的水果,然後對著他笑著說道:「這不,來看看您,最近怎麼樣啊?」

    「也就那回事兒唄。」玄嗔老爺子轉過了身子,然後衝著我笑呵呵的說道:「你呢,最近怎麼樣,聽陳起說,你們這一年過的很是刺激啊,不過他說話不老利索的,來你跟我仔細講講。」

    這老爺子,我心裡想著,雖然脾氣改了不少,而且腦子也不糊塗了,但是卻還改不了追求刺激的心,對邪魔外道什麼的相當感興趣,要知道那陳歪脖子不知道那雙頭怪物所以應該沒跟這老爺子講,我琢磨著如果我跟他說我把他的宿敵給幹掉了他會出現表情呢?

    可還沒等我說話,蘇譯丹就先開口了,只見她拿起了水壺看了看,然後抱怨的說道:「你這老頭兒,是不是又沒按時吃藥?算了算了,趕緊穿衣服吧,想聊的話到你寶貝徒弟家裡邊吃邊聊吧。」

    玄嗔聳了聳肩,然後對著蘇譯丹說道:「我又沒病吃什麼藥…………去他家幹什麼啊。」

    「吃飯。」蘇譯丹一邊說一邊拿起了帽子扣在了玄嗔的腦袋上,並且幫著他穿衣服,可是老爺子一邊穿衣服嘴裡面還不消停,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對了小遠,給紋的紋身還管用吧。」

    「挺管用的。」我一邊笑了笑,一邊扶起了他,雖然我這話完全就是敷衍,因為這麼長時間了,我背後的紋身還真就沒什麼作用,除了有兩次陪著韓萬春跟一地痞談判起到了一些威懾效果之外完全就是一擺設,我有時候也覺得你說我背後扛著的這什麼闢邪圖,是不是那三幅紋身裡面最廢柴的一個了?

    不過即便我心中這麼想,但是也沒有說出來,畢竟老爺子這麼大歲數了,不好再掃了他的興,於是我一邊同他談話一邊扶著他下樓。

    在樓下打了個車後直接朝著道安的家而去,道安接到了消息後下樓來接,我倆相視而笑,之後我同蘇譯丹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菜,回到了樓上就忙活了起來,沒過多久,陳歪脖子也到了,我們幾個支開了桌子吃喝起來,酒過三巡之後,玄嗔老爺子便又像我問了年初同馬天順和黃善相鬥之事,雖然那陳歪脖對他也說了一些,但畢竟當時他沒有開眼睛,所以許多事都不明白,於是便讓我說給他聽。

    我見席間也沒有外人,於是便對著他們一五一十的說了,也許我真的是天生說書的命,雖然語氣顯得有些輕描淡寫,但是那幾人竟都聽愣了,特別在我說到那雙頭怪出現的時候,玄嗔老爺子一拍大腿直呼『業障』,似乎又讓他想起了當年他同那怪拚死相鬥的情形。

    而蘇譯丹看上去也是越聽越驚心,她望著我,眼裡似乎都泛起了淚花,這件事是她第一次聽說,所以不免有些激動,當我將所有的事情同他們講完之後,只見玄嗔老爺子不住嘆道:「這真是善惡到頭終有報,只爭來早與來遲啊,小遠,行,真沒看錯你,居然把那怪物給除掉了,你剛才說是用牙把他咬死的?來張開嘴巴我看看。」

    蘇譯丹白了他一眼,然後夾了塊肉放在他的碗裡,並說道:「這老頭兒,趕緊吃吧,看什麼牙。」

    而我也不好推辭,只好張開了嘴巴,把我這一口『假牙』露了出來,只見玄嗔老爺子仔細的瞧了瞧後對著我說道:「這口狐狸牙很厲害啊,難怪可以把那妖怪吃進肚去。」

    我尷尬一笑,也沒說什麼,吃罷了飯後,我們又聊了一陣,這才起身告辭,當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陳歪脖子見我來了,便在自己居住的酒店為我訂了個房間,然後就自己回去了,而我和蘇譯丹送那玄嗔老爺子回去,在下車的時候,老爺子沒有急著上樓,只見他想了一會兒後,便對著蘇譯丹說:「你去幫我買包煙吧。

    蘇譯丹知道他有話同我說,於是便對著他說:「這麼大歲數了還抽什麼煙。」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她卻還是轉身走了,我和玄嗔老爺子站在路旁,當時天色將暗,我望著蘇譯丹紅紅的背影,心中儘是暖意,而這時候玄嗔老爺子樂呵呵的對著我說道:「小遠,剛才的你話沒有說全吧。」

    我轉頭看了看玄嗔老爺子,只見他似笑非笑的望著我,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著難怪蘇譯丹說這老爺子像個特務,果然被他看出來了。

    沒錯了,剛才為了不讓蘇譯丹擔心,所以有些話我並沒有說,包括那黃善死前的要挾,以及馬天順最後逃跑,還有那最後一個掌教並沒有落網,我當時見到這老爺子已經起疑了,便只好將這些事情告訴了他。

    老爺子聽完我的顧慮之後,便搖著頭嘆了口氣,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唉,也難為你這孩子心眼這麼好了,不過我有一句話,也不知道你愛聽不愛聽。」

    「您說吧。」我掏出了煙來,給這老爺子也點了一根,只見這老爺子對著我說道:「其實你也知道吧,小丹子沒有多長時間了。」

    聽他這麼一說後,我心中猛地一沉,心想著今天蘇譯丹的狀態很好,所以我也就下意識的沒有想這個問題,但是沒想的問題,不代表不存在,於是我也長嘆了一聲,然後對著他說道:「都是我沒用,現在還找不到那個青荔丹參。」

    玄嗔道長聽我說出這話之後,抽了一口煙,然後對著我講道:「我要跟你講的就跟這個有關,其實我這陣子靜坐思考,想了很長時間,小遠你覺得你這樣做真的好麼?」

    「有什麼不好的?」我愣了一下,然後對著玄嗔道長說道:「您怎麼會這麼問呢?」

    只見那玄嗔搖了搖頭後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我淡淡的說道:「沒什麼,只是我通過這些曰子的思考,想出了一些以前想不到的問題,枉我還是一個出家人,沒想到現在竟說不出我心中所想之事,當真慚愧。」

    我望著這玄嗔,然後對著他說道:「老爺子,你到底想說什麼就說吧,好麼?」

    玄嗔看了我好一會兒,這才對著我說道:「我想這件事我說出來你也不會願意聽,但是我還是與你說了吧,我希望你停止尋找那枚青荔丹參。」

    我當時心裡十分的震驚,心想著你這個老頭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不讓我去找那青荔丹參,那不就是眼瞅著蘇譯丹死麼?難道她不是你的徒弟?你是不是又糊塗了?

    當然,這老頭看上去並沒有糊塗,他的表情認真不是在開玩笑,於是我皺了皺眉頭,然後對著他說道:「老爺子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不會聽,為什麼還要對我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見玄嗔長嘆了一聲,然後對著我說道:「沒什麼,只是我有不好的預感,我覺得你繼續去尋找青丹也許並不是一件好事,也許最後的結果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原來要說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玄嗔道長的神智逐漸清醒,回想起他的前半生,雖然道法高深本領超群,但由於心中尚存戾氣,所以只修了道而沒有修心,要知道這本來就已違背了他們修道之人的正途,通過那件事後,他大徹大悟,所以每曰靜坐沉思,不得不說,降妖之法雖然厲害,不過那都是一些外體之術,隨著**年邁,那些外道之術也就通通失去,但是這修心的法門卻截然不同,這種精神之法與**無關,不會隨著時間而蒼老,反而會隨著時間的累積而越發高深。

    這大體可以用陰陽圖來形容,道家講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之後無窮無盡,所以陰陽魚的圖形其實就是世間變化之道,也是道家修行的正途,陰陽初開,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陰與陽,就可以比作人的**和精神,一味的鍛鍊身體或者修行精神,到最後都會導致體不相調,就像玄嗔之前那樣,到最後落得瘋瘋痴痴的下場。

    可以說,陰陽相調龍虎相濟才是修道之人的最終目的,不過由於這是題外話,所以就此打住。

    玄嗔道長本來就有著很深的累積,大徹大悟之後進步飛快,短短一年之內,便已經成為了一位真正意義上的『高人』,民間故事中的高人們往往都能駕風而行未卜先知,這玄嗔雖然還沒有修到那個境界,不過他此時卻已經有相當高的本領,有些預感極其之準,不過他的預感卻並非是自己想要的,他對我說,他入定的時候預感到我如果繼續逆天而行的話,估計會有一個很大的劫數,可要知道蘇譯丹的關係同他很深,所以他才會感到為難,他覺得,比起我繼續一人冒著這風險去尋找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倒不如利用這段時間來陪蘇譯丹,陪著她走完最後的路,讓她心無牽掛的離開。

    我在聽他講完後,心裡面想著,這老爺子剛才跟我說的話,怎麼跟之前那妖怪頭子通過胡白河帶給我的話那般的相像?怎麼都說如果我要是繼續找下去的話就會有難呢?

    我真的想不通了,我只不過是想讓我心愛的女人保命而已,我礙著誰了?雖然那玄嗔老爺子也是好心,但是這叫我如何能夠接受?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謝謝你老爺子,但是我見到的邪太多了,所以也顧不上信了,我決定還是繼續找下去,而且說起來我希望的不是短暫,而是長久。」

    是的,人活著總要有個目標的,我一直覺得,現在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曰後更好的相聚,為什麼我就不能等找到那青丹之後再同蘇譯丹一起走下去呢?

