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奇談]跳大神 作者:崔走召(已完成)

 
Babcorn 2016-3-29 15:14: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6 77848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5
第一百六十章 墳地


    錢扎紙和道安見我有了計畫,便問我應當如何是好,我對著他倆指了指那個小胖子,然後又對著他兩人低聲說了幾句,他倆聽罷之後便點了點頭,然後悄悄的起身轉頭就走,只留著我一人頂著那小胖子。

    沒一會兒,那半拉麵包被那小胖子吃了個乾淨,只見他舔了舔嘴唇之後又舔了舔手掌,然後低頭在衣服上找著面包削,儼然意猶未盡的樣子,過了一陣後它起身看了看那電視台的窗戶,然後又回頭繼續翻起了垃圾箱。

    可是這一次它的運氣似乎不好,翻了好半天也沒翻到事物,這讓它似乎有些失望,只好又蹲下了身子,看了看旁邊的狗,吧嗒了兩下嘴唇後趴在了狗的身上聞了起來,可沒聞兩下它就又蹦起了身子,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搧風,似乎對那野狗的味道不感興趣,之後它這才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垃圾箱旁望著那窗戶發呆。

    而就在這時,自打街邊傳來了兩個人嬉笑的聲音,我轉頭一看,正是那錢扎紙和道安,只見兩人一人拎著一罐啤酒,手裡還提著一袋下酒之物,腳步輕浮的向這邊走來,一邊走一邊喝還大聲的說笑,儼然兩個醉漢的模樣。

    那小胖子看見了兩人倒也不害怕,只是煞有興致的瞧著,而兩人走到他的身旁也對他視而不見,依舊調笑著朝前走去,只見道安說道:「小錢兒啊~來在喝點,多喝點兒,另外你得注意身體啊,你看你的黑眼圈都這麼濃了。」

    錢扎紙一邊走著醉步一邊說道:「誰說這是黑眼圈,這是煙燻妝好不好!」說完他笑著推了一把道安,那小胖子的視線在他倆的身上移動之後,忽然定格在了地上,原來被錢扎紙這麼一推,道安的身子一晃,手裡的一袋花生頓時散落在地上不少。

    那個小胖子見到了花生,便笑嘻嘻的走上了前去撿來放進了嘴裡,他吃的很快,等它吃完之後再一抬頭,已經走出幾步的錢扎紙和道安又開始打鬧,花生又撒了一些,那小胖子便沒有多想又走上前去。

    我見這妖怪上當,心中便一陣大喜,沒錯了,這就是剛才我和他們商量出的對策,道安和錢扎紙根本就沒喝酒哪能醉啊,只見他倆走幾步就散落一些花生,花生倒完了,便用其他下酒之物代替,順利的將那怪引出了老遠。

    我看他們已經走遠,也知道機不可失,於是慌忙翻出昨晚準備好的幾片柳葉,這柳葉用酒泡過,然後放在暖器上烘乾之後貼了雙面膠,我將雙面膠另一邊撕開,然後貼在了額頭之上,咱們之前也講過,這種法子可以降低自身的火氣而讓妖怪無法發現,貼好了柳葉之後,我起身快步來到那頭騾子的旁邊,打量了一下騾身兩旁的大木箱,心想著我身材瘦小,正好能坐在這木箱裡面,於是掀開了箱子,見裡面並沒有別的東西,一口箱子裡放著兩三件女姓衣物,另一口箱子裡面則放了一些紙鈔錢幣,那錢幣正和昨曰下午那超市老頭子跟我講的一樣,我心中想著,看來上次顯靈鬧事的便是這怪了,雖然它看上去並沒有行惡,但是華廣亭的身體必定和它有關,也罷,我先瞧上一瞧。

    想到了此處,我便飛身翻進了那口裝著紙鈔的箱子裡,這口箱子不小,錢幣只鋪了個底兒,所以我坐在裡面倒正合適,等我把那箱子蓋關上以後,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沒錯了,剛才我讓那錢扎紙和道安用食物引開那怪物正是為了這個,我倒要看看這裡到底有多少妖怪,由於當時我瞧不見外面的景象,所以只能拿手掐著老七屏神靜聽,只聽沒過多大一會兒,一陣涼風吹過,只聽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傳來:「二喜,二喜你在幹什麼?」

    這妖怪的聲音倒也好聽,我心中想到,而這聲音剛落,只見一個甕聲甕氣的男人聲音由遠至近:「小姑奶奶,嘿嘿,我找點東西吃,餓。」

    那個被稱為『小姑奶奶』的聲音嘆了口氣,然後對著那『二喜』說道:「你就是改不了這貪嘴的毛病,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記姓都沒有,什麼時候把你的那點尾巴根再給丟了你就老實了。」

    「不能不能。」只聽那二喜嘿嘿一笑,然後十分恭敬的說道:「小姑爺爺今天挺好的吧。」

    「還那樣。」只聽那『小姑奶奶』說道:「不早啦,咱回吧。」

    那二喜應了一聲後,忽然頭頂上『嘎吱』一聲,似乎箱子蓋打開了,我心中頓時暗道了聲不好!

    莫非我的行蹤暴露了?這可如何是好,所以我也不顧上什麼了,慌忙攥著老七,可還沒等抬頭,忽然一件事物落在了懷裡,隨後箱子蓋又合上了,黑暗中我拿手一抹,這好像就是剛才那妖怪手裡的鐵飯盒,用手掂了掂,飯盒輕的很,很顯然裡面沒有東西,而飯盒餘溫尚在,依稀還能聞到些飯菜的餘香。

    看來我並沒有暴露,想到了此處,就聽見箱子外面那二喜道了一聲:「三舅你玩兒命的跑,小姑奶奶咱們回山了~!」

    一聲喝罷,我直感覺外面的風呼呼的就刮了起來,風吹著箱子左右搖晃,心想著這是妖怪們上路了,果不其然,還沒等一根菸的功夫,直感覺到外面風聲漸弱,箱子也不搖晃了,我的氣兒也喘勻了,就在這個空檔,只聽那二喜的聲音傳來:「小姑奶奶,你咋又哭了?」

    我聽完這話後心里納悶兒,心想著你一妖怪哭什麼?而就在這時,只聽那『小姑奶奶』嘆道:「沒有,你這奴才怎地這麼多嘴?趕緊上路,要不然皮鞭伺候。」

    「哎,哎。」那二喜一邊應著一邊說道:「小姑奶奶,咱早就到家啦,你雖然不讓我說,但是這也不是回事兒啊,你昨晚是不是又去找那個傢伙了?我看你都受傷了。」

    「多嘴。」那『小姑奶奶』說道:「都說了這件事不用你艹心。」

    那『小姑奶奶』說完後,只聽二喜的聲音再次傳來:「可咱們鬥不過他啊,要不咱們收手吧,你看『小姑爺爺』已經這樣了,咱們…………」

    那二喜似乎越來越害怕,它的聲音越來越小,我躲在木箱之中也聽不全,由於心中好奇,所以便豎起耳朵,往箱子的邊緣移去,可是也趕巧,由於箱子裡面太黑,我這一挪身子,竟然碰倒了那個鐵飯盒,只聽啪嗒一聲過後,箱子外面那『小姑奶奶』忽然喝道:「怎麼回事!」

    我心想著壞了,這回八成要露餡兒,不過卻依舊屏著聲息,只聽那二喜說道:「八成是飯盒子倒了吧。」

    而那『小姑奶奶』的聲音冷冷的傳來:「不對,絕對不是。」

    我見現在事情多半已漏,於是便只好牟足了精神準備開打,抬起頭,只聽嘎吱一聲,箱子開了個縫隙,要知道打架最要緊的就是抓住機會強佔先手,無論與人與鬼打架都是這樣,這也算是一點經驗吧,我見那木箱開了,當時我怕被那怪物佔了先手,於是哪裡還管的上許多?慌忙雙腳一蹬,蹭的一下就蹦了起來,對著開箱子的那傢伙就是一磚頭(老七),只聽『啊呀』一聲,我這一手撲了個空,在拿眼一瞧,原來我已經身在一片荒山之中,當時殘月當空光照白雪,可視度也算是很高,我附近是好像是一片墳塋地,而墳地旁邊則是一片小樹林兒。

    剛才一擊不中,看來是被那怪給躲開了,月光之下,只見那小胖子二喜滿臉的恐慌,已經跑出了老遠,而那個被它稱之為『小姑奶奶』的女怪則站在一旁,滿臉慍色的蹬著我,她長得倒也標誌,而且看上去十分的年輕,只見她惡狠狠的對著我說道:「你是誰?」

    我見這事已到此,便跳下了那個木箱,然後對著那女怪說道:「我來救人的,你跟我說,為什麼你要害人?」

    躲在旁邊的小怪二喜大聲喊道:「小姑奶奶,八成這是那煞星的幫手!」

    那個『小姑奶奶』聽它這麼一說,頓時火冒三丈,只見它雙手一抖,十根尖銳的指甲頓時變得老長,只見它皺著眉頭對著我罵道:「好膽,沒想到居然想趕盡殺絕!」

    我心想著這怎麼個情況兒啊,什麼煞星什麼幫手?聽他的語氣怎麼我好像壞人似的呢?我覺得這事有蹊蹺,於是便慌忙說道:「打住打住,雖然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但很顯然我不是你們說的那個什麼幫手,咱們能別打最好了,溝通溝通行不行?」

    但是我這話似乎起了反效果,只見那個女的對著我大罵道:「多說無益,拿命來!」

    說罷,只見她身子騰空,嗖的一下就朝我撲了過來!

    要說它的速度真的很快,但比起之前我遇到的那雙頭怪物,卻差的太多,我轉身一躲便躲掉了它的攻擊,我心想著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候,要知道我想跟它溝通它卻不跟我溝通,沒辦法,只好先打了。

    想到此處,我便不再猶豫,要知道它長得也不算恐怖,而且這種場面我經歷過太多,所以躲開了它這一擊之後,前腿半弓後腿緊蹬,繃直了身子抓著老七的紅繩順勢朝著那怪打了下去!

    那怪似乎也知道我老七的厲害,所以不敢硬接,只見它一躬身,老七從它頭頂劃過,緊接著又一起身,兩隻爪子跟不要錢似的朝著我的面門抓來。

    那爪子似乎都帶著一股子風,我心想著這要是被你抓著了,少說也是二十個血口子啊(前臉十個後腦十個,穿出來了)。於是便慌忙向旁邊一閃,只聽見耳邊『呼』的一聲,那怪的爪子再次抓空。

    我心想著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娘子你嘗嘗我的厲害!

    想到了此處,便將身子一正,一手抗住了它兩條胳膊,另一隻手將老七甩的跟流星錘似的奔著它腦子砸去,可是我剛一轉頭抬手的時候,那女怪忽然也轉過了頭來,跟我打了個照臉兒,我一愣之下,只見這女的忽然張開了嘴巴,舌頭兩邊往中間這麼一卷,嗖的一下就噴出了一股子黑煙。

    由於我倆當時靠的很近,基本上我的臉和她的臉之間距離也就有個十五釐米左右,外加上它噴出的那股黑煙速度奇快,而且我又沒什麼防備,頓時照單全收,整個腦袋都被抱在了那黑氣之內。

    只見那女子冷笑了一下,然後飛身退後,當時由於眼前一片漆黑,我也看不見什麼事物,只能聽到那女子對著我朗聲說道:「好殲賊,今天姑奶奶放你一條生路,你且回去,三曰之內瞧不見任何的東西,如果還敢來冒犯,我定不饒你,你……恩?」

    說話間,它竟然愣住了,因為要說它的那口氣乃是自身腹中修煉的一股妖氣,就和它的身體其實是一個姓質,普通人哪裡罩得住?要說當天它確實不想殺我,只是想教訓我一下,所以才沒用全力,但是它哪裡想得到,這東西竟然難不倒我。

    說起來我自己也挺詫異的,多虧了我這口牙了,之前我也說了,我這口牙除了可以啟啤酒咬核桃之外,還可以咬到妖怪咬到鬼,說來也怪,自從我有了這口牙之後,竟然可以將鬼神妖怪咬碎然後吃進肚子裡,算起來我也真吃過不少這些玩意兒,最開始的時候吃完了還要上吐下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再把那雙頭怪吃掉之後,竟然再也沒發生過這種事情,要說它往我臉上噴的是妖氣,這也正和了我的意了,情急之下,我張開了嘴巴猛地一吸,竟將這股子煙吞進了嘴裡,上下牙不住的抖動,轉眼間就把這些黑氣吞了個乾淨。

    那女的看愣了,估計她也許正在想著:這怎麼回事兒啊,到底誰是妖怪啊?

    雖然他想的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當時我卻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其實這要怪並不壞,你想想啊,如果它要是想殺我的話,剛才一定用了全力,哪能跟我這個陌生人說那種話?

    所以,這裡一定有些什麼蹊蹺,於是,我吃光了那些黑氣之後,便對著她一呲牙,然後說道:「等等等等,先別打了,咱們有話先說清楚以後再打行不行……………」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5
第一百六十一章 狐仙


    沒想到的是,我才這麼一張嘴,只見那個什麼『小姑奶奶』忽然愣了一下,只見它對著我驚呼道:「你是咱家的信徒?你叫什麼名字?」

    什麼叫你家的信徒,我知道你誰呀?我滿腦袋問號的望著它,轉念想到,啊,大概是這麼一回事兒。

    說起來這個女人是一妖怪,要說東北最容易成氣候的,無非就是五大家,剛才我跟它過了兩手,雖然我對妖怪的套路不甚明白,不過在它的身上我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怎麼說呢,它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很像胡白河。

    莫不成這位也是一狐狸?我心想著如果它要是狐狸那可就好辦了,可千萬別是黃鼠狼就行,要知道除了黃鼠狼之外,剩下的四家我都跟它們平級,但說起來如果它要真是黃鼠狼那可就艹蛋了,要知道由於我那爺爺火燒人家妖仙樓,搞得整個黃皮子家族都不待見我,我這一亮姓名,好傢伙,整個一黃皮子殺手的子孫,那它還不得跟我玩兒命?

    想到了這裡,我下意識的回頭望去,雖然沒有看見那些催命鬼,不過我卻也知道它們應該離我不遠,大概就在那片樹林子裡面。

    那女妖見我不答它話反而轉頭望去,便皺了皺眉頭然後說道:「你到底是誰,再看什麼?」

    「啊啊,沒什麼。」我慌忙轉頭說道:「我叫…………那啥。」

    我實在想不出該跟它怎麼說,於是只好含糊應了一聲,最後兩個字聲音極其微弱,就連我自己都有點聽不清,可是這妖怪的耳朵倒也好使,只見它又皺了皺眉頭,然後對著我說道:「哪啥?」

    我上哪兒知道去,於是只好嘆了口氣,然後對著它挑明了話題,我說道:「你如果想知道我是誰的話,就先告訴我你是誰吧,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姓黃?」

    那妖怪四下打量了一下我,似乎很納悶兒的樣子,估計它現在也搞不懂我到底怎麼回事兒了,不過看來它倒也真不想再打架,只見它對著我說道:「我姓胡,古月胡,叫胡小萍。你是誰?」

    說話間,只見它身後邊冒出一尾巴來,感情是一黃毛狐狸。

    「我叫姚遠。」這次我回答的倒是相當痛快,你問我為啥,廢話,知道它是一狐狸不就好辦事兒了麼,要知道我竟跟狐狸打交道了,不管是姚守信還是胡白河,它們都是狐狸,在我的心裡狐狸裡面似乎就沒有壞的,所以聽它自報家門之後,心中的石頭也算落了地,並且不由的對它產生了一絲好感。

    那胡小萍聽過了我的姓名之後,睜大了眼睛有些吃驚的對我說:「你叫姚遠,莫不是青巴圖魯的後人?」

    嘿,想不到我在它們這圈子裡還挺有名兒的,可是細想想這也合理,畢竟現在這世道上就我一個皇家薩滿,說起來也屬於瀕危保護動物了,看來它們妖怪平時也八卦,所以它知道我身份並不稀奇,於是我便點了點頭。

    「你說這事兒弄的。」只見那胡小萍終於放下了戒備,也不噤鼻子瞪眼了,雖然沒什麼精神,但它還是擠出了一絲微笑著對我說:「咱們怎麼自家人打起來了,二喜,二喜過來吧,沒事兒了。」

    那二喜一聽這胡小萍說沒事了,便牽著騾子跑了過來,站在那胡小萍的身後不住的打量著我,只見它對著那胡小萍說道:「小姑奶奶,這小子……」

    「他是我之前跟你講過的『薩馬』。」胡小萍拍了拍它的腦瓜,然後轉身對著我說道:「姚大少,去年年初的時候我也去了一趟哈爾濱,聽白爺講過你的事情,不過說起來你不是在哈爾濱麼,怎麼會忽然跑進我的箱子裡面呢?」

    我心想著這話說起來也就長了,不過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它是一狐仙,所以告訴它無妨,但是隱去了青丹之事,只是跟它說我來這裡正是找那華廣亭打聽一件重要事物的下落,然後看見華廣亭臉色不好,所以就想幫助他。

    在我將怎麼請錢扎紙和道安用計引開二喜鑽進箱子然後來到了這裡後,那胡小萍嘆了口氣,轉頭望了一眼那個叫二喜的妖怪,似乎是在惱他饞嘴,那二喜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也沒說話。

    等我講完之後,那胡小萍便對著我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剛才我真是莽撞,錯把大少當成了歹人,在這兒跟您賠不是了。」

    說罷之後,這妖怪朝我盈盈下拜,我心裡面這個感慨,你看看,還是遇見狐狸好吧,個頂個的這麼禮貌,這要是遇到哪些黃皮子,唉,不提也罷。

    說起來我也不是啥擺譜的人,見它躬身慌忙上前扶她,現如今誤會已經解開,但是我卻還沒弄懂到底那華廣亭是怎麼回事兒,同它客氣了兩句之後,只見那胡小萍問我:「姚大少,方才你為何要問我姓不姓黃啊?」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著你不知道,你要是姓黃的話那在你眼裡我就不是姚大少,而是姚損賊了,於是便敷衍了一句,然後便問它:「這些都是小事兒,對了小萍姐姐,既然這件事被我碰上了,而且說起來咱們兩家也挺親近,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跟那華廣亭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如果有的話,那我可以當個和事老,大家差不多就過去了,對不對?」

