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04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53
第一千零二十七章仙隕之光

“嘖,”感受到這天地間的變化,不遠處的丁青瑤咂一下嘴巴,眼睛向光源處看去。

她的眼神煞是怪異,嘴里也是微微一嘆,低聲吐出四個字來,“仙隕之光……”

仙隕之光?眾人聽到之後,齊齊就是一楞,然後目光齊刷刷地看向三四里地之外。

公孫家的兄弟倆,就在那里,帶著一幫族人,正在炮制胖大和尚。

他們當然是最早發現真君隕落的,公孫未明第一個站起身來,沖著李永生等人拱一拱手,笑著發話,“這家夥實在太脆弱了點,居然就這麽掛了。”

他是笑著說話的,但是其他人還楞在那里,好半天之後,張老實才長嘆一聲,“未明準證,你的心可真大,這樣都能笑得出來。”

要知道,死的可是真君啊,還不是在域外征戰時遇到的異國真君,而是實實在在的中土國本土頂尖人物,就連膽大包天的獨狼,一時半會兒都反應不過來。

其他人就更不堪了,尤其是松峰觀的張主持,雖然是松峰觀第一人,還是高階真人,竟然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不多時,褲襠里竟然傳出了臭味。

紫嫣都廚也沒好到哪里去,良久,她才輕喟一聲,“每當看到仙隕之光,都能感受到大道的蕭索,令人忍不住生出生命苦短的感嘆。”

感受到仙隕之光的,遠遠不止是在場的眾人,事實上,就連西疆白虎廟所在的一處山崖,山腹中都傳出了一絲令人悸動的氣息。

玄女宮的玄後則是沖著東北方看了一眼,輕喟一聲,“看來不器真君……還是報了仇。”

她跟排幫真君交過手,能感知到隕落者的身份。

當然,感知不到隕落者身份的人也不少,順天府西郊的山上,就有三股隱晦的意念升起,在空中甚至交流了起來。

“竟然有真君隕落,而且還是戰隕,奇怪,死的會是誰?”

“不知道,反正是海岱地界……我就奇怪了,諸王之亂,竟然引動了真君交手?”

“諸王內亂,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不過,死的這家夥好像……有點佛修氣息?”

“佛修……唉,這些人卷進這種事,中土又要多災多難了。”

當然,對仙隕之光感受最深的,還是海岱境內的修者。

襄王府內,一身王袍的中年人,怔怔地看著嶗山方向,面色慘白,額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他的腳下,是摔碎的酒壺和四散的幹果。

看到他站在那里,久久沒有動作,一名美姬款款走上前,手執潔白的絲帕,探手去擦拭他額頭的汗珠。

哪曾想,王袍男子擡手掣出腰間的長劍,狠狠一劍斬了過去,厲喝一聲,“滾!”

鋒利的長劍,將美姬斜斜地劈為兩段。

她倒在地上,一時還未喪命,只是睜著大大的美目,愕然地看著前方的男人,“為什麽?”

她真的不知道,這個異常憐愛自己的男人,雙手剛才還在自己的身上遊走,現在竟然能拔出劍來,將自己斬殺。

男人冷冷地看她一眼,雙目中滿是血絲,“是你逼我的。”

我逼了你什麽?美姬的雙目,緩緩地閉上了,她到死都沒弄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麽。

“是你們逼我的!”襄王低聲怒吼著,揮舞著長劍,在房中不住地亂砍,狀若瘋狂。

他發泄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將房中的各種器具砍劈得七零八落,才停了下來。

他的面容,兀自還在不住地扭曲著,氣喘籲籲地不住重復著,“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既然我不好,那麽……大家就都不要好過了!”

這時的嶗山腳下,公孫未明在向李永生解釋,那胖大和尚是如何死的。

此人姓竇,是西南邊陲的一戶小民之子,先是得了佛修的關照,後來不想去異國修佛,所以四處遊歷,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排幫的傳承。

沒錯,他不是排幫的後人,而是那種“有緣人”,屬於自帶主角光環的。

排幫的傳承之處,埋藏了海量的財物,他取來用了,後來在異國成就真君。

當他成就真君之後,就開始認真對待自己這個“排幫真君”的身份了。

人的**,從來都是沒止境的,沒證真前想證真,證真之後,他就又想權力了。

所以他在巴蜀教授了一些排幫心法出去,一來能了結因果,二來也能借著排幫留下來的名頭,建立一些屬於自己的勢力。

說這些的時候,竇真君並沒有藏著掖著,而是有問必答,非常地配合。

然而,當公孫不器問他,幫你跟襄王府是什麽關系,為什麽要打擾我證真的時候,竇真君終於不直接回答了,而是反問一句,“我直說的話,能否為我療傷?”

“療傷有什麽意義?”公孫不器倒也大方,直截了當地回答,“你已經是必死的人了,且不說別人,我就第一個放不過你……何必浪費寶貴的丹藥呢?”

竇真君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說我可以成為你家終生的僕人,這不比你殺死我劃算?

“我們公孫家不需要僕人,那樣不利於子弟的成長,”公孫未明的嘴巴很快,直接插話了,公孫不器見狀,也只能笑著搖搖頭——四長老的嘴上真沒有把門的。

不過下一刻,他就真的體會到,什麽叫口無遮攔了,“就算我們真的需要真君戰力,也可以考慮把你煉制為傀儡,雖然傀儡的戰力會低一點,但沒什麽危險性。”

結果,公孫未明的話才剛剛說完,竇真君渾身一抖,就沒了氣息。

公孫不器還擔心他詐死,上前檢查一下,才發現此人體內經脈逆轉,一寸寸地斷裂了開來,也不知道只剩下小半個身子的對手,如何做到了這一步。

只能說,佛修果然有幾分古怪,各種沒聽說過的秘術,層出不窮。

這樣身體,哪怕是真君之軀,煉制出的傀儡,也不會具備多大的戰力。

更別說在人死之前,並沒有將三截身子接起來,待人死之後這麽操作,難度和成本都會大幅增加,而成功率卻會變得極低。

不管怎麽說,竇真君是在聽說自己可能被煉制為傀儡之後,果斷地選擇了自殺。

公孫未明卻沒有絲毫的愧疚感,反倒是美不滋滋地自誇,“三長老,別看你是真君了,我卻是一句話能嚇死真君,這種戰績,我看你是很難復制的。”

公孫不器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自打意識到自己誤會了李永生之後,他就刻意壓制自己身為真君的傲氣,“你就這麽確定,他真的死了?我都不敢確定呢。”

“不會是假死秘術吧?”公孫未明果然思索了一下,然後驚呼一聲,“壞了,沒有仙隕之光……”

這廝的嘴巴,就跟開了光似的,話音未落,天色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

以竇真君的身體為中心,有昏黃的光芒散放出來,瞬間遍布整個天地,無處不在,卻無人知道光芒從何而來,仿佛是憑空生出來的一般。

然後,這里的異象就引起了其他人的關註。

看到他們輕描淡寫地面對一個真君的隕落,松峰觀和襄王府的修者無不觳觫,心中惶恐不已,這可是一名堂堂的真君啊。

我們是吃了什麽樣的豹子膽,竟然算計這麽一群人?

李永生聽公孫未明說完之後,不動聲色地搖搖頭,“真君傀儡的事,最好還是別隨便說。”

“我嘴快習慣了,一時不察,”公孫未明嬉皮笑臉地回答,“以後會註意的,不過,能一句話嚇死真君……還是滿有成就感的。”

李永生無語地搖搖頭,對這憊懶貨,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鬧了起來,原來是紫嫣都廚心恨那些襄王府的軍士,不能饒恕他們主動攻擊玄女宮的行為,要將他們全部割眼挖舌,斬掉雙手大拇指。

這樣對待軍方俘虜,其實是道宮的慣例,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就成了廢物,但是敢對道宮動手,不嚴懲怎麽可以?沒將他們誅殺,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但是襄王的人不同意,他們說與其這樣,不如殺了我們算了,玄女宮不會連殺人的膽子都沒有吧?

紫嫣都廚大怒,旁邊的杜晶晶不等他發話,就拔出短刀,連殺兩個敢聒噪的軍士,氣勢洶洶地看向剩余的軍士,“我現在就問一句,都不想活了嗎?”

道宮屠戮官府軍士,尤其是已經投降的這種,是比較犯忌諱的,哪怕對方是反王屬下。

不過今天這一仗,早就把大家的火氣打了出來,也就沒啥敢做不敢做的說法了。

反正眼前的朝廷軍士,連五十人都不到了,這麽幾個人,殺了也就殺了。

正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烏雲翻滾,雲中驀地現出一名魁梧的青衣男子,一臉的虬髯。

他看著下方的人群,輕嘆一聲,“唉,都是中土黎庶,何必自相殘殺?”

“你又是哪兒來的雜碎?”公孫未明破口大罵,“好好說話,別裝逼,真君就很了不起?”

公孫不器嚇得一擡手,趕緊捂住了四長老的嘴巴,然後沖著青衣男子微微頷首,然後苦笑一聲,“見過青龍真君,舍弟口無遮攔習慣了,見識又短淺,待我回去,重重處罰於他。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53
第一千零二十八章護廟神獸

公孫未明確實口無遮攔慣了,不過他出口的時候,還真沒以為此人是是道宮中人……你不穿道袍,算什麽道友?

可是一聽三長老的說辭,他就知道自己錯了,錯得還很離譜,只能訕訕地一笑。

青龍真君也不是個氣量大的,很不高興地看了他一眼,不過最終還是沒說什麽,而是轉過頭,沖著紫嫣都廚微微一揚下巴,“玄後真君近來可好?”

以紫嫣的桀驁不馴,見他發問,也不由得畢恭畢敬地回答,“玄後修為日漸精進,前一陣子,還賞了這隕落的家夥一記。”

她是不敢對面前這位放肆的,哪怕玄後親至,對他也要畢恭畢敬,不過她心里又有點不甘,少不得就要點出來這竇真君可是跟我家真君交過手。

青衣男子微微搖頭,淡淡地發話,“這些恩怨我是不管的,我只是想問一句,玄女宮既然以保護黎庶為己任,那麽,這些聽從上峰命令的軍士,其實也是黎庶。”

紫嫣都廚的臉色,頓時就難看了許多,半天才出聲發話,“以真君之意,我們該如何處置?”

青衣真君一擺手,淡淡地發話,“帶回玄女宮,勞役十年二十年的便是了。”

他這話倒也不能說偏頗,不能殺也不能放的情況下,用勞役抵罪,確實是個法子。

但是紫嫣都廚黑著臉不說話,帶著這四十幾個家夥,不遠萬里地回玄女宮,其中還有過半的傷者你這到底是在懲罰誰?

就在這時,丁青瑤出聲了,她淡淡地發話,“好教真君得知,玄女宮多是女修,這些賊子,卻是不方便去服苦役。”

“嗯?”青龍真君聞言,老大不滿意地看她一眼,“你是反對我的意見?”

他也清楚,玄女宮確實是女修比較多,但是女修再多,還能不需要做苦力的男人?

所以這個經主的回答,有點敷衍他這個真君的嫌疑。

哪曾想,丁青瑤並不看他,而是茫然地看著遠方,嘴里不輕不重地回答,“真君言重了,我區區的一個小經主,怎麽敢反對真君?”

“咦?”青龍真君聞言,臉就是一沈,“我怎麽感覺你口是心非?”

