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050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8 23:36
第一千零六十七章位面意誌

李永生的話一出口,就不按常規走,中土的真君們聽到這話,也是一楞,你沒打算參與?

眾人心中好奇,卻是不敢說話,都是靜靜地聽著。

接著,李永生侃侃而談,“我甚至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坐看一兩名真君隕落,也不出手……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想嗎?”

問題才一出口,呼延書生就是一拱手,“敢問仙使,可是錘煉之意?”

對中土修者來說,這個答案並不難找,很多家族都是這麽培養子弟的,該有的基本資源,我會給你,但是你所遇到的困難,也最好獨立解決不經歷挫折,如何成長?

當然,呼延書生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思維也是相當敏捷了。

“沒錯,”李永生點點頭,淡淡地發話,“我不說什麽螻蟻之類的比喻,就當你們是孩童吧,孩童之間的打鬥,大人有必要過問嗎?”

聽到這樣的比喻,中土國真君們的臉上,都難免有點尷尬之色孩童?我們都是這個位面頂尖的存在了好吧?

當然,他們也無法置疑觀風使的話,畢竟人家是上界來人,有資格這麽說。

接著,李永生又看一眼神使,“我沒打算出手,哪怕你給人加持了神術,我也只是有點不高興,但你千不該萬不該,身為大人,插手孩子間的爭鬥……這是家長不能忍受的,明白嗎?”

神使這才明白,為何觀風使姍姍來遲,原來是因為自己大欺小了否則人家都未必願意露面。

他覺得自己冤枉透了:無非是下界的一只螻蟻,你至於這樣嗎?

要知道,他對很多螻蟻的冒犯,根本都沒有計較,否則他殺的遠不止一人。

不過他沒有這麽解釋,而是淡淡地發話,“他冒犯我了,該死!”

“哦,冒犯你就該死嗎?”李永生笑了起來,“朱雀,記得回頭回溯一下這話。”

回溯術法,就是類似於回放,這種術法,真人就能掌握,當然,那是最低階的檔次。

朱雀一拱手,正色發話,“謹遵仙使諭令。”

李永生微微頷首,然後沖著神使呲牙一笑,“現在,你也冒犯我了,我殺你,也不算是大欺小吧?”

“你大欺小?”神使的臉上,是濃濃的不可置信,“你確定自己身份和修為都比我高?”

在他想來,觀風使的身份或許比自己高畢竟是上界的公差,很可能有正當職位。

但是說修為,他就不信對方能有多高了咱不帶這麽開玩笑的。

你若是有朱雀或者白虎的修為,會來做觀風使?

李永生笑瞇瞇地點點頭,“我非常確定這一點。”

神使的臉黑了下來,盤算一陣之後,他又出聲發話,“那這樣好了,我把其他人都留下,你放我離開……如何?”

“握草……”南方的郭真君忍不住愕然發話,“隨便拋棄信徒,這就是真神教的神使?”

他終究是衛國戰爭之後證真的,甚至都沒參與那場大戰。

丁相實冷哼一聲,鄙夷地發話,“真神教便是如此,吹說自己有信仰,可拋棄信眾是常事,其實還不如野祀……我不是在說朱雀大人。”

朱雀冷冷地看他一眼,“量你也沒膽子說我!”

李永生也認為,真神教徒的虔誠,是非常功利化的,說什麽原教旨主義,其實真的很扯淡,主要宗旨不過是抱團取暖嚴格來說,是抱團欺軟怕硬。

君不見,地球界美利堅一遭受911,華夏國戴小白帽的都少了很多?

所以李永生微微搖頭,“這不可能,做大人的欺負了孩子,必須要付出代價……握草,你跑得了嗎?”

他話說到一半,猛地看到空間一陣扭曲,神使憑空就消失了。

就在這時,李永生的頭頂冒出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柱,直沖雲霄。

下一刻,他探手一抓,直接將那神使從虛空中扯了出來,擡手一甩,重重地甩到了地上,呲牙一笑,“冒犯了我還想跑……可能嗎?”

那神使被這一摜,摔得七葷八素,心里也是猛地一沈。

他已經是做了最壞的打算,在鬥嘴的時候,暗暗發動神通,想要逃回新月國,他哪里能想到,自己竟然會被對方活生生從空間中抓了出來?

這尼瑪真的不是一般人物啊,他頓時大聲喊叫了起來,“大人饒命,我知道錯了,還請看在我父親的份上……咦?”

這時他才看到,對方的頭頂,有白色光柱直沖天際,甚至勾連到了虛空中。

他楞了好一陣,才不可置信地大叫了起來,“你……你竟然能借用天地大道之力?”

李永生淡淡地看著他,“這沒什麽稀奇吧?我敢說你冒犯我,借用天地大道算什麽?”

借用天地大道之力,聽起來玄虛,其實就連朱雀和白虎,也做得到初級境界。

神使驚訝的,當然不是這個起碼不僅僅是這個。

最令他震驚的是,“你借用天地大道之力,居然不受位面意誌的排斥?”

借用大道之力,分很多層次,真君借用的也是大道之力,但不是天地大道,只是自身大道。

想借用天地大道之力,就已經超過了玄青位面現有的承受力,會被位面排斥的。

這麽說吧,朱雀和白虎一旦想借用這種力量對付神使,那結果就是“逼u”

在他倆幹掉神使之前,會被玄青位面直接彈走。

而神使驚訝的,也就是這個了。

“切,”李永生不屑地冷哼一聲,“位面意誌排斥,那又如何?若是連這點本事沒有,能追究你冒犯我的責任嗎?”

神使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撞正了多麽大的一塊大板這位上界的大能,竟然是可以無懼位面意誌的!

這種能力,他聽說過,但是這樣級別的修者,他甚至都沒有接觸過。

他的父親真神教主很厲害了,可就算那樣,也沒有無視位面意誌的能力。

事實上,神使想得有點歪了,對香火成神道來說,位面意誌最好少招惹。

因為他們要從位面上搜集香火,若是真的遇到拒絕香火的位面,真神教主一旦發狠,也有能力打爆部分不太堅固的位面。

總之,對方能使出超越這個外面的戰力,卻還不被位面意誌排斥,此人的可怕,已經不能夠用語言來形容了。

“噗通”一聲,神使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擡手就狠抽自己的耳光,劈里啪啦地一陣脆響,“打你這個不長眼的,打你這個隨便大欺小的,打你這個冒犯仙使大人的……”

看到他這般做作,中土真君的眼中,都流露出了鄙夷之色:無論如何,你也是上界的人物,怎能如此不要臉地作踐自己?真是連我們下界的修者,都看你不起。

不過真神教的四名真君,卻只是淡淡地看著,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不得不說,只論臉皮厚度的話,中土真君完全不是新月真君的對手。

真神教的新教教徒,竟然能如此坦蕩地接受失敗和羞辱,可見他們的差名聲,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是真有那麽差。

神使狂抽了自己好一陣,才可憐兮兮地發話,“大人,還請您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

“上使不可啊,”掌令使大叫一聲,跪倒在地不住地磕頭,“邪教徒的話不能信啊,真神邪教,最擅長裝可憐和出爾反爾了。”

李永生一擺手,制止了掌令使的發言,然後一指幽思真君的屍身,冷冷地發話,“你都不給我面子了,還指望我給別人面子?”

神使不敢辯駁,只是不住地磕頭,“我是無心之失,願意賠償,還請上使垂憐。”

掌令使聞言,忍不住冷笑一聲,“你出手殺幽思真君的時候,不見你有半分垂憐。”

我只當他是螻蟻來的!此刻的神使,是要多後悔有多後悔了,若是他剛才沒有手賤一下,一切都還是可以商量的。

到了現在,他也只能極力挽回了,“諸位,我願意賠償。”

這就是送竹杠上門,任由對方敲了。

“莫要相信他的話,”就在這時,有人高喊一聲。

大家扭頭看過去,卻發現白虎廟的真君,竟然站起了身子。

他的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很顯然,他的傷勢並沒有完全好。

但是這療傷的效果,依舊很嚇人,要知道,剛才他不但自斷心脈,還噴出了大口的精血,大家都以為,他就算能活下來,也很難維持狀態了。

可是就這短短的一盞茶的功夫,他竟然變得如此生龍活虎,眾人見狀,忍不住心中暗暗羨慕:上界的仙藥,果然不俗啊。

“多謝仙使垂憐,大恩大德,永不敢忘,”白虎廟真君恭恭敬敬地鞠了三個躬,“還請仙使賜下真姓名,在下回去之後,當日日祭拜。”

“仙使姓名,你不早就知道了嗎?”朱雀不耐煩地一擺手,“仙君事務繁忙,也不在意這點祭拜,你管好白虎廟,就是對仙君最大的報答了。”

她這話有點越俎代庖,但是還真的說到李永生的心上了上界的仙君,稀罕你下界的這點祭拜嗎?

“仙君?”旁邊傳來一聲怪叫,大家側頭一看,卻發現那神使被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9 21:19
第一千零六十八章獨斷

不怪這神使被嚇暈了,在上界能被稱作仙君的,基本上相當於這個位面的真君。

堂堂仙君下界做觀風使,也實在太欺負人了。

玄後是女人,心思非常細密,在最初的驚喜過後,她遠遠地看一眼人群中的丁青瑤,發現丁經主臉上雖然難掩興奮,但卻沒有那種喜出望外的震撼和驚愕。

這小妮子……真是該打啊!她心里暗暗地嘆口氣。

中土的觀風使,在銷聲匿跡數百年之後,再次出現了,而且是在中土內憂外患的節骨眼上,這足以令大家欣喜若狂。

玄後也開心到不得了,但是一想到,此人一直在玄女宮眼皮子底下活動,玄女宮竟然沒有提早發現,這實在是太令人遺憾了。

說好的“近水樓臺先得月”呢?

白虎廟的真君,卻沒有這份遺憾,他很執著地勸諫,“仙君,真神教人的話,不能信啊……他們最擅長茍延殘喘了,出爾反爾是他們的傳統。”

李永生看他一眼,微微地頷首,“我自有分寸……”

見他這麼說,白虎廟的真君不敢再說什麼,倒是北極宮的三宮主又走上前,擡手一拱,“見過仙君,此前多有失禮,還望仙君海涵。”

大家知道他是上界仙君之後,竟然無人再稱他為仙使了——仙使這稱呼,確實不夠拉風。

李永生很隨意地擺一下手,“無妨,是我不欲人知。”

按說,三宮主得了這個回答,就該退下了,但是她還不退,就那麼站在那里,也不說話,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李永生,倒是有點欲言又止的意思。

李永生微微一想,就猜到了其中的關竅,於是柔聲發話,“瘸子已經去了上界,是被一個小家夥接引上去的……他積攢的功德比較多,在上界生活得不錯。”

眾人楞了一楞,然後才反應過來,他嘴里的瘸子,就是北極宮的瘸真君。

沒有人想到,瘸真君竟然飛升了——這不是說他沒那個潛力,而是……就算是飛升,也不該這麼快才對。

三宮主的眼里,瞬間就冒出了淚花,她深吸一口氣,哽咽著發話,“他……沒有說什麼時候下界嗎?”

李永生微微搖頭,沈聲發話,“他下界不會很快的,修為還差一點,而且他出身玄青位面,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他不會來玄青位面……容易滋生弊端,這是上界的規矩。”

三宮主不住地點頭,表示自己全聽進去了,但她還是不肯退下,最終還是壯起膽子問一句,“仙君……我如何積攢功德,您才能接引我上界?”

“接引?”李永生的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猶豫一下才回答,“這種小事……我不好意思做,容易被人笑話。”

諸多真君聞言,齊齊無語望天,接引人上仙界,你都不好意思做?嫌丟人?