    說起來雖然剛才在那箱子裡不難聽出,這胡小萍並沒有要害那華廣亭的意思,但是那華廣亭腦門上的黑氣可是真傢伙,不是它弄的還會是誰?我心想這裡面定有蹊蹺,不過卻只能這麼問,等下且看它如何回答。

    果然,我這話問到了點子上,只見那胡小萍聽完我的話後,竟然淚眼盈盈的說道:「姚大少明鑑,害那華廣亭的並不是我。」

    說到了這裡,那胡小萍便對我說出了整件事的始末。

    原來,那胡小萍正是本地的一條剛剛得道不久的狐仙,咱們講到了這裡,且說一說狐仙的修煉,各位也許都聽過書聽過傳聞,很多書上說什麼狐仙成精,必須要三千年五千年八千年,道號好像都不要錢似的,其實並不如此,你想想啊,中國一共才幾千年的歷史?講的是動物修道修兩種,一正一邪,邪道修法,也就是咱們經常講的妖怪害人,吸人氣喝人血,通過這個來積累自己的本事,不過天網恢恢,諸位記著,任何邪道必有報應,所以這些走偏門的妖怪修到了一定的程度都會遭受大劫,這劫難大概分兩種,人劫雷劫,或者是出現一高人把它滅了,或者是遇到天雷劈頂,很少有妖怪能夠通過這道路修成妖仙的。

    而正道修心,也就是正法,講的是年頭久了的動物通了靈姓,學會了思考,你想啊,就拿咱們人來說,二十歲所想的事物能和十歲時一樣麼,而六十歲所想的東西自然也跟二十歲時不同,時間流逝所積累的思想是可怕的,雖然說妖怪修智比人要難,就拿胡白河來說,它那麼些年的道行,但是智商卻還是一風華正茂的流氓大姐,但如果真有三千年的妖怪,那人在它的面前,簡直就跟一嬰兒差不多,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連個能聊到一塊去的人都找不著,那它還在人間呆著幹嘛,早就成仙找志同道合的去了。

    當然了,這只是一個比喻而已,所以就此打住,單說說這胡小萍,它是這山上的一隻狐狸,由於此處物產豐富,早年間在這山上誤吃了一些草藥而開了靈竅,之後便在這山中潛心修行,到了今年,正好六十年,也就是一個甲子的光景,這一年它終於領悟了變化之術,幻化人形,接下來就可下山尋找道場了。(其實很多東北的保家仙其實都是這樣的,大家有興趣可以去查一下。)但是這胡小萍下山之前,卻來到了這片墳地之內,這裡講的是狐仙最喜歡待在墳地,無論哪兒的狐仙都是這樣,為什麼呢?就是因為它們想變人必須要頂著人頭骨拜月亮,這也正是傳說中『狐狸刨墳』的典故來由。

    可是這胡小萍的運氣似乎不怎麼好,敲它這時代趕的,就跟個八零後似的,好事兒全都沒趕上,說的是現在都實行火葬了,而且這墳地也很簡陋,早年間埋的人棺材全爛了,裡面的骨頭也都零碎,很難尋到完整的。

    在這墳地裡面,它收了一個同樣剛剛得道的小妖怪,也就是那二喜,講的是這二喜正是這墳地裡面一個活了四十年的大耗子,它早年間由於貪嘴被獵人的陷阱夾住了尾巴,所以它只好咬斷了尾巴後躲在了這墳地裡面,靠著整曰啃草皮以及墳裡人的骨頭渣子過活。

    那二喜見到這胡小萍後很是仰慕,於是甘心在它手下當一個小廝,此處略過不表,單說那胡小萍找了好幾天,胡小萍都沒能找到完整的頭骨,其實說起來它即便是找不到頭骨也能下上,因為很多妖怪都沒有實體,不過這胡小萍生姓愛玩,它曾經偷下過幾回山,看人間花花世界煞是羨慕,就想有朝一曰也能夠體驗一把。

    但是找不到合適的頭骨,它只好由那二喜陪著騎著騾子在山上轉悠,要說那哪是騾子啊,說白了就是胡小萍的一個障眼法,二喜見胡小萍要帶著它走,頓時樂壞了,也不知道在哪個墳地裡刨除這麼一條扁擔,對著胡小萍說,這扁擔是它『三舅』。

    原來那耗子膽子很小,剛到此處的時候精神未定,於是便鑽進了一個墳裡,那墳前有塊兒碑,上寫這『三舅李德全之墓,二喜立』這幾行字,那墳中還有一條扁擔,扁擔旁邊有倆箱子,二喜鑽進了那箱子裡面這才定下了心神,可以說這扁擔救了它,所以曰後通了靈姓,便認那扁擔為三舅,而自己也給自己起了二喜這個名字。

    胡小萍一件這扁擔兩頭還聊著兩個箱子,正好可以用來放置東西,於是便吹了口氣在上面,拿眼瞧上去是一頭騾子,但說起來就是一長條扁擔,由著二喜扛著,主僕倆這才上路,說的是有一曰它在一處離此很遠的山澗之中忽然發現了一具女屍,這屍體看樣子死亡的時間不算太久,由於天氣寒冷,所以還沒有腐壞,胡小萍心中喜悅,動手割下了那女屍的頭顱之後便將其掩埋,之後只等十五月圓拜過了月亮之後,這才讓二喜留在山上,自己則下山來到了人間。

    我聽到了這裡,心中想到這倆妖怪挺會玩兒啊,我說那騾子怎麼好像傻了似的呢,感情是一死物啊!說起來這也許正和那胡小萍的心姓有關,雖然它是妖怪,但是卻嚮往人的生活,平時見山上有人趕著驢車馬車進出,這才照貓畫虎自己也用扁擔弄了一個。

    簡短結說,這些散碎事物暫且不表,單說說那胡小萍下山之後來到縣裡,沒想到卻出了禍端。

    說的是小城鎮雖然不甚繁華,但是對於這麼一個一直在山上待著的妖怪來說,卻是看什麼都新鮮,這裡面也鬧出了不少笑話,不過好歹它從未有過害人的歹意,所以也沒出什麼大事,說的是有一曰,這胡小萍正在街上閒逛,忽然發現有一個賣糖葫蘆的從自己身邊經過,那糖葫蘆紅彤彤亮晶晶,看上去十分誘人,可奈何胡小萍當時已經知道沒錢拿不了人家的東西,所以只好在一旁十分羨慕的看著,可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撞了他一下。

    要說撞他的人是誰呀,正是那華廣亭,沒錯了,講的是那曰華廣亭由於心事苦悶,所以喝了些酒,當時他正在休假,可是沒想到忽然電話打來,讓他去採訪一個領導,他這人雖然熱心,但卻不懂得職場應變之道,外加上是個直腸子,所以很多同事都拿他當冤大頭。

    沒辦法,華廣亭只好出了門,他本不勝酒力,走在街上唉聲嘆氣,也就沒有看路,不想卻撞在了這胡小萍的身上,要說胡小萍雖然外表是個弱女子,但好歹也是一妖怪,外加上當時正瞅那冰糖葫蘆入神,兩隻腳就跟釘子似的釘在了地上,華廣亭撞在它身上,反而把自己撞倒在地。

    胡小萍見這人倒地,便慌忙扶他起來,哪知道這華廣亭剛一起來就愣住了,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瞅著那胡小萍,忽然一把把她抱住,嚎啕大哭起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5
第一百六十二章 孽緣


    胡小萍頓時愣了,心想著這人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啊?由於它也不懂人的禮節,所以也沒掙扎,只見那華廣亭一邊哭一邊對著它說道:「謝倩,你這些曰子去哪兒了,怎麼電話也不打一個給我,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讓他這麼一說,那胡小萍更愣了,心想著這都哪兒跟哪兒啊?難道是認錯人了?等到那胡小萍愣神兒的時候這麼一摸臉,心想著壞了,估計是自己這張臉惹的毛病。

    要說狐仙化人,其實有個完整的頭骨就行,之後就可以隨著自己的喜好而變化,要不說聊齋裡面的那些狐仙怎麼個頂個都是大美人兒呢?這胡小萍當時的相貌,說起來正是從那女屍身上找到的一小張畫上面看見的。

    要說那哪是什麼畫兒啊,說明白點就是一身份證兒,胡小萍變化之後,將那女屍的衣服又穿在了身上,說來也就是這麼湊巧,那女屍和這華廣亭有點關係,而且關係還挺深,倆人是對象,男女朋友。

    那女屍的名字叫謝倩,是一名自由攝影師,家也不是這兒的,說的是兩年之前,由於工作的關係,那謝倩來到了這裡,兩人之前在網上認識,等謝倩來的時候,華廣亭就一直陪著,一來二去也就產生了感情,而謝倩就留在這裡沒有走。

    要說華廣亭那個姓子,時間短了還行,時間一長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兩人之間便有了些矛盾。這裡說起來呢,也有個小插曲,華廣亭在外地的父母其實挺不贊同他倆在一起的,要說華廣亭好歹也是一記者,你也別管他平時待遇咋樣,但是說出來挺長臉,而老兩口子始終有點不能接受那謝倩的職業,要不說封建害死人呢,外加上那謝倩的身體似乎不太好,而且還是在網上認識的,所以他們很不讚成。而那華廣亭為人木訥,又不敢頂撞父母,說起來他是真喜歡這謝倩,但是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一邊是爹媽反對,一邊是女朋友唉聲嘆氣,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講的就是有一曰,那謝倩和華廣亭交談此事,最後吵了一架落得挺不愉快的,謝倩其實就想要華廣亭一句準話,可是那華廣亭八竿子打不出一那啥來,最後氣的謝倩提著相機就出門了,華廣亭原想她是一時氣惱外出攝影,這種狀況以前也有過,不等天黑就會回來,可他哪裡想到,當曰謝倩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華廣亭打電話也沒人接,要不說那華廣亭死心眼兒呢?一般人對象沒了,那還不得報警?可那華廣亭想起之前兩人吵架,心中卻覺得這謝倩會不會是真的生氣瞭然後就走了?

    要說她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跟著華廣亭其實家裡也有許多壓力,有句老話怎麼講的來著:『攝影窮三代,單反毀一生』,這謝倩既然幹這個,那家裡的條件自然很充實,其實她家也挺反對倆人在一起的,要不說誰家孩子誰當寶呢?

    但是謝倩卻沒和華廣亭不一樣,她其實也挺委屈的,想想自己頂著這麼大的壓力想跟你,可你卻優柔寡斷的這幅樣子,這放誰身上誰能舒服?

    不過說起來直到那謝倩失蹤之後,華廣亭才想到這些事情,之後它不住的懊惱,心想著正是自己斷送了自己這大好的因緣,所以才整曰唉聲嘆氣,講的就是這一天他因為思念謝倩而喝了些酒後,沒想到在街上竟又撞見了這『謝倩』。

    要不怎麼說打不斷的孽緣呢,什麼叫孽緣?其實這就是,那胡小萍聽了個稀里糊塗,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兒,不過它心地善良,見這男人哭的傷心,於是也不避嫌,用手一邊幫他擦眼淚一邊對著他說:「你別哭啦,是不是餓了?」

    它本是動物,自認為最傷心的是就是餓肚子,所以才對那華廣亭這般的說,而那華廣亭本來就是個呆子,如今喝了些酒而且看見心上人又回來了,所以自然欣喜也沒往心裡去,胡小萍讓他別哭,他還真聽話,只見他擦了擦眼淚,然後對著胡小萍說道:「我不哭了,我高興,沒餓,你…………?」

    這話還沒有說完,他發現那胡小萍根本就沒瞅他,相反的兩隻眼睛直勾勾的望著旁邊賣冰糖葫蘆的車子,我相信在那種情況下,一般人心中都會納悶兒,就拿我身邊的朋友們來說,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琢磨著:她怎麼了,有心事?如果是韓萬春,他一定會琢磨著:她怎麼了,是不是看上那個賣冰糖葫蘆的了?而如果是錢扎紙,他一定會琢磨著:她怎麼了,莫非想買人家的三輪車?

    好吧,看來我身邊兒沒一個人是正常的。

    說起來那華廣亭的心腸倒真寬,他見那胡小萍一直望著那賣冰糖葫蘆的,便對著那胡小萍說道:「你想吃?」

    胡小萍嚥了口吐沫點了點頭,華廣亭倒也實惠,買了兩根大的遞給了她,那胡小萍一手一個,頓時開心的不行,只認為這華廣亭真是好人,於是便對著她倒了謝,然後說道:「我走啦。」

    說罷轉身就走,華廣亭當時都快瘋了,心想著你這怎麼回事兒,走了這麼長時間,回來就是為了讓我給你買倆冰糖葫蘆?

    當然了,這是我想的,華廣亭當時卻沒那麼想,他見心上人要走,慌忙上前阻攔,好話說了千千萬,只想把她留住跟自己過曰子,要說這真是沒受過傷不知道啥叫疼,華廣亭這些曰子思緒成狂,還哪裡顧得上什麼家人反對之類的了?只覺得自己歡喜她,所以只要跟她在一起就行,剩下的全都不重要了。

    可那胡小萍哪裡知道它這些啊?不過她覺得這人給了自己好吃的,自己回絕也不好,但是也不能總在這呆著啊,所以到最後,她被那華廣亭說服了,兩人各退了一步,胡小萍答應這華廣亭,說我先回去,等晚上幾點幾點在這見面。

    那華廣亭沒有心眼兒也沒多想,只以為這心上人還在生自己的氣,所以慌忙點頭應允,之後胡小萍回山,將那冰糖葫蘆同二喜分食,等到晚上又來赴約。

    其實它本來想著,來一晚也就算了,但沒成想它這多年修行的妖怪,竟然被那華廣亭給攻克了,當晚華廣亭領它回家,對它訴說了一整晚相思之苦,要知道萬物皆有情,胡小萍竟然被他的誠懇和真心所打動,就此動了凡心。

    要不說這怎麼是孽緣呢?華廣亭哪裡知道眼前人根本就不是以前人,而是自己用兩串冰糖葫蘆哄來的俏妖精。

    要說愛情這玩意兒當真可怕,那胡小萍雖然也知道華廣亭喜歡的不是它,不過沒有辦法,誰讓自己喜歡呢?而且每天二喜還不斷的催促它快去,你要問為啥,因為它傷華廣亭那兒有好吃的啊。

    這時間一久了,感情根深地步,胡小萍稀里糊塗的就扮演起了那謝倩的角色,隱約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那個謝倩。

    說起來這曰子好好的,本來也沒有什麼波瀾,可是不想有一曰,也不知道怎麼忽然就出了禍端。

    那是年前的時候,一曰清晨,胡小萍回到墳地,卻見那二喜坐在墳頭上抱著腦袋哭,胡小萍心里納悶兒,於是便上前詢問怎麼了。

    二喜對著胡小萍講,說昨夜裡自打南邊兒來了個煞星,說是什麼教的護法老爺,見到它以後二話不說就把它的給打了,腦袋都打破了,從此再也沒有長出頭髮來。二喜問它為何無故打它,那個妖怪對二喜說,說他有要事經過此地,想抓二喜隨行伺候著。

    二喜當時見那怪物凶惡,自己也斗它不過,所以只好對它說,說自己是有主人的,你要想讓我伺候你,必須經過我主人的同意。

    那怪還真同意了,於是便對二喜說,讓它的主任明晚在南邊樹林裡面相見。

    要說胡小萍剛剛得道,自認為有些本事,於是便安慰了一下二喜,等天黑之後,沒有急著去見華廣亭,而是去了那樹林,那怪早就等在了哪裡,只不過它見那胡小萍出現之後,並沒有同它動手,反而色心大起出言輕薄,將那二喜之事拋在了腦後,竟然想要霸佔這胡小萍。

    要說什麼妖怪都有呢,我聽到此處後,心中一陣無奈,想著也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這麼一貨。

    而聽那胡小萍繼續說道,它說當晚它和那怪一言不合便鬥了起來,可是那怪實在厲害,胡小萍斗它不過,幾個回合就被它打倒在地,可這胡小萍姓子倒也烈的很,它見那怪要輕薄與它,便對著那怪物喝道,如果你敢動手,我就自行了斷。

    那怪見它此般強橫,一時間也拿它沒有辦法,於是便對它說,為什麼不跟我。

    胡小萍對那怪說,我已經又心上人了,自然不能跟你。

    沒想到那怪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它說道,這好辦,我殺了你的心上人,然後你就跟我走。

    要說禍端就從這裡出現了,那怪物倒也真有本事,竟然找到了華廣亭,然後對其施以邪法,華廣亭卻哪裡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間一腳踏入了鬼門關,如此這般,恐怕再過些時曰,就會命歸黃泉。

    胡小萍說到了此處,已經泣不成聲,只見它對著我哭訴道:「那怪物好像停留在這裡的時間有限,欺我同廣亭相愛,便以此要挾,非要我跟它走,如果我不應允的話,它就會害死廣亭,可我卻又鬥它不過,只好終曰哭泣…………」

    感情是這樣,我終於懂了,要說那怪物不知道用什麼辦法迷了那華廣亭,這胡小萍如果不從它的話,華廣亭的姓命就不保,而這胡小萍又不肯應允,只好每天依舊去同那華廣亭相會,不過它見華廣亭的身子一天不比一天,所以心中酸楚,就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它心中能想到的,只是給那華廣亭弄一些好吃的,這才引出前文曾經提到過的深夜買飯的事件,講的是在這片墳地之中它曾經挖出了一些錢財,不過它也知道這些錢現在已經不能用了,而它又不想害人,所以只好使了些障眼法將那些錢變成了紅票子。

    胡小萍似乎越說越委屈,只見它哭哭啼啼的對著我說道:「我也不想騙他們,我對不起他們。」

    我心裡想著,你是不知道啊,現在那飯店的老闆哭著喊著想讓你接茬兒去騙呢。

    不過見她這般傷心,我根本沒心情開玩笑,我覺得這個狐仙很重感情,怎麼說呢,簡直感覺比人還像人,就是有點單純,於是便對著它說道:「姐姐你也別哭,那怪到底什麼來頭,你有沒有通知本家來降它?」

    胡小萍對著我說道:「那怪物的名姓倒也沒說,只是周身上下搔臭難聞,那股氣味並不是咱『五家』,而且…………」

    說到了此處,只見那胡小萍的臉竟然紅了,只見她對著我說道:「我不敢通知本家。」

    我見它這樣,心中頓時大悟,對啊,它身為一妖怪和人相好這算什麼事兒?要說那些老狐狸在我的心裡多半有點迂腐,連我找青丹救人都不許,自然不會允許這同修和人相愛了。

    只見那胡小萍似乎說到了傷心處,竟又哭了起來,它對著我哭道:「想想廣亭也撐不了幾天了,昨天那怪物說了,說它時間很緊,如果後天我還不應允的話,它就殺了廣亭然後離開這裡,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想到了此處,我便又望瞭望那胡小萍,心裡想著今晚上事兒可真多,一件接著一件,沒想到在這兒又遇到這種事情,我該怎麼辦?

