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099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4 21:54
第一千零五十七章三神主
玄後和公孫不器、呼延書生商量一下,決定不投入那麽多的青龍廟道兵。

此番青龍廟總共也不過來了一千道兵,雖然說是剛剛趕到,沒有分派任務,可以全力出動,但現在是戰爭期間,何必讓對方摸清楚己方的全部底牌呢?

一千名青龍廟的道兵,投入兩百名,就足以打破大陣,將雷谷聯盟的人救出來了。

當然,像其他十五名真人、一千司修和五千制修,這就不能打折扣,否則戰果不容易保證。

援兵來的速度很快,在當地向導的帶領下,他們根本不怕遭遇任何的阻擊,一路狂奔而來。

不過非常糟糕的是,他們抵達現場的時候,新月人的援軍也趕了過來——雷谷聯盟的人是半路上被埋伏的,不可能再派出什麽隊伍去阻擊援兵。

匆匆趕來的新月援兵,足有兩萬人,其中甚至有三千戰力超強的近衛軍。

近衛軍可是跟神僕軍並稱新月兩大王牌,甚至,近衛軍的數量,還少於神僕軍,只有區區的一萬五千人,而神僕軍比他們強的是神術高明,戰力還真的比不上。

雙方才一碰面,就激烈地戰鬥了起來,眼看中土修者有點吃力,玄後暗示一下,又有五百青龍道兵從遠處沖來。

然而就在此刻,遠處又有幾艘新月國飛舟趕到,上面沖下來十余名真人,數百名司修以及上千名的制修。

最要命的是,這一次來的真人,大多是神職人員,可以為己方戰士加持狀態!

眼看戰局即將再度陷入糾纏,呼延書生忍不住提示一聲,“玄後,這添油戰術,可是戰場大忌……該雷霆一擊了。”

“我這也是勾一勾對方底牌,”玄後聞言,忍不住臉一紅,出聲解釋,事實上,她雖然戰鬥經驗豐富,但是戰場的指揮能力,還真一般,“丁家和二郎廟的人,應該也準備好了。”

至於青龍廟剩下的三百道兵,她不打算動——青龍廟只派了一千名道兵來,抵達的當天,就全部上戰場的話,她覺得自己都不好跟青龍廟解釋。

知道的會說戰事緊張,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青龍廟有什麽仇呢。

玄後不怕青龍廟誤解,但是別人錯誤解讀的話,也不是什麽好事,甚至可以影響她和玄女宮的聲譽。

要不說身為主事者,方方面面的顧忌都得考慮到,真的是很不容易。

所幸的是,丁家和二郎廟的聯合隊伍,也已經趕到了左近——嚴格來說,他們跟雷谷有過交流溝通,也可以算是雷谷聯盟的一份子。

實在是丁家有真君,又不想看守一個診所,所以拉了二郎廟的一幫擁躉,另開辟了戰場。

尤為難得的是,這次不僅僅是他們來了,太一廟也來了大批的人手,還拉了氤氳洞、雲霞觀兩個十方叢林的部分道長前來。

他們來的人不算太多,也有八千多,其中有一多半是丁家的子弟,戰鬥力雖然不算太強,難得的是配合極為默契。

而太一廟、氤氳洞和雲霞觀,則是好手眾多,僅僅真人就有二十多個。

一時間,雙方亂戰在一起,逐漸地,新月人又有點擋不住了。

就在此刻,天邊一片血雲撲來,卻是中軍里的神僕軍到了。

神僕軍雖然只有一萬人,但是加持了神術之後,戰鬥力極為恐怖。

所幸的是,中土一方,又有十余名真人趕來,這也是來自海岱或者第二批玄女宮的援軍,原本說適當休息一下,不用參加這一仗,也算是藏拙,現在卻是不得不來了。

摩天嶺邵真人赫然就在其中。

此刻的戰場,已經足有十來里的方圓,有不下五萬人在亡命地廝殺。

可就算這樣,中土修者也漸呈不支之勢,而且劣勢越來越明顯。

玄後看得忍不住咋舌,“這還……真的成了添油戰術?”

就在此刻,只聽得對面一陣亂叫,“先努力催動焚天大陣……燒死陣里的異教徒,再收拾外面的。”

“就是這個道理,先吃掉一部分,咱們就必勝無疑了!”

玄後聽得睚眥欲裂,一抖手,一面青色的扇子向陣中打去,“青瑤……接扇子!”

這就是才從伊萬國討要回來的離火扇,此物事關重大,是由她暫時保管,不過玄女宮的準證們,都能輕易地催動此扇。

她看得明白,這焚天大陣實在是太強大了,尤其是又來了一萬神僕軍,這些家夥們催動大陣,效果可是比普通信徒強得多。

玄後不能斷定,陣中的人還能堅持多久,但是毫無疑問,多一柄離火扇在手,丁青瑤起碼能多抵擋一兩個時辰吧?

能爭取到這點時間,她就能再調集修者前來。

二神主此刻已經微微占了上風,他一邊跟丁曜星打鬥,嘴里卻是高聲發話,“玄後,你身為真君,竟然對普通人出手……這違反了位面公約!”

“你放屁!”玄後是多麽註意形象的一個人,聽到這話,也忍不住大罵,“你可以布設陣法,我就不能給弟子送個扇子?”

二神主高聲大笑,“我家的陣法是死的,可不是真器。”

他其實就是在胡攪蠻纏,別說玄後沒有對普通人動手,那離火扇可也不是真器,僅僅是準真器,只是威力大了一點罷了。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玄後氣得才要破口大罵,冷不丁有人冷哼一聲,“真君對普通人出手……殺無赦!”

空間一陣扭曲,顯出兩個人來,赫然是直接傳送過來的,兩人都是真君。

玄後見到其中一人,忍不住吃了一驚,“你這廝也敢來中土?”

那廝是個上身健壯,雙腿細如麻桿的虬髯大漢,他沖著玄後一呲牙,獰笑一聲,抖手打過去一團青霧,“上次被你逃了……這次看你哪里躲?乖乖給我去暖床!”

他一動手,別人還沒反應,藏在遠處的米真君眼紅了,直接沖了上來,“小子休走,今日看爺爺捉你回去!”

合著這位不是別人,正是新月國的三神主,此人也參加過衛國戰爭,當時僅僅是巔峰真人,但是在戰鬥中異常活躍,殘忍好殺,手上沾染了無數中土人的鮮血。

但是偏偏地,這廝還全身而退了,回到新月國之後不久就證真了,被賜封為神子。

新國和中土罷戰之後,只是和平了數年,在光宗和先皇交接的幾年里,因為中土遭遇了災情,新月也不好過,兩國還搞了一些邊界摩擦。

在摩擦期間,此人也相當活躍,多次斬殺大量中土國將士,後來先皇穩定了局面,新月國才安生下來,再然後,先皇開始清洗功勛,新月人越發地老實,生恐那些功勛可以戴罪立功。

這些就扯得遠了,只說這廝,因為在邊界摩擦中又建功了,據說上界真神教極為賞識他,降下神光,大幅提升了他的修為,並且將其提拔為三神主。

新月國三名神主,三神主是中土人最恨的。

此人不但心狠手辣修為超群,更難得的是非常年輕,是中土未來的大敵。

玄後在衛國戰爭中,就已經是真君了,卻是被新月國的一名神子偷襲,好懸讓尚是準證的三神主趁機將人捉了走,這是她畢生難忘的黑歷史,一見到他,她的牙根都是癢的。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見對方少一名真君,不但要顛倒黑白,居然還敢主動偷襲,玄後大怒,厲喝一聲,“一起上!”

郭家和朱家兩名真君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聽到這話,直接從藏身處沖了出來。

這時,雙方一共有十五名真君在場,中土八名而新月國七名。

新月國少一名真君,但是二神主和三神主在新月國的真君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兩人身上又有護教重寶,雙方竟然戰了一個不分上下。

尤其是三神主,得了上界的神光,戰力竟然還要高過玄後這老牌真君一籌!

十五名真君的大混戰,在衛國戰爭期間,這樣的場景也不過出現過兩次而已。

雖然雙方不分上下,但是中土人占了地利,並不著急拼命,與此同時,真神教三神主出現在中土的消息,也迅速地傳播了出去。

新月人在中土拉仇恨最大的,非三神主莫屬,一開始二神主的出現,雖然也引起了中土的關註,但是二神主只是在真神教地位高一點,閱歷比較豐富而已。

若是論戰力,他稍微遜色於三神主,但是論潛力的話,他是曾經跌落境界的真君,而三神主卻是潛力無限,尤其難得的是足夠年輕。

二神主的出現,令中土國高度關註這一戰,但若是三神主出現,玄後一開始絕對不會只招來丁曜星和楊家老祖兩名真君。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真神教的二神主和三神主都出現了,他倆會在中土引起何等的轟動,那真的無須贅述。

北極宮內,一名宮裝麗人正在品茗,猛然間,她愕然地望向西方,楞了一楞之後,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淡淡地發話,“大長老,你且執掌青木大陣,我去西疆一行……傳送陣開啟。”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4 21:55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眾矢之的

北極宮大長老人不在此處,但是很快地,他的神念投了過來,“為了西疆的真君大戰?”

