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03
hsutc55 發表於 2017-7-4 21:58
第一千零一十七章一群鳥人

在胖大和尚想來,對方雖然有玄女宮的三都和五主各一,但是已經護持了很久,強弩之末,力不能穿魯縞。

而那狂妄得被稱作大師的年輕人,雖然是會運用氣運重寶,但終究是才剛剛入手石敢當。

所以他認為,自己這一擊,必然能夠建功。

要是他直接對戰三個高階真人,都未必有多大信心,畢竟對方中有兩名道宮的三都五主,但是對方在護持什麽東西,他擊破防護,那真的不難。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的防護雖然不怎麽樣,但最終竟然硬生生扛下了這一擊。

於是他想也不想,手腕又是一翻,那只黑色的大手再次形成,就要繼續施展飛瀑玄水。

做這些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因為時間不允許,他雖然困住了公孫不器,但是對方隨時可能脫困——真君之間的戰鬥,哪怕一絲一毫的疏忽,都會左右勝負,實在輕慢不得。

這種情況下,他敢抽出身來攻打玄女宮的絕對守護,其實已經算是弄險了。

然而,就在大手再次形成之際,他猛地覺得一股奇大的威脅籠罩住了自己,直令他毛骨悚然。

一時間,他根本顧不得再施展飛瀑玄水,身子一晃,就到了百丈之外。

可惜的是,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一點,一股奇大的靈氣籠罩住了他,而且那靈氣帶著詭異的旋轉,中間夾雜著縷縷勁道,直取他渾身的三十六大祖竅。

而此刻的胖大和尚,正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時候,情急之下他顧不得許多,手中掐一個法訣,身上的僧袍驀地發出一圈黑色的光芒,將他的全身罩住。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小旗向前一指,大喝一聲,“卑鄙,身為真君居然偷襲……看打!”

小旗上射出萬千個小黑點,狠狠地打向前方。

前方驀地現出一個人影,不是別人,正是雷谷出產的另一名真君呼延書生,他手中捏著法訣,輕笑一聲,“身為排幫余孽,竟然能兼修佛修,也是難得了。”

他是看準了時機出手的,而他的證真異象“黃沙百戰”,正符合呼延家的一門罕見神通,喚作飛沙走石,能聚集靈氣,發出風屬性的攻擊,同時還帶有壓迫和旋轉功效。

好死不死的是,風屬性的功法,對水屬性的功法影響極大,不是有一個詞叫“興風作浪”嗎?有了風之後,水才能作浪。

排幫修的是有勢水,水若有勢,一定程度上能抵抗風,但是風也是分強弱的,大部分的風屬性功法,是用在身法或者趕路上的。

然而飛沙走石這風是用來作戰的,力道極強,攻擊性也極為驚人。

簡而言之,飛瀑水雖然驚人,可是遭遇大風的話,瀑布也照樣會被吹歪。

他手中捏著法訣,直接將那些黑點吹得不見了蹤跡。

胖大和尚手中的小旗,其實是一件控水的準真器,先前接下了公孫不器指力幻化出的兩槍,用的就是水柱,這次發出的攻擊,也是無數細小的水刺。

然而這些細小水刺遇到飛沙走石,那真的就沒什麽用了,呼延書生並不求抵擋住對方,他只需要將這些水刺吹歪,就算破壞掉了對方的攻擊。

與此同時,他的頭頂冒出一根碩大的金鐧,沖著對方狠狠地砸了下去!

胖大和尚看到這金鐧,才算想到了對方根腳,忍不住大喊一聲,“邽水呼延一系,竟然也能出了你這種以多欺少的小人!”

喊歸喊,他的身子一動,迅疾向遠處遁去,同時小旗再次一抖,無數條黑索纏向了空中的碩大金鐧。

有勢水偏剛猛,但是纏住對方金鐧的砸掃,也是沒有問題的,正經是他接連出手,已是非常的勉強,體內也有人去樓空的無力感。

就在此刻,他猛地又感到一股威脅傳來,雖然這威脅不是很大,可還是給他心驚肉跳的感覺,少不得又一擡手,向著前方不遠處一攝。

下一刻,又一條身影跌落了出來,胖大和尚一看,忍不住大怒,“混蛋!你們這些偷襲,還沒完沒了啦……咦,是你?”

跌落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在海岱境內尋找排幫真君的張老實。

獨狼遍尋真君不果,心中難免郁悶,聽說雷谷有意進攻松峰觀,就悄悄地跑了過來。

不過他出師無功,也不好意思露面,只能默默地觀察,心說等到要緊時候,我可以果斷出手,也算是一場功勞,省得他們笑話。

事實上,他心里隱隱有一點期盼,因為他總感覺,那民排幫真君也會關註到這場戰鬥。

果不其然,當公孫不器露頭之後,竟然真的勾出了排幫的真君。

張老實思索一下,覺得自己暫時還是不要露面的好,現場已經很混亂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自家也不會脆敗。

——呼延書生都沒冒頭,我這麽冒冒失失地沖出去,算怎麽回事?

這人吶,還真禁不住念叨,沒等多久,呼延真君就悍然出手了——居然也是偷襲。

出名強硬的呼延家,什麽時候也學會偷襲了?獨狼憤憤不平地想著,有點三觀被扭曲的感覺。

你都已經是真君了,膽子反倒是小了?

不過他很快地就調整好了心態,開始琢磨,該怎樣留下這名真君?

其實他不用多想,此前他對付顯達真君時,所作所為就很有效。

所以這一次,他打算故技重施,悄悄地潛過去,偷取對方的儲物袋。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對自己隱蹤匿跡的水平,有點太過自信了,當他貼近對方時,居然被對方發現了!

平心而論,胖大和尚的感知能力,並不比顯達真君更強,但是必須指出的是,此前在襄王府內,他和張老實就交過手。

當時真君只是隨手一擊,以為無論如何也拿下對方了,然後才愕然發現,對方竟然是早就捉了一個王府下人,將氣息轉移到此人身上,自己悄然離開了。

襄王府還為此還小小地折騰了一下,大家都以為,那個下人是朝廷的探子。

此人竟然能扛住真君一擊,王府眾人都以為是捉住了一條大魚。

結果一檢查才發現,合著此人是被轉嫁了氣息,王府眾人氣惱無比,而胖大和尚更是將此視為恥辱:一只小螻蟻,竟然在我這真君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所以他就記住了這股氣息。

當然,氣惱歸氣惱,但是他心里也相當清楚,這廝能在承受自己一擊之後,還安然無恙地溜走,絕對不會是一般人。

這次他猛地感受到了這股氣息,還沒辨別出對方來歷,心里就下意識地認為,這不是好路數,於是直接探手,將人從隱身狀態里拽了出來。

張老實卻是做這種事情的老手了,發現自己被揪出來也不慌亂,手一揚,一道白光打了過去,“看我玄女宮熾火!”

熾火不是玄女宮獨有的,但是玄女宮玩熾火的人最多,此前丁經主將一名司修化為灰灰,用的就是熾火。

熾火對真人之下的修者,是無解的手段,事實上,就算是真人,能躲開熾火的也不多。

但是在大型戰場上,熾火的功效並不是那麽大,比如說有準備的軍陣,對熾火的抗力,就遠遠超出了單獨的個體。

所以丁經主雖然可以激發熾火,一般也懶得用,這種手段合適在單挑的時候使用,群毆時效果就很一般,更別說激發熾火,使用者也要付出一些代價。

至於說對上真君,熾火基本上就沒用了,實力上的差距足以抵抗得住。

尤其這胖大和尚,防護原本就極為驚人,他又是修有勢水的真君,水就能克火。

不過,當他聽說,對方打出了熾火,他下意識地就是一閃——沒辦法,他現在體內的靈氣,供應有點不暇,這種情況下,不宜去招惹熾火。

他是肯定不怕熾火的,靈氣不足也不怕,但是他必須考慮到,自己現在面臨著兩個真君的夾擊,體內的靈氣必須合理分配。

萬一被這廝的熾火消耗了一部分,然後敗在那兩名真君手上,他想抱怨都找不到地方。

所以,他雖然很想給這廝一點顏色看看,但是該躲的時候,真君也不能由著性子來。

下一刻,他就勃然大怒,因為那道白光跟他錯身而過,正正地擊中了一名松峰觀的初階真人,將那真人打得淩空飛起。

胖大和尚氣得大喊一聲,“混蛋!竟然敢欺瞞真君!”

他沒看清楚那道白光是什麽,但是可以肯定,那不是熾火,熾火是會追蹤的,而且人一旦被熾火擊中,不是被燒毀,就是扛住了,沒有這麽強大的動能,將人擊得飛出去。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一聲尖嘯,竟然是呼延書生再次發動了飛沙走石——沒辦法,才證真的真君,掌握的大殺器不是很多。

但是這就足夠了,這手段剛剛克制有勢水的功法,老話說得好,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胖大和尚差點氣破了肚皮,兩個真君二打一不說,其中一個真君還不住地偷襲。

更有那根本沒有證真的家夥,也敢偷偷摸摸湊過來,打算偷襲他這個真君。

這尼瑪都是一幫什麽鳥人?
hsutc55 發表於 2017-7-5 22:06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地心元磁

胖大和尚抱怨的時候,就忘了他自己也是偷襲證真的公孫不器在先,才結下了如此大仇.

就在此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吼,只見公孫不器從滾滾的青霧中冒了出來。

沒錯,就是冒了出來,公孫不器原本十余丈的金身,已經膨脹到了接近七十丈,竟然穿透了青霧,雙手托著佛珠,還在不斷地升高著。

那一串佛珠在他手上不住地跳動著,仿佛是有生命一般,拼命地想從他的手中掙脫。

胖大和尚大駭,這佛珠原本是他祭煉多年之物,也算得上是如臂使指,現在竟然被公孫不器以金身的姿態,硬生生地拿住,這是硬碰硬的蠻力角逐。

若是說比蠻力,他其實不怕這個剛證真的真君,但是要知道,他的身側還有一名真君在虎視眈眈,而且是一名功法相克的真君。

至於說其他想要偷襲的毛賊,雖然不足掛齒,但也多少能給他找一麻煩。

到了這一步,胖大和尚就想逃走了沒辦法,這仗打不下去了。

修者戰鬥,是最頭疼以多打少的,雙拳難敵四手,哪怕是真君,也架不住圍攻。

別說是真君,就是觀風使遇到圍攻,一樣會覺得棘手。

但是就這麽逃走,他還有不甘心,別的不說,他的佛珠還在公孫不器手中捏著呢。

此物伴隨了他幾乎一生,怎麽能說丟就丟下?