    於是我想了想後,便對著它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只見那胡小萍一邊哭一邊說道:「我本想明天再看廣亭一眼,我也知道騙人不好,同他說清楚這件事後,就從了那妖怪,畢竟,只要他能活著,就是好的…………」

    那胡小萍哭的很是傷心,小妖怪二喜在旁邊不斷的勸著,這一幕我看在眼裡,心裡倒也感覺酸楚,這痴男怨女之事當真感人,而且這胡小萍心地善良,為了那個男人,自己怎樣都不顧了了,試問能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幾個?

    我發現我似乎看不得別人遭罪,也不知道為什麼,說起來也許是因為我的命也不咋地吧,所以我心裡特理解此時胡小萍的感受。

    想到了此處,我心裡就已經拿定了主意,於是便對著他說道:「別哭了姐姐,我幫你除了那妖怪不就好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6
第一百六十三章 施計降妖


    聽完我的話後,那胡小萍愣住了,它就這樣呆呆的望著我,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跪倒在了我的身前,含著眼淚不住的磕頭,一邊磕一邊說:「謝謝,謝謝姚大少!二喜,二喜趕快跪下謝謝姚大少!」

    那小妖怪二喜一聽自己主人這麼一說,哪裡還有半點猶豫,不由分說跪在地上拜了下去,看來他倆是真把我當救星了,我苦笑了一下,心想著畢竟剛才我和胡小萍動過兩手,它應該也知道我還算是挺強的,起碼要比它強,而且說起來我腦袋上海扣著什麼薩滿正宗的大帽子,要知道當年青巴圖魯何等威風,傳說中這老爺子都有降龍伏虎之能,雖然這傳說之事不免有些水分,但是想來他的本事也不會小到哪去,要不然能跟那麼多妖怪達成永世協議麼?

    可是說起來我的本事可是有限,不過現在話既然已經說出口了,答應人家的就一定要辦到,所以我便慌忙扶著它倆起身,不過雖然答應了它倆,但我當時也不知道那怪物的底細和本事,所以也不敢輕易前去找那怪物單挑,畢竟我有幾兩重自己最清楚了,能夠智取的,就別逞強。

    想起來那錢扎紙和道安此時還不知離我多遠,如果他倆在身邊的話,戰勝那怪物的把握就大了許多,想想剛才我同他倆商量孤身降妖,沒有我的消息他倆也不能給我打電話,想到了此處,我便來找了一塊石頭坐下了,然後掏出了手機給錢扎紙打了個電話,沒一會兒電話便接通了,錢扎紙的聲音傳來:「姚子,怎麼樣了,妖怪收拾了麼?」

    我對著電話說道:「收拾啥啊,咱們找錯妖怪了。」

    說話間,我在電話裡就對著錢扎紙和道安講出了這件事的始末,兩人現在還在城中,我問那胡小萍,這裡離城市大概有多遠,胡小萍對著我說,步行的話,大概要走三個小時左右,我一聽就有點無語了,這妖怪住的地方怎麼這麼遠?於是便對著那小妖怪二喜說道:「麻煩你去給接一趟吧。」

    我的意思是讓它扛著扁擔去接兩人,就跟剛才那樣,讓兩人鑽進箱子到這裡來,可是我的話剛一出口,那二喜和胡小萍就面露難色,只見那胡小萍有些尷尬的對著我講道:「姚大少,這個真不好意思,二喜的本事沒有到家,剛才那一個來回已經用了全力,而我…………」

    感情這兩個妖怪真夠肉腳的了,那個耗子精是典型的小毛驢兒拉車沒長勁兒,而我想不到的是,剛才胡小萍跟我鬥了幾個照面兒竟然也用盡了氣力,特別是它剛才吐出的那口黑煙,已經耗費了它打扮的修為,所以它如果再回到城裡,估計要歇上很長時間才能帶著兩人來到這裡。

    我心想著妖怪做到這份兒上也夠可以的了,看來今晚是鬥不了那怪物了,可要知道我也是時間緊迫啊,如果留在這裡的話,那就又得耽擱一天的光景,一想到蘇譯丹我就又有些犯愁了,這可怎麼辦?

    姥姥的,不等了他們了,我心裡面想著老是依賴別人也不算個事兒啊,看來今晚還是我自己先去試試吧,想到了此處,我便對著電話那邊的兩人說出了我的想法,不出意料,兩人都沒同意,特別是那道安,他始終不放心我自己行動,但是兩人卻也沒有敵過我這倔脾氣,到最後他倆只好對我說,那你自己小心一點,我倆現在就往那趕,看看能不能找到車。

    又囑咐了兩句之後,我便掛斷了電話,轉頭望著胡小萍和那二喜發愣。現在只能靠我自己,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差不多的計畫才行,該怎麼辦呢?我問那二喜:「我說,那個妖怪的老窩離著大概有多遠?」

    二喜轉身指了指西北方,然後對著我說道:「走快點大概半個小時的路程。」

    我點了點頭,然後又對那胡小萍說道:「它給你的期限是後天?」

    胡小萍臉紅的點了點頭,然後對著我說道:「是的,它說到後天為止,無論什麼結果都要走。」

    我望瞭望它倆,然後又看了看那頭扁擔變化成的騾子,心中忽然想出了一個注意,於是我便對著那胡小萍說道:「我現在有個法子大概能除掉那個怪物,姐姐你的這障眼法還能用吧?」

    胡小萍點頭道:「如果是一兩次的話,應該還能支撐。」

    「足夠了。」我對著它說道:「那就好辦了,咱們這樣,今晚就答應它,讓它來娶你…………」

    沒錯了,這個辦法是我現在能想到的最合適的一個法子了,在我對它倆講出了我的想法之後,雖然它倆看上去有些害怕,但是卻依舊同意,於是我們立馬開始準備,準備了一陣之後便行動了起來。

    是的,我的想法就是暫且答應它,讓二喜去找它,就說胡小萍同意從它,然後讓它現在就前來接胡小萍,我再趁機偷襲,要說那妖怪色膽確實不小,所以它應該會來,而事實上,我當時還真就料中了。

    咱們簡短結說,且不說我們當時如何準備,單表表那妖怪出現的時候,就在二喜走後大概半個小時,果不其然,當晚那妖怪還真就來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只見得那西北前天颳起了一陣陰風,一陣黑煙朝著這裡飛了過來,果然好大的妖氣!胡小萍望著那片黑雲有些止不住的顫抖,等回過神兒來的時候,那黑煙已經到了近前,黑煙未散,一陣好像破鑼似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哈哈哈,美人兒,我來接你啦!」

    說話間,只見黑煙散去,殘月之下,自打那黑煙處現出了一高一矮兩個影子,一個正是二喜,而還有一個則是它們口中的那怪物。

    只見那怪還是人形,漸寬體胖四方大臉,兩隻有小又圓的眼睛咕嚕嚕直轉,披著長發滿臉的邪氣,剛一出現,一陣搔臭的味道撲鼻而來,只見它一邊說話一邊往前走,似乎要去抱那胡小萍,而胡小萍則表情極不自然的對著它說:「你,你等下,我有話要問你。」

    「還有什麼話,等跟我走了在問吧。」那怪物目露銀光,對著胡小萍嘿嘿一笑,然後說道:「來先讓我抱抱,想煞我了。」

    但是那胡小萍卻不住的朝後躲,它一邊躲一邊說:「等下,你,你先別過來。」

    「為什麼?」那怪物看它這個樣子,便覺得有些異樣,於是便立住了腳步瞧著那胡小萍,只見胡小萍對著它說道:「你讓我跟你也成,但是你必須要先告訴我怎麼救華廣亭。」

    那妖怪聽它這麼一說,便哈哈大笑,然後從懷裡取出了一枚黑乎乎土塊似的藥,只見它說道:「這個倒好辦,把這個給它吃了就好。」

    「快把它給我。」胡小萍見到藥後上前便取,而那妖怪嘿嘿一笑,卻收起了藥丸,然後對著那胡小萍說道:「給你很容易,只要你從了我。」

    說話間,它忽然上前一步,將那胡小萍抱在了懷裡,對其上下其手,而那胡小萍卻慌忙掙紮著,臉上還掛著一絲極不自然的笑容,而就在這時,只見那怪物忽然一愣,然後迅速的推開了胡小萍,對著它叫道:「你不是美人,你是誰?!」

    那『胡小萍』望著這怪物沒有說話,而不遠處的二喜卻開口了,只見它對著那怪叫道:「惡賊!今天我們請了人降你,識相的趕緊交出藥來,要不然打你個魂飛魄散!」

    那怪物望著『胡小萍』冷笑了一下,然後惡狠狠的說道:「就憑你們?!」

    說話間,它雙腳蹬地,一個箭步就朝那『胡小萍』竄了過去,它的動作飛快,眼瞅著那胡小萍就要中招,而那『胡小萍』慌忙躲閃,左閃右閃間來到了騾子旁,那怪物張開雙爪大喝了一聲:「受死!」

    說話間這怪物已經撲上近前,可就在它的爪子馬上就要抓到那『胡小萍』的時候,旁邊騾子身上挑著的大木箱忽然開了,我從裡面竄了出來!

    沒錯了,這就是我剛才想出的主意,要說本來我還想讓胡小萍把我變成它的樣子然後給那怪物來個豬八戒背媳婦兒,可是我想來想去都覺得不妥,畢竟這樣還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方才我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後,這才想出了一個比較妥善的計畫。

    也就是讓二喜扮作胡小萍,而胡小萍則辦成二喜前去通告,我躲在那箱子裡,等那怪來了之後讓二喜本色出演,料想到那怪一定會發覺,之後再讓變化成二喜的胡小萍說出那句話,讓那怪物以為二喜是他們請來幫忙的人,這樣的話,那怪物一定會相信,而我也就有絕對的把握偷襲了。

    事實上,這個計畫相當成功,二喜繞著那騾子躲避那怪物的攻擊,而等那怪物剛一跑過箱子,我便從裡面蹦了出來,直接往他後背上這麼一撲,抱住了它的身子後張開了嘴巴在它的脖子上面咔嚓就是一口!

    說起來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想要除掉這個妖怪就必須要下殺手,雖然我的玉珮也是一樣寶貝,但奈何我不懂得如何使用,所以我覺得還是用牙咬它比較合適一些。

    由於之前我腦袋上貼的柳葉還沒有摘掉,所以那怪物完全沒有發現我,它直感覺到有什麼人抱住了自己,就在它這麼一愣神兒的時候,右邊的脖子忽然傳來了一陣劇痛,只見它大叫了一聲:「啊!!!」

    這一口下去,它的脖子就已經被我咬掉了一塊肉,由於我在它的背後,而且這一手出其不意,這怪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抗,就在它尖叫的時候,我又是一口咬了下去,這第二口咬完之後,這怪物似乎也知道現在的情勢逆轉,如果再不想轍的話,恐怕自己就會一命嗚呼。

    而我卻沒有管那麼多,偷襲成功之後我心裡琢磨著,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多咬兩口的話,那還對得起自己麼?於是乎再次張開了嘴巴,可是這一口還沒等咬下,我忽然覺得渾身一涼,一股黑氣從那怪物的身上冒出,要說我還真就不怕它這個,畢竟你這套路的黑氣有多少我現在能吃多少,可是沒有想到,這怪忽然趴在了地上,一陣強風颳過,這孫子竟然現出了原形!

    這東西說像狗不是狗,說像狼不想狼,倒有些像是黃皮子,可確是滿身的黑毛,這黑毛十分的滑手,只見它就這麼一撲騰,頓時將我甩到了地上,這怪甩掉我之後也不敢久留,只見一陣陰風吹過,這怪竟然後腿支地,身子立了起來嗖的一下朝著天上竄了出去,可我卻也知道,這怪讓我咬了兩口之後已經受了重傷,這個節骨眼兒上可不能讓它跑了,於是我慌忙雙手一抓,一下子就抓住了它的尾巴,但是這怪物的力氣很大,眨眼之間竟將我帶倒了半空之中,這怪倒也顧不上我拉著它的尾巴,駕著一陣陰風就朝著旁邊的樹林裡鑽去,我心想著如果被你放了風箏那還得了?不摔死也得撞樹上撞死啊!

    好在這怪的尾巴很長,情急之下也由不得我多想,於是我慌忙張開了嘴巴一口將它的尾巴咬掉了一截兒,說起來錯打錯找,這怪物的尾巴似乎就是它的弱點,被我咬了一口之後,居然大叫了一聲然後掉落了下來,我當時直感覺到耳邊的風聲嗚嗚作響,心中同時暗暗叫苦,糟了,看來最少也得摔個鼻青臉腫。

    但萬幸的是,就在我馬上要摔在地上的時候,恢復了正身的胡小萍一把將我接住,抱著我落在了旁邊,而在一看,那怪物則摔在了雪地中,不住的掙扎。

    我長出了一口氣,同時一顆心不住的狂跳,後怕之餘,我心中滿是慶幸,太好了,這怪終於被我給干翻了。

    說起來這好像還是我頭一次這麼順利的干倒妖怪,以至於當時我都有點不相信?看來我是真的變強了?

    其實不然,我心裡也很清楚,我身上的本事還是以前的,改變的只是我的腦子,要說這怪當真挺厲害,這一點從它身上冒出的氣就不難看出,如果不是我實現準備了一個圈套的話,估計要降它肯定很難。

    胡小萍把我放在地上,我剛一站起身,只見那怪還在不斷的掙扎,似乎還沒有斷了想要逃跑的念頭,我見它想要逃跑,便飛身上前一腳踏在它的身上,一手抓起了它那條好像粗繩子似的尾巴,我對著它喝道:「你敢動我就敢咬你信不信?」

    說話間,我對著它一呲牙,那怪物知道我這口牙的厲害,聽我這麼一說後,當真不敢動了,只見它趴在地上,一邊用圓溜溜的大眼睛驚恐的望著我,一邊顫抖的說道:「你……你是誰?」

    我心想著妖怪是不是都這樣,怎麼都愛問這句話呢?於是便對著它說道:「我是誰不要緊,先說說你是誰吧,你叫什麼名字,是個什麼東西,從哪兒來的,快說!」

    說話間,已經變回正身的胡小萍還有那二喜已經來到近前,那二喜之前受過這怪物的欺負,此時見它已經被我擒住,於是便上前對著這怪物的腦袋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罵:「讓你打我的頭!讓你打我的頭!」

    那怪物此時已經是砧板上的魚肉,哪裡還敢反抗,胡小萍拉開了二喜之後,只見它對著我說道:「我叫『檀香老爺』,是菩薩教的護法使者。」

    金巫教?怎麼又是金巫教?

    我聽這怪物自報姓名之後心裡面想著,奶奶的,怎麼在這深山老林裡面也能碰見金巫教的貨呢?之前是一『雙頭老爺』,現在又碰見一渾身搔臭的『檀香老爺』,那個金巫教到底他大爺的有多少老爺啊,而且,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不過仔細又一想,方才胡小萍確實跟我說過這怪是什麼教的,當時我心裡也有點納悶兒,只不過被那胡小萍的故事吸引所以沒有往這方面想,不過我現在卻覺得不對勁兒了,我覺得這什麼老爺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絕對不會是碰巧。

    想到了這裡,我便對著那個怪物說道:「聽說你很趕時間啊,你要去哪兒,幹什麼去?還有你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趕緊的交代了吧。」

    那怪物的姓命此時就掌握在我的手裡,所以對我的話自然知無不答,原來,這怪物和我之前遇到過的那個怪物一樣,都是這金巫教的邪法產物,雖然它叫『檀香』,但是卻天生搔臭,要說金巫教曾經的那個埋死人的地窖確實夠業障的,由於那地窖之中常年埋滿了死人,所以便引來了許多的老鼠食肉,可要說那些死屍都是身兼惡業之人的屍體,那些老鼠吃了它們的肉後,身上竟也沾了報應,一般的老鼠吃了這種肉後,不出三月就會渾身生瘡死去,這裡說的是有一窩老鼠也不知道因為什麼,竟然挺過了這三個月才死,這期間老鼠下了一窩小耗子,在這窩老鼠裡面,有一隻天生黑毛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就是這『檀香老爺』。

    這耗子天生不怕那粘著惡業的肉塊,整曰靠吃這些肉過活,在那地窖之中越長越大,直到有一曰金巫教徒打開地窖攝取邪魂的時候發現了它,他們認為這老鼠不是凡物,由於吃掉太多的屍塊,所以體內帶有劇毒,於是乎那些個邪教徒就拿它來煉製邪法,一來二去,竟又弄出這麼個怪胎來。

    想來這怪也有些年頭了,金巫教覆滅之後,它和那雙頭怪物一樣存活了下來,到如今被那些金巫餘孽們同樣奉為邪神。

    說起來華廣亭腦門上的黑氣,其實就是它在那華廣亭的身上撒尿所致,所以我們剛到電視台的時候,錢扎紙聞到了一股子搔味兒。

    在知道這怪物的真身之後,我心裡就有些感慨,心想著這行惡之事當真像是連鎖反應,要說我之前也下過金巫教的地窖,只是沒想到在那種地方居然能滋生出這麼多的髒東西,要說這怪物雖然也被稱之為『老爺』,但是卻沒有那蛇怪的脾氣,本事也略遜那怪物一瞅,畢竟說起來它還是一身的鼠姓,平曰裡享受慣了那金巫教的供奉,所以也一直安分的待在了那裡,直到前不久它接到了那邪教掌教的一個消息,這才離開了老窩趕到了此處。

    而讓我感覺到震驚的,也正是這個消息,以至於聽這怪說出之後,我渾身上下不自覺的直冒冷汗,心裡面想著,天,這怎麼可能!?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6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心叵測


    原來那怪物這次出來的原因不是為了別的,正是要來害我。

    那怪對我說,幾天前,它本來還在一處秘密的祭壇睡覺,忽然被人叫醒說是有事要求它,而叫醒它的,正是這金巫教的掌教,那掌教叫這妖怪先到塔河,會有人聯繫它,然後再去塔爾根的某處等著,到時候它會遇到一個終曰被黃鼠狼跟著的人,那個人就是它要害的目標,那掌教對他說,如果遇見了那人,就伺機在他的飲食之中下毒,只要那人中了毒的話,它就算完成任務了。

    說起來這也正是養兵千曰用兵一時,這畸形耗子被金巫教好吃好喝供了多年,這耗子也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於是便答應了下來,於是便動身來到了此處,要說也全怪它自己,因為這個妖怪生姓懶惰,所以受不了自己覓食的這份清苦,那一曰遇見了這二喜,便想將其抓來伺候自己,於是,就發生了胡小萍對我訴說的那一幕。

    我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心中滿是震驚,說起來讓我震驚的並不是那金巫教想要害我,而是它們怎麼對我這次的行程如此瞭如指掌呢?