他也是曾經的真君,但是跌落了境界,能感受到西疆有真君大戰,可是具體的情況,卻是感知不出來。

“西疆邪教的二頭目和三頭目,都來中土了,”宮裝麗人的話說到一半,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最後一句,“中土可不是他家後院,想來就來就想走就走……”

兩名神主的出現,竟然能令三宮主毫不猶豫地丟下北極宮的基業,迅速傳送往西疆,可見這兩人有多麽招人恨了。

事實上,為此心動的,可不僅僅是北極宮三宮主,順天府西郊的一處山谷中,一名白面書生正在一棵胸徑足有丈許粗的松樹下打坐,猛然間就站了起來。

他側頭看一眼西方,很幹脆地發話,“八衛何在?隨我西行!”

“殿主您……”不遠處一名女性初階真人愕然看著他,“您的神魂剛剛受損啊。”

“無妨,”白面書生一擺手,然後冷笑一聲,“好膽,竟然還敢來中土……”

女性真人還試圖勸一下,“殿主,幽思真君也在西疆,何不令他前往?”

此人正是因果殿的掌令使,因為一道神魂被青龍攝走,他回到順天之後,就是打坐療傷,甚至都沒興趣過問目前的天下大勢。

幽思真君就是因果殿的,按說是要聽他差遣的。

可是掌令使哪里有興趣去聯系幽思真君?擊殺真神教三神主的話,能讓他收獲太多東西。

名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中土對此人開出的懸賞很高。

三神主在中土造的殺孽太多了,受害者家屬里,很有幾個身家豐厚的,竟然湊在一起,開出了五十萬兩黃金的價格,收買三神主的人頭。

真君一般是看不上黃金的,但是不管什麽東西,只要量足夠多,十有八九會引起質變——五十萬兩黃金,也足以買動真君出手了。

不信你問一問呼延書生,看他願意不願意出手?

事實上,除了民間的懸賞,先皇也發布了懸賞,“中土國修者,能陣斬這廝的,賜真器一件,若是趙家子弟,真器庫放開,令其任擇其一。”

先皇雖然性子暴烈,冷血好殺,但是做事還是相對講究,他並沒有說人頭換真器——身為中土天家,他並不鼓動暗殺的風氣,而是著重強調“陣斬”二字。

必須要面對面搏殺,斬殺了三神主的,才能算數,那些暗殺、投毒之類的手段不算。

當然,若不是中土人殺的此獠,先皇也沒興趣兌現諾言——你們真神教有新教舊教之爭,萬一把人弄死了,還指著跟中土討要真器?

最後就是那個“趙家子弟優先”的條件了,不過這也正常,不看發布懸賞的是哪一位?

至於說先皇為什麽這麽恨三神主——這還用問嗎?他剛身登大寶,三神主就率眾瘋狂搞摩擦,而先皇顯然不是一個肚量大的,肯定要給這廝記一筆賬。

先皇的這個承諾,並沒有書面的諭令,就是跟軍中將領飲宴時,隨口說出的,他當時承諾的,除了真器,還有別的選擇——軍中若是有人斬殺了此獠,他不吝封侯。

當然,封侯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了,以三神主的地位和修為,真君之下的修者,想要近他的身都難,將其斬殺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先皇口諭雖然沒有以文書方式確定,但是天家無戲言,很多人可以作證,更關鍵的是——《起居註》上,也有這樣的記錄。

起居註是對天子日常行為的詳細記錄,是為了修史用的,一般人看不到。

少年天家看過一部分——事實上,他並不能看全起居註。

這不是說他權限不夠,而是有些生活部分的描寫,不是為人子該看的,要註意避諱。

比如說,先皇跟嬪妃們啪啪啪的時候說了點啥,用什麽姿勢說的……天家合適看嗎?

不過天家也曾經表示,我是天字第一號孝子,只要是父皇做過的承諾,我都認賬。

總之,掌令使知道三神主進入了中土,根本不想再等,等八衛抵達的時候,他直接裹起人,破開空間而去。

就連玄女宮的太上,都有傳送到白虎廟的沖動,昔年無數玄女宮弟子,就死在這家夥手上,這個仇她想報啊。

不過,最終她還是沒有前往,沒辦法,將玄女宮的大事,全部放在栗娘這個新證真的真君身上,實在太沈重了,尤其是三湘境內,還盤踞著荊王這一割據勢力。

而且,玄女宮北上的人數,也相當不少了,遠超北極宮和青龍廟,再多也不合適了。

中土的真君們震動的時候,西疆的高階和中階真人們聽到這消息,除了實在走不開的,都自發地趕向戰場,他們的心中除了仇恨,還有激奮。

若是一戰拿下兩個神主,別說真神教再也無力東進,甚至新月國自身都要保不住了。

就連幽思真君都坐不住了,他跟坤帥打一個招呼,“我也去看一看,胡帥您自己註意保重。”

隨著中土修者紛紛湧向戰場,現場的新月國軍士先擋不住了,神僕軍和近衛軍固然很厲害,可架不住中土人在源源不斷地趕來。

除了這些常規修者,短短一盞茶內,令狐真君、白虎廟的一名真君、因果殿殿主、北極宮三宮主等六個真君趕了過來。

至於說真君們作戰,不能多欺少?拜托,三神主在中土境內,主動對玄後出手的事情,我們都看到了——你能在我們的地盤上,公然汙蔑我們的真君並且動手,當然應該接受懲處。

其實還是那句話,規矩制定下來,就是用來打破的,關鍵是看你自身實力強不強,有沒有顛倒是非的本事了,只要能找到借口,何必擔心什麽規矩?

還有諸如幽思真君、丁相實之類的,束手在旁邊看著,眼下實在有點插不進去手了,只能在一邊壓陣,期盼著能有什麽漏可撿。

這麽短的時間內,中土就趕來了八名真君,十六對七——這基本上就沒什麽懸念了。

而更糟糕的是,常規力量的戰鬥,新月國也有一敗塗地的跡象。

這一場莫名奇妙的大戰,發生得突然,發展得突然,真君們趕來得突然,現在看起來,結果也很快會出來了。

唯一不確定的就是,對方的真君能抵擋多久,畢竟真神教的神術加持,能讓真君們的戰力,在短期內大增,若是他們狗急跳墻,也會給中土真君們帶來麻煩。

甚至觀戰的幽思真君和相實真君,都沒興趣加入戰團,就等著出現變故。

二神主見到己方越來越被動,終於大喊一聲,“還不出來?擊殺白虎廟雜毛!”

話一出口,正跟丁曜星雙戰二神主的白虎廟真君眉頭一皺,本能地加強了戒備。

幾乎在同一時刻,地面一道白光亮起,直接擊向了……因果殿殿主。

掌令使正在跟玄後雙戰三神主,三神主雖然比較狼狽,但是一時間也還擋得住。

正在壓陣的幽思真君見狀,筆直地迎向白光,手中一支判官筆,重重地點了過去。

這一道白光是個蒙面人,只看身法也是真君級別的,此前卻一直藏在下面的軍士中,此刻猛然間出手,直取掌令使。

掌令使能執掌因果殿,可以說,他就是官府系統真君中的第一人,別看他遇到青龍狼狽不堪,那是因為雙方的實力原本就不在一個層面。

官府里一說就是“兩殿”,事實上,天機殿主要負責天機推演,更偏重情報一些,而因果殿的職責是了結因果,偏重執行。

也就是說,因果殿的人,更偏重於戰鬥。

所以,就算掌令使被青龍拘禁了一縷神識,他的戰力依舊不是普通真君能比擬的。

這名藏在暗處的真君,會選擇他做攻擊目標,卻也是正常了。

幽思真君一直在等著撿漏,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他手中的判官筆,算得上是真器,蓄力一擊,威力不可小覷。

事實上,這判官筆是因果殿的公物,目前由幽思真君執掌便是了,他自己也有真器,不過判官筆是氣運重寶,此刻用來對付邪教中人,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丁相實也一直在戒備,他身為丁家兩真君之一,按理說是沒必要來戰場的,而他自己也確實是在家族秘境旁,但是當他發現,真神教的二神主和三神主都來了中土,才火速趕來。

等他趕到的時候,已經有點晚了,在場的真君都是兩個打一個,他總不好意思再沖上去三打一——這麽做也太丟人了一點。

事實上,真君之間的戰鬥,並不是人越多越好,兩打一剛剛好,三打一容易誤傷友軍。

眼見下面又冒出一名真君,他的反應略略慢了一些,被幽思真君搶了一個先。

但是丁相實也不甘後人,他身子前躥,抖手向對方打出一枚白色的玉環。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判官筆堪堪點中白色人影時,只聽得砰的一聲大響,那人影竟然猛地炸裂開來,化作了漫天血紅色的火焰。

一名真君,竟然這麽直接自爆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5 21:56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末日審判
幽思真君在出手的時候,已經想到了後續的手段,雖然他出手的時機倉促了一點,但是這個時候不搶功,豈不是傻的?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出手之後,他總有點心緒不寧。

    待對方的身體炸開,他倒是沒認為,這是自己判官筆的作用,不過他也要忍不住猜測一下——這是化身之法嗎?

    然後他才發出一聲驚叫,“握草”!有沒有搞錯?你是真君哎,一言不合就自爆?

    不過他也沒將對方的自爆當回事——他手上的判官筆,可是真器級別的氣運之寶。

    真君自爆又如何,教火又如何?他完全擋得住。

    然而下一刻,他的耳邊傳來一聲驚叫,卻是丁相實發出了,“握草……慕容神起?”

