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 我的師父是棺材 作者:西西弗斯(已完結)

 
穆離鳶 2016-4-6 15:31:39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37 132098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0
第二百九十章 自殺

  實際上,從一開始我們就應該想到。血鳳有一天會失去控制。只是沒想到,這一切來的這麼快。

  大蛇剛剛死去。血鳳就開始攻擊我們了。

  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滑稽。我們幾個修道之人被一隻血紅的大鳥追的滿地跑。然而,滑稽也只是看起來罷了。我們心裡面都明白。一旦被這只鳥追上,恐怕命就沒了。

  方丈不會道術,速度自然不如我們快。他在後面哭爹喊娘的大叫:「老鴇子,你不是號稱能控制這只鳥嗎?現在怎麼回事?」

  老鴇子一直陰沉著臉,默默地逃跑。這時候說道:「大和尚,你最好不要這樣稱呼他,不然的話,過一會誰也就不了你。」

  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們每個人都能看出來。方丈的情況很是危急。

  我們幾個人回身,奮力的向回攻擊。那只鳥被我們擋了一下。方丈趁著這個空當,拽著養父迅速的向前逃了。

  我知道,以他們兩個的速度,短時間內根本逃不遠。血鳳眨眼之間就可以追上他們。

  我大喊一聲:「跑,快跑,跑得越遠越好。」

  方丈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向前奔著。養父跑的踉踉蹌蹌,被方丈拽的幾次要跌倒在地。

  我們三個修道之人再加上啞巴,不要命的擋著血鳳。儘量的爭取時間。

  啞巴的實力是最強大的。血鳳似乎要槍打出頭鳥。上來就是一陣猛攻,啞巴抵擋不住,重傷倒地。如果不是有我們在旁邊照應,他已經一命嗚呼了。

  隨著打鬥的進行,漸漸地,我們都感覺到了壓力。這其中,壓力最大的就是我了。我的桃木劍沒有拿回來,只能空著手和血鳳拼鬥。實際上,我只是在儘量躲閃罷了。這過程兇險無比,在外人看起來,卻像是故意在挑逗血鳳,激起它的怒火。

  老鴇子站在我們旁邊。他既沒有跟著方丈逃跑,也沒有過來幫忙。反而像是傻了一樣,看著我們傻笑。

  我憤怒的回頭看看老鴇子,喝道:「你笑什麼?瘋了嗎?」

  老鴇子還沒有說話,忽然,我右腿一痛。整條腿軟綿綿的再也用不上力氣。我倒在地上,看見大腿已經被血鳳撕走了一塊肉。它準備乘勝追擊,將我徹底殺了。只不過,瘦子在旁邊遞出桃木劍,將它擋住了。

  血鳳轉而攻擊瘦子。只是一個照面,他的桃木劍就飛出去了。然後,他也倒在地上了。

  邋遢道士這時候獨木難支,叫了一聲:「各位,對不住了,青山綠水,咱們後會有期。」

  然後他拖著桃木劍就開始逃跑。

  血鳳得意的鳴叫了一聲,飛到半空中,向邋遢道士扇了扇翅膀。我看見一道紅色的風向邋遢道士沖過去。

  邋遢道士肯定感覺到了。他加快了腳步,同時扭頭向後看。這一看不要緊,正好看見血紅的風像是一把利劍一樣向他沖過來。

  邋遢道士大叫了一聲。他想逃但是這時候已經逃無可逃了。

  眼看他就要被那陣風擊中的時候。老鴇子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前,替他挨了這一下。

  血鳳哀呼一聲,從半空中落了下來。它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倒在地。然後,它重新昂起頭來,對著老鴇子怒目而視,眼睛裡似乎都要噴出火來。

  老鴇子晃了兩晃,也坐倒在地。他嘴裡浸出血來。臉上卻帶著笑意:「血鳳,放過他們吧。」

  血鳳憤怒的嚎叫了一聲,似乎是在示威一樣,重重的啄在我的腿上。

  我哀嚎一聲,疼的幾乎要昏死過去。我悲哀的叫道:「你們兩個鬧彆扭,別拿著我出氣啊。」

  老鴇子悲天憫人一般的看著我們:「血鳳想要變成上天入地,最厲害的妖物。」

  我看著腿上的傷口,吸著涼氣說道:「我看得出來。」

  老鴇子又說道:「所以,它想吃掉你們。畢竟你們是修道之人,你們的身體,異于常人。那條蛇恐怕也是應該感應到了,附近有幾個修道之人出現,所以他化作你們的模樣,想要設計將你們吞掉吧。一旦得到你們身體的幫助,他們的力量會更上一層。」

  我看看虎視眈眈站在旁邊的血鳳。它和老鴇子血肉相連,剛才它重傷老鴇子,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這時候,它終於緩了過來,然後慢慢地向我走過來。看樣子,真的是要吃掉我了。

  我緊張的看著血鳳:「你想怎麼樣?這個……這個……修煉一定要走著路,你這是邪路啊……」

  血鳳一聲不吭,只是冷冷的望著我,然後,它的利嘴向我的腦門上啄了過來。

  我兩條腿都已經重傷了。即使爬起來都很費勁,更別提逃跑了。

  我只好閉上眼睛。靜靜的等死。

  眼看血鳳的嘴巴已經到我的腦門上了。忽然,它頓住了。

  我詫異的睜開眼,看見血鳳表情很怪異。然後,它張了張嘴,嘔出一口血來。正好噴了我一臉。

  這口血腥臭無比。我嚇了一跳,這才回過身來。兩手撐著地,爬著向旁邊逃。

  剛剛跑了兩步,忽然聽到撲通一聲。血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了。

  我詫異的看著它:「這是怎麼回事?剛才不還是生龍活虎的嗎?」

  瘦子指了指老鴇子:「是他幹的。」

  我回頭,看見老鴇子捂著胸口,那裡赫然露著一個刀柄。

  我詫異的看著他:「你自殺了?」

  老鴇子苦笑一聲:「我不死,你們就得死。我不偉大,不想當英雄。但是這個禍是我闖下來的。我就負責收場吧。我知道,今天就算我不自殺,早晚有一天也有人會殺我,畢竟,只有殺了我,才能控制住血鳳。」

  老鴇子說了這番話之後,就倒地不起了。我們看著他,不由得有點悲傷。

  他出於一片善心,想要救孤兒院的孩子,結果被大蛇記住。又為了保命,所以練出血鳳。結果卻無法控制。現在,為了避免血鳳為禍天下,他又自殺。

  看起來每一步都身不由己,但是每一步都驚天動地。我們不知道說什麼的好。只能評價他說:你是個好人。

  原本倒在地上的血鳳忽然睜開了眼。

  我嚇了一跳,沖瘦子喊:「血鳳又活了,快殺了它。」

  瘦子提著桃木劍奔過來。

  這時候,血鳳身上再也沒有之前的殺氣了。它的目光甚至流露出畏懼。然後,它連飛帶跑的逃走了。

  瘦子身上有傷,沒有再追,任由它走了。

  邋遢道士看著血鳳消失的方向說道:「老鴇子已經死了。血鳳身上的煞氣消失的無影無蹤。它好像又變成一隻再普通不過的雞了。」

  我點點頭,沒有答話。反而一步步向那個地洞走過去。

  在血鳳攻擊我們之前,無雙就被老鴇子推了下去。她很幸運的沒有參與外面的打鬥。只不過,這地洞裡面不知道是吉是凶。

  我探頭看了看,坑很黑,我沒有帶照明的工具,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

  我向坑底喊:「無雙?你能聽到嗎?」

  我的聲音在下面轉了一圈,又傳了上來,除此之外,在沒有別的聲音了。

  我想了想,兩手抓著地面,慢慢的向坑底滑下去。

  邋遢道士有點擔心的說:「許由,萬一這個坑有幾十米深,你這一下可就摔死了。」

  邋遢道士的話讓我心裡一陣難過:「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無雙豈不是已經死了?」

  我抬頭看看他,說道:「把桃木劍遞給我,我儘量慢慢的爬下來去。不管怎麼樣,無雙在下面,我得看看她是死是活。」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0
第二百九十一章 洞底

  邋遢道士見我執意要下到井底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桃木劍從大蛇的嘴裡拔出來,然後遞給我。

  我半截身子露在坑外面。伸手就要去接那把桃木劍。結果正在這時候,遠遠地傳來方丈的一聲尖叫:「救命啊,你們快救我……」

  邋遢道士也嚇了一跳,回頭問:「怎麼回事?你怎麼又回來了?」

  他的話剛剛說完。方丈已經跑過來了。而且,他跑的太快了,根本收不住身子,一下撞在邋遢道士身上。只聽砰地一聲。邋遢道士被他撞了個趔趄。

  他這一趔趄不要緊,正要一腳踩在我的頭上。我猝不及防,被這麼一踩。身子直接掉到坑底去了。

  我兩耳生風,在黑暗中落下去。心裡怕的要命。因為我不知道下面是什麼,也不知道還有多高。

  正在忐忑的時候,我聽到砰地一聲。然後我感覺到全身一陣麻木,隨後是疼,疼的人抓心撓肺。恨不得把這身子不要了。直接讓魂魄飄出來算了。

  不過,我沒有這麼做,我知道,疼是正常的。能感覺到疼說明情況還算正常。在這種地方,如果貿然靈魂出竅,很可能從此身體就丟了。

  我在地上躺了一會,身子漸漸恢復了一點能力。不過,也只是一點罷了。勉強能活動一下手指。但是想要爬起來,卻萬萬做不到了。

  我甚至有點懷疑,我的脊椎是不是摔斷了。下半輩子要躺在病床上,真是可怕。

  我正躺在黑暗中,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頭頂上傳來邋遢道士的喊聲:「許由,你怎麼樣了?」

  他的聲音從窄窄的洞口傳下來。像是擴音器一樣,在洞底的巨大空間回向。把我震得差點要吐血。

  我張張嘴,想要回話。這時候我發現。剛才我被摔得肺疼。根本提不上氣來。能勉強呼吸已經很不錯了。若要說話,實在是不能了。

  我閉上眼睛,在心裡默默地歎了口氣:「不能呼吸就不能呼吸吧。大不了,過一會調整好了再說。畢竟練功導氣,運用陰陽是咱們的老本行。」

  我正在給自己寬心,忽然聽到頭頂上有說話的聲音。先是邋遢道士著急地說:「完了完了。這肯定是摔死了。」

  方丈估計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辯解道:「許由的身手很好,哪有這麼容易輕易摔死?我看應該是被什麼怪物給纏上了。」

  邋遢道士不爽的說道:「方丈,不是我說你,一條蛇也能把你嚇得跑回來。你怎麼這麼差勁呢?我跟你說啊,無論許由是摔死了,還是讓怪物給殺了,你都脫不了干係。」

  方丈催促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現在許由沒准正和怪物打著呢。你想讓他赤手空拳的打嗎?還不趕快把桃木劍扔下去?」

  邋遢道士居然連連應聲:「對對對,你說的有道理。」

  我一聽這個,心裡馬上急了。這麼高的地方把桃木劍扔下來。等到達洞底的時候,速度簡直快的要命。我又躺在洞口的正下方。不得把我紮個透心涼?