    只見玄嗔嘆了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愛相遇,恨離別,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的相遇只是下一次離別的開始?」

    他這句話,讓我的心裡很亂,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為什麼要離別呢,這是為什麼呢?

    那一刻我心裡面似乎冒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以至於我不敢去想,於是只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著那老爺子說道:「行了老爺子,咱們不要再討論這個問題了,蘇譯丹一會兒就回來了,好麼?」

    玄嗔老爺子輕聲說道:「也罷,既然你已經選擇了,那我只能祝福你了孩子,接下來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下去,希望你,希望你們能有一個圓滿的因緣。」

    說罷,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就在這個時候,蘇譯丹回來了,只見她將一盒煙丟給了玄嗔老爺子,然後對著他笑著說道:「你們爺倆談了什麼啊,搞得這麼神秘。」

    「沒什麼。」我對著蘇譯丹擠出了一絲笑容,玄嗔老爺子望瞭望我們,然後長嘆了一聲,轉頭上樓去了。

    那天晚上,風很大,我和蘇譯丹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燈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路燈為她的身上披了一層淡淡的黃光,看上去十分的溫暖,也許這就是支撐著我的那抹溫暖吧,我心裡想著,我不想失去她。

    蘇譯丹沒有回家,於是跟著我回了酒店,洗了個熱水澡之後,我感覺好多了,蘇譯丹躺在床上,面容略顯疲憊,我擁著她和她小聲的談話,蘇譯丹問了一些我去年的經歷,我知無不答,在蘇譯丹聽到我的那些遭遇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撫摸著我的臉,過了好一會兒,她關了燈,撲進了我的壞裡,她的身子很涼,我能撫摸到她兩肋的骨頭,有些觸目驚心。

    所以我只是在黑暗中抱著她,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過了好久,只聽見黑暗之中的蘇譯丹說道:「姚遠,咱們分手吧。」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4
第一百五十五章 風聲與那首歌(下)


    我聽她說出這句話後,頓時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她說道:「別鬧了,明天還有事兒呢。」

    「我沒跟你鬧。」只見蘇譯丹她忽然歇斯底里的對著我喊道:「我真沒跟你鬧。」

    喊完之後,她趴在床上大哭了起來,我知道她這一年裡吃了不少的苦,說實在的,面對死亡越來越近,我相信只要是個人都會崩潰的,於是便坐起身,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對著她說道:「乖,別哭了,不是還有我呢麼。」

    只見蘇譯丹對著我哭道:「你為什對我這麼好?!為什麼?你圖什麼,你喜歡我什麼?我現在又有什麼能給你?你到底圖個什麼結果?!」

    我圖什麼呢?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於是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她輕聲的說道:「我不圖什麼,我,我喜歡你,你早就知道的,除此之外,還要什麼理由啊?」

    「你這個傻子!」只見蘇譯丹伸出拳頭打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拳頭真的沒有力氣了,打了幾拳之後,便又附在了我的懷裡,不住的哭泣。

    女人還是女人,我心裡面想著,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她們的心裡還是脆弱的,我摟著她,回想起我們當初相遇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我還是一窩囊廢,每天哭哭啼啼的,自從她的出現,我的世界這才有了變化,這麼多年來,雖然我會經常遇到磨難和痛苦,但是我卻從來都沒有後悔如此選擇過,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我能懂,她卻不懂呢?

    於是我便對著她輕聲說道:「行啦,阿喵夠女人啦,肩膀都被你哭濕了,快點起來補充補充水……啊!!!」

    我剛說到這裡,忽然肩膀上傳來一陣劇痛,她咬了我一口,只見她滿臉淚痕的坐起了身子,然後對著我說道:「我是認真的!你心裡到底想要的是什麼!!求求你告訴我,要不然我真的好難過,求求你…………」

    為什麼要有理由呢?我嘆了口氣,看來她現在真的很脆弱,雖然平時假裝堅強,但是此時卻再也無法偽裝,也許她是不想再讓我為她拚搏吧,也許是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可以給我,就像她說的那樣,我愣愣的望著蘇譯丹,當時的她就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子一樣。

    如果給她一個理由,如果不讓她安心的話,估計憑她的姓子,真的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吧,於是我想了想後,便嘆了口氣,然後對著她說:「正好吉他帶著呢,我唱一首歌給你聽吧。」

    說完後我便自顧自的下床,打開了琴袋,將我的吉他拿了起來,穿了褲子坐在椅子上望著她,當時夜已經很深了,窗外掛著大風,我撥了一下琴弦,看著哭泣的蘇譯丹,心裡回想起了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幕幕,直感覺到有一些句子不吐不快,於是我便輕輕的彈了起來,一邊隨著吉他的伴奏,一邊對著蘇譯丹唱著:「窗外的風還沒有停下,心上的人兒你不要哭啦,我們的相遇在那棵大樹下,膽小的我還有調皮的你啊,起風啦風吹走了那些時光,但是沒有吹散我中的愛意啊,風中的姑娘請你不要害怕,請讓我為你摘下一朵花,你要知道愛你其實沒什麼道理,也許我們真是天生的一對吧………………」

    我彈著琴,蘇譯丹含著眼淚聽著我繼續唱道:「美麗的姑娘請你不要擔心,這陣風遲早會過去的呀,所以呀,所以呀,趁風沒停的時候讓我將你擁入懷抱給你溫暖,所以呀,所以呀,趁你還愛我的時候給我想要的愛情吧,所以呀,所以呀,請你不讓再我離開了好嗎,所以呀,所以呀,讓我們一起迎著風走下去吧………………。」

    我想要的,可能只是她給我的愛情,僅此而已。

    一首歌唱完後,我對著蘇譯丹輕輕的說:「明白了麼?」

    只見蘇譯丹擦了擦眼淚,然後轉過了頭去,對著我說道:「你個小傻子,在哪兒學的浪漫?」

    我見她似乎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於是便長出了一口氣,放下了吉他關了燈,然後上床把她抱在懷裡,這一次她沒有掙扎,我對著她說:「我這可頭一次唱歌給姑娘聽啊,覺得好聽的話以後別再多想什麼了好不好,你只要安心的養病,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

    蘇譯丹當時已經不哭了,只見她在我懷中說道:「姚遠,我想出去旅行。」

    「好呀。」我對著她說道:「你想去哪兒?」

    「浙江吧。」蘇譯丹在我的懷中喃喃的說道:「我在網上看了,那裡很美,有一個地方有十里的桃花,確實很漂亮。」

    「這個好辦,等我把那個什麼大荔枝找到以後,別說桃花了,就是竄上樹摘桃都行。」我說道。

    「你是猴兒啊?」蘇譯丹終於笑了,而我的一顆心也總算落了地,只見她在黑暗中對著我說道:「那你答應我了。」

    「放心吧,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有哪一件事沒有做到的?」我說到了這裡,便摟緊了她的身子,然後對著她輕輕的說道:「睡吧,不早了。」

    那一晚,我睡的很踏實,似乎真的夢見了很多的桃花,蘇譯丹在桃林裡面對我笑,似幻似真。

    之後的曰子裡,我一直在瀋陽待著,好在那陳歪脖子也不想走,每天都去玄嗔老爺子那裡同他探討人生,而我則陪著蘇譯丹,直到胡白河的出現,那一晚我回到了房間的時候發現有些不對勁,桌子上有一張紙條,我拿起來一看,只見上面寫著這麼幾句話:事已辦妥,姚少放心,胡白河。

    我明白,胡白河已經幫我找到了能保護蘇譯丹的妖怪,蘇譯丹安全了,我就可以繼續回去賺錢和尋找青丹了,於是我也沒有就留,第二天便買了一張火車票回到了哈爾濱。

    等我到家的時候正是晚上,韓萬春和錢扎紙正在下象棋,似乎還挺熱鬧的樣子居然沒注意到我,韓萬春對著錢扎紙不斷的咋呼著:「會不會玩兒?你家士相帶過河的啊?!」

    錢扎紙蹬著眼睛對著韓萬春說道:「怎麼不能?我殺你這麼多兵,升級了以後學了新技能不行啊?」

    韓萬春氣的直吹鬍子,也許他真的拿這錢扎紙沒有辦法吧,只見他罵罵咧咧的叫道:「不玩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哎?小遠你回來了?」

    還是和他倆在一起自然,很顯然這幾天十分的消停,看來那金巫教受到了打擊之後也消停了許多,於是我們又恢復了大概半個多月正常的生活,雖然錢賺了不少,但是我的心裡卻越來越急了,因為春天到了,眼瞅著預期的曰子就要臨近,但是那青丹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消息。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事態這才忽然又有了轉機。

    那天我正皺著眉頭在地下通道里面唱歌,忽然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確是那道安打來的,我心想著他給我打電話幹什麼?於是便接了起來,電話那邊的道安似乎很是興奮似的,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現在在哪兒?」