    自爆的真君到底是誰,後來大家也沒分析出來,相實真君信誓旦旦地表示,絕對是失蹤了的慕容一族的真君慕容神起——他就是因為認出了此人,所以反應比幽思真君慢了一線。

    可以作為佐證的是,自爆的這廝不是真君——不是活的真君,而是沒有氣息的傀儡。

    真是沒想到,新月國竟然也有將真君煉制為傀儡的手段。

    事實上,煉制手段還是小事,更為要命的是,這名真君傀儡自爆的威力,竟然遠大於一般的真君自爆。

    首當其沖的幽思真君最有感觸,他以為自己有氣運重寶護身,應該是諸邪不侵,不成想數十點火光撞在他身上,竟然撼動了他的防禦,他的胸口一悶,一口血直接到了嗓子眼。

    在氣運重寶的庇護下,他竟然負傷了!

    這還虧得他用的是判官筆,若是用他自家的真器,傷勢起碼要重好多倍!

    跟在他身後的丁相實,可以證明這一點。

    相實真君可是沒有氣運重寶,受到沖擊之後,他的臉色一變,嘴角就流出一股鮮血來。

    這還是他的前方,有幽思真君擋了一下,否則後果還真的是不堪設想。

    就連不遠處的掌令使和玄後,身形也明顯地滯了一滯,臉色也是微微一變。

    他倆是受到了沖擊,而其他的真君,見狀也是微微一楞——還有這一手?

    就在此刻,只聽得虛空中傳來一個聲音,沈悶而冷酷,“都留下吧……”

    “吧”字一出口,天色在瞬間就變得昏黃了起來,很多真君甚至忍不住瞇一下眼楮——沒辦法,光線差別太大,哪怕以真君之尊,一時間也有點不習慣。

    整個天地間,似乎只剩下了廝殺的雙方,其他的一切,都已經不復存在。

    就連喊殺聲,都變得遙遠了許多,風聲什麼的,更是聽不到了。

    遙遠的喊殺聲,給人一種詭異的靜寂的感覺。

    地面上戰鬥的修者們,低頭看一眼,可以看到自己的鞋子,但是看不到腳踩著的土地,仿佛是踩在虛空中一般,只有腳下踏實的感覺,才會提醒他們︰你踩著的是大地。

    白虎廟真君的臉色大變,他想起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末日……審判?”

    其他真君聽到這四個字,臉色也是齊齊一變。

    末日審判是真神教最著名的邪術,在真神教內部也極少人會使用,千余年前,曾經有一名真神教真君,仗著此術斬殺了六名中土真君,直殺得血流成河,無人可擋。

    幸好有上黨楊家的巔峰真君路過,此人已經摸到了飛升的門檻,只差一點道意的積累了。

    楊家真君阻住了此人,代價是兩敗俱傷,楊真君回到家族之後不久,就隕落了。

    施展末日審判的這名真神教的真君,也沒逃出中土去,被白虎廟的真君當場亂刃分屍——此前白虎廟就有真君喪生在此人之手。

    後來中土修者多方打探,才知道此術並非這個位面的術法,在上界都是大名鼎鼎,不過想要施展此術,不但要懂得法門,還要以真君的屍骸為獻祭。

    真神教在玄青位面創教以來,“末日審判”也才使用過三次,一次在中土,兩次在西方,加上現在這一次,也不過才第四次。

    玄後的身子猛地掙動一下,卻發現身體異常沈重,靈敏程度甚至還不如司修,她的臉色忍不住一變,“還真是此術!”

    傳說中,在末日審判的範圍內,所有人的動作都會變得慢如蝸牛,挪移和傳送之術都失效,只有施術者不會受到多大影響,僅此一項,施為者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掌令使動了動身子,臉色也是一變,他沈聲發問,“真神教神使何在?”

    他是兩殿首領,朝廷知道另一樁辛秘——末日審判只有上界神使才使得出來,這個位面的真神教徒,沒有誰能使出。

    “哈哈,神使?”三神主仰天大笑,兩根麻桿一樣的長腿,不住地抖動著,良久才停下笑聲,正色發話,“本神使就在你面前,你看不到嗎?”

    隨著這一句話,他的腦袋上方,竟然出現了一圈白色的光暈,虛懸在那里。

    “這不可能!”幽思真君高聲叫了起來,他的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恐慌之色,“真神教的神使,怎麼可能是你?”

    三神主看一眼下方,發現低階修者們還在戰鬥,不過因為受末日審判所影響,動作都變得緩慢無比。

    他沒有再計較下方的戰鬥,而是饒有興致地看向幽思真君,“不可能是我……為什麼呢?”

    “因為神使下界,轉生的很少,”公孫不器淡淡地發話,“哪怕轉生,也不可能是寄魂之術……以你的過往,可能是轉生之人嗎?”

    公孫家的傳承很厚重,對新月國的神使有記載,神使一般是直接下界,有轉生的情況,但有記載的僅僅是兩次,而三神主過往的表現,真的不像是個神使。

    除非他是被奪舍了——也就是不器真君所說的寄魂之術。

    三神主聞言,不屑地一笑,“說得你好像比教徒更了解神使似的……”

    然後他看一眼幽思真君,似笑非笑地發話,“準備好了嗎?我許你再拖延一陣時間。”

    原來他早就看出,幽思真君的恐慌,是故意裝出來的,並且猜到了對方是想拖延時間。

    不過現在,他敢這麼直截了當地說出來,自信心還真不是一般的足。

    “已經夠了,”回答的竟然不是幽思真君,而是面色慘白的因果殿殿主。

    掌令使手中托著一座玉色的小塔,那小塔虛懸在空中,見風即長,瞬間就漲到了百余丈高,而且還在繼續不住地向上躥去。

    塔的底部,冒出了黃色的光芒,將掌令使和玄後罩在其中。

    隨著小塔的增長,黃色光芒籠罩的範圍,也在急速地擴張著。

    “武運之塔?”三神主認出了此物的來歷,他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你竟然敢將此寶帶在身上?”

    若說起中土國的鎮國重器,文武兩座氣運之塔,妥妥排在前五。

    排第一的應該是九鼎,第二就有紛爭了,有人說是傳國玉璽,也有人說是氣運雙塔,不過毫無疑問,山河社稷圖的排名,肯定比這三者要差。

    至於岱山的石敢當,雖然也貴重無比,但是連前十都排不進去。

    在武運之塔的黃色光芒籠罩下,大家身體猛地一輕,覺得行動便利了很多。

    掌令使卻是冷笑一聲,“武運之塔原本就是我守護的,帶在身上的僅僅是一個副塔,來,且看你的末日審判,能否判得了我中土的武運之塔!”

    他敢如此叫板,也是有信心的,末日審判固然可怕,但是這文武雙塔,也是上界賜下的寶物,能主一國的文武之運。

    哪怕他手中拿著的,只是一個副塔,僅僅是能將氣運之塔投影過來,但他也不擔心對方能短期內破開。

    他適才所慮的,不過是沒時間發動此物,所幸的是,幽思真君跟他搭檔日久,也不問殿主帶沒帶副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拖延一下時間再說。

    氣運之塔的光芒,挨著新月真君之後,直接將人彈開了,力道雖然柔和,卻是異常堅決——你不配享受我的氣運。

    三神主就沒想到,此物還有這般功效,一不留神就被彈開了,他頓時勃然大怒,“好膽!給我全力攻擊!”

    事實上,被黃色光芒籠罩的靈修,感覺也不是很舒服,像呼延書生這種修習過氣運的修者,倒還不太要緊,可是對於玄後這種打根基就是靈修的道宮中人來說,也有些排斥力度。

    跟玄後處境相同的,還有北極宮三宮主,至於白虎廟的真君,是運修轉靈修的,倒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末日審判的模式下,真神教的真君們也受影響,尤其那佛修無法尊者,跟中土真君的反應一般無二。

    但是三神主號令發起攻擊,真君們還是勉力出手——不能近身作戰,那就遠攻好了。

    不過緊接著,他們就發現,遠攻也不太靈光,“這氣運之塔還真是邪門。”

    三神主眼中殺氣一閃,低頭向下方一指,冷冷地發話,“先掃除下方的螻蟻!”

    “呸!”玄後氣得破口大罵,“對低階修者出手,你還真不嫌丟人!”

    三神主看她一眼,面無表情地發話,“只有弱者,才會講規矩……強者需要這個嗎?”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5 21:56
第一千零六十章 氣運之塔
真君的戰場,距離低階修者的戰場,還是有點距離的,差不多八十里左右吧。

    不過對於真君而言,這點距離真不算什麼。

    一名真神教神子,對著一隊中土遊俠兒,隨手就是一拂,心說這點力道足夠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發現了令他瞠目結舌的一幕,“居然……也有氣運護身?”

    “切,很稀罕嗎?”掌令使不屑地冷哼一聲,“我中土運修的神奇,哪里是你這蠻人能夠盡窺的?”

    那神子不信邪,抖手又發出一道彎刀,直取另外幾名中土低階修者。

    白虎廟的真君見狀,氣得緊咬牙關,“好好,你們且等著,只要我今日不死,回頭定然帶弟子造訪新月,屠盡真神邪教信徒。”

    那神子很無所謂地笑一笑,“你在劫難逃了,你今日倒是想不死,但是……由得了你嗎?”

    不過很快地,他就笑不出來了,“咦……這樣都殺不死?”