  我著急的想說話,可是偏偏什麼也說不出來。

  然後頭頂上傳來邋遢道士的聲音:「許由,接住你的兵器。」

  我一聽這聲音,嚇得打氣都不敢出了。耳朵裡只有自己不規律的呼吸聲,和砰砰砰的心跳聲。

  然而,就在這時候,我忽然聽到有點不對勁。怎麼我身邊,似乎還有另一個呼吸的聲音?莫非是無雙?

  我正在思索,忽然,我感覺到一陣陰風在頭頂上冒出來,直沖著我的面門過來了。

  我的後脊樑骨頓時冒出一陣冷汗來。完了,這是桃木劍,邋遢道士真的把這把劍扔下來了。

  我全身動彈不得,躺在地上等死。

  那股風越來越大,終於,在我耳邊響起了。

  我腦子裡瞬間閃過千百種死法。紮穿腦門,紮穿喉嚨,紮穿心肝脾肺腎。也不知道是因為極度的恐懼還是怎麼回事。我居然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救命……」

  只不過,這聲音很微弱,沒有人能聽到了。即使聽到了,恐怕也來不及了。

  隨後,我聽到嗡的一聲。是桃木劍紮在地上,來回彈響的聲音。

  天可憐見,這把劍沒有紮中我。反而貼著我的耳朵插在地上。它來回的晃動,不住的輕輕觸碰著我的腦袋。

  我長舒了一口氣,默默地想到:「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從吃了鬼飯開始,我這是第多少次大難不死了?」

  我正在胡思亂想,忽然很近的地方傳來了輕輕地笑聲。緊接著,是無雙的聲音:「許由啊,你膽子也太小了。剛才我可是聽見你叫救命了。」

  這聲音和我一樣,也是虛弱無比。看來,無雙也摔得不輕。

  我艱難的挪動手指,向旁邊動了動胳膊,然後摸到一個溫熱的身體。

  無雙的聲音帶著怒氣:「許由,亂摸什麼?」

  我連忙道歉,然後慢慢地把手抽回來。整個過程,無雙對我咒駡不已。如果不是她的聲音很虛弱,我幾乎要懷疑她馬上就要跳起來打人了。

  幾分鐘之後,我忽然看見頭頂上出現一個光斑。正在慢慢地向下移動。

  我盯著那光斑,喃喃自語:「那是什麼東西?」

  無雙說道:「好像是手電筒。」

  我恍然大悟:「肯定是我養父。他出門的時候,總是帶著手電。」

  無雙嗯了一聲,然後說道:「許由,其實你養父對你也算不錯。你為什麼不跟他親近親近呢?」

  我閉上眼睛,幽幽的說道:「這個你就不懂了,養父母從小對我就很冷淡。我如果熱情過度,就等於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很丟人。」

  無雙輕笑了一聲:「你這樣想,等於根本沒把你養父母當做一家人。你們自然親近不起來了。」

  我有些不甘心的爭辯道:「我沒把他們當做一家人,他們什麼時候把我當一家人了?我從小沒有得到過關愛,所以才對他們冷漠的。」

  無雙勸我說道:「你不能這樣想。他們養了你這麼久,已經老了。而你還年輕。他們拉不下臉來,你可以,你是年輕人嘛,稍微損傷點面子算什麼?比如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你叫他爸,一直養父養父的叫。就算他們想通了,聽見你這麼叫,心也涼了。」

  我有點奇怪的說道:「無雙,你今天有點不正常啊,平時總是風風火火的,怎麼忽然說出這麼一番道理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老學究呢。」

  無雙虛弱的笑了一聲,她說道:「我摔下來的時候,腦袋正好砸在一塊石頭上。」

  我答應了一聲,問道:「所以把腦子砸壞了?」

  無雙輕笑了一聲,說道:「實際上,當時我已經死了。不是靈魂出竅,是真真正正的死了。」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無雙,嘴裡念叨著說道:「你已經死了?現在,你是魂……」

  無雙輕輕地笑了一聲:「看把你嚇得。怎麼說你也是修道之人,居然怕鬼?」

  我戰戰兢兢的說到:「別的鬼倒沒事,但是看見自己的熟人變成鬼,還是有點害怕。」

  無雙淡淡的說:「你不用害怕了,我已經活過來了。」

  我有些不相信的說道:「你不是靈魂出竅,怎麼可能自己活過來?啊,我明白了,你爸是冥王,所以你們家以權謀私,讓你還陽了對不對?」

  無雙歎了口氣:「這就是我為什麼要說那番話的原因了。我之所以能還陽,確實和冥王有關。確切的說,是和我媽有關。」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0
第二百九十二章 認祖歸宗

  無雙說道:「凡是死人的魂魄,除非有極大的怨氣,會留在身體附近,其餘的,大多數會向陰間飄去,等在黃泉路旁,什麼時候有陰差經過,就會把生魂引過去。我這輩子過得很簡單,沒有結過仇,沒有結過怨。雖然被老鴇子推下來,不過,他也是出於好心。所以,我坦坦蕩蕩,自然向冥界飄去。」

  我聽她這話的意思,似乎已經去過冥界了。

  我問她:「冥界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回來之後大發感慨?」

  無雙說道:「實際上,我並沒有到冥界。而是在半路上,遇見一位判官。而這個判官,正是紙紮吳。」

  我點點頭:「紙紮吳當真是當上冥王了。」

  無雙點頭說道:「可不是嗎?紙紮吳朝思暮想的想弄個判官當當,只可惜,張元死活不同意,說他能力不足,勉強當個陰差還可以。最後,是我媽幫他球了請,說了好話,打了包票,才勉強當了判官。」

  我不由得說道:「張夫人可真是好人。」

  無雙否認了我的判斷,她說道:「我媽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

  我問無雙:「什麼原因?」

  無雙說道:「紙紮吳可以當判官,代價就是,他必須暗中跟著我們。如果我們有危險。他要助我們一臂之力。」

  我驚道:「紙紮吳一直在跟著我們?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感覺到?」

  無雙說道:「紙紮吳做了判官,等於在冥界有了一官半職。身上不會再有鬼氣了。所以我們察覺不到。我的魂魄向陰間飄蕩的過程中,紙紮吳把我攔下來了,然後把他和我媽的約定告訴我了。他幫我還陽,並且囑咐我說,這件事萬萬不能讓我爸知道。不然的話,即使我媽是冥王夫人,恐怕也得受罰。」

  我想起冥界的十八大地獄,不由得腦門冒汗。紙紮吳雖然沒有說張夫人會受什麼刑罰,不過,我能猜到,她肯定得痛苦異常。

  無雙接著說道:「紙紮吳把我送到洞底的時候,祝福我萬事小心。他和我媽是冒著極大地危險在護著我們幾個,希望我們以後謹慎行事。我聽了這話,忽然感覺做人父母的很是不容易。後來又看見你養父的手電,不由得觸景生情,說了那番話。」

  我恍然大悟,說了句:「原來如此。」

  無雙卻沒有打算放過我,她問道:「許由,等一會你爸下來之後,你會叫他嗎?」

  我有些猶豫的說道:「拿著手電的這個人是不是我爸還兩說著。或者,是瘦子拿了我爸的手電。正在慢慢的向下走也說不定……」

  無雙沉默不語,我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當真是他,我當然會叫。」

  沒想到,我這句話剛剛出口,就聽見養父的聲音:「許由,無雙,你們在哪?有沒有摔傷?」

  無雙喜道:「許由,這下有好戲看了,等一會,我可要洗耳朵什麼聽。」

  我歎了口氣:「是洗耳恭聽。」

  無雙說道:「別管怎麼聽了。總之過一會看你的了。」

  我盯著洞壁上慢慢移動下來的光點,心裡回味著無雙的話,不由得承認,養父母對我確實不錯。雖然我們之間的餓話很少。不過,吃的用的,別的小孩有的我從來沒有缺過。恐怕,如果沒有感情在這裡面,很難有人會保質保量的白養二十年孩子吧。

  轉眼之間,養父已經下到坑底來了。他舉著手電一通亂照。很快發現躺在地上的我和無雙。然後是一陣腳步聲。養父和瘦子幾個人,都下來了。

  他們伸手就要把我扶起來。我連忙說道:「別動,我擔心是脊椎摔斷了。」

  養父著急道:「這麼嚴重?」

  我對邋遢道士說道:「你捏捏我的腳,看看還有沒有知覺?」

  邋遢道士依言捏了捏我的腿和腳。一陣酸疼傳了過來。

  我松了一口氣:「還好,還好,我的腳還在。」

  這時候,無雙已經被方丈給扶起來了。她一臉微笑的看著我:「許由,你講信用不?」

  我咬著牙嗯了一聲,說道:「當然講。」

  然後我抬起頭來,想叫養父一聲。然而,那個字已經沖到喉嚨裡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沒有由頭,忽然這樣叫,是不是有點做作?有點明顯?我需要一個契機,一個看起來漫不經心,順其自然的叫出來的契機。

