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71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3 21:43
第九百二十七章 嫌疑者
為蜀王好?蜀王府的真人表示,自己聽不懂這話,“李大師能否說得詳細點?”
  
  李永生真是有點哭笑不得了,“還要我怎麽詳細?你將我的話,轉告蜀王便是。”
  
  “可是……我真的聽不懂啊,”這位可憐巴巴地發話,“您給個提示唄。”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蜀王府成了現在這樣,還真是少了點明白人……我問你,世子的能力跟蜀王比,孰強孰弱?”
  
  “世子……”這位猶豫了起來,好半天才低聲回答一句,“世子還是相當不俗的,他若僅僅是郡王的才幹,也不會拼命去博親王了。”
  
  其實在他眼里,世子比蜀王強出不止一籌,只不過,蜀王才是王府的主人,而世子已經化作了飛灰,有些不合時宜的話,他也就懶得再說了。
  
  “我也這麽想,”李永生微微一笑,“蜀王實在有點不堪,能從蜀王手上拿到權力,還能讓他信任,我想世子不會太差的……地方到了。”
  
  說話間,他就落到了地上,前方正是朝安局紮的營地。
  
  見到他們進了營地,蜀王府的真人想一想,轉頭回去了。
  
  沒有用了多久,李永生的話就傳到了蜀王的耳朵里。
  
  蜀王召來了自己的幕僚,一個白面長須的中年人,將剛才的對話重復一遍,“明德,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明德皺著眉頭,捋一捋長髯,沈思好半天之後,猛地一拍大腿,“原來如此!”
  
  “有話快說,”蜀王不耐煩地發話,“都什麽時候了,還拿腔捏調。”
  
  “這個……”明德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首先我們要確定,世子跟外人有勾連,他是被滅口的,這一點,王爺確定吧?”
  
  “嗯,”蜀王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心說這種屁話,你根本沒必要說——世子沒有得到外力支持的話,怎麽敢如此肆意妄為?
  
  “世子應該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頭腦比較聰慧,”明德淡淡地發話,“此番逃走,他是不得已而為之,逃得也比較倉促,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對這種結果,應該會有所提防。”
  
  “哼,”蜀王不以為然地哼一聲,“再是提防,還不是被人滅口了?”
  
  你就不能聽我說完嗎?明德看他一眼,然後才繼續發話,“既然世子有所提防,那麽……他會不會留下什麽線索呢?萬一他遇害,咱們也好為他報仇。”
  
  “咦?”蜀王眉頭一揚,陷入了沈思里,良久才微微頷首,“這個很可能,任兒打小就是不肯吃虧的脾氣……你是說,他可能在宅院里留下線索?”
  
  “我猜測,李永生應該是這個意思,”明德微微頷首。
  
  他並不冒領別人的功勞,反倒是幫著拾遺補缺,“此刻應該封鎖所有通道,嚴防有人外逃,尤其是那些密道……誰知道世子都泄露了些什麽消息出去?”
  
  聽到這話,蜀王忍不住又暴躁了起來,“什麽世子,是逆子……不過你說的很有道理。”
  
  接下來,王府護衛對世子院子里,展開了瘋狂的搜查。
  
  第二天下午,在王府的後湖,世子經常釣魚的地方,一塊大石頭下,護衛們翻出了一個木盒,里面有世子留下的書信和留影石。
  
  世子將東西藏到此處,而不是自家院內,可見他真是有點腦筋——這種地方,只有蜀王府自家人搜得到,外人根本想不到。
  
  留影石里,世子很鎮定地表示,自己在做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他對此無怨無悔,不過,萬一哪一天這個木盒被別人發現,而他也死了,那他絕對是被人害死的。
  
  可能害他的,一個是西南某小國,一個是荊王——他跟這兩者有勾連。
  
  不得不說,這蜀王世子還真是敢算計,跟荊王勾連也就算了,竟然還勾結西南小國。
  
  沒錯,這小國離巴蜀是比較近,方便相互呼應,但是他一旦繼位親王,面對的也會是這些方向的威脅,到時候他還得考慮消息泄露的後果。
  
  可以想像得到,到了那時,世子十有八九會翻臉不認賬,那就又有熱鬧看了。
  
  這些證據,指出了可能害他的兇手,緊接著,兩名在巫山府行兇真人的來路,也被查了出來。
  
  其中百粵馮家的馮逐浪,確實在納賢館里待了幾年,後來在外地悟真。
  
  馮逐浪悟真之後,就再沒有回蜀王府,後來據說在海島上發展得尚可,還來信召集納賢館幾個相得的朋友,希望他們前去做客,必將竭誠以待。
  
  被邀請的幾人都沒有答應,大家都很現實,好好的中土王府不待,去蠻荒海島做什麽?
  
  然而,雖然沒有人答應,但也沒有人上報蜀王府,馮逐浪的行為,相當於是挖蜀王府納賢館的墻角,反正他們沒打算去,何必嚷嚷得人盡皆知?
  
  這幾個接觸過馮逐浪的,有三人在幾年後,陸續離開了納賢館,還有兩人留在館中。
  
  朝安局調查的時候,他倆並不想聲張,但是當他倆得知,世子是死於別人的暗殺,並且證據也被找了出來,就主動找到朝安局自首。
  
  這是馮真人的手尾,而另一名阮真人,則是世子引見給鄧家的,鄧家只知道,這阮真人是世子的朋友,而不是下屬。
  
  不過當鄧家知道世子遇害的時候,主動供出了另一件事。
  
  阮真人在鄧家的時候,曾經要求鄧家第三支執掌的女兒侍寢,被鄧家斷然拒絕——那是庶出的女兒,嫁給你無所謂,哪怕是小妾也無所謂,但是侍寢?呵呵。
  
  阮真人想要用強,但是鄧家三支雖然不大,可真不把孤零零的真人放在眼里,
  
  最後架沒打成,可鄧家從言語和功法中,也猜到了對方的身份——應該是出身於西南某小國,還可能是王族。
  
  同樣的,這個消息,鄧家也沒有告訴朝安局——畢竟不是什麽好聽的事兒,但是當他們得知世子遇害,就跟納賢館的人一樣,選擇了和盤托出。
  
  到了這個時候,蜀王府動向和巫山刺殺案,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蜀王府確實有點不安分,但是跟蜀王無關,大部分是世子所為。
  
  而發生在巫山府的慘案,基本上可以確定,跟蜀王府無關,跟排幫也無關,而且慘案的主謀,似乎還有意嫁禍給蜀王府,才派出了這樣兩名真人。
  
  當然,這只是初步的調查結果,遠不到蓋棺定論的時候,不過到了這個程度……雷谷來的人已經可以離開了。
  
  朝安局再三留客,李永生卻不肯再妥協了,他很幹脆地表示:我雷谷也多少事呢,朝安局和蜀王府產生了互信,也有一些默契,不會再發生變數了。
  
  其實,就算發生變數也不怕,李永生帶人雖然離開了,可朱雀這家夥活動範圍廣,根本不介意這區區幾百里地。
  
  至於說案子接下來怎麽處理,那真不是他的事兒了。
  
  他帶著人離開,不但朝安局有些不舍,蜀王也有點咬牙切齒:原本就不是你的事兒,不知道你瞎摻乎個啥,現在王府不但全面倒向朝廷,連家里最傑出的兒子,也被葬送了……
  
  不過,這種抱怨,蜀王也只能想一想,絕對不敢說出口。
  
  李永生在出去一個月之後,再次回到了雷谷,而公孫不器在雷谷,也等了差不多半個月。
  
  不器準證這一次的淬煉,時間比呼延書生又長了很多,用了足足二十天時間。
  
  這不僅僅是精益求精的意思,也是因為神魂是比較嬌嫩的,受損了一次,如果希望不證真中出現什麽意外,必須要多淬煉一陣,而且一定要把握好分寸,緩急由心。
  
  淬煉完之後,他開始了證真的最後準備,這時巴蜀傳來了李永生求助訊息,公孫家的真人一致決定,不許他前往,而是由其他人出面——公孫家已經太久沒有真君了。
  
  公孫不器不是個矯情的人,於是耐心調整狀態,當他將狀態調整到極佳,可以開始收束的時候,雷谷的十多名真人,還在巴蜀忙碌。
  
  不器準證當即就決定:等,我等他們回來之後,再證真不遲。
  
  這個決定略略有點任性,要知道,狀態這東西,不是說有就能有,也不是隨時都能保持在最佳的。
  
  不過還好,他也沒有等了多久,不過十來天之後,雷谷的大部隊返回。
  
  返回的當天,肯定是各種慶賀,順便說一說巴蜀之行的收獲,到了第二天,公孫不器找到李永生:我這就打算證真了,你看我還有什麽欠缺的沒有?
  
  一個曾經證過真的主兒,找一個真人請教這種問題,說出去大家都不會相信。
  
  更別說,公孫不器是何等驕傲的主兒?
  
  可是他偏偏就這麽做了,做為本位面最傑出的天才之一,他能非常敏銳地感覺到:自己的證真機緣,似乎不是在雷谷,而是在李大師身上。
  
  這種感覺……沒有緣由,但他就是能感覺到。
  
  沒錯,天之驕子之所以是天之驕子,總有異於常人的地方。
  
  李永生上下打量他幾眼,然後又掐算一下,笑著發話,“沒什麽欠缺了,我算了一下,明日午正,是最合適的時機。”
  
  公孫不器擡手一拱,恭恭敬敬地發話,“多謝李大師指點。”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3 21:44
第九百二十八章 又來
公孫不器證真的響動,可是比呼延書生大多了。
  
  呼延真君證真之後,雷谷就是眾所矚目的地方了,而不器準證這一番的準備,動靜也不小,想一想就可以知道,連看顧我們酒家的林二都去了巴蜀,但是公孫不器偏偏沒去。
  
  所以,在公孫不器踏入大陣的時候,周圍有最少五十名真人在默默地圍觀。
  
  丁經主、栗化主之類的,那就不用說了,就連摩天嶺邵真人,也留下來,專心觀摩證真過程——他是青龍廟棄徒,不可能再有類似旁觀證真的機會。
  
  甚至,連玄女宮的殿主和都講,也來旁觀了,他們都是三都五主里的人物,距離證真只差一步甚至半步,這種旁觀的機緣,真的很是難得。
  
  最有意思的是,察都管也遣人來問,自己能否旁觀,此前他支持權白衣,算是得罪了九公主,現在卻又舍不得良機。
  
  趙欣欣的回答也很直接,“我只是玄女宮門中弟子,察都管想來就來,誰敢攔著不成?”
  
  這話里隱約帶著刺,然而,察都管終究是厚著臉皮來了。
  
  他來不要緊,害得公孫家專門分出兩個真人來,就為了盯住他。
  
  這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就不用再說了,公孫不器的證真,比旁人想像的,還要順利。
  
  他只用了兩天時間來收束,效果一點都不比呼延書生差。
  
  接下來,不到一天的時間,大道之韻就鳴響了,意味著公孫不器再次順利地被大道認可。
  
  公孫不器的大道之韻,竟然整整鳴響了三天。
  
  這樣的動靜,甚至引得玄後直接降了分身過來,旁觀他的證真。
  
  緊接著,就是七股青冥之氣,自天而降,明明是梅雨時節,竟然降下了漫天的霜雪。
  
  “七殺異象?”圍觀的真人目瞪口呆,這是玄青位面最頂尖的異象,源自七星北鬥,主殺戮,“南鬥主生北鬥主死”。
  
  丁青瑤見狀,輕喟一聲,“這是公孫家的祖象啊,不器真君的未來,不可小覷。”
  
  所謂祖象,就是開辟隱世家族的先祖證真時,產生的異象,通常是後人不可逾越的,代表這個家族的巔峰。
  
  正如秦始皇之於秦朝,無人可以超越,後人里面能出一個能夠比肩的,就足以自豪了。
  
  後人若是紛紛超越祖象,早就是“人間留不住”,發展到仙界去了。
  
  見她如此驚訝,察都管忍不住嘀咕一句,“也未必一定能飛升。”
  
  尼瑪,你在說什麽啊?丁青瑤很無語地看他一眼,且不說能不能飛升,人家是證真了,你這還沒有證真的家夥,在嚼谷什麽?
  