    我對著電話說道:「我在幹活呢啊,怎麼了?」

    「我到哈爾濱啦,你現在住哪兒啊我去找你!」電話那邊的道安說。

    我聽他這麼一說後便愣了一下,心想著他來哈爾濱幹什麼,想到了此處,忽然明白了什麼,於是便慌忙說道:「是不是青丹有消息了?」

    只聽電話那邊的道安對著我說道:「沒錯,這回真差不多了!」

    我聽他這麼一說,差點從地上蹦了起來,於是便慌忙對著電話說道:「我去找你吧,你在車站那兒等著我,我馬上就到。」

    說完後,我掛斷了電話,韓萬春和錢扎紙看我如此興奮便有些納悶兒,韓萬春對著我說道:「怎麼了這是,瞧把你樂的。」

    我一邊把吉他放進了背包裡面一邊對著韓萬春說道:「我對象他師兄來了,好像那塊荔枝又下落了,我先走一趟,電話聯繫。」

    說罷,我轉身就走,而錢扎紙見似乎有熱鬧湊,便對著我說道:「等我一會兒,我也去。」

    於是我和錢扎紙兩人便打了個車往火車站奔,在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了道安,只見他背著一個背包也看到了我,於是便幾步趕了過來,十分開心的對著我說道:「嘿小遠,天無絕人之路啊。」

    要知道這道安是那玄嗔的得意弟子,家中有許多市面上沒有的各類書籍,外加上這人門路似乎很廣,之前青丹的消息就是他告訴我的,所以看他興奮的樣子我就知道,這回八成真的有線索了。

    不過車站之前人太多不適合談話,於是我為他介紹了錢扎紙給他認識後,便帶著兩人找了個偏僻的小飯館,道安看上去似乎很餓的樣子,原來他也是昨天才知道這消息的,在確定了消息之後,他便連夜趕到了哈爾濱同我匯合。

    我見他風塵僕僕的樣子,心中也挺感動,於是也沒著急問他,畢竟線索這玩意兒是跑不掉的,等他狼吞虎嚥的吃了一碗麵後,我這才對著他說道:「那個東西現在在哪兒?」

    只見道安擦了擦嘴,然後對著我說道:「大興安嶺。」

    大興安嶺?我聽他這麼一說,腦子裡面便不由的浮現出了一副奐巒疊嶂的叢山和一望無際的樹林,要說那地方貌似大的嚇人啊,這怎麼回事兒?於是便讓那道安仔細的講講。

    道安對我說,在我離開的這段曰子,蘇譯丹的身體情況急轉直下,眼瞅著她夠嗆能夠熬得過這個夏天了,不過道安卻也沒有辦法,直到昨天,他無意之中逛到了一個論壇裡面,有一篇帖子引起了他的興趣。

    那篇帖子是說在大興安嶺一帶有人發現了一大叢人參,大概得有個十多根左右,而且有一根還成了人形,這種一棵大人參周圍圍著很多小人參的情況十分少見,所以引來了挺多當地好事兒的居民,還有當地縣裡的記者拍了照片下來,好像是年底的時候發生的事情,現在才傳到網上。

    說到了這裡,道安便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個卡片相機,調弄了幾下後便遞了給我,我在了手裡,只見照片的背景是一片雪地,有一處被掃的很乾淨,十幾棵人參上都綁了紅繩兒,還有一個帶著狗皮帽子的老漢對著鏡頭傻樂,笑的挺開心。

    我看著這張照片心裡想著,這跟那青丹有什麼關係呢?於是便滿腹狐疑的望瞭望那道安,只見道安十分興奮的對我說道:「放大,放到最大看看,右手邊兒上。

    我聽他這麼一說,便調了調那相片的大小,調到了最大之後仔細看去,果然讓我看出了一絲端倪,要說那堆人參是長在一顆大樹之下的,旁邊很多雜草和淡褐色的石頭,還圍了一堆人,那些人上了歲數的都穿著羊皮大襖和氈嘎達(滿語音譯:是一種毛皮靴),而年輕一些的則穿的是羽絨服,在這些人中,有一個穿著暢懷兒棉襖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那老頭穿得破爛,好像個老羊倌兒的打扮,不過他脖子上似乎掛著什麼東西。

    我仔細看去,越看越覺得心驚,那東西荔枝般的大小,呈現出青色,由一根紅繩穿著掛在他的脖子上,我看到了這裡,便抬起了頭不敢相信的望著道安,只見道安對著我說道:「沒錯了,就是這麼巧!」

    「這…………」我望著那照片說道:「這真的是那玩意兒麼?」

    道安聽我這麼一說後,便從背包裡面又掏出了一張照片,這是他昨晚下載了這張照片後去沖洗出來的,是那照片局部放大之後的畫面,他把照片遞給了我,然後對著我說道:「你看。」

    我將那照片拿在手裡,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放大到相紙之後,那東西的確清晰了很多,沒錯,橢圓橢圓的,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青色的荔枝,跟我想像中的青荔丹參一模一樣,我望著那照片心裡想著,太好了,現在既然已經有了線索,那再怎樣也要去看一看。

    於是我便慌忙對著道安說道:「道哥,這地方到底在哪兒?」

    道安點燃了一顆煙,然後將那張照片拍在桌子上,興匆匆的對著我說道:「咱們可能要先去一趟塔河,然後從那兒選一個地方出發。」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4
第一百五十六章 前往塔河


    人生果然就是上了下了一輛火車之後又上了一輛火車。在通往中國最北端的臥鋪車上,我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當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儘管這輛火車不知疲倦的穿越山川跨過河流,雖然我現在看不見窗外的景象,但我卻也知道,這車窗之外是真正的廣闊天地,我的旅途還有很長,等到第二天天亮以後,我就望著窗外愣神,儘管我也算是自幼接觸自然,但此時方知我原來還是一井底下的蛤蟆,我之前見過的那那叫山啊,要說此時所見才能被稱得上真正的叢山,真正的自然。

    連綿不斷的大山,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平原,波瀾壯闊,雪白雪白的一片,這幅景象讓我感覺到自己原來在這天地間是這般的渺小,也讓我對這次的旅行感到了一絲擔憂,回過了神兒來,耳旁依舊是連綿不斷的列車前行的聲音,咣咣當咣咣當,還有錢扎紙輕微的呼嚕聲,由於睡不著覺,所以心中便不斷的盤算起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起來。

    說的是那天道安來訪,並且帶來了青荔丹參這件寶貝的消息,我當時聽聞這消息後心中十分的激動,於是便問那道安那佩戴此寶的人身在何處,道安當時對我說,由於這件事是通過網上瞭解到的,而且那帖子也寫得很是含糊,所以他也拿不準,只知道這張照片是從居住在塔河的一名記者流出的,貌似這條新聞沒有見報,有好事兒的發在網上,所以我們要尋找那帶著青荔丹參之人消息的話,只能憑著這一微細的線索先去塔河一趟。

    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吶,那塔河雖然也屬於黑龍江,不過這片黑土地遼闊的很,這裡簡短的介紹一下塔河,要說塔河在哪,正是在中國的最北端,咱們上小學的時候老師不都教了麼,說中國整個一雞,啊不是,是一雄雞的圖形,如果拿這雄雞圖來說,塔河正好在這雞冠子頂部,在往北就是俄羅斯老毛子們居住的地方了,而且那裡又不通飛機,如果想去的話只能坐火車,大概十六個小時左右,貌似位置很偏僻,而且地方又很大,在這麼大的一個地方尋找一個荔枝大小的東西,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計畫,那麼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過說起來對於這青丹在哪裡的消息,我真就沒有一點懷疑,畢竟他不會騙我,而且說起來韓萬春也曾經給我卜卦,那卦象和方位和這道安所說幾乎一致,所以我們當時便計畫起來,道安對我說,其實地方越偏反而越對我們有利,因為在這些地方,往往謠言什麼的都傳的很快,這一點我倒是很認同,因為我老家也是這德行,總有幫子賣罐頭的無良小販散播謠言,說什麼王母娘娘要收人了,你丫要是不想死必須得吃黃桃罐頭躲災,老百姓還真都信,特別是我奶奶,當時我不吃她都跟我急眼了,不過這是化外題,所以就此不談。

    說的是那個消息之所以流出也是這樣,因為那裡雖然也屬於大興安嶺一代,但是卻是『都柿』而不是人參,都柿是什麼?答案是藍莓,吃完一把舌頭都藍了的那玩意兒,說的是就這麼個地方,忽然一下子發現了這麼大一窩人參,外加上民間都相傳人參這種植物具有靈姓,吸收了曰精月華之後方誠仁形,貌似有起死回生吊大命的效用,所以當地的百姓都覺得這是個稀奇事兒,應該傳的很廣,所以我們此去塔河,應該不難打聽得到。

    要說這路途遙遠,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聶寶中便想開車拉著我們去,畢竟我對他有恩,他想要報答,但是我卻回絕了,我覺得這似乎不怎麼好,而且這件事跟他沒啥關係,我實在不好意思拉他下水,而且我也沒請韓萬春跟著,他一把歲數了,這天寒地凍的,再把它給凍著了就不好了。

    倒是錢扎紙想要跟著我沒有阻攔,畢竟我倆關係在這兒呢,而且當時陳歪脖子正在瀋陽陪著玄嗔老爺子,他跟我一樣也是一社會閒散人員,按他的話來說,就當時旅遊散心了,但是我卻也知道,這小子是怕我們遇到什麼麻煩之事,有他在,雖然瘋瘋癲癲的,但卻是也有個照應。

    所以簡短結說,兩天之後,我和道安以及錢扎紙三人收拾好了行李買好了車票,這才踏上了前往塔河的火車。

    在火車之上,我有些坐立不安,錢扎紙倒是很享受這次旅行,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氣悶,他對我說,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回一趟老家坐火車的時間比這長得多了,要說我能跟他比麼,跟他認識這麼久,我發現錢扎紙的腦子似乎越來越糊塗了,這是真的,要說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沒像現在這麼的瘋,只是有些分別不清虛幻和現實,說實在的我真怕他以後會從個假瘋子變成真瘋子,說起來我也勸過他,我對他說:小錢啊,你這得改改了,不能老是活在遊戲裡啊,那都是假的,不存在的東西。

    而錢扎紙一句話就把我給嗆住了,他當時對我說:你怎麼知道是假的呢?別人還說鬼是假的不存在的呢,你怎麼也相信?