就在這時,走出一人來,沖著丁青瑤一拱手,“丁經主,我杜家願意買下這些軍士的奴役權,他們誣陷我杜家偷盜國朝氣運,此仇不報非君子!”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曲阿杜家的大長老杜三潮。

杜家雖然心恨嶗山馮家和松峰觀,但是他們心里最恨的,還是襄王府我們杜家好端端地去參加不器真君的證真慶典,這又是招誰惹誰了?

幾十名襄王府的軍士,玄女宮不願意要,杜家卻是非常願意接手,正是這些人,給杜家造成了極大的損失,別說奴役他們,杜家連吃了這些人的心都有。

丁青瑤還沒說什麽,紫嫣都廚出聲發話了,“那好,就這麽說定了,一個人一塊銀元,有傷的不要錢……杜晶晶,你去收一下錢,算是咱們收的租金。”

她居然是說租金,而不是轉賣,顯然是提防青龍真君對杜家下手。

呼延書生看得有點迷茫,少不得用神識暗暗聯系公孫不器,“這青龍真君是什麽來路?我看連你都很忌憚他?”

公孫不器也用神識悄悄回答,“青龍廟的護廟神獸,你說厲害不?”

護廟神獸?呼延書生聽得差點哆嗦一下,他久在西疆,族中有千年未現真君了,對東方青龍廟的情況,知道得實在不多。

事實上,青龍廟有護廟神獸的消息,就算在中原腹地,也沒幾個人知道。

當然,呼延書生對護廟神獸的理解,還是相當到位的,“我去,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一條真的上界青龍?”

上界的青龍,地位跟朱雀類似,青龍一族還有小輩,但修為也鐵鐵地在真君之上。

怪不得玄女宮的人,臉色都那麽難看玄後來了都不夠看啊。

公孫不器一臉的面癱相,神識卻是很活躍,“據說是上界青龍的後輩,等閑也見不到他現身,沒想到這次出來了,也算是大飽眼福。”

“我看你是大叫晦氣吧?”呼延書生悄悄地調笑他,“沒想到遇到這麽一尊真神,恐怕本位面的觀風使見了他,也得陪小心。”

沒有人註意到,不遠處的李永生,嘴角極為輕微地抖動了一下,眉頭也是微微地一挑。

錯了,還是有人註意到了丁經主用眼角的余光,發現了他這個小動作。

公孫不器卻是被這話說得有點惱怒,他沈默片刻之後,用神識發問,“書生,有沒有膽子,來一次合作屠龍?”

“屠……屠龍?”呼延書生嚇了一跳,他艱澀地咽口唾沫,“這個,合適嗎?”

他自認膽子也不小,但是這一刻,真的是佩服死對方的膽氣了,遼西公孫不愧是中土最頂尖的隱世家族,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沒什麽大不了的,”公孫不器面無表情地表示,“這廝原本就不該是這個位面的存在,而且,它離不開青龍廟千里,就算打不過,大不了以後繞路走。”

呼延書生想一想之後,認真地回答,“看他怎麽說話吧,若是欺人太甚,不將咱倆放在眼里,那麽……屠龍就屠龍吧。”

青龍真君對於杜家接下此事,還算滿意起碼沒在他眼皮子底下殺人。

然後他又看向松峰觀的一行人,下巴一揚,“這些人……你們打算如何處理?”

紫嫣都廚猶豫一下,咬牙回答,“我將會以玄女宮的名義,裁撤松峰觀。”

青龍真君的眉頭又皺一皺,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著急表態,只是出聲發問,“不能知會青龍廟嗎?”

紫嫣都廚搖搖頭,很幹脆地回答,“玄女宮對子孫廟可以一言以決,這事關我玄女宮的顏面,還是我們自己來吧。”

松峰觀雖然是在海岱,算是青龍廟的核心地盤,但那只是大家默許之下的地盤劃分,從嚴格意義上講,四大宮中的任何一宮,都有資格管理任何一家子孫廟或者十方叢林。

青龍真君對這章程也很熟悉,於是眉頭又皺一皺,“你這話的意思,是信不過青龍廟?”

就在這時,有人輕咳一聲,“青龍真君,您有多少年未回上界了?”

“嗯?”青龍真君扭過頭來,冷冷地看說話的人一眼,“這個小經主,你這話何意?”

丁青瑤又是輕咳一聲,“沒什麽,我的意思是說……本位面道宮的事情,還是我們本位面的修者做主好了,您安心守護青龍廟,不就挺好的?”

青龍真君側著頭看著她,好半天之後,才哈地笑一聲,“你好像是在嘲弄我?”

“我哪里有膽子嘲弄真君?”丁經主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只是想說,既然當時,松峰觀的宵小沖我們潑臟水的時候,真君沒有現身,那現在又何必勞煩真君?”

青龍真君臉一沈,然後又幹笑一聲,“呵呵,好久沒有見到過如此有趣的小輩了,你可知道,你家玄後在我面前,也不敢這麽放肆?”

丁青瑤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最終還是壯起膽子回答一句,“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她說的當然是事實,不但是事實,還隱隱地指出了青龍真君在偏幫。

青龍哪里會不知道這些?但是他這番出來,就是想要回護一下治下的子民。

當然,他還有一個說不出口的原因,那就是……它跟朱雀分身有矛盾。

青龍朱雀,原本都是四神獸,但它是青龍後輩,朱雀也是上界分身,跟本尊不完全是一回事。

那麽這兩位發生一點矛盾,也是正常不過,相互之間就算不大打出手,一旦見了面,唇槍舌劍總是少不了。

尤其有意思的是,青龍的來歷清白,在青龍廟是護廟神獸,道宮得哄著它,而朱雀分身卻是天外而來,在本位面是野祀,玄女宮對它喊打喊殺。

事情的有趣,就在這里了,青龍真君見不慣朱雀分身,但是它也見不得玄女宮對它窮追猛打都是四神獸,終是有一份淵源在里面的。

所以他對玄女宮的態度,就也很微妙,在無傷大雅的情況下,它願意看到這幫女人吃點癟。

聽到這個小經主大言不慚,青龍真君就越發地惱了,他冷笑一聲,“你是在質問我嗎?不知道你倚仗了誰的勢……是這倆真君?”

他淡淡地掃一眼公孫不器和呼延書生,只看那眼神,就知道他並沒有將此二人放在眼里。

下一刻,他的目光掃過了其他人,然後就是微微一怔,楞了一楞之後,目光又轉了回來。

雖然他的動作很隱秘,但是丁青瑤還是註意到了,青龍真君的目光,在李永生的臉上多停留了那麽一絲絲時間。

接著,他就陷入了沈默里,半天之後,才輕笑一聲,“小小經主,膽子卻是不小。”

丁青瑤心里越發地肯定了,於是不卑不亢地回答,“道之所在,不得不爭,還望真君海涵。”

“哈哈,”青龍真君仰天長笑一聲,“女娃兒果然不錯,有膽色……行了,這里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我走了……記得,少造殺孽!”

說完之後,他一頭紮進了烏雲中,須臾,雲開霧散,真君已經不見了去向。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19:54
第一千零二十九章裝逼失敗

青龍真君在回到青龍廟之後,身形一閃,隱入廟後的一塊千丈長的龍形巨石中。

這里就是護廟神獸的居所,它的存在,在青龍廟是個禁忌話題,很多敕牌弟子都不知道。

躲進居所之後,它都忍不住心中的惶恐,“尼瑪……居然去招惹這位存在,差點害死勞資。”

它是上界青龍一族的小輩,在仙界就遠遠地見過永生仙君——它也只有遠遠看幾眼的份兒。

後來它觸犯仙界律條,被罰下界,因為本位面的青龍廟面臨存續的問題,所以來此鎮守。

一般來說,它只有在青龍廟面臨巨大危機之時,才能出手,這也就是“護廟神獸”的來歷。

剛才它去為難玄女宮一行人,也是因為對方同為道宮系統之人,否則他還真不方面露面。

到了現場之後,他就能感覺出一些不妥,不過當時他沒往心里去,直到他掃了兩名真君一眼之後,註意到了李永生。

事實上,發生在嶗山的戰鬥,根本瞞不過他的感知,終究是護廟神獸,怎麽可能忽略了自家地盤上的真君戰鬥?

所以他在抵達嶗山之前,就註意到了李永生,知道這名被稱作“李大師”的年輕人,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論起威脅來,並不比那兩名真君小多少。

當然,青龍並不把這威脅放在眼里,它可是超越真君的存在,雖然受到位面天道規則的影響,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實力,但是對戰這三人不落下風,它還是有把握的。

既然來到了近前,他就多看了李永生一眼,然後發現哪里有什麽不對,就又回看了一眼。

這一眼,它就終於明白,為何玄女宮的小小經主,有膽子跟自己叫板了。

在李永生的身上,他感受到了熟悉的上界氣息。

有了這個想法,他在沈默的時候,再細細感受一下氣機,心里就明白了——位面對此人,沒有任何的排斥。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此人是得到位面意誌認可的——這尼瑪是位面觀風使!

其實呼延書生說得沒錯,以青龍的實力,沒有必要把觀風使放在眼里,雖然它並非青龍族長,但是哪個觀風使敢小看它?

然而呼延書生不知道的是:它是犯了天條,下界來服刑的。

所以青龍也不好跟觀風使隨便呲牙。

朱雀敢不在乎觀風使,因為丫原本就是野祀,是信徒從虛空中流浪到這個位面,將它召喚來的,老鳥兒本來就來路不正,又屬於“情有可原”的這種,當然不怕觀風使。

但是青龍來歷清白,就不敢太過放肆,它還指著從正規渠道回上界呢。

猜到了李大師的身份,他就已經有了退意,更令他郁悶的是:眼前這人,我似乎在上界見過……在哪兒見過呢?

不管怎麽說,青龍是來此受刑的,不想見到上界的友人,更不想見到仇人——不夠丟人敗興的。

直到丁青瑤念出“道之所在,不得不爭”八個字,他才終於想了起來:這李大師的模樣,可不就是永生仙君嗎?

再想一想,此人被喚作李永生,他強行壓抑著驚恐,仰天長笑一聲,勉強交待幾句話,然後撒腿就跑——尼瑪,裝逼裝到仙君面前了。

青龍的心眼並不大,但是永生仙君實在太可怕了,他連生出怨懟的心思都不敢有,連滾帶爬地回到大石里,心中真是把挑撥他出手的人恨透了。

不多時,挑撥他出手的人竟然還來了,在巨石前拿出了香案,擺放上了祭品,畢恭畢敬地磕三個頭,“見過神獸上仙。”

“滾!”青龍直接發出一道神識,將此人擊得抱著頭滿地亂滾,“別以為我弄不死你!”