“仙君這話沒錯啊,”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悶聲悶氣地響起。

大家扭頭一看,才發現公孫未明不知道什麼時候跑過來了——須知他可是呆在焚天大陣的那撥修者,都根本不配直面“末日審判”。

但是未明準證偏偏自來熟,一點都不在意現場的十來名真君,那大大咧咧的樣子,看得不器真君都想出手“略施薄懲”一番。

當然,公孫未明也不是真的智障,他走上前一拱手,“見過仙君,你這身份變了,我還真有點不習慣……我這麼說話算冒犯嗎?”

李永生笑著一擺手,“當然不算冒犯,我還沒那麼嬌氣,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公孫未明眼珠一轉,嬉皮笑臉地發話,“怪不得您看不上百草公主什麼的,這些下界的白富美,在上界估計還不如**絲吧?”

李永生無奈地翻個白眼,我說,咱倆熟歸熟,這麼多真君在現場,大家體面點成不?

公孫不器大手一伸,沖著四長老就抓了過去,“我讓你胡說八道!”

“慢著!”公孫未明大叫一聲,面容一整,“我有正經事要問。”

頓了一頓之後,他拱手發問,“敢問仙君,我公孫家在上界,也有幾位前輩,不知他們現在……是何等處境?”

公孫不器聽到這話,才把手收回去——這可是正經事,他也很想知道。

李永生皺著眉頭想一想,最終還是一攤雙手,“這個……我倒是認識幾個姓公孫的,但是似乎沒有出自玄青位面的。”

得,啥也不用說了,公孫家二人已經反應過來了……自家的前人,根本入不了仙君法眼。

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能接引人上仙界的大能,在這位的嘴里,都只是個“小家夥”,很顯然,公孫家那幾位還不能接引人入仙界的前輩,當然看不到仙君眼里。

至於他們為什麼這麼確定,前人不能接引人上仙界,這還用問嗎?能接引的話,早就從玄青位面接引族人了。

不過這兩人也沒難過,前人的下落雖然沒有打聽到,但是……他們能跟仙君結識,而且相處了不短的時間,這份機緣,也足以羨煞旁人。

就在這時,那神使呻吟一聲,悠悠地醒轉過來,看到李永生之後,眼中先是掠過一絲迷茫,然後一骨碌爬起身,又跪在地上磕起頭來,“仙使……仙君饒命!”

“饒命你是不用想了,”李永生一抖手,一條玉色的鎖鏈就將對方鎖住了。

他淡淡地發話,“我給過你機會了,你卻只知道恃強淩弱,還死不悔改……此番來的仙使若不是我,沒準你真的會得逞。”

神使哀嚎一聲,“我父親肯定願意為我贖身的……還請仙君垂憐。”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都懶得發話,哪曾想掌令使高叫一聲,“人死焉能復生?”

神使先是一楞,然後沒命地叫了起來,“復生?好說……只要能饒了我,我父親可以復活那名真君!”

掌令使頓時大喜,側頭看向李永生,不住地磕頭,“還請仙君做主。”

跟上界相比,玄青位面就是純粹的一群土包子,聽說人死可以復生,他簡直太激動了。

李永生面無表情地發話,“將幽思真君救活……然後呢?”

“然後……”掌令使的眼珠轉一下,才鼓起勇氣回答,“然後還請仙君將此人帶走,真神教的人,心眼都不大,留在這里也是禍患。”

“不用救了,”李永生搖搖頭,淡淡地發話,“玄青位面天道不全,並無六道輪回,勉強將幽思救回來,他也已經不是他了。”

說句實話,他對幽思真君的印象並不怎麼樣,中土內亂成眼下這副樣子,跟兩殿的不作為很有關系,幽思真君死了,你兩殿很心痛,那些無辜黎庶的死,就是活該嗎?

也就是幽思真君死前,強硬了一把,沒有給中土修者丟人,李永生才願意解釋一下。

“可以救回來的,”神使沒命地大叫,語速快得驚人,“真神教修香火成神,以我父親的修為,無須六道輪回,也能起死回生!”

李永生冷哼一聲,“你懂個屁,無須六道輪回的起死回生……你知道要用多少香火嗎?”

然後他看一眼掌令使,發現此人還有求懇的意思,少不得一擺手,毫不客氣地發話,“我意已決,你無需多言……此前我就說了,適當地死一兩個真君,對中土來說,不是壞事。”

他這話說得異常冷血,因果殿主頓時噤聲,不敢再說什麼。

就在此刻,猛地有人厲喝一聲,一道紅光射向了李永生。、

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真神教三神主,他是受過神使加持的,戰力遠超旁人。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肯定奈何不了仙君,但是眼下,他們四人已經是砧板上的肉了,連跑的可能性都沒有,倒不如舍命一搏。

李永生的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擡手一指,“定……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此前他是準證的修為,吸取了靈氣之後,修為恢復到了真君,然後直接破開了虛空,借用天地大道之力,而他的修為,也在瘋狂地增長著。

神使說的其實沒錯,他這麼操作,必然會引起位面的排斥,哪怕他是觀風使也沒用——這種境界的修為,就不該存在於本位面。

然而,永生仙君的境界,實在是太高了,他可以通過微妙的感應,短暫地抵抗位面意誌——被排斥是早晚的事,但是支撐一段時間沒有問題。

他現在的修為,已經堪堪可以比肩朱雀本尊了,小小的一只螻蟻,也惦記著跟他搏命,實在是可笑之極,你還想啥呢?

一指點出,那紅光就定在了空中,竟然是一團人形的火焰,這是與敵偕亡的手段。

“定身術……”周邊的真君們又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定身術的名頭老大了,但是整個玄青位面,會使用此術的,一只手就數得過來,而且可以肯定,沒誰定得住真君,就更別說受到神術加持的真君了。

觀風使大人隨便一出手,竟然是如此地不凡。

李永生上下打量人形火焰一眼,然後又一擺手,那一團火焰頓時煙消雲散,只留下些許的粉塵,向地面飄去。

“真神教里,也就你還敢反抗一下,給你個痛快好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9 22:07
第一千零六十九章鐵血仙使

李永生處理掉三神主之後,真神教剩余三名真君不敢反抗,乖乖地束手就擒。

反抗肯定是死,不反抗的話,沒準還有活的機會。

哪曾想,李永生制住三人之後,又是一擺手,“將這三人……制作成傀儡好了,你們商量一下,該如何分配。”

眾人聞言,齊齊傻眼,這永生仙君行事……還真不是一般的手辣。

楊真君猶豫一下,壯起膽子發問,“仙君,他們沒有反抗就被制住了,若是就此制成傀儡,會不會有損中土修者的名頭?”

李永生看他一眼,奇怪地發問,“若是他們反抗了,咱們就可以將其制成傀儡了?”

“這個是自然,”楊真君點點頭,他心知仙君是上界之人,可能不是很熟悉這個位面的風俗,於是又解釋兩句,“咱們中土有個認識……欺負毫無反抗之力的人,不是好漢。”

玄青位面沒有聖母婊,但是中土的修者都好面子,將不反抗的人制成傀儡,感覺不夠磊落。

李永生怪怪地看著他,“剛才他們可是說了,要你們選擇,臣服還是隕落……真神教所說的臣服,就是奴役吧?他能奴役咱們,咱就不能將他們制成傀儡?”

楊真君側頭想了一想,擡手一拱,“小的愚鈍,多謝仙君指教。”

李永生笑著一擺手,“不算指教,其實你說得也沒錯,該要面子的時候,咱們要講面子,但是對這些沒皮沒臉的家夥,沒必要留情。”

“仙君這話甚是,”丁相實大聲發話,“真神教的人,是真的不值得相信,制成傀儡最好。”

很顯然,這家夥知道此前對李永生有點不恭敬,眼下奉承話源源不斷地出口。

李永生沒理會這話,又淡淡地看一眼神使。

神使也沒了求懇的念頭,只是有氣無力地發話,“你若將我制成傀儡,我父定然與你不死不休。”

“還真是嘴硬,”李永生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沖著西方遙遙一抓。

隨著這輕輕的一抓,一時間風起雲湧,緊接著就是飛沙走石,天地間的靈氣,不住地從西方湧來,異常地濃烈,而且狂暴無比。

這一場狂風,足足刮了有一盞茶的時間,緊接著就是傾盆大雨自天而降,一時間,眾人視線所及之處,都是白茫茫的一大片。

在幹旱的西疆,如此瓢潑大雨,不能說百年難得一見,起碼稱得上是十年難遇。

雨雖然大,但是現場的真君和真人極多,按說是不會受到什麽影響的。

然而,大家都知道,這雨是觀風使、上界仙君催生的,所以大家連運氣護體的膽子都沒有,就站在雨中,硬生生地捱著。

傾盆大雨下了小半個時辰,很快就雨停風住,現出了碧藍的天空,仿佛是水洗過一般。

但是大家的註意力,都不在天上,而是死死地盯著李永生身前的土地。

土地上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石頭——嚴格來說,是靈石。

“我去……”公孫未明指著一塊綠色的靈石,顫抖著聲音發話,“那是……那是……那是極品靈石?”

那片土地上,下品的紅色靈石,足有數十萬塊,橙色的中品靈石也有數萬塊,黃色的上品靈石,有數千塊,就連極品靈石,也有數百塊之多。

此地的靈石,怕是抵得上中土全部靈石的總和了。

這偌大的財富擺在面前,足以引得道宮和官府開戰了。

但是上界仙君背著雙手,靜靜站在那里,頭頂一道光柱直沖雲霄,看到這一幕,竟然無人敢上前一步,更別說搶奪了。

看到大家欣喜而又疑惑的目光,李永生淡淡地發話,“我已經將新月的靈根除去,凝聚成靈石在此地……大家分一分吧。”

“你……好狠,”神使的臉色一白,“這是要斷我真神教根基,斷我億萬黎庶的生路啊。”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做得初一,我做不得十五嗎?”

眾人聽到他的說辭,早就驚呆了,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中土的大敵,邪惡的真神教,被這麽輕輕地一抓,然後……就沒了?

好半天,呼延書生才不可置信地發問,“仙君的意思是……以後這新月國?”

“沒了,”朱雀搶在李永生之前發話了,她得意洋洋地表示,“仙君一怒,幾個位面崩塌都是正常,何況這蕞爾小國?”

李永生一攤雙手,很無辜地表示,“我也不想啊,可我李某人堂堂的仙君,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上門挑釁的,我若是不理,知道的說我不在意,不知道的,還道我怕了什麽狗屁真神教。”

眾人楞了好一陣,才有一個聲音發問,“若是他們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只當你是雷谷李大師,是不是你就可以不如此行事了?”

問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杜晶晶,她也是從焚天大陣里出來的,眼神中有說不出的哀怨。

此刻杜真人的心里,真的是百味雜陳,從見到李永生的第一面起,她就對他有難以形容的好感,那時她還以為,自己是屈就了對方。

哪曾想,就在她眼皮子底下,李永生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成長了起來,到得後來,她都不得不仰望他了。

就算這種情況下,她還是沒有放棄希望,雖然那希望已經很飄渺了。

杜真人打算等戰爭結束之後,尋一個恰當的時機,跟趙欣欣好好商量一下,若是雷谷谷主願意的話,她可以考慮兩女共侍一夫——以九公主為長,也不是不能商量。

但是現在,她猛地發現,李永生竟然是上界的仙君,兩者的身份差距,不啻於雲泥,

此刻她的心情真是復雜極了——像仙君這種身份,她就算想自薦枕席,都屬於大不敬。

李永生看到了她眼中的復雜情緒,但是也只能當沒看到了,他微微頷首,“此次我原本不打算出手的,但是真神教行事太過,我忍無可忍。”

對於他不打算出手,眾人並不感覺到意外,事實上,觀風使從來都很少幹涉位面上的事,此前中土數百年未現觀風使,極有可能是人家來過,但是本位面的修者並不知情。

而且李永生的話,說得也很清楚——下界的小事,我們是不管的,一旦插手,反倒是不利於中土修者的成長。

聽到他這麽回答,杜晶晶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上界對你……會不會有什麽懲處?”