  “怎麽就不能飛升了?”公孫未明冷哼一聲,他是負責盯著察都管的真人之一,“非唯我……不能有七殺異象,你懂嗎?”
  
  呼延書生證真之時,也不過是介於無我和唯我之間,公孫不器上一次證真,也是類似狀態,這一次反倒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竟然到了唯我的境界。
  
  丁青瑤對此不是很清楚,七殺異象不是公孫家獨有的,靈修和運修里,都出過擁有這個異象的傑出人物,十有八九都飛升了,所以被認為是這個位面頂尖的異象。
  
  但她還真不知道,七殺異象是只有唯我境界才能出現的,“我怎麽沒聽說過?”
  
  公孫未明白她一眼,“我公孫家很傻嗎,會到處宣傳?”
  
  那你現在為什麽要宣傳?丁青瑤聞言先是一楞,然後就反應了過來,公孫家以前證真的時候比較隱蔽,當然不會宣傳此事。
  
  而現在,公孫不器在幾十名真人面前證真,這些真人還不是同一個勢力的,相關消息根本不可能封鎖得住,那麽,公孫未明也沒必要再保密了。
  
  七根清濛濛的光柱,將公孫不器籠罩在其中,巍然不動,沒有任何的變化,似乎一直就存在於那里,亙古不變。
  
  就在大家聚精會神觀察之際,猛然之間,空中湧現出一股極為浩蕩的氣勢,沖著盤坐中的公孫不器壓了下來。
  
  這氣勢來得極為突兀,又極為迅猛,雄渾巍峨,所有人都忍不住微微一怔。
  
  “找死!”只聽得一聲輕叱,緊接著,只見一道紅光閃過,整個天空似乎都被燃燒了起來,牢牢地擋住了那一股無處不在的氣勢。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玄後的分身出手了,她手中祭起一根黑色的木杖,向空中打去。
  
  那黑色木杖在瞬間就變得雪白,然後,都白到有點發青了。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涅槃梧桐木……玄女宮還有這種好東西?”
  
  這根本不該是玄青位面該有的東西,但是玄後身為四大宮的真君,有點壓箱底的東西,倒也不算奇怪。
  
  那浩蕩的氣勢,原本就是打了偷襲的主意,見到有人第一時間出手攔截,說不得迅疾回收,就打算就此離開。
  
  “想走?”玄後不屑地哼一聲,那白色的木杖瞬間加速,有若一道劃破長空的閃電,劃虹追了過去,“敢在我玄女宮的地盤動手,留點東西下來吧!”
  
  遠處白芒一閃,又迅速地炸裂開來,緊接著,整個空間似乎都扭曲了一般,顫了幾顫。
  
  一聲悶哼,從天邊傳來,似乎無處不在,又有些飄飄渺渺。
  
  緊接著,聲音的主人發話了,“玄女宮何時有興趣為隱世家族護法了?”
  
  玄後根本不理會他,催動涅槃梧桐木,又是狠狠的一擊。
  
  不過非常遺憾,這一擊並沒有命中什麽目標,偷襲的那廝已經逃走了。
  
  她一招手,將涅槃梧桐木收回,不屑地哼一聲,“哼,我玄女宮做什麽,還需要告訴別人?”
  
  這番交手,來得快去得也快,幾乎就是一眨眼的時間。
  
  因為發現得早,公孫不器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不過不少人還是將目光,看向了站在精舍屋頂上的玄後——這就是真君之間的交手嗎?
  
  幾息之後,才有滾滾的靈氣波動,向雷谷沖來,玄後伸出纖細的玉手,沖著氣流湧來的方向,輕輕一擺,那氣流頓時就慢了下來,然後越來越慢,直到徹底消失。
  
  處理沖擊波,就該是這樣的方法,漸次延遲沖擊,硬碰硬地迎上去,只會造成新的沖擊。
  
  不過,玄後那小小的一只手,竟然這麽就擋下了偌大的沖擊,舉重若輕,讓人也不得不心生佩服之情——不愧是真君啊。
  
  玄後收回手,才看向一名猛然間冒出的真人,微微頷首,“不錯,不愧是本宮三都之一。”
  
  丁青瑤卻是愕然地看向那名女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紫嫣都廚怎麽也來了?”
  
  現身的女子面目如畫,只看相貌的話,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女,不過她的身材,就不敢恭維了,又粗又壯,一個肥大的肚子,大腿比丁經主的腰還粗。
  
  活脫脫就是地球界中,典型的戰鬥民族里的大媽。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三都里的都廚,紫嫣準證。
  
  在此之前,都管和都講都已經來圍觀了,獨獨不見都廚,現在她驀地現身,竟然是第一個擋住真君偷襲的修者。
  
  按說真君發動,並不是一名真人隨便能擋得住的,更別說她還是倉促出手。
  
  然而,偷襲的真君也很忌憚雷谷的眾多修者——哪怕玄後的分身不在,五十多名真人出手,也不是他能抗衡的。
  
  所以他打的主意就是,悄悄接近證真中的公孫不器,接近到一定程度之後,為了防止被發現,就不再靠近,而是雷霆一擊。
  
  他並不求重傷對方,只求幹擾了此人證真的過程——哪怕此刻異象已經顯示出來了,可還是不宜受到幹擾的。
  
  他都未必需要傷到對方,幹擾一下即可,此刻的修者,是最受不得騷擾的,輕則無法完美證真,重者可能功虧一簣甚至走火入魔。
  
  事實上,哪怕異象消散,剛證真的真君都不宜受到騷擾,否則的話,輕者可能無法鞏固境界,重者甚至可以跌落境界。
  
  簡而言之,偷襲的真君並未全力出手,距離也有點遠。
  
  紫嫣真人雖然也是倉促出手,但是那一道紅光,可是她的本位準真器,只有都廚才能掌握,將來退位之後,還得傳給下一任都廚。
  
  這是一個火葫蘆,用精血激發,噴出的火焰,甚至可以擋得住真君的一擊。
  
  她驅動的時候,並沒有時間激發精血,但是她在瞬間那就將大量靈氣送了進去,因為動作過於劇烈,此刻嘴一張,直接噴出一口血來,“噗!”
  
  栗娘站在趙欣欣身邊,見狀無奈地摸一下額頭,輕聲嘀咕一句,“這麽拼?”
  
  剛才她也有可能第一時間出手的,但是在她的意識里,本方有真君出現,再大的事情也化解得了,哪曾想就差了這麽一絲絲,億萬分之一的剎那,就來不及了。
  
  “呵呵,湊巧了,”紫嫣準證微微一笑,擡手抹去了嘴角的鮮血,看向陣中的公孫不器,“還真沒想到,今生有緣見到頂尖的證真異象……唯我的境界啊。”
  
  趙欣欣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心說哪里是碰巧?你來了好久了。
  
  倒是栗娘低聲嘀咕一句,“奇怪,紫嫣也有動了春心的時候?”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4 22:00
第九百二十九章 不器真君
動春心?趙欣欣聞言,頓時一楞,“不會吧?公孫不器已經證真,都廚她……似乎有點異想天開了吧?”
  
  若是在一個月前,紫嫣準證喜歡不器準證,那不是問題,她的身份甚至還要高一點——同樣是準證,玄女宮的勢力,哪里是遼西公孫家可以比的?
  
  但是現在,公孫不器已然證真,紫嫣都廚再想惦記,就太不現實了。
  
  “這一點,你可是不如我,”栗娘輕笑一聲,低聲發話,“她的眼神……你看懂了嗎?”
  
  “不懂,”趙欣欣老老實實地搖頭,心說在仙界,近幾萬年里,沒人敢這麼看我。
  
  “那就接著看吧,”栗娘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公孫不器證真。
  
  七殺異象持續了三天三夜,才徹底消失,這持久的異象,甚至又引來了兩名真君的分身。
  
  這兩位真君,都是隱世家族的,實在按捺不住好奇,才跑過來旁觀。
  
  事實上,青龍廟的真君,也關註到了這里,不過此處是雷谷,青龍廟跟玄女宮的真君神念交流一下,知道此處在玄女宮的看護下,就沒過來。
  
  最有意思的是無心真君,他感應到南方有人證真,通過體系他得知,不是官府和皇族中人,所以就沒有理會。
  
  但是尼瑪……這異象死活不散啊。
  
  等到第二天夜里,他實在忍不住了,心說這是出了一個什麼樣的妖孽,於是直接啟用了自己架設的一個小傳送陣,直接傳送到了距離朱雀城百里之外。
  
  當他趕到雷谷的時候,正好異象消失,他想也不想,就要往里直闖,卻被玄後攔住了,“無心道友且慢,此處是我玄女宮重地。”
  
  “英王九公主才是谷主吧?”無心真君還想往里闖。
  
  玄後直接祭出了涅槃梧桐木,“身入道宮,世上再無九公主,無心道友留步。”
  
  無心真君可是識得此物,乃是仙界傳下來的真器,據說取材於鳳凰所棲的梧桐木,鳳凰涅槃之後,有尚未燒化的梧桐木心,就是涅槃梧桐木。
  
  此物在上界,也算得上寶物,尤其是修習火屬性功法的,此物在手,簡直是如虎添翼。
  
  無心真君只能留步了,“我只是想看一看,誰得了七殺異象,這是皇族秘傳。”
  
  “莫要開玩笑,”玄後冷冷地發話,“北極宮和遼西公孫家,都出過七殺異象……你確定要搗亂嗎?”
  
  “原來是遼西公孫,”無心真君是明白人,雖然他很想跟證真的人套一套近乎,但是玄女宮看得太緊,也只能嘆口氣,悻悻地離開,“這一趟跑得……真虧得慌。”
  
  公孫不器跟呼延書生證真的過程,真的是大相徑庭,異象散去第八天,他就站起身來,宣布自己已經初步鞏固了狀態。
  
  呼延書生鞏固狀態,比他用的時間要長得多。
  
  但是這並不奇怪,比起家族底蘊來,呼延家差了公孫家起碼兩條街。
  
  公孫不器手上有大量天才地寶,也有鞏固狀態的法門,盡快結束這個狀態,就能保證真君在證真之後,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保護自己,甚至投入戰鬥。
  
  更別說不器真君是二次證真,肉體和神魂都錘煉到了旁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出了陣法之後,眾人紛紛迎上來恭賀,就連已經離開的察都管和都講,也遣人送來了一份禮物,恭賀他證真。
  
  這還僅僅是小禮物,等到公孫不器回到家族,正式舉辦慶典之際,才是奉上慶賀禮物的時候,不過到了那個時候,公孫家只會送給玄女宮一張請柬,很***不到出場。
  
  以玄女宮為例,趙欣欣可以去,當然,她也可以不去,玄後是會去的,準證的話,丁經主和栗化主也能去,都管和都講,真的未必輪得到。
  
  然後,就是兩名真君通過分身送上恭賀,有意思的是,一名真君說,自家有個驚才絕艷的後輩,雖然目前僅僅是中階真人,但是根基好進境快,可為不器真君的良配。
  
  公孫不器有點哭笑不得,只能婉轉地表示:我剛剛證真,要忙的事情很多,道侶之事,暫時不會考慮。
  
  那真君倒也沒在意,只是笑著表示,我們不著急,你有這個心思的時候,考慮一下就是。
  
  說來說去,雙方都已經是這個位面頂尖的存在了,都要註意體面,榜下捉婿那種事,是做不得的,而且遼西公孫是老牌隱世家族,底蘊深厚名在外,不是可以隨意逼迫的。
  
  這些凡俗應酬,就又用了多半天,當晚公孫不器借了九公主的地盤大宴賓客,感謝大家在他證真時施加援手。
  
  這五十多名真人里,大多數是不請自來的,雖然打著護法的幌子,但是自家也有收獲,誰欠了誰人情還不好說。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公孫不器欠了玄後真君和紫嫣準證的人情,剩下的,就是九公主借地證真的跨境之緣了。
  