他來守護青龍廟,上界對他當然有約束,就是他不能傷害青龍廟弟子。

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略施薄懲,同時再放兩句狠話。

這位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之後,才站起身子來,整理一下衣冠,又一拱手,柔聲發話,“上仙息怒,不知我哪里做錯了,您為何大發雷霆?”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忽悠我出手!青龍很想這麽怒吼一聲。

但是這話,他還沒法說,須知對方只是誘惑他出手,但做出決定的,可是他本人。

青龍身為上界神獸,當然不屑出爾反爾。

可是他也不敢泄露觀風使的身份,只能冷哼一聲,“沒什麽,忽然覺得憨真君死得很壯烈,比中土人打內戰有意思得多。”

前來祭拜的這位,是青龍廟的化主,須知化主院是道宮接觸外人最多的兩個地方之一,另一個則是堂主院。

堂主院主要接觸的是四方道友,而化主院接觸的,則是紅塵俗世中人。

曾經有人笑言,化主是最容易犯錯誤的位子,這話不假,化主過手的東西油水最大,受到的誘惑也最多。

青龍廟化主也是如此,他雖然身份極高,不接觸一般的黎庶,但是不知道通過什麽手段,就跟襄王府有了往來——當然,是那種程度適中的往來。

反正他跟外界保持接觸的同時,也一直在刻意討好護廟神獸,這次玄女宮和松峰觀的戰鬥,青龍廟里註意到的人不少,但是平心而論,松峰觀行事實在太差了,青龍廟都不好出面。

於是化主就來央求護廟神獸,青龍近日里,也是靜極思動,而且他有一種直覺,認為此番應該出去一趟,所以才應了下來。

簡而言之,化主聽到神獸這話,覺得有點教訓自己的意思,少不得又挑撥一句,“玄女宮這也是在打內戰啊,上仙您該勸一勸……他們總不能連您的面子也不給。”

青龍的性子急,心眼也小,擱給普通人,那就屬於智商略略欠費的那種。

但是他的智商再欠費,終究是活了那麽久,該見識的東西,真的見識了不少,聽到這話,他老大不高興了,“你莫非以為我不知道,是你的師尊極力主張,將憨真君的門徒開革的?”

這就是另一樁公案了,涉及到了摩天嶺的邵真人,邵真人當時身為憨真君最小的弟子,原本是能得到不少資源傾斜的。

但是邵真人矢誌報仇,又有人眼紅他的資源,所以將他開革出了青龍廟。

嚴格來說,邵真人被開革,是屬於自己作死,頂風作案,道宮不得不處理他,但是必須指出的是,在這件事的過程中,有些人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化主接到青龍的神識,忍不住微微一驚,“上仙說得沒錯,但是我和邵真人是立場相悖,跟今天的事情毫無關系。”

“拉倒吧你,”青龍不屑地嗤之以鼻,“姓邵的那小子,明顯是跟雷谷交好,你敢說,沒有想斷絕摩天嶺上那小子的希望?”

這問題直接拷問人心,化主也有點招架不住,“這個……是有一點點,但是絕對不多。”

“你也別跟我扯這些了,”青龍加重了神識,隱隱有威脅的意思,“反正我覺得這種事情太沒勁兒了,你去找別人吧。”

化主還想繼續糾纏,猛然間發現,龍形巨石上,竟然隱約生出一股寒意來。

他不敢繼續糾纏,只能轉身悻悻地走人——護廟神獸若是教訓他,青龍廟上下,沒有一個人會出面攔著。

青龍在石頭里沈默半天,總覺得有點拿不定主意,所以索性釋放出神識,在青龍廟上方三千里的高空,微微擾動一下。

不多時,一股微弱的神識靠了過來,“嘎嘎,小龍崽子,吃癟了吧?活該!”

“老女人,我懶得理你!”青龍的神識針鋒相對,“我不跟你廢話,就問你一句,位面觀風使是不是下界了?”

“嘎嘎,”朱雀又得意地笑兩聲,然後很幹脆地回答三個字,“不知道!”

青龍對她這態度,也早有了準備,“那我就宣傳出去了,位面觀風使下界了,還就是在雷谷……這些話,都是朱雀說的。”

朱雀一聽急眼了,“你個小崽子,做事不要這麽不講究成不?我告訴你,我要是不好了,你會更倒黴。”

青龍一聽就明白了,自己真的沒認錯人,“我去,還真是那位下界了,我就奇怪了,以他的身份,做位面招討使都嫌跌份兒啊。”

朱雀一聽,又得意地笑了起來,“嘎嘎,你招惹那位了?完了完了,你死定了。”

“你少幸災樂禍,”青龍老大不樂意地發話,“我是不知者不罪,那位的性子,我也聽說過一二,不是愛計較的。”

“他倒是不愛計較,但是他的愛侶呢?”朱雀繼續得意洋洋地威脅,“他可是因為愛侶遭逢仙厄,轉生在這個位面,才追過來的。”

“我去,”青龍聞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個、那個、他的愛侶……好吧,這位還果然是真的有情有義,兩人真的是太般配了。”

他一直在努力打聽,永生仙君的下界原因,現在他終於如願了,但是想到仙君的愛侶,他又是一陣頭大,永馨仙子的名頭,在仙界一點都不遜色於她的夫君。

“緊張了吧?”朱雀繼續恥笑他,“你青龍廟也是夠牛,看著襄王坐大也就算了,竟然還要找玄女宮的碴兒,真是無知者無畏。”

青龍腦子里一亮,忍不住驚呼,“那位雷谷谷主……就是轉生的?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21:55
第一千零三十章大勢的碾壓

知道了前因後果,青龍若是還想不到,趙欣欣便是永馨仙子轉世,它就不僅僅是智商不夠了。

可是確定了猜測之後,他越發地苦惱了起來,“完了,這次將這二位得罪得不輕。”

“活該,”朱雀幸災樂禍地發話,“讓你再不懂尊重前輩。”

“咦?”青龍琢磨一下,聲音變得不懷好意了起來,“我若是幫玄女宮捉住個野祀……”

“少扯淡,”朱雀冷哼一聲,它可不怕這小龍崽子,不過,想一想兩人打一場,也十分地無趣,少不得提示一句,“我在那位面前,過了明路……你心里有數就行了。”

“我去,”青龍越發地悲憤了起來,“老鳥兒,你都知道了,偏不告訴我……這特麽的還有個前輩的樣子嗎?”

“反正你從來沒拿我當前輩,”朱雀很不高興地表示,想一想之後,又補充一句,“你都說了,不知者不罪,以後做事,配合一些不就完了?”

青龍當然知道這一點,但他還是有點擔心永馨仙子,“我是想……雷谷谷主不好交待。”

“已經是這樣了,”老鳥兒滿不在乎地回答,“反正你又不是有心的,接下來用心表示就是了。”

青龍沈默良久,最後才愁眉苦臉地表示,“也只能如此了……”

青龍真君在玄女宮眾人面前,晃了一圈就離開了,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襄王府中。

襄王聞言,越發地震怒了,“什麽護廟神獸?假的,全是假的!想不到高高在上的道宮,也會釋放這種謠言,狗屁,全是狗屁!”

“王爺慎言,”旁邊一名高階真人出聲勸阻,“萬一被那青龍真君聽到,麻煩可就大了。”

“這是我的王府,”襄王狀若瘋狂,大聲喊叫著,“我有鎖魂龍門陣,我有山河社稷圖,他敢進來,那就試一試!”

當然,這兩樣也不能攔住青龍真君的窺伺,但是起個預警作用,還是沒問題的。

最關鍵的是,哪怕是青龍真君來自上界,可他既然身屬道宮系統,就不得隨意幹涉紅塵。

所以襄王只是出離憤怒了,他並沒有真的瘋狂。

高階真人小心地提醒,“現在要防備的,是雷谷的小畜生,不要膽大到沖擊王府。”

“他們敢!”襄王氣呼呼地回答,然後就沈默了,好一陣之後,才又出聲發話,“先加強戒備,調兩個萬人隊來護衛王府。”

當天夜里一宿無話,不過襄王的臥室里,時不時就傳出一陣怒吼來。

第二天巳時,襄王從臥室里出來了,睡眼惺忪滿嘴的酒氣,隨手抓住一個侍衛,迷迷糊糊地發問,“昨天府里可有什麽動靜?”

“沒有,”侍衛老老實實地回答,“連別院那里,也沒什麽消息。”

襄王前一陣,多是在前方的別院居住,好鄰近軍隊就近指揮,不過那里距離嶗山有點近,自從打算對雷谷動手之後,他就又回到了王府遙控指揮,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可外人卻未必知道他的行蹤,雷谷若是有不軌之心,摸到別院去的可能很大。

聽說別院也沒有動靜,襄王輕輕地出了一口氣,然後眉頭一皺,忍不住輕聲嘀咕一句,“這些家夥在忙什麽?”

李永生在忙什麽?他在忙著整頓松峰觀。

昨天的事情,真的是一波三折,在戰鬥雙方各出招式之後,雷谷一方終於獲得了勝利,並且成功地捉住了屢屢作祟的排幫真君。

哪曾想在這個時候,竟然惹來了青龍廟的護廟神獸?

青龍出場的時候很高調,氣勢也很足,逼迫玄女宮放過了襄王府的軍士,就在大家以為,松峰觀的道人也可能躲過一劫的時候,局面居然再次峰回路轉。

在玄女宮經主丁青瑤的“據理力爭”之下,青龍真君竟然沒有發作,而是大笑著離去。

說得好聽一點,這叫神龍見首不見尾,說得難聽一點,這是雷聲大雨點小。

護廟神獸離開之後,現場的氣氛很怪異,沒有人說話,眾人都在琢磨:是什麽原因,讓氣勢洶洶的青龍大人改變了態度?

不少人都想到了李永生身上,其中尤其以兩名真君和紫嫣都廚心里疑雲最大,別看紫嫣性格暴躁,卻不欠缺見識和智商。

可是偏偏地,大家還不敢問李永生,青龍真君莫名奇妙地離開,讓某個號稱大師的人身上,也罩上了一層謎一樣的光團。

都廚大人甚至私下找到了經主,“青瑤,你跟我說一說,怎麽就敢那麽頂撞青龍真君呢?”

丁青瑤眨巴一下眼睛,緩緩回答,“兩名真君在場,他的脾氣,應該不至於太火爆吧?”

紫嫣都廚想要的,哪里是這個答案?不過她還是被丁經主帶歪了思路,“青瑤你這個想法有點冒險,那青龍出名的脾氣不好,而且咱玄女宮……何須外面的真君撐腰?”

“紫嫣準證說得是,”丁經主從善如流地點點頭,“我只是一時氣憤不過,覺得他太不講理……兩名真君都在雷谷證真,倒也不算外人。”

“那廝何時講過理了?”紫嫣都廚輕聲嘀咕一句,然後眼睛一亮,“咱們去找兩名真君和李永生,商議一下,看是不是要攻打襄王府。”

她身為三都之一,當然知道攻打一個親王府的性質,但是道宮之人多是率性之輩,這次玄女宮被人如此算計,她覺得就算打上襄王府,也不會產生太嚴重的後果。

以紫嫣都廚的性子,也就是帶的人手不足,實力稍微有點欠缺,否則的話,她根本都不用跟雷谷商量,直接就帶著弟子去找場子了。

丁青瑤聽得卻是大驚失色,“不可,咱們上門去打他,可就不占理了!”

紫嫣都廚傲然地哼一聲,“咱玄女宮行事,何時需要占理了?別委屈了自己就行。”

“此番卻是不同,”丁青瑤苦口婆心地相勸,“若是隨便別的親王府,打也就打了,這襄王乃是內亂首禍,沒事還要找點事情出來,如何能讓他找借口生事?”