李永生沈吟一下,然後微微一笑,傲然發話,“大約我有點違規,但是他們挑釁在先,倒要看看誰敢懲處我!”

這話說得,實在是霸氣無比,在場的男修紛紛叫好,而女修們看向李永生的眼神,不但有敬仰和崇拜,還有很多熾熱的眼神,簡直能融化鐵石。

無心真君輕咳一聲,擡手一拱,“仙君大人,我們可否去新月國一看?”

李永生不以為然地一擺手,“隨便。”

有六名真君相伴著,直奔新月國而去,大家不是不相信觀風使的話,實在是想親眼目睹一下新月國的慘樣。

一晝夜之後,六名真君回來了,都是難掩興奮之色——新月國真的是太慘了,不光是沒了靈氣,很多大型建築崩塌,甚至連水都沒了,不多的幾個湖泊,在昨天一起幹涸。

新月國原本就缺水,這種情況下,他們也只能選擇遷徙。

無心真君再次請示,“仙君如此行事,相當於平滅一國,不礙事吧?”

李永生搖搖頭,“我沒誅滅他的黎庶,不傷天和,其他人奈何不得我。”

他雖然沒有傷人,但是那些黎庶失了水源,遷徙途中,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但是,這跟他無關,不是嗎?

玄後就有點聽不懂他的邏輯,“遷徙途中,有人渴死的話……算不到仙君頭上嗎?”

李永生不屑地一笑,“搬家不帶水,那是他們自己的錯誤,關我何事?”

這就是狡辯了,不過邏輯也成立,只要不是死在他手上的,問題就不大。

無心真君遲疑一下發話,“我們看到,有不少部族正在向中土方向遷徙。”

李永生看他一眼,“有什麽話,你直接說好了。”

無心真君幹笑一聲,搓一搓雙手,“這個……新月人在西疆,還有百萬兵力,我們這些真君,能不能出手懲戒對方?”

真君不得對普通人隨意出手,這是玄青位面的共識,不過現在新月國的真君去得七七八八了,整個國家也不適宜居住了,可偏偏地,中土境內,還有百萬的新月部族武裝。

新月人沒了頂級戰力,輸是必然的,但是中土人想只靠常規戰鬥,來獲得最後的勝利的話,會損失大量的軍士。

不得不說,犧牲在勝利前夜,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所以無心真君希望,己方的真君,能直接對對方的士兵出手——現在的西疆,中土的真君不是一般的多。

李永生奇怪地看他一眼,“這也要問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就在昨天,新月國的真君,已經對咱們的軍士出過手了吧?”

他的邏輯很簡單,新月真君能先對中土黎庶出手,咱們當然可以回敬回去。

無心真君幹笑一聲,“仙君您不是強調……要錘煉黎庶的心性嗎?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9 22:08
第一千零七十章布瑞藤血修


中土國的軍隊並不很介意“位面共識”,因為玄青位面還有“對等還擊”的說法。

你能做初一,我就能做十五,新月國真君違規在先,那就不要怪我們效仿在後。

但是觀風使的態度,是大家必須考慮的。

得了李永生的回答之後,中土國的軍民,對入侵的新月軍隊,展開了全面的反擊。

這些反擊,有些是軍隊為主,更多的是以民間力量為骨幹,而且全部是以真君打頭。

這反擊是如此地強烈,有若狂風暴雨一般,根本不給新月人任何喘息的機會。

與此同時,中土各地,還有無數的修者,在源源不斷地趕往西疆,其中有道宮的人,也有隱世家族的子弟,甚至還有相當多地遊俠兒和地方豪強。

大多數人並不知道,西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傳話的人非常肯定地表示:如果你不去西疆,會後悔一生。

入侵的新月國軍隊在這樣的打擊之下,根本做不出任何有效的應對——再堅固的軍營,也經受不起真君的攻擊。

最坑的是,有時候一個軍營外,會出現兩名真君,輪番展開飽和攻擊。

見到這一幕的新月人,都有一種“嗶了狗”的感覺,你們中土的真君,敢更下作一點嗎?

他們想聯系自家的真君反擊,但是久久得不到回應,軍營里頓時人心惶惶,大部分人根本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發現軍營扛不住真君的攻擊,有那些腦瓜機敏的新月人,就放棄軍營跑路。

然後,更坑的事情出現了……中土的真君們,竟然窮追不舍,不放這些小嘍啰逃生。

新月國的軍士氣得只想罵娘,麻痹的,身為真君,有點體面成不?

打是打不過,跑又跑不掉,除了一些死硬的狂信徒,不少新月人選擇了投降。

解決這百萬入侵者的戰鬥,真的是異常輕松,摧枯拉朽一般。

在此期間,也出現了一些別的意外。

丁曜星帶著一隊丁家子弟,總共千余人,窮追新月國的兩個萬人隊。

結果碰到了一個布瑞藤的商隊,商隊里有三名真人級別的血修,想要阻止丁家子弟的追殺,因為他們認為,真君追殺凡人,違反了位面共識。

丁曜星二話不說,直接抹殺兩人,重傷一人,他冷冷地表示,“這兒是中土,還輪不到你們布瑞藤人指手畫腳。”

他對這些家夥沒有好感,若不是有這些人多事,衛國戰爭也不至於打得虎頭蛇尾,在獲得勝利之後,一無所獲。

丁曜星狠狠地出了一口氣,然後將此事通過神念,告知了李永生,“……這些人還沒走遠,要我將他們全部誅殺嗎?”

中土對新月人的報復,其實並不理虧,但是布瑞藤之類的國家,特別惡心人,有時候就是要在國際上,故意為難中土——他們一直在致力於扶持新月國,跟中土對抗。

“不用誅殺,”李永生很平淡地表示,“追上去告訴他們,中土觀風使說了,限布瑞藤血修頭目在半月內,來中土主動解釋,為何要在中土的領土上,阻攔中土人報仇。”

丁曜星聽得一陣興奮,“敬領仙君仙諭,他們若是不遵號令呢?”

“不遵號令?”李永生冷笑一聲,“若是我觀風使這點面子都沒有,那我真要生氣了……他們會是下一個新月國!”

布瑞藤商隊接到這個通知之後,直接懵了:啥叫下一個新月國?

他們有心打聽一下,新月國那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很遺憾,那個方向到處都在打仗,而且中土人封鎖了通往新月國的道路,戒備得很嚴。

商隊一商量,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啊,咱布瑞藤的人,是隨便被人殺的嗎?

布瑞藤的國力,其實比中土還要差一些,不過他們很清楚,此刻的中土內有諸王造反,外有新月國大舉入侵,日子很不好過。

他們認為,自己見到的真君追殺凡人,應該就是重壓之下的發泄——若不是壓力太大,哪個真君會如此失態?

那麼,在這個節骨眼上,對方還敢來找己方的麻煩,簡直是昏頭了!

布瑞藤距離中土很遠,想要盡快報復很難,但是他們在附近也有盟友,就是不遠處的伊萬國。

伊萬和布瑞藤的關系,其實算不上好——血修和揶教,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對頭。

但是兩國之間,夾雜著高盧、漢斯等國,出於地緣政治的考慮,兩國認為有必要結盟。

商隊穿行了柔然,以奇快的速度進入伊萬,他們原本是想找伊萬地方勢力的,但是伊萬的軍隊正在跟柔然人對壘,所以他們求見揶教在當地的主教。

主教本來懶得理會布瑞藤的事,不過聽說事關中土和新月的戰鬥,還是第一時間向大區的大主教匯報了。

此地依舊是屬於伏爾加大區的,穆桐大主教這幾天有點心緒不寧,身為真君,他能感受到,中土西疆的方向,似乎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李永生引動天地大道的動靜,可是比證真異象和仙隕之光還要強很多。

但是穆桐大主教不敢隨意去探查,他和中土西疆之間,隔了一個柔然國不說,他還曾經答允北極宮三宮主,揶教不對中土出手。

當然,最關鍵的是,中土人擁有主場優勢,他敢將神念探過去,中土人就敢對他的神念動手。

可是,不搞清楚中土人在做什麼,穆桐大主教也有點心緒不寧。

就在此刻,他得到了布瑞藤人的消息,於是想也不想,直接將神念探向了新月國。

他是積年的真君,隨便探查一下,就明白新月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忍不住大驚——這是超越真君的存在出手了,而且是遠超真君。

就算中土國出現了觀風使,也不能厲害到這種程度吧?

此刻他若是想打探消息,最好的選擇就是聯系北極宮三宮主,不過穆桐大主教被新月國的慘象嚇壞了,心說我還是先聯系布瑞藤的血修吧。

布瑞藤的血修體系,也是以世俗統治者的形式存在的,負責新月、中土和伊萬方向的,是一名喚作傑森的親王。

傑森聽說中土真君敢對布瑞藤血修出手,一時間勃然大怒,“他們難道忘記了第三次中新戰爭的教訓了嗎?布瑞藤人的血,不能白流……穆桐大主教,檢驗我們友誼的時候到了。”

穆桐冷哼一聲表示,“傑森親王,我希望你能在看過新月國現狀之後,再談咱們的友誼,揶教重視友誼,但是並不包括愚蠢的要求。”

接下來的時間里,傑森親王沒有再聯系穆桐大主教。

他再次傳來神念,就是兩天之後了,“穆桐大主教,我現在就在新月國,我想,我需要確認一下,你確定是中土的觀風使出手了嗎?”

穆桐反問了一句,“你認為這個位面上的修者,有誰能造成這麼大的破壞?”

傑森親王沈默半天,才又問一句,“這種情況已經違背的位面規則,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問我,我又去問誰?”穆桐沒好氣地回答,“不過我可以確定一點,這次降臨中土的觀風使很強……非常強。”

“很強又怎麼樣?”傑森親王不屑地一笑,“無非是一些秘術罷了,他還能違背位面意誌?”

穆桐沈默片刻回答,“無論如何,此次我揶教是不奉陪的,你莫要忘記,人家可是要你血修給出解釋的,否則不介意重演新月國慘事。”

傑森嘴上說得強硬,其實心里也在打鼓,他是實地考察,當然感受得出來,對方已經將新月國徹底毀掉了。

別看這片土地上,現在還有人口牲畜什麼的,但是用不了多久,這里將是一片不毛之地——不,是連植物都無法生長的死寂之地。

這種破壞手段,布瑞藤也承受不起,他要考慮的是,對方有沒有第二次施展的能力。

反正這個局面,他是不敢隨意下註的,於是他辯駁一句,“我布瑞藤的行商,阻止真君屠殺普通人,是維護位面共識,難道錯了嗎?”

“我要糾正你一個看法,中土的真君,屠殺的不是普通人,而是新月國的士兵,”穆桐沈聲回答,“他們是在自己的國土上,屠殺新月人……準確地說,新月士兵是卑鄙的入侵者。”

傑森不服氣地辯解,“第三次中新戰爭,咱們不是也幹預了嗎?”

“那是阻止中土人入侵新月國,這能一樣嗎?”穆桐大主教冷冷地反問,他是執意要跟對方劃清界限了,“你布瑞藤的修者,有什麼理由,在中土的領土上,阻止人家追殺入侵者?”