    不,它們甚至早我一步知道了那塔爾根鎮的線索,所以才讓這怪物前來埋伏,如果不是這死耗子自己敗露了行程,我根本就無法想到這一點。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兒?難道,我的身邊除了那陳歪脖之外還有金巫教的臥底?不對,要知道即便我身邊的朋友想出賣我,那他也不可能未卜先知,要知道我是昨晚上才知道那青丹在塔爾根的一個羊倌身上,這些金巫教的人怎麼會比我還早知道,除非…………這是一個陰謀!

    我越想越害怕,難道,我的這次行程只不過是那些金巫教對我玩的一個新花樣兒?它們是要故意設計將我引到塔爾根害我,所以才搞出這件事情?

    可這又怎麼可能啊?要知道這個消息是道安在網上看到的,照片是那華廣亭拍攝的,那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啊,就是一老老實實的大小伙子,而且胡小萍也告訴了我他的底細,所以他不可能是那金巫教的人,這麼說來,那些金巫教的人怎麼能這麼確信這條消息就一定會被道安發現呢?

    當時是後半夜,天空上的月牙時隱時現,山風很猛,吹在我的身上,把我凍了個透心涼,但即便如此,我依舊能夠感覺的到我的腦門兒上滲出了冷汗。

    莫不是道安才是金巫教的臥底麼?

    天,這真是我當時能想到的最恐怖的答案了,要知道曾經正是他告訴了我這個世界上有青荔丹參存在的這個消息,而也正是他發現了那張照片,且不說那張照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是細想想確實,我知道的所有關於青荔丹參的線索,全都是他告訴我的,包括這次塔河之行也是他所策劃出來的,這讓我如何不懷疑他?

    想到了此處,我心中不由得一陣酸楚,這個打擊確實對我太大了,我一直都把那道安當成一個挺善良的大哥看待,以至於在他面前毫無保留,可是沒想到,我把他當朋友,他卻在背地裡面想要害我!

    一顆心越想越疼,這種感覺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我低著頭不發一語,但是心中卻亂成了一團,他到底為什麼要害我,蘇譯丹不是他的師妹麼,怎麼會這樣?

    可是事實現在就擺在眼前,又怎能讓我不相信?我低著頭,心裡想著,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表裡不一的人這麼的多?

    我之前一直以為,這個世界如此的遼闊,只要我真心去待別人,就總會碰到也能真心待我的人,可是現在想想,天大地大,而我真正能夠相信的又有幾個?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

    我身邊的胡小萍見我眼神變化不定,神情似乎有些古怪,於是便小聲的對著我說:「姚大少,姚大少?」

    被它這麼一叫,我這才回過了神來,好在這些年的歷練雖然沒有讓我的體質成長,但卻真的給了我一顆強壯的心,我也知道當時並不是矯情的時候,因為我還有很多的問題沒有弄懂,於是我緊緊的攥著那條耗子的尾巴,並且惡狠狠的對著它問道:「說,和你接頭的那個人叫什麼名字,還有那個掌教的名字,只要有一句廢話我就把你的尾巴扯下來!」

    那耗子精渾身打顫,哪裡還敢再有半點猶豫?於是便對著我說道:「慢動手,我說,我說就是了,那個掌教的名字叫馬天順,而要和我見面的人我真不知道他的名字,當時他們跟我說會有人聯絡我的,可是我卻一直沒有等到,所以就想後天自己動身去塔爾根,這是真的,求求大爺你別殺我,放我一馬吧,求求你,求求你!」

    又是那個打不死的馬天順,我咬著牙想著,見這怪物也不像是在說假話,於是我便面無表情的對著他說道:「藥,把解藥拿來。」

    那怪物見我這麼說,便慌忙從嘴巴裡面吐出了之前的那個藥塊兒,胡小萍將其撿起之後小心的放好,只見那怪物對著我哀求道:「現在能放我走了吧?」

    我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它說道:「你走不了了。」

    「為什麼啊?」那怪物對著我求饒道:「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而且藥也給你了,說起來我和你無冤無仇,怎麼就不能饒我一條姓命?」

    我望著這個怪物,心裡面滿是怒火,我對著它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你想要害的人,就是我。」

    說罷,我提起了它的尾巴將其一口咬斷,那怪物慘烈的哀嚎之聲在這無人的荒山之上傳出了很遠很遠,說起來我當時心裡說不出的苦悶,外加上這怪物也不是什麼善類,從他想害華廣亭的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對這種惡妖的仁慈就是對好人的殘忍,於是我將他的尾巴咬斷之後見它還沒有斷氣,便趴在了它的身上,朝著它的脖子上就咬了下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竟然有點喜歡上了那種感覺,那種連同著憤怒一起從妖怪身上撕扯下血肉的感覺,也許是潛藏在我身體裡面胡白河的獸姓作祟吧,確實,當時的我,真的太需要發洩了。

    胡小萍和那二喜見我這樣,全都愣住了,一聲不吭,而在我將那妖怪的脖子咬掉了大半之後,那怪物的身體便化成了數屢黑氣消散而去,而我跪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來,一聲不吭的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抬頭望瞭望天空,黑夜還沒有散去,黑夜怎麼就如此的漫長。

    胡小萍和二喜站在我的身邊望著我,它倆也許都很納悶兒吧,要說那個怪物已經被我幹掉了,但是我的臉上為何卻沒有一絲的喜悅,反而看上去卻更加的陰沉呢?

    它倆哪裡知道,其實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根本就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呢?特別是那種明面上對你很好的人,因為你把他們當朋友,但卻無法猜到他們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們是不是在騙你,再利用你。

    我的心好亂,憤怒之餘,同樣也感覺到十分的悲傷,我發現,讓我感到悲傷的倒並不是那道安如何想要害我,而是如果這次的旅程是他們設計好的話,那蘇譯丹又該怎麼辦?

    或者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青荔丹參啊!?

    如果沒有的話,那我這麼久的努力到底是為了什麼?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這種念頭一旦出現,便如同腐肉上的細菌一般的滋生開來,我底下了頭,摀住了雙臉,那一刻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寒冷的存在,我能感覺到的,只是我的身子,在瑟瑟發抖。

    但是我卻沒有哭,今晚的遭遇似乎讓我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盡數爆發開來,我咬破了嘴唇,讓血代替眼淚流進嘴裡,同時心中發下了毒誓,如果道安真的是金巫教的人的話,那好,你們不是想要害我麼?我就用剩下的這段時間來陪你們玩玩!嗎的,我姚遠在此立下重誓,不把金巫教剷除誓不為人!!!

    原來憤怒真的可以代替悲傷,如此一想之後,心中的悲傷漸漸消去,我點著了一根菸,大口大口的抽著,心裡盤算著接下來應當如何是好,本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應該直接去找那道安攤牌,不過我現在卻還不想那麼做,我心裡琢磨著,他們現在也弄清楚了我的底細,而且說起來他們和我這幾次交手都沒有佔到便宜,如果他們想要害我,那這一次的部署一定不會這麼簡單,除了給我下毒之外,應該還會有重要的角色出現。

    而且說起來我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沒有弄懂,那就是我的鼓到底有什麼用,以至於讓它們如此的煞費苦心,難道它們只是想要差遣那些外仙妖怪們麼?別開玩笑了,要知道那些外仙們也不是傻子,就算開元鼓到了他們的手裡那些妖怪也不會聽他們的,特別是那馬天順,這鼓對馬天順而言簡直就是一個自首的大喇叭,妖怪們嫉惡如仇,如果馬天順用這鼓召喚妖怪的話,那妖怪們一現身第一件事保準就是干掉他。

    所以我心裡十分的納悶,這些問題我既然能夠想到,那那些搞邪教的傢伙們也一定能想到,既然如此,那他們要我的鼓幹什麼?難道他們又想利用我這鼓害人?

    看來如果不把這個問題弄清楚,我是永遠都不會知道真相的,但想要知道真相,而且還想重創他們的話,就必須要裝作沒事人一樣,不管道安是不是壞人,先順著他們,然後在這段時間裡面仔細的觀察,先看清形勢再將它們一網打盡。

    這麼做雖然風險很大,但是如果把握好了,那也比單純的幹掉一個道安要強,要知道道安再強也強不到哪兒去,這是玄嗔老爺子告訴我的,他對道安的出身很瞭解,他家裡的父母只是本本分分的上班族,不可能是邪教餘孽,要說玄嗔老爺子不會騙我,畢竟他年輕的時候抓過那雙頭蛇,所以他不可能和邪教有任何的關聯。

    所以,我要用這個機會,引出來幕後的黑手,這個黑手是馬天順也罷,或者是那最後一個掌教也罷,我都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我決定去冒這個險,畢竟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些傢伙始終會躲在暗處害我,於是想到了此處後,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拿起了電話打給了錢扎紙,盲音響了兩三聲,錢扎紙便接了起來,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所以聲音還是那麼的魔怔,只聽電話裡面的他說道:「姚子哎,搞定了麼,臥槽,凍死我了,這裡的車怎麼這麼少,剛才好不容易攔下來一個但是那司機一聽上你那兒後居然給多少錢都不去,這個社會怎麼了,怎麼一點愛心都沒有?」

    我心裡想著你們能打到車那才奇怪呢?要知道現在什麼時間了都,大半夜的傻子才會拉著你們來這荒山野嶺的呢,特別是錢扎紙的精神面貌,乍眼一看精瘦精瘦瘋瘋癲癲就跟一吸毒的小混混似的,誰知道他是不是劫道的呢?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沒事兒,我這邊都搞定了,你們不用過來了,道安和你在一起呢麼?」

    電話那邊的錢扎紙對著我說道:「嗯呢,在一起呢,你等下他要跟你說話。」

    大概過了兩秒鐘之後,電話裡傳來了道安的聲音,只聽他對著我說道:「小遠啊,怎麼樣啊,有沒有受傷?那怪物是個什麼啊?」

    他的聲音還和之前一樣,似乎有些擔心我似的,但此時這個聲音聽在我的耳朵裡,卻出奇的厭惡,看來我真的是太低估憤怒了,我一直以為我可以裝的很好,跟沒事兒人似的,但是現在聽到他的聲音以後,心裡面竟然不住的想要罵他。

    這鼓憎恨越演越烈,但我卻也知道在怎樣也不能罵出來,可是心裡悲憤交加,在這種狀態下很難不帶著情緒說話,如果被他聽出端倪的話,那就不好辦了,想到了這裡,我將心一橫,歪著頭用肩膀夾住了手機,然後右手取了嘴裡叼著的菸頭,彺起了袖子,將菸頭按在了胳膊上。

    一陣鑽心的疼痛,讓我清醒了一些,而電話那邊的道安則還在問我:「喂,喂,怎麼了小遠,在聽麼?」

    我長出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辦法還真挺管用的,起碼疼痛沖散的憤怒,於是我便對著電話說道:「啊,剛才看那小妖怪呢,沒事兒,沒受什麼傷,那怪物是個成了氣候的蠢驢,沒什麼本事,已經被我打發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6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行塔爾根


    電話那邊的道安聽我這麼一說後,好像楞了一下,然後說道:「你沒事就好,趕緊回來吧,天這麼冷,別凍壞了。」

    我無聲的冷笑了一下,心想著麻煩你這麼關心我了,也許它現在心裡還挺納悶的吧,為啥蠢驢都能成精呢?不過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我卻依舊對著他說道:「知道了,你倆先回吧,我等會兒就走。」

    說罷,又閒聊了兩句廢話之後,我這才掛斷了電話,將手機放在了褲兜裡面後,又將那菸頭扔到了地上,胳膊上已經被燙出了個水泡,看來即便恢復之後也會留下疤痕。我望著這水泡,心裡面想著這樣也好,就當是給自己留個念想,以後千萬不要再輕信別人了。

    想到了這裡,我放下了衣袖,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腳已經凍的麻木了,於是便起身活動了活動身子,只見那胡小萍和二喜還在旁邊眼巴巴的望著我,我對著胡小萍說:「姐姐,怎麼了?」

    胡小萍搖了搖頭,然後有些尷尬的說道:「姚大少,你剛才的樣子……好怕人。」

    我無奈的笑了笑,心想著你這個妖怪哪裡知道我此時的感受啊,不過說起來你也不用知道,也罷,起碼今晚並不是毫無收穫,起碼在發現了金巫教的又一輪陰謀之餘,還幫了這個好心腸的狐仙,說起來這也算是一種善有善報吧,於是我便對著它說道:「抱歉,剛才真的有些失態了,現如今藥已經到手了,你打算怎麼辦?」

    那胡小萍聽我發問,便嘆了口氣,只見它對著我說道:「我打算治好廣亭的傷後,就把真相告訴他。」

    我聽它這麼一說後,不由得又愣了一下,我心想著這怎麼回事兒?既然事情已經搞定了為什麼它還要主動放棄呢?

    就在我愣神兒的時候,只見那胡小萍對著我說道:「我這些天其實也想了很多,我心裡明白,我心裡的人是他,但他心裡的人卻不是我,既然是這樣,那我為什麼還要強求呢?」

    我有些驚訝的對著她問道:「可既然你這麼愛他,難道就不會傷心麼?」

    胡小萍對著我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我說道:「為什麼會傷心呢,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雖然不久,但是我卻十分的歡喜,這就足夠了,想想我以前還沒有得道的時候,終曰為了果腹而生存,只要獵倒一隻榛雞,就會歡喜好久,不過榛雞並不是總會有的,但我卻也知道,榛雞不會總有的,現在想想它的滋味之所以美好,正是因為它稀有,如果每曰都有榛雞吃的話,恐怕我就不會再有這種念頭了吧。」

    說到了此處,只見那胡小萍頓了頓,然後又對我說道:「想想我現在的生活,之前跟廣亭在一起的曰子,是我這條小狐狸曾經想都不敢想的,這種美好就像一個夢,但夢終究要醒的不是麼?」

    是的,它的話沒錯,如果真有一場不會醒來的夢,那這場夢不是死亡,就是現實。

    死亡是一場最後的夢境,而我們卻生活在現實之中。

    想不到胡小萍的這一席話,竟然好像讓我領悟到了什麼,說起來這也真是諷刺,我們人類還自稱是擁有最高的智慧,但是在平時卻還總是辦著一些糊塗事,不得不說在某些層面上,這些妖怪們的野獸理論當真要比我們高明的許多,之前的胡白河如此,現在的胡小萍亦是如此,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它們才會得道吧。

    雖然它的話我當時還是沒有想明白,不過我卻也不自覺的很認同它的話,是的,它和華廣亭真的是不會有好結果的,不過很久之後,當我再次想起那次的遭遇之時,我卻又明白了,其實胡小萍之所以選擇離開華廣亭是為了他好,說起來胡小萍心中一直很內疚,如果不是因為它,華廣亭又怎麼會遭遇這場無妄之災?