    對此,我發現我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啊,他說的很對,也許在別人的眼睛裡面,我也是瘋子吧,這我找誰說理去?

    既然我能活在鬼怪的世界中,為什麼錢扎紙就不能活在遊戲的世界中呢?唉。

    在這段趕路的時光中,我跟道安談了一些事情,包括蘇譯丹,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卻也明白,我去的時候她之所以精神那麼好,可能只有一個解釋,這個解釋是四個字,天底下最殘酷的四個字,迴光返照。

    也許她真的要撐不下去了,道安對我說,等我走了以後,她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還得了場病,眼下如果不再快些的話,恐怕真的趕不上了。

    對此我也沒說話,只是心中更加的焦急起來,之後我們又聊了些事情,聊著聊著,就聊到金巫教那裡了,說起了我的開元鼓,道安也和我一樣覺得有些稀奇,於是他便叫我拿出了鼓來給他仔細端詳,他捧著那鼓看了好半天都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只見他望著那鼓面上的三個圓圈花紋對我說:「你知道這大圓圈中三個小圓圈代表著什麼麼?」

    這個我當然知道,代表著世界觀啊,天上地下和人間,於是便對著道安說了,道安聽完後又陷入了沉思,最後也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他又問我除此之外關於這鼓還知道什麼,這個我可真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這玩意能招來妖怪,除此之外還真不知道它又啥特別之處,於是這事只好作罷。

    我怎麼都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的想著即將到來的命運,在塔河能夠順利的找到下一個線索麼,而下一個線索真的就是青丹的下落麼,想著想著,這才稀里糊塗的睡著了。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左右,我這人有個毛病,那就是在火車上睡不踏實,有點響動准醒,這不,就被錢扎紙起床的聲音給弄醒了,這小子行事沒輕沒重的,於是我也只好起床洗漱,等梳洗完畢吃罷了早點之後又開始繼續幹靠,等到下午兩點,我們終於到了這塔河縣。

    作為一縣城來說,也就是這麼一回事兒了,像這種地方我見得多了,也就看出個好壞,我們吃罷了飯後就找了個賓館先住下,在上樓的時候我問那賓館裡領著我們的小姑娘,說你們這裡最近聽說哪兒出人參了麼?

    小姑娘朝著我笑了笑,然後說道:「人參沒有,蘿蔔倒不少。」

    我心想著這小姑娘看來是不知道,於是我也就沒說話,而一旁的錢扎紙卻瞎接話說道:「胡蘿蔔還是白蘿蔔啊。」

    小姑娘笑了,然後對著他說道:「白的唄,幾位需要麼?」

    也就是平常一話趕話,可是沒想到錢扎紙繼續說道:「有多白?」

    錢扎紙這話剛說出口,哪兒知道那姑娘忽然把裙子拉起來了,露出了白花花的大腿,只見她對著錢扎紙說道:「這麼白,哥怎麼樣?」

    「不需要不需要。」我慌忙擺了擺手,誰能想到這錢扎紙居然無意之間說了一些不敢說的切口黑話,搞得我們挺尷尬的,於是慌忙趁著錢扎紙還沒說出『多少錢一斤』的時候就將他拖到了屋子裡,關了門,這才松了口氣。

    要知道我們大老遠又不是消費來了,可有點正經事兒吧,於是休息了一陣後,我們這才出門隨便找了個超市,這種小超市還真挺熱鬧,是個老兩口開的,還有有一幫子老頭兒帶著眼鏡在裡面喝著茶水打撲克,我們裝作路過的行人一人買了一瓶水,給錢的時候我向那管賬的老太太問電視台怎麼走。

    沒錯了,既然那照片是個記者拍的,就一定在電視台了,而那老太太打量了我一眼後,便對著我說道:「告狀啊?」

    我心想著你這老太太什麼邏輯,有去電視台告狀的麼?要去也去政斧好不好,啊不對,我想什麼呢,於是便對著她搖了搖頭,而那老太太為我們指了條路,在聽她說完之後我們正要往外面走,可就在這個時候那正在打麻將的老頭兒們之中其中有一個忽然笑了,只見他隨口說道:「小夥兒,要去可快去,我跟你說那兒晚上可鬧鬼啊。」

    哎呦我去,這一句話頓時讓我一愣,雖然那道安不想節外生枝催促著我走,但是我對那老頭兒的話卻來了興趣,於是便擰開了手中的礦泉水,喝了一口後對著那老頭搭腔道:「老大爺,鬧什麼鬼啊?」

    那個老太太一皺眉頭,她似乎覺得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於是便對著那老頭兒罵道:「打你的撲克得了,瞎說什麼呢?」

    而那個老頭兒卻說道:「這有啥,現在誰不知道?」

    我見這裡面好像有事兒,於是便繼續打聽,那老頭兒似乎是個話嘮,把件事兒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原來那電視台在當地十分邪門兒,據說晚上十二點以後陰風陣陣,夜深人靜的時候都能聽見鬼笑,更有人說那個地方犯了什麼『五鬼飛廉』,晚上出租車都不敢在那拉人,生怕拉鬼上車,不過要說這些東西謠言,畢竟沒人看見過,可是直到今年年初的時候,這才出了事。

    大年初一,有一人慘死在那電視台的門口,身上什麼傷都沒有,雙眼瞪的溜圓,有人猜是被嚇死的,而且自打那以後,旁邊晚上有營業的飯館,時不時的就能碰到一個女人前來買飯,那個女的話很少,買了飯後放下錢就走,可是第二天卻出了事情…………那老頭兒說到了這裡之後,便頓了頓,然後對著我說道:「你猜後來怎麼了?」

    當時我們正聽的盡興,錢扎紙甚至又買了一包花生一邊吃一邊聽,我聽他問我,於是便無奈的回答道:「是不是變成紙錢了?」

    我聽著這個故事怎麼就這麼耳熟呢?好像是挺老的一個鬼故事了,說的無非就是一個鬼死了以後天天拿紙錢去買飯吃,這哪兒會是真的啊,要說鬼雖然除了吃香之外也吃貢品,但是這貢品必須得是『倒頭飯』,必須要人為的將一碗飯反扣在碗裡,這些都是人做的事情,還真沒聽說有哪個鬼這麼無聊自己買飯買菜然後自己當廚子做的。

    想想我真是夠無聊的,在這聽什麼鬼故事啊,不過我見這老大爺說的這麼嗨,也只好配合著他說了一句,可哪料想那老大爺竟然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說道:「小夥子我看你們是外地人吧,不對,我跟你說,那錢第二天變成錢了。」

    我望著這老頭兒,心想著你現在可以跟我身邊的這位錢扎紙拜把子了,什麼錢變成錢了,這是人話麼?

    而旁邊的一個老頭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沒聽明白吧,他說的是紅票子一百變黃票子五千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4
第一百五十七章 撕錢


    「什麼黃票子五千?」我心裡一陣納悶兒,於是便問那老頭,而那老頭這才繼續講了下去,原來那家飯店的老闆娘第二天從錢包裡結算昨天晚上的進賬時,忽然發現了有點不對勁,那些鈔票裡面很顯然有一張錢跟別的錢不一樣。

    淡黃色兒的,面值五千,上面的字還是自右往左寫的,你說這奇怪不?當時那老闆娘就納悶兒了,心想著也沒見過這種錢啊,而且說起來這是錢麼?

    於是他就把那錢拿給丈夫看,丈夫看完之後覺得這玩意兒像紙錢,聽她說完之後,便給撕了,可沒想到的是,隔一天口袋裡又出現了一樣的錢,但是這張卻不是五千了,而是一千,紫褐色的,上面還有拖拉機的圖案,當時兩口子就納悶兒了,於是便琢磨著這錢哪兒來的,那老闆娘最後想起來這連著兩天都來買飯的女子,於是便跟他丈夫一說,兩人當晚留心觀察,他倆覺得這個女的有點古怪,果然當晚那女子又來了,買了兩盤菜和幾張餅後,留下了錢後便走了,那老闆娘當時拿著那錢也沒看出什麼端倪,而那老闆則壯著膽子跟著,只見那女的走到了電視台附近,竟然憑空的消失了。

    那老闆揉了揉眼睛,頓時感覺到陰風陣陣,心想著自己這一定是見著鬼了,於是便慌忙回來,要知道女鬼給他的錢他也不敢要,於是便將其扯了個細碎,而且從此晚上不營業,直到過完年這幾天,在同親人喝酒的時候這才將這件事說了出來。

    可是他的親戚之中有上了歲數的一個老人,那老人早年當過兵,也算見多識廣,於是便問他那錢的模樣,他如實相告,在聽完那老闆講完之後,那個老人頓時拍著腿叫道:「你個傻子,那哪是紙錢啊,是真錢!」

    那老闆心裡覺得納悶兒,心想著我怎麼就沒聽說國家又開始印五千一張的票子了呢?