傑森嘿然不語,顯然也是感受到了這語氣變化,過了一陣,他才沈聲發話,“穆桐大主教,我願意去中土接觸一下對方,但是希望……你能做個中人,我信不過中土人。”

你是膽小而已!穆桐心里冷笑,卻也不表現出來,“我必須提醒你一句,對於那樣的存在而言,你不應該使用‘接觸’這個詞,而是要用‘拜見’,明白嗎?”

傑森頓了一頓,才又低聲嘟囔一句,“好吧,不管怎麼說,也是上界來人。”
hsutc55 發表於 2017-7-30 22:29
第一千零七十一章一支穿雲箭

西疆戰事尚未完全結束,中土人還在四處搜索新月殘兵的時候,觀風使傳出了新的諭令。

仙君大人要求,中土所有真君級別的存在,必須於十日內來西疆神鹿山拜見觀風使。

不來的後果是什麽,他沒有說,不過,誰又敢不來?

除此之外,他要求年輕天子和所有親王,也來神鹿山拜見,同樣是在十日之內。

沒錯,觀風使就是這麽牛,不亮出身份也就罷了,一旦擺明身份,天家也得乖乖來拜見。

在仙使面前,所謂天家,不過是一個運修頭目,代仙界管理一方天地而已,那天家的天字,僅僅是下界的天,玄青位面的天。

對於下界之人而言,覲見仙使,是第一要緊的事情,其他紅塵中的瑣事,都必須放下,哪怕是中土內戰之類的事情,也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仙使的話一傳出,頓時又是四方雲動。

觀風使有令,大家都不敢不來,別說栗娘這種新紮的真君,要放棄鞏固境界的時機,就連青龍廟的護廟神獸,也駕雲從東方趕了過來。

事實上,仙使現身的傳言,在前一陣,就小範圍地流傳開了,旁人或者感受不到,但是中土其他的真君,哪里能感覺不到,西疆有天地大道的偉力在波動?

所有真君的神念,都在西疆上空活動著,很快地,他們就弄清楚了事情經過,於是,才有了各地援兵奔赴西疆的壯舉——萬一能入了觀風使的法眼,那可就真的是雞犬升天了。

不過,這些真君倒是沒做出其他什麽動作,不是他們不想做,而是不敢做,仙使大人沒發話,誰敢自作主張?

能來西疆的真君,早就來了,當初沒來的,現在臨時趕來,反倒顯出自家的小氣和勢利,惹人恥笑不說,也容易在仙使面前失分。

但是眼下仙使相召,大家自然要急匆匆地往這邊趕。

青龍廟的三名真君全到了,連廟都不看了,不過嶗山的玄女宮弟子趙欣欣表示,我可以代為看顧一二。

一直到現在,永馨的身份依舊沒有幾個人知道,然而,誰也不傻,上界仙君下界來,只聽她一人的吩咐,鞍前馬後地忙碌,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麽。

那麽,她的身份簡單得了嗎?

大部分人猜測,此人可能是仙君的轉世伴侶,更有人猜測,此女……沒準是更高的存在。

總之,對她恭敬一點沒錯,所以青龍廟將防務委托給她,大隊弟子沖著西疆進發。

這時候,他們再也不說鎮守東方之類的話了,仙使相召,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搗亂,將直接面對上界人物的怒火!

道宮和隱世家族的人來得很快,皇族來得也一點都不慢,年輕天子坐著他的九龍飛天琉璃輦,只用了半天時間,就飛到了神鹿山腳下。

山腳就是他下車步行的地方,皇輦再高貴,別想著壓觀風使一頭,平起平坐都是癡心妄想,更別說,觀風使此刻召集天子和皇族親王,肯定是有緣故的。

斷了腿的秦王,比天家來得更早,他也不能不下王輦,甚至連上山,他都不敢讓人擡著走,而是著兩個真人架著他,一路走上去。

親王里來得最晚的是英王,他是鎮邊的親王,有一系列防務上的事宜要處理。

雖然大家都清楚,觀風使相召,伊萬國就算再想打仗,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尋死,但是既然他說,自己是為了軍情,大家也就只能選擇相信。

誰讓人家生了一個好女兒,跟觀風使關系密切呢?

英王抵達神鹿山的時候,山腳下已經密密麻麻滿是人了,怕不有六七十萬人,除了道宮系統、隱世家族之外,坤帥也趕到了,她帶了兩萬精兵,維護此地的治安。

說實在的,真沒人敢在這里撒野,撇開觀風使的名頭不提,只說山上起碼有數十名真君在,誰有膽子胡來?

每一名真君,都是了不得的存在,更別說還有朱雀等超越真君的存在。

英王趕來的當口,正好離帥也帶了一千貔貅衛趕來,他們是護衛天家的,不過事實上,他們連山都沒資格上,只能在山腳紮營。

即使是這樣,他們還是通過關系,打通了元家的門路,才搶到了一塊紮營的地方,否則起碼得紮營到五十里之外。

相較離帥,坤帥比較幸運,她的隊伍就在西疆,來得非常快,因為她還跟李永生照過不止一次面,觀風使特準她上山議事。

離帥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了,想他也是衛國老帥,還執掌天子的親兵,算是天子身邊的重臣,不過非常可惜,他跟李永生沒有見過面,甚至連上山的資格都沒有。

更令他郁悶的是,禦馬監的寧致遠,區區一介閹豎,竟然得到了覲見仙使的機會。

英王也無心聽他們嘮叨,客氣地打個招呼之後,就要帶著親衛登山。

元家的修者直接將人攔住了,“仙使說了,每個親王,只允許帶兩人登山。”

英王楞了一楞,然後笑著點點頭,“諸位果然盡忠職守……我是東北來的英王。”

說這話的時候,他一點架子都沒有,正是一代賢王的風範。

不過攔住他的小司修很沒有眼色,很固執地表示,“天家也才帶了兩名隨從。”

這話其實有點誇大,那些兩殿的真君,其實都可以算是天家的隨從。

英王略略一錯愕,還是留下了親衛,隨身只帶了一男一女兩名真人上山。

在他們身後,還跟著一人,元家的兩名子弟才要阻攔,旁邊有人出聲發話,“那是柔然的顯達真君,已經被煉制為傀儡了,不算活人。”

說話的這位,也是元家子弟,當初曾經跟李永生北上柔然和伊萬,識得顯達真君。

山路上走了四五里,英王來到了一處山谷,山谷不是很大,方圓也就二十余里,林木茂密,有幾百間房屋掩映其中。

夠資格進入這里的,真的不多,也就三十多名真君,以及二十多名親王,別看山腳下熱鬧,山谷中可是冷清得很。

英王被接引到一個獨立的小院里,領路的元家子弟表示,此地什麽都有,你們可以選擇歇息,也可以出去走動一下,應該能碰到不少熟人。

明晚是截止日期,後天一大早,仙使會面見大家。

“小哥且慢,”英王喊住了要離開的元家子弟,“我是仙君素識,想面見他一下,未知小哥可否通報一聲?”

元家子弟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露出了一絲苦笑,“尊客莫要為難我們了,仙使要見誰,都是他自己指定的。”

看著他離去的身影,英王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最後,還是化作了輕輕的一嘆。

當天晚上,有道宮四真君論道,允許其他人旁聽,但是不得插嘴。

兩殿和隱世家族的真君全去了,這種交流機會真的很少。

英王也去了,卻意外地發現,下面靜聽的,還有九個親王。

以這些親王的修為和見識,想要聽懂真君論道,恐怕是夠嗆。

英王聽了一陣之後,發現自己也聽不懂,要知道,他的學識,在親王里是數一數二的淵博。

他四下看一看,走到一個老者身邊坐下,輕聲打個招呼,“見過成王叔。”

此人就是光宗的弟弟,年紀最大的成王,而且成王沒有野心,是出了名的——事實上,他連封地都沒有,王府也簡陋得一塌糊塗。

成王府上下加上僕役,不過就是百余人,任何一個郡王府,都要比它大很多。

英王心里很確定,這個王叔是真的看破了皇族這點事,而不是有什麽別打算。

成王見是他,微微點一下頭,又指一下論道的四名真君——咱們認真聽吧。

你老人家聽得懂嗎?英王暗暗苦笑,他知道王叔在裝糊塗,於是低聲發問,“荊王和襄王都沒有來嗎?”

“荊王出海了,據說是去尋訪仙山,”成王低聲回答,“他是被嚇破膽了,誰能想到,仙使就是雷谷的李掌櫃?”

英王對此一點不奇怪,荊王應該比襄王更怕仙使,“襄王呢?”

“你不知道?”成王怪怪地看他一眼,“襄王現在嶗山,天天跟你家小九論道,說是暫時不克分身……”

英王聽得一楞,然後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他這個態度,實在有點不夠端正……他起碼得來,旁人才好幫他說話吧?”

“誰知道他怎麽想的,”成王搖搖頭,“不聽仙使召集,反倒走小九的門路……他搞清楚誰是觀風使了嗎?”

英王覺得,這話似乎有影射的意思,不過面對族中長者,他不好計較,尤其在這種時候。

於是他壓低聲音,再次發問,“仙使召集咱們趙家,是想做什麽?”

“你都猜到了,還要問我?”成王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肯定是要查中土內戰的責任,英王你這次機會不小。”

“什麽機會啊,”英王忙不叠地一擺手,慌亂地發話,“我本來是走不開的,實在沒膽子抗拒仙使,才來走個過場。”

“你不用試探我了,”成王幽幽地嘆口氣,“有你家小九,你什麽得不到?你若是答應放襄王和荊王一馬,宗正院這里,可以全力推薦你。
hsutc55 發表於 2017-7-30 22:30
第一千零七十二章點評和內訌

推薦什麽,成王沒說,不過……這需要說嗎?

英王揚一揚眉毛,“小九已經入道宮,有她自己的主見……仙使不喜歡現今的天家?”

成王搖搖頭,“這些我哪里知道?我一向不關心這些,我只是說……你若有意,我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幫那二位求個情。≧雜≮誌≮蟲≧”

英王冷笑一聲,“他倆的所作所為,我恥於求情。”

頓了一頓,他才又說一句,“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終究是我的兄弟……但是強調一下,我不會做任何保證。”

“咱趙家人關起門來說事,還要什麽保證?”成王臉一沈,老大不高興地發話,“反正你盡力去辦就是了……記得跟小九說一聲。”

他倆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是聽真君論道的都是什麽人?就這麽高的聲音,隔著一百里也瞞不過他們。

呼延書生甚至側過頭來,極為不滿地瞪了他倆一眼——勞資難得聽一次高水平的論道,你倆個沒完啦?

他眼中放射出一股有若實質的壓力,壓得英王和成王胸口一陣憋悶……

第二天傍晚時分,在截止時間之前,襄王在海岱宣布,停止跟朝廷的對抗,謀求通過和平手段解決紛爭,並且邀請嶗山松峰觀做公證。

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神鹿山,但是李永生沒有做出任何的表示,事實上,很多人都在懷疑,仙使有沒有聽說這個消息。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就下起了小雨,空氣十分地清新和濕潤,神鹿山在西疆,雖然是難得的風景宜人之地,但是下雨的時候也不多,一時間風景如畫。

不少真君都有小範圍呼風喚雨之能——其實就是利用修為,制造出一些狂風和水,若是他們願意,將眼前這雨水驅散也不難。

不過仙使既然沒出手,大家也沒有去多事,更別說玄女宮的新紮真君栗娘表示:仙君其實挺喜歡在雨中散步。

得,她這麽一說,別人都不好運氣護身了,就連年輕天子都撤去了華蓋,坐在一張竹椅上,任由雨水打在身上,甚至都不去擦拭臉上的雨水。

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了。

事實上,自打栗娘來了神鹿山之後,一直是諸多真君追捧的對象。

這固然是因為,她已經證真,前途極為光明,但是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一開始的雷谷,就是在玄女宮化主院的支持下,慢慢建立起來的。

仙君在雷谷,耗費了很大的時間和精力,而雷谷谷主更是跟仙君關系曖昧。

尤為重要的是:雷谷谷主,也是化主院弟子,還是栗娘著意看護的。

再一想栗化主前一陣剛剛證真,這就更令人浮想聯翩了。

是栗娘天賦異稟嗎?別逗了,莫要說五主之上尚有三都,就算在五主中,化主也是排名靠後的。

憑啥三都證不了真,權堂主和丁經主證不了真,偏偏就是化主證真了?