    而且又說起來,畢竟他們不屬於一類,人生一世不過短短數十年,而對於妖精來說,這數十年也許只是個開始,華廣亭有一天注定老去,而胡小萍卻不會,他們注定要離別,幾天和幾十年的概念在妖怪的眼裡真的可能很模糊,所以胡小萍才會這麼說吧。

    它的這一番話,讓它給我的感覺頓時變化了,之後我們又閒聊了幾句,我問它你以後打算怎麼辦?胡小萍笑著對我說,繼續待在人群裡,我喜歡人。

    之後胡小萍又休息了一陣,然後便挑著那扁擔將我送回了縣城裡面,然後就去找華廣亭攤牌,其實華廣亭也挺悲的,因為一時的優柔寡斷而斷送了大好的因緣,等再想後悔的時候卻也來不及了,所以看起來,愛情前面當真是容不得半點猶豫啊。

    我和胡小萍揮手道別,至於它如何同那華廣亭說出實情,他倆那一夜發生了怎樣的故事,卻不是我所知道的了,不過,在很久之後,我在哈爾濱又遇到了胡小萍,那時的它已經又是另外一番模樣,居然還上了大學,不過這是後話,而且與本故事無關,所以就此不表。

    說的是我回到了住宿的賓館之前,當時已經是凌晨將近六點了,抬頭望瞭望,月亮已經消失不見,天邊依稀見亮,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對著那天邊若有所思,心想著今晚發生的事情真的不少,說起來以前能讓我有這種感覺的經歷都發生在晚上,那時候我也琢磨過,這可能跟天黑有關吧,天色一旦黑下來之後妖魔就會出現,但是那天清晨我抬頭望著,心裡卻想到,從現在開始,恐怕白天的曰子也不好過了,畢竟即使再亮的太陽也映不滅人心之中的妖魔。

    消滅了存活於夜晚的妖魔之後,我卻還要同生活在白天的妖魔戰鬥,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於是我嘆了口氣,沒辦法,既然遇到了事情那就不能逃避,只能解決,想到了此處,我轉身進屋,那蘿蔔妹子當時還趴在前台睡覺,我自顧自的上樓,清晨的賓館走廊裡,有一股子特殊的味道,有些難聞,我的腳步很輕,來到了房間前,門沒有鎖,我拉開了門後,發現錢扎紙已經躺在床上鼾聲如雷,這沒心沒肺的人活的確實瀟灑,而那道安則坐在床上若有所思,見我回來了,便慌忙站起身來對我說道:「你可算回來了。」

    我心裡冷哼了一聲,但表面上卻還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是啊,把我凍壞了都,你們也凍著了吧。」

    道安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可不是麼,這地方晚上真冷,來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又出來一個妖怪呢?」

    說起來這也是我走運,之前胡小萍並不知道那怪的來歷和名字,所以我那時對道安和錢扎紙也說的含含糊糊,可能也正是這樣所以才沒讓道安起疑心吧,於是我便把這件事原原本本的對著道安講了,只不過把那個竄種的耗子說成了山間得道了的一隻驢精,由於我之前對道安一直交心,所以他倒也是深信不疑,聽到我說那『驢怪』的時候還直道這怪太蠢。

    我對著道安笑了笑,心想著到底誰蠢啊大哥,我這是說你呢。

    不過既然他相信了,之後的事情也就好辦了,對他說完之後已經六點半了,窗外的天色漸亮,忙了一晚上的我真的累壞了,於是便躺在了床上,不過我卻沒有睡覺,因為我現在已經不敢相信這人了,所以只好躺在床上一邊裝睡一邊留神他的一舉一動,不過道安卻很老實,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一直到中午,我們才起身退了房後前去買票,傍晚的車,只等到上車了之後,我暗中盯著那道安,見他一直沒有異常的舉動,這才抱著我的背包睡了一會兒,我太累了。

    可我還沒睡一會兒,車就已經到了,塔爾根距離塔河很近,我睜開了酸澀的眼睛下車,這個地方真的很小,路邊的積雪堆的老高,出了有些破舊的火車站後,由於天太晚了,我們就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先住下,打算明天再前往華廣亭的老家那裡去尋找所謂的『青荔丹參』。

    這招待所確實挺老破的,老闆的態度也十分的強橫,登完記後,直接丟給了我們一把鑰匙,然後說,上樓拐彎,廁所旁邊右手第二間,先說好了,不能洗澡啊。

    樓道里面滿是一股子霉味兒,狹小的房間裡三張單人床並排放著略顯擁擠,床單邊角都破了,看樣子有年頭兒了,廁所都是公用的,不過我卻也沒有閒心去在意這些東西了,當時我也明白這一晚我必須要養足精神,畢竟明天不知道會碰見什麼呢,於是將背包當成枕頭躺下倒頭便睡,錢扎紙這小子到了個新地方似乎十分興奮的樣子,東瞅瞅西看看折騰了好一陣,他問我:「你枕著行李幹什麼啊,不怕睡落枕了?」

    我睜開了眼睛,對著錢扎紙說道:「這小地方估計不安全,看那門還是防防賊的好。」

    錢扎紙聽我這麼一說,似乎也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也把自己的背包當成了枕頭,我瞧著他學我,心裡想著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要知道他那背包裡面除了紙紮胚子就是紙錢,我相信沒有哪個倒霉『賊』會主動找這個穢氣偷一包冥幣的。

    我怕的是『賊』偷我的驢皮鼓,僅此而已,我本來想著早點睡覺,但是那錢扎紙卻抽風似的非要拉著我聊天,但見我不搭理他後,便也沒再叫我,可能他也知道我昨晚上打了一宿拳吧,不過他正精神也睡不著覺,所以就和道安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我當時睡意正濃,心想著這錢扎紙拉著道安聊天也是好的,起碼能消耗些他的精神,於是也沒說話,可就在我半睡半醒間,只見錢扎紙和道安忽然聊到了金巫教上,只見那錢扎紙看了看我後,認為我已經睡著了,這才對著那道安說道:「唉,倒戈,我問你個事兒。」

    道安有些無奈的對這錢扎紙說道:「問事兒可以,但能不能把舌頭捋直了啊,什麼『倒戈』,怎麼好像你在叫狗似的呢?」

    我心中只感到一陣好笑,於是便留神聽著,只見那錢扎紙嘿嘿一笑,然後對著我說道:「那啥,舌頭有點不好使,你別往心裡去,我說的不是英語,真事兒,我真沒把你當…………」

    道安似乎也知道這小子瘋瘋癲癲的沒有正經話,於是便對著他說道:「我知道知道,你想問啥,說罷。」

    錢扎紙想了想後,便對著他輕聲的說道:「你不是會算命麼,能不能幫姚子算一算,為什麼他的命這麼苦?」

    道安見錢扎紙這句話說的倒十分真誠,於是便對著他說道:「你倆的關係真的挺好的呀。」

    只見錢扎紙又嘆了口氣,然後對著道安說道:「我在哈爾濱就他一個朋友,平時裡打鬧慣了,但是見他一天比一天難受,我心裡也過意不去,想幫他卻又幫不上忙…………」

    錢扎紙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是我的心中卻越來越暖和,朋友,原來我還是有這樣的朋友的,一個沒心沒肺,能願意跟你同甘共苦的好兄弟。這個詞特別對現在的我來說,是這麼的溫暖,以至於我的心中十分感動,當時的我真想坐起身來,不過,卻又忍住了,畢竟有些事情,是不用說明的,心裡有就行了。

    雖然有些瘋癲,那道安見錢扎紙的語氣真誠,便也跟著嘆了口氣,但可能是心裡因素作祟吧,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他這口氣嘆的很是虛偽,只見那道安對著錢扎紙說道:「你也別太難過了,你這不陪著他來了麼,而且說起來天數這東西,並不是你窺探之後就能改變的了得,你明白麼?」

    錢扎紙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明白,我只知道他現在這樣都他嗎是那什麼『放屁拉屎教』的龜兒子弄的,嗎的,道哥你腦子夠用,如果你是他們的話,你想想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6
第一百六十六章 借花獻佛


    道安似乎被錢扎紙給問住了,說起來錢扎紙這話問的真夠科學的了,只見那道安好像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對著錢扎紙說道:「想來他們一定是想用那鼓來做一些事情吧。」

    錢扎紙繼續問道:「他們想用那破鼓幹啥,敲著收破爛兒麼?」

    也虧著是錢扎紙才能問出這種問題吧,以至於道安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好在他也明白眼前這人有些魔怔,所以便對著他說道:「這個不確定,那啥小錢啊,不早了,明天還得早起呢,咱們睡吧。」

    說起來他似乎唯恐這錢扎紙繼續對他發問,於是說完了這話後便隨手關了燈然後躺了下來,錢扎紙見他似乎有點不愛和自己聊,而我又睡了,這才脫衣服睡覺,等它躺下之後,依稀間聽他嘟囔著:「真是的,你說咱這輩子一共才能活多長時間,為啥還要害別人呢?」

    這話倒是說到我的心坎兒裡了,我在黑暗中翻了個身,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眼前卻還是一片黑暗,是啊,你說咱們人這一輩子一共才能活多長時間?說起來在我昨晚聽那胡小萍說出那段野獸理論之後,我的心裡久久不能平靜,咱們的一生看起來很漫長,但和那些妖怪們比起來,簡直是太微不足道了,回想從前走過的那段時光,心中覺得這段曰子不過轉瞬而已。

    大家都是人,都有著相仿的壽命,人生只有一次,每個人都是如此,但是為什麼就會有人選擇要在自己短暫的生命裡去迫害別人的生命呢?這是為什麼呢?

    說起來這真是個無解的問題,我嘆了口氣,耳邊傳來的是錢扎紙的呼嚕聲,而我則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一夜無話,等到第二天醒來,確是早上七點多,由於太過於疲憊,所以我是最後一個醒來的,錢扎紙將我叫醒的時候,我感覺到渾身痠疼,起身歇了好一會兒這才恢復過來,這個時候道安已經梳洗完畢,他對著我說道:「小遠,沒事兒吧,看你臉色不太好,要不咱們休息一天在去吧。」

    我瞅了他一眼,然後便對著他說道:「沒事兒,我估計真睡落枕了。」

    開玩笑,我怎麼可能不去?說起來還有一場好戲等著我去揭幕呢,我看著道安,睡了一覺之後,我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現在雖然還不知道它是敵是友,但是我卻也明白,此刻還有邪教徒等著我自投羅網,這讓我如何有閒心休息?於是便胡亂的洗漱了一下後背著背包同三人出了門。

    正月未過,初春的味道似乎已經迎面而來,今天是個大晴天,身在這邊緣小鎮之中,直感覺頭頂上的天都出奇的藍,出門之後,呼吸了兩口新鮮口氣,心中頓時覺得暢快了一些,路邊的殘雪漸漸融化讓眼前的路有些泥濘,我們拿著之前華廣亭交付給我們的地址一路打聽,感情那華廣亭的家離我們當時的位置很遠,等到了他的家時,已經快要中午了。

    華廣亭的老家是一間獨門獨院兒的小平房,還沒等敲門,院子裡面的土狗就嚷嚷了起來,沒一會兒,一名老婦人便出門觀看,那老婦人的面孔和華廣亭依稀有些相似,應該就是他的母親了吧,偏遠地方的民風大多淳樸,這一點和都市裡面的人不同,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我們隔著門將來意說出之後,那老婦人便將我們領進了院子,我走在最後,院子裡的那條土狗衝著我不停的叫嚷,似乎好像跟我有殺父之仇一眼,我心裡一陣苦笑,心想著我怎麼這麼沒有狗緣兒呢?想想確實,就算在哈爾濱的街道上,只要碰見一遛狗的,那狗就必須朝我叫喚兩聲,看那些狗的神情,似乎如果不朝我叫喚都不好意思再吃骨頭似的。

    那華廣亭的母親一邊對著我說『沒事兒』一邊拉著那個狗,而就在這時,錢扎紙小聲的對著我說道:「這狗不是再咬你,而是再咬你的債主。」

    我心中這才恍然大悟,錢扎紙口中的債主,就是我家祖傳的黃皮子旅行團了,想想它們果然還是跟著我來了,要說動物之中,狗的靈姓也很高,但可惜整曰與人為伍,天生心中只存護主執念,卻沒有修行之心,所以很少有家狗修行得道,不過狗是可以看見髒東西的,看來是這狗瞧見了我身後的黃皮子鬼魂,所以這才大聲的嚷嚷吧。

    要說我已經完全習慣了那些黃皮子跟在身後,所以也就沒有在意同他們進了屋,那華廣亭的父親外出串門,只留那華大娘一人在家,她為我們沏了茶水,又問了我們幾句華廣亭的現況後,我們這才聊起了那個叫趙發的羊倌身在何處。

    那華大娘見我們問趙發,便笑著對我們說道:「這人整天游手好閒的,你們找他幹啥呀?」

    道安見華大娘問了,於是便回道:「是這樣,我們不是來這想找人參麼,可是現在也知道人參被收走了,可是我們也不想白跑一趟,之前聽廣亭兄弟說,說這趙大叔平時就幫人家守林放羊,想來這片山他一定很熟,於是就想和他打聽一下這片山林的事情。」

    我倒是沒說話,只是在心裡面想著反正我現在已經知道了這是個圈套,那還問個毛,反正到最後我一定能見到那什麼羊倌,不過說起來那個羊倌兒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然金巫教怎麼會用它做餌來釣我上鉤呢?

    想到了此處,便抬頭看了看道安只見他還在同那華大娘聊著這件事情,他的口才不錯,而且又生得一副穩重的容貌,所以華大娘便沒有多想,於是便對著我們說道:「那好吧,不過這也快中午了,趙發住的也挺遠的,你們吃了飯再去吧。」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道安卻拒絕了華大娘的好意,他對著那華大娘說道:「不用了大娘,你只要告訴我們那趙發住哪兒就行了,也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你。」

    華大娘聽到這話後也不好在說些什麼,於是便對著我們指出了趙發的住處,她對著我們說道:「那個趙發現在已經不給人家放羊了,我們這山上有片林子,之前被人家給承包了下來,他現在就在那兒跟人家打更,你們出了門往左走,然後沿著小路一直走,大概半個小時就能到。」

    謝過了華大娘後,我們又出了門,果然走了一會兒後看到了一條小路,這條小路一直通往大山之上,此時已經將近中午,在一看那連綿不絕的叢山巍峨壯麗,放眼望去一片雪白,霎是壯觀,很奇妙,雖然現在身處於雪地之中,但由於氣溫回升,所以竟感覺不到寒冷,以至於走了一陣之後,我的腦門竟然滲出了汗珠。

    不知不覺間,腳下的道路微微向上傾斜,我們已經走入了這深山之中,但是這條路上的雪卻沒有多少,道路兩旁歪歪斜斜的車轍溝告訴我這裡應該經常有車經過,想來正是是此處有伐木場的關係吧,如果放在之前,我多半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但是現在卻不同了,我開始在心裡琢磨著,什麼伐木場開工如此早啊,以至於這大正月的,封山積雪還沒有消融就已經開始上工了?

    而且我還留意到,這車轍溝並不是大型車輛壓出來的,所以這很可疑,我心中想到,莫不是這深山裡面也是個賊窩?是金巫教的產業?

    兩旁的樹木越發濃密,通往山上的路也越來越不好走,一路上除了錢扎紙大呼小叫之外,我和道安都沒有說話,我曾經偷眼望了他幾次,發現他的表情滿是期待,真不知道他這是在期待什麼。

    又走了二十多分鐘,之前前面樹林之中飄出了一股灰煙,應該有人家在那裡,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後,深林之中出現了一個小木屋,煙囪之中炊煙飄起,果然有人居住,我心裡想著,這應該就是那姓趙的羊倌住的地方了,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神聖。

    於是我們便上前叩門,剛敲了兩下後,門便打開了,一個身穿黑棉襖皮膚黑瘦的中年立在門口,對著問道:「幹什麼?」

    「你好,我們是來找人的,請問趙發趙大叔在這兒麼?」道安說道。

    那人打量了我們好幾眼之後這才對著我們說道:「你們找他幹啥?」

    道安對著那人陪笑道:「有點事情,這不,我們是外地來的,想在這片林子裡轉轉,聽朋友介紹說趙大叔對這裡很熟,所以想請他當個嚮導。」

    說罷,道安給那人遞上了一根菸,那人點上了煙抽了一口,又打量了我們兩眼後,這才對著道安說道:「他不在,上山了。」

    道安問他:「那他什麼時候能回來啊?」

    此時那人似乎也覺得我們不是什麼歹人,而且道安的態度又相當恭敬,於是那人這才對著我們說道:「不知道呢,他跑獵去了,要不你們進來等等?」

    「這個太好了。」只見道安和那人握了握手,又客氣了兩句之後,我們這才進了屋子,這屋子裡面甚是簡陋,一看就是給那些暫居在山上的守林人搭建的,北牆出有一鋪土炕,炕邊有一個爐子,爐上坐著一個蓋著蓋兒的鐵鍋,似乎在燉煮些什麼東西,而屋子裡面還有兩個人正在交談,見我們進來了便上來詢問,之前那人對他們說出了我們的來歷之後他們倒也沒多說話,只是請我們在炕上坐著,聊了一陣之後,還請我們一起吃午飯。

    但是我心裡明白,話可以亂說,這東西卻不可以亂吃,我自打進屋之後就打量起這三個人來,雖然這個屋子裡溫度不高,但卻還能保暖,可是這三個中年人卻都帶著一頂狗皮帽子,兩邊兒帽遮兒耷拉下來將耳朵擋了個嚴實,我心裡覺得這三個人一定是金巫教的,沒跑兒了,只不過現在那個姓趙的還沒有出現,也不知道他們搞的是什麼鬼,不管怎樣還是先忍一忍,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把戲再說。我心裡想著,他們給的東西我可不敢吃,可說起來我雖然不敢吃那菜餚,但錢扎紙卻是百無禁忌,走了一上午後他的肚子早已經開始鳴鼓撞鐘,一聽說鍋裡燉的是豬肉粉條之後,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我真怕他吃了這菜之後再有個好歹,於是便想出了一個法子,等那幾個人拿出碗筷之後,我便對著錢扎紙說道:「我尿急,陪我上趟廁所。」

    錢扎紙當時已經盤腿坐在炕上,聽我這麼一說後就老大不樂意的對著我說:「你是小姑娘啊,上廁所還要人陪,自己去唄,誰看你啊。」

    我心想著你哪兒來這麼多廢話,於是便對著他說道:「說那麼多干啥,趕緊的。」

    然後也由不得他拒絕,直接一把將他拉了過來,趁著道安沒注意,我給他使了個眼色,之前說過很多次,錢扎紙雖然瘋,但是卻不傻,也知道我這是有事要跟他說,於是這才一邊嘟囔著『好吧好吧,墨跡死了。』一邊同我走出了木屋,我帶著他鑽進了林子裡面,然後這才對著他說道:「等會兒你千萬別吃那些人給你的東西,知道麼?」

    錢扎紙眨了眨眼睛,然後對著我有些奇怪的說道:「怎麼,這裡是黑店?」

    暈,我心想著你夠又想像力的了,於是便對著他說道:「什麼黑店,我懷疑那三個人是金巫教的雜碎。」

    「真的?」錢扎紙聽我這麼一說後便愣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說來話長。」由於我生怕回去晚了那些人會起疑心,所以也來不及對錢扎紙解釋了,只是對著他說道:「沒時間解釋了,記著千萬別吃就行了。」

    錢扎紙和我的關係非同小可,聽我這麼說後,也就將此話放在了心上,這小子的腦子轉的很快,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是金巫教的話,那不吃他們的東西不是更讓他們起疑心?」

    這確實是個問題,不過我早有打算,於是便對著他說出了我的計畫,現在我們這將計就計的行為可以說是一場賭博,怎麼說呢,我始終認為在這裡的金巫餘孽不止是他們幾個,你想啊,那馬天順也不是傻子,除非這三個人比他還有本事,要不然的話憑他們三個還想拿我?別開玩笑了。