  無雙在旁邊催促我:「許由,你在想什麼?等著去冥界再叫嗎?」

  我急的滿頭大汗。一抬頭,正好迎上養父關切的目光。他正拉著我的胳膊看,一邊看一邊問:「怎麼樣了?有感覺嗎?身上疼嗎?」

  我在心裡默默地歎氣:「好吧,不就是叫一聲嗎?用不了一秒鐘。一閉眼就過去了。」

  然後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爸,我沒事。」

  養父的手本來在捏我的胳膊,忽然,我感覺他的手用力猛然間變大了。估計也被我這一聲驚到了。

  然後,我聽到他充滿激動和詫異,卻又故作淡定的聲音:「沒事啊,沒事就好。」

  無雙在旁邊一臉微笑的看著我們兩個。她指著養父的手電筒說:「叔叔,您別再抖了,我的眼睛快被晃花了。」

  養父連忙點頭:「不抖了,不抖了。」然後他開始眉開眼笑的沖著我傻樂。

  這時候,忽然有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來,猛地把養父的手電奪過去了。

  無雙驚呼一聲:「是誰?敢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幹這個?」

  瘦子指著那個身影說:「是啞巴。」

  我一聽說是啞巴,頓時不說話了。畢竟這小子有點不正常。我還不想和他打交道。

  我繼續和養父說話。而無雙還是氣呼呼的質問方丈:「不是讓你把許由他爸帶走嗎?你怎麼又給拽回來了?」

  方丈的聲音很委屈:「我也沒有辦法啊。半路上遇見一條蛇。太可怕了,根本沒有辦法過去。」

  無雙疑惑的看著方丈:「蛇?你該不會是在編瞎話吧。」

  養父替方丈作證:「確實有一條蛇。就是吃掉院長的那一隻。它被你們打跑了,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出現了。我和方丈拼命地逃了回來。畢竟,和你們在一塊要稍微安全一些。」

  我問瘦子:「你之後看到那條蛇了嗎?」

  瘦子搖搖頭:「沒有看到,可能那條蛇並沒有跟過來。」

  我們說話的工夫,啞巴已經拿著手電在這裡照了一圈。我們隨著手電的燈光,慢慢的把這裡看清楚了。

  這個洞雖然很大,但是明顯並非出自人工。應該是那條蛇的手筆。

  忽然,啞巴的手電光在一個角落停住了。大堆的土裡面露出來一角。這一角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在反射著手電的光芒。

  啞巴二話不說,馬上跑到那個角落,然後兩隻手使勁的挖了起來。

  啞巴不合群,我們也沒有主動幫忙的意思。個個站在一旁看熱鬧,一邊看,一邊交談:「你猜這是什麼?」

  「這是寶貝啊。」

  「廢話,我當然知道是寶貝,不過,這是個什麼寶貝?」

  幾分鐘之後,浮土被清理乾淨了。裡面露出一口金色的棺材來。

  邋遢道士的臉都被映成了金黃色,他貪婪的看著金棺說道:「是金子?」

  方丈擦擦口水:「只是一個金盒子而已,裡面的東西更值錢,比金子還要值錢。」

  邋遢道士不同意方丈的話,反駁道:「棺材裡面能有什麼?不過是死人罷了。這死人覺得他比金子值錢多了。可是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副枯骨而已。」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1
第二百九十三章 真身

  邋遢道士和方丈商量著偷金棺還是偷棺材裡的人。

  一個覺得金子最重要,棺材裡的人無非是一具枯骨。另一個則不服氣,辯解道,棺材裡的人確實不重要,不過,人身邊的寶貝挺不錯的。

  無雙無奈的看著他們兩個:「咱們為什麼不連人帶棺材一塊弄走呢?」

  方丈看了看地洞:「好像有點高,該怎麼弄上去呢?」

  瘦子淡淡的說:「偷棺材還是偷人,咱們說了不算。」然後,他指了指啞巴。

  啞巴一直在旁若無人的開那具棺材。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啞巴。李小星和胖子呢?怎麼只有你自己來了?」

  啞巴不說話,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只是自顧的開棺。他的表現倒不像是一個啞巴了,更像是聾子。

  我正在無奈,忽然,砰地一聲,像是有什麼氣流冒出來一樣。那口棺材開了。

  棺材蓋被扔在地上。露出裡面的內容來。

  方丈等幾個人歡呼雀躍的跑過來,他們大呼小叫著:「寶貝來了,趕快拿寶貝……」

  等他們跑到棺材面前的時候,卻都愣住了。

  棺材裡面沒有金銀珠寶,只有一個人。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無雙在我身邊說道:「這是第幾個了?為什麼這麼多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無雙又問啞巴:「你早就知道這下面是一具棺材?」

  啞巴向棺材望瞭望,然後點了點頭。

  無雙追問不舍:「你們找這具棺材是什麼目的?這麼多和許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他們到底是誰?」

  啞巴神色猶豫的看著無雙,然後他比劃了一個誰也看不懂的手勢。

  無雙不爽的說道:「你就別裝了,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啞巴,會說話,你還在這比劃什麼?」

  出奇的是,啞巴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看著棺材裡面的人。

  方丈和邋遢道士已經無心再討論棺材裡面的寶貝了。他們都在目光猶豫的看著我,毫無疑問,他們覺得我是解開這一切的關鍵。

  我看看棺材裡面的人,又看看養父,自然而然的說道:「爸,這個人該不會是許由吧。」

  這話是在詢問,我故意加上了開玩笑的語氣。希望讓談話輕鬆一點。然而,養父卻很認真的搖搖頭,然後他說道:「我覺得,你更像是許由。」

  我無聲的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瘦子走上前去。在棺材旁邊看了一會。然後,他居然伸出手,去捏那具屍體。

  啞巴就站在他的旁邊,並沒有阻攔。

  瘦子摸索了一會,說道:「這具身體……無論是骨骼還是肌肉,都堪稱完美。而且,在棺材裡躺了這麼多年,居然沒有一點腐爛的跡象。這人生前,恐怕是個高手。」

  瘦子正在這絮絮叨叨的說話。忽然,那具屍體的眼睛猛地睜開了。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我被這眼睛一看,不由得一哆嗦。而瘦子和其他人,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仍然在東拉西扯的閒聊。

  我岔了聲的喊:「無雙,你看到他的眼睛睜開沒有?」

  無雙在我身邊說道:「沒有啊。許由,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想閉上眼睛,冷靜一下。可是我的眼皮不聽使喚了,根本閉不上。我想歪過頭去。可是那目光像是有什麼魔力一樣。我根本避不開它。

  然後,我感覺周圍的景象正在變換。像是水中的倒影被打碎了一樣。所有的人物,光線,一晃一晃的,裂成了碎片。而這些碎片又慢慢地拼湊成新的圖像。只不過,所有的景物都變了。

  我看到了啞巴,也看到了瘦子。他們站在我的頭頂上。無雙在不遠處自顧的說著話。方丈和邋遢道士吵吵嚷嚷。

  我奇怪的坐起來,喃喃自語:「我怎麼躺下了?剛才暈倒了嗎?」

  沒想到,我剛剛坐起來。邋遢道士手裡的桃木劍就遞到我的脖子上了。他嘴裡大喊著:「不好了,詐屍了。」

  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坐在金棺裡面。而金棺外面,站著我的身體。

  我忽然明白過來了。我的魂魄,被金棺裡的死屍吸進來了。

  邋遢道士嚷嚷著要把我殺了。但是無雙攔住了他。她有些疑惑的看著我:「我怎麼感覺,這個人更像是許由呢?」

  我連忙答道:「沒錯,我就是許由。」

  邋遢道士指了指我的身體:「許由在這裡。」然後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身體:「哥們,表個態。」

  我的身體裡面沒有靈魂。被他這麼一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了。

  邋遢道士奇怪的看了我的身體一眼,然後說道:「難不成,你的魂魄真的跑到死屍裡面去了?」

  瘦子忽然問我:「許由,剛才你的魂魄是怎麼鑽到屍體裡面的?」

  我想了想,說道:「剛才,我看了屍體一眼,然後就感覺魂魄不由自主的被吸了進去。然後,我再睜開眼睛,魂魄已經在裡面了。」

  瘦子點了點頭,又問道:「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適?」

  我想了想,說道:「沒有,感覺挺舒服的,甚至比我自己的身體還要舒服。」

  瘦子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許由,我當過鬼奴,經常勾魂。按照我的經驗,這具死屍。很可能是你的身體。」

  我嚇了一跳:「你什麼意思?」

  瘦子說道:「如果這不是你的身體,你肯定會感覺到不舒服。而且,只是看了一眼,你的魂魄就自然而然的被吸了進去……種種跡象都表明,這確實是你自己的身體。」

  我猶豫著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然後蹲在地上,慢慢的把我自己的身體扶了起來。

  面對面看著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忽然,那具軀體迅速的枯萎了。

  不,不是枯萎。我感覺這具死屍正在迅速的抽取他的血肉、他的精華。幾分鐘之後,我感覺神采奕奕,全身都充滿了力量。而我手裡的身體,只剩下一張皮了。

  邋遢道士一步步的後退:「你把自己的身體給吃了?」

  方丈也脫口而出附和道:「你和大蛇學會的妖術?」

  瘦子看著他們,淡淡的說:「恐怕,是大蛇跟著許由學會的吧。這金棺不知道多少年了。這大蛇也不知道多少年了。很久以前,這裡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為人知的事。那條蛇,應該是看守金棺的凶獸。」