紫嫣都廚其實也就嘴上一說,若是她拿定了主意,也不用再爭辯了,聽丁經主說得在理,她微微頷首,“那咱們去問一問他們,看他們如何說辭。”

呼延書生和公孫不器聽說,玄女宮有意攻打襄王府,頓時面現難色。

按說這兩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但是隱世家族中人,公然去攻打一個親王府,還是有點誇張了,哪怕這親王是反王。

可是要讓他們拒絕,這話還有點說不出來,公孫不器就直接表示,“若是都廚能弄到玄女宮的敕令,別說攻打親王府,攻打紫禁城,我公孫家也不會皺眉頭。”

呼延書生回答得稍微婉轉一些,“最好能想個辦法,引得襄王主動來攻,只要有第二次攻殺,咱們打上門去,青龍廟那位也不能再說什麽。”

“是啊,”張老實難得地出聲表態,“那位離開的時候可是說了,要少造殺孽。”

看得出來,青龍真君雖然來去匆匆,但還是給大家帶來了太大的壓力,尤其是除了丁青瑤,沒人知道這名真君為何匆匆離開。

於是,兩名真君和玄女宮兩名準證的目光,又轉移到了李永生身上。

大家都想聽一聽,李大師是個什麽意思。

李永生微微一笑,“要我說,咱們就在這里駐紮下來,整頓松峰觀,紫嫣準證去請玄女宮敕令,勾除松峰觀子孫廟的資格。”

紫嫣都廚聽得眉頭一皺,心說都要勾除其子孫廟的資格了,還整頓什麽?

“此計大妙,”公孫未明卻是狠狠地一拍大腿,他性子跳脫,一聽就明白了其中玄奧。

他興奮地發話,“咱就借口整頓,賴在嶗山不走了,整天在海岱晃悠,看那襄王怎麽辦。”

呼延書生也點點頭,“沒錯,若是他忍得住這口氣,咱們何妨將松峰觀變成第二個雷谷?”

“這個卻好,”紫嫣都廚聞言,眼睛也是一亮,“那我就去申請敕令,在松峰觀整頓個十年八年的……這可是咱道宮內部的事情,旁人不得置喙。”

他們做出了決定,松峰觀的一幹弟子可是苦了,所有人都被關押了起來,有人想要逃跑,可是有兩名真君看著,誰能逃得脫?

至於說嶗山馮家,就更不在話下了,雷谷的人直接去他們家族的聚居地拿人,有人想要反抗,則是被玄女宮的弟子直接斬殺——世俗中人冒犯道宮者,殺無赦!

也是合該馮家倒黴,他們的實力原本不俗,就算在曲阿杜家的眼里,也是需要付出全族之力,來用心對付的對手,甚至,杜家很可能付出相當的代價。

哪曾想,玄女宮突然決定整頓松峰觀,又有兩名真君逗留在此處,這個頗有些實力的家族,竟然被摧枯拉朽一般打掉了。

除了馮家自己,沒有人同情他們,就連同在嶗山的司馬家,都旗幟鮮明地表示:馮家居然敢對上宮的人動手,必須嚴加懲治!

什麽叫大勢?這就是了,馮家眼小,非要跟在松峰觀之後搖旗吶喊,不成想,最終卻葬送了整個家族。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1 21:55
第一千零三十一章噩耗不斷

玄女宮的人也沒去考慮,該如何處理馮家,這上萬的人口,殺之不祥,放了也不可能。

她們索性就學處理襄王府的士兵一樣,直接將人處理給了曲阿杜家。

杜家非常仇恨馮家,但是這仇恨不足以大到屠殺盡馮家,了不得也就是斬殺數十個當權者。

至於說馮家的其他人,服勞役也好,被打散也罷,那都是杜家要操心的了。

事實上,每一個隱世家族,都非常擅長肢解對手的家族,還是那句話,動不動就滅人全族的事情,真的是有傷天和。

將對手龐大的家族,肢解得七零八落,甚至發送到中土各處,這才是最合適的法子。

杜三潮欣喜若狂地表示:這些馮家人,我們也可以出錢租用。

不過紫嫣準證很明確地告訴他,你把人帶走就是,我玄女宮不差這點錢。

當然,她是這麽說,杜三潮可不能那麽辦,於是馬上表示:人我們可以帶走,馮家的產業,我們肯定是要獻給道宮的。

其實查抄一個家族,利潤最大的地方,就是族產,藏寶庫什麽的,都沒有太大的意思。

馮家能成為一方的豪強,族中的產業之多,可想而知。

這些產業,杜家是不敢要的,他們只能充當白手套的角色,將產業從馮家榨出來,變賣之後,將所得獻給玄女宮。

上宮並沒有表示出類似的意思,但是杜家非常上路,主動進獻,他們能賺的,也就是中間吃點差價,賺個辛苦錢——按說這錢也不該賺,不過他們姿態做到了,上宮也不可能深究。

僅僅是馮家這產業,處理過程就異常繁瑣,尤其是那些不動產,沒多少人願意接手。

想要接手的人,給的價錢都特別低,沒辦法,附近最有錢的就是馮家,產業最多的也是馮家,這些產業一旦成為無主之物,甚至直接拉低了當地固定資產的價格。

簡而言之,沒錢的人買不起,有錢的人怕麻煩——這畢竟是馮家的產業,而且售賣產業的杜家,明顯跟襄王不對付,這個時候,誰敢從他們手里買田土?

有錢又不怕麻煩的主兒,當然就要尋求一個好價位了。

也有一些人,哭哭啼啼地找到杜家,說某些田土或者店鋪,原本是他們的,被馮家強取豪奪走了,希望杜家能大發慈悲,將產業發還。

接連幾天,問津此處產業的人都不多,價格也不怎麽有誠意,直到玄女宮關於褫奪松峰觀道籍的敕令發來。

這敕令原本是該經主草擬,都講書就,都管用印之後下發,不過丁經主在外,直接就由靜主寫了,都講畫押都管用印,下發了下來,上面還有玄後印章。

有玄女宮的真君背書,青龍廟都不能提出異議。

真的有異議?可以,兩家的真君先溝通,溝通好了再走程序。

敕令發來的同時,還有一枚刻有玄後神識的玉符。

玄後真君的神識在玉符中,直斥都廚和經主,說她倆“胡鬧”,哪里有整頓一個子孫廟,都要整頓十年八年的?說去出沒的弱了玄女宮的名頭。

她建議二人,在此處著手修建一個十方叢林,修建好之後,可以交給旋昊觀經營,成為下十方,或者索性就空在這里,留幾個人看護,看哪一方的道友願意接手這個十方叢林。

玄後的建議四平八穩,最關鍵的是,充分考慮了青龍廟的情緒。

到了真君這個層面,錯非阻道之仇這種不能善了的大事,其他都是浮雲,四兩之力可以撥動千斤,絕對的舉重若輕。

套用地球界的一句話就是:不用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紫嫣都廚得了敕令,趁著馮家還有大批人在,直接使用這些人,大張旗鼓地開始修建十方叢林,擺出一副要修建十年八年的模樣,並且放出了風去。

這風聲原本是放給襄王聽的,但是周邊的人一聽,玄女宮要在此處常駐了,於是紛紛來找杜三潮,想要購買馮家的產業。

發生這樣的變化,主要是兩個因素。

第一,玄女宮的人不著急走,杜家就沒必要著急出手產業,可以慢慢等,等到一個好價位,而想買的人繼續拖下去,也占不到什麽便宜了,沒準會越拖越貴。

第二就是,玄女宮的人在這里常駐,就能保證產業的安全性,不管是襄王還是青龍廟,都不能質疑這些產業的合法性。

這時候,杜家的人反倒拿起架子了,以前答應的價位,現在不賣了——當時我們賣得那麽便宜,你們還要嫌貴,現在我們索性賣得更貴一點,看你買不買。

不買是吧?過一陣只會更貴。

也別說什麽亂漲價,既然玄女宮的人在此修建十方叢林,這價錢就得漲,不漲才是胡鬧。

杜家雖然是隱世家族,可是族里擅長做生意的人大把,此前沒有好牌,只能咬牙甩賣,現在王炸在手,還不是可著勁兒地縱橫捭闔?

襄王聽到這個消息,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齒,他發動在青龍廟的一些關系,希望道宮能出面,解決掉眼皮子底下的麻煩。

不過此前跟他有來往的道長,紛紛推了他的請求,都說玄女宮下了敕令,還抄送了青龍廟,同為四大宮,這點小小的面子,哪里能不給?

而且人家玄女宮修建的是十方叢林,肯定不會自用,到最後還是青龍廟得便宜。

襄王氣得大罵,等了幾日之後,確定玄女宮真沒有對他動手的意思,他索性又跑到了前方的別院,竟然有點吸引對方動手的意思。

不過,他在別院里待了才一天,就又接到一個壞消息:海岱水師受到彭澤水師殘部的埋伏,損失慘重!

海岱水師上一次就是慘勝,因為彭澤水師戰略性撤退,所以他們得以繼續封鎖幽州郡。

但是很顯然,他們高估了彭澤水師的損失,或者是低估了彭澤水師的求戰之心,在稍有懈怠的時候,被彭澤水師偷襲得手。

水師大都督發來的戰報認為:現在的海岱水師,已經不足以完成封鎖幽州海域的任務了,否則接下來,只能被潛藏在暗處的彭澤水師各個擊破。

他的建議是,戰略性放棄封鎖任務,收縮兵力,尋找時機,跟彭澤水師再來一次決戰。

“純粹是放屁!”襄王氣得大罵,“打仗打的是什麽?就是士氣!我放棄封鎖,大家都道我要輸了,到時候別說決戰了,連我的兵都要跑完了!”

他自起兵以來,兵鋒一直極盛,打得朝廷只能被動防守,他的騎兵一度突破大名府,離京畿都不遠了,在反王里號稱是第一能打的。

然而,別看他平日里行事諸多不堪,在京城的名聲都不是很好,但他還真不是個糊塗人,以往那些行為,不過是有其緣由。

若是他一直表現得像英王一般有賢名,不光自己受約束,太皇太後也未必能護住他。

當然,這或者是他放縱自己的借口,但是無論如何,他是一個暴虐而不失精明的人。

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的兵為什麽能打,除了準備比較充分之外,無非就是一直在勝利。

身為反王,沒有占據大義,無論他如何強調今上的不堪,終究自己不是正朔。

這是他天生的短板,怎麽努力也改變不了的,所以想要保持士氣,只能用勝利來說話。

反王就怎麽了?只要能打敗天家奪取皇位,那他就是正朔,跟他造反的士兵,也就會成為從龍之臣。

歷史不會責怪勝利者,這個法則,在玄青位面同樣適用。

幽州郡的海域封鎖被解除,消息一旦傳出去,絕對會軍心大亂,軍士們再怎麽愚昧,也總要問一聲:為什麽封鎖被解除了?

消息會傳出去嗎?這簡直是一定的,襄王會控制消息傳播,但是朝廷絕對會四下宣揚,試圖告訴所有的人,比如說……通過廣播電臺。

襄王在盛怒過後,沒有著急給水師大都督回信兒,而是認真地考慮一個問題:若是收取了軍營里的收音機,可行不可行?

從道理上講,這是可行的,軍士們集中在一起,是來打仗的,聽什麽的收音機?

但是實際上,軍營中的軍士們,日常生活極為無聊,除了吃飯睡覺和訓練,根本無所事事,而這些家夥又都是處於精力過於旺盛的年紀。

收音機是軍營里最重要的消遣手段,尤其到了說書的時候,軍需官敢晚點開收音機的話,都會被憤怒的士兵們暴打一頓。

還有些不差錢的軍士,自己買了收音機帶到軍營里,襄王一開始想阻止,但那些都是軍官,這個口子一開,到了後來,也就無法阻止士兵們攜帶了收音機進軍營。

襄王當然知道嚴明軍紀的重要性,但是拜托,他是反王,軍紀太嚴的話,誰跟你混?