    他這一刀力氣不小,對方也避不開,但是就在兩者即將相撞的時候,那黃光護著中土修者,跌飛出去好遠,卻是沒有受傷。

    原來這氣運之塔不僅是黃光有庇護作用,只要在塔周邊,運修都會得到保護,只不過有黃光籠罩的話,保護效果更好一點。

    換句話說,這名神子若是在黃光籠罩的區域揮刀,被彈飛的只可能是他自己。

    但是周邊效應,就要差一些了,所以被擊中的修者飛了出去,只不過是沒受傷。

    “咦?”三神主見狀,也是一楞,然後看一眼已經望不到塔尖的巨塔,飛身而起,手中多出一根狼牙大棒,身形開始膨脹,不多時就漲到了百丈高低。

    呼延書生看一眼公孫不器,“餵餵,這個金身,跟你家的相比如何?”

    “雕蟲小技耳,差得太遠,”公孫不器不屑地一笑,然後眉頭微微一皺,“他要幹啥?”

    幹啥?三神主要拎著狼牙大棒,直接將武運之塔打爆!

    這塔卻也神奇,雖然是虛影,卻又像是有形之物一般,能被砸得發出巨響。

    三神主連砸十余下,停了下來,仔細打量一下巨塔,眼中有精芒閃爍,然後出聲發話,“這塔的防禦的確不錯,不過……打得碎的。”

    二神主二話不說,也顯出百余丈的法身,手執一柄血色彎刀,重重地一砍。

    隨著一聲巨響,他倒退了兩步,碩大的雙腳,踩碎了兩塊火車頭大小的石塊,然後愕然發話,“有彈性?”

    “嗯,”三神主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彈性又不大。”

    反正這氣運之塔很古怪,保護能力很強,但是對其他類型的修者,也沒體現出太大的殺傷力,而且因為是投射的緣故,自身的防禦能力不是特別強。

    三神主試出來了,諸多真君攻擊此塔的話,打破這塔也是遲早的事情。

    掌令使也非常清楚這一點,他四下看一圈,沈聲發話,“莫要慌張,咱們的人多,能頂住這一波攻擊……可有誰能破得了末日審判?”

    眾人的眼光,齊齊看到了道宮三名真君身上——這個消息,還是得問道宮中人。

    沈默一陣之後,還是白虎廟的真君出聲了,“此術似乎最多可害九名真君……我們也是從真神教徒那里拷問來的消息。”

    四大宮里,要說對真神教了解最多的,無疑是在西疆紮根的白虎廟了。

    現場的真君們交換一下眼光,只能誅殺九名真君的話,咱們還真的沒必要壓力太大,現在只中土的真君,就來了有十六名之多,哪怕隕落九名,剩下的也能跟對方一拼。

    公孫不器卻是拿眼去看楊家的真君,“是這樣嗎?”

    數遍中土,也只有楊家的先祖,曾經擋下了末日審判,不問他問誰?

    楊家真君猶豫一下,才緩緩點頭,“先祖對此也有猜測,對方終究是先殺了七名真君,應該實力大減了,否則的話,他未必能幸免。”

    對上黨楊家來說,真君老祖擋住末日審判並且重傷對方,既是榮耀也是悲哀——一名即將飛升的真君,就那麼隕落了。

    所以,這名真君在隕落之前說了什麼,他們絕不願意向外界輕易透露,更別說,這消息泄露出去,基本上算是自黑,楊家臉上也沒啥光彩。

    當然,現在他不想說也不行了,大家就直面這個情況,必須得商量出一個章法來。

    就在此刻,北極宮三宮主對外面打出一道黑光,直取光暈外的佛修無法尊者。

    北極宮的功法,對真神教隱隱有克制之意,她打出的黑光,也是水屬性術法,倒是不受限制。

    無法尊者卻是受末日審判的影響,身形轉動不靈,眼見就要硬捱一下,哪曾想三神主一擡手,直接將人攝走了,他大聲發話,“咱們藏到塔身上去,安全又穩妥。”

    中土十六名真君全部置身氣運之塔下方,真神教的人想攻擊氣運之塔,最好升得更高一些,以塔身做掩護,那里是死角,中土真君攻擊不到。

    掌令使見狀,眼楮一亮,“三宮主,你北極宮可有什麼寶物,消滅得了這邪術?”

    三宮主猶豫一下,緩緩搖頭,“若是在北極宮,我自是不怕此術,可惜的是……護山大陣無法投射過來。”

    北極宮的護山大陣,比氣運之塔還要強大,只不過那是護山用的,誰會去琢磨投射?

    幽思真君面色慘白,輕聲嘀咕一句,“莫非此術……中土就無人可抵擋了嗎?”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玄後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真神教有神使,我中土自有觀風使!”

    眾人聞言,眼楮先是一亮,然後……就恢復了頹勢,連說話的興趣都沒有。

    只有幽思真君低聲說了一句,“中土好幾百年未現觀風使了吧?要不然真神教的神使,哪里有膽子在中土興風作浪?”

    按規矩,神使是不能來中土的,就像當初李永生也沒入西疆——他入柔然和伊萬,因為那不是處於敵對狀態的國家,可就算是那樣,他也不能輕易暴露身份。

    話音剛落,塔身外傳來了沈悶的響聲——是新月人開始攻擊武運之塔了。

    就在這時,呼延書生的眼楮一亮,“照這麼說,九的倍數,沒準可抗末日審判?”

    這也涉及了一種大道規則,既然末日審判可以誅殺九名真君,那麼九的倍數的真君,極有可能對抗末日審判。

    呼延書生對這些辛秘不是很清楚,但是對他來說,尋找理論依據並不是問題。

    掌令使的眉頭微微一揚,然後緩緩點頭,“此地已經有十六真君,再來兩個,就可以嘗試一下了……誰還能再請來兩名真君?”

    三宮主冷哼一聲,一道黑光打向遠處的焚天大陣,“我先救人,請人的事,落不到我玄女宮頭上吧?”

    玄女宮這次做得,真的是仁至義盡了,真君第一時間帶隊趕來,第二波人馬也到了,還有隸屬於玄女宮的雷谷豪傑。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們還裹脅來了兩名真君——若不是他們強請,郭家和朱家的真君,十有**要坐等一陣。

    白虎廟的真君一攤雙手,“我可以再請一名老友前來,不過道宮和隱世家族這麼辛苦……朝廷應該再來一名真君了吧?”

    掌令使微微頷首,面無表情地發話,“天機殿的真君已經在路上了,我是擔心時間未必來得及……道宮不能先多出一名真君?”

    白虎廟真君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那我再邀一下白虎好了。”

    玄後聞言,忍不住翻一翻眼皮,白虎廟的道友,是真不拿白虎當野祀啊。

    其實這名真君也是沒有辦法,他並不想跟白虎走得太近,可是……他有得選擇嗎?

    不過,他的糾結也有點多余,因為半個時辰之後,天機殿的真君就到了,不是別人,正是無心真君。

    白虎廟此次請來的,是一名黃姓真君,黃真君和無心真君在來的時候,就知道這里出現了末日審判,兩人在千里之外,就跟陷在其中的真君商量好了,兩邊一起發動。

    他們不知道的是,還有一個人,也在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幕。

    焚天大陣發動的時候,李永生就感受到了,不過他沒有過多地關註——這種陣仗,肯定驚動了不止一個真君,他何必去湊那個熱鬧?

    做為一個觀風使,他只需要在一邊冷眼旁觀就是了。

    不過,就在末日審判使出的時候,李永生還是被嚇了一跳,“我去……合著新月國要重創中土的真君?”

    他從上界來,對真神教的這個術法,了解得非常清楚,簡而言之一句話——中土的真君們所了解到的,基本上都是真相。

    只有一點,他們理解得有問題,那就是能使出這個術法的,未必一定得是神使。

    這三神主明顯就不是神使,李永生對此非常確定。

    所以從理論上講,再來兩個真君,真的是可以對抗末日審判的。

    不過李永生現在考慮的,不是這個問題。

    他在想︰這一仗,公孫未明他們的貿然出擊,是撞進了一個連環陷阱里,鐵骨碌軍造成的突出部,不僅僅是中土人的契機,也是新月人的契機啊。

    怪不得他們出擊時,我感覺有什麼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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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一章十八真君

公孫未明他們在破壞祭壇時,被發現了也沒及時撤離,導致了現在中土人的被動。

焚天大陣只是開胃小菜,是個誘餌,新月人的目的,是引來中土大量的真君來支援。

當他們七個打十四個,還有兩個中土真君在圍觀的時候,機會就成熟了。

現在,相當於是十六個真君,全部陷入了險境中,若是新月人計謀得逞,中土無疑會陷入巨大的被動中,再加上諸多反王推波助瀾,中土就此分崩離析,也未可知。

起碼要付出慘重的代價,衛國戰爭基本上是白打了。

幸虧中土這邊,有因果殿掌令使帶來了武運之塔的副塔,大家才能茍延殘喘。

否則十六個真君被殺九個,剩下七個真君,對戰新月七個真君,勝算不是很大。

畢竟中土這邊,只有一個掌令使,算是真君里的佼佼者,其他人都還差一點。

要說白虎廟、玄女宮和北極宮三位,也是相當不含糊的,但是架不住人家兩名神主都帶了全部家當來戰,他們卻沒有全力以赴,吃了經驗主義的虧。

道宮的第一高手瘸真君,已經被接引到了上界,而中土兩名潛力無限的真君,公孫不器和呼延書生,卻還沒有成長起來。

這些就都說得遠了,簡而言之,新月人布的這個局相當高明,以鐵骨碌軍的突出部為誘餌,一環扣一環,充分利用了中土修者求戰心切的心理。

大家都以為,新月人此次大舉入寇,是來借機敲詐,沒有人能意識到到,他們還真的存了打掉中土大半高端戰力的打算。

現在看起來,是因果殿殿主的貪功,給中土的真君們帶來了反敗為勝的機會。

不過李永生不這麽想,他有一種感覺:就算中土湊夠十八名真君,新月人沒準還有什麽後手。

就在此刻,風真人走了過來,她是玄後特意留在診所,幫李永生做看守的杜晶晶求戰心切,跟公孫未明去偷襲了。

風真人是中階修為,戰力比杜晶晶高一些,她走到李永生面前,皺著眉頭發話,“李大師,咱們也去支援他們吧?”