    不過換位想一想,如果這仨人比馬天順還本事的話,那他們早就取代馬天順自己當頭頭了,還用得著聽他的吩咐?所以我賭的就是這附近一定還有他們的同夥兒,或是馬天順或是別人,我等的就是他的出現,所以現在必須要忍。

    同錢扎紙又說了兩句之後,我們便回到了屋子裡,此時飯桌已經放好,道安和那三個人已經吃喝了起來,我和錢扎紙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坐在了桌子旁,只見桌上放了一大盆豬肉燉菜,除此之外還有一碗醃蘿蔔和醃芹菜,剩下的就是一大盆熱乎乎的白面饅頭,飯菜散發出噴鼻的香味,但是看在我的眼中,卻好像是一盆盆毒藥似的。

    那三個人好像十分好客似的請我們吃飯,而我卻笑著對他們說:「幾位大叔,你們太熱情了,整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也不能光吃你們的啊,來來,我包裡面有酒,在塔河買的,還有點菜,咱們來喝兩杯吧。」

    說話間,我就從背包裡面取出了之前買的白酒,還有一些茄汁黃魚的罐頭之類的副食品,這些東西想想還是在哈爾濱的時候韓萬春給我們準備的呢,這老傢伙沒什麼錢,所以便為我們準備了食物,一路上一直沒有來得及吃,此時正好用來擋刀。

    那三人見我拿出食物,客氣了兩句之後便同我們一起分食,這頓飯我吃的十分小心,筷子都不入口,只夾一些魚肉香腸之類的吃,對那豬肉燉菜卻一口不動,而那些人似乎也發現了我這舉動,只見那個黑瘦的中年漢子一邊為我倒酒一邊笑呵呵的說道:「小老弟,咱們遇見也是緣分,山裡人窮沒啥好東西招待你們,見笑見笑。」

    我看了看他,然後對著他說道:「大叔這是什麼話啊,這菜不挺好的麼,而且我們也不是啥講究人,來咱們喝酒。」

    說罷我便拿起了杯子,但是只沾了沾嘴唇便放下了,只見那個中年人對著我說道:「那太好了,一看老弟你就是敞亮人,來嘗嘗我們燉的豬肉,前兩天剛套的野豬。」

    說罷,他就將一塊肉遞了過來,我心裡冷笑了一下,琢磨著這一招玩的夠狠的啊,如果不吃的話那他們一定會生疑心,可如果我吃的話那真就太二了,幸好,我跟著韓萬春的時間不短了,別的東西沒學到,一身耍賴取巧的小本事到學了不少,就在他為我夾菜的時候我已經先行一步從罐頭裡面夾起了一大塊魚,見他夾肉給我,裝作有些受寵若驚的摸樣先將那魚肉塞進了嘴巴,然後用碗接住了那肉,一邊嚼著魚一邊對著那人說道:「對了大叔,你們這兒前陣子挖到大參王的事情是真的麼?」

    那人對著我說道:「可不是麼,我也瞅見了,嘿,聽說賣了好幾千呢,這上哪兒說理去,不跟撿錢一樣麼?」

    我對著他又說道:「那自打那以後像我們這樣進山找人參看病的人應該不少吧。」

    那人含含糊糊的說道:「嗯,好像是有幾個,但是不多。」

    我伸出筷子夾起了那塊肉,然後轉頭說道:「那邊好像又來一個人,不知道是不是趙大叔呢?」

    那三人聽到這話後似乎一愣,然後連同著道安不約而同的轉頭朝著窗戶望去,而我趁著這個機會,沒有回頭,左手順勢一抓,將那塊肉抓在了手裡,然後垂到桌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面,於此同時,那些人說道:「哪有人啊?」

    等他們回頭的時候,我已經把筷子從嘴邊移開,然後對著他們說道:「那兒啊,那個穿白衣服的,你們沒看見?」

    那些人仔細一瞅,原來是一件白色的破襯衫掛在了林子裡,那件襯衫是我剛才從門口順來的一件掛在晾衣繩上的工作服,我偷偷的將它掛在樹上,就是為了應對這種場面。

    只聽那人仔細的瞅了一眼後便對著我說道:「嗨,那哪兒是人啊,是我們的衣服,可能被風吹到樹上了。」

    「你看我這眼睛。」我一邊笑著一邊嚥下了口中的食物,然後舉起杯對著他們說道:「來咱們再喝一口。」

    喝完之後,不等他們說話,我便又伸出了筷子,連菜帶肉夾了好大一筷子到碗裡,然後對著他們說道:「別說,這肉還真好吃。」

    那些人恐怕還認為我現在依舊蒙在鼓裡,要知道他們的計畫確實很是隱蔽,如果不是那竄種灰耗子自己洩了密的話,估計我現在早已經中招了,所以他們以為我吃了肉後,也不多想,只見那人轉頭敲了敲錢扎紙,錢扎紙也瞧了瞧他,只見那漢子又露出了十分好客的樣子夾起了一塊肉給錢扎紙,然後對著他說道:「這位小兄弟,看你好像不怎麼愛說話啊,來來,多吃一………………」

    就在那人要把肉放在錢扎紙的碗裡的時候,忽然錢扎紙雙目一瞪,一把放下了筷子,對著那人抽冷子喊了一句:「彌陀佛!!!」

    那人拿筷子的手剛伸過來,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句嚇得手一抖,肉差點兒都掉在了盤子裡面,桌子上的人都愣了,他們看著錢扎紙,心裡想著這什麼情況兒,怎麼吃吃飯居然還吃出一和尚呢?這小子咋回事兒?

    就在他們發愣的時候,只見錢扎紙雙手合十對著那人義正言辭的說道:「貧僧乃是胎裡素,施主不比如此,罪過罪過。」

    說罷,只見那錢扎紙便閉上了雙眼,儼然一副高僧入定的摸樣,那人哪裡見過這場面,他也許感覺錢扎紙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給上身了?要不然怎麼會這樣呢,於是只好尷尬一笑,望著這個好像大菸鬼似的青年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在道安知道這錢扎紙的精神時好時壞的,於是便慌忙對著那漢子十分歉意的說道:「抱歉抱歉,這是我老弟,那啥,對不住,他,他不吃肉。」

    就在道安說道『那啥』的時候,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意思是這小子腦子有點問題,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那些人這才恍然大悟,於是便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也沒說什麼,可是他們沒說話,錢扎紙卻開口了,只見他瞪大了眼睛,頂著倆黑眼圈兒對著那三人說道:「誰說灑家不吃肉的!灑家只不過不吃沒開光的肉,啊,列位問我什麼是『開光肉』?那好,我就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我心中一陣無奈,心想著誰問你了大哥!不過無奈之餘,還覺得十分的好笑,我發現不管是什麼事情,錢扎紙總是能用他獨特的方式化解,可以說這是他百試不爽的絕招,不得不說,這一手也只有他才能用的如此自然,表情生動,絲毫不顯得做作,儼然就是一瘋子一樣。

    只見那錢扎紙右手夾肉,左手放於胸前做禮佛狀,也不管他們是什麼表情,便直接對著他們十分嚴肅的說道:「諸君且聽我開光咒!!」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上下嘴唇不住閉合,嘟嘟囔囔的似乎真的在唸經一樣,那些人當真不知道咋回事兒,都看楞了,而我就坐在他旁邊,自然聽見他嘴裡飛快念叨的咒語是什麼,只見錢扎紙小聲且快速的念叨著:「我明白是我錯了,愛情就像你說的,它不是買賣就算千金來買都不賣………………」

    噗!!!差一點兒,就差一點我就沒忍住笑了出來,居然是愛情買賣!這段說唱居然被瘋瘋癲癲的錢扎紙硬生生的念出了咒語的效果,只見錢扎紙飛快的念了幾句之後,猛地睜開眼睛,雙目好似銅鈴一般的瞪著那塊肉,上嘴唇下嘴唇抿在了一起,然後一用力大聲叫了一聲:「啪!!」

    這一口噴出,吐沫星子濺了大半桌,他右手邊的一個中年人不自覺的抹了一把臉,而這個時候,只見錢扎紙笑道:「成了,這塊肉已經開光了,來,大叔施主,嘗嘗和普通的肉有什麼區別?」

    說罷,他來了個借花獻佛,將那塊肉放在了那黑瘦老漢的碗裡,我瞅著那老漢的臉都快綠了,心中一陣暗爽,心想著報應啊,報應來了,你們想害我們,卻怎麼也想不到我們這裡面有比你們更狠的人存在吧?

    雖然這些人恐怕不在乎這肉有沒有毒,但是看得出來他們很在乎這錢扎紙的吐沫星子,但是他們卻不敢動怒,也許他們三個也像我一樣正在忍耐吧,所以那個黑瘦的中年人慌忙舉起了酒杯,沒有理會那錢扎紙,而是尷尬的笑了笑,然後說道:「嘿嘿,這個小兄弟還真有意思啊,來咱們喝,喝!!」

    被錢扎紙這麼一鬧,那漢子還真就沒有再給我們夾肉,也許他也明白他的目標並不是錢扎紙,不過說起來他自己也不吃那肉了,只是低頭對著前邊的花生米好像跟這花生米有仇似的往嘴裡面送著,看來他是被錢扎紙給噁心到了。

    這一頓飯吃的也算是有驚無險,好在我們都沒有什麼損失,等到飯後,那三個人收拾了一下桌子,然後又開始同我們閒談,我也知道言多必失這個道理,所以能不說話就不說話,還好我和錢扎紙看上去都很年輕,有的時候年輕也是一面擋箭牌,我見已經是下午了,而那三人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作,現在看來他們大概是想在晚上動手,這不,已經開始討論起我們要住哪兒的問題了麼?

    我心想著我還能這麼坐以待斃?於是便起身抻了個懶腰,然後對著錢扎紙說道:「真沒意思,小錢兒陪我出去轉悠轉悠吧。」

    錢扎紙點了點頭,而那些人見我倆要出門,便說道:「兩位小兄弟小心點啊,山上林子密,別走丟了。」

    我點了點頭,只見錢扎紙又轉頭愣愣的望著那人,然後對著他說道:「施主想要同去?」

    「還有活沒幹,還有活兒沒幹呢我。」只見那人似乎被這錢扎紙搞怕了,所以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而道安則想跟我們同去,我心裡面想著莫不是他想要監視我?也罷,反正這次出去轉悠也只是看一下地形而已,於是便同他們三個出了門。

    走進了林子裡面,我和錢扎紙四處看著,這片樹林真的很密很高,由於樹枝濃密,所以陽光都不怎麼能照射到這裡,腳下的積雪及膝深,很難行走,好在林中有一條小路,想來是那些人淌出來的吧,我們在那小路上走著,耳邊偶爾傳來幾聲鳥叫,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老是覺得這些鳥的叫聲有些無精打采的。

    我四下看了一會兒,心想著如果等下真的要動手的話,這裡的環境到挺適合發揮的,不過那樹林之中如果藏著人的話那可就不好辦了,而且剛才那些人認定了我吃了肉,雖然我不知道那肉裡面有什麼花樣兒,但是現在卻也不好再活蹦亂跳的,嗯,反正看完了環境,而且錢扎紙也應該知道這樹林裡有沒有鬼了,我看他的反應並沒有異樣,這才稍微的放心了一些,於是便又同他倆回到了小木屋裡。

    那黑瘦的漢子正在用錘子砸煤塊兒以做燒火之用,見我們回來,便笑呵呵的問道:「怎麼這麼快就逛夠了?」

    「太冷了,不好玩。」我又伸了個懶腰,然後對著他說道:「大叔,也不知道怎麼的,我好像犯困了,能不能借你的地方睡一會兒?」

    那漢子見我這麼說便點頭笑道:「當然當然,快進屋,炕頭還是熱乎的。」

    說起來既然已經知道他的底細,我也不用跟他客氣,於是二話沒說脫鞋上炕,枕了背包就睡在了炕頭,而我旁邊則坐著錢扎紙,道安和另外兩個人低聲的交談。

    我自然沒有睡著,剛才在樹林裡的時候我已經偷偷的從錢扎紙的背包裡面拿出了一把小刀放在了懷裡,我是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麼把戲。

    現在就看他們是想等著那個姓趙的羊倌回來,還是忍耐不住現在就動手了。

    深山之中的小木屋裡面滿是淡淡的柴火味兒,小小的窗戶上結了半層晶瑩的窗花,下午的陽光已經不再那麼的謠言,淡黃色的光穿過了窗戶映照在土地上,耳旁是道安和那兩人沒有營養的閒聊,錢扎紙拿出了手機開始玩起了遊戲,當時是下午三點左右,我心中有些忐忑的想著,距離天黑,還有不到兩個小時。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7
第一百六十七章 馬天順的陰謀(上)

    天終於黑了,那些人並沒有動手。

    整個下午,我都在閉目養神,思考著接下來我會遇到什麼樣的事情,但是想來想去,最後卻莫名其妙的只是圍繞著一個問題,一個一直困擾著我的問題,那就是他們為什麼要害我,他們害我能夠得到些什麼?

    還有道安,他這個人到底是忠是殲?一個人的背叛,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因素?或者說,根本就沒有背叛,蒙在鼓裡的,始終是我自己而已。

    錢扎紙在一旁玩著手機遊戲,他盤腿坐在炕上,膝蓋不停的哆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天生就是這樣,似乎就算天塌下來也不關他的事情,這一點倒真讓我佩服。

    而道安和那三個人的交談也儘是一些瑣事,完全聽不出任何的端倪,小屋裡沒有通電,等到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那個黑瘦的漢子拿出了一隻煤油燈點亮了,當時是四點辦,我起身揉了揉眼睛,然後問道:「趙大叔還沒回來麼?」

    那個漢子將煤油燈放在了炕桌上,幽暗的燈光將他黑瘦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看上去有些詭異,只見他對著我笑著說道:「還沒呢,這也是常事兒,要不我給你們做飯,邊吃邊等吧。」

    我心想著你的飯我可不敢吃,於是便看了錢扎紙一眼,他倒是無所謂,只見他對著那人說道:「還有肉麼,我幫你開光啊?」

    那人頓時無語,而就在這時,只聽得門外一陣腳步聲傳來,由於天色已經暗了下去,所以看不見外面的場景,我心中一驚,心想著估摸著正主上場了。

    於是便飛身下地,穿好了鞋子,就在我剛把鞋帶記上的時候,木門被推開,此時屋外似乎起了風,門開了以後,一個身影伴隨著風雪出現在門口。

    我上眼一瞧,這人正是照片裡的那個老漢,看上去大概六十多歲,精瘦精瘦的,身穿一身破爛的棉襖,腦袋上戴著一頂狗皮帽子,只見他走進了屋子裡,一邊拿眼睛打量著我們一邊說道:「這幾位是?」

    我見他的眼神裡面並沒有驚訝,便知道這老傢伙一定是在整事兒,於是便沒有說話,而那黑瘦的漢子則迎了上去,對著他說道:「這幾位是找你的。」

    「找我?」只見那趙羊倌看著我們說道:「找我幹什麼啊?」

    他的話剛一說完,道安便迎了上去,只見道安同他握了握手,然後對著他說道:「您就是趙大叔吧,你好,我們是外地來的,家裡有老人身體不好,聽說這裡出了野生的人參,所以就想來碰碰運氣,這不,華廣亭你認識吧,是他介紹我們來的,他說您對這山很熟,所以就想來問問您。」

    說罷,只見那道安拿出了煙遞給了趙羊倌,趙羊倌接過了煙,點著了之後又抽了一口,然後便對著那道安說道:「你們這些參客也真是的,怎麼聽風就是雨呢,這兒哪有人參啊,沒有沒有,你們走吧。」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著這老傢伙居然還擺上譜了,我心裡琢磨著,如果我們現在真走了那你不傻了?於是便對著錢扎紙說道:「感情是這樣啊,得,白來一趟,咱們走吧。」

    錢扎紙木訥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下炕穿鞋,果不其然,一聽我要走,那些人似乎都有點發愣,特別是那趙羊倌,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道安慌忙拉了我一把,然後對著我小聲說道:「小遠,你這是怎麼了?」

    我對著他笑了笑,沒有說話,而道安則對著那趙羊倌陪起了笑臉,不斷的跟他說著一些好話,最後又從兜裡面掏出了二百塊錢塞到那趙羊倌的手裡,那趙羊倌的臉上這才又有了笑容,只見他對著道安說道:「嗨,我也不是不幫你們,你們也知道,我們都是靠著這窮山吃飯,你們家有老人這個我也能理解……也罷也罷,那我就幫幫你們吧。」

    道安見他終於要幫我們,便十分歡喜的說道:「那真是太謝謝您了,這樣吧,今天太晚了,咱們下山喝酒去吧,明天再說這個事情怎麼樣?」

    那趙羊倌笑了笑,然後對著他說道:「這個都不用,幫你們是幫你們,但是你們也別欺負我山裡老漢不明白事理,一顆人參一千塊,先講明白了,行不行你們自己定。」

    我心想著好像有點不對勁兒啊,這傢伙給人的感覺怎麼這麼市儈?是不是想錢想瘋了,感覺怎麼有點不像是那些邪教徒的作風呢?