他現在就在分析,這唯一的消遣,也取消的話,該如何安撫士兵。

總不能坐視他們每天喝酒打架,這是不行的。

他正在思索之際,門外沖進來一人,大聲地喊道,“王爺,不好了,鄭王薨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2 22:35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鄭王之死

這消息有若一個晴天霹靂,直接將襄王震在了那里。

他跟鄭王是堂兄弟,但是他打心眼里,看不起這個“親王待遇”的兄弟來。

不過自打鄭王起事,兩家聯系得迅速緊密了起來,襄王甚至去信,稱其為兄長。

兩家本來約定,要在豫州郡會師,徹底斷絕南方跟北方的聯系,怎奈計劃趕不上變化,雷谷一番攪和之後,鄭王陷入了朝廷兵馬的重圍中。

不過襄王真沒想到,鄭王居然這麽快就敗亡了,那廝不是有五十萬虎賁的嗎?

鄭王是自殺的,他被朝廷軍隊圍攻的時候,那幾個已經“光復”的縣的軍士,成為了嚴重的不穩定因素,再加上他又愛兵如子,所以悲劇就發生了。

當他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的部隊,十停里去了九停,萬念俱灰之下,直接用一杯醉千年,了結了自己的性命。

遍地的反王,終於有一家被撲滅了。

沒錯,鄭王不是在亂戰中被殺,而是自殺的,那麽就意味著他徹底認栽。

這個位面的皇位爭奪,說殘酷很殘酷,可是說絕對冷血,也不盡然。

趙家皇族有宗正院,會對類似的事情做出評判。

比如說鄭王,他到最後也沒有扯起反旗,只形成了事實上的割據,攻略的地方不多,影響也不大,並沒有對朝廷造成多少實質性的傷害。

當然,最最關鍵的是,他已然是旁支了,是一個享受親王待遇的郡王,就算造反成功,除非其他親王死絕了,根本輪不到他惦記那個位子。

事實上,很多親王的世子,都比他更有資格——論順位繼承人,他的排名在二十開外。

按照常理,他此刻自殺,就算是給了少年天子一個交待,他的子女都可以活下去——最多也不過就是嫡長子陪葬。

當然,他的子女肯定要被剝奪全部的特權,至於說能不能繼續享受優渥的生活,則是要看天家想不想追究了。

這種註重家族的社會里,出現這種情況是可以理解的,比如說金陵城里,那個有活力的社會團體的老大肖二,就是徐王之後,要知道,當初徐王可也是被冠以謀反的罪名。

鄭王自殺,也是他篤定自己的順位太低,又沒做出什麽大惡事來,只要自己死得夠痛快,子女不會受太大的罪。

聽說鄭王是飲了毒酒自殺,襄王瞬間就明白了他的用心。

但正是因為明白了,他反而越發地憤怒了,望著嶗山的方向,他嘴里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字,“雷谷……”

這時,另一人還等著給水師回話呢,見到王爺面色不對,也不敢出聲,只能提心吊膽地在那里等著,良久才壯起膽子問一句,“王爺,水師這邊……”

襄王正陰晴不定地想著什麽,聽到這話,心不在焉地一擺手,“好吧,解除封鎖也可以……”

緊接著,他的話戛然而止,停了一陣之後,才又出聲發話,“不行,告訴大都督,千秋大業,就在這一段時間了,要他一定咬牙挺住……我派十個真人去襄助他。”

“十個真人?”問話的這位頓時一喜,“多謝王爺厚愛。”

現在的海岱水師在襄王府中,算得上一股極為重要的力量,甚至可以說是戰略性的力量,不過他們亮相比較晚,軍隊中沒有配備幾個真人。

前一陣跟彭澤水師的交戰中,彭澤水師中的真人,起了很大的作用,海岱水師馬上向襄王請求,要求支援水師一些真人。

襄王當時沒有答應,因為真人在水師里的作用,比在其他部隊要小很多——大海上沒有陸地,真人只能飛來飛去,不但費時費力作戰效率低下,還很容易成為水軍遠程攻擊武器的活靶子。

雷谷能給彭澤水師提供那麽多真人,原因很簡單……雷谷又沒有其他軍隊。

襄王卻是不同了,除了水師,他還有步兵和騎兵,他的安全也需要真人保護,還有一些核心地點,也需要真人看守。

襄王府招攬的真人並不少,目前已經有一百多,但是真人多,他需要用真人的地方更多。

所以他只能忍痛拒絕水師的要求——水師是很重要,可是只能影響一下運輸,制造一些恐慌。地面戰爭,終究是要靠騎兵和步兵來完成。

用地球界的話來說就是:炮兵是很重要,能將對手送回石器時代,但是能夠占領對方土地的,只有步兵。

現在聽說襄王居然能拿出十名真人,來支援水師,水師來人頓時欣喜若狂,“好的,我馬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大都督。”

他壓根就沒考慮一下,襄王打算從哪兒擠出這十個真人來。

他離開之後,前來報鄭王死訊的高階真人發話了,“王爺這是……要轉入防禦狀態了嗎?”

“沒錯,”襄王心不在焉地點點頭,“我的戰略要改變了,從現在起,進攻的力量全部收縮,不得我的命令,不得隨意出擊。”

高階真人並不奇怪這個命令,他眨巴一下眼睛,好奇地發問,“是因為鄭王的死?”

襄王冷著臉沒回答,兩只手攥得緊緊的,骨節都因為用力而變白。

半天之後,他才輕嘆一口氣,低聲嘟囔一句,“這是他們逼我的,我別無選擇……”

接下來沒幾天,消息就傳遍了海岱,襄王的軍隊全面收縮,不再進攻,而是專註於防禦。

這並不是襄王府放出的煙霧彈,大家都在海岱,消息很容易查證。

李永生也得到了消息,他有點理解不了這個動態,但是下意識地覺得,哪里有什麽不對,於是暗暗加緊提防,又著人去打聽。

打聽的人很快就回來了,原來襄王停止了陸上的進攻,對海路的封鎖,卻是越發地嚴了,增加了許多的真人,對彭澤水師的小船都是窮追猛打。

應該是什麽情況發生了變化,李永生正琢磨著,忽然有人來報,說趙欣欣來了。

李永生對此是相當地奇怪,他們夫妻倆,相當於是雷谷的核心,有一個不在雷谷不要緊,兩個都不在的話,雷谷里都沒人做主了。

趙欣欣看出了他的疑惑,笑著告訴他,“我離開雷谷之時,已經將一應事務交給了濱北雙毒,有他倆看著,應該沒問題,栗化主也會關照一二。”

“我主要關心的,是那個毀滅道意,”李永生隨口解釋一句,然後出聲發問,“你這次匆匆而來,是有什麽事?”

“沒事不能來看你嗎?”趙欣欣白他一眼,然後面色一整,黯然發話,“鄭王自殺了。”

“我聽說了,”李永生點點頭,隨口發話,“死得好啊,要是早死兩年就更好了,多少黎庶因他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行了,人已經死了,”趙欣欣止住了他的話,“拿出點仙君的氣度來好不好?”

“憑他,也配享受我仙君的氣度?”李永生不屑地撇一下嘴,然後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我記得你以前不這樣的……他跟你的關系,不是很遠嗎?”

“那也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趙,”趙欣欣幽幽地嘆口氣,“我說的不是這個,而是……鄭王其實是相當於死在咱倆手上的,你意識到這點沒有?”

“我堅決不認可這話,”李永生很幹脆地搖頭,“他是死於自己的貪心,屬於自作孽不可活,跟你我有什麽關系?”

“你這麽較真有意思嗎?”趙欣欣有點無奈,“我的意思是說,雷谷直接對他出手,導致了他的滅亡。”

“雷谷不出手,還有電谷、風谷、矽谷……”李永生好懸說走嘴,“就她那德性,就算襄王身登大寶,也早晚要收拾他。”

趙欣欣見他認死理,索性直接發話,“他的死跟寧王的死不一樣,會導致很多親王遷怒雷谷……當然,咱們也不怕這個,不過要做好迎接變數的準備。”

李永生嬉皮笑臉地發話,“要我說,實在不行就把那小家夥掀下皇位,你坐上去,享受一下女皇的滋味,怎麽樣?不過不許開後宮……咦?我說怎麽不對。”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

“我要開個大大的後宮,”趙欣欣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然後才出聲發問,“哪里不對?”

“襄王最近的反應有點古怪,”李永生將自己刺探來的消息說一遍。

趙欣欣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確實有點不對勁……你怎麽看?”

李永生搖搖頭,“暫時也看不出太多,不過我感覺,他在海上發力,路數比較奇怪,不像是放棄的樣子,十有八九,陸上會有人出來,幫他分擔壓力……哪個親王又要反了?”

趙欣欣也覺得他說得有理,皺著眉頭想半天,“就這位置而言,只有晉王、燕王和代王了……代王有膽子反嗎?”

“有膽子,他也得有那實力,”李永生不屑地一哼,代王的封地極為貧瘠,除了有些不錯的戰馬,其他都不值一提,事實上,代王連打仗的費用都出不起。

而且,還有很關鍵的一點,“他就在關隴軍役房眼皮子底下,他敢反,關隴那邊反手就捏死他了。”

關隴軍役房,是中土有數的幾個副部級軍役房,手里握有精銳的常備軍,絲毫不弱於邊軍,是提防柔然和西疆的。

就在這時,呼延書生匆匆走了進來,“李大師,西疆有警,新月人再度大舉寇邊。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2 22:36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穩步推進

新月人大舉寇邊?李永生聽得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我說嘛,這就是了。”

趙欣欣卻是聽得嘴角抽動一下,忍不住低聲嘀咕一句,“這些趙家親王,怎麽都這樣?”

這次,九公主是真的對皇族中人失望了,連王叔都不叫了,直接稱為親王。

這也難怪了,從荊王到秦王,從蜀王到鄭王,不是勾結敵國,就是勾連野祀,甚至還有趙家的世仇排幫,現在,就連荊王也勾結敵國異族,趙家子孫這都是怎麽了?

李永生沒關心她的心情,反倒是饒有興致地發問,“新月國這次來勢不小?”

“確實不小,”呼延書生點點頭,“此前邊界上就有五十萬常備軍,現在增加到了八十萬,已經進入中土國境了。”

“進入國境了?”李永生雖然猜到了其中關竅,聞言還是忍不住吃一驚。

不過,這樣才正常吧?他回過神來,微微頷首,“若不是如此大張旗鼓寇邊,怕是襄王也不會全面收縮,只有新月國的壓力足夠大,他才能徹底放手。”

呼延書生聞言,忍不住冷哼一聲,“真是人渣,這樣的人也能做親王?”

趙欣欣聽到這話,忍不住臉一紅,書生真君雖然說的不是她,但是誰讓她姓趙呢?

下一刻,李永生看一眼呼延書生,“你這是心急回去了吧?”

“倒也不急,”呼延書生猶豫一下,還是搖搖頭,“雖然我證真了,但是在幾十萬人馬面前,真君又算得了什麽?”