  無雙看看啞巴:「你知道當初發生什麼事了嗎?」

  啞巴搖了搖頭。

  無雙撓撓頭,又問道:「那你為什麼知道來這裡?是你的主人告訴你的?」

  啞巴仍然搖頭。

  無雙嘀咕道:「真是奇怪了。不是你的主人嗎?好我換個問題。你之所以知道來這裡,是不是有人告訴你的?」

  啞巴點頭。

  無雙又問:「這個人我們認識嗎?」

  啞巴又點頭。

  無雙想了想,說道:「這個人我們認識,啞巴也認識。難道是老鴇子?」

  這次啞巴還沒有說話,瘦子卻搶先答道:「我猜是妖道。」

  啞巴果然點了點頭。

  無雙詫異道:「妖道為什麼要讓你來這裡?」

  啞巴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幫他……做事。他……幫主人……長……生」。忽然,他張了張嘴,有些吐字不清的說道:「三日……我……來找……你。」

  隨後,他鑽過身。手腳並用的向上爬了上去。

  無雙追過去喊:「我們的朋友呢?胖子呢?李小星呢?你什麼時候放過他們?」啞巴沒有答話,他的身影很快消失的黑暗中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1
第二百九十四章 活棺

  啞巴走了之後,我們幾個人忽然安靜了下來。

  邋遢道士問了一句:「寶貝在哪?」

  方丈指了指金棺:「這還不算是寶貝?」

  邋遢道士搖搖頭:「我們修道之人,視金錢如糞土。這麼個金棺,算不上寶貝。」

  瘦子指了指我:「很明顯,這裡的寶貝指的是許由。或者確切的說,是許由的真身。」

  邋遢道士奇怪的說道:「就是這具死屍?」

  瘦子搖搖頭:「這不是死屍。是許由的身體。不信你問問他。」

  邋遢道士果然問我:「你覺得這是你身體?」

  我向他點了點頭:「說實話,我感覺這身體很親切,好像他一直在等我一樣。甚至,比我原來的身體還要合適。」

  邋遢道士有些喪氣的說:「這寶貝可真夠讓人失望的。」然後他又看了看那具金棺,心思又活絡起來:「能有這麼具棺材也不錯了。至少能賣點錢。」

  方丈不解的看著他:「你不是說,修道之人視金錢如糞土嗎?」

  邋遢道士一邊摸那具棺材,一邊說道:「哎呀,你就當我是屎殼郎就好了。」

  邋遢道士圍著金棺左摸右摸。但是我們其餘的人卻沒有他這麼輕鬆了。

  無雙率先說道:「現在的許由,還是原來的許由嗎?」

  我一陣緊張,說道:「無雙,你還不會是嫌棄我吧?當初張夫人也是借屍還魂,和你爸雙宿雙飛,他們兩位可是從來沒有生過別的想法……」

  無雙白了我一眼:「說什麼呢你?我可沒嫌棄你,我只是覺得。如果你的身體真是個寶貝。為什麼啞巴不帶走。他這樣出生入死的謀劃一場,就是為了幫你找到這具身體?我總覺得他沒這麼好心。」

  瘦子點點頭:「聽起來像是一場陰謀。」

  無雙斬釘截鐵的說:「這肯定就是一場陰謀。而且,這陰謀還沒有完。現在咱們察覺不到,可能過一陣子。就會發作。啞巴不是說了嗎?三天之後來找咱們。」

  我辯解道:「可是我覺得這身體真的是我的。而且,我原來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吸進去了。找到自己的身體,總不會是壞事吧。就算啞巴有陰謀。難道我要把身體扔掉嗎?」

  無雙歎了口氣,似乎很惆悵的說道:「可惜我們不知道啞巴有什麼目的。那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整天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瘦子想了想,說道:「啞巴只是一個小角色。他所做的,大概都聽命于他的主人吧。」

  我說道:「他的主人?在瘦子和李小星盜出曹操的頭骨來之前。啞巴一直是單獨行動的。他根本沒有和曹操取得聯繫。」

  無雙忽然興奮地說道:「是妖道。啞巴聽命于妖道。」

  瘦子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不過,他應該不是妖道的隨從,他們兩個似乎是合作關係。你們還記得嗎?剛才啞巴告訴我們,妖道能幫助他的主人獲得長生。」

  我有點疑惑的說:「難道說,妖道能幫助曹操找到奇才?」

  瘦子搖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或者妖道有自己的什麼目的,所以畫了一張大餅,引誘曹操上當罷了。」

  無雙說道:「不管怎麼樣,曹操交給咱們的任務,咱們算是完成了。胖子應該能醒過來了吧。」

  說道胖子,瘦子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微笑,然後他連連說道:「但願他已經醒了。這小子,有什麼事都被我推出去做擋箭牌。心裡還真有點愧疚。平時在一塊的時候,我嫌他本事差,腦子慢。可他當真出了事,我還真有點放不下。」

  我拍拍瘦子的肩膀:「行了,一會出去之後我給李媽打個電話。李小星估計也醒過來了吧。」

  我們交談了一會,理不出什麼頭緒來。只能互相囑咐,這陣子小心點。

  無雙問我:「這裡的事情辦完之後,有什麼打算?回太原?還是留在鄭州陪著你爸媽?」

  我看看養父。他一直漫不經心的四處亂看。然而,我卻知道,他一直在聽著我們的談話。

  我想了想說道:「留在鄭州吧。只是,我總覺得身不由己,恐怕留不住。」

  無雙點點頭:「奇才的事不解決,咱們幾個人,就永遠不能安寧。不過,說起來可真夠奇怪的。奇才明明已經進了化魂池了。為什麼還在這陰魂不散?」

  我嘴裡一直嘟囔著她這句話:「陰魂不散,陰魂不散。」

  養父見我們都不說話了,這才問我:「許由,這裡的事完了嗎?咱們走吧,你媽估計還在等我們。」

  養父這話讓我心中一暖。二十年了。我沒有叫過他們爸媽,他們也沒有自稱過是我的爸媽。現在一切似乎都在好轉。恐怕真的應了無雙那句話,我是年輕人,丟點臉沒什麼。養父母是長輩,畢竟要面子,只要我給他們一個臺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招呼正在研究金棺的邋遢道士和方丈:「行了,咱們走吧。」

  邋遢道士有些不舍的說道:「賊走不空。這棺材不能留在這裡啊。」

  無雙說道:「這東西不吉利,還是別要了吧。」

  邋遢道士擺擺手:「你不懂。棺材棺材,升官發財。吉利的很。來來來,你們都幫我抬一下。」

  我們無奈,只得走過去。一人一個角。喊道:「一,二,三,起……」

  棺材慢慢的被我們抬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棺材實在太重了。這也就是我們修道之人,力氣比普通人大得多。換做另一夥人,肯定抬不起來。

  無雙憋著一口氣說道:「邋遢道士,咱們在洞底,想把它運上去,恐怕不太可能。」

  邋遢道士滿頭大汗:「先放下來,先放下來。」

  我們慢慢地把棺材放下來。方丈建議道:「要不然咱們把棺材打碎了,把碎片弄上去吧。」

  邋遢道士搖搖頭:「整個的弄上去算是工藝品。打碎了只能賣金子,有點太虧了。」

  他這話剛剛說完。忽然,我看見棺材向旁邊移了一下。

  我揉揉眼睛,懷疑的看了看那具棺材:「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看看無雙:「你剛才有沒有注意到這棺材動了?」

  無雙也猶豫著點點頭:「好像是動了一點。」

  方丈有些擔憂的說:「許由,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師父的魂魄就附在一具棺材上面。現在這金棺也活了,該不會也有什麼東西吧。」

  無雙說道:「我沒感覺到這裡還有魂魄啊。」不過話雖然這麼說,她還是抽出了桃木劍。

  我們幾個人謹慎的走過去。忽然,那棺材又動了一下。這次眾目睽睽,所有人都看到了。

  方丈已經想要逃跑了,他緊張的說:「這我可玩不了了,太可怕了。」

  瘦子仔細看了看棺材:「我覺得,這棺材不像是活了,倒像是下面有什麼東西。來,咱們搬開看看。」

  我們依言走過去。慢慢的把棺材搬了起來。

  無雙提著桃木劍,彎著腰向下面看。忽然,她驚慌的喊道:「快放下,快放下。」

  我們連忙放下棺材,問道:「怎麼了?」

  無雙擺擺手:「咱們還是走吧。棺材下面有數不清的蛇。這裡是個蛇窩。」

  我一聽這個,頭都大了。招呼眾人:「走走走,咱們快走。」

  邋遢道士依依不捨的摸著金棺:「蛇王都被我們殺了。剩下幾條小蛇就把我們嚇走了嗎?」

  他話音未落,忽然,洞壁開始出現塌陷。從裡面鑽出一個個的小腦袋來。

  無雙捂著嘴說:「太噁心了,快走。來不及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1
第二百九十五章 力挽狂瀾

  瘦子有些憂心的說:「恐怕已經晚了。」

  實際上,確實已經晚了。

  我們頭頂上開始零星的掉下一兩條來。

  邋遢道士沒有留情,在他們還沒落到地面上的時候,就揮劍將他們斬斷了。然而,漸漸地,那些小蛇越來越多。邋遢道士的速度漸漸地跟不上了。

  我們開始幫忙,手裡的桃木劍不停地揮舞著。

  瘦子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數量太多了。咱們得走。逃上去。」

  我抬頭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要亮了。一個圓圓的光斑懸在頭頂,那就是出口。

  我搖頭歎息:「太高了,我們能爬上去嗎?」

  這時候,原本平靜的地面也開始湧動了。

  方丈在洞底來回跳躍:「媽呀,我最怕這玩意了。」

  然而,他還沒跑兩步,就被纏住了。藏在地下的蛇,雖然比蛇王小上一號,不過,也已經遠遠超過普通的蛇了。

  方丈被纏住之後,大呼小叫。招呼著我們去救他。

  可是我們人人自顧不暇。這時候四面八方都是蛇。我護著養父,幾次差點中招。

  瘦子無雙一邊砍殺,一邊埋怨道:「邋遢道士,都怪你,要不是你財迷,非要抬那口棺材,我們現在早就出去了,至於被蛇群圍攻嗎?」

  邋遢道士爭辯道:「怎麼怪我呢?我覺得這事應該怪啞巴,是他讓我們來這裡的。沒錯,應該怪他。他肯定知道這裡還有蛇,所以逃跑了,卻不提醒我們。」

  我一直焦頭爛額的和蛇群糾纏,一邊氣急敗壞的問:「怎麼樣?有什麼辦法逃出去嗎?」

  眾人到沒有說話,反而傳來了方丈的聲音:「你們先把我救出去再說。我現在都不能……」

  方丈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面,幾乎已經聽不見了。

  我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他的全身都是蛇,已經包圍的看不清楚人形了。而且他仍然在被慢慢的拖走。拖到土裡面去……