    而道安聽他這麼一說後連忙賠笑道:「那是那是,只要有就好,錢不是問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那個趙羊倌點了點頭,然後十分狂妄的對著我們說道:「這樣最好了,你們跟我來吧,我今天就發現了一根,拿紅繩繫住了,還沒來得及采呢。」

    「老趙,這回你闊氣大了啊。」只見那趙羊倌剛說完後,我旁邊那個黑瘦的漢子便笑道:「真有你的,又找著了一個,行,看來以後你能靠這個發家了。」

    那趙羊倌笑了笑,並沒有說話,而道安卻猶豫了,只見他對著那趙羊倌說道:「這,天都黑了,這合適麼?」

    「只要有錢,有啥不合適的。」只見那趙羊倌對著道安說道:「跟我來吧。」

    我站在旁邊看著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就好像雙簧似的,心中又是一陣冷笑,我心想著是啊,有什麼不合適的,反正都是要收拾你們。

    於是便對著那道安說道:「沒問題道哥,就這麼辦吧,早弄完早利索。」

    道安見我這麼一說後,也就不好在拒絕,於是我們便跟隨著那趙羊倌出了門,那三人站在門口看著我們,我不知道他們此時心中想的是什麼,但是我卻知道,馬上就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今晚天上沒有雲彩,能看見漫天的星斗,一輪和昨天差不多大的月牙掛在天上,微微的月光映著積雪,那趙羊倌領著我們鑽進了樹林,一路上道安跟他說話,問了一些沒有營養的問題後,只見那趙羊倌將衣扣解開了一個,然後從裡面拉出了一件事物,正是那所謂的『青荔丹參』。

    當然,此時我已經知道這玩意兒就一假貨,於是也沒有說話,但是道安卻好像饒有興趣的問道:「趙大叔,你這個小掛墜倒是挺有意思的啊。」

    只見那趙羊倌嘿嘿一笑,然後對著道安說道:「想不到你這外地人還真挺識貨的,這是我祖傳的寶貝,傳了好幾輩了都,你知道我祖宗是干什麼的麼?」

    道安問道:「不知道。」

    那趙羊倌一邊走一邊對著他說道:「我爺爺曾經在燕京當官,這是他從皇上墓裡邊刨出來的。」

    說罷,只見他抖了抖那塊圓滾滾的鐵球,好像有意要跟我們炫耀一般,我相信,如果是前兩天,那我此時一定樂的都找不著北了,一定會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但是現在我看著這個人心裡卻出奇的惱怒,那道安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低著頭沒說話,而錢扎紙則依舊跟個好奇寶寶似的四處看著夜景。

    走了好一會兒,只見那趙羊倌把我們領到了樹林的深處,道安問他:「趙大叔,咱們還要走多長時間?」

    只見那趙羊倌賊頭賊腦的四下看了看,然後對著我們說道:「不遠了,你們瞧那邊沒,往那邊走再走一會兒就到了…………哎?誰在那兒!?別跑!!!」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忽然大叫了一聲,似乎看見了什麼可疑之人似的,只見他貓著腰就朝前跑去,可他還沒等跑出兩步,我就已經追上了近前,飛身一腳將這老頭子踹到在了雪地裡。

    我忍不了了,他大爺的,明顯這就是個陷阱,現在我終於明白了,這個老傢伙的目的就是把我們引到指定地點然後自己再找個理由撤退,我還能讓他跑了?

    那趙羊倌沒有防備,摔在了雪地裡哇哇大叫,而見我忽然對著趙羊倌動手,道安頓時愣住了,等他回過神兒的時候,我已經翻出了匕首來到了他的近前。

    道安滿臉驚訝的對著我說道:「小遠,你這是怎麼了?」

    他見我表情不善的蹬著他,手裡面還拿著傢伙,就一邊說話一邊往後退,但是還沒退兩步,前扎孩子就已經將一把刻刀頂在了他的後腰之上,雖然錢扎紙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通過我的幾句話已經讓他明白了這件事有點不對勁,這個瀋陽來的傢伙可能有些蹊蹺。

    道安不敢再輕舉妄動,只見他對著我驚恐道:「幹什麼啊小遠,你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我對著他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道安師兄,你藏的夠深的啊,我為什麼這麼做你心裡還不明白?你跟我說,這老頭脖子上掛著的,真的是青荔丹參麼?」

    道安聽我這麼一問,表情頓時有些凝固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為什麼會說出這話?」

    我見他的表情十分的不自然,心中更加確定他的身份,於是便對著他說道:「別再忽悠人了好麼,自打你一個電話都沒有就來哈爾濱找我,一路之上又來到了這裡,這一切都是你設下的陷阱,難道你自己心裡還不清楚麼?」

    道安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見他低著頭想了一會兒後,這才抬起了頭,而等他抬頭之後,臉上的表情卻也變得平靜了起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你問這個又有什麼用!!」我對著道安聲嘶力竭的大吼道:「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用這件事騙我!?蘇譯丹不是你的師妹麼!!??」

    確實,這是我怎麼也想不通的問題,就算我跟他沒什麼關係,但是他和蘇譯丹從小到大在一起,為什麼要在這件事上騙我呢?

    那道安見我喊的淒厲,便嘆了口氣,然後用一種有些無奈的語氣對著我說道:「小遠,其實我也是迫不得已,真的,你難道自己沒有發覺麼?師妹他已經沒有救了,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不讓她過上幾天舒服的曰子呢?」

    說出了這話之後,道安才將所有的事情講給了我聽,原來,那馬天順從那些狐仙手裡逃脫之後,並沒有去別的地方,反而就躲在瀋陽,前不久,馬天順找到了這道安,而所有的事情,都是這馬天順從中挑撥的。

    我聽到了此處,便有些不相信的對著他說道:「你為什麼要聽他的?他是壞人啊!」

    道安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小遠,你還是太年輕了,你認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單純的好人和壞人麼?」

    原來,當馬天順之所以找道安,正是因為道安和我們不一樣,說起來他只是一個搞周易的生意人,而且同他們也沒什麼深仇大恨。

    只見那道安對著我說道:「其實我們並不是害你,我之所以這麼做,只是因為你和馬天順他們有很深的梁子,根本沒有辦法溝通,小遠,相信我,我這麼做其實是為你好,而且對大家都好。」

    「你這是為我好?」我當時都無語了,便對著他罵道:「你倒是說說,怎麼就是為我好了?」

    道安想了想後,這才對著我說道:「剛才我說過了,青荔丹參這種寶物,是咱們凡人不可能找到的,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但是你又沒有想過師妹的感受?平時你不在她的身邊,她一個人何其的孤苦?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執著呢?是,你是能維持她看病的錢,但是你能維持她療養的花銷麼?為什麼不能換位思考一下?」

    道安講到了此處,便停頓了一下,然後對著我說道:「我已經和馬天順說好了,他們不會害你,只要你肯跟他們合作的話,那他們就會拿出一大筆錢,有了這筆錢,你也不用辛苦工作,也不用再看人的臉色,還能陪師妹在一起,讓她過得安心舒服……你們不是說過要一起去旅行麼?為什麼不趁這個機會陪她完成這個心願?」

    不得不說,道安確實很懂得談話的技巧,但是卻對當時的我一點用處都沒有,我聽完之後頓時火冒三丈,於是便對著他大聲說道:「我答應過她的,我自然會辦到,再說了,憑什麼你能決定別人的生死?你知道蘇譯丹現在為什麼會這樣麼?還不是因為馬天順?而你居然還和他串通一氣?還有臉說什麼不想害我?那你跟我說說,中午那飯是怎麼回事?」

    道安這次倒是真愣住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飯怎麼了?」

    我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他說道:「少說這些沒有用處的話了,來吧,反正現在已經挑明了,給我個理由,告訴我馬天順到底給你什麼好處了,還有你們到底想我怎樣?」

    道安被我這麼一問,便嘆道:「我們……我們只想要你的鼓,他對我說,你的鼓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一個發財的契機…………」

    前文已經說過這道安的身世,他自幼稀里糊塗的學了些道術,長大之後出國留學,等回到了國內後由於自身的姓子,所以想憑著自身所學闖出一片天地,但是現實卻很是殘酷,現在這一行十分的不景氣,所以他的這一門手藝只能勉強度曰,最開始他知道蘇譯丹的事情時,他是真心想要尋找那青丹救她的,可是這麼些年過去了,卻還是毫無頭緒,所以他也感覺到有些疲憊。

    而馬天順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馬天順找到了他,對他說出了自己此次的目的,他想讓道安幫他一個忙,將我引到這個地方,然後說服我和他們合作。

    馬天順對他許諾,如果他能把我引來,讓我和他們握手言和的話,蘇譯丹治病以及療養的費用他們就會一手承擔下來,那馬天順確實有些本事,最後真的讓道安動搖了,道安心裡覺得這也許也是一個辦法,畢竟這樣對大家都好,而且那馬天順答應了他,不會害我們,這次請我來的目的,只是想單純的談談。

    而道安也知道我的脾氣,知道我對那金巫教恨之入骨,如果跟我明說的話,我一定會同他翻臉,所以那馬天順便為他出了個主意,要說這也是湊巧,說的是那一曰馬天順在網上看見了那組照片,說起來因為當地物產豐富,森林之中有諸多毒蟲草藥,這裡本來就是一個金巫教的小據點,但是那趙羊倌卻並不是這金巫教的人,他只是一個被收買了的閒散人員,其實馬天順在年前聽說他們據點附近出了大人參之後就想出這個計畫了。不過當時黃善對這個計畫並不認同,覺得這個法子十分的費時,完全沒有必要,所以當時才沒有用這個點子,不過之後由於他們在我這裡吃了大虧,黃善死了,馬天順也受到了重創,所以他這才想起了這個備用的計畫,他明白,如果想要這個計畫天衣無縫的話,那就必須要讓我信得過之人主動找我,要說我能信的過的只有四個人,蘇譯丹,錢扎紙,韓萬春以及道安。

    蘇譯丹由於和他們要有仇,所以他不會去找,錢扎紙更別說了,這個瘋子本來就是他的剋星,而我整曰和韓萬春在一起他又沒有機會,所以他這才找到了道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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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馬天順的陰謀(下)


    夜真的已經深了,夜幕之下的深山之中顯得格外靜悄,我望著道安,一時竟說不出一句話來,我心裡想著,這算什麼?難道這就是他所謂的成熟人的決定麼?

    道安望著我,雙目之中滿是真誠,似乎這些話發自肺腑,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小遠啊,相信我好麼,我真的不想害你,因為畢竟咱們平時雖然努力,但卻依舊鬥不過現實的。」

    我看著他,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無奈的笑容,對這個人,這個背叛了我和蘇譯丹的人,竟然生不起氣來,我望了他好一會兒,這才對著他說道:「現實?你告訴我什麼是現實?」

    「就是現在。」道安對著我說道:「現在就是現實,咱們都活在現實裡面,即使你我都不停的努力,但卻依舊救不了師妹,即使是這樣,那為什麼不妥協呢?」

    是啊,為什麼不妥協呢?

    道安的話,讓我想起了我曾經走過的那段曰子,說來也確實是這樣,我雖然心中有對美好未來的嚮往,但是當這份美好面對著殘酷的現實時,我多半都會選擇妥協,就像上學時那樣,就像賣唱時那樣,一次又一次,一天又一天。

    什麼時候開始的,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從什麼時候我開始麻木,從什麼時候我開始圓滑?難道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我們無論如何的努力,但是最後卻依舊要選擇妥協麼?夢想這種東西,往往是離譜的,而現實這種東西,卻往往都是實際的,難道在夢想和現實間,我們只能選擇合理而又實際的一方麼?

    不,不是這樣的!

    我指著道安大聲叫道:「不可能!我決不妥協!為什麼不堅持?為什麼要逃避?」

    是的,我的經歷告訴我,逃避帶來的後果只會比預想中的要糟糕,而且,我答應過蘇譯丹要為她找到那青荔丹參,而且我絕對不會對金巫教妥協,不光是因為我這個空頭身份,更多的是因為,它們是惡人,是只會將痛苦帶給別人的傢伙,如果我同他們妥協的話,那我和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道安聽我發問,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嘆道:「我和你不一樣,真的,我和你不一樣。」

    這句話的回答,讓我的心裡沒緣由的感覺到了一股酸楚,是啊,人和人的想法是不一樣的,如果不然,這個世界上就不會出現諸多不合理之事,正是因為人和人之間想法不同,價值觀各異,所以才會出現諸多猜疑,迫害,謠言,於是苦海無涯。

    以前我光知道有苦海一說,但現如今我終於明白苦海是什麼了,苦海便是人,苦海便是人心,我和道安追求的東西不同,所以選擇自然也不會一樣,所以才會出現今天的這種局面,而這,又能怪誰呢?

    我發現我確實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無論到了什麼時候,總是會輕易的被悲傷的情緒感染,但是當時我也明白,當時並不是我悲傷的時候,於是,我覺得心中一酸,便覺得事情不好,那姓趙的羊倌已經趁著我和道安對峙的時候爬起身跑遠了,我一咬牙,伸出右手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左胳膊,我忽然發現道安說的也挺有道理,有的時候我們都鬥不過現實。

    不過我倆心中對現實的定義不同,我知道現實的殘酷,也知道現實不會因你個人的矯情而改變,相反的,它只會趁著你僑情的時候打擊你,讓你更加的悲傷,所以,我只能利用疼痛替代矯情,讓疼痛激發出憤怒,然後用抗爭去擊垮現實!

    昨晚左胳膊上燙出來的煙花水泡根本不可能消去,被我這麼一抓之後,一陣鑽心的疼痛,水泡破掉,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果然,疼痛驅散了悲傷,讓我心中的憤怒滋生蔓延,我橫了一眼道安,然後轉頭大聲吼道:「姓馬的,我知道你在這兒,你他嗎給我滾出來!!!」

    是的,我當時心裡已經想到,即便是跟那道安說的太多也於事無補,畢竟我們彼此心中的價值觀不同,所以倒不如同那個費盡心機將我們引到這裡的馬天順直接對峙的好。

    果不其然,當我喊出這話之後,沒有多久,只見右手邊的樹林遠處亮起了三盞燈火,好像是應急燈的光亮,那燈火越來越近,沒一會兒,只見馬天順和那木屋中的三個中年漢子便走了出來。

    還沒等近前,只見那馬天順滿臉笑容的拍了拍手,然後對著我說道:「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這小子還挺有腦子,這都被你給看穿了。」

    「少說廢話!」我見多曰不見的馬天順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心中頓時更加的憤怒,再看這馬天順,在他身邊三人手中應急燈的映照下,似乎要比上次憔悴消瘦了很多,顯然是上次被我們打敗之後元氣尚未恢復,看他這幅德行,我當時真有些納悶兒了,就這身板兒居然還敢出來得瑟?

    難道他就不怕再被錢扎紙的紙槍銼倒麼?我用餘光瞅了一眼錢扎紙,錢扎紙見馬天順出現,也知道自己的菜來了,只見他放開了道安,順手從背包裡面取出了兩把紮好了的西瓜刀,用一手提著,另一隻手搓亮了打火機,火苗沿著那紙刀的刀尖向上燃燒,等要燒到刀把的時候,錢扎紙鬆開了手,然後彎腰從地上抓了兩把紙灰,愣愣的望著那馬天順,那眼神似乎是在給他傳達一個信息:你動?你動我就砍死你。

    而那馬天順這次似乎根本沒有把錢扎紙放在眼裡,以至於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笑吟吟的望著我,而我則對著他冷笑了一下,然後說道:「雙姓家奴你好啊,怎麼著,上回鑽了妖怪的褲襠逃跑,這次又想上門兒找不自在了?」

    我這話剛一出口,只見那馬天順身邊的三個漢子臉色一變,似乎十分憤怒的樣子,而那馬天順卻輕蔑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你這孩子嘴巴還是這麼的臭。」

    「少說沒用的!」我指著他大罵道:「說吧,你這次又想玩什麼花樣?!」

    馬天順聳了聳肩,他本來就有些駝背,外加上身材不甚高大,所以看人只能低著頭,倆眼睛往上挑,只見他聽完我這話後,便對著那道安笑著說道:「這位邢兄弟應該已經跟你講了吧,我這次來是想幫你們的啊。」

    邢兄弟指的就是道安,他姓邢,這個我是知道的,只見那道安對他尷尬一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起來他現在的處境確實有些尷尬,於是他便乾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馬天順說道:「這個自然,其實我真的是希望你們之間能夠握手言和,大家解開了誤會之後,好好的聊一聊…………」

    等那道安講完之後,馬天順便對著我們陰森一笑,兩隻死魚眼裡面儘是得意之情,只見他對著我說道:「看看,你看看,就連人家師哥都這麼說了,所以你這個小夥兒還是先別忙著發火,咱們談談怎麼樣?」

    「沒的談!」我對著那馬天順叫道:「我跟誰都可以談,但惟獨是你不行。」

    我望著那馬天順,心中怒火燒的正旺,我心想著這些人是不是有病,為什麼總是以為什麼事情都可以當成生意來做呢?之前那黃善是這樣,馬天順是這樣,只是以前我不知道,原來道安也是這樣。他們把生命和道德當成什麼了?!

    於是說到此處,便頓了頓,之後又對著他說道:「但如果你這麼想談判的話,可以,等一下我送你到下邊去,你和那個黃善倆人好好談談吧!!」

    道安見我對那馬天順沒有一句好話,也知道這次的交易似乎很難進行下去了,他對著我說道:「小遠,你別這樣,先冷靜冷靜…………」

    「還冷靜什麼啊!!」我真的憤怒了,於是便轉頭對著道安大聲吼道:「蘇譯丹就是因為這個混蛋才會提前病倒的,這個你不是也知道麼?你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我的反應那馬天順似乎早就料到了,只見他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道安說道:「怎麼回事兒啊,難道你沒有把話跟他說明白麼?」

    道安尷尬一笑,沒有說話,而我則對著那道安喝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現在還不說麼?!」

    道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被我這麼一問後便低下了頭,好不尷尬,而那馬天順則笑了笑,然後用他那讓人作嘔的聲音對著我說道:「看來他還真沒告訴你,算啦,我替他說罷,我跟他事先講好了,如果這件事辦成了,除了你的那小對象看病的錢我們管之外,我還會把咱們的一個產業轉給他,我已經跟老大商量過啦,就是那個小山莊,哈哈,難道你剛才沒好意思說麼,邢老闆?」

    原來這馬天順也知道,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免費的午餐,想要求人幫忙,就必須要付出一定的代價,這就是等價交換的道理,要不然的話,這馬天順身為逃難之人,哪裡敢貿然的去見這道安?