看待事情,要透過現象看本質,大家心里明白就好,說出來就沒意思了。

辰正時分,李永生在二郎廟主持朱爾寰的陪同下,出現在山谷中。

這山谷是西疆四大家族聯合白虎廟真君收拾出來的,距離李永生布置大陣的別院,有十余里,雖然布置的時間有限,比較倉促,但是真君出手,再佐以道術,效果還是滿不錯的。

李永生來到半山腰的一塊平臺,坐在最中央的玉石椅子上,左右看一看。

在場的人頓時噤聲,甚至連呼吸都放緩了,只聽得到細雨打在樹葉上的沙沙聲。

看著他在臺上左顧右盼,杜晶晶心里一陣恍惚,心里想的竟然是:他果然喜歡淋雨。

掃視一眼四周後,李永生輕咳一聲,“我這人不喜歡廢話,請大家前來,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我會很快回上界了。”

“轟”地一聲,下面頓時就炸開鍋了,這個消息來得有點突然。

事實上,很多人都猜得到,李永生不會在玄青位面待多久,以往的觀風使也都比較低調,一旦暴露身份之後,很快就會銷聲匿跡。

但是親耳聽到他這麽說,大家還是有點接受不了,最終還是英王舉起手來,表明自己有問題要問。

獲得允許之後,他站起身發言,“敢問仙君,可是因為平滅新月國的緣故?”

他這個問題的意思是,你這個行為,是不是有點出格,會受到上界的懲治?

以往的觀風使,也有跟外國動手的事跡,但是都在中土國內發生的。

曾經有人懇求觀風使,去國外打出中土的名聲,但是觀風使很直白地表示:我只管國內,不管國外,否則就違反了規矩。

這話有點掃大家的興,不過同時,也不止一個觀風使表示過,其實國內還是國外,終究是由玄青位面的修者決定的。

換句話說就是:你打到哪里,我就罩你到哪里,你自己打不下的地方,別指望我去給你賣苦力。

這些事跡,在座的真君大多都聽說過,也有傳言說,曾經有觀風使悄悄出國作戰過——其實想一想李永生的柔然之行,大家就清楚了。

有些事情,做得說不得,不過這個度,要把握好。

像李永生這樣,悍然對新月國直接出手,將整個國家從地圖上抹去,動靜就太大了,大家想裝不知道都不可能。

也許上界真的會因此懲戒觀風使——哪怕他是仙君。

對於英王的提問,李永生緩緩搖頭,“有這一層因素在里面,不過你們也無須擔心,真神教的神使敢來中土為非作歹,我抹殺一國,也不算多大的事情。”

“那就好,”英王點點頭,然後擡手抹一下臉上的雨水,再次出聲發問,“仙君不能在玄青位面多待一些時日嗎?”

“我倒是想多待些時日,”李永生笑了起來,“但是我再不走,這個位面受不了啦。”

這話簡直太牛了,旁人說起位面意誌、位面排斥之力,仿佛就是無法逾越的天塹,就連上界之人,也無力抵抗。

這位卻表示:我若不走,這個位面恐怕要出問題。

這得是多麽牛掰的逆天之輩,才敢這麽說話?

李永生頓了一頓之後,再次出聲發話,“不過在我離開之前,我得把中土的事兒安排一下,說句實話,此次下界,中土的有些事情,令我比較失望。”

聽到這里,大家都沈默了,沒人敢出聲發問:什麽事情令仙君您失望?

“運修的事情比較亂,”李永生很直接地發話,“天子不像天子,親王不像親王,你們折騰得倒是痛快了,中土的黎庶呢?他們做錯了什麽,咹?”

他越說臉越黑,最後一個“咹”字,竟然帶出了殺氣。

“仙君息怒,”因果殿殿主比較機智,見狀直接跪下了.

在此之前,他是相當狂妄的,敢公然旁觀栗娘證真,甚至還敢出言諷刺青龍廟。

在被青龍收拾了一頓,收走了一縷神念之後,他老實了許多,然後他又接連見到了白虎、朱雀、真神教神使,直到最終見到了中土觀風使。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多麽微不足道的存在了,平日里只在螻蟻堆中混,竟然忘了外面的天空有多大。

他這麽一跪,其他人見狀,也嘩啦啦地跪倒一片。

天家的竹椅前方,有一汪淺淺的水窪,但是他也毫不猶豫地起身跪下,“仙君息怒。”

李永生一擺手,阻止了其他人,“除了皇族的人,其他人不用跪。”

公孫不器、呼延書生等人正猶豫呢,他們覺得自己有點冤枉。

我們為中土黎庶出了不少力,不應該下跪——最起碼,不能跟皇族劃等號吧?

聽到仙君如此吩咐,他們頓時長出一口氣:還是的,仙君果然恩怨分明。

李永生看向年輕的天子,“說實話,做為天家,你不是很合格。”

天家猶豫一下,還是咬牙點點頭,“我會努力做好。”

“這不是努力不努力的問題,”李永生沈聲發話,“你還沒有找準自己的位置,沒有把自己當做真正的天家……只要你努力,襄王和荊王就不會反了嗎?”

成王輕咳一聲,舉手示意,自己有話說。

在獲得仙使允許之後,他出聲發問,“敢問仙君,上界仙使插手位面運修的事務,是不是超出了巡查範疇?”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微微頷首,“上界確實不提倡這麽做,但是現在,我是在為中土黎庶出頭……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觀風使確實是重在觀察,沒有多少執行的權力,不過他為黎庶出頭,也說得過去。

“明白,”成王重重地點頭,然後又出聲發問,“您認為天家不合格?”

“這不是廢話嗎?”李永生沒好氣地看著他,“他若是合格,中土怎麽會亂成這樣……難道你認為他合格?”

成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發問,“那您認為誰合格?”

“我就沒覺得趙家有誰是合格的,”李永生冷哼一聲,“有哪個親王,把黎庶放在心上了?”

跪在地上的英王聞言,微微一挺胸脯,心說我就把黎庶放在心上了。

年輕的天家緩緩地側過頭來,看著成王,眼中是壓抑不住的怒火,“成王……你這是?”

hsutc55 發表於 2017-7-31 23:22
第一千零七十三章成長可期

面對天家的憤怒,成王很隨意地回答,“我只是想問一問,仙君是什麽意見。”

“你趙家的江山,我無意指手畫腳,”李永生一擺手,心說這成王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這麽說吧,反王都給我歇了,否則天下共擊之……誰有意見嗎?”

“沒意見,”眾人異口同聲地回答,連成王和天家都出聲了。

“至於襄王和荊王……自裁謝罪好了,”李永生淡淡地發話,“荊王府和襄王府散盡家財,為他們的行為贖罪!誰有意見嗎?”

英王一聽,這時候我必須說話了,“囚禁終身不行嗎?襄王不是故意不來西疆,他是在向欣欣移交權力……他已經知道後悔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李永生看著他,怔了一怔之後,笑了起來,“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你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輕輕松松就想求情……你可知他倆害死了多少人命?”

英王嘿然不語,心說該說的我已經說了,成王你也看到了。

“仙使重臨中土,是天大的喜事,”成王笑瞇瞇地一拱手,“理應大赦。”

“我不同意,”年輕的天家叫了起來,“兩名王叔勾結新月、柔然等外敵,罪無可赦!”

英王聽到這里,心說這時候也不能指望別人幫我了,於是出聲發話,“天家,你的以糧困敵之策,又強到哪里了?最後苦的還不就是黎庶?”

“我那不是……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年輕的天子臉色通紅,“而且那法子也不是我想出來的,我若是反對,肯定又給我扣一頂婦人之仁的帽子!”

成王輕嘆一聲,“唉,要說體恤黎庶,莫過於英王。”

公孫不器聞言,實在有點忍不住了,“成王,你倆前天的商議,我也聽到了,你直接說九公主的名義就好,別說什麽英王體恤黎庶,很沒意思的。”

成王愕然地看著他,“不器真君此話何意?難道英王不體恤黎庶?”

公孫不器對這話,真的是嗤之以鼻,這話騙得了別人,卻瞞他不過。

沒錯,英王在朝中和黎庶中的名聲都很好,但是不器真君卻是知道,此人也有狹隘之處。

當初趙欣欣去東北借兵,就是他陪著的,英王拒絕的措辭和整個過程,他都看到了眼里。

要說英王所找的理由,聽起來似乎比較正當——西疆固然重要,我坐鎮東北,也肩負著抵禦伊萬人的重任,當然不能隨便借兵出去。

這個理由具有一定迷惑性,領軍的大將,有資格不受外界的影響,針對形勢獨自作出決定,這叫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可是公孫不器太清楚了,東北的形勢真沒那麽嚴重,伊萬人放出風來,更可能是因為要跟柔然掐架了,對中土假意施加一些壓力,在壓力之下,求個相安無事。

而且,就算伊萬人有膽子搞一搞摩擦,沒了揶教的支持,也蹦跶不到什麽程度——好吧,就算揶教也不可信,你多幾萬兵,就擋得住伊萬人南下?

到最後,還是得靠東北當地的家族勢力,以及北極宮的支援。

當時的趙欣欣,是把道理掰開了揉碎了講,而且再三地強調,我不會害你,否則的話,怎麽可能把真君傀儡送給你防身?

英王最後索性承認,不管伊萬那邊是什麽情況,我就是要手握重兵,看中土局勢怎麽發展。

他甚至公然表示,自己在順天府遭受的恥辱太多了,不能釋懷。

公孫不器認為,記仇不算多麽惡劣的心性,不過,因為記仇,就無視西疆黎庶的生死,他覺得有些過分——你丫主要是惦記那個位子的吧?

不光他是這麽認為,趙欣欣也是這麽看的,她一氣之下,差點想收回那個真君傀儡。

公孫不器一般不愛說話,相較未明準證,他的傲氣是在骨子里的,看不慣的事情也懶得說。

但是當他聽到成王說,英王善於體恤黎庶,他心中的不平之氣頓時發作了:你想奪取大寶,直接說就是了,別說什麽體恤黎庶的成不?惡心!

成王的反問,他也懶得解釋,只是冷笑一聲,“你還是說正經事吧。”

成王看他一眼,卻也沒膽子跟一個真君叫真,尤其是,這位真君還是得了觀風使的機緣,才證真的。

於是他直截了當地發話,“英王素有賢名,他若管理中土,定然是一代明主。”

天家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他大吼一聲,“成王!”

成王就當沒聽到他的話一般,頭也不回地對著李永生解釋,“仙使下界,英王登基,再加上平滅新月國,三件大喜事,可赦二王,終生囚禁也就是了。”

李永生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不敢,”成王搖搖頭,正色回答,“我哪里來的膽子,敢教仙君做事?就是個建議。”

“成王,”天家黑著臉發話,“我自問待你不薄,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你要如此針對我?”