而且,在走之前,不能狠擊對方一下,他的念頭也不通達。

所以他的身子向旁邊迅疾地一閃,正好將那偷襲他的小賊,擋在了跟呼延家真君的中間。

而他自己一邊暗暗運力收回佛珠,一邊揮舞著小旗,沖著公孫不器一指。

眨眼間,逾百支黑色的水箭,沖著公孫不器而去,指望能逼得對方放開佛珠。

他就不信,這新紮的真君敢用他的金身,硬扛這黑色的水箭。

然而,公孫不器根本沒考慮水箭的問題,他死死地攥住手中的佛珠,絲毫不肯放松。

而現在他的身形,已經躥到了九十余丈高。

按照這個趨勢再躥一陣,恐怕那佛珠就成為他手中的玩物了。

胖大和尚身為真君,對審時度勢還是相當有經驗的,見狀身形又是一閃,再次將張老實拉在自己和呼延家真君的中間,好讓對方充當自己的擋箭牌。

在高階修者的戰鬥中,低階修者摻乎進去,弊端真的很多,不但會成為圍魏救趙的目標,也可能阻擋自家人的攻擊,讓己方戰友束手束腳。

當然,胖大和尚拖延這時間,也有他的目的,就是想等著看一下水箭攻擊的效果,如此舍棄佛珠,實在令他有不忍。

然而,就在他轉換位置的時候,只覺得一陣風從自己身邊刮過,似乎有人在偷襲自己。

要說他的警惕性,可是比顯達真君高多了,顯達真君當時面對的是一群異國真人,很難不生出托大之心,而他面對的是兩個真君的夾擊,謹慎程度不可同日而語。

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出手偷襲他的,應該是那個玄女宮的準證,也就是假稱用熾火偷襲他的家夥。

此人雖然行為卑劣,但是修為還是不錯的,不夠胖大和尚也沒在意,只是催動身上的僧袍,將周身防禦好了他並不認為,對方有能力在瞬間破開他的防禦。

就算是真君,攻擊也要有個時間,能瞬間破開他防禦的,只可能是真君,準證還差。

但是下一刻,他就覺得身子一輕,似乎是什麽東西不見了去向。

然後他就反應了過來,忍不住勃然大怒,“你這小賊,將我的儲物葫蘆還來!”

他身上並無儲物袋,用的是三個儲物葫蘆,葫蘆穿在一起,一個葫蘆裝靈液,一個葫蘆裝酒,還哦於一個葫蘆裝著其他東西。

這人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盜走了他的葫蘆,令他真的是忍無可忍你們敢更下作一嗎?

而張老實一招得手,身形頓時暴退,這次是輪到他藏在呼延書生身後了,而且還高聲大笑著,“天下神偷,舍我其誰?大家註意了……他沒有儲物袋了!”

他自居第一神偷,其實完全說得過去,須知他可是中土國曾經的第一名捕。

老話說得好,若沒有慣偷的眼力和身手,如何做得好捕快?

這一刻,胖大和尚卻是亂了分寸,他舍不得佛珠,但是也舍不得隨身的三個葫蘆。

佛珠只是一件戰鬥利器,雖然說單論價值,可以算無價之寶,可是他的儲物葫蘆里,卻有太多的家當,可以說,他的家當基本上都隨身攜帶著。

這在真君中是比較少見的,但是要知道,他是排幫的余孽,並沒有固定的老巢,目前雖然在襄王府做事,可他總不能將身家都放在襄王府不是?

所以在又羞又惱之下,他竟然忽略了自身的危機,身子一閃,想要將對方擒住,帶著儲物葫蘆逃竄。

可是張老實是什麽人?他對情勢的判斷能力,規避風險的意識,甚至超過了很多真君。

如若不然,他早就客死異國他鄉了,哪里還能擒回許多的罪犯來?

他一招得手,先是拉開跟對方的距離,然後想也不想,就逃進了絕對守護里。

胖大和尚一時間大怒,才待繼續出手,使出“飛瀑玄水”的手段來,但是考慮到身邊不遠的呼延真君,索性身子一晃,直接沖進了絕對守護里。

絕對守護雖然相當厲害,但是對真君級別的修者而言,禁錮能力就小了很多。

不過就在此刻,杜晶晶跟進了守護的圈子中,直接一記熾火打了過去。

就在胖大和尚硬扛熾火的時候,張老實一抖手,又是一道白光打了過去,“看我上宮熾火!”

簡直是混蛋!胖大和尚手一擡,就向那道白芒擊去又來這一套,真當我眼瞎?

別說,他的眼力還真的不怎麽樣,當他的手撞向白芒的時候,只見那白芒砰然炸開,化作了漫天的灰塵,而且還是透明的那種。

胖大和尚終究是真君,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手段了,“你用毒?”

真君號稱百毒不侵,但是事實上,還是很有些毒物能對真君起作用,尤其在戰鬥中,萬一被人下了毒,極有可能遭致非常嚴重的後果。

所以他的大手虛虛一握,竟然將那散開的白霧,再次聚攏了起來。

然而,就這麽剎那的功夫,紫嫣都廚已經沖回了絕對守護中,抖手打出一支赤紅的玉簪,同時不忘厲喝一聲,“照打!”

在絕對守護中,只有玄女宮的弟子戰力不受影響,而她這個準證出手,也足以傷得到真君。

至於跟她對敵的人哪里去了?那幾位正被呼延書生冷冷地盯著。

事實上,當雷谷一方出現第二名真君之後,松峰觀和襄王府的人,頓時就陷入了不盡的恐慌中到了這時候,誰還能有鏖戰的心思?

也就是大家想著,青龍廟沒準會過問此事,還勉力鼓足勇氣,跟對方其他修者對戰。

紫嫣準證從戰場上回撤,那幾位當然想要追擊,但是……被真君盯著的感覺,真的不好啊。

玄青位面最頂端的存在,就應該有這樣的威懾力。

胖大和尚見到紫嫣準證迅速回援,情知已經錯過了奪回儲物葫蘆的最佳時期,這一刻,他心中就算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提高速度,直接從絕對守護中沖了出來。

然而他才出來,就見一名年輕英俊的準證一擡手,直接激發了一張符箓。

那符箓不是別的,正是專克水系功法的地心元磁符。

胖大和尚也是個識貨的,見狀頓時就是一怔,“中土什麽時候還留下了這種符箓?”

地心元磁符能依靠來自地下中央的元磁,可以起到遲滯修者行進速度的作用,而且對水屬性功法尤其明顯,金屬性功法受到的影響也不小。

這種符箓以前就比較罕見,後來水屬性的北極宮和金屬性的白虎廟吃了不小的虧,最終宣布禁止此符箓使用、銷售和制造,於是市面上終於絕跡了。

不過民間還藏有多少類似的符箓,這是大家都不太清楚的數字,事實上,中土國現在還有沒有這樣的符箓,都還是兩說。

畢竟這種符箓的用處不是很大,功效也非常一般,只有在用於暗算人的時候,比較好使。

為著這小小的功效,得罪四大宮里兩宮的話,那才是真的劃不來。

當公孫未明拿出這樣的符箓之後,胖大和尚只來得及暗罵一聲:臥槽,這種冷門的符箓都有,遼西公孫果然是名不虛傳。

地心元磁符對真君的身法約束,時間其實很短暫就是對真人身法的約束,也不是很長,事實上,這原本就是一個雞肋一般的符箓

然而還是那句話,沒有垃圾的符箓,只有不會用的人,合適的才是最好的。

公孫未明此刻激發出這張符箓,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借著來自地心元磁的力量,在極短的時間內,限制對方的移動。

這短時間到底有多短?或者僅僅就是一兩息而已。

但是對於真君之間的戰鬥來說,一兩息的時間,足以改變戰局甚至左右結果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7-5 22:07
第一千零一十九章狂奔作死路

公孫未明使用地心元磁符,可以說是算計得非常準確,時機也把握得非常好。

甚至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效果。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面對的是一個真君,而且是常年生活在警惕中的真君。

胖大和尚一看他激發的符箓,心里就猜測到了對方的用意,情知要糟糕。

不過這時候,著急解決不了問題,所以他索性停下了身形,任由身後追逐的呼延真君出手,下一刻,飛沙走石神通重重地擊上了他。

呼延書生見狀,也猜到了對方的用意,不過這個時候,他想要收手也晚了,於是他催生出的狂風,毫無阻攔地卷向了對方。

地心元磁對水屬性和金屬性功法影響嚴重,但是對火屬性、風屬性之類的功法,影響就非常小了,甚至對土屬性的功法有所加成。

也正是因為如此,道宮一直懷疑,這種符箓有可能是朝廷研發的,畢竟他們占了中央戊己土的位置,這個位面的運修,功法多偏重於土屬性。

這些就扯得遠了,總之,公孫未明激發的地心元磁符,對書生真君的神通,基本上沒有任何的影響,那飛沙走石重重地撞到了胖大和尚的身上。

胖大和尚的僧袍上,閃現過一片光芒,正是淡淡的白色佛光,這一刻,他的佛修身份,真的是再也遮掩不住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也不願意就此將自己暴露出來,實在是他的水屬性功法,此刻不能用來抵禦。

這僧袍原本是他在機緣巧合之下所得,是一件受損的真佛器,相當於靈修所說的真器。

胖大和尚得了這僧袍之後,曾經嘗試修復來著,不過實在太難了,後來他得了排幫的傳承,所以用一些材料,將其祭煉為了水屬性的僧袍,也算是無限接近了真器的級別。

此前他跟公孫不器對戰,仗恃的就是僧袍的水屬性防禦,那泛起的黑光,正是水系功法的招牌,水在五行中色尚黑。

但是這一刻,他是不能使用排幫心法了,所以激發了僧袍上殘留下來的佛修印記。

這佛光一經發出,他就算想抵賴佛修的身份,都是不可能了。

不過這時,胖大和尚也顧不得許多了,對方不但有兩個真君夾擊他,還有越來越多的準證沖上來騷擾,此刻他若是再不脫身,想走就不容易了。

當然,他心里也不相信,對方真能留得下自己,可是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還是有點高估了佛光的防禦,這僧袍雖然是曾經的真器,可是“曾經”二字就足以說明一切了,而他修復僧袍的時候,是應對著排幫的功法。

所以這僧袍上的佛光防禦,並沒有變得強了,現在又吃呼延書生一擊,胖大和尚只覺得渾身一震,說不出地氣悶。

只是這一擊,就讓他氣息紊亂,而且嚴格來說,此刻他已經算是受傷了,雖然傷勢非常輕微,輕到可以忽略不計,但是他想要徹底恢復,沒有一年半載是不可能的。

真君是很強大的,但也是非常嬌氣的,想要保持巔峰戰力,必須要註意不能輕易受傷,否則將養起來不是一般的麻煩,帶傷作戰的話,則更容易導致更壞的結果。

胖大和尚意識到自己身體欠佳,根本沒有回頭跟呼延書生對戰的意思,他借著對方的飛沙走石,沖出了地心元磁符的覆蓋範圍,想也不想直接向側前方奔去。

這時,他已經感受到佛珠被強行壓制了,公孫家那名真君,大約很快就會脫身出來。

這個念頭剛剛閃過,遠處傳來一聲怒吼。

公孫不器的身高已經躥到了一百七八十丈,剛才那百余支水箭打到他身上,竟然沒有起到任何效果,而此刻,他正在將佛珠鏈纏到自己的左手上。

經過這一番爭鬥,不器真君已然意識到,這佛珠絕對不是凡俗之物,比那小旗和僧袍還要難以抵擋,極有可能是真器。

所以他不能忽略了這樁寶物,必須將其臨時鎮壓住才行,否則一旦被排幫那廝收回,不知道又要增加多少損失和變數。

他想的沒錯,佛珠是真正的真器,而且還是用來戰鬥的佛器,主要是佛修在做怒目金剛護法時,用來鎮壓邪魔的。

也虧得胖大和尚不是專精的佛修,不能徹底發揮這件真器的作用,而且中土也不是佛修故地,氣運反倒還會影響佛光,否則的話,公孫不器想要脫身,哪里有那麽容易的?

這些都是題外話,胖大和尚感受到佛珠被壓制,根本顧不得回頭,直奔李永生而去!