李永生點點頭,輕喟一聲,“還得朝廷出兵馬,單獨修者的力量,真的無法跟大軍抗衡。”

“沒錯,”呼延書生點點頭,“雖然我很看不起新月國的軍隊,簡直是一幫散兵遊勇,毫無軍紀可言,但是這麽多人,非得朝廷出兵不可。”

三人嘿然不語,心中都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來,別看雷谷現在中土國威名赫赫,但是跟人家數十萬的大軍相比,真的不算什麽。

就在此刻,又有人走了進來,卻是公孫不器,他神情肅穆地發話,“據說新月國即將寇邊,人數還不少……咦,你們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不是即將寇邊,而是已經進入中土了,”呼延書生嘆一口氣接話,“根據得到的消息,真神教已經在全國發動了起來,後續兵源正在緊急召集中。”

“切,聽他們吹牛,”公孫不器不屑地哼一聲,“全國動員又如何?真神教全是一幫欺軟怕硬的慫包,狠狠給他們來兩下,他們知道痛了,縮得比誰都快。”

公孫家一向如此,除了對中土的修者稍微客氣一點,對上其他人,簡直是目無余子,就連對上伊萬人也是如此,公孫未明平日里表現得比較張揚,其實公孫不器心里也這麽認為。

呼延書生白他一眼,“你倒是說得輕巧,誰來給他們狠狠一擊,你嗎?”

公孫不器也不介意他說自己,只是微微點點頭,“我倒是忘了,你距離新月國很近,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嗎?”

真君之間欠下交情,都是因果,書生準證陪他來海岱,他當然就要陪對方去西郊。

“這個倒是不著急,”呼延書生搖搖頭,沈吟著發話,“等他打到邽水,大半個西疆已經淪陷完了,他們不敢推進得太快。”

公孫不器好奇地發問,“為什麽不敢推進太快?”

“因為白虎廟在他們身後,”呼延書生耐心地解釋,“他們這次大舉進犯,已經是結束了雙方的默契,若是真敢推進太快,白虎廟可以直接反攻新月國,斷了他們的後路。”

“這個倒是,”公孫不器點點頭,“對了,他們這次沒有直接攻打白虎廟?”

“打白虎廟?”趙欣欣不屑地哼一聲,“再給他們一個膽子,上次衛國戰爭,白虎廟也沒有陷落,只是被真神教遮蔽住了……上次他們的虧吃得還不夠嗎?”

“是沒吃夠,”公孫不器又是不屑地一哼,“真是記吃不記打,才打痛他們多久?這就又來了,不過……奇怪,不應該呀,新月國這麽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已經快五十年了,”趙欣欣淡淡地發話,“五十年,兩代人了呢,當初參戰的人,也都七老八十了,新生代誰又知道中土的厲害?”

“這可未必,”公孫不器搖搖頭,“好像真神教也是比較尊重老人的,是吧?”

呼延書生搖搖頭,很幹脆地回答,“假的,嘴上說說而已。”

公孫不器捏著下頜想一想,“就算是假的,也要有個樣子……他們這一次寇邊,有什麽借口?”

趙欣欣的眉頭微微一皺,“借口……需要借口嗎?兩家只是休戰,並沒有停戰。”

前文說過,衛國戰爭中土國勝利了,但是招來了其他國家的幹預,最終只是收復了失地,除了一片被打爛的山河,沒有得到任何戰爭紅利。

但是新月國不這麽認為,他們認為,中土國搶走了不少原來在他們控制之下的土地——雖然中土國認為這是己方的固有領土,但是新月國認為,那本來就該是真神教的地盤。

其實領土問題,說到底就是誰拳頭大的問題,其他都是扯淡。

總之,中土國沒有收到戰爭賠款,新月國則是失去了一些土地,雙方都認為自己吃虧了,所以根本就沒有停戰,只是非常默契地休戰了。

當然,休戰四十多年,已經是實質上的停戰了,只不過趙欣欣說得也沒錯,沒有停戰的話,新月國打進中土,確實不需要理由。

“借口?那還是有一個,”呼延書生怪怪地看了她一眼,才哭笑不得地回答,“中土趙家無道,諸王爭奪江山,導致民不聊生赤地千里,新月國是為了解救中土黎庶而來。”

李永生和公孫不器對視一眼,齊齊道一聲,“臥槽。”

趙欣欣的臉也黑了下來,趙家這醜事還被敵國拿來利用了,“白虎廟那邊是什麽反應?”

呼延書生搖搖頭,“這個我還不清楚,不過真神教大舉進犯,白虎廟不該無動於衷吧?”

李永生卻是輕嘆一聲,“白虎廟若動,該怎麽動?國家社稷的事,還是要看朝廷。”

道宮實力雄厚,主要是體現在高手眾多上,雖然道宮也有道兵,但是一般不會使用。

而且這次新月國進犯,打的旗號就是對付趙家人,白虎廟可以幹預,但是趙家人惹出來的事兒,不是該趙家人善後嗎?

就在這時,門外又急沖沖地闖進一人來,正是朝安局的探子,他大聲喘息著,上氣不接下氣地大喊,“李、李、李大師,魏公公、寧禦馬和軍役部李部長,請您前往順天府一行。”

李永生緩緩地搖頭,“不去,他們若是真的有事,還請他們來嶗山找我。”

“李大師您這是……”朝安局的探子苦著臉,“現在戰事緊張,他們實在不克分身啊。”

“那他們大可以跟那些軍事將領商量事情,”李永生待搭不理地發話,“他們要緊事那麽多,就不要找我這個閑人了。”

觀風使不是不想幫忙,但是拜托,你求人得有個求人的態度吧?

事實上,他也想不通,自己在這件事里,能幫上什麽忙,大軍對戰,跟高端修者自身的實力並沒有太大的關系,朝廷的大軍不出,說什麽都白瞎。

讓雷谷的修者組團去作戰?別逗了,咱不帶這麽開玩笑的。

說到底,都是趙家這些不省心的玩意兒整出來的事情,他想一想都覺得膩歪。

“李大師,”探子賠著笑臉發話,“您又何必讓我們這些做事的為難。”

李永生還沒來得及說話,趙欣欣出聲了,“他們三個找永生什麽事?”

“你是……”探子一開始沒認出趙欣欣來,聚精會神一看,頓時精神一振,施了一個禮,“見過九公主,您什麽時候來的?”

趙欣欣一擺手,“免禮,我已經不在紅塵了……是我在問你話,不是你問我。”

“這個……西疆的新月國有異動,”探子恭恭敬敬地回答,“李大師在西疆聲望頗高,又跟道宮交好,對了,這事兒跟九公主您說也行。”

“都說了,別叫我九公主,”趙欣欣又一擺手,淡淡地發問,“新月國的事兒我們已經知道了,不過,跟道宮交好怎麽了?這種軍國大事,朝廷找道宮是什麽意思?”

“朝廷的兵馬吃緊啊,”探子愁眉苦臉地回答,“抵禦真神教的進攻,不是道宮該關心的嗎?”

“道宮當然會承擔起該擔當的責任,”門外響起一個聲音,然後紫嫣都廚走了進來,她圓乎乎的臉上,是滿滿的肅穆,“白虎廟的道友,已經開始在接敵了。”

探子的臉上,顯出一絲為難來,他想一想,才又擠出一句話,“朝廷是覺得,光白虎廟的道長,未必扛得住對方。”

“你這不是廢話嗎?”紫嫣都廚的柳眉一豎,“朝廷不出手,光指望我們道宮能行?這千萬里江山,是朝廷在管理,不是我們道宮!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3 21:56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相會
紫嫣都廚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什麼,但是她直接抓住了問題的核心︰統治中土的不是靈修們所在的道宮,而是以運修為主體的朝廷。

    偌大的中土,所蘊含的龐大氣運,不是你運修說佔就能佔的。

    玄青位面雖然是仙界的下界,卻也知道仙界的其他下界里,有的位面就是道宮統治世俗。

    在這個位面,道宮讓位於運修,是仙界的規定——也有人說,是天道規則決定的。

    不管怎麼說,道宮是不幹涉紅塵,可並不代表他們對運修執掌紅塵事務,一點意見都沒有。

    如果可以****的話,道宮也會很開心的,紅塵里俗人多,但是寶物也多不是?

    那探子聽她刻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只能苦笑著一拱手,“紫嫣準證,上面的意思是,白虎廟獨力難支,還希望玄女、北極等四大宮出手……你們四大宮原本就是同氣連枝的。”

    “這是我們的事,”紫嫣都廚不耐煩地一擺手,“朝廷還是多多考慮一下,何時出兵,出多少兵的好,道宮和朝廷,各司其職就好。”

    “可是朝廷現在……”探子的話說到一半,禁不住苦笑一聲,“具體情況也不用我說。”

    紫嫣都廚淡淡地看他一眼,“你原本就沒資格跟我說話。”

    探子被這句話噎得不輕,但是還沒法生氣,他一個小小的中階司修,錯非是眼下這種情況,還真的沒資格跟玄女宮的都廚對話——甚至連近身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他求助地看向九公主,這一刻,他只能指望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救星了。

    您好歹也是趙家人,幫著說兩句唄。

    趙欣欣卻是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探子當然有很多話要說,但那都是勸說,該說的消息,其實已經說完了。

    對方既然開始攆人了,他也只能一拱手,默默地退下。

    他才一離開,紫嫣都廚就不屑地哼一聲,“這趙家人的臉皮還真厚,自己整出來的事情,向道宮求助,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

    她的邏輯沒有任何問題——若不是中土諸王作亂,新月國哪里有膽子再次進犯?

    但是她卻是忽略了現場還有一個趙家人。

    趙欣欣聽得臉一紅,輕輕咬一咬嘴唇,看向李永生,“永生,我想去跟襄王談一談。”

    李永生苦惱地一皺眉頭,“你跟他有什麼好談的?”

    如果說話就能解決問題,天底下哪里還有那麼多的紛爭?

    “終究是我趙家的鍋,”趙欣欣面無表情地發話,“我還是想面見他一下,希望能勸說他,以中土黎庶為重,爭奪天下,也不該勾結外敵入寇。”

    跟邪門歪道勢力勾結的親王不少,但是引得外敵直接入寇的,只有襄王一人。

    李永生苦惱地一拍額頭,“你覺得……有用嗎?”

    襄王若是個聽得進去勸的,中土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趙欣欣卻是異常堅持,“成不成的,總要試一試才知道,嘗試了,可能會不成功,但是不嘗試,永遠不會成功。”

    李永生也知道自家愛侶的脾氣,只能無奈地翻個白眼,“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紫嫣都廚也早就知道趙欣欣,清楚這是宮里無人可以匹敵的潛力弟子,但是在她心里,趙欣欣的身份和地位,遠遠比不上現在的李永生。

    直到現在,她才意識過來,原來這個弟子,在李永生心目中,竟然有如此重的地位。

    當然,這是好事,趙欣欣終究是玄女宮的弟子。

    於是她幹咳一聲,“欣欣,我不是對你有意見,你也已經脫離了趙家,有些事情呢……沒必要強求的。”

    趙欣欣輕喟一聲,耷拉下眼皮,低聲發話,“不試一試,總是不甘心……永生,陪我走一趟吧?”

    李永生微微一笑,“當然沒有問題,現在就走嗎?”

    “算我一個,”呼延書生悶聲悶氣地發話,“你倆去,終究有點不夠安全。”

    公孫不器聞言,也站了起來,“也算我一個,如此好玩的事情,不去豈不是可惜了?”

    李永生笑一笑,“我擔心你倆去了,襄王還有沒有膽子見趙欣欣。”

    “切,”公孫不器哼一聲,非常不屑的樣子,“趙家人馬上得江山,要是他真的只有這點膽子,憑什麼惦記取代當今天家?”