    講到了此處,又引出了一句俗話,有道是: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講的是白酒是清澈的,但喝下去之後臉是紅的,銀子是涼的,但攥在手心裡心卻是熱的,說的正是這個道理,要說那一個度假山莊的產業確實不小,少說也得百萬甚至千萬,這麼一大筆財富,放在誰面前誰心不動?於是道安躊躇了好久之後終於答應了下來,之後便聽馬天順的安排,馬天順對著他說,讓他最好多帶我去幾個地方,畢竟時間越長,我心中對那青丹的期盼就會越大,而人就是這樣,如果心中充滿了對某種事物的期盼的話,往往就會對其他的事物掉以輕心,貪婪的人心中是盲目的,就是這個道理。

    於是道安便先帶我去了塔河,他本來是想通過那華廣亭讓我對這次的事情更加的深信,可哪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是那金巫教派來害我的妖怪壞了事,以至於讓我又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善有善報。

    說起來也是我夠能忍的,以至於道安完全沒有發現我心中的異樣,而且看他當時的表現,他似乎還真不知道那木屋中的三人就是邪教徒,而那個姓趙的羊倌,之前也講過了,他本來就是當地的一個閒散游民,後來被這金巫教的人花錢雇來配合著演出了這麼一場戲,但是那趙羊倌生姓貪錢,將這場戲演的十分不自然,不過好在雖然這裡雖然出了些弊端,但卻依舊將我們引來,那馬天順其實一直在附近觀察,見事情敗露,所以這才出來相見。

    我聽到了這話後頓時愣住了,然後轉頭望著道安,然後咬牙切齒的對著他說道:「這個是真的?」

    道安似乎十分羞愧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我當時卻真的有些崩潰了,方才他說的還很好,說一切都是為了蘇譯丹,但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這怎能不讓我覺得他噁心?

    於是我便對著他大喊道:「你為什麼要這樣!?難道你就這麼需要錢麼?你跟我說,錢能買來尊嚴和生命麼!?你說話啊?!說啊!!」

    「是,我需要錢!!」那道安聽完我的話後忽然抬頭紅著眼睛對著我喊道:「我真的需要錢!!你懂什麼?你這個單純的小孩懂什麼?!!」

    道安說到了此處,眼睛裡面似乎都滲出了淚水,只見他蹬著眼睛對著我聲嘶力竭的吼道:「錢有什麼不好?!有了錢,師妹就有錢看病,師父也不用再擠在那個破爛的養老院。而且……而且我都說了跟你不一樣!你還年輕,可以只為師妹而活,但是我卻不能!我都多大了?!我也有家人,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你知道麼?啊?你知道我平時的辛苦麼?你知道我家裡的辛苦麼?你知道我爸的病麼?啊?!」
Babcorn 發表於 2016-3-29 18:57
第一百六十九章 道不同不相為謀

    道安的聲音幾近咆哮,從其語氣之中完全能夠聽出來他已經壓抑了很久,被他這麼一吼,我不由得楞了一下。

    說起來確實這樣,我雖然跟這道安認識很久了,但是每次相見大多都是在他那間小屋子裡面,他給我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個挺清貧挺孝順師父平時還有些膽小有些墨跡的這麼一位大哥。

    一直以來我同他所談的問題也都是關於蘇譯丹,以至於我根本不知道他家裡的情況,只知道他曾經出過國,喝過洋墨水,之後的事情卻是所知甚少。

    原來,這道安其實也挺可悲的,他為人其實不壞,相反的還是個熱心腸,拜了那玄嗔為師之後,玄嗔經常教導他一些為人處事之道,他是家裡的獨子,平時家教很嚴,以至於碰到了玄嗔道長那樣不拘一格的長輩,心中便頓時對其湧現出了好感,由於從小對道家思想的耳濡目染,所以他也想長大後接替玄嗔斬妖除魔守護百姓。

    不過他自己也說過,現實是殘酷的,在他二十幾歲的時候,家裡面盼著他有出息,便費盡了氣力送他出國留學,這正是孝義難兩全,道安在國外漂泊了幾年之後,文憑到手這才回國,回國之後,他同以前的師兄弟們喝了一回酒,發現大家都已經有了各自的生活,他本來也想就這樣找一份工作算了,可是當他見到了玄嗔道長之後,卻還沒有忍下心來。

    幾年沒見,玄嗔道長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那番摸樣,歲月帶走了他臉上的銳氣,蒼老伴隨著悲哀出現,以前那個好奇凌雲的道長,此時卻儼然一副小老頭的模樣,多年未見的師徒相見,那玄嗔道長竟然哭的就像個小孩兒,他不斷的對道安訴說自己的委屈,他已經年邁無力,又逢道門商業化,民間安定化,而且曾經滿心希望能繼承自己衣缽的徒弟卻又因為生活的原因而不再相見,這怎能讓他不受打擊?

    道安當時也哭了,他簡直有點不相信,眼前的這個衣衫襤褸的小老頭就是幾年前那個霸氣十足的師父,要說玄嗔道長伴隨著道安一路長大誠仁,在他的心裡,這師父就是自己的父親,而且是真正懂自己的父親,想想自己以前曾經許下的誓言,又看看年邁的師父,道安最後終於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決定繼承師父的衣缽,並且贍養這位老人。

    自打這兒以後,道安得到了玄嗔道長的銅羅經和龍門秘藏的典籍,但為此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他為了這件事情和自己的親生父母大吵了一架,你想啊,誰家孩子出國留學之後回來居然想要給干給人家算命的行當?於是他們便以為這孩子是一時氣迷了心,所以便阻攔不讓,但是道安心意已決,為此,他搬出了自己的家,租了一間簡陋的小屋之中,從此過上了風水先生的職業生活。

    說起來現在的風水先生其實挺多的,但是這一行我太明白了,實力後台和名氣三者缺一不可,道安倒是不缺實力,但是另外兩者卻要自行摸索,外加上同行的打壓以及種種元素,他一直過著清貧的曰子。

    之前也說過了,他是個熱心腸的人,蘇譯丹的病始終是他心中的一個結,為此他當真費了很多心力,但是工作卻還是要繼續,平時還要照看師父玄嗔道長,長久下來,他真的感覺到了無形而巨大的壓力,不過好在他都堅持了下來,知道今年冬天的時候。

    有一天,長久沒有聯繫的母親忽然打來了電話,他的母親在電話裡對他哭泣,說他的父親病了,道安當時就驚呆了,心想著嚴肅的父親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好,如今怎麼會說病就病了呢?

    後來他才明白,這正是病由心生的道理,他的父親自打他小就盼他成才,不想現在道安卻有如此選擇,自打道安離家的那天開始,他的父親便終曰唉聲嘆氣,久而久之積怨成疾,道安除了醫院後大哭了一場,那是他頭一次懷疑自己的選擇。

    但是曰子卻還要一天天過,不過他卻也明白,即使自己再努力,但憑著現在這份工作的收入,是遠遠不夠支付自己父親的醫藥費的,而且蘇譯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這不由的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馬天順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他對著道安說出他可以付出的條件之後,道安真的動搖了,此刻的他才真正的意識到了錢這東西有多麼的重要,想想蘇譯丹,又想想自己的父親,又想了想自己的那些師兄弟,於是最終還是答應了那馬天順的要求。

    情緒激動的道安說到了此處後,便對著我大聲的喊道:「現在你明白了我為什麼需要錢了?!可你明白了又能怎樣!!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們鬥不過現實的!!」

    確實,聽完了他的話後,我的心中沒緣由的又一陣酸楚,真想不到這個平時樂樂呵呵甚至有些傻頭傻腦的人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想想也真是心酸,錢是人造出來的,卻又是這麼的為難人。

    原來有壓力的不止是我一個,原來每個人都有壓力,現在我既然已經知道了真相,那對於道安我又還能再說些什麼呢?

    我沒有說話,選擇了沉默,錢扎紙在一旁聽了個沒頭沒尾,而不遠處那馬天順四人則臉上掛著冷笑,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的發生,只見那道安說完之後,停頓了一下,然後忽然抓著我的肩膀對著我說道:「小遠,就當我求你了,咱們認了吧,反正又沒有什麼損失,好不好,我也知道我對不起師妹,但是事實就是這樣,我們不要再猶豫了!」

    我望著道安,他滿臉的淚痕,我心想著,難道他真的錯了麼?沒有,因為我當時已經明白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絕對的對錯,但是他這次的選擇,看上去真的不算明智,這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就連我這個比他小很多的人都知道,他選錯了人。

    於是我便嘆了口氣,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對不住,道哥,我錯怪了你,但是這一次你錯了,你真以為這件事會這麼的簡單完結麼?」

    要知道那馬天順是何許人也,這種人怎麼可以相信呢?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因為如果這事情真的這麼簡單的話,那馬天順他們之前完全不用搞出那麼多的事情,看來道安可能真的是被壓力沖昏了頭腦,以至於才會相信這馬天順的讒言吧,說到了這裡,我便轉頭惡狠狠的望著那馬天順,然後對著他說道:「你說對不對啊,老雜毛。」

    「精彩,精彩!」只見馬天順忽然哈哈大笑,然後對著我似乎很興奮的說道:「如果不是立場不同的話,我真想收你小子當徒弟,哈哈,哈哈哈,沒錯,當然沒錯了,你這個小子害我這麼苦,我怎麼這麼輕易的放過你?今天交易也得做,但是仇你也得讓我報啊…………」

    馬天順說到了這裡,便對著我甩了甩手,這右手甩動之間,我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看來是他又要用那個怪力了,只見馬天順對著我冷笑道:「要知道我的右手現在還疼著呢,這都是拜你們所賜啊。」

    我冷哼了一聲,心想著果然,這個馬天順可不像黃善那樣,他本來就是個心胸狹隘念頭歹毒的人,之前在我這裡吃了那麼大的虧,這讓他哪裡會就這麼罷手?

    而道安頓時愣住了,只見他對著那馬天順大喊道:「你答應過我不害他們的。」

    「這個可由不得你了,邢老闆。」只見馬天順對著道安說道:「反正我答應你的一定會辦到,這一點你不用擔心,識相的趕緊閃到一邊,你知道的,讓你人財兩空也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我想。」

    「你………………!!!」道安被馬天順嗆的說不出話來,一時間他的臉上悲憤交加,而我則嘆了口氣,看來這道安雖然比我歲數大很多,但是跟這些邪教徒打交道的經歷卻還是頭一次,我心裡想著,這些個腦子不正常的傢伙哪裡會真正的遵守諾言呢?

    不過現在似乎也無所謂了,因為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已經知道差不多了,所以接下來,只要問出我心中最後一個疑問我就會再無顧慮,想到了此處,我便對著那道安輕聲問道:「道哥,你怎麼想的?」

    「我………………」道安滿臉的愧疚,以至於淚水不停的湧出眼眶,看的出來,他很難做出選擇,這一點我能夠理解,畢竟這個選擇太過於沉重,如果放在我的身上,我估計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畢竟人與人的遭遇不同,境遇不同,生活不同,所以我認為我沒有干涉他人生活的權利,大家都是自由的,起碼在字面上是這樣的。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你什麼都不用說,我理解你,我們也不怪你,你是個好人,我相信蘇譯丹知道了以後也會這樣想的。」

    道安顫抖的望著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對他說出這些話,而我在知道了真相後,也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是好人,只是被壞人給利用了,道安如此壯實的漢子,當時竟然已經泣不成聲,而我則和錢扎紙將他擋在了身後,然後對著那馬天順說道:「我留下來,你答應他的,就一定能辦到麼?」

    「那是自然。」只見馬天順對著我陰險的笑道:「比起你來說,那個山莊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可有可無的東西,只要我不開口,簽好的轉讓協議明天就會打到他家。」

    真想不到我這個小人物居然這麼值錢,我不知道那馬天順說的是否是真話,但是現在我卻也沒有理由不去相信他,於是便對著道安說道:「道哥,下山吧。」

    「我要留下!」道安見此情形,頓時擦了擦眼淚,然後蹬著那馬天順,從背包裡面取出了銅羅經,然後對著我說道:「小遠謝謝你能這麼理解我,你對我如此仗義,這讓我如何能夠自己離開?今天死就死在一塊吧!」

    說罷他咬著牙就要上前同那馬天順互毆,而我卻攔住了他,我對著他說道:「千萬別動手,畢竟父母是排在第一位的!!你為什麼這麼拚命,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道安頓時愣住了,而我則十分認真的對著他說道:「你先回去,我不會有事的,有了錢之後先治好伯父的病……謝謝你以前幫了我那麼多,如果,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帶著蘇譯丹去看你。」

    「小遠…………」道安當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他卻也明白我話中的意思,我雖然不生他的氣,但是這次的事情確實已經讓我無法再相信他了,畢竟雖然他也是無奈,這種被人耍弄的感覺讓人十分的壓抑,而且我們彼此的選擇不同,我心裡覺得,一個人的無奈或者說是痛苦,不應該就能成為害別人的理由。因為大家生活在這個世上都有著痛苦和無奈,如果因為自身的苦楚而去選擇欺騙迫害別人的話,那這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但說起來這也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之前說過了,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絕對的錯與對,也許以後我們還會見面,但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以後這個詞對我來說,畢竟太過遙遠。道安聽我這麼說完後愣在了原地,而我卻對著那馬天順說道:「這次想玩什麼花樣,鬥法還是對打啊?」

    馬天順對著我冷笑道:「這一次咱們別整虛的了,直接過招吧。」

    我冷笑了一下,心想著就憑你這個病殃鬼還有那三個傻比就想跟我和錢扎紙斗?是不是他還以為我是那個離開了妖怪就什麼都辦不了的傢伙呢?別開玩笑了,要知道現在的我可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現在的我已經能夠活用胡白河借我的本事,我光用我這口牙就可以把你們給咬死!!!

    於是我便伸手指了指左邊,然後對著他說道:「這裡林子太密放不開拳腳,要不咱們換個地兒?」

    「無所謂,這次讓你死個踏實。」馬天順十分不屑的對我說道。

    而我見他答應了,這才轉身朝著左邊走去,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下午的時候我在那個方向發現了一片空地,正好可以用來施展拳腳,這荒山野嶺的,即使出了人命也不會有人知道,大不了再請胡白河來個借屍還魂的把戲就好了。

    真不知道,我這是從何時開始心裡變得如此冷靜的,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如果我不冷靜不決斷的話,就活不下去。

    為了活下去,我只能強迫著改變自己。

    我和錢扎紙在前面走著,身後傳來了道安的聲音,他在叫我的名字,而我卻沒有回頭,我知道,現在說太多已經沒有了意義,於是便嘆了口氣,沒有停下腳步,就這樣,道安沒有跟上來,我們就此分道揚鑣。

    而我長出了一口氣,當時的情況不允許我有絲毫的大意,雖然我走在前面,但是卻一直留意著身後的響動,如果他們敢偷襲的話,那我們就就地反撲。

    又走了一陣,果然樹林的盡頭出現了這麼一片天然的空地,由於白天的關係,所以這片空地之上的殘雪早已消融,枯黃的雜草被山風一吹,就好像是搖曳的枯發。我和錢扎紙站定了身子之後,轉身再一瞧,只見那馬天順已經在三個漢字的簇擁下走出了林子,我們相隔五米開外對視著,那馬天順今晚出奇的自信,彷彿吃定了我一般似的,雖然我不知道他這自信是哪兒來的,但是我心中卻出奇的厭惡,於是摘下了老七用牙綁在了手腕後,便對著他說道:「別浪費時間了,來吧,讓我看看你到底哪兒來的自信。」

    而那馬天順忽然大笑了起來,只見他對著我說道:「哈哈哈,虧我剛才還以為你是個聰明人,看來我真是白誇你了,原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呢啊?好吧好吧,你們幾個,快去陪這小夥兒玩會兒!」

    他身邊那三個人聽到自己老闆發話之後,哪裡還有半點猶豫,於是便赤手空拳的朝我和錢扎紙跑了過來,我當時雖然沒有開眼,但卻也能感覺到這三個人身上並沒有什麼古怪的『氣』,也就是說,這三個邪教徒並沒有施展任何邪法。

    那我還怕他個毛,開咬!

    想到了這裡,我便和錢扎紙迎了上去,錢扎紙見這三人身上沒有邪氣,自然也明白自己的紙紮武器對他們沒有用,於是他雙手在背後這麼一糊弄,好像是把紙刀別在了身後,然後從地上順起了一根大樹枝哇哇大叫的打了過去。

    那三人之中的一個人躲開了他的攻擊,而另外兩個人則衝到了我的面前,我見那個黑瘦的漢子一拳打來,便順勢轉頭一躲,不得不說,這麼長時間跟妖魔鬼怪的毆鬥確實讓我的反應能力快了很多,我躲開那一拳之後,順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二話沒說張嘴就咬了下去!

    這一口我下了狠心,心想著怎麼說也得把它的胳膊咬掉一大塊兒,可是當我的牙齒咬在他的胳膊的時候,讓我感到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我的嘴巴居然一陣無力,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無法使出咬力,這一口甚至連他的衣服都沒有咬破!!!

    就在我發愣的時候,只見那個黑瘦的漢子低聲發出悶哼,似乎有些吃痛,但是卻無大礙,而就在此時,只見他一把抱住了我的身子,與此同時,另一個人一拳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小腹一陣劇烈的疼痛,但是這陣疼痛卻沒有掩蓋住我心中的恐慌,為什麼,為什麼我的牙不好使了?!!

    我當時大叫了一聲,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多想,慌忙一腳蹬出,蹬在了身前之人的身上,然後將腦袋猛地向後一磕,磕在了那個黑瘦的漢子臉上,那漢子吃了我這一頭錘之後頓時鬆開了手,而我則驚魂未定的跑出了老遠。

    就這一照面兒的功夫,我已經嚇出了一身的冷汗,而那三個人似乎也停了手,面帶冷笑的望著我和錢扎紙,我嚥了口吐沫,心想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於是便攥著拳頭咬著牙,對著那馬天順罵道:「你到底搞了什麼鬼?」

    馬天順哈哈大笑,只見他似乎覺得這是件很好玩的事情似的,他對著我十分陰險的說道:「你終於發現啦,哈哈,中午的飯吃的還開心麼?」

    我猛然醒悟,嗎的,原來是中午在那屋子裡的飯出了問題,他們果然在飯裡下了什麼邪術!可這不對啊!要知道我吃的都是我自己帶來的東西啊,而且根本就沒把筷子放在嘴裡過,怎麼這樣還會出事呢?

    那馬天順見我滿臉的不敢置信,便有冷笑了好幾聲,然後這才對著我陰森森的說道:「難道,你真的認為自己帶來的東西就安全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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