直奔李永生……而去……

好吧,他是真的不知道,對方的潛力有多麽變態,雖然他耳朵里也聽多了李大師的事跡,知道這狂妄年輕人的戰力極高,但是他並不認為,自己收拾不了對方。

不過是區區高階真人罷了,哪怕比那個小偷的戰力更高一些,又能高到哪里去?

胖大和尚直奔過去,是想要擒拿此人為質,爭取借此要回佛珠和儲物葫蘆。

哪怕要不回這些東西,退而求其次,他希望自己能夠安全離開。

因為他並不確定,自己此刻逃竄的話,能不能如願以償——不過他可以肯定一點,想要能順利逃脫,不可能不付出些代價。

所以對他來說,選個人質是個不錯的嘗試,而那個狂妄的年輕人,就是他最好的選擇——你丫現在名氣大得驚人,不找你找誰?

希望你以後記住了,做人,低調才是王道!

胖大和尚不怕對方戰力高,正經是他希望,對方的戰力越高越好!

戰力越高,就越能從側面證明李大師地位的重要性。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他不但低估了僧袍的佛光防禦,更是嚴重低估了年輕對手的戰力!

低估了僧袍,倒還不打緊,無非是吃了一擊氣息不穩;但是低估了李永生的戰力,是他一生中最後悔的行為!

公孫未明見此人要逃走,冷冷一笑,又摸出一張符箓來,不過下一刻,他就愕然地張大了嘴巴,“我去,這是……花樣作死?”

呼延書生見到對方沖向李永生,也是微微一楞,然後收起了飛沙走石的神通,頭頂上的金色大鐧,卻是狠狠地砸了下去。

胖大和尚此刻哪里還敢分心?他手中的小令旗一搖,頭也不回地向後一指,幾道黑索再次纏上了大鐧。

與此同時,他的腳向前一踏,張口就是一聲大吼,聲震四野,“咄,還不束手就縛!”

這原本是佛修中醍醐灌頂,金剛怒目之際,也能成為獅子吼一樣的護法神通,降妖伏魔。

他這獅子吼,使得不是特別正宗,而是摻雜了排幫的心法。

然而,這卻是胖大和尚的得意之作,獅子吼是靠音波震懾他人,而排幫的心法,特別強調對“波”的感悟和掌控,這“波”的說法,原本就是來源於有勢水。

無風不起浪,有勢才有波。

經過他這麽一番改進之後,獅子吼的威力不減反增。

此刻他沖著狂妄的年輕人吼一聲,就是想通過自己最得意的手段,輕松地拿下對方。

公孫未明見此人一副強行出手的模樣,原本坐看好戲的心思,頓時不見了去向,沖著對方再次激發了手中的符箓。

赫然又是一張地心元磁符!

第一時間受到影響的,就是在空中纏鬥的黑索和大鐧。

大鐧原本就是庚金之屬,而呼延書生所修習的功法,也偏向於庚金。

受到地心元磁的吸引,大鐧降落得越發地快了。

不過憑良心講,大部分庚金修者,並不喜歡地心元磁力對兵器或者功法的影響,哪怕這些影響對他們有利——這種不受控制的感覺,相信沒有幾個人會喜歡。

至於那些玄水化作的黑索,就更不堪了,土可是能克水的。

而胖大和尚正在高速接近李永生中,猛地感受到身子再度減緩,忍不住心里暗罵:什麽時候地心元磁符變得這麽不值錢了?

這種符箓原本就是被禁物品,能影響真君身法的,更不是普通的地心元磁符,連續使用兩張,實在太浪費了吧?

公孫未明原本就打算使用一張,他覺得用得多了浪費——地主家也沒余糧吖。

李永生給了他三張這樣的符箓,他打算用掉一張,自己收起一張,再給家族密庫里增加一張,也算是充實公孫一族的資源。

但是見到真君沖向李永生,他還是忍不住又用了一張。

雖然他對李大師的信心很強,但是能夠不出意外的話,還是不要出意外的好。

這一張符箓,效果卻是比前一張還好,胖大和尚根本沒想到他有第二張符箓。

而他身後追著的大鐧,狠狠地砸了下來,他自家的玄水卻崩散了,與此同時,他的身法卻減慢了很多。

總算還好,改進版的“獅子吼”,沒受到太大影響。

然而緊接著,更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面對他的出擊,那狂妄的年輕人甩開對戰的敵手,轉身直奔他而來,擡手就是刷刷刷三刀!

這三刀不是梅花三弄,也不是陽關三疊,而是三刀化作了一刀,在仙界,這刀法被稱之為“龍門三疊浪”。
hsutc55 發表於 2017-7-6 21:43
第一千零二十章 真器被毀
龍門三疊浪的三刀,一刀比一刀強十倍,三刀合一,威力增加了何止百倍?

    這一刀,比陽關三疊的第三刀,還要稍稍厲害一點。

    不過想要使出龍門三疊浪,也不是那麼輕松的,李永生只有在晉階高階真人之後,才能比較得心應手地使出這麼一招。

    面對這迎面而來的三刀,胖大和尚情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下意識地就想逃走。

    因為從這一刀的威勢里,他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更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威脅。

    他非常肯定,這一刀絕對有重傷自己的威力,甚至不排除殺死自己的可能。

    尼瑪,區區的高階真人,什麼時候也能使出這種玄奧無比、霸氣十足的刀法了?

    他真的很想逃走,但是他更知道,自己身後還追著一根大 ,那也是真君的一擊。

    換個方向逃走?這個想法是最妥當的。

    然而,也是最不實際的——他現在可是處在地心元磁符的影響範圍內!身法緩慢得緊。

    那麼此刻,他也別無選擇了,只能硬著頭皮,向前迅速地沖去,同時再一張嘴,大喊一聲,“咄,區區真人,也敢不敬上位者?”

    上一聲獅子吼,雖然力度不差,但是使用效果不佳,也不知道對方有什麼底牌,竟然硬生生地承受住了他的一次沖擊。

    所以他打算再來一次,哪怕不能建功,能影響對方的刀勢也是好的。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小令旗又是一搖,三支黑色的長槍,就迎了上去。

    這是他能在短期內做出的有效的反擊了。

    不過非常遺憾,地心元磁之力,對水屬性的功法影響真的大了一點。

    雖然他是真君,論及掌控能力和對精妙之處的把握,在這個位面是最頂層的,可是五行相生相克,是屬於天道規則,以區區的真君之力,並不足以違逆天道。

    這一次的獅子吼,出口不到一丈的距離就崩散了,水都不受控制了,哪里來的波?

    三支黑色的長槍在他的著意護持之下,倒是迎上了狂妄年輕人的長刀。

    可是三支玄水長槍,竟然絲毫不能阻擋這一刀,長刀毫無阻礙地斬開它們,就像沒有遭遇任何抵抗一般,繼續斬向對手。

    這時候,胖大和尚連生吃了張老實的心都有——尼瑪,把勞資的儲物葫蘆還來!

    他這前半生中,是很有一點機緣的,得了佛修和排幫的不少寶物,不過目前除了手上在用的,一般都是放在儲物葫蘆里。

    而眼下面對這一刀,他在倉促之間,竟然找不到一件可以用來防禦的道器。

    儲物葫蘆里,可是有不少防禦道器的,大多數雖然一般得很,但是如果連扔幾件出來,也不怕擋不住對方這一場兇悍的一刀。

    可惜的是,玄青位面沒有後悔藥賣,避無可避的情況下,胖大和尚只能硬著頭皮,再次激發小旗,打出幾條黑索,同時催動護體的僧袍。

    李永生這一刀,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地心元磁的影響,不過他的刀勢極為迅猛,所謂龍門三疊浪,最註重的就是氣勢,一時間竟然沒有太大阻礙,徑自斬向了對手。

    長刀輕易地斬開了才激發出的幾條黑索,重重地劈到了胖大和尚的僧袍上。

    下一刻,僧袍發出了耀眼的白光,仿佛猛地多了一個太陽一般,緊接著又是黑光一閃,生出了漫天的黑霧。

    李永生見狀,前沖的身子猛地停了下來,緊接著棄掉手中長刀,身形暴退,可以說這一次身法的速度,是他降臨玄青位面之後,使得最快的一次。

    沒辦法,可能要粗大事了,他必須得避讓一下。

    緊接著,白光和黑霧之間,僧袍在不住地閃動著,白黑交錯,雖然看起來有點模糊不清,但是又能讓人感覺到,它是真實存在的。

    下一刻,隱隱有雷聲傳出,紫嫣都廚聽到這個聲音,忍不住面色大變,高聲大喊,“大家小心防禦,可能是有真器要損毀了!”

    在玄青位面上,真君隕落有仙隕之光,做為跟真君相當層面的真器,一旦損毀,也會有異象傳出,當然,肯定沒有仙隕之光那麼轟動,但是小範圍內,還是能造成相當的影響。

    聽到她這一聲喊,鄰近胖大和尚的幾名真人立刻抽身暴退。

    甚至正在打鬥的真人,都放棄了戰鬥,各自向不同方向逃逸。

    真器損毀的動靜可大可小,極端情況下,劇烈的靈氣暴動,能令真君受傷。

    呼延書生見狀,都嚇了一大跳,雖然空中的大 毫不猶豫地砸了下去,但是他本人也迅疾向後退去,來到了一里地之外。

    大家都退出好遠,李永生卻沒退多遠,也就是退出了百丈,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

    在大家都退後的時候,他獨自做出如此表現,顯得是那麼地紮眼,可以說僅次於處於黑白相間的光芒中的胖大和尚。

    這一刻,甚至連松峰觀和襄王府的人,都忍不住低聲交頭接耳,談論的無非是這雷谷李大師究竟是何來歷,竟然能在戰鬥中擊毀了真器?

    然而,就算你能擊毀真器,也不該如此托大,竟然就站在距離那麼近的地方吧?