    李永生一攤手,似笑非笑地發話,“打江山的時候,當然是這樣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坐江山的時候,就另當別論了。”

    公孫不器不同意他這說法,“先皇和光宗,可也都是騎得動烈馬,拉得開硬弓的。”

    李永生無意跟他爭辯這些,“我的意思是,見一面應該沒有多大危險……”

    他的堅持,沒有任何意義,兩名真君的態度很明確︰不能只有你倆去。

    他倆尚且受到這樣的反對,襄王那邊的反應,更是可想而知。

    雙方商量了一下,最後敲定,趙欣欣在王府別院之外,跟襄王一見,她可以隨身帶一名真君之下的修者,其他人必須遠離襄王府十里以上。

    十里的距離難不住真君,但是這十里的地面上,全是軍隊的話,真君也要掂量。

    傳話和敲定見面,都是非常快的,在李永生接到西疆有警的第二天,大家就商量定了。

    見面的時間,定在了兩天後,那天一大早,兩名真君裹著他倆,直奔襄王別院。

    真君飛行的速度,遠非真人可比,區區數百里地,也不過是盞茶功夫。

    四人來到距離襄王府十三四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兩名真君虛懸在空中,看著李永生和趙欣欣筆直地向前飛去。

    前方是密密麻麻的軍陣,乍一看,露面的起碼有兩三萬人之多,而且還布設了各種陣法。

    再考慮到別院的防衛,以及襄王可能擁有的氣運重寶,兩名真君想要強攻,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得手。

    李永生和趙欣欣慢吞吞飛出去兩里地,前方就有一隊著裝整齊的軍人迎接,還備有豪華的馬車,以及開道的近衛軍。

    這些人看向兩人的目光,多少都有點不善,不過他們還是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盡量讓自己顯得心平氣和一些。

    這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雷谷打掉了襄王府兩百多名精銳軍士,里面還有三名真人,而軍人們是非常註重袍澤情意的。

    尤其是這些近衛軍,跟那些精銳軍士,大多都相識,現在兩百多人匹馬不得回還,擱給誰也要生出兔死狐悲之情。

    在軍士們的護送下,馬車來到了襄王府別院的大門口,這里的防衛,越發地嚴密了,到處都是一隊一隊的軍士,結成了戰陣的雛形,只要一聲令下,保證瞬間就能發動戰陣。

    別院的大門敞開著,可容八匹馬拉著的大車並行,近衛軍的頭領走到馬車旁,出聲發問,“兩位貴客,你們是進院一敘,還是就在大門口?”

    趙欣欣毫不猶豫地表示,“進去,倒不信王叔能將我如何。”

    近衛頭領眉頭一挑,並不做聲,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在大門口響起,“唉,算了,本來王叔是很想見你一見的,可惜眼下時機不對,為了防止人說閑話,就這樣聊一會兒吧。”

    這赫然是襄王的聲音,用了傳音的手段,在門口一個喇叭里傳出。

    趙欣欣微微一楞,站起身走下車,擡手沖著大門一拱,“見過王叔,欣欣已經身入道宮,就不用俗禮了,還請王叔海涵。”

    “呵呵,”襄王幹笑一聲,感觸頗深地嘆口氣,“不知不覺,已經是大美女了……上一次見你,還是在你姐姐出嫁的時候,王叔當時沒有細心招待你,後來每每想起,頗為後悔。”

    當時的他哪里會想到,一個入了道宮的小女娃娃,連敕牌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擁有,竟然能在數年間掀起如此驚濤駭浪?

    如果時光可以回溯的話,當時他一定會費盡心思,將她哄得開開心心。

    退一萬步說,哪怕不能把她哄開心,把人殺了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可惜的是,這個位面沒有後悔藥賣。

    “王叔客氣了,”趙欣欣只當聽不出他的意思,“當時我是代父王前來,沒有跟王叔詳談,以至於事情發展到眼下這一步,想一想也是慚愧。”

    襄王本來還想好好聊兩句,心說就算不能打動這個佷女兒,能拉近一點關系也是好的。

    但是聽到這話,他忍不住就嗆了,於是幽幽地一嘆,“王叔落到眼下這般田地,還要多虧欣欣你的功勞啊。”

    趙欣欣一聽也嗆了,合著你扯起反旗,搞得烽煙四起屍橫遍野,倒是我的不是了?

    反正她今天來,就是為了敞開說話的,所以她很幹脆地回答,“王叔這話我聽不懂,您到了什麼田地,我不是很清楚,但是黎庶們的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

    襄王默然,良久才嘆一聲,“唉,被你說得連聊天都沒興致了,欣欣你果真這麼恨王叔嗎?當初你父王西行,是我一路將你們送到了幽州邊界。”

    “我不恨你,一點都不恨,真的,否則當初我也不會來賀喜,”趙欣欣面無表情地發話,“我只是看不慣這屍橫遍野滿地餓殍的中土……你不該扯起反旗的。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3 22:04
第一千零三十五章 一意孤行
趙欣欣和襄王,都不想把氣氛弄得太僵,還刻意寒暄了幾句。

    但是兩人的立場相差得太遠了,談了沒幾句,刻意營造的氣氛就被打破了。

    襄王其實也是一肚子火,當然,更關鍵的是,他態度再和善,事情也無法挽回了,所以他很幹脆地表示,“我確實是被你嚇到了……鄭王倒是沒扯起反旗,結果呢?”

    果然是這話,趙欣欣心里也是一聲暗嘆,嘴上卻還是要辯解,“鄭王也就差最後那步了……不過,他是自殺的,圍攻他的是朝廷軍隊,跟我有什麼關系?”

    “是你雷谷先攻擊他的,”襄王艱澀地發話,“可憐他人在豫州,你在三湘,中間還隔著一個博靈呢……他招你惹你了?”

    “他一個小小郡王,實在太僭越了,”趙欣欣冷冷地回答,“不過,這跟我無關,他的供奉里,竟然藏著兩名揶教真人,李永生去豫州,就是查那兩名真人去了。”

    她這話是在說謊,因為細細辯解的話,很容易陷進細節的爭論中,不但沒效率,基本上也沒用處——沒有誰能叫得起一個裝睡的人。

    所以她索性撒謊了,反正襄王嘴里也不全都是實話,關鍵是——那兩名真人是客觀存在的,至於李永生是為那兩人而去豫州,還是半路上撞到的,這根本不重要。

    襄王也沒糾結細節,他能再次確定,雙方的立場分歧明顯,這就足夠了。

    所以他慢吞吞地發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欣欣你願意告訴王叔實情嗎?”

    趙欣欣很幹脆地點點頭,“王叔你只管問便是,我只有不方便回答的——畢竟我已經深入道宮了,但是絕對不會有假話欺瞞王叔。”

    襄王聞言松一口氣,“這就好,我問你,玄女宮……或者說你的雷谷,是不是執意要對付諸王,扶持當今天家?”

    “王叔這是哪里話?”趙欣欣強壓著怒火,盡量客氣地回答,“我玄女宮跟朝廷的關系,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前一陣宮中從伊萬國迎回了失落已久的離火扇……”

    她將離火扇差點被劫走的消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說了出來,是的,她沒有替朝廷遮羞的意思——你算計我,還不許我跟別人嚼谷一下了?

    至於說朝廷的名聲會因此受損,她才不會在乎,害怕壞名聲,當初你就不該做這事,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

    甚至,她連範含的人頭被送來的事情,也說了出來,“……我玄女宮十八頭之一的寮頭因此而喪命,跟朝廷的關系,怎麼好得起來?”

    襄王一聽這話,情緒有了明顯的波動,他略帶一點欣喜地發問,“既然是這樣,欣欣你為何還要支持那黃口小兒?不如你來支持王叔,大事若成,王叔給你一個護國尊者的稱號。”

    這也是他想得多了,趙欣欣身在道宮,哪里可能明確支持一個反王?就算她可以打擦邊球,但是九公主的老爹,那也是一位親王,名聲比襄王可是好得多。

    對於這種癡人說夢一般的話,趙欣欣連拒絕的興趣都沒有,她很明確地回答,“我已經身入道宮,不會支持任何人,王叔你莫要多想。”

    “我能不多想嗎?”襄王氣得笑了起來,“看看你雷谷對付過的親王吧,荊王就不消說了,秦王、寧王、燕王、蜀王、鄭王……還要我多說嗎?”

    “寧王?”趙欣欣的眉頭一皺,雷谷何時對付過寧王?正經是幫著把害死寧王的兇手揪出來了。

    “咳,”李永生幹咳一聲,輕聲發話,“是往博靈郡運送戰馬那次……”

    會稽水軍想要扣掉運往博靈的戰馬,李永生指使朱雀完成了護送任務,估計襄王是把會稽水軍的損失,也算到了雷谷頭上。

    “你便是那號稱大師的李永生?”襄王的聲音從喇叭里傳了出來,不悲不喜,“你若肯投我襄王府,條件任你開,封你異姓王也沒問題,世襲罔替。”

    異姓不得封王,這是開國太祖定下的鐵律,更別說世襲罔替了,襄王能提出這樣的條件,可見他招賢之心有多麼迫切。

    事實上,這種承諾是相當危險的,襄王現在敢破壞規矩相許,將來一旦身登大寶,異姓王的處境會有多麼尷尬,簡直是不消說的。

    別說世襲罔替了,能夠善終就可以謝天謝地了。

    可是權力的魅力就在於此了,雖然明白人都知道,這個承諾有多麼危險,但是面對這樣的誘惑,很少有人能做到不心動——萬一襄王真有那麼大度呢?

    不過李永生對此,是毫無興趣,他搖搖頭,連話都懶得說,只是拿眼去看趙欣欣。

    九公主不以為然地笑一笑,“我們都是出世之人,王叔,不是我要對付那些王叔或者族人,而是他們的所作所為,損害了黎庶的利益,動搖了道宮的根基,雷谷才會出手協調。”

    “協調?”襄王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冷笑一聲,“你的出手協調,就是出手攻打鄭王,害死了你的王叔?”

    “現在你協調到了海岱,下一步,是不是就該輪到我自殺了?”

    趙欣欣揚一揚眉毛,沒有說話,很明顯,這是一種默認的態度。

    襄王見她這副樣子,也懶得再多說了,有氣無力地發話,“你今天要見我,何事?”

    “還請王叔去掉反旗,”趙欣欣的語調很平緩,像是在問對方“吃了沒有”一樣。

    但是她的話的內容,卻是驚天動地,“若您能答允,我保您後半生安然無恙。”

    “你說什麼?”襄王明顯地楞了一下,然後大聲笑了起來,“莫要開玩笑,你一個道宮的人,保我這親王……你確定玄女宮不會將你開革嗎?”

    “便是開革也認了,”趙欣欣波瀾不驚地回答,“王叔護送西行之事,我未敢忘記,所以我今天來,也算是為王叔指出一條明路。”

    “這明路我敬謝不敏,”襄王冷冷地回答。

    別說他沒有這個心思,就算有這心思,也不可能當著眾多軍士的面說出來。

    反正他已經使出了最後一手,把柄掌握在新月人手里,徹底沒有退路了。

    而且他並不認為,趙欣欣若是因為幹涉皇族的事務,被驅逐出道宮,會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安全,別看你雷谷混得風生水起,但是離開道宮的支持,真的什麼都不是。

    所以他又冷笑一聲,“老大不小的姑娘了,別淨說這些幼稚的話。”

    趙欣欣聞言大怒,心說當著這麼多人,我本來還想給你留下最後一塊遮羞布,既然你上桿子找虐,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於是她面無表情地發話,“我這里還有幾句不是那麼幼稚的話,卻是不方便當眾講。”

    “你直說就是了,”襄王冷冷地回答,“成熟的話,自然可以讓大家都聽一聽。”

    趙欣欣的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王叔你執意要我在這里講?”