李永生想了一下,還是微微搖頭,他擡手往身後一指,“咱們若是走了,這四千多受傷將士怎麽辦?”

他的診所沒有收容那麽多將士,只有一千出頭,但是旁邊軍方的戰地醫院里,還有三千多受傷將士,他可是跟坤帥約好的,雙方要相互支援,共同保護後方的醫院。

保姆神馬的,最討厭了,但是既然答應了,總不能不去做。

風真人有點不甘心,“把天姥雙殺留下看守,應該是夠用了,軍方那里還有一千軍士。”

現在李永生的診所里,只剩下了四個真人,天姥雙殺和他倆,就連血奴都被公孫未明帶走了他看上了它偷襲的能力。

軍方的戰地醫院里,駐紮著五百郡兵和五百輔兵,這一千人除了看守醫院,還負責一些後勤工作,比如說,他們負責看守的,還有幾個倉庫,為來往的軍士提供保障。

因為雷谷這邊真人多,軍方的戰地醫院,根本沒有配備真人。

負責管理這一千軍士的軍官,僅僅是一名高階司修。

即使是這樣,都算是高配了,因為傷兵里難免有什麽刺頭,難以管理,而且後勤物資的供應,也是軍方的命門,還得跟過路的軍校打交道,軍官級別太低的話,說話的底氣就不夠。

簡而言之,坤帥就一個意思:軍士我出了,至於說高階戰力,雷谷你們負責吧。

這也是各有側重點,李永生覺得分工很公道。

現在風真人聽說,玄女宮弟子被人困住了,甚至玄後都陷在了那里,就來慫恿李大師出戰。

李永生微微搖頭,“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覺得,僅憑天姥雙殺和五百戰兵,若是有什麽意外,他們真抵擋得住?”

要知道,上一次在二郎廟的軍方療養院,新月國就派去了兩名高階真人偷襲,那還是在中土後方,傷兵也沒多少,現在前線的戰地醫院,傷兵眾多,新月人出手只會更狠。

風真人暗暗一咬牙,心說那他們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還是那句話,玄青位面沒有聖母婊,大多數人將生死看得很平常,對她來說,自己能看護了這些傷兵固然好,可是眼下宮中真君和同門都出了事,她就顧不得考慮這些無關人等了。

至於說她為什麽能知道此事?玄後早就在召集人,去救援失落在陣中的中土修者了,可靠的真人們,都接到了她的神識通知。

風真人一開始還沒有一定要去的打算,但是眾人紛紛趕去,到現在音訊皆無,她請示玄後,真君卻是不予回復,她當然就著急了。

但是現在面對李永生,她還不能那麽說,只是婉轉地辯解,“我覺得,新月人應該把賭註全部下到了那邊,這兩個醫院,應該問題不大,天姥雙殺夠用了。”

“應該?”李永生淡淡地看她一眼,笑著搖搖頭,“總也是幾千條性命,你若想去,只管自去,我也不會怪你。”

風真人頓時語塞,她若是只想自己去,早就明說了,問題是她心里清楚,以自己的戰力,去了那里也不過是個添頭,只有將李永生請去,才有可能幫到大家。

道宮弟子固然自視很高,但是眼下是戰場,實力高強之輩多了,風真人不會妄自尊大。

所以她幽幽地嘆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他倆說話之際,無心真君和黃真君按照約定,對著前方的昏黃空間,猛然發起了攻擊。

無心真君能這麽快趕來,並不是因為要救人,而是他原本派了分身過來,是想長一長見識,順便也看看,能不能有機會一戰新月國神主。

結果分身趕到半路,才得知對方使出了末日審判,掌令使向兩殿求援。

因果殿殿主遭遇這種事,按說因果殿應該盡起精銳來援的,不過很遺憾,京城的局勢也很微妙,分不出太大的精力來。

說來說去,掌令使雖然號稱因果殿殿主,但是兩殿首先是為皇族服務的,正經是這掌令使的位子該誰坐,是皇族說了算。

所以這救援的事情,就落在了無心真君頭上,他的分身已經接近了西疆,本尊和分身互換一下,就能很快地抵達當然,其中要用到的物資,是由兩殿最後承擔。

說了這麽多,就是要表達一個意思,無心真君為了趕路,就沒有帶太好的裝備來一具分身,能攜帶多好的東西?

不過無心真君也不在意,通過掌令使、幽思真君和米真君的話,他已經分析出來了,十八個真君破末日審判,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一旦打破末日審判,對方區區七個真君,能在十八個真君的圍攻下逃得性命,都可以算人品堅挺了,他自然也無須準備太好的裝備。

若是打不過末日審判,無心真君依舊不苦惱,因為……他來的就是一具分身,只是跟本尊交換了意識而已。

分身受損,他也會修為大減,可是終究是性命無礙。

所以他毫不猶豫,直接沖著昏黃色的空間出手,而那黃真君掣出一柄拂塵,也是沖著前方一掃。

就在他倆出手的同時,昏黃空間內的十六名中土真君,也齊齊地出手了。

為了追求最大效果,十六名真君組成了五個三才陣這種陣勢,大家都很久不用了,但是身為中土真君,不可能連這個陣勢也不會。

唯一落單的真君,是……沒錯,就是北極宮三宮主,她的功法天然克制真神教,跟別人組成陣勢的話,反倒是不宜發揮。

就在發起攻擊的一瞬間,眾人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待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前的空間又是微微一變,昏黃變成了明黃色,十六名真君的面前,多了兩人,正是無心真君和黃真君。

“有效!”掌令使欣喜地大喊一聲,“快去圍攻那個該死的賊子!”

真君們都是見多識廣之輩,一看眼前的情勢就明白了:末日審判的禁錮,確實松了很多,待這明黃變成正常的光線,禁錮就算徹底打破了。

於是大家齊齊一聲喊,根本顧不得其他,直接攻向對面的三神主。

他們的身體靈活性還是不夠,不過只要是個真君,誰還不會幾手遠程攻擊?

無心真君和黃真君剛剛進入此地,禁錮尚未體現出來,兩人身子一閃,直接包抄向三神主的後路,封死他竄逃的可能。

“咄,”黃真君手中的拂塵向前一掃,然後他的眼睛愕然地睜大。

看著三神主頭上的白色光環,他詫異地發話,“這是……真神教的神使?”

“沒錯,正是真神教神使,”白虎廟的真君大聲地回答,同時打出漫天金黃色的光點,嘴里兀自解釋,“莫慌,以他之能,大約也只能使用一次末日審判!”

“使用兩次又如何?”掌令使高聲地笑著,見到己方形勢好轉,他笑得十分開心,“他總得再找個真君來,才能施為吧?”

一邊笑,他一邊看一看對方其他六個真君,“你們誰想做神使的踏腳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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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二章強援
這六名真君,對中土真君也是個威脅,十八名真君,雖然可以相互掩護,也有人防禦超高,但是六人出手,終歸會給大家帶來不的麻煩。

所以掌令使試圖通過口舌挑撥,讓對方真君心生猶豫。

沒錯,真神教都是些瘋狂的信徒,但是修行到真君這個層面,鮮有人不為自己打算的,想讓一名真君慷慨赴死,那真不是一般的不容易。

呼延生知道他的用意,也輕笑一聲,“就算再隕落一名真君,那又如何?咱們這里十八個真君,大不了再來一次就是。”

然而,他倆不還好,這話一出口,倒是有五名真君一擡手,對他們發起了攻擊。

只有那佛修無法尊者,雙腿一盤,虛虛坐在空中,摸出一顆丸藥丟進嘴里,沈聲發話,“諸位先撐一下,我傷勢有點重片刻就行。”

他方才被楊真君和呼延生夾擊,受傷不輕,此刻終於有點時間了。

二神主急得大叫,“無法真君快點來,大家撐不住啊。”

無法尊者雙眼微瞇,輕哼一聲,“我真的需要歇一歇,沒事他們打不破我的金剛防禦。”

他這話挺有意思,雖然了不參戰,但也有一層誘導的味道我防禦很強的哦,不信你們就來試一試。

但是中土真君哪里吃這一套?我們只須打爆這個三神主,然後就可以慢慢跟你們算賬。

收拾你這個禿驢,何須急在一時?

十八名真君,竟然無一人理會他,甚至幾名真君直接承受其他真君的攻擊,也要對著三神主出手這家夥才是重點。

十八名真君圍攻一人,場面何其地壯觀!

就在此刻,只聽得砰地一聲大響,那無法尊者直接炸裂了開來,化作漫天的火焰。

中土的真君雖然在圍攻三神主,神念卻是可以四下留意的,見狀齊齊倒吸一口涼氣,心中也是一驚:握草又來?

天色頓時猛地一黑,都不是昏黃了,幾近於暴風雨來臨之前的昏暗。

緊接著,在無法尊者爆裂的地方,驀地現出一人來,馬臉吊眉,膚色白皙,一臉的虬髯。

丁家的相實真君先叫了起來,“是你這賊酋?”