  我急的罵了一聲,向沖過去幫忙,可是剛走了一步,就被腳下的蛇群把腿纏住了。

  瘦子說道:「方丈可能要完了。」

  我有些悲哀的看著那個方向。手裡的桃木劍有一下沒一下的在腿上砍著。蛇被砍掉了,腿砍出血來。

  無雙比我更著急。她眼睛裡都要冒出火來。踉踉蹌蹌的向方丈的方向跑。摔倒了又爬起來,被蛇纏的走不動了就揮劍砍兩下。然後接著跑。

  她身上的蛇一點也不比方丈少。我們都能看出來,恐怕沒等她把方丈救出來,自己就得先搭進去。

  這時候,理智近乎於無情。我有理智,但是我不能狠下心拉回無雙,放棄方丈。於是我揮劍,跟在無雙身後,幫她清理掉身上的蛇。但是我顧得了她,就顧不了我自己,很快我的身上也爬滿了蛇。

  瘦子在我們身後驚呼:「許由,無雙,你們快回來。你們救不了方丈,他已經沒有聲音了,別把自己也搭進去。」

  然後,我聽見他招呼著邋遢道士要來拉我們。

  實際上,這時候已經太晚了。我和無雙身不由己,被蛇群帶著向前湧過去。

  我感覺到脖子漸漸地有些憋悶,估計是被纏上了。我想伸手把蛇拽掉。然而手也纏上了。

  忽然,我感覺有一隻手在拽我。

  我勉強揮了揮桃木劍,把蛇群驅散一點。這時候,我發現是無雙,他的情況比我還要嚴重,她正使勁的向外推我:「你走,你走……」

  我回頭看了看,邋遢道士在我們身後五步遠的地方。我拽住她:「在堅持幾秒鐘,邋遢道士就要來了?」

  無雙沖我笑了笑,然後輕輕地說道:「如果你出去了。去太原,找老黑。溫玉如果還活著,應該會去找老黑。」

  說完這話,她就被蛇群覆蓋了。如同方丈一般,沒了聲音。

  我不顧一切的在蛇群中摸索。仔細尋找無雙的蹤跡。忽然,裡面伸出一隻腳來,一下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疼彎下腰去。

  這只腳我認識,分明是無雙的。我想抓住它。但是無雙沒有給我機會。她出腳的速度很快,只是幾秒鐘,已經在我身上踹了十來腳。

  這每一腳的力氣都很大,似乎和我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我被踹的居然向後退了一步。在這蛇群中,能向後退一步實在太難了。

  這時候我才明白,恐怕無雙不是單純的想打人,她是想讓我活下來吧。

  身後的邋遢道士在我後退的一瞬間,伸手拽住了我然後拼了命的拉我。

  瘦子已經瘋狂的揮舞著桃木劍,開闢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養父就站在這裡,一臉擔憂的看著我。這裡的蛇比較少。我們三個人足以應付了。

  我惡狠狠地看著邋遢道士,邋遢道士畏懼的說道:「許由,你要幹嘛?」

  我一字一頓的說道:「都怪你,無雙沒了。方丈也沒了。」

  邋遢道士底氣不足的爭辯:「我不是故意……」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誰管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跟我來,幫著我把人救出來。」

  邋遢道士一步步的後退:「現在太晚了。他們恐怕已經……」

  我揪著他的脖子,把他往蛇群的方向拖。那裡的蛇很密集,而且越走越多。

  邋遢道士欲哭無淚:「許由啊,你想死就自己死,別拉上我啊。」

  我們兩個正在蛇堆裡面糾纏。忽然,那些蛇像是潮水一樣向我們湧過來了。

  邋遢道士驚道:「他們怎麼忽然變方向了?」

  這時候,那蛇群裡面忽然泛出一道金光。這光芒像是有什麼巨大的威力一樣,凡事被它沾上的蛇,無不皮開肉綻,發出一股焦糊味。

  瘦子在我們身後幽幽的說道:「好厲害的陽氣。」

  我心中一動,頓時運用平生所學,聚攏天地之間的陽氣,開始向那些蛇壓過去。

  那些蛇看起來很難受,不過,我的陽氣還是要弱了一些,遠遠達不到將他們燒焦的程度。

  幾秒鐘之後,蛇群四散奔逃。而那個方向,露出兩個人了。一個人站著,另一個靠牆坐著。

  站著的人身穿僧袍,手撚佛珠。寶相莊嚴,如同神佛一般。正是方丈。

  而坐著的,頭髮散亂,雙目緊閉,見者生憐,手裡仍然緊握著桃木劍。正是無雙。

  我連忙走過去,拍拍無雙的肩膀:「你怎麼樣了?」

  無雙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她伏在地上,咳了好一會,才慢慢的緩過來,睜開眼說道:「剛才憋死我了。」

  我把她扶起來。我看著方丈說道:「你小子深藏不漏啊。這麼厲害的功夫不用,一直裝普通人?」

  方丈微微一笑:「見笑了。」

  我看他神態語氣有異,和平時大不一樣,不由得疑惑道:「你是不是方丈?」

  方丈說道:「也是,也不是。」

  我疑惑的問道:「那到底是不是?」

  方丈微笑道:「和你一樣。」

  然後,他大踏步的從我們身邊走過,慢慢的向洞口爬過去。他所過之處,那些蛇群紛紛躲避。我們不敢怠慢,緊跟在他的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方丈攀爬的身影,似乎很飄逸,大袖飄飄,像是憑虛禦風的神仙一樣。

  一時間,我們已經到了地面上。我問方丈:「你是不是仙人?」

  方丈微微一笑,沖我合十說道:「日後,你自然會知道。」

  然後,他身上的金光乍斂。聚攏到手上的佛珠裡面去了。而方丈,則兩眼一翻,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我蹲在地上,拍拍方丈的臉:「你怎麼樣了?還活著嗎?」

  方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臉上又露出了平時的憨態。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1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迴光返照

  方丈恢復正常,從地上爬了起來。而我看著他手裡的佛珠,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難道說,剛才的那個高人,藏在佛珠裡面不成?

  我劈手將方丈的佛珠奪了過來。然後翻來覆去的看。

  方丈一臉緊張的看著我:「許由,你怎麼了?這是幹嘛啊?」

  我搖搖頭,把佛珠遞還給他。淡淡的說道:「沒怎麼,只是看看而已。」

  瘦子觀察了一下四周,忽然面色凝重的說道:「咱們最好快點走。應該有人來了。」

  我看看躺在地上的老鴇子,問道:「他怎麼辦?」

  瘦子擺擺手:「管不了那麼多了,咱們先走。」

  我們幾個人都受了傷,互相攙扶者。遠遠地逃了。我們剛剛離開孤兒院,就看見一連串的汽車趕過來。是警察趕到了。

  很快,附近的路被封鎖了。我們不敢耽擱,也沒有看熱鬧的心思。一路直奔養父家。

  地洞裡的蛇群應該活不了了。有這麼多警察在這裡。總有辦法將他們剿滅。何況,他們還只是普通的小蛇而已,根本沒有太成型。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我們一身泥土,個個狼狽不堪,幸好天色尚早,不然的話,這副打扮走在路上,肯定會引起懷疑。

  我們到家的時候,養母正在廚房做造反。

  養父走過去,聲音洪亮的說:「我和兒子回來了。」

  這話聽在我耳朵裡一陣感動。不僅僅是養父直接稱我為兒子。更因為二十年了,他們在家的時候一直小聲的討論,有什麼話都瞞著我,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當著我的面大聲說話。

  養母聽見養父這一嗓子。居然很激動的轉過身來。甚至忘了放下手中的菜刀。

  她握著刀,瞪著眼問養父:「兒子回來了?他在哪呢?讓我看看他。」那樣子,看起來倒像是她要殺人。

  養父劈手將她的菜刀奪下來了,然後指指站在廚房門口的我:「這不是嗎?」

  養母的眼睛裡閃著異樣的神采,她快步向我走過來。然而,走了兩步之後,她忽然頓住了身子,隨後微微搖頭:「不是他,他不是許由。」

  我一聽這話,頭都大了,鬧了半天,養母以為養父把她的兒子找回來了。全沒想到是我啊。

  我心裡一陣失望,看來,養母還是不大認可我。

  養父滿臉歉意的望了我一眼,然後勸養母:「這兩天我跟著他們幾個年輕人都要奔西跑,經歷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我覺得,咱們的兒子來歷很不尋常。他們幾個長得一模一樣,好像很有淵源,或許,他們存在這世上,本來就應該互相把對方吃掉,然後變成一個人。」

  養母搖搖頭,流著淚說道:「我不聽這些蠢話,我也不管他們之間有什麼淵源。我只知道,我的兒子被吃了。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我錯愕的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養母擦了一把眼淚。稍微恢復了一些神智。她看著我說:「孩子。這麼多年了,我想不恨你,想把你當成許由。但是我做不到。我是一個母親。沒辦法原諒殺了自己兒子的人。」

  養父歎了口氣,小聲勸道:「這件事,恐怕不怪他……」

  養母搖搖頭:「無論你怎麼說,我都沒辦法接受。」然後她看著我說:「或許你覺得我不近人情。但是沒有辦法我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你現在長大了,能夠自己生活了,還是離開鄭州吧。」