  這些人情里,其他的都好說,就是紫嫣都廚的人情,有些不好計算。
  
  所以,酒宴散去的時候,公孫不器特意將紫嫣真人留下,說這次護法,紫嫣準證是出了大力,也遭受了一些損失,未知你希望得到些什麼。
  
  前文說過,公孫家的三長老和四長老,長得異常年輕英俊,在諸多的修者里,外形和氣質都是一等一的。
  
  紫嫣都廚看著英俊的不器真君,只覺得口幹舌燥頭腦發暈,一顆心不住地亂跳,好半天才稀里糊塗地回答,“全憑……全憑真君做主。”
  
  公孫不器也是常年遊歷天下的主兒,見狀哪里會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不過他對紫嫣準證,還真是沒興趣——不是因為對方身材不行,而是確實沒有感覺。
  
  事實上,到了真人這個境界,調整自身相貌和身材就已經不是問題了,紫嫣準證想要減肥,肯定比地球界那些中老年婦女容易得多。
  
  至於說都廚為什麼維持這麼一個身材,並不做出改變,那就不是公孫不器需要知道的了,他笑著點點頭,“那也好,算我欠你個人情,將來會答應你一個適當的請求。”
  
  得到真君的承諾,紫嫣真人興高采烈地轉身走了,離開的時候,身子都是飄的。
  
  哪曾想,她走了沒多遠,耳邊傳來一聲輕喟,“癡兒……你跟他要個證真機緣多好?”
  
  都廚聞言,頓時就是一怔,小心地四下看一看,心中默念,“是……太上?”
  
  “哼,”太上在她耳邊輕語,“你若證真,天下男修,還不是任你予取予求?”
  
  紫嫣扭捏一下,心里默念,“可是我就是喜歡他。”
  
  “那沒用的,”太上勸誡她,“你的輔助功法吞天,就算證真之後,依舊效果極好,莫非你成就真君之際,就會擯棄這功法嗎?”
  
  紫嫣嘿然不語,她的身材之所以成了這樣,全是因為吞天功法,當然,不是說修了吞天功法的人,就不能變瘦,但那需要付出更多的辛苦,她覺得劃不來。
  
  太上長老繼續勸說她,“公孫家的血脈,出名的英俊風流,你就算放棄吞天功法,也未必能入他的眼……這一家人,就非女修良配。”
  
  這話有點偏激,也只有玄女宮的太上敢這麼說,她是女修,玄女宮也多為女修,立場就決定了一切,而且也不怕公孫家計較。
  
  公孫不器正在跟玄後聊天,猛地見到紫嫣回轉,訝異地一揚眉頭,“紫嫣準證何事?”
  
  紫嫣猶豫一下,終於鼓起勇氣來,“我想好條件了……真君能給我一個證真機緣嗎?”
  
  “證真機緣?”公孫不器的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這個……你還真看得起我。”
  
  “無所謂看得起看不起吧?”玄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器真君幾年之內兩次證真,是有大機緣的人。”
  
  公孫不器苦笑一聲,“兩次證真都遇到了襲擊,玄後你管這叫機緣?”
  
  “當然是機緣,”玄後笑吟吟地回答,“雖然都遇到了襲擊,但是兩次化險為夷,終於證就真我,還是唯我的境界……福緣深厚啊。”
  
  公孫不器家學淵源,才不會被她忽悠住,“原來這叫福緣深厚?這種福緣,玄後想要嗎?”
  
  “想要,”玄後很幹脆地點頭,針鋒相對地回答,“但是我沒有不器你的大運,不敢要。”
  
  公孫不器也被她弄得沒脾氣,於是看一眼紫嫣準證,“你的要求我記住了,不敢保證做到,但是我會留心的。”
  
  不用他保證,有這個承諾就足夠了,都廚準證笑著點點頭,轉身蹦蹦跳跳地走了。
  
  玄後見她的身影消失,才沒好氣地瞪公孫不器一眼,“既然應承了,你就要努力去做,莫要到時候找個理由搪塞。”
  
  “我用得著搪塞嗎?”公孫不器很幹脆地表示,“這樣吧,再有證真機緣,我寧可不給家族里的人,也要讓她先嘗試,如此可好?”
  
  玄後看一眼不遠處的公孫未明,又看他一眼,然後緩緩點頭,“你若真能如此,我的人情也在里面了,記住你說的話。”
  
  紫嫣準證那一擊,是個天大的人情,但還不足以值一個證真機緣,不過再加上玄後後來的兩擊,卻是絕對夠了。
  
  公孫不器聽得都有點納悶,證真機緣可未必等於證真,用得著這麼拼嗎?
  
  不過下一刻,他就將此事丟到了腦後,“不知偷襲我的真君,是何方神聖?”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4 22:01
第九百三十章 貧富真君
公孫不器是深深地恨上了那名偷襲的真君,甚至於超過了對真神教的痛恨。
  
  真神教的偷襲,隱秘而突然,差一點將他打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那終究是國仇家恨,沖突由來已久,他被偷襲,只能怨自己不夠小心,或者運氣不夠好。
  
  雷谷這次偷襲,他沒受什麽損失,但是……偷襲者竟然是真君,而且同樣是隱秘而突然。
  
  這就讓他分外接受不了——我公孫家招誰惹誰了?你來個真君阻礙我?
  
  若是玄女宮的真君出手,他還能接受一點:在任家地盤上證真,沒有上門燒香,被人收拾一頓也是應該的。
  
  但是玄女宮這邊,早就有了默契,反倒是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路子真君,暗下殺手。
  
  “偷襲者……”玄後沈吟一下,看向不遠處正在跟栗娘咬耳朵的丁青瑤,“青瑤你來說。”
  
  丁經主聞言,茫然地一攤雙手,“這個……我也不知道啊。”
  
  玄後的下巴微微一揚,淡淡地發話,“你去打聽一下……應該瞞不過你。”
  
  你這是幾個意思?丁青瑤完全摸不著頭腦,“我只是小小的真人,跟真君接觸不多。”
  
  這孩子,怎麽這麽死腦筋呢?玄後輕咳一聲,“你最近不是多了一些朋友嗎?”
  
  明白了!丁青瑤秒懂,她最近多了什麽朋友?不過是協調了一下玄女道和宮里的關系。
  
  玄後這麽說,是讓我去找朱雀求證呢。
  
  她可不想去找朱雀,更不想背這鍋,於是一側頭,看李永生一眼,“我感覺這真君的功法,也是有勢水……不知對不對?”
  
  李永生的眉頭,不引人註目地皺了一下,然後笑著發話,“是排幫真君嗎?我覺得有這種感覺,不是很明顯。”
  
  “定然是這廝!”栗娘一拍大腿,站了起來,一臉的陰沈,“我總覺得,此人的功法有點熟悉的氣息……原來是這樣!”
  
  “握草,”公孫未明在遠處怪叫一聲,直接蹦了起來,“去收拾他!不報此仇誓不為人……玄後你老人家打傷他了,是吧?”
  
  玄後微微頷首,輕描淡寫地回答,“些微小傷,養幾年就能好。”
  
  公孫未明的眼睛睜得老大,就連公孫不器也有點愕然:能讓真君養幾年的傷勢,在你的嘴里,只是輕微小傷?
  
  真不愧是玄女宮的真君,這口氣,別人一般學不來。
  
  倒是邵真人聞言,在不遠處蹭地站了起來,厲聲發話,“公孫家若是矢誌報仇,我摩天嶺願附驥尾。”
  
  摩天嶺是青龍廟苗裔,被道宮排斥,對官府中的恩怨,原本是無所謂的。
  
  但是前一陣的北七廟之爭,讓摩天嶺陷入了極大的被動中,而挑起此事的松峰觀,就是得到了襄王府的支持。
  
  邵真人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我摩天嶺本來無意北七廟,你們隨便爭就是了,但是打到我摩天嶺,借著踩摩天嶺而上位,真是讓人是可忍而孰不可忍。
  
  眼下排幫的真君,就是坐鎮在襄王府,他有很強烈的報復欲望。
  
  反正他不怕襄王府找麻煩,摩天嶺雖然小,卻是背靠道宮的——哪怕青龍廟不待見他。
  
  公孫不器卻是看一眼李永生,“李大師,真的是排幫真君?”
  
  雖然他已經證真,李大師不過是一名真人,但他還真是相信李大師的話。
  
  事實上,他已經聽公孫未明說了,巴蜀之行,李大師對排幫余孽的感應,異常地靈敏。
  
  李永生微微一笑,“遇到對頭,不器真君會生出因果感應的。”
  
  他其實能確定,出手的就是排幫的真君,但是……他何必出這個風頭呢?
  
  公孫不器也想明白了這一點,於是微微一笑,“我打算回家一趟,料理完族中的事情,然後去見識一下這名真君,李大師可有什麽建議?”
  
  李永生一攤雙手,“不器真君想做什麽,何須問我?不過……真君出手的後果,有點麻煩。”
  
  真君是不能隨便出手的,要不然天下就亂了。
  
  “我只對他出手,”公孫不器不以為然地回答,所謂規矩,都是用來規避的——只要心存敬畏,打一打擦邊球不是大事。
  
  就在此刻,有人來報——呼延書生送來了請柬,賀自家證真,邀請玄後前往西疆一行。
  
  書生真君在雷谷證真,還真沒有得到玄女宮的庇護,然而不管怎麽說,這里也是玄女宮的地盤,送這個請柬不算冒昧。
  
  第二天,呼延家又有人來到雷谷,給雷谷谷主送來了請柬,並且寫明希望谷主和李大師一同前往。
  
  公孫不器聽說之後,前來問李永生,你們是不是打算去?咱們可以同行。
  
  他並不知道公孫家接到請柬了沒有,不過公孫家跟書生真君合作過多次了,不但算是一起扛過槍,還一起打過仗,他現在也證真了,主動上門道賀,一點都不冒失。
  
  李永生搖搖頭,“我想了想,還是算了……書生真君請了好幾名真君觀禮。”
  
  他已經問過來人了,呼延書生不但給玄女宮下了請柬,還給北極宮和白虎廟下了請柬,隱世家族諸如丁家什麽的,也受到了邀請。
  
  呼延家甚至給宗正院下了請柬,這不是說他要投靠皇族,而是向皇族告知一下。
  
  這也算是釋放善意——並不是每個真君,都會向皇族報備。
  
  所以這麽粗粗一算,起碼也會有三四名真君到場慶賀,李永生覺得趕過去也沒啥意思——不過是個證真罷了。
  
  但是公孫不器不這麽看,“到時沒準還會有真君論道……就算你不稀罕,過去參加一下,算是把人情做紮實了,為什麽不去?”
  
  只要是文明社會,就逃不過人情,中土國也是如此,呼延書生在雷谷證真,結下了好大的機緣,又專門發出請柬,雷谷這時不捧場的話,就是不會做人。
  
  李永生不以為然地笑一笑,“雷谷現在離不開人啊,荊王可是越來越能折騰了,而且豫州不穩,天下都快大亂了。”
  
  “唉,”公孫不器聞言,嘆口氣搖搖頭,“也是啊,這會兒辦慶典,熱鬧不起來……我倆證真還真不是時候。”
  
  “是呀,”公孫未明沒心沒肺地發話,“這尼瑪要再引起國戰的話,公孫家又有真君可以出動了……艸的,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李永生笑了起來,“國戰的話,中土多了兩名真君,也是好的吧?”
  