“不,不是他,”白虎廟的真君也叫了起來,“這廝的氣勢不對!”

公孫不器看得有點迷糊,少不得看一眼呼延生:這廝是誰啊?

呼延生忙著圍毆三神主,不過他的神識,還在關註著周邊,感覺到公孫不器求助的眼光,他傳過去一道意念:“應該是真神教的大神主。”

生真君是參加過衛國戰爭的,不過當時他地位不夠,根本沒資格見到真神教的大神主,可他終究是西疆人,類似的傳言聽了不少,猜得出對方的身份。

沒錯,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真神教的大神主,新月國的精神領袖。

丁相實和白虎廟真君,都做為真君參加過衛國大戰,還跟大神主照過面,反應最快,像玄後這種,雖然也參加了戰爭,沒跟對方碰過,反應就略略慢一點。

大神主打爆無法尊者之後,也不著急出手,而是雙手向身後一背,揚著下巴沈聲發話,“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臣服,或者隕落!”

他雖然一臉虬髯,面容卻是白皙,竟然帶給人一種陰柔的感覺,尤其在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肌肉都沒有任何反應,更增添了陰森之氣。

不等中土的諸多真君發話,其他六個新月國真君,沖著他齊齊一躬身,“見過神使。”

“這才是神使?”中土國的真君們,不止一個張大了嘴巴。

“不,你不可能是神使!”白虎廟的真君大喊了起來,竟然有些難以抑制的激動。

“沒錯,”因果殿殿主也點點頭,“你若是神使,我們怎麽可能贏得了衛國戰爭?”

大神主淡淡地看他一眼,一副懶得辯駁的樣子,然後他一擡頭,看向空中的武運之塔。

他的嘴角微微一撇,伸出右手來,屈起中指輕輕一彈。

那高達千丈的武運之塔微微一震,瞬間就消失了。

甚至連沖擊波都沒有,無聲無息,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這就是你們的仗恃?”他都不看中土的真君一眼,只是空洞地看著空中,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很隨意地發話,“只帶了一個副塔來,算你們走運。”

“我去!”因果殿殿主頓時傻眼,“這還真是神使?”

氣運之塔的副塔,不是破不得,但是能這麽輕描淡寫破開,肯定不屬於這個位面的存在。

公孫不器卻是冷哼一聲,“神使不得擅入敵國,閣下莫非不知?”

公孫家的傲氣,是傲到骨頭里的,現場十八名中土真君,卻是他這個新紮真君,最先開口責問對方。

當然,他也不是盲目地中二,公孫家先後有三人,飛升到了上界。

前人到了上界,混得怎麽樣,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並不妨礙他以此為榮。

當然,公孫家的前人混得再好,估計也不會是真神教這種龐然大物的對手,但是他還就是不在乎,正是他前不久才的那句話“那又如何”?

他可以不要性命,但是有些東西,卻是要堅持的公孫家沒有孬種!

然而非常遺憾,他視死如歸地問出了這句話,神使卻是連答的興趣都沒有。

大神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自顧自地發話,“想將中土的真君一網打盡,看來是不可能了不過,十八個也差不多了,有誰不願意接受真神的奴役嗎?”

“去死吧!”白虎廟的真君嘴巴一張,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從他口中吐出,打向大神主。

這一招,他甚至在對付三神主的時候,都沒有用過,現在顯然是要拼命了。

不過非常遺憾,因為受到末日審判的幹擾,光芒在空中,飛得異常緩慢,甚至大家都能看得清楚,這是一個巧的錐形物體。

“攢心釘?”玄後見狀驚呼一聲,“沒想到你竟然練成了如此厲害的”

話到一半,她不下去了,攢心釘是白虎廟最難練的神通沒有之一。

練這神通,不但要有大智慧大毅力,還得煉制出相關的道器,並且跟自己融為一體。

這是玄青位面,極少的、需要有道器為基礎的神通,別的不,光融合就要難死人。

事實上,此術也是上界傳下來的,據一旦修成,飛升之後還可以繼續提高,哪怕在上界,也是威名赫赫的神通。

不過非常遺憾,在末日審判術法的面前,真的不夠看,速度慢得像蝸牛,玄後想要稱贊,都沒辦法繼續因為聽起來很像是在反話。

白虎廟的真君聞言臉一紅,猛地崩斷了心脈,一口精血噴出,“疾!”

金黃色的攢心釘,速度一下提升了起來。

李永生的神識,一直都關註著這里,見到這情況,他都忍不住心中一動。

不過下一刻,他一側頭,若有所思地看向南方。

兩道長虹,瞬間破空而至,鉆入了那一團昏暗的空間中。

李永生的臉上,頓時泛起一絲怪異來。

就在此刻,風真人再次匆匆趕來,她一臉的惶恐,“李大師,那末日審判的威力,看起來越發地大了。”

“沒事,”李永生一擺手,淡淡地發話,“可曾看到那兩道長虹?有強援到了。”

“強援?”風真人先是一楞,然後欣喜地點點頭,“我看到了,不過是哪兩位真君?”

李永生看她一眼,沈吟一下才答,“或許你未必喜歡聽到的答案。”

“沒事,”風真人一臉的堅毅,“我受得住,你只管就是。”

李永生怪怪地看著她,半天才微微一笑,“好吧,是朱雀和白虎。”

風真人聞言,先是一怔,然後驚天動地地叫起來,“野野祀?”

李永生一攤雙手,笑著發話,“你看,我就了,你未必受得住。”

風真人何止是受不住?她簡直要抓狂了,“野祀也跟真神教聯手了?”

“你在什麽啊?”李永生奇怪地看她一眼,“除了朱雀,還有白虎呢你不會以為,它會跟真神教聯手吧?”

白虎在西疆,可劃不到野祀里,主要原因就是,它是抵抗真神教的急先鋒大家都是玩香火的,你到我的地盤算怎麽檔子事?

玄女宮對此,是頗有一點微詞,不過白虎廟並不在意,每次談及白虎野祀,總是含糊其辭蒙混過關,萬一惹得急了,就直接表態,一個白虎怎麽也頂兩個真君,西疆需要它。

總之,風真人聽過這些,她是驚訝朱雀的出現,一時間竟然忘記了,白虎可是真神教的死敵。

念及此處,她忍不住幽幽地嘆口氣,“看看白虎廟的野祀真是沒法比啊。”

她的語氣實在太幽怨了,仿佛是在稱贊“別人家的孩子”一般。

李永生苦笑一聲,無語地撇一撇嘴,這老鳥兒還真是會抓時機啊。

風真人敏銳地發現了他的苦笑,“怎麽,朱雀有問題?”

“有問題?”李永生看她一眼,微微搖頭,語重心長地發話,“你永遠不要懷疑,一個野路子的家夥,混入體制的決心!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7 21:50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招攬不成
李永生想得一點都沒錯,朱雀匆忙趕來,就是為了要破除末日審判,為自己謀個出身。

就本心而論,老鳥兒其實是個倔巴頭,既然已經跟玄女宮扛上了,它真的沒興趣服軟。

然而,白虎的遭遇,為她做出了一個很好的示範——只要能讓道宮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哪怕是野祀,日子也能過得很舒服。

要說起來,白虎能降臨這個位面,還是跟朱雀有關。

李永生曾經開玩笑一般地說過,白虎身上有朱雀的氣息——其實這真不是玩笑。

本位面的白虎分身,其實是朱雀本尊從上界塞下來的。

本尊感受到分身在這里站住腳了,其時它又托白虎辦著點事情,報酬不太好給,給多了見外,一點不給吧,也不是做人的道理。

正好,這玄青位面是仙界中香火成神道的禁區,它就送了一個白虎分身下來。

仙界下轄的位面很多,四神獸其實不缺搜集香火的地方,不過有誰會嫌自己資源多的?

女人的衣櫥里,永遠少一件衣服,房地產商的名下,永遠少一塊地皮。

白虎分身下來沒多久,就趕上了新月國搞摩擦,它直接去白虎廟報名,要去揍真神教徒。

結果到了戰場上之後,它才一施為,帶隊的白虎廟真君傻眼了——我去,這是野祀?

總之,白虎被白虎廟認可,還是很有些傳奇色彩的,基本上屬於一見面,就對了眼法。

朱雀分身就郁悶壞了,握草,咱們都是四神獸,區別咋就這麽大呢?

要知道,它比白虎分身早來了好多年,卻只顧著跟玄女宮掐架了。

要它低頭,那是不可能的,區區玄女宮……擱在上界,算什麽玩意兒啊。

不過這一次,新月國大舉入侵,連“末日審判”都使出來了,考慮到觀風使此刻也在西疆,它忍不住有點心動:我此刻出手,也算幫了玄女宮的大忙了吧?

在它看來,這不是低頭,是共禦外侮,自己不算丟面子。

正猶豫合適不合適呢,白虎聯系它了。

跟無心真君一起趕到黃真君,其實就是白虎的分身,這件事知道的人極少,只當黃真君是沒有根腳的散人,是個野生的真君。

站在朱雀的角度想一想,就連白虎的分身,都有了屬於自己的分身,要說老鳥兒心里沒點嫉妒,也不可能不是?

事實上,黃真君看到三神主第一眼,就知道這不是神使,而是被神使加持了秘術的!