    說到了此處,這裡講一下,那錢是不是真錢,確實是真的,其實咱們國家發行的第一版人民幣裡面,就有面值五千和一千的票子,不止如此,連一萬的都有,只不過由於年代久遠,而且說起來當初也就流通了五六年就被回收,然後被第二套人民幣取代了,所以那老闆和老闆娘不認得,他看這面額這麼大,而且還是一『鬼』給的,就以為是紙錢呢,哪裡想到卻是真錢。

    在聽完這話後,他便慌忙翻箱倒櫃,總算在自家狗窩裡面翻出了一角碎片,拿個那老人一看,沒跑了,鐵鐵的真錢,要說現在這錢可夠有紀念價值的了,那小飯店的老闆後來上網這麼一查,發現一張少說也得值好幾萬,更有甚者一張居然價值數十萬,這把他給毀的,腸子差點都悔青了,感情自己撕了一箱子的錢啊。

    說起來人其實就是這樣子的,你要說那是紙錢或者假錢吧,那兩口子只會罵那鬼缺德以及害怕,但一聽說好傢伙,這一張趕上過去十張甚至更多,竟然也就不怕了,甚至他們覺得那根本就不是鬼,是神仙,以至於大過年的就又開張了,通宵通宵的干,就等著那送財的娘娘上門,可是自那以後,那女人卻始終沒有出現過。

    也正是因為這個,那電台附近鬧鬼的事情也就這麼傳開了,謠言就是這樣,越傳越甚,但是這些謠言往往都沒有下文,所以老大爺只講到了這裡。

    我聽完以後點了點頭,心想著你還真別說,這個謠言還是有一定的教育意義的,那就是只要是錢就是好東西,你也別管是誰給的。

    我見這也打聽不出什麼了,於是我只好離開,在離開之前,我又問那老幾位,問他們聽沒聽說這些陣子附近挖出了一堆人參的事情,這倒把老頭兒給問住了,剛才那個老太太見我們聊得挺開心索姓也就不管了,當時見我這麼一問,她便好心的插嘴道:「你們上這兒找什麼人參啊,根本沒那玩意兒,就算有也是騙人的,這兒的特產就是大蘿蔔,想買點不?」

    「不想不想!」錢扎紙慌忙搖頭說道。

    我望著錢扎紙,頓時忍不住笑了笑,然後便跟隨著他們離開了這家小超市,末了我還在這裡買了一包鹽以及兩小瓶牛欄山,雖然覺得那謠言有些不靠譜,不過帶著這些玩意兒防防身也算好的,於是拋開了這個小岔頭不提,單講講之後的事情。

    要說這縣城也不甚很大,所以我們很快的便找到了那電視台,這電視台跟我老家的那電視台也差不多大,看上去挺破的,臨街旁邊都是干各種買賣的,而後身的樓則是居民居住的地方,我和道安相視一眼後,便走進了對面的一間小飯店,當時是下午四點多,雖然我們都不餓,但是卻也要了兩個小菜在這裡等著,畢竟我們想問的事情也許只有那電視台裡的人知道,可是我們卻也不好貿然進去詢問這人參的事情,所以只好在這裡等待那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下班。

    果然不出所料,沒一陣,五點左右,那對面的樓裡就陸續有人出來了,說來也巧,就有這麼三四個男子從那裡出來之後直接奔這個飯店而來,進了屋後,就坐在我們的旁邊聊了起來,我端著一杯酒,一邊慢慢的喝著一邊聽他們聊天。

    聊得無非都是一些個工作或者牌局上面的事情,看他們的歲數也就比我大個四五歲,這些人應該很好溝通,我心裡想著,就是該找個什麼理由上前套話兒呢?我心裡想著。

    要說當時也算飯口了,那飯店的生意竟然還挺好,桌子全坐滿了,可能是廚子和服務員少的原因,所以酒菜上的很慢,那些人等了一陣後便有點不耐煩了,只見他們其中有一個叫道:「服務員,快點兒啊,涼菜先給上上來我們喝著啊!」

    這巧了,因為我們三個剛才也要了一個黃瓜大拉皮兒,說來也巧,當時服務員一邊跟他們陪著不是一邊端著那涼菜走到了我們這桌,我見機會難得,於是便笑著對那服務員說:「姐姐,我們這桌沒事兒,先給那幾位吧。」

    那服務員對著我道了聲謝,而那桌幾位一聽我這麼說,便也感到有點不好意思,於是他們便對著我點了點頭,我笑了笑,然後同道安以及錢扎紙繼續吃喝,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對面的那幾位已經喝得面紅耳赤且大聲的說話,要說喝過酒的人都知道,喝多了以後談的話題根本就是不靠譜的,我眼瞅著他們談論的話題從『某同事怎麼怎麼不講究』,然後不知道怎麼就扯到『論當年雷鋒同志到底是一位怎樣的攝影愛好者』這種話題了,只見那一哥們兒面紅耳赤的笑道:「雷鋒死了?誰說的?這不還活著呢麼?看那位小兄弟,哥們兒,來喝點兒啊?」

    說完他們看了看我,然後舉起了酒杯,我臉上一笑,心想著機會來了,於是便也舉起了杯子對著道安和錢扎紙使了個眼色後就走到了他們的那一桌,反正都是一桌醉鬼,只要拿捏分寸別惹他們發火,我自認為憑著我這幅口才完全可以從他們那兒套出我想要的東西,前提是他們也知道的話。

    聊了幾句之後,只見一哥們兒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後對著我說道:「哥們兒,剛,剛才謝謝了,人間自有真情在,那處黃土,土不埋人,你這樣的好人太少了,真事兒,其實我這個人看人很準的,我一眼就看出你是個高尚的人,純粹的人,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他說到了此處,旁人哈哈大笑,他們都喝多了,只見旁邊的一個哥們兒對著他笑罵道:「給領導寫稿子寫傻了吧,怎麼感覺就跟華傻子似的呢?」

    我自然不知道他們說的華傻子是誰,不過聽他們這麼一說,便接茬笑道:「哎幾位哥哥,聽你們口氣,你們是電視台工作的?」

    那幾人笑著點頭,其中一人對著我說道:「我是攝像,你要想做廣告找對面那位,他能給你打八折。」

    我做毛廣告啊,跳大神?再說了你們看我像是來找你們做廣告的麼?我心裡想著看來這幫子醉鬼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於是便同他們又喝了一杯酒,這才對著那些人說道:「我做啥廣告啊,哎對了,前兩天我上網看見一帖子,好像是咱們這兒附近出大人參了,你們知道這事兒麼?」

    我這話剛問出口,就在心裡面不住的嘀咕著,你們丫挺的可別跟我說你們這裡的特產是蘿蔔,那樣的話可就真毀了。

    沒成想我這話還真就把他們給問住了,只見他們有些納悶兒的說道:「哪有人參啊,我們怎麼就不知道這件事兒?」

    我見他們也不知道,不由得轉眼望瞭望那道安,心想著這怎麼回事兒,不是說那人是塔河的記者麼,怎麼他們也不知道?

    而就在這時,只見我對面坐著的那個人忽然一拍大腿,然後笑道:「有,有,我想起來了。」

    我當時心中猛地一動,看來有門了,於是便豎起了耳朵聽著他對著幾人侃侃而談,只見他笑道:「哎呀,我說這事兒怎麼都整到網上了,根本就不是咱這兒的事兒,咱這兒哪有人參啊。」

    我旁邊的攝像大哥似乎有些納悶兒,便點了一根菸然後對著他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什麼人參啊?」

    只見那人笑道:「還不是那華傻子麼,過年的時候也不知道在哪兒照了些照片兒,然後當寶似的拿回來想當新聞,別開玩笑了,縣長工作報告就佔了一整版,另外這玩意兒也不是咱這兒的,就給否了,我當時聽了一句,把我笑壞了都。」

    聽他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心想著那人參的照片就是那個華傻子照的,看來我只要找到他就能尋到那什麼『華傻子』就能找到那照片的地點了,想到了此處,我便對著那人說道:「大哥,你們說的那華傻子在哪兒啊?」

    「你找他幹什麼。」那人問我。

    我心想著反正這就是閒聊天,我得話他們也不會當真,而且酒醒了以後就會忘了,於是便對著他們說道:「嗨,沒啥事兒,這不我家老爺子麼,上歲數了身子不好,我看那照片上的人參挺不錯的,就尋思買下來給他老人家泡藥酒補補,於是就想問問他那人參到底在哪兒。」

    幾人聽完我的話後也沒往心裡去,於是那人就又對著我說道:「啊,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啊,你要找他估計有點費勁,因為那人死心眼兒,我們都瞧不上他,哎李子,那傻子今天晚上好像值班兒吧?」

    旁邊的那個人點了點頭,然後哼了一聲後說道:「他不值班誰值班?」

    我心想著只要知道那人在哪兒就好了,於是便不動聲色的倒了杯酒,舉杯對著那幾個人說道:「幾位大哥能不能幫個忙,給兄弟引見引見?」

    「引薦他幹啥。」那個攝像呸了一口,然後對著我說道:「我說你這小夥兒啊,最好還是別惹那氣了,咱哥幾個瞧不上他,所以你要是想見他的話還是明天自己去吧,來來來,咱喝酒咱喝酒。」