    要不說,還是年輕啊,無知者無畏,能擊毀真器,只是代表了有足夠的攻擊力,不少人判斷,此人甚至很可能是借助外力,才達到了這一效果。

    可是這並不代表,你有足夠的防禦力,能夠防住真器損毀時的沖擊。

    不過,呼延書生看到李永生的行為,卻是眼楮一亮,身體微微蓄勢,隨時打算再度出擊。

    至於說他還在一里多地之外,這並不算什麼,真君的身法之快,不是一般真人能夠相比的,這里許的距離,跟七八十丈沒什麼差別。

    幾乎在同時,他在空中幻化出的大 ,重重地砸到了胖大和尚的身上。

    事實證明,李永生的判斷一點都沒錯,那隱隱的雷聲過後,傳來一陣極低的布帛破裂聲,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緊接著,胖大和尚的身子,被大 擊得撞了出來,他面色慘白神情惶惑目含憤怒,再也不見剛才的悠然神態,顯然是剛才吃了大虧。

    沒錯,他身上穿著的僧袍,曾經破損的真器,之後被他耗費無數心血和材料,修復為無限接近真器的僧袍,被李永生這一刀徹底摧毀了。

    因為這不是嚴格意義上的真器,但又有真器殘留的屬性,所以才會有如此表現。

    李永生初開始也沒意識到,對方身上的僧袍,竟然是破損的真器,他只當這可能是真器,待一刀斬出去之後,知道真器破損在即,才直接暴退。

    但是退到一半,他就反應過來了,對方的真器應該並不完整,後果不會很嚴重。

    看到胖大和尚跌落了出來,還是沖著自己的側前方,李永生的身子再閃,電一般沖向對方,手中再次出現一柄長刀。

    胖大和尚見到他,真的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恨不得生撕了這廝。

    然而,他也只能想一想而已,剛才他的僧袍被毀,自身就受到了傷害,而呼延書生的一 接踵而至,給了他狠狠的一擊。

    這一擊可真是傷得他不輕,水呼延家一向以攻擊力強大而著稱,若不是他修得有煉體身法,換個普通真君來,一條命能被打掉半條去。

    所以見到李永生沖上來,他雖然恨得牙根癢癢的,但還是非常明智地直接暴退。

    恍惚間,他甚至有一種錯覺︰這個高階真人,似乎比另外兩名真君還難鬥。

    然而,就在他打算暴退離場之際,卻沒有註意到,四十里外的公孫不器終於鎮壓了佛珠,也不縮小身形,就用百余丈高的金身,直接沖了過來。

    他現在使用的金身,不合適使用復雜的身法,但是一百多丈高的人,隨便邁一步也是七八十丈遠,區區四十里地,跑過來也用不了幾息時間。

    於是,對胖大和尚來說,更悲催的事情發生了。

    他退卻的方向,好死不死的,正對著公孫不器沖來的方向。

    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不得不改變方向,沒辦法,對方的金身實在有點大,雙臂一伸,就能封鎖百余丈寬的空間。

    這一刻,胖大和尚已經什麼都不想了,只求能順利跑路,其他事情,都可以等以後再說。

    然而,他想跑路,別人也得肯答應才行。

    李永生和公孫不器就封鎖了兩個方向,而呼延書生所處的位置,差不多又佔了一個方向,胖大和尚也只有一個方向可以逃了。

    當然,每一個真君,都不是可以小看的,他雖然連連損失真器,身體也遭受了重創,但是逃脫的速度依舊驚人,若是透支精血的話,瞬間遁至千里之外也是尋常。

    胖大和尚若是肯亡命脫身的話,足夠李永生他們追的。

    但是他還不想如此選擇,一來他的身體若是傷上加傷的話,十來二十年都不夠他養傷的,更可能傷了根基。

    更關鍵的是,他是真君,對方也有兩個真君,若是鎖定了他的氣息,就算他逃到國外,人家照樣能追到國外——只要他們願意。
hsutc55 發表於 2017-7-6 21:44
第一千零二十一章 觸電的滋味
   基於種種考慮,胖大和尚最終選擇了靠普通遁術逃脫。

    如此一來,他就能勉強保持著一戰之力——起碼要讓對方知道,自己若是豁出去一條性命,對方也得掂量一下需要付出的代價。

    恨只恨,那小賊偷了他的儲物葫蘆,連療傷的丹藥,他現在都欠奉!

    他猛地提一口氣,正要劃虹遁去,哪曾想側後方的李永生一擡手,打出了一道黑光,“看打!”

    胖大和尚心里就是一揪,不過那黑光極為迅速,不等他有反應,直接擊中了他。

    這時他才反應過來,心說這廝不過是高階真人罷了,有了一門絕世的刀法,怎麼可能還有其他手段,也能威脅到真君?

    不帶這麼小看真君的!

    他更願意相信,這一聲看打,大約就跟那小賊嘴里的“熾火”一般,可能是用來唬人的,所以他沒必要對此一驚一乍。

    當然,最重要的是,不管他在意不在意,此刻的他已經躲不開了。

    緊接著,他就覺得全身一僵,識海中傳來了劇痛,痛得他幾乎昏死過去。

    他的識海原本不至於這麼嬌氣,但是今天他祭煉的僧袍被毀,佛珠也被公孫不器強行鎮壓了,神魂早就受了損傷,再遇到這麼一擊,表現得有些不堪也是正常。

    然而,他根本顧不上考慮受傷,而是心中大駭,“這是什麼樣的雷法?”

    他對雷法一點都不陌生,要知道,排幫的有勢水功法,本身就對雷法多有涉及,甚至那“飛瀑玄水”一招,在排幫也被稱之為天水之雷。

    所以他的身體,也是雷法淬煉過的,再加上特殊的鍛體術,他根本無懼大部分的雷法,如果不是真君對戰,他根本不需要拿出防雷的防具。

    沒錯,一個小小的真人,使出的雷法很難傷得了他——就算有些雷法威力也不小,可是那種大威力的術法,不是隨手能發出的,對方醞釀術法的過程,很難逃過他的耳目。

    對方隨手的一擊,竟然能令他的身體麻木,尤其讓他吃驚的是,這雷法還能撼動神魂!

    說句實話,這一刻,他是真的後悔了,自己好端端的,為什麼沒事去招惹李永生?

    上次在豫州郡神識掃視玄女宮一行人,他至今記憶猶新,當時他就註意到這個聲名鵲起的年輕人了,不過那時,此人的反應中規中矩,沒什麼桀驁行徑。

    可是對方的中規中矩,就引起了他極大的不滿——在真君面前,你不該誠惶誠恐嗎?

    不管他願意不願意承認,事實上,他是對這個年輕人生出了嫉妒之心,優秀的修者,他見過不知道多少,但是如此年輕就能取得這麼大成就的,真的是很容易……優秀到沒朋友的。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有意無意地針對此人。

    現在他意識到了,自己真是不該針對此人,但是已經太晚了。

    就在他身子僵直之際,呼延書生已經狂風一般卷了過來,頭頂的大 再次虛懸了起來,不過最後,他還是打出了一記“飛沙走石”。

    因為公孫不器已經在遠處喊了起來,“把這廝交給我!”

    旋風卷著胖大和尚,就直奔碩大的公孫不器金身而去。

    公孫不器看著自己距離對方還有一點距離,左手指前伸,虛虛地一點,一道白光幻化為一支長有百余丈的大槍,直奔對方而去。

    尼瑪!胖大和尚此刻吃人的心都有了,他的防禦已失,但是偏偏儲物葫蘆不在手邊,而且此刻又身受重傷,就這麼簡單的一槍,竟然令他生出了濃濃的無力感。

    不過真君終究是真君,他雖然被飛沙走石吹得東倒西歪,三十六個祖竅也被狠狠地擠壓和撞擊著,但是終究還是能維持靈臺的清明。

    他手中的小旗一抖,又是幾道黑索打出,勉力纏住了對方的長槍,狠狠地往旁邊一甩。

    就在剛才,對上公孫不器的長槍,他還能用小旗打出水箭,跟對方硬踫硬,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不敢跟對方力敵了,而是選擇將長槍纏住,然後帶歪。

    這正是此一時彼一時,現在的他,已經跟剛才截然不同了。

    不過公孫不器的大槍,又哪里是那麼容易被引歪的?哪怕不器真君現在的金身狀態,在很多的時候失之靈動,但是威力卻不減反增。

    事實上,真君對戰,大多時候都是實力的比拼,其他因素所能起到的作用並不大。

    胖大和尚使出了幾乎半數的靈氣,才堪堪將大槍引歪,可就算是那樣,槍桿的尾部,距離他身體最近時,只有不到兩尺。

    只這尾部掠過時產生的氣流,都刮得他身體隱隱發痛——要知道,他可是擁有鍛體術的!

    眼看大槍並未建功,公孫不器一邊飛奔,一邊將右手搭在左手腕上,再次伸出了左手。

    事實上,他這飛奔的架勢,也是相當駭人的,十余丈長的大腳丫,每觸及地面一次,大地都會微微顫抖一下,並且以震蕩波的形式,向四周擴散著。

    胖大和尚見狀,情知再不拼命,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是問題了,於是沒命地催動被鎮壓的佛珠,以期給對方制造點麻煩,同時狠狠地咬一口舌尖,打算噴出精血,來一個血遁。

    血遁是對精血損失很大的遁術,對靈氣的要求並不算高,他認為為今之計,是在逃命的時候,要保持一定的戰力。

    至於說損失的精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彌補,他已經顧不得考慮那麼多了。

    只要人活著,損失的東西都可以慢慢地找回來,要是人沒了,保留下那些東西,有什麼意義?

    他想的是不錯,但是李永生又怎麼可能給他這麼個機會?

    永生仙君自命講究人,但是他從來不迂腐,該痛打落水狗的時候,絕對不會猶豫,什麼多欺少之類的話,也就不用說了——你都要大欺小了,還能怪我不成?

    事實上,有一個真君對頭,是大多數人的夢魘,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或者不用擔心真君對自己的威脅,但是他在玄青位面還有些其他有關系的人。

    看一看任永馨姐妹在京城差點遭遇綁架一事,就可以意識到,有些人做事,真的是不擇手段,連堂堂的十方叢林的化主,都可以為了私人恩怨,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那麼,一個心懷怨恨的排幫余孽,又能做出什麼樣的事來呢?

    更要命的是,這余孽還是一名真君!

    所以,李永生見到對方甩開了公孫不器的長槍,情知正是緊要關頭,想也不想就是一擡手,又是一道無生神雷打了出去。

    胖大和尚正要發動血遁,可是就在他發動的一剎那之前,神雷再次及體。

    這一擊,打得他差點昏死過去,他心里又是一驚︰這樣的驚人雷法,那個小子竟然能夠連續使出來?

    一定是借助了什麼器具,才能發揮這樣的雷法吧?這一刻,他腦子里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這個,然後他就忍不住暗嘆︰可惜了,我的儲物葫蘆被那小賊偷了。

    儲物葫蘆里,還有幾件不錯的防雷護具!他忍不住微微自責︰明明知道可能遭遇惡戰,我為什麼不帶防雷護具呢?真是太得意忘形了。

    事實上,這種事也怪不得他,首先,真君是有屬於自己的驕傲的,其次……其實他身上被摧毀的準真器僧袍,也有相當的防雷功效。

    就在他下意識地自怨自艾的時候,呼延書生的攻擊又到了,還是飛沙走石——沒辦法,不器真君想要親手報仇,這個面子,他是要給的,因為這涉及到了真君自身的聲譽。

    兩記無生神雷,兩招飛沙走石,兩人輪番出手,直接一波流就將對手送到了公孫不器面前。

    不器真君正在用右手攥住左手腕,努力地鎮壓纏在手腕上的佛珠——這東西又開始不聽話了,所以一時間,他也激發不出長槍攻擊對手。

    但是他向前奔跑的速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眼見對頭被送到了自己前方不遠處,他獰笑一聲,伸出十余丈長短的左手,惡狠狠地向對方抓去。

    這一抓,是金身所為,他根本不怕任何的傷害,“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時候,這阻道之仇,今日也該算一算了。”

    看到他的大手抓來,胖大和尚發現自己避無可避,心一橫,就已經打算自爆令旗了。

    這令旗是他自己煉制的,用的是排幫傳承里的秘法,雖然目前還僅僅是準真器,但是具備相當的成長性,如果任由他溫養下去,十年之內升級為真器,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

    他身上一共三件準真器以上的寶物,雖然只有佛珠才是正兒八經的真器,但是那佛珠需要極為精深的佛家修為,才能發揮出該有的威力。

    簡而言之,這廝身上的寶物真的不少,可是最令他看重的,就是持在手上的令旗。

    他原本是想將此物最終煉制為大名鼎鼎的“真玄癸水旗”,此刻竟要考慮自爆了,可想而知,他遭遇的危機有多麼嚴重。

    胖大和尚心里暗嘆︰若是剛才知道是這番結果,早就該果斷血遁的!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47
第一千零二十二章刀斬真君

公孫不器的大手,直接攥住了衣衫襤褸的胖大和尚。

五尺長短的人身,落在十余丈長的大手里,情形該是怎樣的不堪,大家只管想像就是了。

不過下一刻,公孫不器驚呼一聲,左手一抖,直接將胖大和尚扔了出去,“我去,有電?”