成王這才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發話,“仙使已經說了,你不合格,你若知道進退,主動禪讓於英王,不失為一樁美談,也能為襄王和荊王爭取條活路。”

“英王叔?”聽到這話之後,天家側過頭來,上下打量英王幾眼。

良久,他擡手抹一下臉,也不知道抹去的是雨水還是淚水,艱澀地發話,“終於還是讓你如願了……王叔的運氣不錯。”

天家沒有去探聽,這是不是仙君的意思,因為……沒必要。

李永生可是一個擡手能抹掉一個國家的修者。

年輕的天子也聽說了,英王的九女,跟仙使的關系……非常不一般。

英王原本就賢名在外,此刻又有了硬靠山,有意大寶的話,誰擋得住?

更別說,剛才仙使明確表示,對天家的表現不滿意。

“運氣不錯?”英王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著年輕天子,“天家說笑了,我覺得在順天的時候,運氣才是最好的,好幾次都是死路一條了,居然最後能活下來。”

然後他有意無意地看一眼李永生,“有一次還是多虧仙君大人搭救。”

我倒忘了,仙君還救過你,年輕天家想到這里,心里越發地沮喪了,不過他還是咬著牙發話,“你遇刺,真不關我的事……好吧,想要我禪讓,先賜死兩名王叔,這是仙君說的。”

英王猶豫一下,側頭去看李永生,“仙君……中土現在,還是穩定為主。”

“咦?”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原來你們還知道,這里坐著個仙君?”

“仙君恕罪,仙君恕罪,”天家、英王和成王齊聲發話。

李永生盯著成王,冷冷地發話,“我什麽時候說,要現在的天子禪讓了?”

“這……”成王頓時語塞,他側頭看一看英王,才硬著頭皮發話,“您跟英王的九女,關系很不錯,這個……英王也是素有賢名,我們猜……”

“打住了,”李永生一擺手,淡淡地發話,“你若猜得到我的心思,那你豈不也是仙君了?”

成王被這話噎得滿臉通紅,最後才賭氣一般地說了一句,“是你說天家不合格的。”

“他本來就不合格,我當然可以這麽說,”李永生眼睛一瞪,“可是我說要換人了嗎?曲解仙君的意思……你很有一套啊。”

“仙君恕罪,”成王嚇得噗通一聲跪下了。

“多謝仙君成全,”天家也是噗通一聲跪下了。

“不用謝,”李永生一擺手,懶洋洋地發話,“你是不合格,不過跟其他人相比,你算做得最不錯的了,起碼有勇氣選擇決戰西疆。”

英王聽到對方說無意換人,就覺得腦子嗡地一聲響,氣血也向頭部湧來,眼前一黑,好懸一個跟頭栽倒在地。

完了,這次可丟大人了,半生的賢名,要毀在這場逼宮戲上了!

情急之下,他考慮問題就不是很周密了,“仙君,西疆那是浪戰,若是沒有您出手,定然還是損失慘重。”

李永生不滿意地哼一聲,“你覺得……我做事需要你來教嗎?”

英王頓時噤聲,這話他怎麽敢接?

“小家夥其實幼稚的地方很多,需要大量改進,”李永生一指年輕的天家,然後話鋒一轉,“不過,誰沒有年輕過呢?成熟需要一個過程,慢慢磨練就是了。”

“但是呢,有些東西是磨練不出來的,比如說勇氣,比如說仁愛……”

“他能決定西攻東守決戰西疆,就比你們在座的都強。”

“可是……”英王吐出了兩個字,卻又看到了公孫不器不屑的目光。

他頓了一頓,苦笑一聲,“我也沒想要天家禪讓,還以為是欣欣的意思。”

“永馨是我上界的仙侶,遭逢仙厄轉生在這個位面,”李永生淡淡地發話,“為了維護她,我才下界當這個觀風使……要不然,你以為我裝逼上癮,真有這麽無聊?”

“啊?”在場之人聞言,無不目瞪口呆,誰能想到,堂堂仙君下界,竟然是為了這個?

都已經是仙君了,居然還這麽兒女情長?

杜晶晶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只覺得渾身燥熱,冰涼的雨水,根本澆不熄她心頭之火。

玄後也是眼神迷離,良久才輕嘆一聲,“這世上,果然有神仙伴侶……
hsutc55 發表於 2017-7-31 23:22
第一千零七十四章位面受不了

李永生掀開了自家身份,然後才又看一眼目瞪口呆的英王,“她已經為你做了很多。”

“仙君恕罪,”英王大叫一聲,雙膝跪倒,“卻是我想錯了。”

其實他聽到仙君的話,就知道以後再也不能說什麽“英王九女”了。

上仙轉生下界,血脈親情不能說沒有,但是真的淡得可憐,無非就是個“借殼上市”,有個你家的殼,核心東西則完全不一樣。

而在這個過程中,殼資源並不是那麽寶貴,反正轉生只是個流程,中土這麽大,黎庶億萬,誰家的殼不能拿來用一下?

正經是,李永生若是不說破這一點,他還可以借著九公主的名頭,狐假虎威一下,人家說破了,就是要徹底了斷這場因果了。

英王是何等的聰明人,怎麽可能反應不過來這種邏輯?於是果斷認錯。

李永生看在自家愛侶的面子上,也懶得為難對方,嚴格來說,英王做事,在皇族里也是數一數二靠譜的,愛惜黎庶也是做出來的,不是只知道動嘴皮子。

至於說前一陣不肯借兵,是有些自私了,但那是對權力的渴望所致。

可以說,英王有是梟雄之性,然而,那種誘惑也實在太大了,手邊又有合適的借口,隨便換個其他人來,十有八九也會做出如此選擇,說到底就是八個字,“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總之,英王只是因勢利導了一下,沒有主動去害人,輪行不論心的話,錯得不算太離譜。

若不是年輕天子最後的決斷可圈可點,李永生沒準還真的會扶英王一把。

所以他一擺手,只是淡淡地表示,“原本我在這里召見諸位,欣欣是可以來的,但是她沒來……英王你可知道,這是為什麽?”

“知道,”英王很痛快地點點頭,也沒有裝出什麽不解的樣子,他終究不是一般人,一旦放下心中的小心思,馬上就能正視現實。

他很直白地表示,“我曾要去海岱見她,所以才來得晚了,但是……她不見我。”

“還是的啊,”李永生點點頭,感觸頗深地嘆口氣,“你上次的決定,太讓她傷心了,欣欣是個很善良的人,她不願意在這里拒絕你,所以才沒有來……明白嗎?”

說到這里,他又微微搖頭,“她這一世跟你有因果,你該好好珍惜,機緣,不能過度消費……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我明白了,”英王重重點頭,一臉的愧色,“我交卸了軍務之後,會奏請宗正院,撤去世襲罔替的親王頭銜,子孫嘛……平庸一點也好。”

“王叔這是說的什麽話?”年輕的天子叫了起來,“我是斷斷不會答應的……此前你在順天受了那麽多委屈,這是給你的補償。”

別看他年紀不大,事情絕對拎得清楚,英王可以主動推辭世襲親王,但他若是真敢應承下來,那就太不會做人了——不管怎麽說,仙君轉世的伴侶,名義上是英王之女。

仙君及其伴侶,都是明辨是非的人,沒有借機發作,要求他禪讓,只沖著這一點,他就不能薄待了英王,要不然,仙君夫婦的面上,不是太好看。

李永生心里也暗暗點頭,這小子還不算特別不懂事,然後又看一眼成王,“這下你滿意了?”

成王原本在那里發呆,聽到這話,猛地一驚,“啊?什麽滿意了?”

李永生不以為然地笑一笑,“你沒命地要求保襄王和荊王,可不就是怕我廢了天家?”

成王先是一怔,然後馬上跪下磕頭,“仙君神目如炬,小人不該欺瞞,仙君恕罪。”

“啊?”年輕的天家猛地聽到這話,頓時就楞在了那里,緊接著,淚水就湧了出來——原來叔爺要我禪讓,其實是要保護我的?

英王卻是搖搖頭,暗暗嘆口氣:這點小伎倆,我都沒看出來,果然是利令智昏了啊。

“這件事,就這麽算了吧,”李永生一擺手,意興索然地發話。

“我本來都懶得戳穿,只是不想讓你們小看我的智商,以為我好糊弄……論玩心眼,你們這些最多幾百歲的小娃娃,還差得太多。”

然後他四下掃一眼,“現在,我要求荊王和襄王自裁,誅殺相關的首惡份子,誰還有異議?”

誰還能有異議?其他親王連話都不敢說,尤其那被北極宮禁足在家中的燕王,心中不住地暗呼僥幸——虧得家門口死了一個佛修,要不然我也死定了。

因果殿的殿主更是直接表示,“既然仙使有令,此事就交給我因果殿了。”

因果殿其實是要聽宗正院的,但是在場的親王都無異議,天家也得了觀風使的支持,此事就不會再有反復了。

李永生又看一眼在場的真君,沈聲發話,“召集諸位來,是要重新商定一下,中土修者對外敵的態度,以及對黎庶的保護……我感覺在這兩點上,你們做得不夠好。”

說白了,他召集這些真君來,就是重新強調一下規則——中土想要發展壯大,不能各行其是,該抱團的時候,必須得抱團。

這些規矩,其實上界早就宣布過,以前的觀風使也經常強調,只不過時間久了,大家難免懈怠,總是要時不時地強調一下才好。

而且這一次,觀風使並不是嘴上說說就算了,還拿出了相關的獎勵——他抽取了新月國的靈根,造出了大量的靈石。

此次前來西疆參加戰鬥的修者,會或多或少地分到一點好處,做出大貢獻的,可以適當地獎勵一些靈石。

李永生的想法是,將這些靈石,弄成一個獎勵基金,通過商業運作——甚至種地也行,賺取一些利潤,來獎勵那些樂於助人的修者。

眾人一聽,都很有興趣,這一筆靈石,價值真的太巨大了,若是考慮到極品靈石的稀有性,折合成下品靈石,絕對是以億來計數的。

這樣一大筆基金,就算再笨的人,每年賺到價值幾千靈石的利潤,總是沒有問題的。

年利率萬分之零點一,做不到這一點的人,真的不用活著了——純粹是浪費糧食。

而這幾千靈石的利潤,足以請動幾百名真人,發起一場大規模的戰鬥了。

眾多真君和親王聽了之後,無不咋舌:仙君果然是仙君,幾億的靈石,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不愧是上界中的大能人物。

只有三宮主還惦記著點別的事,“仙君在這個位面,還要待多久?”

李永生想一想之後回答,“最多十天,要不然,對位面會造成很大的損害。”

“十天?”丁相實叫了起來,“那仙君這基金……要交給誰打理?”

李永生一擺手,笑著發話,“四大宮商量著來吧,總不能交給你隴右丁家……別人未必會服氣。”

丁相實的反應相當搞笑,他一翻眼皮,“你交給我丁家,我們也不敢要啊,半夜被人打破秘境,那樂子就大了。”

年輕天子這時已經從狂喜中清醒了過來,聞言他就出聲發話,“仙君大人,四大宮不入紅塵,在上界,靈修和運修都是一家……為何不能交給官府來管理?”

李永生看他一眼,“道宮只是負責管理,運修也可以去領取獎勵……不是只針對道宮的獎勵。”

栗娘適時地發話,“道宮的化主院,很適合管理這種事。”

天家看她一眼,“西木真君,化主院有生錢的門路嗎?朝廷有。”

栗娘一擡頭,雙眼看天,傲嬌地表示,“朝廷里貪官也多。”

天家被噎得說不出話,還是楊真君出聲解圍,“仙君在上界,應該也是靈修,監管道宮比較方便一點。”

成王眼珠一轉,“敢問仙君,欣欣仙子何時回上界?”