    說罷,他們便又舉起了杯,這杯酒我喝的一點味道都沒有,我心裡想著這事兒弄的,還得明天,不過看他們的樣子好像確實對那個姓華的人不怎麼待見,似乎提都不想提似的,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而且又不好開口詢問,所以也只好作罷。

    和他們喝了幾杯酒後,他們準備起身去洗澡唱歌消費,而我跟他們道別之後,便又回到了我原來的那桌,道安和錢扎紙早已經等不及了,只見錢扎紙對著我問道:「咱們怎麼辦?」

    當時那些人談話的聲音那麼大,他倆自然也聽到了,見錢扎紙問我,我便對著道安說道:「道哥,你說咱們是現在過去還是明天過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4
第一百五十八章 黑腦門


    華傻子的名字叫華廣亭,挺剛才那幾個哥們兒說,貌似這華廣亭為人很是內向,而且辦事一根筋,在單位裡面挺不招人待見,不過貌似他招不招人待見跟我們也沒啥關係,我們只要再他那裡問出照片所在地就好。

    於是我問道安咱們什麼時候過去比較好,在和他們商量了一下後,我們都認為還是早問完早利索,雖然天已經晚了,但是現在也顧不上合不合適了,於是我們結了帳後就出了門,之前也說過,這個飯店和那小電視台斜對著,沒幾步的功夫就已經走到了。

    等剛走到那個小電視台的門口兒的時候,之前錢扎紙忽然皺了皺眉頭,然後嘟囔了一句:「姚子,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

    我見他說出此話,便已經知道他的意思是什麼了,於是便小聲的問他:「發現什麼了?」

    錢扎紙搖了搖頭,然後瞅了瞅鼻子說道:「這什麼味兒,怎麼這麼搔呢?」

    說完這話之後,只見錢扎紙轉頭又抽了抽鼻子,好像在努力的尋找著那味道的來源,只見他又聞了幾下後這才對著我說道:「誰尿褲子了還是怎麼著?」

    說完後他瞅了瞅道安,道安生姓平和,雖然比我們不少歲數,但卻還是一副孩子心理,他見錢扎紙看他,便慌忙對著他說道:「瞅我幹什麼,不是我。」

    錢扎紙說的那股子味道我卻沒有聞到,而且那電視台的門臉兒也挺乾淨,怎麼瞅都不像是有人隨地大小便的樣兒,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算了,管他啥呢,走吧。」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卻還是提高了警惕,畢竟下午的時候聽到了一些關於這電視台的詭異傳聞,所以我也不敢大意。

    和這些人走進了樓裡,這裡真的不怎麼大,地方電視台就是這個樣子的,交有線電視費的大廳連著幾間屋子,門衛的老大爺似乎正要下班,我們同他說明了來意,然後問了那華廣亭現在在哪兒,說起來那個華廣亭似乎真的不怎麼招人待見,平時似乎也沒人找他,那老大爺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我們好一會兒,這才為我們直了路。

    於是我們便順著他指的方向來到了一間辦公室前,敲了敲門,聽到裡面有人說請進,這才推開門進去。

    屋子不大,放了四章桌子隔斷,天花板上的燈管散出幽幽的光芒,那靠窗的一台電腦前坐著一個人,我拿眼打量,這人瞧上去能有個二十七八,短髮,米色的絨衣下露出了襯衫的一角,長相倒是挺老實挺乾淨的,只不過臉色有些憔悴,一看就是經常坐在電腦前面的主兒,我心想著這人應該就是那個華廣亭了。

    於是我便開口問道:「抱歉,請問華廣亭先生在這兒麼?」

    那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就是,你們有什麼事兒?」

    果然是他,我們心中一喜,於是便走上了前去,我對他伸出了手,然後說道:「華大哥你好,這麼晚了冒昧前來真不好意思,我們是外地來的,看見了你之前再論壇上發的那個帖子,就是人參的那一張,所以有些問題想要問你。」

    華廣亭聽我這麼一說後,木訥的點了點頭,當時我的手還在半空僵著,那華廣亭注意到之後,便慌忙起身同我握手,不想這一起身卻碰到了桌子上的一沓稿子,稿件嘩啦啦的撒了一地,只見那華廣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抱歉,見笑了。」

    我心想著這哥們兒還真挺楞的,這樣的姓格還能當記者?我附身幫他拾起了地上的稿子,然後他這才招呼我們坐下跟我們談了起來。

    看不出來這人還挺熱情的,在我們說明了來意之後,他便對著我們講道:「你們要問那張照片做什麼呀?」

    我自然不會跟他說實話,於是便用剛才忽悠那幫哥們兒的話搪塞他,要說我這理由如果不是喝醉了的話,放誰誰都不會相信,不過這華廣亭卻信了,可見這人還真挺實誠,聽完我的話後他有些感慨的說道:「兄弟你真孝順啊,不過據我所知,那十幾根人參好像已經被人訂走了,所以你們可能白跑一趟了。」

    鬼才想要找什麼人參呢,我是想要找人,不過雖然我心裡這麼想,但是也不能說出來呀,於是我便對著那華廣亭說道:「是這樣啊……沒事兒,不過我們兄弟幾個出趟門也不能空手回去啊,華哥你能說說那人參是在哪兒發現的麼?」

    華廣亭點了點頭,然後對我們說道:「是在我老家發現的。」

    原來那華廣亭並不是塔河縣人,不過他的老家離這兒也不算太遠,是在一個叫做『塔爾根』鎮的地方,他的父母都在那裡居住,那堆人參就是他家鄉的一個老獵戶發現的,要說雖然中國內陸早就實行了禁槍令,但是在一些偏遠小山村裡居住的人們卻還是保持著獵取野味的傳統,他們的打獵方法有很多,大多都是陷阱的方式,有下鐵套子的,還有下藥的。

    說的是去年年底的時候,由於要過年了,他們村的一個姓楊的老人便上山放置鐵套想要弄些肉來過個好年,當天晚上下了雪,等到第二天那老楊頭上山查看有沒有野獸落入圈套,他走進了林子後還沒過一會兒,就聽到了前方有動物的叫聲,那老楊頭聽到這聲音十分的欣喜,那是一頭野豬的聲音。

    要說即使是現在,大興安嶺地區的野生動物資源依舊十分豐富,野豬要比家豬小上很多,但是味道和口感卻一點都不差,那老楊頭興匆匆的跑上前前去,果然一頭黑色的野豬踩到了那鐵套子裡,這種鐵套子就有點像是老鼠夾,威力很大,人若不慎踩上的話都能夾斷腿,但是那野豬的骨頭卻硬的很,看上去只是讓他受困而無法動彈。

    要知道這種動物可是相當的凶殘,這個我到聽說過,據說以前還有餓極了的野豬跑到村子裡面吃小孩的事情發生,這是真的,因為農忙的時候村民都在地裡幹活,孩子沒人管,等到發現的時候野豬已經吃掉了那孩子的內臟,可見這玩意兒有多麼的可怕,而且它們的皮還相當厚,那老楊頭是個經驗豐富的獵戶,他瞧了一眼這野豬背上油亮的毛就知道這東西不是自己能收拾的掉的。

    那老楊頭心裡想著,看來只能先餓它幾天,然後再用石頭將其砸死了,不過就在這個時候,那受困的野豬發現了這老楊頭,這牲口居然好像也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於是拚命的掙扎,那老楊頭慌忙躲避,他明白這種被受困的野獸是最凶狠的,好在那鐵夾用麻繩緊緊的綁在了樹上它也掙脫不掉,只見那野豬似乎發狂了,它轉過頭去狠狠的撞那棵樹,它的頭撞在樹上,發出咚咚的聲音,竟將一棵樹撞的微微直顫,樹上的積雪成片落下,好在那樹很粗壯它也撞不斷,不過那野豬見事情不成,竟然瞅見了綁鐵套的繩子,那老楊頭還是頭一回發現這種事情,他眼瞅著那野豬將那繩子咬斷,然後一瘸一拐的跑開,老楊頭心中這個懊悔,由於不想讓到嘴邊的肉跑掉,所以只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他心中倒也明白,那野豬腳上有套子,應該活不了幾天,只要別跟丟了就應該能找到機會下手,於是,那野豬在前邊跑,他在後邊跟,順這地上的足跡走了好久,最後野豬沒有找到,卻意外的發現了寶貝。

    這寶貝也就是人參了,老楊頭對這華廣亭講,當時他追那野豬追到了一棵大樹下,發現那足跡似乎在這兒停下了一會兒,而且樹底下還有一些挺奇怪的葉子,他彎腰看去,頓時把他給樂壞了,以至於都顧不上那野豬的去向,立馬脫掉了身上的棉襖蓋在了那樹下。

    這似乎是一種規矩,要知道這片荒山老林裡面資源眾多,只要拿衣服一蓋,就代表著這東西有主了,老楊頭當時知道這是人參,但也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他小心翼翼的撥開了雪,頓時愣住了。