  公孫不器見他下定了決心,也不再勉強,“你不去,九公主是要去的吧?這是禮節。”
  
  李永生搖搖頭,“都是修者,這些虛禮就免了吧,說到底,修為才是硬杠杠。”
  
  公孫不器默然,半天才嘆口氣,“能無視真君的邀請,也就是李大師你了。”
  
  誰也知道,修者修自身,人情那些外物,並不是很重要,但是誰又敢真的無視那些禮節呢?你敢保證自己不會求人嗎?
  
  所以不器真君對李大師的淡然,是真的佩服——真人拒絕真君的邀請,你厲害!
  
  李永生卻是微微一笑,“我倆人不到,禮會到,不器真君你稍等幾天,欣欣正在湊禮物呢,還要勞煩你捎過去。”
  
  公孫不器笑著點點頭,“這沒問題……未知你打算送上什麽禮物?”
  
  “一套神魂功法,幾塊空間青石,”李永生笑著回答,“呼延家已經很久沒有秘境了,我估計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快點建好秘境。”
  
  這話一點錯沒有,對隱世家族的真君來說,第一要在意的,就是家里的秘境——沒有秘境的話,“隱世”都談不上,就別說其他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公孫不器點點頭,然後又笑,“李大師你財大氣粗,我公孫家可不能比,我們也就是送上些人手,幫他們搭建秘境……呼延家真人太少,我想他是需要人手的。”
  
  李永生呲牙一笑,“我怎麽感覺,你是擔心呼延家的回禮?”
  
  這話看似玩笑,但還真不是玩笑,公孫家給呼延家送了禮,但是要不了多久,不器真君的證真慶典一辦,呼延家也得送禮來。
  
  呼延家和公孫家的底蘊能比嗎?真不能比,差得太多了。
  
  公孫家真的送厚禮過去的話,呼延家未必能還回對等的禮物。
  
  當然,其他參加呼延書生慶典的勢力,也會送上禮物,沒準還是厚禮,但是呼延家不可能轉送出來——真心丟不起那人啊。
  
  公孫不器笑了起來,擡手指一指李永生,“你敢背後編排書生真君家族困窘,我回頭就轉告他。”
  
  “那是你的問題,”李永生滿不在乎地回答,“你要是過些年再證真,書生真君能搜刮點家底出來,就不會為難了。”
  
  幾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在此刻,遠處人影一閃,卻是趙欣欣急速跑了過來。
  
  她兩條大長腿邁得飛快,臉上難掩興奮之色,“永生,博靈傳來密報,今日淩晨,彭澤水師大舉東下,已經突破了淮慶第一道防線。”
  
  突破就突破唄,你這麽興奮幹什麽?李永生心里暗暗吐槽,臉上卻是燦爛的笑容,“真的嗎?那太好了,希望他們能打破僵局。”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5 22:22
第九百三十一章 水師的求助
彭澤水師這一次的突破,動靜還真的不小,他們在悄無聲息中,聚集了兩百余艘大小戰船,淩晨齊齊發動,直接沖過了淮慶府最狹窄的水面,岸上守軍甚至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趙欣欣能接到密報,還是通過在雷谷附近種田的博靈軍。
  
  至於說水師是受了誰的攛掇,悍然出擊,這就眾說紛紜了。
  
  甚至還有人說,水師是得了九公主的吩咐,才冒死出擊,出海北上援助京師。
  
  李永生是實在不想操心這事了,但是送走公孫不器等人之後,見到趙欣欣一臉喜慶的樣子,忍不住又出聲發話,“真值得這麽高興嗎?”
  
  “那是當然,”趙欣欣眉開眼笑地發話,“這段時間里,也只有這個消息,算是個好消息。”
  
  此刻的中土國,仍是一團糟,雖然巴蜀那邊沒什麽大動靜了,但是豫州又亂了起來。
  
  荊王在穩固三湘的統治,幽州戰事還在持續,李清明又自行其是地發起了一場偷襲,但是卻被對方窺破了意圖,有三萬軍隊被圍在一塊谷地中。
  
  李部長堅定地認為,己方出了奸細——他雖然自行其是,但是出兵時,不得不通報了內閣。
  
  內閣卻認為,這就是不尊重集體智慧的後果:一意孤行就是這種下場。
  
  三萬人馬被襄王的重兵包圍,但是這重兵,又是被朝廷軍隊擠壓到海邊的,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
  
  五萬將士打算偷襲,走的是輕裝上陣的路子,半路發生了遭遇戰,五萬兵馬就變成三萬,其他的不是死了就是跑了。
  
  不過李清明也準備了後手,這人馬中攜帶了大量的儲物袋,襄王本想困死這一支兵馬,不成想人家就地固守,不但拿出了大量的重型軍械,還有數不清的糧草和食水。
  
  襄王的軍隊發現不妙之後,沖了幾次,損失慘重,目前也只能召集民夫,將他們困在谷地里,雙方僵持了起來。
  
  更為要命的是,並州和海岱發生了不同輕重的蝗災。
  
  並州糧食吃緊,內部都不穩了,晉王雖然洗刷了冤屈,目前也只是配合郡守死保並州,並不管其他動向。
  
  海岱則是派出兵馬西進豫州,從豫州搶糧。
  
  豫州遭遇了幹旱,雖然現在大面積降雨,旱情緩解了,但是此前幹旱的後果也顯出來了,遍地餓殍,盜賊四起。
  
  這種情況下,彭澤水師出海,顯然是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但是李永生忍不住提醒她一句,“你以為水師出海,真的那麽容易?”
  
  “為什麽不容易?”趙欣欣奇怪地看他一眼,“現在應該已經快過淮慶了,會稽那里,裘氏縮頭了,不可能有攔江鐵索,誰還攔得住水師?”
  
  李永生嘆口氣,“你莫非忘了,上一次我是如何將馬匹帶回博靈的?”
  
  他上次沿江西進,靠的可不止是公孫家隨行的修者,主要是朱雀出手,刮起了龍卷風,將沿途的阻攔吹散了。
  
  趙欣欣聞言眉頭一皺,“你是說……可能有修者在江面上攔截?代價有點高吧?”
  
  “用不了多高的代價,”李永生淡淡地發話,“彭澤水師現在外強中幹。”
  
  趙欣欣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倒是不知道,你對水師也有了解。”
  
  “我說,彭澤水師原本就遭遇了內訌,”李永生無奈地拍一拍她的肩頭,“現在他們湊出這麽大一支部隊,你覺得可能都是老兵嗎?”
  
  荊王起事的時候,第一個攻擊目標就是淮慶,為的就是搶奪彭澤水師,當時水師發生內訌,雖然大部分的戰船跑到了博靈,但是官兵減員異常嚴重。
  
  現在竟然又湊出了這麽多戰船出海,官兵的戰鬥力可想而知。
  
  趙欣欣楞了好一陣,才輕聲嘀咕一句,“應該不至於吧?”
  
  非常遺憾的是,李永生又說準了,兩天之後,會稽郡傳來消息:在揚子江會稽的水面上,彭澤水師遭遇敵人夜襲。
  
  發起襲擊的是十余名真人,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從李永生這里得到了靈感,竟然知道先用符?掀起風浪。
  
  江面原本是風平浪靜,但是驟然間風浪大起,同時潛伏的真人們齊齊出手,摧毀大船四艘,還有三艘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至於說小型戰舟,也被摧毀了二三十艘,水師官兵死傷無數。
  
  這一場偷襲,差不多打掉了彭澤水師一半的戰力。
  
  至於說襲擊者來自何方?淮慶一口咬定是會稽水軍幹的,但是會稽那邊表示,遇襲地點剛剛出了淮慶水面,肯定是荊王幹的。
  
  緊接著,李永生收到了博靈軍役使王誌雲的求助,軍役使希望他能前去協助彭澤水師。
  
  原來這彭澤水師召集新兵,都是在博靈郡完成的,新兵里充斥著大量的博靈人,甚至其中很多骨幹戰力,都是從博靈水軍里抽調的。
  
  否則的話,彭澤水師怎麽可能在短時間內,撐起這麽大的場面?
  
  簡而言之,為了湊起這麽一支水師,博靈郡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短期內,甚至博靈水軍都不能形成太強的戰鬥力——老兵被抽調走太多了。
  
  這麽一支承載著希望的隊伍,被人偷襲,王誌雲的憤怒可想而知,他甚至對李永生表示:要狠狠地報復兇手。
  
  李永生接到這消息,卻是相當地無語:拜托,打仗不是兒戲,你怎麽不聲不響就弄出這麽大的場面?
  
  永生仙君對博靈郡有沒有感情?有一些,但是絕對不多——相對這個位面而言,他只是過客,不是土著。
  
  聽說家鄉父老被人算計,他心里也惱火,可是還不至於憤怒到一定要不擇手段地報復。
  
  最讓他惱火的是,水師出海之前,王誌雲為什麽不跟我說一聲?聽一聽我的意見?
  
  現在被人揍得滿地找牙,就想起請我出手報仇了?
  
  來通報消息的軍士支支吾吾地表示:王軍役使覺得,大軍出動還是要強調保密的——李清明部長現在不也是這樣?
  
  李永生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那你現在繼續保密好了,找我做什麽?
  
  他是真的火了,大軍出動該不該保密?是該保密,但是……你得分清楚保密對象。
  
  李某人認為,自己就是有權力知道真相的,自打連鷹去職王誌雲上任,他為博靈軍役房也做了不少事,去禦馬監討要戰馬,還從公孫家化緣,庇護博靈軍,並且幫助運送給養……
  
  撇開他對博靈軍役房做的事情,他在其他方面的種種表現,也證明他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當然,他不是軍役房的人,所以也不是一定要知道軍情,但是……你此前行動的時候不告知我,現在出了紕漏,就想起我來了?
  
  這種邏輯,他不能接受,於是他很幹脆地表示:我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傳信的軍校急得快哭了,“李大人,那麽多博靈子弟,還等著您救援。”
  
  李永生聞言大奇,“水軍遇襲之後,沒有靠岸休整嗎?還是說……會稽又有異動?”
  
  軍校回答說,水軍遇襲之後,確實是上岸休整了,會稽那邊暫時沒有什麽反應,甚至還有人送來了一些軍需品來勞軍。
  
  這些勞軍的人,未必是歡迎彭澤水師,更可能的是,他們擔心水師官兵對地方泄憤。
  
  李永生聞言,氣得大罵,“我本來以為,王誌雲是穩重之人,現在才知道,部里下來的,就是特麽的不接地氣……動水師之前,不知道多打聽一下水戰嗎?”
  
  好像你很精通水戰似的,軍校心里暗暗吐槽,嘴上卻不敢反駁,只是怯怯地回答,“水師出海,主要還是水師的決定……部里派人來催了,軍役使也不能拒絕。”
  
  “不能拒絕,也不能送死吧?多了解一下情況很難?”李永生氣得臉吐槽都沒力氣了,“這水師都督,腦子里是漿糊嗎?休整一下趕緊出海才是正道……你知道人家不會第二次來?”
  
  “水師也是這個意思,”軍校吞吞吐吐地表示,“現在主要是兩個問題,一個是要補充物資,二就是請雷谷出面護航,順便裹脅了會稽的水軍。”
  
  會稽水軍里,也有幾艘海船,更有一些熟悉水戰的官兵,戰鬥力如何不好說,但是毫無疑問,里面不缺老兵。
  
  裹脅……你們將朝廷置於何地?李永生很無奈地看著他,“既然你們膽子這麽大,那為何不將淮慶水軍也裹脅了?”
  