待到真的神使出現,它馬上通知白虎分身:這個神使有點難搞。

真神教的神使,就像中土的觀風使一樣,修為不是恒定的,最低級的神使,自身可以使出“末日審判”,卻不能讓信徒也掌握此術。

神使能為信徒加持,令其施展得出“末日審判”的話,修為就要高一些了。

正是因為如此,白虎的分身黃真君,在見到三神主的時候,先驚訝了一下。

等到神使本人現身,白虎終於反應過來了:敢在交戰期間,公然踏入中土的真神教神使,絕對不是一般貨色!

於是他火速聯系朱雀,大家一起來維護中土和平。

見到白虎和朱雀齊齊現身,別人不說,玄後就先愕然地張大了嘴巴。

老鳥兒顯化的是人身,一名瘦高的、手臂奇長的女子——好吧,還是無視它的審美觀點好了。

但是玄女宮跟朱雀打交道好幾百年了,換給別人可能感覺不出來,但玄後怎麽說也是老牌真君,哪里能感受不出朱雀的氣息來?

她真的有點不解:怎麽我們追殺的野祀,也公然來了?還是氣勢洶洶的樣子?

真神教的大神主倒沒顯出有多麽驚慌,只是深深地看了朱雀一眼,“你也是來戰我的?”

對於白虎的立場,他不需要再去了解,但是再加上朱雀的話,還是有必要問一下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朱雀冷哼一聲,然後翻個白眼,“不戰你,難不成是來投靠你的?”

“投靠……這個可以商量啊,”神使思索一下,摸一摸下頜的胡子,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反正你我都是中土的敵人,你若投靠我,我可以劃出一大塊地方,那里的黎庶只供奉你的香火。”

“不是吧?”朱雀愕然地張大了嘴巴,緊接著,她就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兩只長長的手臂一蕩一蕩,“說實話……你一本正經開玩笑的樣子,還是挺好玩的。”

“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神使搖搖頭,正色發話,“我對中土沒有野心,此來也只是想在解救中土黎庶的同時,收回新月國固有的領土,再重新規劃一下中土的勢力範圍……”

“好了,打住吧,”朱雀不耐煩地發話,一擺長長的手臂,阻止了他的絮絮叨叨,“就憑你,也敢惦記招攬我,你還真看得起自己啊。”

神使卻是很奇怪地看著她,“都是修香火成神道的,我為什麽要看不起自己?”

“你的智商該充值了!”朱雀的眼睛一瞪,聲音也大了起來,它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敢惦記招攬我,你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不?”

“知道啊,你是朱雀,”神使一本正經地點頭,正色發話,“我知道道宮中人一直在迫害你,你過的很不開心,不過放心好了,投靠神教之後,誰敢再為難你,就是跟咱們神教過不去。”

周邊百里方圓的中土修者極多,看到第二次末日審判,心里已經在忐忑不安了,又聽本方真君說什麽真神教神使,而且看起來沒什麽勝算,一顆心更是沈到了谷底。

完了,寡婦死了兒子,沒指望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猛地見到來了兩人,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不少人的心里,就又生出了些許期待:似乎……局面還有可能挽回?

但是當他們聽說,說話的人是野祀朱雀時,絕望的情緒再次湧上心頭:完了,沒準要更糟!

香火成神道之間,一般都是競爭關系,不過野祀和邪教雖然有沖突,但是他們的大敵,都是中土道宮和官府,從立場上講,兩家是天然的同盟軍。

而且很多人知道,朱雀在南方,被玄女宮壓制得非常狠,要說朱雀心里沒怨念,鬼都不信——現場玄女宮的弟子就不少。

“原來你也知道老娘是朱雀?”聽到真神教神使的話,朱雀的臉頓時一翻。

她直接開罵了,“你算什麽東西,敢招攬我?信不信我直接斬殺了你?”

神使聽到這話,也是勃然大怒,“你不過是個區區的分身,本座招攬你,也是看得起你,若不是看在你上界本尊的面子上,我就直接將你拿了。”

“原來你也知道,惹不起我上界的本尊?”朱雀的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少廢話,你趕緊滾蛋,其他人全給老娘留下。”

老鳥兒其實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不過它直覺地感到:這個神使的實力,應該不差。

而且大家都是從上界來的,多少算是有點淵源,它也懶得斬盡殺絕。

不過對方帶來的真神教其他真君,那是必須留下來為了——這一點沒有商量。

然而,聽到她的話,神使眉頭一皺,“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情,我在下界,一點都不怕你。”

“你難道永遠不回上界了嗎?”朱雀先是怒目圓睜,然後氣得笑了,“在這里占了便宜又何妨?回頭難逃我本尊的追殺。”

神使很無奈地看著她,“上界的規矩是,下界事,下界了,上界你有本尊,我也有後臺的,誰怕誰還不一定……莫非你的本尊,還大得過真神教?”

真神教在上界,也是有一番局面,雖然遠不及靈修和道宮體系,但是對付一個區區的朱雀,毫無問題——四神獸加在一起都不夠看。

當然,四神獸也是有背景的,不然早就被大能人物捉去看守山門什麽的了。

白虎知道對方這威脅的份量,氣得冷哼一聲,“你違規越境,還有理了?”

既然大家都是有後臺的,現在當然就要講道理了。

然而,朱雀的脾氣不比白虎小,為了在本位面獲得一定的地位,她根本不說這些因果,一探手,細長的手臂,直接抓向對方胸口,“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她悍然出手,白虎也一抖手,打出四支長劍,向地面落去,“看我劍陣拿你!”

說時遲那時快,三人在轉眼之間,就戰做了一團。

嚴格來說,白虎的劍陣,殺傷力相當地大,取自於上界的“四象誅仙陣”,這是它的獨門手段,就連白虎廟都沒有傳承。

再加上白虎原本就是西方庚辛金,主兵刃殺伐,劍陣不是一般地駭人。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白虎在西疆,跟真神教戰了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它的能力,也早就被真神教摸得七七八八了。

而且這神使是來自於上界的,對白虎的劍陣也有所耳聞,見它使出來,直接避讓了開去。

白虎卻是氣得直跳腳,高聲叫著,“早知道有這麽一戰,我就提前布下劍陣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7 21:50
第一千零六十四章草菅人命

四象誅仙陣不是不能移動的死陣,起出四柄長劍,繼續落下就是了。

但是四劍落下之後,到劍陣發動,中間要有一個緩沖,有這個時間,對手早就跑得不見了。

那神使聽到白虎的抱怨,卻是不屑地笑一笑,“若是只有你一人在,我倒是不介意會一會你這劍陣,現在嘛,我可沒空跟你們磨時間。”

“那你就去死好了,”朱雀的爪子狠狠地抓來。

事實上,對這名神使來說,白虎好對付,正經是朱雀的肉搏,帶給它的麻煩更大一些。

老鳥兒修的是南方丙丁火,關鍵它是從上界下來的,在火的境界上,造詣很高,同樣以火為主的真神教,在火的等級上有點欠缺。

而且這神使下界之後,因為某些原因,最後奪舍了大神主,神念和**之間,還沒有磨合到完美狀態。

原本他是想著,過個十來八年,徹底磨合好了,再視情況決定,要不要挑起對中土戰事,但是眼下中土出現了這麽好的機會,他不可能放棄。

正是因為還有些小瑕疵,所以他對朱雀的火,多少有點顧忌——起碼威脅比白虎大。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神使的戰力,還真不是白給的,雙敵兩大野祀,竟然不落下風。

甚至,他隱隱壓制住了白虎和朱雀。

三人的對戰,並沒有多麽驚心動魄,大多時候,就是實打實的硬撼,甚至連真器和術法,用得都不多,倒像是三名制修在打架。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三位別無選擇,他們都是不該出現在這個位面的,戰鬥之際稍微控制不住力量,就會超越了位面的承受能力,會遭遇位面排斥。

別的中土真君看他們戰得熱鬧,想上前助戰,然而非常遺憾,他們真的有心無力——由神使使出的第二次“末日審判”,對大家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不但不能助戰,他們還得想法自保,要知道,那五名新月國的真君,目前可是行動自由,能對十八名真君造成極大的傷害。

而他們剛才引以為仗恃的武運之塔,已經被對方的神使捏爆了。

所幸的是,這十八名真君都有豐富的戰鬥經驗,見勢不妙,馬上擺出了陣勢,彼此之間可以相互呼應和關照,雖然動作慢一點,卻也不是毫無還手之力。

新月國的五名真君攻了一陣,發現己方雖然大占上風,但是對方真君的數量實在太多了。

要知道,這可是五個打十八個,而且在這十八人之間,相互還有掩護,哪怕他們只能被動挨打,卻能夠保證分寸不亂。

意識到己方並不能迅速地擊潰對方,於是就有人建議,“兩位神主,咱們是不是先幫助神使,誅殺了那兩名賊子,再來收拾這些真君?反正他們跑不了。”

然而,這聲音被神使聽到了,他惱怒地大聲發話,“你們莫要前來送死,這兩個家夥里的任何一個,都打得過你們五個!”

一個打得過五個,這有點誇張,但是對戰三五個真君不落下風,白虎和朱雀都做得到。

中土的真君們聽到這話,越發地膽戰心驚了。

白虎和朱雀如此厲害,雙戰真神教神使,竟然還不能占據上風,這神使得多麽可怕?

他們很不想相信這話,但是這個時候,對方有必要騙他們嗎?

“啊”丁曜星大喊一聲,卻是他生受了一記狠的。

不過他沒有在意自己的身體,而是沖著朱雀大叫一聲,“快通知青龍廟那位啊。”

他是真切見過護廟神獸厲害的,在他想來,青龍的戰力,起碼不遜色於眼前這二位,朱雀和白虎打不過神使,再加一個青龍,總差不多了吧?