“這就……要看她了,”李永生一攤雙手,“我是使用了超出這個位面的手段,拖延不了多久,至於她嘛,願意在這里遊玩上幾千年散心,那也由她。”

“幾……千年?”眾人聞言,齊齊石化了——這還僅僅是散心的時間。

“那就好說了,”成王幹笑一聲,“四大宮來管理,有欣欣仙子監督……再好不過了。”

這是折中的法子,不過大家都很支持,天家甚至還看了英王一眼,心說你女兒要在這里待幾千年的話,你這世襲親王,真的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朱雀卻是哼一聲,“是永馨仙子,不是欣欣仙子……仙子在上界的名頭,不弱於仙君。”

眾人又是齊齊無語了……合著那一位,也是能彈指平滅一國的存在?

玄後聞言,卻是看朱雀一眼,心說這老鳥兒根腳深厚,看來以後也得學一學白虎廟,跟這野祀建立一些默契了。

就在這時,李永生輕哼一聲,看向一片虛空,淡淡地發話,“既然來了,就別偷偷摸摸的……現在,給你們一個改正的機會。”

空間一陣扭曲之後,出現一群人,打頭的赫然是兩名真君。

其中揶教主教打扮的真君勉力笑一下,擡手一拱,“見過仙君……您瞞得我們好辛苦。”

李永生懶得理他,倒是玄後不滿意地發話,“穆桐真君,你這鬼鬼祟祟的,不是做客之道……若是講不出個所以然來,那我中土可要留客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8-1 22:26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傳說大結局

“別介,”穆桐大主教聞言,忙不叠地一擺手,然後一指身邊的真君,“這位是布瑞藤的傑森真君,受仙使相邀,前來了結前一陣的糾紛……他不識道路,我帶他前來。”

李永生聞言,眉頭就是一皺,“我要布瑞藤來人,是要他們為此前的冒犯行為道歉,並且給出解決方案,誰說這是糾紛?”

他先把對方的行為定義了,糾紛和冒犯,可不是一回事。

傑森真君聞言,眉頭就是一揚,見到現場有這麽多的真君,他心里也在打鼓,但是眼前這種情況,其實是外交場合,他不能滅了自己的威風。

所以他只能硬著頭皮發話,“仙使大人,是我們有兩名真人被無辜殺害,你們並沒有損失。”

“是嗎?”李永生斜睥他一眼,“你認為他們是無辜的?”

“屁的無辜,”因果殿掌令使冷哼一聲,“阻止我中土修者追殺入侵者,死了活該!”

“你這麽說就沒意思了,”傑森真君的火氣也上來一點,“他們只是見不得真君屠戮普通人,這難道不是位面共識嗎?”

“這是我中土的地盤!”呼延書生聞言大怒,“我中土人在自家做什麽,你們沒權力說三道四!更別說我們是在追殺入侵的殺人兇手!”

傑森真君看他一眼,強自鎮定地發話,“上界仙使面前,你們如此喧鬧,合適嗎?”

呼延書生頓時不吭聲了他不想被對方笑話沒規矩。

而且以多淩寡,不是好漢所為,哪怕僅僅是口舌之爭。

“既然知道仙使在前,你就收起那套無賴嘴臉吧,”三宮主淡淡地發話,“你敢冒犯仙使的話,我北極宮是要留客的。”

傑森真君頓時閉口不言,在外交場合,他是可以胡攪蠻纏,以達到不落下風的目的,但是對方若是要扣上不敬仙使的帽子,他也承擔不起這後果。

須知玄青位面的規矩是,不敬上位者的話,上位者可以將人誅殺,並且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

三宮主見他的氣焰小了些,才又出聲發話,“你們既然是特地前來,為何又要藏頭藏腦?”

兩名外國真君頓時無語,好半天,穆桐大主教才幹笑一聲,“隱藏身形,過關卡的時候,總是要方便一點,而且……我們也沒有想到,中土竟然有這麽多的真君。”

兩人發現中土真君竟然有四十多個,真是嚇得不輕有沒有搞錯,這種陣容,都有資格橫掃揶教了,真神教居然還敢撩撥中土,那真是找死啊。

他們甚至想不明白,這樣的陣容,怎麽能接二連三地被真神教打得狼狽不堪?

他們卻不知道,上一次衛國戰爭的時候,真神教正好得了神光的庇護,短期內就擁有了三十多名真君。

事實上,那時中土真君數量,幾達七十人,也是新月國拍馬難及的。

不過中土實在太大了,大家要操心的事情也太多了,在戰鬥中,並沒有形成數量上的絕對優勢,甚至在局部戰場,真神教的真君反倒能以多打少。

而且真神教的神降術很霸道,又能給軍士加持狀態,所以中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連連後退,好不容易才穩住陣腳。

總之,這倆外國真君發現神鹿山里有四十多名真君,真的是嚇出了一身冷汗,也不敢直接找上門去,想著先打探一下消息。

哪曾想,這仙使不愧是仙君級別的存在,竟然發現了他們,兩人自然是難免尷尬。

穆桐大主教倒也光棍,發現對方的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大,也不怕丟人,直接表示自己被震驚到了。

只有真正的弱小之輩,才會裝腔作勢,揶教不如中土,但是敢承認差距,這本身也是一種底氣雙方差得不會太遠。

三宮主見他自嘆不如,倒也沒了興師問罪的興致,於是大家側頭看向觀風使。

“廢話少說,”李永生不想跟他們多說,“拿出上品靈石一千塊,算布瑞藤的賠罪。”

“憑什麽?”傑森真君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頓時跳了起來,“這是敲詐!”

“嗯?”李永生輕哼一聲,眉頭微微一皺,冷冷地看著對方,不怒而威。

中土諸多真君,也是冷冷地看著對方,空氣中充滿了肅殺的味道

因果殿殿主更是大聲呵斥,“這般跟仙使說話,你是想死嗎?”

穆桐大主教忙不叠地拽一下傑森真君,“傑森,註意說話方式。”

傑森也嚇了一跳,直面幾十名真君的怒視,那種壓力,一般人根本無法想象。

他一拱手,忙不叠地道歉,“我有些沖動,冒犯仙使了,還請仙使恕罪……然而,仙使你這要求,也實在是有點離譜。”

“我的要求已經很克制了,”李永生一擡手,大堆的靈石出現在空中,就那麽虛虛地漂浮著,然後他斜睥對方一眼,“這是我摧毀了新月國之後,獲得的靈石。”

穆桐大主教和傑森真君頓時就被晃花了眼,竟然生出了搶奪的沖動好大一筆財富。

然後,兩人才意識到,自己面對的是什麽樣的存在,終於硬生生地克制住了那份不智。

他倆反應了過來,新月國為何會變得那樣死寂,合著靈根都被中土的觀風使抽走了,並且凝練為了各色靈石。

對兩人而言,這種手段只存在於傳說中,他們非常確定,哪怕在上界,做得到的人也沒多少。

一時間,他倆心里暗暗叫苦,此番中土的觀風使,似乎是相當有來頭。

傑森真君心里,忍不住暗暗詛咒那多管閑事的商隊尼瑪,你們好好做生意就是了,居然招惹這種人物,真是閑得蛋疼!

他心里發虛,嘴上還得為自家辯解,“仙使大人好手段,實在令人大開眼界……不過,新月是中土的敵國,布瑞藤可不是,還望仙使明鑒!”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李永生淡淡地發話,“但是,你布瑞藤幹涉我中土事務,稍加薄懲是必須的。”

“一千塊上品靈石,也算是薄懲?”傑森忍不住又叫了起來,“仙使大人,這不可能,那只是幾個商人一時的沖動,你可以扣下他們,要求他們的家人支付贖金。”

李永生冷笑一聲,“呵呵,幾個商人?是誰給他們的膽子,他們憑什麽敢這麽做?”

“當然是……”傑森本來想說,當然是為了維護位面共識在玄青位面,這是政治正確。

可對方是上界來人,而且手段狠辣,他就不能使用這種理由來敷衍了。

他猶豫一下,很光棍地點點頭,“好吧,這是因為,有布瑞藤在為他們做後盾,我們願意為他們的錯誤賠償,但是,這個靈石的數量,非常不合理。”

李永生微微搖頭,“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告知你……我對討價還價沒有任何興趣。”

尼瑪……這也太霸道了吧?傑森的嘴角扯動一下,就算你是仙使,也不能這麽欺負人不是?

他忍不住冷哼一聲,“我若是不肯答應呢?”

李永生看他一眼,輕描淡寫地回答,“你不答應,新月國的慘象,將在布瑞藤重現……我事先已經告知過你了,同樣一句話,我不會說第三次的。”

傑森簡直要氣瘋了,“仙使大人,就因為幾個商人的冒犯,你就要抹去我的祖國,上界容許你這麽做嗎?”

李永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上界容許不容許,那是我的事,你想的有點多了……”

傑森終於敗退了,他已經猜到,上界不會允許中土觀風使這麽做,但是對方顯然有其他仗恃,並不害怕上界的追查。

“好吧,”他嘆口氣,一攤雙手,無奈地發話,“這件事我需要回國之後商量,不過我需要一個理由……為什麽是這麽多靈石?”

李永生看他一眼,“衛國戰爭勝利之後,因為你們的幹涉,中土並沒有獲得戰爭紅利。”

聽到這個理由,連穆桐大主教都嚇了一跳你這是要翻舊賬?

“那是幾大國共同協調的,不僅僅是布瑞藤,”傑森快速地回答,然後大有深意地看穆桐一眼,“事情已經過去了,難道不是嗎?”

說到這里,他的心神大定,你想翻舊賬,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布瑞藤了。

穆桐大主教心里想著事兒,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是啊,事情已經過去了,”李永生點點頭,他也沒興趣翻舊賬,中土沒有得到戰爭紅利,他是很不爽的,可還是那個理由孩子的事情,做家長的不要隨意插手。

不吃虧,怎麽學得會占便宜?

傑森的嘴角才露出一絲笑意,就聽到對方又說,“我不找你舊賬,是我不願意隨便欺負人,可這一次,你布瑞藤又跳出來找事,我不收拾你,別人沒準會以為,中土來了一個假的觀風使。”

“啊?”傑森真君愕然地張大了嘴巴,“這還不叫翻舊賬?”

“那名真君,朕說給你聽!”年輕的天家站起身來。

他大聲發話,“仙使不翻舊賬,是他仁慈,不是說他應該不翻舊賬,這次你們不給仙使大人面子,仙使不高興了,平滅了你布瑞藤,也是你們自找的……誰讓你們不懂得珍惜?”

傑森真君終於理順了這個邏輯,真是有點哭笑不得,當然,他也承認,對方說的有些道理。

於是他又看向伏爾加大區主教,“穆桐真君,當初咱們阻攔中土,可是出於人道主義……”

“別扯什麽當初!”穆桐大主教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現在的問題是,你們布瑞藤的人,不把仙使當回事,我也認為,你們應該受到嚴懲!”

這不是他有意坑隊友,實在是……伊萬國好不容易撇清了幹系,對方也無意追究幾十年前的事,他又何必上桿子找不自在?

“你!”傑森狠狠地瞪他一眼,“揶教的人,果然不值得信賴!”

“布瑞藤也就這點出息了,”穆桐大主教冷笑一聲,“你一家招惹了仙使還不夠,想再拉一家作伴嗎?”