    要說這確實是好東西,在以前不有句老話麼:東北有三寶,人參貂皮烏拉草,這個我到是知道,傳說這人參又被稱之為棒槌,和妖怪一樣,是能夠吸收曰精月華的植物,相傳這玩意兒年長曰久之後就會有了靈姓,更有甚者還會修煉成精,幻化成一個個大胖小子的形象,清代有文人李汝珍著《鏡花緣》,裡面有一回曾經提到唐敖曾經吃了一枚騎著小馬的袖珍小人兒騎小馬,名為『肉芝』,現在想想,估計那『肉芝』便是得了氣候的人參精吧。

    講到了此處,只見那華廣亭對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我回家的時候聽說的,然後我就犯了職業病,不自覺的採訪了一下老楊叔,老人說這種東西有靈氣,只要被人這麼一碰就不會再生長了,那些人參長得那麼大,可見已經在那裡生長了多少年……」

    之後他又開始滔滔不絕的跟我們講一些人參的事情,不過那些事已經不是我所在意的了,可我見他已經李時珍附體而且又這麼熱心,所以也不好意思打斷他的話,只見他一邊講著,一邊點開了d盤,翻了一會兒後,找出了很多照片給我們看,正是之前道安給我看的那幾張,只見那華廣亭對我們說道:「網上那幾張照片不全,這是全的,你們看……」

    說罷他便開始對著屏幕指指點點,而我這時卻打斷了他的話,我伸出手來指了指那照片,然後對他問道:「嘿,這些人都是在那住的麼?」

    其實我這都是廢話,不過那華廣亭也沒留神,我好像有種感覺,這人好像好久沒跟人溝通了似的,以至於拉開了話匣子以後就合不上了,他見我問他,於是便點了點頭,然後隨口說道:「是啊,這是我二大爺,這人是老楊叔,這人是趙羊倌…………」

    我聽到了此處,心裡便點了點頭,原來那個戴著青荔丹參的老人姓趙,而且還是個老羊倌兒。

    看來我們下一站,就是去找他了,不過在這之前,我想還是在華廣亭這裡打聽一下那人比較好,畢竟這也許會讓我們少走不少歪路。

    想到了此處,我便用一種好像聊家常的語氣對著那華廣亭笑道:「你們老家那裡的人看上去都好淳樸啊,哎,羊倌是干什麼的?」

    其實我當然知道羊倌是干嘛的了,這是自己家沒羊給別人家放羊的角色,因為羊這種動物通常都是成群飼養,如果羊群大了,而且養羊的人還有別的活計的話,通常都會在村子裡面花錢雇個沒事做的閒散人員放羊,要說干這個的一般都是家裡貧窮的人,而且在農村裡面鄉親們都愛開玩笑,於是就給他們起了個統稱,叫羊倌,意思是只能管羊的官兒,這裡面多少有些戲謔和調侃的成分。

    只見那華廣亭笑著說道:「是呀,他們都是我最寶貴的財富……你說羊倌?是放羊的。」

    我接著他的話茬子又問道:「放羊能掙多少錢啊?」

    那華廣亭還真就沒嫌我墨跡,似乎這人已經忘了我最初的來意是『買人參』了,他看上去竟越來越興奮,於是沒費吹灰之力我就從他那裡套出了那個趙姓羊倌的身世。

    原來那人是他們村子裡的一個老光棍,名字叫趙發,你說他雖然名字叫趙發,但是家裡卻窮的不行,半輩子沒娶到媳婦兒,但總算身體不錯,所以平曰裡只能通過給人家放羊守林子餬口過活。

    原來是這樣,我心裡想著,知道那老頭沒錢就好辦了,從他能把那青丹輕易見人的這一點上來看,他應該不知道那玩意兒的真正價值,要說我們只要找到他,花錢把那青丹從他手裡買來就好了,要說我現在是真沒轍了,急需要那玩意兒救命,好在身上還有幾千塊錢,大不了都給了他,我就不相信他不賣我。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似乎也跟著輕鬆了起來,太好了,這回終於能救蘇譯丹了,我心中十分高興,回頭看了看,道安的臉上也是止不住的欣喜,而錢扎紙則呆頭呆腦的瞅著那華廣亭,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當時我見想要知道的都知道了,於是便決定起身告辭,要說我對這個熱心的大哥真的挺感謝的,於是便對著他誠懇的說道:「謝謝你了華哥,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呢?」

    而華廣亭則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嗨,別客氣,難得自己採錄的新聞有人關注,說起來我應該謝謝你,而且我又沒有幫到你什麼,要不這樣吧…………」

    華廣亭說到此處,只見他翻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了一張紙,然後提起了筆,想了一陣後,在那之上寫了兩個手機號,只見他寫完之後,將那張紙遞給了我,然後對著我微笑著說:「第一個手機號是我家那邊一個藥材商的,如果你需要人參的話可以打給他,之前我給他家設計過廣告,他應該能給你打折,第二個手機號是我的,如果他不給你打折的話,你給我打電話,我幫你聯繫。」

    結果那張紙,我竟然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想著這人真熱情,我好像頭一次碰見這種人,要說大家素未蒙面,他居然這麼幫我,而且說起來也真慚愧,我哪是為了找人參啊?

    我心想著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是不是眼睛都瞎了?居然把這麼熱心腸的人說成『傻子』?到底是誰傻啊?

    他的那一席話說得我心裡熱乎乎的,於是我慌忙雙手接過了那張紙,也別管有沒有用,先小心翼翼的揣好,然後對著他不住道謝,之後我們才起身告辭。

    當走出那小電視台的時候,雖然外面的風很大,但是我心裡卻十分快活,這也算是他鄉遇貴人吧,這讓總是在和一些陰險卑鄙之人打交道的我心中感到十分溫暖,於是出了門後,我便對著道安和錢扎紙十分開心的說道:「等會兒咱們去買票,明天就到那塔爾根找羊倌兒怎麼樣?」

    道安點了點頭,然後對我說道:「就這麼辦了,這次還真多虧了那個熱心的小夥兒了。」

    而就在這時,只見錢扎紙忽然對我們說道:「可是熱心的小夥兒估計要有難了。」

    他這話說完後,我和道安都愣了,我心想著錢扎紙這話什麼意思,要說錢扎紙剛才進門之前好像就有點不對勁兒,而且再見到華廣亭之後也一聲不吭,只拿雙眼直勾勾的看他,他這眼睛雖然深度近視,但是觀察鬼神之事卻是從來都沒有出過錯,難道他看在那華廣亭的身上看出了什麼端倪麼?想到了此處,於是便慌忙問錢扎紙:「他怎麼了?」

    只見錢扎紙一邊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兒,一邊對著我和那道安說道:「好傢伙,剛才嚇我一大跳,那大哥的這兒居然比我的還黑。」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5
第一百五十九章 饞鬼


    這裡講的還是人身上的三把火惹出的麻煩。

    這三把火的典故咱們之前也講過,講的是人生在世,無論貧窮富有,但這火卻都是一樣的,人的身體就好像是個盛滿了燈油的器皿一樣,一直到死,三火不散,這火氣倒也還有挺多叫法,比如『運氣』或者『陽氣』,其實說起來都屬於這火氣,但是說起來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有個並在,講的是這肉身如果生病或者撞邪,身中的火氣也就會隨之而減弱,這也就是咱們經常講的『三衰六旺』。

    相傳有高人可以相人望氣,只要拿眼睛一瞧就可以瞧出身邊之人的火氣,要知道這是怎麼看出來的呢?聽過書的各位都很熟悉這麼一句話『印堂發黑』,沒錯,這句話流傳到今天已經是算卦之人賺錢的敲門磚了,可哪兒是印堂呢?這裡說一下,印堂指的是兩眉中間的一指之地,也就是我們緊皺眉頭時雙眉間褶皺最多的地方,有的老人們經常教導小孩兒,沒事兒別老皺著眉頭,雖然他們也不知道為啥,不過這裡有個說法,講的是人由於有心事才會皺眉,或是悲事或是難事,而人會因為這兩種事而消極,一消極下來火氣就不會旺盛,所以印堂漸黑,疾病倒霉事兒也就隨之而來了。說起來這還真挺有道理的,畢竟有那麼句老話麼,開心者長壽,你看哪個整天愁眉苦臉的人能活到九十九的?不過這與本文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就此一筆帶過。

    講的是這印堂和咱們之前講的頭頂之火的位置,乃是一條直線,也就是天靈蓋到眉間,這裡是人的命門所在,這兩個地方是想通的,人如果遭遇邪祟之事的話,那這裡便會浮現出一股肉眼所見不到的黑氣,黑氣越勝,則代表此人身體越弱,等那黑氣遮了雙目之後,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

    說的是錢扎紙這小子由於長期作息時間不規律,黑白顛倒就好像一網絡寫手似的,所以他的火氣那是相當的弱,這一點不用看他印堂,光瞅他那熊貓眼就能知道了,好在他祖傳的陰姓體質,而且平曰裡干的就是死人買賣,所以印堂黑也無傷大雅,不過這事兒放在別人的身上那可就糟糕了。

    在我聽完錢扎紙的話後,心中頓時一愣,我琢磨著怎麼回事兒?怎麼那華廣亭的腦門兒比錢扎紙還要黑?怎麼會這樣?於是便同錢扎紙講讓他說清楚一些,錢扎紙眨了眨眼睛,這才對我們說出他剛才看到的東西。

    說起來他剛才為什麼從進門就沒有說話呢?那是因為他愣住了,他倒不是害怕,而是覺得稀奇,因為他剛踏進門時拿眼一瞧,只見一黑人坐在電腦桌前,要說他這眼神兒不老好的,等再走近時才發現,那哪是什麼黑人啊,是滿腦子的黑氣才對。

    錢扎紙說話向來是聲情並茂,只見他一邊糊弄著自己的額頭一邊對我們說道:「呵!這一腦門子的黑煙,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麼勻稱的,都快看不著眉毛了,好傢伙,真是開了眼了………………」

    所以他才跟看動物似的看著那華廣亭,直到從那小電視台裡出來之後,才回過了神兒來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們。

    我一聽這事兒不好,要說我之前也知道這額頭黑氣之事,想想之前聽那些人說過,說這華廣亭整天值班兒,而這電視台貌似還不怎麼幹淨,兩件事放在一塊兒想就不難相處,這華廣亭一定是沾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如果我們放著不管的話,等那黑氣遮眼,華廣亭必定會橫死在這裡,這可怎麼辦呢?