真的有電,李永生的無生神雷打在對方身上,並沒有立刻消失,這些雷電的釋放,需要一段時間。

不器真君也看到了,李永生頻頻地使出雷法,貌似很有效果的樣子。

可是他還真沒想到,這雷電能在人身上殘留這麼久——呼延書生對這和尚出手,也沒受到什麼影響不是?

他卻偏偏忘了,人家書生真君施展的是神通,而且是不需要身體接觸,就能奏效的神通。

公孫不器自己幻化出的長槍攻擊,也沒有什麼觸電的感覺。

總之,這次觸電,非常出乎他的預料,等他意識到,這其實是李永生所施雷法的殘留電量的時候,跌落在地的胖大和尚噴出了一口精血。

公孫不器見到這一幕,哪里還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他想也不想,擡腳狠狠地一跺地面。

隨著一聲大吼,地面猛地一震,那種感覺就像……就像有天外隕石狠狠砸了下來一般,簡直是地動山搖的動靜,幾個十余里外的制修,都被顛得東倒西歪。

這一腳不是什麼秘術,只是他仗著自己的金身,通過絕對的實力,在小範圍內制造空間的震蕩,從而破壞對方的血遁秘術。

所謂遁術,就沒有跟空間無關的,若是沒有空間坐標的參照,“遁”之一字根本無從談起。

所以想要影響遁術,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制造空間震蕩。

公孫不器家學淵源,早就知道這個說法了,事實上,就在他狂奔而來的時候,腦子里就在想——這廝若是想遁逃的話,我該怎麼阻止?

略略一思索,他就被腳下不住震動的大地提醒了:嗐,狠狠跺一腳不就完了?

所以他這一腳看著是快捷無比,反應速度超常,但是這一次,真的跟不器真君的應變能力無關,他純粹是早就有了預案。

這一腳的效果也極為明顯,大地一陣震蕩之後,胖大和尚的身子似乎消失了一下,然後又出現在原地,仿佛沒有任何變化,剛才那一瞬間的消失,好像就是眼花了一般。

公孫不器可不認為自己會眼花,他非常確定,剛才面前這廝,真的是消失了。

事實上,胖大和尚現在的身子,還略略帶著一點透明,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仿佛面前是個假人一般。

然而,這正是遁術強行被人打斷時,該出現的正常反應——人在進入空間轉移之後,因為受到空間之力的騷擾,被強行逼得回到現實,就會是這副模樣,過一陣就好了。

但是公孫不器絕對不會給他“過一陣”的機會的,他再次伸手大手,抓向對方。

現在那些雷電,總該釋放完了吧?

不過沒釋放完也不打緊,公孫不器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就算再次被電到,他也不會再撒手了,區區一點余電,他的金身完全扛得住,剛才只是猝不及防下,被嚇了一跳而已。

然而,就在他再次抓向對方的時候,一股強大到令人觳觫的氣息,直撲了過來。

這氣息不算多麼龐大,但是意誌之強,殺氣之烈,以及那種睥睨天下無視眾生的進擊勢頭,令公孫不器都生出了規避的心思。

沒錯,這股氣息就是這麼危險,不器真君自問不是對手,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若是一定要跟對方拼一下,吃虧的肯定是自己,甚至……不排除有隕落的可能。

他的身子猛地後撤了一步,大聲地發話,“李大師,還請留個活口。”

沒錯,散放出這股氣息的不是別人,正是李永生。

他手持長刀,電一般射來,人尚未趕到,已經長刀前指,待來到三十丈左右的距離,刷刷刷連斬三刀,目標直指身體尚未完全凝實的胖大和尚。

龍門三疊浪,這個位面再次出現了這種刀法。

李永生根本無視了公孫不器的要求,手中的長刀帶著淒厲的尖嘯,狠狠地斬向了對方。

“這才真是……”公孫不器嘟囔了半句,少不得又退出去七八十丈,這種刀勢和殺意,真的是連他也不敢輕攫其鋒。

當然,七八十丈擱給別人,那是不算近的距離了,可對他現在的金身來說,也就只需要一步,輕松無比。

就在他的註視下,李永生直接將人斜劈為兩截,從左肩直到右胯。

然後他反手刀尖一抖,又挑掉了對方的右臂,才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一眼公孫不器。

此刻的胖大和尚,真是要多慘有多慘了,他的頭顱連著的,就是從左肩一直到右胯的小半個身子,下面的大半截身子,已經跟上半截脫離了。

到現在,他還沒有死,卻也就是倒數時間了,真君的生命力雖然頑強,但是遇到這種傷勢,不馬上服用逆天的丸藥醫治的話,必死無疑。

當然,若是救治得當,想要不死也很簡單,起碼以李永生儲物袋里的藥物,就能保證將他斷成三部分的肢體接起來,再施以銀針通竅,沒準還能保留下部分修為。

不過這也就是說一說,李永生的手里雖然有丸藥,卻也不會救治一個不值得救治的人。

看到這一刀的威力,公孫不器忍不住暗暗咋舌,看到李永生看向自己,他勉力笑一笑,心說你還真是不怕誤傷啊。

李永生疑惑地看著他,“不器真君,你這是……有事?”

“沒事,”公孫不器搖搖頭,頓了一頓之後,才又出聲,“這人還有一口氣……這個,你能把他交給我,讓我審一審嗎?”

“當然可以,”李永生微微頷首,“那你就審吧,我去接應玄女宮和雷谷的人。”

說完之後,他身子一轉電射而去——此地他們距離主戰場,差不多有三四里地。

公孫不器走上前,先給胖大和尚下了禁制,然後才拿出一些丸藥來,為他止了血,同時幫他治療傷勢。

在救治的過程中,胖大和尚緊咬牙關一聲不吭,直到最後,見到公孫不器停下了手,才冷哼一聲,“可惜我的儲物袋不在身邊,要不然接續肢體也不難。”

他的上身只剩下了半截,竟然能硬挺著,用聲帶說出這樣的話來,真的是殊為難得。

“你想的有點多了,”公孫不器冷哼一聲,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還得負責治好你嗎?”

“為什麼不呢?”胖大和尚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繼續用聲帶發音,“我可以任由你下奴僕禁制,公孫家多一個真君的奴僕,難道不好嗎?”

公孫不器根本不理他,將身體慢慢地恢復到正常大小,才冷哼一聲,“蠢貨,我這不是問道金身,而是大道金身。”

大道金身的檔次,比問道金身還要高,雖然沒有到達不朽不滅的境界,可是論及威力和抗力,比不朽不滅也差不了多少。

大道金身是一門非常罕見的功法,除了兩個隱世家族,就連官府都沒有這樣的秘訣。

胖大和尚聽到這里,露出一臉的訝異,“這麼說……你在證真的時候,是即我狀態?”

非即我狀態,不能修煉大道金身,知曉“大道金身”來歷的人,一般都知道這個。

不過公孫不器依舊不理他,而是大口喘著氣,放松地站在那里,還丟了一顆丸藥進嘴里,很顯然,大道金身這一秘法,需要很大的靈氣支出。

別看他剛才表現得極為悍猛,又是鎮壓佛珠真器,又是用長槍淩厲地攻擊胖大和尚,事實上,他也是強提一口氣,現在大事已定,終於可以歇一歇了。

真君對戰原本就是極為兇險的事情,就算不說真刀真槍的搏殺,只論高強度對峙時心神的損耗,也是相當耗費神魂和精力的。

胖大和尚見他沒有反應,眼珠轉一轉,有氣無力地發話,“我的儲物葫蘆里,有療傷的靈藥,你跟他們商量一下,只給我療傷的藥,待我傷好,立誓奉公孫家為主,永不背叛……”

“你我之間,雖然有阻道之仇,但是我終身奉你為主,這也說得過去了吧?”

公孫不器淡淡地看他一眼,並不說話。

胖大和尚卻是以為,對方是被自己說得心動了,於是又試探著出聲,“莫非那偷我儲物葫蘆的小賊,不聽你的話?倒也是難怪,他們雷谷的人,一向牛氣得很,又跟你結了跨境之緣,當然可以不賣真君面子。”

他原本以為,張老實真的是玄女宮的人,可是對方連著喊了兩次熾火,卻打不出熾火來,十有八九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那麼,這小賊估計不是玄女宮的人,否則身為上宮的準證,不該拿自家的招牌來抖機靈。

既然不是玄女宮的,那當然就是雷谷的人了。

公孫不器聽到他這話,依舊不做聲,只是半瞇著眼睛,急速地喘氣,以期盡快回復靈氣。

胖大和尚看到自己的話“有效果”,少不得添油加醋一番,“我看那李永生,尤其不尊重你,竟然對我下此狠手,他考慮過真君的尊嚴嗎?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48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挑撥無效

面對胖大和尚的喋喋不休,公孫不器終於忍無可忍了。

他眼皮子微微一擡,不動聲色地發話,“這麽幼稚的挑撥之術……你不嫌丟人嗎?”

胖大和尚卻是不以為然地一笑,“我丟不丟人,是我的事,堂堂真君成了現在這副德行,再丟人一些又有何妨?正經是你公孫不器,想要跟我對決,卻被一個小輩擾亂了。”

說到這里,他不再出聲,沒錯,他就是使用了挑撥之術,那又如何?

所謂用間,並不是一定要讓對方采納自己的意見,埋一根刺下去,那也算是成功。

公孫不器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你想要提前享受搜魂,直接說便是。”

胖大和尚不以為然地扯動一下嘴角,卻是不肯再說話了。

就在這時,呼延書生走了過來,對著公孫不器直接發話,“這廝居心叵測,顛倒黑白。”

不器真君微微頷首,“嗯,此事我當然省得。”

“你還真沒註意,”呼延書生老大不客氣地回答,然後走上前,擡腳踢一下地上的斷臂,那手上兀自握著小小的令旗,“這小旗子倒也精致,不器真君不把玩一下?”

“這是李大師的戰利品,”公孫不器微微一笑,“他不取,我如何好意思把玩?”

他嘴上說沒生氣,但是心里還真是有點不開心,他和胖大和尚有阻道之仇,於情於理,這個仇都該他親自來報,這不但是了卻因果,也涉及到了真君的體面。

是以,就算呼延書生有更好的下手機會,都要讓給他,這不是書生真君怕他,而是要照顧公孫不器的因果和體面。

可是李永生就不管不顧地將人收拾了,根本沒考慮其他,嚴格來說,這已經是對真君的不敬了。

但是公孫不器還真不好發作,李大師對他有救命之恩,還給了一份證真機緣,這些恩情他尚未回報,哪里合適擺真君的架子?

然而話又說回來,不管怎麽說,他也已經是真君了,做為這個位面最頂端的存在,想要獲得一些尊重,這是很正常的要求吧?

就是葉院長說的那句話,修者一旦證真,那真的是不同了,大家忍受寂寞埋頭苦修,甚至還要低調入世紅塵歷練,圖的可不就是成為這個位面最頂端的存在嗎?

若是證真之後,還不能快意人生,那這個真君做得還有什麽鳥意思?