  “淮慶無海船,”軍校很直接地回答,“而且,那些水軍大多是投靠了荊王的,一旦纏鬥起來,沒準整個水師都會被擋在淮慶……出海才是我們的首要目的。”
  
  其實你們現在回師淮慶,裹脅水軍,才更可能是妙招,李永生翻一個白眼:算了,隨便裹脅淮慶水軍,那就是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這件事情,他不想出手,一來是恨王誌雲太迂腐不接地氣,二來就是,里面的分寸不太好掌握,於是他一擺手,“你去找谷主吧,此事我不便插手。”
  
  趙欣欣聞聽此事之後,倒是果斷地表示,“水師的事情簡單,交給我好了,不過永生……幫我跑一下豫州吧,鄭王也起兵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5 22:23
第九百三十二章 郡王的野望
六月,驕陽似火,豫州大地上,一隊騎士在疾馳,足有七八十人。
  
  他們騎乘的,是一色的高頭大馬,馬上的騎士,一個個精悍無比,就連少數的十幾名女修,也是一身英氣。
  
  打頭的是一名精壯漢子,赫然是初階真人,他的身後,則是跟著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和一個小女孩,隊伍還里有二十余名司修,其他的都是制修。
  
  這精壯漢子是成臯祭家的,祭家原本也是隱世家族,但是後人不爭氣,現在是半隱世家族,族中不過四五名真人。
  
  祭家跟曲阿杜家關系極好,都是半隱世家族,杜家比祭家強不少,但是並不高高在上。
  
  此次李永生入豫州,杜晶晶跟族里打了一個招呼,要他們介紹祭家人配合。
  
  其實,杜家就可以出幾個真人,但是九公主要在會稽發力,更需要當地家族的配合。
  
  來的這名祭家真人名喚祭強,是一家車馬行的供奉,對整個豫州極為熟悉,本人也很悍勇,曾經隱姓埋名在邊軍里服役過多年。
  
  李永生入豫州的時候,趙欣欣也派了人到會稽,為彭澤水師護航,她終是有些割舍不下。
  
  九公主本人是坐鎮雷谷的,同時她在朱雀城還有個我們酒家,玄女宮的弟子也不會跟著去會稽,所以此次去會稽,就派了張老實、天姥雙殺、林二和方真人。
  
  其中方真人是天機殿的,還能負責跟當地官府溝通,其他就是打手了。
  
  人數有點少,但也真的派不出更多的人了,公孫家一家都跟著公孫不器走了,佘供奉也北上去慶賀呼延書生證真了,隨著兩名準證的證真,雷谷的力量大減。
  
  哪怕是這樣,趙欣欣還希望李永生能多帶走兩個人,因為她已經考慮到了,大不了動手的時候,召喚朱雀出來幫忙,還抵不上幾個真人?
  
  永馨仙子是女修,她的想法跟永生仙君不一樣,根本不會考慮用朱雀太多的話,自己會沒面子——我肯用你,都是給你面子了。
  
  但是李永生拒絕了,他覺得來豫州,一個人就足夠了,後來還是逼不得已,才帶上了血奴,再加上從豫州尋到的祭強,也算是三個真人,勉強夠用了。
  
  祭真人雖然跟他們第一次接觸,但是雷谷的大名,也早就聽說了,再加上有杜家的面子,一路上,他對李永生恭敬得很。
  
  疾馳一段之後,前方有兩名探子打馬回來,“小景村已經沒有人了,連水井都被填了,最好還是找個陰涼地打尖,等稍微涼快一點再趕路。”
  
  祭強也不等李永生吩咐,直接點頭,“五十里外有一個小山谷,內里有山泉,咱們趕到那里歇息好了。”
  
  既然決定了,三名真人裹上七八十名騎士,旋風一般沖了過去。
  
  在豫州大地這幾天,李永生一直就是這麽過的,也不掩飾自己真人的身份,可以騎馬的時候騎馬,不行就直接飛行,並不介意別人怎麽看。
  
  對真人來說,五十里地轉眼就到,待他們進入山谷的時候,才發現里面竟然聚集了七八百號人,都是老弱婦孺。
  
  見到他們一行人自空而降,氣勢洶洶,山谷里的人忙不叠地走避,幾十名在水潭中嬉戲的小兒,也嚇得從水潭里爬出來,光著屁股跑了。
  
  山谷不大,也就一里地方圓,林木茂密,一股山泉從峭壁上流出來,積聚成一個小水潭,整個山谷相當地清涼。
  
  李永生等人尋了一塊陰涼地坐下,就有人牽了馬匹,去水潭處洗刷、飲馬,還有人跑到峭壁下,去接那汩汩而下的山泉。
  
  看著遠處走避的黎庶,李永生搖搖頭,“倒也難得,鄭王居然沒有派人占了此處。”
  
  鄭王其實不是親王,而是郡王,不過先皇大清洗的時候,老鄭王積極配合,卻被人刺殺,世子即位後,先皇欽賜為一字郡王,相當於是享受親王待遇的郡王。
  
  海岱軍隊從東邊打了過來,給豫州造成了極大的威脅,目前東邊的三個府已經徹底丟掉了,守軍不能抵擋襄王的軍隊,只能倚仗各個縣城艱苦抵擋,且戰且退。
  
  這已經是相當不錯了,豫州郡為戰爭準備了一年多,大力整飭軍隊準備物資,若是擱在一年前,十有**就是兵敗如山倒的樣子。
  
  不過海岱的軍隊,也是以新兵居多,這是襄王除了要搶糧搶人,還存了練兵的心思。
  
  就在此時,鄭王起兵了,他招募私軍,打的也是保衛家鄉的旗號,但是豫州郡軍役使早早就告知他了:你不許招募私兵。
  
  親王起兵的話,那還有些什麽說法,但是你不過是個親王待遇,也敢起兵?
  
  別的不說,郡王的封地就要比親王小很多,產出當然也就小很多,而郡王允許擁有的護衛是多少?五十人!家丁是多少?不能超過兩百人!
  
  以郡王的財力,若是沒有造反的心思,根本就沒錢招募私兵。
  
  事實上,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親王能起兵,那是因為他們跟宗正院有直接的聯系,里面有些什麽名堂,也不是外人能置喙的,但是郡王……那是真不夠格,別看他們也姓趙。
  
  總之,軍役房正告鄭王,你不許起兵,若是襄王兵馬打過去,你們可以向郡治撤退——當然,若是襄王沒打過去的時候,你還是不能擅離封地。
  
  鄭王原本唯唯諾諾,但是隨著豫州郡情勢崩壞,他在突然間就發動了,旬日之內聚兵十萬,占據了宛邑府的大半和半個許州府。
  
  這速度實在太驚人了,要說他預先沒有十足的準備,那是傻瓜都不肯信的。
  
  軍役房直接遣人去問:你到底要幹什麽?
  
  鄭王理直氣壯地回答,我要保護自己,也要保護地方上的黎庶,否則反王打過來,我萬一逃不脫,豈不是要戰死?
  
  這話純粹是扯淡,襄王是反王不假,但他也是趙家人,造反大業沒有成功之前,他敢隨意屠殺趙家的郡王?還想不想坐江山了?
  
  事實上,襄王禮遇鄭王的可能性更大——你跟我混吧,等我登上大寶,大家都有好處。
  
  豫州軍役房聽他這麽說,直接發兵五萬,要平滅掉鄭王:不下手不行啊,豫州郡一共四個郡王,軍方若是敢坐視,那三個郡王有樣學樣怎麽辦?
  
  非常遺憾的是,豫州的精兵,一部分在守衛郡治洛邑,一部分在抵擋襄王的前線,還有一部分進入了幽州,在參與那里的戰事,軍役房派來的這五萬人,戰鬥力不怎麽樣。
  
  鄭王招募的私兵也是新兵,比正規軍要差一點,但是架不住鄭王這廝屢敗屢戰,十萬人打不過你?那我再增兵兩萬,還打不過?那我再增兵三萬!
  
  軍役房發的兵,原本就是新兵,雖然士氣尚可,也屢屢打勝仗,但是越打對方兵馬越多,勝利也越來越艱難,面對這種局面,他們是越勝越膽顫:這麽打下去,遲早要輸啊。
  
  其實事態發展成這樣,有一點很關鍵,那就是軍方接連幾次勝仗,並沒有滅殺掉多少鄭王私兵的有生力量。
  
  這一點其實很好理解,首先就是,戰鬥雙方多是豫州人,是鄉黨——豫州人不打豫州人。
  
  其次就是,鄭王沒有公然舉起反旗,雖然他的行動,已經是實質上的造反了,但是只要他還肯認這個朝廷,肯認少年天子,豫州軍役房就不好逼迫太過。
  
  沒有誰能承擔得起,逼反一個郡王的責任。
  
  更別說豫州現在不但面臨著襄王的進攻,豫王也有些不穩,這時鄭王再反的話,整個豫州就亂成一鍋粥了。
  
  要知道,豫州前段時間的大旱,也催生出了不少亂象,更別說豫北那里,還毗鄰幽州郡。
  
  這種情況下,雙方大戰,當然是能避免殺人,就盡量避免殺人了。
  
  鄭王的軍隊越打越多,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大家在打了敗仗之後,沒命地跑路,等跑回後方之後,重整軍隊再迎上去,輸了再跑……
  
  再加上,鄭王招募私兵的力度很大,當然軍隊就越打越多了。
  
  鄭王軍隊的戰鬥方式,看起來很可笑,但是就這麽幾場敗仗下來,他的勢力竟然越打越大。
  
  甚至從某種角度上講,他的軍隊也是經歷了考驗,打硬仗未必可以,但是打遊擊戰是有點底氣了——別的不說,只說這些軍隊撒得出去收得回來,就相當了不起。
  
  趙欣欣對鄭王,是相當看不順眼的,老鄭王是光宗的兄弟,英王是光宗之子,英王年少的時候,沒少被這個皇叔折騰過,有一次差點被溺死。
  
  現在的鄭王,算是趙欣欣的堂叔,一直也對英王不假辭色——光宗已經選定了太子,英王是太子的兄弟里,最負有賢名的,老鄭王將賭註壓在了先皇身上,鄭王當然不會改弦更張。
  
  李永生這次來豫州,肩負的任務就是:給鄭王添堵,最好是能打掉他的氣焰,解散他募集的軍隊,讓這廝老老實實地做一個太平郡王。
  
  說實話,這基本上是史詩級任務了——如果李永生不亮出觀風使身份的話。
  
  鄭王現在聚集的兵力,已經到了二十多萬,加上丁壯起碼有七八十萬人,絕對可以號稱百萬了。
  
  想要解散這麽大一支軍隊,其難度可想而知。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6 22:16
第九百三十三章兵匪難辨

李永生並不認為,這個任務絕對完不成。

通過這一路走來的觀察,他發現自己的猜測,果然是部分正確——宛邑和許州兩府,鄭王並沒有實現有效的統治。

這兩個府里,官府體系都還健在,起碼在縣城這個級別,沒有哪里失去了主官。

鄭王的軍隊,只是控制了十余座縣城,但是官府體系還是在運轉著。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其實這種情況並不少見,打個比方,就是類似於軍管的狀態。