    襄王一聽,這似乎不是好話啊,不過他轉念一想,這種關鍵時刻,軍心是亂不得的——只要撐過這段時間,新月國那邊有了進展,他的局面就會好很多。

    他不能讓大家生出猜忌之心,所以非常果斷地回答,“你直說就是,我做事沒有隱私。”

    趙欣欣心里暗嘆一聲,微微提高了點聲音,“我說的撤去反旗,只是客氣話,我真正想說的是,王叔你還是停止跟新月人勾結吧,他們長久不了,你別落個身敗名裂,那就……”

    “大膽!”襄王氣急敗壞地大喊一聲,“趙欣欣,你若是再胡言亂語,擾亂我的軍心,休要怪王叔將你留在此地了!”

    就在此刻,百里之外的一朵白雲中,青龍真君興奮地攥著雙拳,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他低聲嘀咕著,“動手啊,你倒是快點動手啊……你不動手,我怎麼能有機會表現呢?”

    自從惡了永生仙君之後,青龍一直在嘗試找機會補救,今天就是很好的契機,不但永生仙君在,永馨仙子也來了,若是他能找到理由出手,那便是完美的結果。

    至於那倆小小的真君,雖然距離永生仙君只有十里,但是,不是他小看他倆,速度絕對比不過他這條百里之外的青龍。

    不過令青龍真君沮喪的是,襄王竟然活生生地忍住了。

    襄王真的很想出手,可惜的是,他不得不考慮十里之外的那兩個真君,大事將成,這個節骨眼上沈不住氣,導致功虧一簣的話,他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

    所以他急速地喘幾口氣之後,輕咳一聲,很惱怒地發話,“欣欣,你的那些兵家手段,就不要在王叔面前賣弄了……我的士兵,軍心不是那麼容易擾亂的。”

   上位者說話,感染力相當不錯,軍士們剛才多少有點狐疑,聽到王爺的話之後,才反應過來:嗐,現在是兩軍對陣,我們怎麽能聽信對手的話呢?

    趙欣欣卻是冷笑一聲,然後急速地吸兩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靜一些,耐著性子發問,“王叔,新月人已經大舉寇邊,進入中土了,你真的要做趙家的罪人嗎?”
hsutc55 發表於 2017-7-14 22:45
第一千零三十六章形勢嚴峻

可惜的是,趙欣欣的苦心,註定是白瞎了。

當著這麽多軍士,打死襄王,他也不可能承認跟新月國勾結的事情。

但是他的脾氣又不是很好,所以異常暴躁地發話,“趙欣欣你個小輩,若是再執意誣陷我這做長輩的,就休要怪我不給道宮面子了。”

趙欣欣無奈地笑一笑,嘆口氣一攤雙手,“真的是冤枉嗎?”

襄王連喘幾口氣,才暴躁地發話,“捉奸捉雙,拿賊拿贓,口說無憑,拿出證據來。”

趙欣欣才待出聲,李永生卻搶著說話了,“拿出證據來,你便認罪嗎?”

“怎麽可能?”襄王怒吼一聲,頓了一頓之後,才又解釋,“我是說……你們就算拿出證據來,也是假證偽證,我沒做過的事情,我是不會認的。”

“哈,”李永生輕笑一聲,不再說話,但是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也就這點水平,連對質都不敢。

趙欣欣卻是不習慣這種詐人的手段,身為他的伴侶上萬年了,她還是不習慣。

她冷冷地發話,“新月人打進來,而你卻全線收縮……這巧合未免太巧了一點。”

“我還當你有什麽證據,”襄王不屑地哼一聲,“我想怎麽打,什麽時候打,那是我的事,你非要給我扣這麽一頂帽子,是想也送我一杯醉千年嗎?”

趙欣欣嘿然不語,沈默了半柱香的時間,才擡手一拱,情真意切地發話,“王叔,西疆的黎庶,真的是太苦了……我不能坐視。”

“那你去西疆好了,”襄王不耐煩地發話,“我也沒有攔著你,正好不要在我面前礙眼……其實新月人打進來,我這邊全線收縮,對朝廷來說,不是好事嗎?”

趙欣欣實在有點膩歪這家夥的信口開河了,於是也暴躁了起來,“那你把封鎖幽州郡的水師也撤了,方能顯出你是支持朝廷打新月人的。”

“這不可能,”襄王很幹脆地拒絕了,“還是那句話,打仗是我個人的事,不能因為你說了什麽,我就要改變作戰計劃。”

趙欣欣越發地急躁了起來,“你水師封鎖海域,這是支持朝廷打西疆的態度?”

“你根本什麽都不懂,”襄王也不耐煩了,“中土很大的,西疆距離幽州遠著呢,封鎖幽州,跟西疆能有什麽關系?好了,你還有什麽話說嗎?”

“能有多遠?”趙欣欣叫了起來,“左右不過是真君帶幾個儲物袋,整個北方資源都匱乏,你分明存了東西夾攻之心!”

李永生聽得撇一撇嘴,然後無語地搖頭:永馨你真的不是幹外交的材料。

“那你可以讓南方的真君,帶著儲物袋來北方!”襄王愈發地不耐煩,“左右,送客!”

送客的時候,大部分的軍士,都用一種不善的目光看著這二位——殺我們同袍不說,還要誣陷王爺勾結新月人,此等人真的可殺。

至於有幾個人在思索趙欣欣泄露出來的信息?那真不好說,只能說……也許有吧。

就連十里外的兩名真君,也感受到了士兵們濃濃的敵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仔細接應二人,嚴防有人偷襲。

所幸的是,談判雖然不順利,但是大家都很克制,終於沒有什麽不幸的事情發生。

回到松峰觀,趙欣欣兀自氣憤不已,“這家夥不但貪婪、暴虐,還足夠無恥,居然睜著眼睛說瞎話。”

你活了多少年了,連這點都看不透嗎?李永生很無語地看她一眼,“我都跟你說了,沒必要去,你非不聽……現在惹一肚子氣,劃得來嗎?”

趙欣欣愁眉苦臉地回答,“這些我都知道,但是現在的朝廷,根本支撐不起兩面作戰,襄王收縮起來,增加了朝廷掃平他的難度,不能盡快結束戰鬥西進。”

“是啊,”呼延書生也嘆口氣,“不能將註意力全部放在西邊,西疆的黎庶有苦頭吃了。”

他終究是西疆出來的真君,說起家鄉父老來,就是一臉的不忍——關鍵是呼延家也在西疆。

“嗯,朝廷是左右為難,”公孫不器大有同感地點點頭,“一旦全力西進,襄王這邊翻臉一發力,就能端了順天府。”

他對朝廷一向不怎麽恭敬,現在居然能一臉同情地說出這話,顯然也是心憂現在的局勢。

呼延書生搖搖頭,他的思維縝密,看問題一向很透徹,“襄王都不需要發力。”

“他只需要借著朝廷兵力減少的機會,派出遊騎掃蕩地方,就可以達到目的,沒了糧食,海路又不通暢……朝廷撐得下去,黎庶們也撐不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聽到這話,李永生禁不住想起“以糧困敵”的說法,這計劃最早還是內閣中的哪位建議的,後來被泄露給他。

他當時是表示出了堅決的反對,不管怎麽說,這都是內戰,若是國戰的話,采取焦土政策堅壁清野,或許還不會令他太反感,但是內戰……黎庶何辜?

不過他不是朝堂中人,意見再大,也沒什麽卵用。

現在看起來,朝廷打算使用的計策,反倒被人用在了自家身上,真是可笑得緊。

也不知道那廟堂里的袞袞諸公,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呼延書生分析得很有道理,就連趙欣欣聽了,臉上都現出一絲愁容,“那朝廷會怎麽做?”

“這我就不知道了,”書生真君搖搖頭,沈吟一下之後,才緩緩發話,“要看他們更在意哪個方向了,東西兩側,攻一面守一面,必須有所側重才行。”

他們談論此事的時候,內閣里也在談論此事,因為事關重大,除了閣臣之外,還有軍役部長李清明,以及內廷的寧致遠和魏嶽在場,更有一些軍中宿將旁聽。

此刻的寧禦馬紅得發紫,已經超越魏公公,成為內廷第一人了,只不過天家不好無緣無故地發落老臣,所以魏嶽才得以繼續執掌司禮監。

當然,魏公公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有多尷尬,所以近年一直表現得很低調,路上曾經遇到寧致遠的馬隊,主動道左相避,充分表現出了他的識時務。

沒辦法,不識時務不行啊,內廷第二人範含,被一道諭旨奪了性命。

魏公公心里其實很清楚,離火扇被劫一事,跟範公公能有什麽關系?

那廝不被天家所喜,唯恐活得不夠低調,根本沒能力掀起這麽大的風浪。

範含的死,不過是天家借機報復罷了,這顆夠分量的人頭,也能減去玄女宮的一些怒火。

所以在目下這種場合的爭辯中,魏公公老老實實地閉嘴——我是只帶著耳朵來的。

事實上,就連寧禦馬都沒膽子在這時發話,因為他不諳軍事,而且從本質上講,他只是一個弄臣,就算想在大事上表態,那也是等天家回宮之後的事了。

一群人里,意見分為三種,孟輔和次輔都是主張東守西攻,因為在他們看來,異族入寇,是涉及了國祚,再怎麽重視都不為過——四十多年前慘烈的衛國戰爭,可為佐證。

大司馬坤帥獨持一種意見,她認為朝廷目前還是以平叛為主。

若是襄王死守,就慢慢地耗著他,至於說西疆戰事,“我這老太太還騎得動馬,使得動槍,西疆的安全交給我了,我一日不死,西疆就不會陷落!”

不愧是衛國八大帥之一,這份豪氣著實令人佩服。

事實上,坤帥跟新月人的仇恨大了去啦,衛國戰爭結束都沒報完,而且她在西疆聲名赫赫,雖然是八大帥里唯一的女性,卻比大部分的大帥更有威懾力。

李清明則是持另一種意見,他認為目前全力平叛的時機已經成熟,朝廷有必要集中全部的兵力,以摧枯拉朽之勢,平滅襄王這支最大的叛軍。

物資緊張?這不要緊,只要集中全力打好這一仗,自然能從襄王那里獲得物資補充。

就算襄王毀了物資,依舊不要緊,南北通道通暢之後,自然有大批南方的物資湧來。

仲輔堅決反對這個方案,他表示,我雖然不諳熟軍事,卻也知道攻難守易,襄王現在全面收縮防守,麻煩李部長你告訴我,要多久才能平滅襄王?

李清明哪里能給出具體時間?他只能表示,我們會全力進攻,襄王倉促間決定回縮,防線不會太牢靠,而且襄王府目前在海上發力,陸地上的高端戰力要少很多。

這恐怕不妥,孟輔出聲表示反對,東線全力進攻,西線的新月人得了消息,自然會加大攻擊力度,西疆的黎庶就要吃苦頭了。

坤帥聽得冷哼一聲,說我雖然不贊成大力強攻,但是西疆黎庶……我會跟他們共存亡的。

就在這時,李清明又拋出一個論點來:咱們攻得力度大,新月人反倒是要掂量一下後果,否則的話,等咱們平叛之後,還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嗎?

“這話倒是不錯,”列席的離帥表示贊同,“新月人似勇實怯,看上去莽撞得很,其實只喜歡占便宜,明顯會吃虧的事情,他們很少做。”

仲輔看到東攻的建議占了上風,頓時急了,“物議呢?難道咱們不考慮物議了嗎?子民在異族的鐵蹄下呻吟,而咱們卻是在忙於內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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