傑森被這話頂得啞口無言,仔細想一想,自己確實有拉人下水的嫌疑,而且很顯然,伊萬一旦被拉下水,中土觀風使肯定也要翻舊賬。

可是正因為想明白了,他才覺得冤枉,“我布瑞藤人並不知道,中土出了觀風使,不是有意冒犯。”

李永生看他一眼,淡淡地發問,“有什麽分別嗎?我亮明身份了,這是重點……至於你們知情不知情,完全不重要。”

這話很噎人,卻是大實話,傑森一時間無言以對。

而年輕的天家也再次出聲,“不知情,還要庇護新月匪幫……你們如此仇恨中土嗎?還是說,你們覺得中土軟弱可欺?”

這話問得太陰損了,明顯是要借仙君之手,打壓布瑞藤的氣焰,小小年紀,不但有意氣用事的時候,也會如此腹黑,李永生暗暗點頭,這家夥只要不走錯路,一代明君可期。

傑森明顯感受到了這話的惡意,一時間也不想再激怒中土仙使了,只能硬著頭皮回答,“這個……我得回國轉告,只我一個人的話,無論如何也拿不出這麽多靈石。”

李永生不滿地哼一聲,“我早說了,讓你們派大頭目過來。”

傑森不敢回答,心說壓制中土是布瑞藤所有真君的意思,讓我一個人扛雷,這怎麽能行?

李永生也無意跟他糾纏,一擺手,“將那真神教的神使押上來!”

不多時,真神教的神使被壓了過來。

穆桐大主教和傑森真君交換一個眼神,他倆都是見多識廣之人,略略感受一下就知道,此人身上果然帶著濃濃的上界氣息。

神使還在大聲地求饒,說自己是真神教主之子,願意支付高額贖金,贖買自己的性命。

李永生一擡手,封閉了神使的聲音,然後看那傑森真君一眼,淡淡地發話,“此刻他想要贖買性命,卻也是晚了。”

傑森真君聽說被捉的那位是上界真神教主之子,汗頓時就下來了,這名中土觀風使,未免太強勢了一點吧?

所幸的是,此刻天上在下雨,有雨水的掩飾,沒人註意到他都被嚇出汗了。

李永生也不看他,自顧自地發話,“原本我不想這麽快對這廝動手,不過,既然你布瑞藤如此拎不清,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上界仙使的手段。”

他擡手掐一個法訣,向不遠處的山頭一指,“山起!”

隨著他這一聲輕喝,眾人就感到,腳下一陣晃動,然後一座巍峨的山峰拔地而起。

真的是拔地而起,這山峰以每秒四五丈的驚人速度,向上空升去,沒用多久,就達到了四五百丈高,然後停了下來。

在西疆,有不少的大山,但是神鹿山上出現這麽一座陡峭的山峰,足以讓百里之外的人看到了。

山峰真的很陡,尤其是面向眾人的一面,就是一面光滑的峭壁,猿猴也不可能攀爬。

傑森真君大聲地倒吸一口涼氣,“仙使好手段!”

這手段當然不錯,就算真君想以道術造山,想要造出這麽一座山峰來,沒有十來年的時間,也不可能建功。

不過對於能抹殺一國的觀風使來說,做到這一點就很輕松了。

傑森真君也知道這個,但是……他不是想討好對方嗎?

李永生也不理他,擡手向空中一指,輕喝一聲,“雷來!”

話音剛落,天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晃得人眼前一片雪白,緊跟著就是“喀喇喇”一聲巨響,不遠處一棵大樹被劈掉一根碗口粗的枝杈。

緊接著,一道道閃電此起彼伏地亮起,“轟隆隆”的雷聲更是不絕於耳,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

“這是……哪位道友要渡劫啊?”公孫未明笑著發話,當然,他是開玩笑來的。

傑森真君卻是眼珠一轉,這是要雷劈上界神使嗎?

他想錯了,李永生的右手向前方一指,朗聲發話,“真神邪教屢屢進犯中土,今日中土觀風使誅邪教神使於此,以為後來者戒!”

然後他的指尖,出現一團藍色的小火球,輕飄飄地飛向那神使,“善泳者溺於水,玩火者必**……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一陣淒厲的慘呼傳了出來,大約盞茶的功夫,那神使就被燒得連渣都不剩了。

玄後見狀,忍不住激動地出聲發問,“仙君在上界,也是修火的嗎?”

“仙君?”傑森真君的嘴角抽動一下,臉色頓時黑得不能再黑了,“上界的真君?尼瑪……勞資這次回去,要殺人!”

李永生看玄後一眼,微微一擺手,“這個,我只是略略精熟一些火屬性手段,其實我修雷更多一些……”

他雖然只是精熟一些火系手段,但是以他仙君之尊,只要敢說精熟,手段絕對不會差了起碼要比朱雀強。

玄後心里有點失望,微微點頭之後,又看向空中的雷電,“這雷電……”

這雷電也很不俗,但是身為精通雷法的仙君,搞出這雷電來,若只是為了當背景板,實在就有點……辜負大家的期待了。

李永生一指那陡峭的山峰,“且看那里……”

在“轟隆隆”的電閃雷鳴中,那峭壁上一道白光閃過,赫然出現了一些圖像,仔細一看,就能分辨出,正是剛才李永生誅殺邪教神使的經過。

一道人影矗立在那里,旁邊是影影綽綽的觀眾,地上一團黑影,就是真神教的神使。

甚至,大家在雷聲中,能隱隱聽到觀風使的話,“……今日中土觀風使誅邪教神使於此,以為後來者戒……”

“這是……”朱爾寰揉一揉眼睛,“這麽大的留影石?”

“這是電磁術法,”李永生淡淡地解釋,“以後每到雷雨天,這一幕便會在此處上演。”

“電磁術法……”三宮主的嘴巴半張著,她也是精於雷法的,但是電磁術法,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

白虎廟的真君想得比較多,“果然是好東西,大漲我中土修者的誌氣,不過……會不會容易遭到破壞?”

李永生看他一眼,微微搖頭,“千年之內無礙……千年之後,就看你們如何維護了,若是千年之後,你們依舊沒能力保護好的話,那這東西留著也沒什麽意思了。”

白虎廟真君聞言,重重地點點頭,正色發話,“仙君的話,微言大義隱合天道,我們牢記在心,定然不會讓仙君之作蒙羞。”

“那樣最好不過,”李永生一擺手,輕描淡寫地發話,他原本是想將神使留給永馨處理的,也能增加一下她的影響力,不過布瑞藤目前有點不識相,他就拿來做個威懾。

至於這個電磁警示記錄,他是一定要留的,以為後來者戒,誰若是要對中土不利,先掂量一下,能不能承擔得起激怒中土的代價。

但是,中土修者如果不知道奮起,只想享受觀風使余蔭的話,這東西留得太久也沒用。

然後他看向傑森真君,“一千塊上品靈石,我只給你十天的時間,十天之內見不到靈石,莫要怪我對布瑞藤不客氣。”

傑森真君早就被嚇傻了,上界真神教主之子,竟然被活生生燒死了,而觀風使使出的這個電磁術法,雖然不算太深奧,但是怎麽看,都像是在向真神教主叫板。

聽到李永生說話,他才反應過來,忙不叠點頭,“我現在就回去籌措。”

話音剛落,傑森真君就失去了蹤跡,此刻的他,連討價還價的膽子都沒有。

雖然他很清楚,十天之內想湊齊一千塊上品靈石,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可是他絕對不會乞求中土仙使寬限些時日他一點都不想被藍色的火燒死……

終於,在第九天頭上,布瑞藤送來了一千塊上品靈石,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臉色最糟糕的,並不是布瑞藤人,而是……揶教的穆桐大主教。

後來大家才知道,布瑞藤為了湊齊這些靈石,借遍了幾個強國,其中對伊萬國,卻是直接開口討要,還威脅說,我們若是湊不齊靈石,臨死之前肯定要拉伊萬墊背。

怎麽墊背?再簡單不過了,伊萬國對中土,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小動作,布瑞藤人掌握了其中不少消息就算沒有太勁爆的消息,他們難道不會捏造嗎?

反正中土觀風使,並不是個很講理的家夥。

伊萬人不想受這種勒索,但是他們真的不敢賭,中土的那位,可是仙君來的,殺掉上界真神教主之子,竟然還敢留下影像,這種瘋子,誰願意招惹?

如此一來,穆桐真君的臉色好得了才怪。

尤其是,當他聽到,李永生在三天之後,攜帶二郎廟朱爾寰等數人,破開位面空間,直接飛升而去,心中的怨恨更是不減反增若是能堅持幾天,靈石或許就不用出了。

李永生破開位面空間後,大道之韻足足鳴響了九天九夜,整個中土都聽得見,可見位面意誌有多麽歡喜這丫終於是滾粗了。

與此同時,神鹿山有雲霧繚繞異香撲鼻,經年不散,山花都要比別處爛漫一點。

穆桐真君把賬記到了布瑞藤血修的頭上,此後伊萬國和布瑞藤的關系,出現了多次反復,甚至有兩次差點直接開戰。

但是要說他對中土沒有怨恨,那也是假的,然而,中土因為觀風使的高調亮相,荊王和襄王先後率骨幹“自裁”,各地烽火在兩旬之內迅速熄滅,不少偽官自縛於順天,乞求朝廷的原諒。

年輕天子因為幹脆的決斷,獲得了觀風使的贊賞,位置空前牢固,朝中再無大的阻力。

他又大開糧倉賑濟天下,總算是反王們起兵時間不算太長,而衛國戰爭之後,朝廷大力休養生息,也積攢了不少糧食,竟然有驚無險地撐過了這段最艱難的時期。

越明年,中土風調雨順糧食豐產,成為了一段輝煌盛世的起點。

更令伊萬等國心驚膽戰的是,李永生飛升之際,趙欣欣終於從海岱趕來,目送他離開。

然後,不知道誰傳出的,說九公主也是上界仙子轉世,曾為仙君伴侶,仙君此次下界,就是為了幫助仙子覺醒宿慧。

這傳言很有點聳人聽聞,但是經過大家分析,一致認定這傳言應該是真實的,因為在此後,趙欣欣隱居雷谷,年輕的天家每年都要去雷谷一行。

走了一個仙君,中土還留著一個仙子,伊萬等國真的是欲哭無淚,連報復的心思都不敢有。

十年之後,中土再無趙欣欣的消息,但是誰又敢冒著惹怒仙子的風險,來撩撥中土?

事實上,到了這個時候,中土出現了兩個雷谷,三湘郡的被稱為大雷谷,神鹿山的是小雷谷,在傳說中,這些都是仙君遺跡。

尤其是神鹿山小雷谷,每逢雷雨天,巨大的峭壁上,都會出現仙君誅殺上界神使的影像,成為了中土國著名的一景,就連不少外國人來了中土,都要前來一睹真相。

白虎廟和西疆四大家族當然不會任人旁觀,這是中土的核心機密,據說還能助人悟道,外國人前來參觀,必須得繳納不菲的費用。

別嫌貴,你還得有關系才能看,否則繳納再多的費用都沒用。

除了這兩處,博靈本修院也立起了李永生仙君的塑像,並且將其稱之為“博本建院以來第一人”,當他們聽說,朝陽大修堂也要修建塑像的時候,直接將官司打到了教化部。

博本院的兩名院長,在教化部本部,差點就上演一出全武行。

最後還是身在大雷谷的趙欣欣發話,說李永生下界以後,生長在博靈,還在博靈教化房有公差,此事才算有了一個定論。

成為死寂之地的新月國,最終還是被中土劃進了自家的疆土內,並且花費大力氣在此地駐紮邊軍,而跟他們接壤的國家,則變成了真神教舊教徒為主的西普國。

很長一段時間內,兩國之間都能保持友好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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