這種狀態下,軍隊最大,這個毫無疑問,但是他們並不主動插手縣城里的事務,而是劃出條條框框——不超出這個範圍,我們一般不會去管。

當然,他們一定要管的話,也管得了,但是那樣做容易亂套。

白了,暴力控制一個地方容易,但是納入有效管理卻是很難的。

看一看荊王就知道,他打下了好大一塊地方,但是現在必須停頓下擴張的腳步,將這些地盤消化掉,納入有效的管理。

鄭王不過是享受親王待遇的郡王,夾袋里就不可能有這麽多的人才。

而且鄭王起兵也非常突然,突然到幾近於驚艷,那麽毫無疑問,他謀事是非常機密的,若是想人不知鬼不覺,當然不可能讓這十幾個縣城主官都知情。

所以他最大的問題是根基不穩,別看鄭王的軍隊現在氣焰囂天,可是就在他控制的地盤上,官府體系依舊在運作。

當然,他也可以取締官府體系,但那就是赤裸裸的反叛了,至於架空現有體系,他的人才儲備又做不到這一點。

他夾袋里的人才,能將幾十萬的軍隊和丁壯管理好,已經是相當不簡單了。

這個隱患,鄭王知道不?他當然知道,但是知道歸知道,他沒有好的解決辦法,為今之計,就是一邊收買拉攏官府中人,一邊向外擴大戰果。

李永生一開始就判斷,鄭王起兵太快,治下應該不穩,現在看起來,還真是這樣。

不過鄭王做事也絕,在縣城和集鎮之外,直接就征召所有的丁壯,一個不留。

就連老弱婦孺,都盡量裹脅走,裹脅不走的,直接將糧食全部搶走,甚至連水井都要填了——這些東西留下來,會資敵的。

為什麽這麽做呢?因為宛邑和許州兩府,有逃役的傳統——就算是正常的勞役,大家都想方設法地逃進山里躲避,就別這強征的兵役了。

鄭王對這十幾個縣的控制,是通過暴力來實現的,大家就更想躲避了——當兵打仗是要死人的,誰知道你能控制幾天呢?我們先躲一躲好了。

若是將老弱婦孺都遷走了,水井也填了,那些丁壯回來沒吃沒喝,還得乖乖去接受征召。

所以李永生他們一路上趕過來,遇到大的集鎮還好,一般的鄉村,基本上都被鄭王的人掃蕩一空了,幾十里沒有人煙的情況,比比皆是。

至於村里耕種的土地?先不管了,回頭怎麽回事還不清呢——誰知道這是不是在給襄王種糧食?

事實上,前一段豫州大旱,已經毀了這一茬莊稼,就算現在雨水下來了,收成也好不了。

至於裹脅走的老弱婦孺,都會被鄭王帶到縣城,要求官府賑濟“災民”。

但是同時,常平倉這種賑災的糧倉,又被鄭王牢牢地控制在了手里。

這些“災民”的存在,給官府造成了極大的壓力。

總之,在軍管的狀態下,鄭王做事很有點強硬,卻又不像荊王那麽簡單粗暴,有鍋也是推給官府背,就導致了這里大片土地沒有人煙。

也有人被裹脅走了之後,想回到鄉里,但是回去之後生存困難,還得防著鄭王的兵馬再次回來捉人,就躲了起來。

所以李永生他們來到這個山谷,能見到七八百號老弱婦孺,真的是相當難得了。

大家落地歇息,隨便吃喝一點,祭強就招了幾個婦孺過來,了解附近的動向。

他們一問才知道,附近的兩個集鎮,都被鄭王取締了一個,將其中的黎庶,集中到另一個鎮子上了,將老弱婦孺也看得極嚴,因為……有臥牛山的盜匪入境了。

盜匪過境,不但搶糧,也搶人,裹脅了這些人,可以攻打縣城。

事實上,還有一個私下的傳言,今年豫州的收成不會太好,所以盜匪裹脅了老弱婦孺,除了可以當炮灰,還可以殺來吃。

吃人是非常野蠻的,但是餓到活不下去的話,人肉也照吃不誤。

祭強聞言冷笑一聲,“臥牛山盜匪?真是扯淡,幾個毛賊也敢吃人?”

祭家是豫州的地頭蛇,他自己還是車馬行的供奉,這點事情,怎麽瞞得過他的眼?

“是啊,”一名老翁點點頭,“他們得很可怕,就是想嚇唬我們,不讓我們逃走,我們正是因為清楚這個,所以才悄悄溜出來,不再回去。”

祭強聞言有點好奇,“你們不逃的話,還有人管糧食,現在可是沒人管了……為什麽要逃呢?”

老翁猶豫一下,才輕聲回答,“在那里也吃不到幾粒米,我們不逃的話,家里的丁壯就不敢逃,只有我們離開,他們才好放開手腳逃命。”

這就是裹脅老幼的又一大用途了,可以阻止丁壯們的逃逸。

至於他們如何獲得糧食以生存,老翁沒有,祭強也不問——這東西問了犯忌諱。

宛邑府以逃役出名,歷代又是盜匪出沒的地方,很多當地人擅長藏匿食物。

宛邑物產不豐富,這些食物未必是正經的糧食,很可能是曬幹的野菜什麽的,不過不管是什麽,外人想要從他們嘴里獲得收藏食物的地點,絕對會遭遇強烈的抵抗。

祭強再次出聲發問,想要知道那個集鎮的情況——大家這一片摸得差不多了,也該考慮準備下一步的行動了。

就在他打算再次發問的時候,有人來報,“李大師,遠處煙霧滾滾,有大股騎兵接近。”

諸多老弱婦孺聞言,臉色齊齊就是一變,緊接著一哄而散,直接藏匿在山谷中各處,乍一看去,根本發現不了這里竟然藏了數百人。

李永生等人也顧不得管他們,匆忙來到一處山坡,只見西方煙塵大起,隱隱有馬蹄聲傳來。

須臾,馬蹄聲近了,大家細細一看才知道,對方其實不過是百名左右的騎士。

但是對山谷里七八百老弱婦孺,這些兵力已經足夠了。

打頭的是兩匹快馬,來到山谷口之後,猛地勒住馬韁,大聲地發話,“谷中的人聽了,臥牛山好漢路過,識相的乖乖走出來,不識相的話……就不要怪爺們兒沒給鄉親面子。”

谷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反應。

快馬直接撥轉頭回去,對著一名中階司修匯報,“里面沒有反應,要不要派幾個弟兄,進去探查一番?”

“何須探查?我著急去里面歇息,那里有清涼的山泉,”司修不耐煩地發話,“再去警告一遍,然後直接入谷就好了……他們不懂得珍惜,咱又何必上桿子賣好?”

“是啊,上桿子的不是買賣,”探子笑著點點頭,然後打馬又回到山谷口,大聲地發話,“最後一次警告,若是不出來,等我們搜到人,直接將你們剁了,做人肉包子吃!”

這一聲卻是嚇壞了谷中的婦孺,雖然他們非常確定,臥牛山根本就沒幾個盜匪,但是人家直接用人肉包子來威脅,大家心里也忍不住忐忑——萬一是真的呢?

白了,這些黎庶大抵還是沒什麽見識的,他們對臥牛山的情況比較熟悉,可對於這種威脅,還是有點承受不了。

於是就有人低聲發問,“他們怎麽會知道谷里有人?”

“那麽多人沒回來呢,”有人低聲回答,“萬一被他們撞到一兩個,豈不是也正常?”

然後有人建議,“那……要不要出去兩個人,糊弄他們一下?”

“沒必要,後來的這幫人,也不是白給的……”

就在大家的爭執聲中,兩名探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十余名盜匪。

李永生帶著的人,也都悄悄地埋伏好了,只留下李永生和血魔,坐在水潭邊。

探子看到周遭寂靜無聲,長出一口氣,“只有兩個不知道死活的家夥,好了,大家都進來吧,這鬼天氣,快快洗個澡才是真的。”

接到探子的匯報,百余名騎士牽著馬,高一腳低一腳地走進了山谷——這是附近村民打水的地方,不是通衢大道,路很不好走。

後來的人,也看到了李永生二人,不過他們根本不予理會,不少人直接脫得赤條條的,直接跳進了水潭里。

還有一些人,比較愛護馬匹,牽了馬匹到水潭邊刷馬。

那帶頭的中階司修是最近走進來的,他自恃身份,並沒有去水塘里洗澡,而是走到樹蔭下的一塊石頭上坐下,拿起身邊的水袋飲水。

痛飲一番之後,他左右看一看,然後才對著李永生冷哼一聲,陰森著臉發問,“人在谷中,竟然不出去迎接我臥牛山好漢……這是有意挑釁嗎?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6 22:17
第九百三十四章反臉無情

李永生看一眼那中階司修,懶洋洋地回答,“我為什麽要出去?你會給我銀元嗎?”

中階司修先是一楞,然後獰笑一聲,“為什麽出去?呵呵,真是奇怪……你這細皮嫩肉的,果然是想被做成包子嗎?”

他不太摸對方的底,雖然看起來只有兩人,但是那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沒準是有什麽根腳,他倒也不急動手。

就在這時,有人拎過來一名老嫗,原來這廝在不遠處小便,正尿到草叢里的老嫗身上,老嫗嚇壞了,直接屎尿失禁。

跟地球界一樣,這里老年人的大小便,味道也是非常大,撒尿的這廝尿著尿著,就覺得不對了——我的尿有這麽臭嗎?

中階司修看到老嫗,冷哼一聲,“將她洗剝了,晚上做了包子吃。”

“頭領,這兩腿羊太老了,”這位愁眉苦臉地發話,“咬起來太費勁,不如燉湯吧?”

中階司修看一眼李永生,淡淡地發話,“那就燉湯吧,多熬一會兒。”

李永生忍不住了,側頭看過來,皺著眉頭發話,“兩腿羊這稱呼,你們跟誰學的?”

中階司修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這何須跟人學……多少人都這麽叫。”

其實他就是宛邑地方家族的一員,往日聽人說起過“兩腿羊”,覺得這稱呼十分地拉風,又能彰顯自己的冷酷,就有樣學樣一次。

他卻沒想到,這是不作死就不會死,這個稱呼,真的犯了觀風使的大忌。

李永生面無表情地發話,“你確定自己的稱呼沒有錯?”

“沒錯,”中階司修大喇喇地回答,“我伏牛山好漢,哪天不吃幾個人?你若是識趣,乖乖道出來歷,能攀附得上我伏牛山,不吃你也行。”

李永生的臉一沈,“兩腿羊是異族的說法,比如說慕容一族,又比如說拓跋族……他們都被滅族了,你家也希望如此?”

“我不懂什麽異族不異族,”中階司修冷冷地看著他,“滅族……你是在威脅我嗎?”

“我收拾你,何用威脅?”李永生臉一沈,冷哼一聲,“血奴,教訓他們!”

話音剛落,只見那人畜無害的小女孩肩頭一晃,不見作勢,整個人就飛上了空中。

中階司修見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真人?”

他帶了一百出頭的人馬來此,不過修為最高的,就是一名高階司修的客卿,然後就數他修為高了,目睹這一幕,他忍不住大喊一聲,“誤會,這是一個誤會,住手!”

但是血奴怎麽可能聽他的?聽到李永生的吩咐,她一抖雙臂,身形快速穿梭,轉眼之間,就將十余名修者打得骨斷筋折。

“餵餵,這是個誤會啊,”中階司修慌了,大聲地發話,“我們也是嚇唬人的,真人饒命……饒命啊。”

見到血奴的兇樣,他甚至不敢組織起抵抗。

若是隊伍齊整,對上一個真人,他也不怕,但是他現在大部分的戰力,都跳進水潭泡澡了,根本無法有效威脅這個真人。

血奴卻是不管那些,它打傷了七八十人,才收手坐到水潭邊,面無表情地看著灘里的幾十人,等著他們上來之後再動手。

但是水潭里的人,哪里敢再爬出來?外面的人都被打傷了,那帶頭的中階司修,更是因為抵抗,被小女孩硬生生打爆了腦袋,端的是窮兇極惡。

那名高階司修也在水潭里,眼見對方下手狠辣,忍不住大聲發話,“這位大人,我們是鄭王的軍隊,你們可想好了,要跟鄭王作對嗎?”