  我根本沒想到,有一天養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我只好歎了口氣,小聲的說:「好吧,我收拾一下東西。」

  我默默地從廚房退了出來。回到客廳。

  大家一臉同情的看著我,顯然,剛才的談話他們都聽到了。

  我故作輕鬆的說道:「我還是回太原吧。以後吃不上飯了,你們可得幫著我點。」

  養父從廚房走出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吃完早飯再走吧。」

  我點了點頭,答應了。

  幾分鐘後,養母把飯端了出來。

  這頓飯我吃的很慢,心裡很不是滋味。忽然,我感覺兩道目光,正在灼灼的盯著我。

  我抬頭,是養母。她正在一臉奇怪的看著我。

  我看了她兩眼,問道:「怎麼了?」

  養母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吃飯吧。」然後,她轉而去盯著其他人。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她的目光有點不對勁。有一點陌生,不像是她平時的樣子。

  無雙悄悄地捅了捅我,小聲地說道:「你養母有問題。」

  我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問道:「什麼問題?」

  無雙正要說話。忽然養母說道:「許由。我覺得你還是留在鄭州比較好。」

  養母忽然轉變態度,讓我一時間有點轉不過彎來。我詫異的看著她:「留在鄭州?」

  養母神情冷漠的說:「我們兩個養了你這麼多年。現在我們老了,你也應該回報我們了。」

  養母這番話說得有點冷酷無情,不過,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我想了想,正要答應她。忽然養母又變了一副臉色:「許由,快走,帶著你養父一塊走。」

  我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抽出桃木劍:「怎麼回事?」

  這時候,養母兩隻手開始不由自主的揮舞。像是發了羊癲瘋一樣。把桌子上的盤子杯子全都掃了下去,稀裡嘩啦,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我跳過去,連忙把她從地上扶起來,問道:「怎麼回事?」

  養母還在掙扎,忽然,她頭頂上的頭髮一分兩半,從裡面露出一個白色的蛇頭來。一下向我的脖子竄過去。

  我畢竟是修道之人,心中雖然驚懼不已但是到底反應驚人。身子連連後退,手裡的桃木劍猛地揮出去。

  那條蛇似乎知道桃木劍的厲害,不敢硬碰硬。迅速的縮回到養母身體裡面了。

  養母神色痛苦。小聲的說著:「帶你養父走。」過了一會,她又安靜下來,面色冷靜的說道:「還是留在鄭州比較好。」

  養父畢竟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早就已經呆了。他伸出兩隻手,想去扶住養母:「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

  瘦子一把將他拉回來,說道:「她的身體裡面進去了一條蛇。那條蛇想要控制住她。」

  養父打了個哆嗦,問道:「像是院長一樣?吃的只剩下一張皮?」

  瘦子把桃木劍扔給我,說道:「現在還有救。」

  然後,他一躍而起,出手如電,在養母脖子上重重的敲了一下。

  如果普通人挨了這一下,基本上就要暈過去了。而養母則像是很痛苦一樣,張大了嘴,劇烈的嚎叫著。

  瘦子很嫺熟的把養母頭頂上的傷口撕開了。然後,兩手迅捷無比的去把那條蛇拽出來。

  我看了幾秒鐘,馬上明白了。瘦子在用勾魂的手法把那條蛇取出來。

  我提著桃木劍站在一旁。當瘦子把那條蛇完全拽離養母身體的時候,我用桃木劍把那條蛇亂刀砍死了。

  這條蛇的模樣很熟悉。分明是之前吃掉院長的那一隻。後來他追逐方丈,半路上卻消失不見了。原來,它用了一招圍魏救趙。想要控制養母,然後趁我們沒有防備,悄悄把我們都殺了。這種報仇的方式,不可謂不高明。只可惜,他沒有料到我們會這麼快回來。以至於沒有能玩安全控制住養母,讓她露出馬腳來。

  養母已經軟塌塌的倒在地上。雙目緊閉。

  養父老淚縱橫,輕輕地推她:「你怎麼樣了?」

  瘦子安慰他:「沒關係。那條蛇還沒有傷害到她的腦子。只是身體有一部分被吃掉了,以後行動上可能不大方便。」

  養父點點頭,喃喃自語:「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我把你送醫院,送醫院……」

  我無比內疚的看著他:「對不起。如果不是我,你們可以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養父苦笑著搖搖頭:「你不用自責。從知道許由被吃掉開始,我們就知道,這一輩子估計都不平靜了。我們的兒子,不是凡人。」

  然後他歎了口氣,說道:「你養母並沒有恨你,她說那番話,估計是怕那條蛇傷害你吧。」

  我點了點頭。

  養父打了急救電話。然後對我說:「孩子,你還是先出去躲一陣子吧。你們在孤兒院坐下這麼大的事,警察肯定能查出來,他們會找你們的麻煩的。」

  我看著他,問道:「你呢?」

  養父苦笑著說道:「我什麼也沒有幹。他們不至於難為我。大不了,把事情推到你們身上。」

  瘦子也點頭說道:「我也覺得咱們暫時離開鄭州比較好。許由,如果你想留在這裡,可以過一陣子再回來。」

  我點了點頭:「那我們先回太原吧。」我看了看養母,對養父說:「等我媽醒過來,給我打電話。」

  養父點點頭:「這個當然了。」

  無雙問我:「咱們回太原?去哪?住在大聖村還是李曉星家?」

  我掏出手機:「先給李媽打電話,看看李小星的情況怎麼樣了。」

  然而,我剛剛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就響了。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1
第二百九十七章 詭異來電

  我本來想給李媽打電話,問問李小星的情況。然而,我還沒來得及撥號。電話就已經響了。

  無雙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問道:「這麼巧?李媽給你打過來了?」

  我搖搖頭:「不是李媽,是另一個號。他的手機上沒有保存,但是我見過這個號。李小星出事之前,曾經頻繁的和這個號聯繫。」

  我正要接通,邋遢道士著急的說道:「錄音,別忘了錄音。」

  我點點頭:「我明白。」

  我正要接通電話。拿手機忽然掛斷了。

  我茫然的看著眾人:「他掛了。」

  方丈惋惜的歎了口氣:「許由,你這手也太慢了。現在給他打回去吧。可惜了,這主動權可是讓你給浪費了。」

  我沒說話,向回撥了那個號碼。然而,裡面傳來嘟嘟嘟的忙音。再撥,已經關機了。

  我無奈的看著眾人:「關機了。」

  方丈撓撓禿頭:「這小子挺機警啊。咱們怎麼辦?」

  我擺擺手:「算了。先給李媽打電話。」

  李媽的電話很順利的接通了。只不過。她的聲音有些緊張。

  連日的奔波讓我有點神經兮兮的,一聽李媽的聲音,馬上條件反射似得問道:「李媽,你沒事吧?」

  李媽在那頭說:「沒事啊。」

  我問:「李小星醒了嗎?還有胖子?」

  李媽說道:「醒了。他們兩個都醒了。」

  我松了一口氣,默默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看來啞巴比較講信用。」

  李媽在那頭沉默了一會,然後說道:「許由,你們什麼時候回來啊?」

  我聽這話似乎有什麼事,於是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李媽沉默了一下說道:「家裡來了一個人。好像認識你,看樣子,是沖著你來的。好像沒有安什麼好心,凶巴巴的……」

  我奇怪的問道:「來了一個人?誰?」

  李媽有些猶豫,聲音忽然變得很低:「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人。不過,看起來像是……哎呦……別……」

  李媽說到一半,忽然驚呼了一聲,然後電話裡面一團糟亂。幾秒鐘之後,掛斷了。

  我再打過去,變成關機了。

  剛才我打電話的時候用的免提,我們的對話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無雙很肯定的說:「李媽估計有危險了。」

  瘦子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我總覺得最後那一陣混亂的聲音裡面,似乎有個人在說話。你有沒有錄音。」

  我打開手機找了找,將剛才的錄音調出來了。

  我自己的聲音被電話放出來,感覺很怪異。像是有個陌生人在極力模仿我自己說話一樣。我聽得毛骨悚然。

  我和李媽的對話慢慢的放過去,然後到了最後那一段混亂的聲音。剛才我們都在思考那個人是誰,沒有注意這段聲音的異常。這時候刻意去聽。馬上發現這聲音的不對勁。

  裡面除了李媽的呼喊聲之外,似乎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正在大聲的呵斥。

  我看看瘦子:「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瘦子點點頭:「是有點熟,不過,我不記得是誰的聲音了。」

  我撓撓頭:「我也不記得了。」

  無雙說道:「你們在這裡瞎猜有用嗎?想知道是誰,直接回去看看不就行了嗎?走吧,咱們趁早回去,沒准能把李媽救下來。」

  這時候,醫院的救護車也開來了,我們幫著養父把養母抬了下去。

  在樓門口到了個別,我們就分開了。養父母去了醫院,而我們則站在路邊等車去車站。

  我們家的樓很偏,想打到車很不容易。我們在太陽底下曬了一會,仍然沒有出發。

  無雙出主意:「咱們來的時候不是坐了一輛黑車嗎?我記得他當時給你名片了。」

  我點點頭:「沒錯沒錯,你提醒我了。」

  我在衣兜裡找了找,將那張名片找出來了。然後撥通了他的電話。

  這小子很痛快,答應我們五分鐘之內趕到。

  五分鐘之後,司機果然開著車過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司機都有這個習慣,在出租車上喜歡天南地北的海侃。說著說著,不知道怎麼的,他就講到城西的孤兒院了。