所以公孫不器心里確實有點不舒服,雖然不至於抱怨李永生,可是對方的戰利品,他是不想去觸碰的——那是你該得的,我不去動。

要是擱在大家縱橫柔然和伊萬之際,李永生若是得了什麽好東西,公孫未明首先就會搶來把玩,公孫不器想要欣賞的話,也會直接伸手去拿。

他現在這個心態,其實已經有了生分的感覺。

公孫不器也知道這樣不好,但他真的有點難控制情緒,只能不住地告誡自己:真君本來就很難殺,李大師怎麽也是幫著把人留下了,擱給我來戰,沒準就把人放走了,我不該生氣。

呼延書生是多麽聰明的一個人?發現不器真君在使不得又踢一下地上的斷臂,意味深長地笑一笑,“這旗子滿有意思的,不器真君不把玩一下,還真的可惜了。”

公孫不器當然也不是笨人,他只是滿懷信心地想要找回場子,一雪前恥了結因果,結果打來打去,自己的仇人反倒是被隊友解決了,念頭實在有點不通達。

現在聽到呼延書生屢屢提起這面旗子,他心里一動,一擡手,就將旗子招入手中,同時入手的,還有胖大和尚的右臂。

此人的手將旗子攥得太緊了,兩者根本分不開。

胖大和尚見到他這個動作,眼中掠過一股濃濃的失望之色,知道自己先前的話白說了。

公孫不器也不是傻瓜,他拿著令旗和手臂看兩眼,臉色頓時一變,沈下臉來,狠狠地瞪一眼胖大和尚,陰森森地發話,“看來……你連最後的體面也不想要了。”

這話是什麽意思呢?他這麽說,當然是從手臂和小旗上,感受到了這兩者此前的狀態——這面小旗差一點就被對方弄得自爆了。

擱給一般人,可能感受不到其中的蹊蹺,但是如何能瞞得過真君的感知?

也就是說,李永生當時若不痛下殺手的話,對方能不能逃走,這不好說,但是這小旗一旦自爆,哪怕公孫不器是處在大道金身的狀態,起碼也要受點傷。

若是對方還有什麽秘術的話,造成更嚴重的後果也未可知。

這麽來說的話,李永生果斷出手,反倒是幫著大家免去了不必要的麻煩。

意識到這一點,一時間公孫不器真的是慚愧無比。

憑良心說,為了了結因果,他是不怕負傷的,傷重一點都無所謂,阻道之仇不死不休,可是對方若是在自爆令旗之後,還有別的變數發生,那就未必是他想要見到的了。

比如說,己方同行的修者將會受到波及,造成一定的損失。

又比如說,對方沒準可以借著小旗自爆所產生的混亂,遁逃得無影無蹤。

公孫不器想到這里,忍不住苦笑一聲,“這個……我還真是沒註意到。”

呼延書生聽到這話,知道這已經是不器真君的極限了——能隨口就道歉的話,真君也就不成其為真君了。

所以他笑一笑,挑逗一下對方,“沒能親手抓住這廝,還遺憾不?”

“遺憾當然是有了,”公孫不器老大不客氣地回答,這原本也是他的真實想法,不怕讓任何人知道,“但是李大師下狠手,是為了不波及無辜……這一點上,是我想得粗淺了。”

他當然還是在意親手了斷因果,可是李永生這麽做,是事出有因,而不是對他不尊重。

想明白這一點,公孫不器還要生氣的話,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事實上,能夠證真的主兒,眼界和格局都不會差了。

頓了一頓之後,他才又低聲抱怨一句,“李大師也真是的,就不能說得明白一點,攥著拳頭讓人猜……他是怎麽註意到小旗的異樣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呼延書生笑著搖搖頭,“其實一開始,我也沒註意到,但是當他刀斬這廝的時候,我看到小旗不對了,還好,他反手就挑下了這廝的膀子。”

公孫不器禁不住悠然長嘆,“李大師的這份眼力,天下真的是無人可及,他肯定事先就發現,這廝想要自爆真器了。”

沒有證據表明,李永生在出手的時候,意識到了這一點,尤其是已經證真的呼延書生,一開始都沒看出問題來。

可是這兩名真君就能確定,李永生肯定是看出問題來了,他刀斬真君,就是因為這點。

能令兩名真君盲目迷信他若斯,李真人也足以自豪了。

呼延書生卻是點點頭,“沒錯,其實他連續施放了兩次雷法,其中就有時間,可以使出這樣的刀法來。”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李永生一開始也想讓你自己動手,了斷因果的,實在是看出來情勢不妙了,所以才會悍然出手。

公孫不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下一刻,他就將頭側了過來,上下打量著呼延書生,“我就奇怪了,你又是通過什麽功法看出來的?”

呼延真君咧嘴一笑,“不是我怎麽看到的,而是你那個角度,根本看不到。”

“呃,”公孫不器頓時傻眼了,他眨巴了好一陣眼睛,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像……還真是這麽回事,我只當我的金身對著他,該當一覽無遺才是。”

這又是慣性思維害死人,他剛才是處於大道金身的狀態,一百余丈高的人,面對一個五尺高的家夥,怎麽也覺得,自己應該是一覽無遺才對。

殊不料,胖大和尚一直在防著他,打算自爆令旗,都選了一個公孫不器看不到的角度。

擱在平日里,這個小動作瞞不過公孫不器的,都是真君了,視線上的遮擋基本上沒有意義。

但是今天好死不死的,他是處於金身狀態,粗獷有余而精細不足,還真的就沒註意到這一點。

呼延書生之所以能發現小旗差點自爆了,就是因為他觀察到了。

想到自己的疏忽,不器真君越發地慚愧了——人家李永生不是不解釋,而是他應該自己發現的,但是他卻偏偏沒有在意。

又羞又惱之下,他看一眼遠處還在戰鬥的現場,冷哼一聲,“書生真君,勞煩你幫我看著這廝,我去殺幾個人,消消心中的火氣!”

“這個沒必要吧?”呼延書生聞言吃了一驚,“我看他們很快也要結束戰鬥了。”

其實自打發現雷谷一方出現兩名真君,松峰觀和襄王府的聯軍,早就沒了鬥誌,現在之所以還在負隅頑抗,無非是在賭這兩名真君,會不會介入這一場的戰鬥。

真君不得隨意出手,這是共識,哪怕是內戰,隨意出手傳出去也不好聽,而且這里終究是青龍廟的地盤,若是有真君行事太過,青龍廟也不會答應。

事實上,隨著李永生的回援,眼下襄王府和松峰觀的敗局已定,他們現在還不肯投降,也是心存僥幸,指望青龍廟會有人出來,指責玄女宮行事錯誤。

公孫不器聞言冷冷一笑,“反正我已經不爽了,殺幾個跟佛修勾結的家夥,那又如何?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50
第一千零二十四章杜家下落

公孫不器果然還是有真君的擔當,為了抹去心中的那一縷愧疚,直接就對著對方動手了。

理由是現成的——其實就算沒有理由,他願意出手的話,找一個就行了。

至於說青龍廟的幹涉?呵呵,他真沒考慮那麽多。

事實上,在跟胖大和尚結怨的過程中,他是被害者,還有海量的見證者,找元兇了結因果,誰也不能說什麽。

那麽,那些跟元兇交好的勢力,他再去找一找的麻煩,別人依舊不能說他什麽。

所以他直接飛到了戰鬥雙方的上空,雙手向身後一背,冷冷地俯視著地面的蕓蕓眾生。

發現有真君前來,戰鬥的雙方也紛紛緩了下來,都在疑惑對方要做什麽。

公孫不器背著雙手,掃視一下四周,淡淡地發話,“都給我住手,跟這胖大和尚有交情的,主動站出來,不要自誤!”

松峰觀和襄王府的人聽說之後,就有心停下手來。

但是雷谷和玄女宮的人並不停手,依舊狂攻不止。

雷谷的人是看李永生不停手,當然就不會停手,玄女宮弟子卻是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身為四大宮成員的一份子,真的不願意聽外人擺布,哪怕對方是真君。

當然,這也跟公孫不器在雷谷證真、玄後出手護法有關,大家反正都不是外人。

若是換個真君這麽說,大家還是要掂量一下的——畢竟對真君不敬,也是大罪。

他們不停手,對方當然也就不敢停手,要不然,那不是等著挨宰嗎?

有那心思機敏之人,眼見是打不能打,又不敢停下,說不得只能轉頭跑路。

其中一個馮家的中階真人,最是擅長審時度勢,他大喊一聲“跑啊”,率先扭身狂奔。

可是真要讓他逃了,不器真君就成了中土國的笑柄。

公孫不器擡起手來,虛虛地一拍,一股奇大的力道,正正地擊中這名真人,直接將其打得骨斷筋折七竅流血,眼見不得活了。

護法馮真人見狀,頓時大怒,“不器真君,他已經停手了,你為什麽這麽做?”

公孫不器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我讓你們停手不假,讓你們跑了嗎?”

馮真人氣得好懸噴出一口血來,真君就可以不講道理嗎?

然而話說回來,真君還就真的能不講道理,只要能抓住點歪理,就足夠了。

所以他只能忍氣吞聲地解釋,“是雷谷和玄女宮的人不肯停手,我們也就不敢停手。”

“哦,”公孫不器淡淡地點點頭,“這個我看到了,但是這兩家跟我都太熟,我也不便相勸……不過我就奇怪了,你們為什麽要抵抗呢?”

席友善聽到這話,差點沒把鼻子氣歪,“我們不抵抗,難道等著被殺嗎?”

“嗯?”公孫不器的眼睛微微一瞇,陰森森地發問,“螻蟻,你是在質問我嗎?”

我不是在質問你,而是在陳述現實!席都管郁悶得想吐血,但是沒辦法,他一個高階真人,根本不可能同一名真君平等對話。

曾幾何時,他也是眾所矚目的天才人物,更是內定的下一任主持,事實上,以他的修為、戰力和年紀,在中土國全部子孫廟的弟子里,他也絕對是占據了前三的風雲人物。

可就是這麽一個驚才絕艷的準證,面對真君之際,竟然連據理力爭都做不到。

“不器真君見諒!”童顏那個啥……鶴發的張主持高聲叫著,“席準證乃是我子孫廟的都管,只知道專心修煉,年輕氣盛不會說話,還望真君不要跟他一般計較。”

他也知道,己方這次是大敗虧輸了,竟然不敢提及“松峰觀”三個字,而是強調,席友善是子孫廟的都管——子孫廟可也是道宮系統的。

公孫不器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子孫廟竟然敢主動攻擊道宮,著實令人大開眼界。”

一邊說,他一邊擡手,拍死了一名剛剛激發了精血狼煙的高階司修,“都說讓你們停手了,竟然不聽話,真不把我這真君放在眼里?”

張主持剛想解釋一下,己方對玄女宮出手,是有原因的,但是見到這一幕,頓時閉嘴。

身為這個位面頂端的存在,真君想要偏幫誰,根本不需要理由,甚至連“我今天心情不錯”,也能成為出手的原因。

倒是席友善看得睚眥欲裂,“你這是明顯的偏幫!”

“找死啊你!”張主持沖著他破口大罵,然後高喊一聲,“松峰觀弟子聽令,大家都住手!”

再打下去,也沒有任何的希望,要知道,對方還有一個真君沒出手呢。

松峰觀的弟子頓時傻眼,不打……怎麽可以呢?莫非等著被人殺?