李永生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來,他摸出一塊留影石來,一臉的嘲諷,“什麽時候鄭王的軍隊,成了臥牛山盜匪?你如此詆毀鄭王,是想死嗎?”

高階司修一本正經地回答,“臥牛山盜匪殺人越貨無惡不作,我們正是來追殺他們的……冒用他們之名,不過是方便追查和捕殺。”

這話純屬扯淡,他自己都不信——事實上,臥牛山就沒有盜匪,不過是三五個毛賊罷了,用臥牛山盜匪名義作惡的,多是鄭王府的人。

當然,也有地方豪族借用這個名義,做一些罪惡勾當,有現成的背鍋對象,不用白不用。

“是嗎?”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剛才你們說的要做人肉包子,還要熬湯……鄭王的軍隊有這麽不堪?”

高階司修的嘴角抽動一下,硬著頭皮發話,“既然冒充盜匪,總要裝個七八分相像,至於說吃人肉,那不過是嚇唬黎庶用的,鄭王府規矩森嚴兵精糧足,怎麽可能吃人肉?”

“兵精糧足……呵呵,你是在嚇唬我嗎?”李永生不以為意地一笑,陰森森地看著對方,“你用腦子想一想,我敢殺中階司修,還差多殺一個高階司修嗎?”

血奴下手沒有輕重,除了殺掉了一名帶頭的司修,還斬殺了兩個抵抗的家夥,其他殘肢斷臂的家夥也不少——這還是李永生沒有讓它殺人,只是讓它教訓對方一下。

不過這高階司修將戰鬥過程看在了眼里,己方雖然死了三個人,還有兩個人眼見也不得活了,但是非常明顯的是:對方的真人,其實沒有斬盡殺絕的意思。

於是他只能繼續硬著頭皮發話,“此前種種,無非是一場誤會,我方損失慘重,閣下卻是毫發無傷,再大的仇,也可以揭過了吧?”

李永生怪怪地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今天這一場戰鬥……怪我咯?”

高階司修馬上搖搖頭,正色發話,“我沒有這個意思,左右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李永生默默地看著他,好半天才一擺手,輕描淡寫地發話,“行,我原諒你們一次,現在馬上從水潭里爬出來……滾蛋!”

這幫人還真聽話,聞言紛紛躥出了水潭,穿上衣服之後,開始救護同伴。

血奴覺得,這是動手的良機,側頭看一眼李永生,卻發現李永生在微微搖頭——鄭王的軍隊竟然這麽輕信別人的話,他就又生出了點別的想法。

事實上,鄭王軍隊這樣的表現,跟他們的戰鬥方式有關,也算是極具地方特色——最近他們連連打仗,每次都會打輸,但是朝廷軍隊並不窮追猛打。

所以他們竟然生出了一種錯覺——打仗就該這麽打,都是國族,沒必要一定拼個你死我活。

至於說己方死了三個人,那也很正常,他們連報仇的心思都不大,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

哪怕死的是帶隊者,那也無所謂,自己活下來才是正經。

所以,很奇葩的事情就發生了,李永生說揭過此事,他們就放心地從水潭里出來了,根本不擔心對方會繼續下狠手。

而且他們穿好衣服之後,將受傷的同伴扶到馬上,二話不說就向外走。

看起來,他們是生恐李永生反悔,抓住機會就跑——果然不愧是一支越輸人越多的軍隊。

走到山谷口,高階司修才轉回頭來,深深地看李永生一眼,“閣下的大恩,在下沒齒難忘,不知可否留下個名號來?”

鄭王軍隊的章法,由此可見一斑,這廝在谷中,連名號都不敢問,現在覺得自家逃出生天了,才放一句狠話出來。

他並不擔心對方再次翻臉,然後追殺出來,因為他對自己逃跑的速度很有信心,當然,最關鍵的是,對方任由他們離開,顯然是不想跟鄭王為敵。

事實上,大多數的靈修,都不願意招惹皇族。

果不其然,對面英俊的年輕人也不回答,只是打出一個古怪的手勢之後,冷哼一聲,“快滾,不想走的,就不要走了!”

這個手勢一打,林木後一陣響動,湧出二三十號人來,冷冷地看著他們。

鄭王的騎兵有百余人,但是大部分都受傷了,眼見對方雖然人少,卻精悍異常,也不敢再說什麽,只能轉身就走,不愧是深諳生存之道。

但是李永生這邊有人出聲了,“慢著,留下三十匹快馬,老子征用了!”

然而,就這麽一嗓子,話還沒喊完呢,就見鄭王的人馬紛紛拍馬狂奔,如鳥獸一般四下散去,頭都不回。

李永生看得都有點驚駭,“我去,這素質……都夠資格去柔然打遊擊了。”

事實證明,他這評價一點都沒有高估對方,鄭王府的兵馬逃出去十余里,發現後面沒有追兵,竟然又奇跡一般地匯合在了一起,沒有少了一人。

眾人心有余悸地看一眼身後的山谷,“臥槽,這是什麽人?”

“我識得後來說話的那人,”有人有氣無力地發話,那是一名斷了膀子的司修。

他一臉的陰森,“那廝是成臯祭家的人,名喚祭強!”

“成臯祭家?”高階司修的眼珠轉一下,“他家好像有四個真人?”

“四個真人又如何?”斷了膀子的司修冷哼一聲,“敢偷襲我鄭王府的軍隊,還以大欺小……此仇不報枉為人!”

他就忘了,從一開始起,就是他們在主動挑釁,對方不過是在應戰。

以大欺小這是真的,但是若不是他們想以多欺少,人家又何必大欺小?

“報仇與否,不是咱們能決定的,”有人提出了建議,“先匯報吧,看有沒有征用的必要。”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7 22:04
第九百三十五章 堪輿隊
鄭王府的軍隊離開之後,祭強第一個發話了,“李大師,為何不留下他們?”

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為什麽要留下他們?”

“他們一直在冒充盜匪,禍害黎庶啊,”祭強的聲音大了起來,他甚至有點小激動,“折騰得民不聊生……要我說,他們里面,沒準真的有人吃過人肉。”

李永生搖搖頭,“不要談那麽復雜的問題,吃人肉這種非人的罪行,你想指證必須有證據……這樣吧,我問你,我把他們留下做什麽,都殺了?”

祭強的嘴巴動了兩下,最後狠狠一跺腳,“李大師,你什麽都好,就是太仁義了。”

血奴聞言,不住地點頭——沒錯,你說得太對了,他都不讓我喝那些壞蛋的血!

“我仁義?呵呵,”李永生笑一笑,心說在西疆屠滅庫西部落的也是我。

不過他也懶得解釋那麽多,只是淡淡地說一句,“我是有意放他們離開的。”

偏偏地,這祭強真人是個直率性子,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為什麽呢?”

李永生笑著一攤手,“很簡單,他們是越打越多的習慣,肯定會來找咱們報仇的……讓他們把事情鬧大不好嗎?我做人,就喜歡給別人機會。”

祭強聞言先是一怔,然後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他們都知道咱們有真人了,甚至……沒準有人會認出我來,這就是兩名真人,他們有膽子來嗎?”

“我想……應該有膽子吧?”李永生不太確定地回答,“他們習慣裹脅別人了,如果有可能裹脅兩名真人,你覺得他們不會來嗎?”

“這個倒是,”祭強想一想,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於是笑著點點頭,“剛才咱們還暴露了二十幾個人呢,都是精悍的修者,那些家夥一定會想方設法地下手……咦,不對。”

李永生看他一眼,“什麽不對?”

祭強有想一想,才理順了思路,“他們難道不擔心咱們逃走?”

李永生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那就賭一把好了,不過,你搶他們戰馬,沒準他們會以為咱們沒馬……咱們在這里等一天好了。”

祭強點點頭,“那就聽你的,希望咱們沒有猜錯。”

他倆豈止是沒有猜錯?鄭王府的馬隊作戰的水平是差一點,然而,其他歪門邪道的東西,他們可是懂得不少。

這些人在山谷四周散開,探查周遭有沒有馬蹄印,然後很快就發現——沒有!

那麽這些修者,肯定沒有攜帶馬匹。

他們真沒想到,竟然有真人會連人帶馬一起裹著,進入山谷——這麽做,太消耗靈氣了。

與此同時,他們的通過傳音海螺傳出的警訊,也很快有了反饋:王府的堪輿隊,正在附近,要他們密切監視對方,等待堪輿隊的支援。

堪輿隊是鄭王府一支精悍小隊,由八名真人、三十名司修和八十名制修組成,其中幹活的主要是司修,制修基本上就是下人。

這堪輿隊是做什麽的?是堪輿王氣的,用鄭王府的解釋就是,郡王的封地缺少王氣,要在四周仔細堪輿,找出更多的王氣,供鄭王來使用。

事實上,這是很扯淡的借口,宛邑絕對不缺少王氣,老鄭王就被封在了這里,也就是說,這里能承載親王的王氣。

何謂王氣?其實也是氣運之一,鄭王府搜尋更多的王氣,不臣之心簡直是昭然若揭。

不過在鄭王的軍隊里,有另一個說法,就是這堪輿隊尋找的,其實並不是王氣,而是一個隱世家族的秘藏。

這隱世家族姓吳,因暗通佛修,肆意殺害官府中人,而被道宮和官府聯手滅族,但是剿滅這個家族之後,發現吳家的藏寶室是空的。

後來他們通過搜魂得知,吳家在事發之後,就將族中財寶轉移了,而知道藏寶在何處的人都死了,不是被殺就是自殺。

當時的吳家勢力不小,因為勾結佛修,還獲得大量資源和寶物,所以吳家藏寶的傳說,在豫州郡還是很有市場的。

總之,這個堪輿隊是有點奇怪,整日里四下亂走,而且他們戰力強悍,在鄭王的軍隊遭遇麻煩之後,一旦發出求救,他們還會出手幫助。

很快地,堪輿隊的人就趕了過來,見到自家人的慘樣,直接憤怒地表示,“簡直欺人太甚,那些混蛋在哪兒?”

李永生等人在雷谷,還在了解鄭王的動向,就見遠處飛來了八名真人,還裹著十來名司修。

來的真人里,一名是高階,還有三名中階和四名初階。

八人來到山谷上方,也不著急落下,就在山谷上方傲然地俯視,同時肆無忌憚地放出神識,感應著這小小的山谷。

“咦?”一名中階真人輕咦一聲,發現了下面的古怪,“還有這麽多凡夫俗子?都給我滾出來!”

他一聲厲喝,整個山谷似乎都顫了一顫,藏起來的老弱婦孺都覺得頭皮發麻,有兩人竟然直接咳出了鮮血。

這種無差別攻擊,頓時就惹惱了李永生,他斜看著上方的八名真人,冷冷地發話,“欺負凡夫俗子,很有成就感嗎?有本事沖著我來!”

“小子狂妄,”中階真人冷哼一聲,抖手一掌就打了過去,“你有什麽不得了的?”

就在這時,血奴身子前躥,一擡手,就攔下了這一掌。

中階真人已經了解過了,知道這小女娃娃是真人,但是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麽輕易就接下了自己一掌,頓時勃然大怒,“混蛋,還敢還手?”

他還待再次出手,只聽得一聲冷哼傳來,卻是那名唯一的高階真人發話了,“齊真人稍安勿躁,這些修者,還是盡量爭取征用。”

齊真人收起力道,擡手一指李永生,悻悻地發話,“小子,算你走運,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馬上召集你的人馬,接受鄭王的征用。”

李永生冷冷一笑,“這機會我若是不稀罕呢?”

與此同時,他的耳邊響起了極為細微的聲音,“跟我動手的人,是揶教的人。”

傳音來自於血奴,它對揶教的氣息最為敏感,剛才它就感受到了,面前真人的氣息,很是令她不舒服,才主動出面,替李永生擋下了這一擊。

當它接下這一擊的時候,就徹底確認了自己的猜測。

李永生聽到這話,心里就是一沈,怪不得他感覺對方里有人氣息詭異,原來是揶教的?