  司機感慨道:「你們還不知道吧?城西孤兒院出事了。」

  孤兒院的事就是我們幾個做下的,但是我們沒有打算承認。而是裝傻搖搖頭:「不知道啊。出什麼事了?」

  司機很神秘的說:「這話我只告訴你們幾個,你們可別往外傳。」

  我們點頭答應了。

  司機說道:「孤兒院讓人給炸了。也不知道誰和孤兒院有深仇大恨。把那裡炸的出來一個大坑。人全都死了,血肉模糊的。」

  我故作鎮定的問:「真的假的?我怎麼沒見新聞裡面說?」

  司機說道:「這事能亂說嗎?就算新聞裡面報出來,也沒這麼嚴重。不過,我的消息絕對是真的。我有一個好兄弟是警察。他就去過現場。今天早上還打電話問過我呢。畢竟我曾經在孤兒院住過……」

  我套他的話:「在孤兒院,你都知道什麼?」

  司機搖了搖頭:「什麼也不知道,不瞞你說,我小時候記性差得很。孤兒院那段時間的記憶,都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只是朦朦朧朧記得吃飯上廁所。還有就是那個可怕的聲音。」

  司機口中所說的可怕的聲音,自然是指李小星手機裡面的錄音。當初我們只顧著聽錄音裡面的內容,倒沒有想太多。這時候聽到司機這麼說,忽然我腦子裡一激靈。司機的聲音,和手機裡面的錄音似乎有一點像啊。

  我把手機拿出來,把那段錄音找出來,重新放了一遍。

  這段錄音裡面的聲音略微年輕一些,而司機的聲音,則多了歲月的滄桑。如果不是刻意去比對,很難發現他們可能出自同一個人之手。

  我們互相遞了一個眼色。然後把桃木劍抽了出來。

  方丈後知後覺,不知道我們究竟要做什麼。不過,他也猜出了端倪。戰戰兢兢的把身子向後縮了縮,唯恐誤傷到他。

  無雙把桃木劍放到司機的脖子上,低低的說了一聲:「兄弟。」

  那司機嚇得一踩刹車。戰戰兢兢的說道:「姑娘,我快四十歲了,別叫我兄弟了。」

  無雙冷冷道:「這錄音裡面的聲音,應該是你自己吧。」

  司機把頭搖的像是蔔楞鼓一樣:「姑娘,上一次剛開始的時候,我也聽愣了,以為這裡面的聲音就是我。可是我轉念想了想。這不可能啊。您看看我,慈眉善目,平時連殺雞都不敢。您再聽聽這錄音裡面的聲音。凶巴巴,惡狠狠。怎麼聽都不是我啊。我覺得,很可能是有個人和我說話聲音特別像……」

  無雙被這個人的爭辯說的有點拿不定主意了,她回頭看看我們幾個:「你們覺得呢?」

  瘦子想了想,說道:「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但是我總覺得,這說話的人肯定就是他。對了,他剛才不是說,以前的事都記不太清楚了嗎?會不會說,他做了這些事,然後又忘記了?」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司機。想了想說道:「難道說,他曾經被人控制住了?」

  想到這裡,我猛地撲過去,一把將他的後衣領揪下來了。

  司機的脖子露出來,上面光禿禿的,沒有符咒的痕跡。難道我猜錯了?

  我正要放棄的時候,無雙指著司機脖子上的三個痣說道:「我總覺得這三個疙瘩不大正常,你們來看看?」

  我湊過去摸了摸。這三個痣有點硬。不像是肉。

  無雙忽然伸手揪住其中一個,用力的向外一拽。

  司機慘叫一聲,連連喊疼。然而,無雙不管不顧,她咬著牙,慢慢的從司機的脖子上抽出來一根針。白光閃閃,把我們都嚇了一跳。

  無雙把針在司機面前亮了亮。說道:「這是什麼?」

  司機捂著脖子一個勁的喊疼,根本不答話。

  無雙和瘦子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把司機脖子後面的針全都拔了。

  司機叫的撕心裂肺,我聽得都疼。不由得勸道:「你們輕點,別把他弄壞了。」

  瘦子擺擺手:「你放心吧。這些針的位置不要人的命。」

  他們把三枚針拔出來之後,司機居然不喊疼了。

  他茫然地看了看汽車,又茫然的看了看我們。

  無雙一臉好奇的盯著他:「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想法?」

  司機疑惑的搖搖頭:「想法?沒有啊。」然後他看了看我們,目光閃爍,指著我說道:「你是許由?」

  我點點頭:「是啊,第二次坐你的車了。你還沒把我記住?」

  司機點點頭:「記得,記得。」然後他發動汽車,拉著我們在路上一路疾馳。

  這期間無雙一直問他。這三根針是做什麼的。針被拔出來之後有什麼感覺。

  司機一直回答,不知道。沒什麼感覺。

  無雙問了一會,覺得無聊。也就放棄了。

  這時候,瘦子輕輕地捅了捅我。然後目視前方,像是在看外面的風景。但是他的嘴在極輕微的顫動,小聲的說:「司機有問題。這不是去車站的路。」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1
第二百九十八章 被擒

  我看著前面嫺熟的轉著方向盤,左擰右擰開車的司機。心中暗暗想到:「果然有問題啊。這小子的身手能擋得住我們?在我們面前弄鬼,不等於找死嗎?」

  我看看無雙,咧了咧嘴,說道:「拿下?」

  無雙自然也看出問題來了。會意道:「也好。」

  但是這時候瘦子悄悄伸出手,把我們兩個攔住了。他小聲的說道:「你們不想知道他有什麼目的嗎?咱們不如靜觀其變,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搖搖頭:「夜長夢多。現在形勢對咱們有利。只要把他抓住,問什麼問不出來?等過一會萬一有什麼變故,後悔就晚了。他既然敢帶著我們亂跑,估計也是有什麼計劃。」

  瘦子點點頭,說道:「那就抓吧。」

  我們三個人之所以敢在這裡當著司機的面高談闊論。一方面是因為這車太小了,無論誰說話,基本上沒有什麼秘密,所以也就不用掩飾了。另一方面,我們很自信司機飛不出我們的五指山。

  我和無雙慢悠悠的掏出桃木劍,慢慢的架在司機的脖子上:「大哥,別在這裝神弄鬼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司機再也沒有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了。他冷笑著說道:「脖子後面的銀針被拔出來了,我想起來一點事。我師父曾經交代我,要我把一個叫許由的人抓回去……」

  這話根本嚇不住我。我冷笑一聲:「照這麼說,我們可真是東郭先生啊,幫你這條毒蛇恢復記憶了,然後你就要殺我們?」

  司機淡淡的說道:「師命難違,各位見諒。」

  無雙被司機一本正經的話逗笑了:「大哥,你就這麼自信能抓住我們?你身手很好?還是人多勢眾?」

  司機一臉自信的說:「我有其餘的辦法。」

  然後,他忽然一踩刹車。汽車尖叫著橫了過來。啪的一聲,撞在欄杆上。我們被汽車這樣一甩,頓時重心不穩,紛紛跌倒。

  這時候,司機在前面叫道:「都別輕舉妄動啊。不然萬一摔死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這時候我們才發現。汽車已經開到一座橋上了。它撞斷了欄杆。前半截突出去,吊在半空中,後半截若即若離留在橋面上。隨著我們在後面的動作,汽車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要掉下去。

  司機坐在駕駛座上,望著下面的河水:「你們別亂動啊。萬一翻了車,咱們都得死。我提前提醒你們,下面的水很淺,大部分都是泥。大頭朝下栽下去,誰也別想拔出來。」

  我們果然不敢亂動了。無雙瞪著我說:「許由,你磨蹭什麼呢?趕快報警啊。」

  司機靠在椅子上,幽幽的說:「你們在孤兒院犯了那麼大的事,敢報警?」

  無雙說道:「報警頂多關幾天。但是留在這,沒准命都沒了。」

  方丈,邋遢道士紛紛附和,表示同意,催促著我報警。

  我拿出電話,正要撥號的時候。電話又響了。我看了看號碼。正是李小星出事之前,頻繁撥打的那個號。

  這次我不敢怠慢,馬上接通了。

  電話開的免提,那頭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震得我的手都有點發麻。

  然後我聽到他說:「許由,你們到底還是讓我一鍋端了。」

  這聲音我不用聽第二遍,馬上清楚了。這人是妖道。

  我氣憤的說道:「妖道,你為什麼這麼陰魂不散呢?」

  妖道的聲音得意至極:「誰讓咱們有緣呢?我越來越發現,你們是我計劃中的關鍵人物。今天你們被我抓住,也不算冤枉,畢竟沒有我,你們只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嘍囉。是在我的安排之下,方丈得到了佛珠,許由得到了身體……你們應該感激我才對……」

  妖道的話,讓我心中一動。我也顧不得想現在的處境了,大聲的問道:「你和啞巴合作了對不對?」

  妖道很坦誠:「沒錯,我和他合作了。」

  我問道:「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告訴我。」

  妖道回答的坦坦蕩蕩:「實話告訴你,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和你們一樣,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也不知道應該去哪裡。不過,這些事我查了很久了,漸漸地有一條線索只要順著這條線索走下去,我就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

  瘦子在一旁冷冷的說:「所以就用我們做棋子,來幫你實現目的嗎?」

  妖道沉默了一下,說道:「或許這就是宿命吧,我知道的越多,越感覺咱們的命運是聯繫在一塊的。今天,你們認為我是利用你們也罷,還是與你們合作也罷,你們都沒的選擇了。」

  這話從手機裡面傳出來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兩個聲音。一個在電話裡面,一個在地車外面。兩個聲音有不到一秒種的延遲,聽起來很是詭異。

  我猛地扭頭,看見妖道站在汽車外面。他已經趕過來了,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們。而他的身後,照例跟著瘦道士這個跟班。

  我們幾個都有些發愁。妖道自從得到奇才的身體之後,實力大漲,我們幾個人,沒人是他的對手。如果一擁而上,或許還有一兩分勝算。可是我們現在被困在汽車裡面。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妖道恐怕把這一切都算計好了。