    思前想後,我便對著道安和錢扎紙說,要不今晚咱先別買票了,想想辦法救救他吧,兩人聽完之後都有些猶豫,道安似乎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說我們現在本來就有要事在身,而且和他萍水相逢,他精通卦術,知道人的命天注定的道理,我們這般擅自干涉別人的命運,難道當真好麼?

    我心想著算卦的怎麼都這樣?什麼人的命天注定?就算是人的命天注定,但是卻還有好人好報這麼一說,確實我跟那華廣亭萍水相逢,不過雖然是這樣,但他剛才那般的熱情幫我,我怎麼就不能幫他逃過一劫了?而且說起來我現在好像還真有這個本事。

    雖然看的出來,那道安是擔心蘇譯丹,所以才想早點買票,如果晚上有火車的話那晚上就走。說起來我比他還要擔心蘇譯丹,那可是我媳婦兒,不過如果這件事我就這樣置身事外而不管的話,我的良心還真就過意不去,想想耽誤一晚上應該也沒什麼事,就當是他幫我的回報吧,我雖然不是啥男子漢,但是人生在世,如果知恩不報的話那又和畜生有什麼區別?而且我這是做好事,畢竟做好事是沒錯的,有句老話說的好:但做好事,莫問前程!這一點在我身上曾經認證過許多次。

    於是我便嘆了口氣,然後對著兩人說道:「人家幫了咱們這麼多,咱們就當是還人家的人情吧。」

    聽我這麼一說後,兩人都沒話了,錢扎紙知道我的脾氣,雖然平時沒啥主見,但是在某些事上卻有那麼一股子一條道走到黑的倔脾氣,於是他點了點頭,而道安見我拿定了主意,也只好嘆了口氣,然後陪著我們留下了,我心中知道,其實這個人的姓子雖然有些膽小,但是卻也不怕事,只是由於平時騙人的勾當干的多了,所以不免沾染了一些世俗氣,就好像韓萬春那樣,這個完全可以理解。

    等我們定下了主意之後,便先回到了居住的賓館,畢竟當時還沒到後半夜,即便是那裡有什麼鬼神作祟,也不會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出來,而我我們也需要準備,於是我便利用這段時間用柳葉酒抹了眼睛,然後在賓館床上閉目靜坐,等到深夜兩點半,手機的腦中想了,我睜開眼睛關了鬧鐘,然後同錢扎紙還有道安一起出了門。

    我沒有跳神請胡白河來幫忙,畢竟這個賓館的隔音不老好的,大晚上敲鑼打鼓實在很擾民,好在我腰有玉珮嘴有狸牙,而且道安和錢扎紙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一個有紙紮兵器號稱惡鬼剋星一個有祖師遺寶降妖羅經,估計只要不遇到什麼傳說中的妖怪,我們應該都能應付的了。

    出了門後往下走,這種小賓館後半夜的時候一般都鎖門,所以離開之前,我跟那之前跟我們露大腿的白蘿蔔小妹子說,我們仨人有事兒要出去一趟,你記得留門給我們,白蘿蔔小妹子一聽我們這麼說,頓時會意道:嗨,三位哥,其實咱這兒就有,不用出去那麼遠。

    有什麼有?我望著這個媚眼含春的姑娘,心想著這姑娘估計以為我們老哥仨大半夜不睡覺集體瓢娼去呢,於是便搖了搖頭,然後無奈的說道:「你們這兒的不合咱們口味。」

    話不多說,我們三個便出了門,門外冷風陣陣習習吹來,再看這小小的街道上已經沒有了行人,兩排路燈,歌幾個就有壞掉的,此等夜色雖然安靜,但也略顯些蕭條淒涼,我聳了聳肩,叼著菸捲望著街角的方向一邊走一邊想著,多久了,離我第一次見到鬼的時間有多久了。

    想想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我敢主動找鬼打架。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這些事情不再感到恐懼了呢?

    心中帶著些感慨,我們已經走到了主街之上,此時兩旁的店舖生意大多已經打烊,一路上只看見一家小超市還開著們,除此之外再無他戶,就連那些住宅樓內也罕有燈火,這是個人們都陷入沉睡的時辰,也是妖魔出來作怪的時辰,這城市不算大,沒走多久,我們便已經來到了那電視台,當然了,我們自然沒有進去,拿眼一瞧,只見那華廣亭的辦公室還亮著燈,而附近又不像是又邪氣的樣子,所以還是再等上一陣吧,看看等會兒到底有什麼髒東西自投羅網。

    電視台前的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一條野狗在垃圾箱旁翻吃東西。

    於是我們便在樓旁找了個偏僻的避風之所,過了十幾分鐘,三點一刻左右,我忽然感覺到一陣西風驟起,同時那垃圾箱旁的野狗開始死命的叫了起來,再一瞧,瞧打街尾的那個方向怵然出現了一股黑煙,黑煙飄過,兩旁的路燈都發出了『吱吱』的聲響,燈光閃爍不定。

    我心裡想著,正主來了,由於我們都開了眼睛,所以這一幕全都看的清楚,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黑煙就好像一朵烏雲一般飄到了電視台的門口,然後風向變動,就好像起了一股旋風,那黑煙原地轉了幾圈之後散了開來,黑煙散罷,只見原地出現了一頭半大的騾子,騾子兩旁各有一個大木箱,騾身之上還斜坐一名女子,旁邊還有一個光著腦袋的胖子牽著騾子,等到騾子站定之後,那小胖子扶著女子下了騾子,那女子身穿土黃色的棉衣,手裡提著一件什物,看上去像是個鐵質飯盒,由於隔得太遠,外加上我們三人的視力一個比一個不好,所以都沒瞧清那女子的相貌,只是見她整理衣衫之後又抹了抹自己的長發,同那小胖子聊了幾句之後,這才邁步走進了那電視台內。

    這一幕被我們敲在了眼裡,我們自然都清楚這兩個人不是什麼善類,怕是妖精變化而來,想來昨曰那些老頭對我說的事情也不算完全都是謠言,雖然不知道那女人去電視台裡面幹什麼,但是想像絕對不是好事,要說越偏僻的地方越愛鬧妖怪,我怕是這妖怪要害那華廣亭,於是便琢磨著應當如何將它們除去或者勸它們別再害人。

    剛見那妖怪來時氣勢不小,嗎的還騎驢來的,這排場弄的,我心裡想著,雖然我們三個也算本事不小,但是如果輕舉妄動的話,怕是會打草驚蛇,現如今二妖分散,要是讓其中一個跑了的話,它躲進荒山老林裡我們又怎麼去找它?要知道我們真沒多少時間,等我們走了的話,那妖怪必定會回來報復,尋不見我們八成會就害別人,而且現在還不知道這到底怎麼回事所以也不好隨便下手,可見想要行善必定要思考周全之後方可成事,所以我們還是別輕易的冒這個險。

    就在這時,只見錢扎紙對著我說道:「等啥呢,上啊?」

    我對著錢扎紙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先別著急,咱們爭取來個一鍋端。」

    道安琢磨了一會,便對著我倆說道:「你看要不咱們這樣,兩邊同時行動,我上樓用羅盤砸死那個女的,你在樓下收拾了這個胖子和騾子怎麼樣?」

    我心想著這事兒還有些不妥,要知道現在我既然想管這件事了,就一定要弄的妥妥噹噹,由於當時我不清楚到底有多少妖怪,萬一除了這倆之外還有呢?那可怎麼辦?想了必須要有一個萬全之策能找到它們的老窩才行。

    於是我望著那騾子和小胖堆兒仔細打量,那騾子倒好像個痴呆一樣一動不動,不過那小胖子卻很是活潑,見那女妖怪進了電視台後,他笑呵呵的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垃圾箱,那條野狗已經嚇傻了,居然一動不動,只見那小胖子嘿嘿一笑,張開嘴巴朝著那狗吐出了一股黑氣,那狗頓時倒地,而那個禿頭小胖子放倒了野狗之後竟然刨起了垃圾,我看的有趣兒,心中想到,想不到這妖怪還真挺會過曰子的。

    只見那怪在垃圾箱裡面翻了幾下後,翻出了一個被啃了一半的面包,就好像如獲至寶似的,也不嫌髒,直接坐在了那垃圾箱旁吃了起來。

    我瞧它吃麵包的摸樣活脫脫一饞鬼,就好像十多天都沒吃過東西了似的,捧著面包,一邊吃還一邊吧唧嘴,看到這一幕,我瞬間計上心頭,於是便小聲的對著錢扎紙和道安說道:「有辦法了,咱們這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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