對於血魔的判斷,他還是很相信的。

然而那齊真人聞言,頓時大怒,“真是不知死活,我就問你一句,果然不接受征召?”

李永生聞言笑了起來,“我從來就沒打算過接受,不答應你又如何?”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齊真人冷笑一聲,“待我出手,你們想死都難……現在,都乖乖地給我滾出來!”

最後一句,他又是一聲厲喝,是用了靈力喊出來的。

樹叢中傳來幾聲悶響,顯然是有黎庶摔倒了。

李永生頓時大怒,身子一晃不見作勢,已經直接沖上天空,白光一閃,他的手里已經多了一柄長刀,而那中階真人自胸部之下,被斬為兩截,兩條小臂也離開了大臂。

一刀既出,他更不停留,毫不猶豫地沖向那唯一的高階真人,抖手又是一刀斬了過去——此人身上,也有那種詭異的氣息。

他猛然間出手,卻是驚呆了對方的真人,他們最註意是的血奴和祭強,因為這是兩名真人,卻是沒想到,對方的這名司修,竟然猛地也展示出了真人的修為。

真人修為也不可怕,可怕的是,竟然一刀就秒殺了己方的一名真人。

那高階真人雖然意外,但是反應並不慢,見對方撲來,他毫不猶豫地釋放出一面盾牌,想要力扛這一刀——終究是準證了,倉促躲避太失面子。

同時他不忘大喊一聲,“敢對皇族供奉動手,你死定了……噗!”

原來他的盾牌,根本沒擋住這一刀,對方的長刀就像切豆腐一樣,輕松地劃開了盾牌,斬向了他。

他勉力布起護身靈氣,同時身上還有防器,但饒是如此,也被這一刀斬得胸骨盡碎,忍不住嘴一張,噴出一口鮮血來。

要知道,李永生的第二刀,就算權白衣,也得全神貫註才擋得下來。

見他如此悍勇,其余六名真人想都不想,直接遁出去了半里多地,還是分散逃開的。

果不其然,鄭王府打的還真是遊擊戰術,下面人是這麽做的,真人同樣也會這麽做。

李永生收刀回來,並不著急斬出第三刀,因為第三刀下去,對方必死,他可是還想抓一個活口呢。

就在此刻,對方又是一名真人在遠處高喊,“你們到底是何人,為何與我們為敵?”

“我就奇怪了,是你們先找我麻煩的好不好?”李永生冷哼一聲,“雷谷辦事,無關者給我滾開……小子你還想跑?”

話未說完,他猛地前躥,又是一刀斬向了高階真人。

這一刀,並不是陽關三疊的第三刀,威力跟第二刀差不多。

但是那高階真人一臉的懵懂:我就在這里站著,哪里跑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7 22:05
第九百三十六章決不留情

高階真人雖然疑惑,但是面對這來勢兇猛的一刀,想也不想就向後閃去。

不過非常遺憾,不知道為什麽,他的識海出現了一瞬間的停頓,感覺有點指揮不動身體。

然後,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下半截身子——竟然是被腰斬了嗎?

李永生將對方斬為了兩截,才看向剩下的六名真人。

然後,他擡手一指前方的高階真人,沈聲發話,“此人是什麽根腳?”

他問準證的根腳,別人還想問他呢,有人不答反問,“你說自己來自雷谷,可有證明?”

宛邑緊鄰著博靈郡,對三湘的雷谷也有耳聞,事實上,從問話的人臉上就可以看出,他的眼中透露出明顯的緊張神色。

不等李永生說話,下一刻,有人大叫一聲,“啊,這小女娃娃,就是手撕真人的那位!”

得,這一嗓子喊得真要命,六名真人瞬間電射而去,頭也不回地逃了,十足十的鄭王府風範。

倒是他們裹著來的十幾名司修,被遺落在了地上,尷尬地站在那里。

李永生對司修們興趣不到,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被腰斬的高階真人。

人被腰斬,一時半會兒不會死的,這位強忍著疼痛發話,“縱然你是雷谷的人,就能斬殺鄭王府的供奉嗎?道宮不入紅塵,你可知道規矩?”

“屁的規矩,”李永生不屑地哼一聲,“邪教妖人擅入中土,也配談規矩?我去……自爆?”

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對方炸成了千萬塊血肉。

高階真人說話的時候,已經暗暗地逆轉了體內的氣機,偏偏地,不知道這廝運用了什麽法門,別人竟然沒有感受到靈氣運轉。

李永生見狀傻眼了,忙不叠扭頭一看,卻發現第一個被的中階真人,臉色已經變得黑青,七竅流血,顯然是服毒自盡了。

李永生氣得狠狠一跺腳,“混蛋,就這麽死了?”

他今天的表現有點失常,主要是對方來的真人比較多,而且他還要操心己方的數十人,以及山谷里藏匿的數百黎庶。

李某人從來不願意打這樣的仗,因為這意味著,他必須要分出註意力保護自己人——沒有誰會喜歡當保姆。

所以在打起來的時候,他考慮的事情非常多,事實上,光是一個對八個,就已經夠他頭大了,連自己人的安危都顧不上考慮——他若是不小心中招,還談什麽保護?

手忙腳亂之下,他重傷的兩名揶教真人,竟然分別選擇了自爆和服毒,這個疏忽不可原諒。

就在他呲牙咧嘴的時候,一名鄭王府的司修戰戰兢兢地發問了,“這位真人,我們王府的供奉,竟然會是邪教的?是真神教嗎?”

跟邪教勾結,可是天大的罪名,此刻別說他跑不了,就算能跑,他也未必敢跑。

不過,他雖然是在問李永生,但是眼珠卻忍不住瞥向了空中的血奴。

由此可見,血魔手撕真人的傳言,也帶給了別人太多的驚駭和震撼。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真神教?是揶教?”

“啊?”這位又大吃了一斤,眼中滿是驚駭之色。

下一刻,他吞吞吐吐地發問,“這個……不太可能吧?都是咱中土人哎。”

沒錯,被李永生斬殺的兩名真人,都是中土人,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是實打實的中土人,要不然也不會連觀風使都瞞得過。

中土有信邪教的,但是除開朱雀之類的中土野祀,大多是佛修和真神教,信揶教的少之又少,更別說同時出現兩個真人了。

李永生卻懶得理他,而是沖著血奴一努嘴,“搜一下這兩人的儲物袋。”

血奴也不客氣,直接抓起兩個儲物袋,用神念掃視了起來。

就在這時,一名司修眼睛大張,指著李永生,忍不住驚叫了起來,“莫非……莫非你就是擊敗了權都管的那名李大師?”

他甚至不清楚權都管的名字,只知道玄女宮的都管姓權,不過那一仗發生在朱雀城,親眼目睹的人實在太多了,竟然已經傳到了豫州郡的宛邑。

“大師不敢當,”李永生背著手,淡淡地發話,“不過……擊敗權白衣,很稀罕嗎?”

一落實了對方的身份,十幾名司修嚇得瑟瑟發抖,只有一人壯起膽子發話,“李大師,對您不敬的是王府的真人,跟我們無關啊。”

就在這時,傳來一聲驚叫,眾人扭頭看去,卻發現血魔將一個金色的十字掛墜扔到了地上,一臉的憤懣。

這就是揶教的信物,也被認為是聖物,毫無疑問地坐視了那兩名真人的身份。

李永生側頭看了一眼,並沒有在意這個東西,事實上,他相信血奴一定能拿出證據——就算這兩人身上搜不到,血奴自己的儲物袋里也有。

剛才的交手,已經讓他確認了對方身份,若是對方非常謹慎,身上沒有裝了這些東西,栽贓一下就行了——其實他並不認為這是栽贓,不過是省去一些不必要的口舌而已。

而那十幾名司修見狀,臉色卻是齊齊一變——大家就算沒見過此物,也聽說過。

李永生這才出聲,再次發問,“這兩名真人的根腳,你們可知曉?”

眾多司修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壯起膽子發話,“此二人……是王爺一名寵姬介紹來的,據說是並州人。”

頓了一頓,他又快速發話,“那名寵姬死於五年前,失足掉下山崖摔死的。”

“有意思,”李永生的嘴角,泛起一絲莫名的笑意,“細細說來聽聽……”

其實也沒什麽可說的,鄭王十年前偶遇了一名美女,納回家來做小妾,此女在五年前,去一個子孫廟上香,回來的途中路遇劫匪,一名中階真人現身解圍。

女人盛情邀請此人來鄭王府——郡王妃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有意下手,她需要人來保護。

於是這名真人又招來了自己的師兄,兩人一起進入了王府。

不過就算這樣,也沒有保住寵姬的性命,在她懷孕之後,莫名其妙地跌下山崖摔死了。

這兩名真人隨即就告辭了,直到去年年初,他們又路過王府,禮節性地拜訪了一下王爺,就想告辭離開。

但是這時候,中土已經亂了,鄭王的心思也野了,他盛情挽留這二人,並且承諾不問二人的出處。

延請真人不問出處,這需要相當的魄力,但是鄭王並不是很在意——這二人此前就在王府里效力過,不過那時,效力的是某個女人罷了。

所以現在李永生問這兩人的出處,竟然是沒人說得出來,只知道大概是隔壁的並州人。

李永生聽完之後,輕嘆一聲,“這些家夥,還真是處心積慮啊,五年前就開始埋線?”

就在這時,祭強走了過來,眼中是滿滿的欽佩之色,“李大師出手,果然是雷霆霹靂一般……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

這時,有個認識他的司修可憐巴巴地發話了,“祭真人,我老家也是成臯的,看在鄉親的份上,你救我一命吧。”

祭強冷冷地看他一眼,很幹脆地拒絕,“你不是成臯口音。”

幫助鄉親不是不可以,但也有個度才好——連成臯口音都沒有,你也好意思求我?

然後,他也不看對方臉色,直接沖著李永生發話,“這兩人可能來自東北,現在那里的遼西公孫家,好像有大典要辦?”

“不太可能來自那里,”李永生搖搖頭,很肯定地發話,“東北那里的回歸國族,查了很多遍,就不可能有揶教信徒……尤其這兩名還是真人。”

似乎覺得自己的話不太有說服力,他頓了一頓,然後繼續發話,“在整個東北,沒人信揶教,也沒誰敢信揶教,伊萬人把東北禍禍得夠嗆。”

祭強聞言就是一楞,“不來自東北,那會來自於哪里?”

“這話我還真信,”另一名司修出聲了,“離得伊萬越近,越知道這揶教是個什麽玩意兒,正經是咱們位居腹地,沒準會有那些想不開的家夥,卻要嘗試一下。”

李永生看他一眼,微微頷首,“沒錯,這就是裝逼裝成**的典型例子。”

他甚至想到了,某個司修覺得“兩腳羊”三個字拉風,最終卻是被血奴爆頭了。

然後,他看一眼祭強,“除了東北,柔然和新月方向,都可能出現揶教心法和信徒……揶教又不是只有伊萬國有,東北面對的,只是揶教伏爾加大區的雅特區。”

祭強想一想,終於點點頭,“沒錯,我在西疆做邊軍的時候,還見過布瑞藤的血修。”

“我也見過,”李永生笑一笑,“這些人……都殺了吧?”

“噗通,”幾名司修頓時就跪下了,緊接著,所有的司修都跪了下來,“大人饒命……咱中土人不打中土人啊。”

李永生擡手一抹額頭:我倒是忘了,鄭王的屬下,似乎沒有什麽節操可言。

祭強也有點猶豫,他不是狠不下心,但是這麽多戰力,就這麽浪費了也不好,於是試探著發問,“要不,咱問一下吳家的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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