還好,張主持不是笨人,喊出來這話之後,頓了一頓就又喊,“投降,咱們投降!”

道宮是從來不提投降的,所以剛才公孫不器喊話,別人都沒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麽意思。

但是現在,松峰觀的計劃明顯失敗了,再強撐著,等待他們的只有全軍覆沒。

倒不如願賭服輸,看己方投降之後,對方能拿出一個什麽樣的章程來——同是道宮一脈,總不能將這些弟子全部斬殺了吧?

玄女宮真敢那麽做的話,青龍廟十有**坐不住。

而且,對子孫廟來說,向上宮投降,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四大宮原本就是他們的管理者。

他這話一說出口,頓時一大批弟子扔下了兵器,盤腿席地而坐,這就是宣布放棄抵抗了。

跟他們對戰的玄女宮和雷谷之人見狀,果然不好意思下手了。

雖然這些人里沒幾個心腸軟的,但是殺放棄抵抗的修者?還真是丟不起那人。

松峰觀的弟子好投降,但是襄王府的軍士就難了,不少人寧可嘗試逃跑,也不願意放下兵器束手就縛。

對於這種人,雷谷和玄女宮的人毫不手軟,而公孫不器也扮演了一名冷血的真君——只要有人嘗試逃跑,不管是真人還是制修,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很快的,松峰觀和襄王府的人就停止了抵抗,不過到了這個時候,襄王府完好無損的軍士不到二十個,就算加上傷者,也不超過四十個。

要知道,一開始出手的襄王府的軍人,足足有兩百多,現在卻連四十個都湊不出來了。

在眼下的中土,一百多條人命雖然不算什麽,但是想一想超過八成的戰死率,還是令人毛骨悚然,這兩百多人,鐵定是襄王的死士部隊。

松峰觀的弟子數量,就多得多了,有超過五百名的司修,真人的數量也是兩位數。

如何處置松峰觀弟子,也是個麻煩,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問訊口供。

從襄王府殘存的軍士口中,大家得知,曲阿杜家前往遼西的隊伍,還真的是被他們抓住了,而且就關在嶗山。

據說襄王的本意,是不想招惹隱世家族,並且還派了人前來招攬,說咱們以前有過誤會,但是我不計較,你們肯投效我的話,有大把的好處可拿。

但是杜家人很有主見,非常堅決地拒絕了襄王的招攬——抱歉,隱世家族就不幹涉紅塵事,我們也不會介入你們趙家子弟的爭家產的戰鬥中。

插手皇族內部事務,是隱世家族內部公認的大忌,人家打生打死的,家產爭奪完畢,還都是趙家子孫,最終是血濃於水,到最後,你這外人如何自處?

反正這種事,杜家的主意拿得非常正,帶隊的大長老杜三潮表示,我們著急趕路,有什麽事回頭再說好了。

然後襄王的軍隊就出手了,由於有“外來高手”的幫助,他們很快就拿下了百余人的杜家遠行隊伍,其中有包括杜三潮、杜馨梅在內的真人七名,司修子弟四十多名,其他都是制修。

杜家人被擒之後,就被關押在嶗山,一來是勸他們歸順,二來也是想再勾來杜家人。

不成想,到了今天反倒是成了勾來李永生的誘餌。

杜晶晶聽了幾句之後,就勃然大怒,擡腳踹翻了一個軍校,咬牙切齒地發問,“杜家人都被關在哪里?”

“晶晶真人,此事我已經打聽過了,”遠處傳來一聲輕笑,眨眼間,呼延書生就裹著五個人,飛了過來。

嚴格來說,其實是四個半人,那半個人當然是只剩下小半條命的真君,而其他四個人,卻是他在戰場周邊抓到的。

略略審訊一下,其中就有兩個家夥主動坦白,承認是朝安局的探子,而剩下的其他兩人,最後還是不得不吐露實情:他們是襄王府的人。

襄王府的兩人中,一個是幫襄王的情治機構傳遞消息,另一個就是看守杜家的軍士之一,他要將戰場的消息,盡快地通知回去,好讓看守者根據情況,合理地利用杜家人。

但是他來的時候,做夢也沒想到,竟然能看到傳說中的真君,不是一個,而是三個真君!

最令人興奮的是,他居然還看到了真君對戰。

當然,他有多麽興奮,就有多麽畏懼,雖然他藏身的地方,距離戰場差不多有二十里,可是這麽點距離,對真君的感知能力來說,根本就不算個事。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51
第一千零二十五章解救

四個偷窺者藏得非常小心,還是被呼延書生發現了。

書生真君做事,是相當穩健的,當時根本沒有動作,待戰局告一段落,他才施施然繞著四周走一圈,將四個人挨個兒捉拿回來。

粗粗甄別過之後,兩名朝安局的人被暫時留下了,等身份確認之後再處理。

而那兩名襄王府的人,運氣就沒那麽好了,再一次被九尾狐搜魂了。

杜晶晶是最操心族人的,打聽了一下族人被關押的地方,就喊上風真人前去救人。

風真人卻是多了一個心眼,“你覺得杜家那麽多人,里面還有七名真人,襄王府只可能派幾個司修去看守嗎?”

“這也正常吧?”杜晶晶表示這不算什麽,“都已經下了禁制,有司修看守就夠了。”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風真人搖搖頭,很認真地發話,“七個真人,只要有一個真人僥幸有辦法,區區的司修看守,連處理危機的能力都沒有。”

“好吧,我承認你說得有道理,”杜晶晶不耐煩地發話,“但是,這個俘虜是方真人搜魂的,你不會是懷疑九尾狐的能力吧?”

風真人無可奈何地看她一眼,“我懷疑有真人在暗處配合著看守,我懷疑這個被搜魂的家夥,很可能就沒資格知道這些。”

“那咱倆還解決不了一個真人?”杜晶晶越發地急躁了,“說句痛快話,你去不去吧。”

她對風真人的態度,始終就不那麽友善,她當司修的時候,就敢跟風真人頂嘴了。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她感覺,風真人對族中親人的態度太冷漠。

風真人眼珠一轉,“你信不過我,我也無所謂,但是你總信得過李大師吧?”

李大師?杜晶晶警惕地看她一眼,下巴微微一揚,“想說啥,你繼續。”

“我是說,你可以問問李大師,”風真人盯著她,一字一句地發話,“你就問他……看守這麽一大家子人,可能不可能沒有真人?”

頓了一頓之後,她又冷哼一聲,“你就算信不過我,也總該信得過李大師吧?”

杜晶晶楞了一楞,站起身風風火火地走了,“我現在就去問他。”

過不多時,她不但回來了,還把李永生也帶了過來。

原來,李永生聽說此事之後,也覺得有點古怪,他倒是沒說,必須得真人才能看守真人,而是從另一個角度提出了問題,“那就是說,去一個真人救人,就能救出七名真人?”

杜晶晶原本是不相信風真人的話的,但是聽到他這麽說,就覺得十分有道理。

於是她點點頭,“對嘛,我說哪里有什麽不對,你這麽一說,我就懂了,沒有真人坐鎮,救人的成本就太低了,這才是不對勁的地方……這風真人說話,就是說不到點兒上。”

李永生暗暗地撇一下嘴巴,無非是一件事物的兩個方面罷了,你還真是耳朵根子軟。

不過,既然知道是這樣,他少不得也要自告奮勇,“我跟你們走一趟吧。”

對這個建議,杜晶晶是求之不得,她始終對他有些說不出的情愫。

雖然她現在也已經意識到,兩人是不可能了,別說那強大的對手九公主,就是李永生現在的威望和影響力,也不是她能隨便攀附的了。

但是能跟他在一起做事,她依舊是興奮異常。

當然,他強大的實力,也是行動的保障,真論起戰力來,在場的除了兩名真君,眼下怕是沒人有資格跟他同列了。

張老實不行,公孫未明也不行,甚至連紫嫣都廚都不行。

三人說走就走,這一次,就連最愛湊熱鬧的公孫未明都沒跟著去——他要幫不器真君審訊人,阻道之仇目前是差不多了,但是公孫家還要找出原因。

李永生等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三人在五十余里外的一個山洞里,找到了杜家被擒的一百多人。

這個山洞是自然生成的,不過被襄王的人改造過了,堅固無比。

風真人還真沒猜錯,這里果然是有一名中階真人在坐鎮。

這真人的雙腿齊膝而斷,不良於行,雖然這並不妨礙真人的移動,但是此人躲在一間密室里,等閑不見外人,他的任務是阻擋可能的強敵。

在李永生變態的感知能力之下,此人的位置被發現。

然後風真人和杜晶晶齊齊攻打山洞,這名真人出來援手時,被李大師輕松拿下。

此地的看守不多,七男兩女九個人,兩名真人將他們擒下,然後一起返回去。

臨行之前,杜晶晶還在山洞里放了一把火,將里面的設施全部燒光。

杜家一百多人,也是吃了不小的苦頭,除了被抓的時候,戰死了九名子弟,在此地又有四名子弟傷重而死,還有一名真人和三名司修的修為被廢。

其他被救出的人,也是精神萎靡,有七成的人需要靜養恢復,其中一半的人,起碼要休養一個月,才能大致恢復元氣。

要不說戰爭這種事,殘酷起來,那是真的沒道理可講,杜家只是不願意為襄王效力,就遭受了這種打擊。

三人將他們帶到嶗山腳下的匯合處,大長老杜三潮見到松峰觀一方的兩名真人,頓時勃然大怒,擡手一指,“就是他們幫助襄王攻擊我們!”

杜家這次前往遼西,參加公孫不器的證真慶典,上路的人手,還是很有戰鬥力的,別的不說,只說他們中間有七名真人,就不是一般人有膽子打主意的。

哪怕襄王府有軍隊,沒有四五名真人,也不要打這個主意。

不過可氣的是,襄王府的軍隊發起攻擊時,猛地多出了七八名真人,就連真人的絕對數量,都超過了曲阿杜家的隊伍,所以杜家一個人都沒逃脫。

杜三潮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他因為是杜家的大長老,是隊伍的核心,在關押期間,並沒有吃多少苦頭,現在解開禁制,稍稍休息一下,就恢復了七七八八。

所以他在第一時間,就通過氣息判斷出了兩人。

這兩人一名是松峰觀弟子,一名卻是馮家的真人。

杜三潮雖然怒火中燒,但他終究是族中大長老,所以只是微微地頷首,“馮家?好好好,我杜家自問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你們的事吧?”

馮家眾人都不說話,幫著襄王府對付其他家族,卻被苦主抓到了,且不說此事如何善後,就從道義上講,他們也沒什麽辯解的理由。

杜家人心中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不管怎麽說,曲阿杜家也是曾經的隱世家族,就算眼下有點衰敗,也不是嶗山馮家能夠比肩的。

杜三潮見他們不說話,冷笑著發話,“沒有私仇是吧?那我杜某人在這里起個誓,只要我活著一天,曲阿杜家跟你馮家就勢不兩立……不是你家死完,就是我杜家在中土除名!”