  他和啞巴是盟友。自然,脅迫李小星盜曹操的餓墓,他也參與了。這樣的話,故意讓李小星在電話裡面留下錄音,簡直輕而易舉。

  隨後,他將司機的記憶封了起來。畢竟我們幾個都很精明。如果司機說謊,無論多麼逼真,都有可能被我們看出馬腳。乾脆,把司機也蒙在鼓裡算了。

  等我們被啞巴牽著鼻子走。得到佛珠,取走身體。一門心思的防備啞巴的時候。妖道來了個釜底抽薪。我們打開了司機被封印的記憶,然後他按照原計劃,把車開到這樣一個險境,配合著妖道把我們抓走。

  這時候,除了束手就擒,我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妖道好整以暇的從懷裡掏出一捆繩子來,仍在車上。吩咐我們:「自己把自己捆上。我告訴你們啊,最好不好耍花招。我看著你們呢。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可別怪我不客氣。」

  我們無奈,只能拿著繩子,愁眉苦臉的把自己捆上了。

  然後在妖道的押送下,一個個從汽車裡面鑽出來了。

  等方丈從汽車裡面走出來的時候,那輛車終於失去了平衡,搖晃了兩下,撲通一聲,栽到河裡去了。

  司機沒有騙我們,水只有淺淺的一層。剩下的,全是泥湯。如果我們在車裡被扔下去,半點游上來的機會也沒有。

  妖道沖我們擺擺手:「別在這杵著了。跟我走吧。」

  然後我們被綁成一串,像是犯人一樣,由瘦道士拉著,向橋下走去。

  我心裡默默地念叨:「來個人啊,倒是。這橋上出車禍了,怎麼都沒有人報警嗎?」然而,走了很久我才發現,這座橋早就廢棄了。前面變得坑坑窪窪,個別的地方甚至出現了塌陷。周圍根本沒人經過。

  瘦道士殷勤的向妖道建議:「師父,要不要把他們幾個全都做成傀儡?」

  妖道想了想,說道:「做成傀儡之後,事事都要讓我操心,反倒發揮不出來他們最大的能耐了。咱們先趕路。等觀察他們兩天再說。」

  我問妖道:「你要帶我們去哪?你到底想幹什麼?」

  妖道冷笑了一聲,說道:「我答應了一位將軍,要幫他實現長生。這件事奇才沒有幫他做成。現在,換成我幫他達成心願。如果他是古代的帝王,我就是那個煉丹的術士。而你們,嘿嘿,就是藥丸。」

穆離鳶 發表於 2016-4-6 16:11
第二百九十九章 逃跑

  妖道想利用我們做事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對於現在的結果我並不意外,只是有點好奇,他打算怎麼對付我們。

  我對妖道說:「都到這個節骨眼上了,你就跟我們說實話吧,你打算把我們怎麼樣?」

  妖道看看我們,說道:「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們。你們幾個心眼很多,如果你們知道太多的話,難免會算計我,倒不如,把你們蒙在鼓裡。這樣的話,就只能跟著我走了。」

  我曾經見過不少使陰謀詭計算計別人的。但是像妖道這樣,做的這麼明顯的,還當真是少見。

  我們從早上開始,跟著妖道一步步的行走。基本上哪裡偏僻走哪裡。等到中午的時候,已經不見人煙了。

  我在烈日下走的口乾舌燥,忍不住問妖道:「至少你應該告訴我們,要帶我們去哪吧。」

  妖道很冷淡的說道:「你不必多問,再走兩天就明白了。」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還要再走兩天?要這樣一步步的走過去?」

  妖道點了點頭。

  我們幾個人被他控制住,個個垂頭喪氣,無可奈何。只得強忍著,一步步向前走。

  開始的時候我們互相抱怨,商量著想要逃跑。但是一路走下來。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我們再也沒有這個心思了。

  我們很累,想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可是妖道不允許。我們個個困得要命,搖頭晃腦的走著。如果不是有繩子練成一串,我們早就跟丟了。

  無雙走在我身後,開始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向前栽,腦袋時不時撞一下我的脊背。到後來,她乾脆把腦袋拱著我的背,邊走邊睡。等到半夜的時候,她乾脆要求我背著她了。

  我自己也累得夠嗆,但是遠遠沒有無雙這麼嚴重。奈不住她一個勁的央求,我還是答應了。

  無雙趴在我背上,頭髮灌了我一脖子,很癢。我伸手想要撓撓。但是這時候,原本熟睡的無雙說話了。

  她在我耳邊小聲的說:「我把你手上的繩子解開,你快點跑。」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我現在雖然有力氣背著你,但是也累得夠嗆,根本跑不了多遠。」

  無雙恨鐵不成鋼的悄悄擰我身上的肉,疼得我悶哼一聲。她說道:「跑不了也得跑,總得有個報信的。想辦法告訴我媽,讓她來救我們。」

  我們兩個說話的聲音極輕微,我一邊說話,一邊觀察妖道的反應,幸好,他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

  我小聲的問無雙:「我該怎麼去找你媽?有什麼暗號之類的嗎?」

  無雙搖搖頭:「不知道。」

  然後,她看了看我懷裡的桃木劍:「紙紮吳曾經和你訂過血契。雖然從冥界出來,你們的血契解除了。不過,應該還會有一點感應吧。」

  我點點頭:「我明白怎麼做。」

  這時候,我感覺無雙已經摸索著把我身上的繩子解開了。

  我彆扭的回頭看了看無雙:「我幫你也解開,咱們兩個一塊跑。」

  無雙搖搖頭:「不行。現在我趴在你背上,所以妖道看不出什麼來。如果我的繩子也被解開了,肯定很快就被妖道發現了。到時候,咱們誰也別想跑。」

  我歎了口氣,只能自我安慰道:「張夫人能力非凡,又有陰差幫忙,肯定沒問題。」

  我們跟著妖道一步步向前走,一路上都在尋找逃跑的機會。現在我心裡存了逃跑的心思,再也不感覺到困了。

  過了一會,我忽然聽到一陣水聲。走了幾步之後,我發現面前有一條小河,這條河不大,但是水流湍急。

  無雙在我耳邊小聲地說道:「機會來了。」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

  妖道在夜色中看了看,似乎沒有發現橋,於是招呼我們:「向前走,看見比較窄的地方就趟過去。」

  無雙忽然低呼了一聲:「走。」然後,她猛地從我背上竄了下來。同時用力推了我一把。

  我撲通一聲,掉在河裡。借著水流,迅速的向遠方飄去。

  妖道呼和了一聲,甩過一條繩子來,似乎是想把我抓住。那條繩子像是活了一樣,一下拴住了我的腳脖子。

  我感覺身子猛然一頓,然後那條繩子被拉得緊繃繃得。

  眼看妖道就要追上來了。我不敢怠慢,掙扎著抽出桃木劍,使勁的向那條繩子砍去。

  隨著我在水裡撲騰,水花四濺,模糊了我的視線。

  朦朧中我感覺身子一送。然後迅速的向遠方飄去。看來,那條繩子被我砍斷了。

  我聽見妖道和瘦道士的聲音,他們那兩個似乎要追上來。然而,我已經飄出去十幾米了。

  妖道的呼喝聲越來越小,眼見追不上了。

  我從河水中冒出頭來。抹去臉上的水珠,向後看了看。

  妖道並沒有追上來。後面是安靜的夜色。我疲憊的從河水裡面爬上來。仰面躺倒在地上。

  天上沒有一顆星星。黑乎乎,陰沉沉的。夜風吹在濕漉漉的身上,有點涼。

  我很想把身子藏在草叢裡,然後安靜的睡上一覺。但是我不能。

  我掙扎著坐起來,趁著天黑,用桃木劍割破了手指。

  我想把吳老頭找出來。

  鮮血在桃木劍上滴下去。紙紮吳卻沒有出現。

  這下我有點慌了。心想:「昨天無雙不是還告訴我,紙紮吳奉命暗中看著我們嗎?怎麼現在倒不出來了?難道說,他偷懶了?還是連他也被抓起來了?」

  我不甘心的重新拿起桃木劍,然後深深地在手上切了一刀。

  鮮血汩汩的流出來,把桃木劍染紅了一大半。這時候,水裡面終於鑽出來一顆人頭。他謹慎的問:「許由?」

  我點點頭,說道:「是啊,是我。吳老頭,你做了判官就不搭理老朋友了?走走走,快點跟著我去救人。」

  我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他。

  但是吳老頭居然向後縮了縮手,有些為難的說道:「許由,這件事恐怕不大好辦了。」

  我有些詫異的看著他:「你什麼意思?不好辦了?」

  紙紮吳說道:「如今冥界的情況很不好。我們做事都不太方便了。」

  我緊張的問:「是不是我師父出事了?奇才陰魂不散?他又回來了?」

  紙紮吳搖搖頭:「那倒也不是。你師父好得很。冥界之主,統領數千陰差,受萬鬼朝拜。只是我覺得,他有點太公正了。似乎看不上我這個老朋友了。」

  我著急的擺擺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問你,你現在能找來多少人?無雙讓妖道給綁走了。」

  紙紮吳心灰意冷的說:「找來多少人?上一次無雙出意外死了。我送她還陽,被張元發現了,說我壞規矩。罰我在無間地獄呆了兩個時辰。這兩個時辰就掉了三次層皮。現在我是沒辦法幫你們了。就算有這個心思,也沒有能力了。」

  我急的跺腳:「這可怎麼辦?」

  紙紮吳想了想,說道:「你先別著急。這樣,我回去告訴張夫人一聲,讓她想想辦法。」

  我歎了口氣:「也只有這樣了,你快點去吧。」

  紙紮吳答應了一聲,返身就要重新潛回到水底去。但是臨走之前他看了一眼我的身體,奇怪的問道:「許由,你這身子骨忽然大有長進啊,怎麼?最近一段時間練功比較勤快?」

  我搖搖頭:「這事不好說。確切的說,這身子不是我的。」

  紙紮吳若有所思的看著我:「這身子不是你的?那為什麼和你長得一模一樣?行了,我也不廢話了。我會冥界向張夫人稟報一聲。你別走太遠,在水邊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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