馮家的高階真人見狀,忍不住出聲發話,“老杜你這又何必呢?左右是趙家人的江山,咱們也不過是各為其主罷了,上升到家族血鬥,就沒什麽意思了,大家都不容易。”

他這倒不是說風涼話,中土國大多數家族,都非常註重維護家族榮譽,但是與此同時,也都懂得適可而止以及和為貴的道理。

要不然,一旦有點矛盾,都要以全族相拼,那族中有再多人,也不夠死的。

沒錯,在馮真人看來,這確實是個小矛盾,馮家不聲不響地打杜家悶棍,是有點不合適,可他們也是受人請托,忠於人事罷了,並不是跟杜家有什麽解不開的矛盾。

“我呸,你算個什麽玩意兒?”杜三潮一撇嘴,不屑地吐一口唾沫,“區區一條走狗,也配跟我平起平坐?我曲阿杜家,又豈是你馮家能比得上的?”

沒錯,隱世家族就是這麽驕傲——你家祖上連真君都沒出過,也好意思跟我充大瓣蒜?

更別說,哪怕是現在,杜家的實力也要強於馮家。

馮真人聽了這話,不知道該怎麽辯駁,索性是閉嘴了,倒是一名馮家的年輕制修低聲嘀咕一句,“你想動手,也得松峰觀答應才行。”

“松峰觀?”杜晶晶在一邊聽到了這句話,於是不屑地笑一笑,“今日之後,還有沒有松峰觀,尚在兩說。”

“杜真人,您這麽說話,就太嚇人了,”張主持聞言,忙不叠出聲發話,還賠上一張笑臉,“我們今天對上宮不敬,也是受了襄王的蒙蔽,大家同為道宮一脈……”

丁青瑤本來在遠處打坐,聞言擡頭看過來,斜睥他一眼,才似笑非笑地發話,“這時候,終於想起來是道宮一脈了?”

張主持的老臉一紅,“我們剛才的行為,本意也是為道宮好。”

“你少扯這麽多,”紫嫣都廚大聲發話,“這松峰觀是沒必要存在了,回頭我會責令除名的。”

四大宮管理著天下所有的十方叢林和子孫廟,她身為玄女宮的三都之一,肯定有權力提名廢除子孫廟。

當然,在一般的情況下,道宮的管理也是法度森嚴,非常註意流程的,一個子孫廟不是說廢就能廢的,你得提出論點,還得經過大家同意。

不過有時候,道宮做事也是很隨性的,像玄女宮今天吃了大虧,被下面的子孫廟冒犯了,甚至差點被人圍殲了,這種事情完全不用走流程。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52
第一千零二十六章襄王的算計

紫嫣都廚在這種情況下,宣布要將松峰觀除名,取消子孫廟的稱號,並不算過分。

可是張主持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松峰觀雖然興起的時間不長,但卻是蘊含了他師父、師祖、太師祖以及太上師祖四代人的心血和期待。

他的太上師祖乃是別家子孫廟棄徒,辛苦奔波之下,直到他的徒孫,也就是張主持的師祖這一代,才獲得了建立子孫廟的資格。

後來因為其他事,松峰觀又從外地遷到了嶗山,重新申請子孫廟資格。

這四代人的辛苦,再上張主持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人了,才經營出這樣一番局面。

他大聲地嚷嚷,“你們不能這麽做,這里是海岱!”

海岱子孫廟的審批,都是要過青龍廟的,玄女宮這麽做,手有點伸得太長了。

“海岱又如何?”紫嫣準證不屑地看他一眼,“我取締的子孫廟,沒有一百家,也有八十家了,還沒出現過意外!”

“你們不能這麽做啊,”張主持嚎啕大哭了起來,“這是我們師徒十幾代人的心血。”

“好像誰家的子孫廟沒師徒似的,”一名中階真人不屑地冷哼一聲,“不合格的就是不合格,裁撤沒商量,哪一家子孫廟,都不是天生就該存在的。”

張主持聞言,怒視著他,才待出聲發話,然後猛地眉頭一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對了,郭真人……你是清微廟的郭真人!”

說到後來,他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郭真人,清微廟可是十三廟里的第一廟,您可一定要幫我們松峰觀做主啊。”

郭真人冷冷地看他一眼,心說清微廟現在都不敢說是南七廟老大,你倒好,竟然直接送上一個十三廟老大的名頭來。

不過,無論如何對方怎麽說,他都不會站在松峰觀一方的,清微廟本來就是在玄女宮的地盤,吃傻逼了,去跟玄女宮作對?

要知道,因為前段時間的事兒,玄女宮不找他們麻煩,已經不錯了,他此次跟著來,都是打算通過良好的表現,獲得對方的諒解。

而且,就算持平而論,子孫廟膽大到勾結親王的軍隊,攻擊四大宮之一的玄女宮,這種行為,怎麽看都是屬於作死,

這時,杜晶晶已經走到了另一個偷襲者的身邊,此人是松峰觀道人,中階真人,不過剛才被公孫未明打得骨斷筋折,眼下重傷在身。

杜真人掣出腰間的長鞭,鞭頭一指對方,冷冷地發話,“現在,給你兩個選擇……受死,或者跟我決一死戰。”

“杜真人,”席友善忍不住叫了起來,“他目前是重傷,這不公平!”

“嗯?”杜晶晶冷冷地看他一眼,桃花眼中滿是殺氣,“我只是初階真人,這公平嗎?杜家正是我出身的家族,他偷襲杜家,這公平嗎?”

席友善竟然無言以對,好半天才嘆口氣,“我們也是被襄王蒙蔽了。”

“是不是蒙蔽,你說了不算,”杜晶晶冷冷地發話,“你自身尚且難保,就別管別人了。”

這名中階真人拒絕跟她戰鬥,杜真人毫不手軟,直接擡手一刀,將其頭顱斬下。

她本來就不是個心腸軟的,只是在對家族子弟的時候,心腸比較軟而已。

而且她斬殺的真人,是道宮系統的,杜家未必承擔得起殺人的後果,所以還是由她出手比較合適,也算是徹底為杜家解決了一個隱患。

不過,她的行為,只是血腥清洗的第一步,今天的嶗山,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很快地,相關的信息就匯總了過來,原來這松峰觀果真是搭上了襄王的線兒,甚至松峰觀在發展過程中,還得到過太皇太妃在財物上的支持。

嚴格來說,松峰觀的祖師,也就是獲得子孫廟名額的那一位,他的師弟,就是太皇太妃的兄長,不過此人死得比較早,在松峰觀里也沒有留下什麽名聲。

此番松峰觀對玄女宮大打出手,就是要狠狠地落一落玄女宮的面子,玄女宮若是大打出手,則是正符合了襄王的算計——將玄女宮拉下水。

諸王爭霸的過程中,南方的玄女宮居然插手了,這足以引得青龍、白虎和北極三宮一起對玄女宮發難。

而玄女宮面對這樣的壓力,該考慮的是如何化解,如此一來,荊王的壓力會大減。

荊王的壓力一減,其他親王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天家的勝算又小了一點,那麽他們能做出什麽樣的反應,就很難說了。

當然,青龍、白虎和北極三宮,也不是聽命於襄王府的,這個計劃多少有點一廂情願——萬一人家不理會,該怎麽好?

所以這次襄王的計劃就是,不但要將玄女宮打敗,還要捉到一些有份量的人,要不然,胖大和尚吃飽了撐的,在豫州的時候,就去招惹玄女宮?

此次和尚真君埋伏在此處,別看是要對付公孫不器,但是王府軍隊和松峰觀最後拿不下玄女宮的話,他依舊會出手。

總之,將玄女宮拖下水,是既定宗旨,就算青龍、白虎和北極三宮不理會,襄王府一旦捉了玄女宮的人,自然會拿他們的身份說事。

到最後,哪怕這三宮依舊沈得住氣,玄女宮肯定也要改變策略了——她們總不能沖到海岱來,在青龍廟的地盤上大開殺戒。

只要玄女宮改變策略,事情就大有可為,如若不然,這幫女道士雖然似乎跟朝廷的關系有點微妙,但是事實上,他們打著保護黎庶的幌子,給眾多親王制造了太多的麻煩。

雷谷的存在,那就不用說了,是公然拖荊王的後腿,他們的地盤里,甚至還有博靈郡的軍隊在休整,荊王每每提起這個雷谷,都是一臉的苦相。

除了荊王,其他親王吃的苦也不小,秦王府和寧王府被宗正院調查,燕王和蜀王表示臣服朝廷,這些事里,隱隱都有玄女宮和雷谷的影子。

至於鄭王,那就更是如此了,雷谷的人竟然公然跟朝廷兵馬勾結起來,掃蕩鄭王的地盤,對其他親王來說,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玄女宮已經在公然打擦邊球了!

最終促使襄王府下決心的,是彭澤水師的出海作戰。

要知道,彭澤水師原本是被會稽等郡封鎖在揚子江上遊的,雖然後來寧王死了,但若不是雷谷多事,寧王妃掌控著會稽水軍,依舊能將水師封鎖在江中。

後來宗正院前往金陵,寧王妃最終是“在府中養病”,雷谷的人更是護送著水師入海。

雷谷的這些表現,早就證明了其傾向,要說他們對反王沒有成見,恐怕無人相信。

更令襄王府憤怒的是,在雷谷真人的幫助下,彭澤水師跟海岱水師很是打了幾仗,互有損傷不說,還打破了海岱水師對幽州的封鎖。

要知道,彭澤水師雖然都是南人軍士,可終究是起過內訌的,不但船少,中下級軍官也少,再加上新兵蛋子多,相互之間的配合也很是一般。

也就是彭澤水師隊伍里的真人多,才保證了他們能屢屢化險為夷,否則的話,早就被海岱水師打得滿地找牙了。

正常的軍隊里,哪里可能有這麽多的真人?顯然,這又是雷谷幹的。

雷谷的真人宣稱,是為了保證不讓船只顛覆,才出手的,但是尼瑪……你們打沈海岱水師船只的時候,怎麽不說這個?

前一陣襄王府聲稱的水師大勝,其實真的是慘勝,甚至海戰的前景都變得不妙了,只說後續兵源,海岱水師的潛力,遠遠比不上彭澤水師。

所以襄王認為,這不是他想找玄女宮的碴兒,而是他不得不去找碴了,再這麽下去,他的造反生涯怕是也進入倒計時階段了。

不過非常可惜的是,襄王府最後還是算計錯誤,他們並沒有想到,跟著雷谷眾人進入海岱的,並不僅僅是公孫不器一個真君,而是還有西疆新紮的真君呼延書生。

你說你一個才證真的真君,不在家里好好地修建秘境,居然跑到海岱來,冒著隕落的風險,硬撼別的真君,還對上了親王的軍隊,是不是傻啊?

一般來說,隱世家族都不會參與趙家人內部的爭鬥,有太多慘痛的例子在前面擺著。

輸了的話,後果很嚴重,贏了也沒啥好果子吃,以公孫不器為例,若不是胖大和尚跟襄王軍隊關系密切,他吃撐著了,去硬扛襄王的軍隊?

所以呼延書生的出現,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更別說,雷谷的隊伍里有李大師這麽一個變態,不但戰力超群,居然還會使用氣運重寶!

歸根結底,還是襄王府小看了道宮中人的膽子,設計這個計劃的時候,他們大多認為,玄女宮的人在海岱,未必就敢不管不顧地出手,這里畢竟是青龍廟的地盤……

反正不管怎麽說,事情就一步一步地發展到這個樣子了,此役失敗,襄王府就陷入了極大的被動中。

就在眾人將情況了解得七七八八的時候,猛然間,天色就暗了下來。

緊接著,不遠處泛起了一片暗黃的光芒,浩浩蕩蕩,向整個天地間散去,隱約中,一種莫名的蕭瑟的感覺,滲透進了眾人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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