朱雀聞言大怒,她和青龍原本就有點小矛盾呢,“你請得來,那你自己去請,我沒那麽大的面子。”

“護廟神獸嗎?”神使笑一笑,他也知道青龍廟那里的情況,然而,看起來,他並不怎麽以為然,“他護的是青龍廟,又不是白虎廟……其實他來了我也不怕。”

“噗”的一聲輕響,大家一扭頭一看,卻是白虎廟的真君口噴鮮血,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他剛才發出攢心釘,原本就是搏命一擊,後來更是自斷心脈,用精血加速攢心釘的沖擊速度,不過非常遺憾的是,他沒有成功。

在那個時候,他就身受重傷了,擱給一般人,自斷心脈是必死無疑的,甚至普通人都不會自斷心脈——沒那能力,不會。

他身為真君,身體和意誌都遠超旁人,自斷心脈之後,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若是治療及時的話,修為都不會損失太大。

不過眼下這種情況,他得不到及時有效的治療不說,還要承受對方真君的攻擊,很快就不支倒地,“真的好恨啊,踏入這麽個陷阱。”

“不是陷阱,而是邪教使者非法越界,”北極宮三宮主冷冷地看著神使。

因為功法相克的緣故,在場的真君中,數她受傷輕微,動作也相對靈便。

她咬牙切齒地發話,“你就等著上界修道大能的一怒吧。”

“奇怪,你有什麽可生氣的?”面對三宮主的詰責,神使波瀾不驚地回答。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我是誤入中土的……而且這片土地,原本就該是新月國的,只是被你們強占去了,我這次來收回,上界大能憑什麽沖我發火?”

神使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行徑,已經超出了上界的許可,沒準會遭遇懲罰,所以他要找些理由來搪塞——領土神馬的,最容易導致嘴皮子官司了,而且最後很可能無果而終。

聽到這麽無恥的話,朱雀咬牙切齒地發話,“你想要瓜分中土,這是你說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上界的本尊,也可以作證。”

“我的意思是,中土太大了,統一的中土,不利於整個玄青位面的和平,”神使一攤雙手,淡淡地發話,“分成幾塊,分別管理就好了……我沒打算占據任何一塊。”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然後繼續發話,“你現在投靠於我,我還是會把南方劃給你的。”

“不過是樹立幾個傀儡罷了,”幽思真君冷笑一聲,“我都是中土大好男兒,怎麽可能做異族走狗?”

“那你就去死好了,”神使大怒,擡起右手食指,沖著他遙遙一點。

“噗”地一聲輕響,幽思真君的頭顱頓時就爆裂了開來,像一個被砸爛的西瓜一樣,紅的白的濺得到處都是。

真君的生命力異常頑強,但是遭受這麽一擊,幽思真君必死無疑。

一名真君,就死在對方的彈指一揮間?中土的諸多真君見狀,真的是睚眥欲裂,因果殿殿主更是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幽思……”

幽思真君雖然是因果殿中人,但跟殿主並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系,兩人的交情也不能算有多厚重,不過此情此景,真的很容易令人生出兔死狐悲的之心。

公孫不器則是直接喊出了聲,“大欺小,不要臉!”

奇怪的是,神使的目光從他臉上掃過,竟然沒有介意他的冒犯,而是沈聲發話,“我現在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生存,抑或者隕落?”

“我好恨!”白虎廟真君大喊一聲,口中鮮血狂噴,“靠上界來人,算什麽好漢?”

三神主看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強者恒強,你不夠強,這就是原罪!”

“可恨我中土觀風使未在!”丁相實厲聲大喊,“否則,些許跳梁小醜,盡皆誅之……”

“是嗎?”神使不屑地冷笑一聲,“盡皆誅之……好大的口氣。”

丁青瑤等人,原本是被困在焚天大陣中的,但是中土國諸多真君趕來之後,紛紛對大陣出手,尤其是米真君和三宮主,他倆的功法都是克制真神教的。

焚天大陣的名氣雖然大,但是怎麽經得起真君們的輪番沖擊?大陣很快就被打殘了,

陣中的修者,陸陸續續地從陣中沖了出來。

然而,出了焚天大陣,卻又陷入了末日審判的空間中,這個更狠。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沒準躲在焚天大陣里,會更好一些。

丁經主倒是一直沒絕望,因為她知道,觀風使就在不遠處,而且她對李永生在上界的身份,非常有信心——這根本不是朱雀和白虎能比的。

不過,她不明白李永生的心意,當然不敢隨便泄露他的消息

直到看到一名真君橫死,另一名即將死去,再聽到這話,她實在忍不住了,高聲發話,“你且先狂妄著,待我中土觀風使來……你想再狂妄,也沒機會了!”

“是嗎?”神使用神識掃了一下,發現說話的僅僅是名準證,他的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微笑——這種小貨色,他甚至沒興趣去計較。

他一擡手,磕飛一支大箭,輕描淡寫地發話,“你中土有觀風使嗎?”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這話真奇怪,真神教能有神使,中土為何不能有觀風使?”

這個聲音,響起得太突然了,神使心中大駭,用力一扭脖子看去。

一個英俊的年輕人,站在兩百丈之外的虛空中,正在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沒有人發現,他是如何出現的。。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8 23:34
第一千零六十五章仙使現

事實上,李永生看到朱雀趕到西疆,腦袋就有點大。

他所說的要看護受傷將士,並不是不參戰的全部理由——其實他也有點不想見朱雀。

朱雀的算盤,他猜的七七八八了,不過這個位面的糾葛,他不想介入。

嚴格來說,此前他對朱雀的縱容,雖然是他也有需求,雙方算是各取所需,但嚴格來說,他還是違背了一些規矩。

當然,這種不甚重要的規則,私下違背一點不算什麽,在公開場合,他還是要收斂一二。

所以他就不想跟朱雀照面,這老鳥兒口無遮攔慣了,萬一泄露出什麽,那就沒意思了。

他更擔心的是,老鳥請他做主,裁斷本位面的一些事情。

他用屁股想也知道,朱雀來西疆,絕對是沖著他來的,因為他也在西疆。

現在若是東北也跟伊萬人生了沖突,他相信,朱雀絕對沒有興趣跑到東北的。

簡而言之,他是想低調,看著中土人如何化解這一場危機。

他從來不認為,見到中土危急,就直接出手庇護,是什麽好的選擇,這跟中土的內亂,性質有根本的不同。

如果事態確實可控的話,他會盡量選擇不出手,至於說原因嘛,就是那歌里唱的——不經歷風雨,怎麽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

人不能隨便成功,家族也不可能隨便成功,國家更不可能隨便成功。

必須經歷過風雨才行,溫室里永遠長不出參天大樹!

他甚至認為,來的十八名真君里,死上三兩個都是可以接受的,中土升平的時間有點長了,很多人忘記了戰爭的殘酷性,這樣不好。

事實上,地球界也存在這樣的問題,升平日久之後,大家的心思都在吃喝玩樂上了,講的是情懷,喝的是雞湯,迷的是小鮮肉,樂在各種戲子的八卦中。

須知老祖宗告訴我們,“天下雖安,忘戰必危。”

在李永生接受的信息碎片里,那家夥一直在詬病華夏的一個現象——獨生子女政策。

不是獨生子女有什麽不好,這個群體里有好有壞,這都是正常的,他認為,是獨生子女這個政策,實在是太腦殘了——一夜之間,所有的年輕父母,都不知道該怎麽愛了。

一個家庭只有一個孩子,怎麽可能不寵著?就算有的父母親知道,嚴厲一點對孩子好,但是孩子還有同學——糟糕的是,孩子的同學,也是獨生子女。

孩子不會認為,父母嚴厲一點,是對自己好,他只會大聲吶喊——看看別人家的父母!

沒有多少父母,會不關心自己的孩子,但是關心不代表寵愛,更不是溺愛,要學會放手,尤其是男孩子,不摔打不成材。

不摔打也成才的例子,當然也有,但絕對不會很多。

這個比喻或許不是很恰當,不過李永生就覺得,現在的中土,有點那個味道了,奢靡之風漸起,缺少一些摔打。

他不介意讓中土付出一些代價,或許這是比較殘忍的事,但是些微的代價,能換取人們的警醒,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他願意束手旁觀。

但是當他看到,幽思真君被一指爆頭的時候,他終於是不能忍了。

沒錯,他想的是,死一兩個真君都無所謂,他不會做庇護熊孩子的家長。

但是這孩子本身不是特別熊,而且也不是死在公平對戰下,而是被上位者直接無情碾壓了,像碾死一只螻蟻一般。

做為一個家長,孩子在幼兒園跟小朋友打架了,還打輸了,這種事管不管都行——尤其是孩子不占理的時候,最好別管。

但是幼兒園的孩子,被高中生打了,打得還挺慘,那麽,只要這孩子沒有做出天大的錯事,哪個家長都不會忍的!

李永生就是這種感覺,握草,真當我中土沒有大人?

所以,就在風真人苦苦懇求他的時候,他的身子一晃,直接不見了蹤跡。

神使看到空中的李永生,忍不住心里一沈。

他非常清楚,這個家夥能在不聲不響中,來到自己的身後,是絕對的來者不善。

末日審判,其實有點類似於絕對領域,施術者在這麽一大片區域內,能感到任何的細微變化,場中多出一個人來,這是很大的事情了。

剛才朱雀和白虎沖進來,神使就清楚地感受到了,然而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出現,竟然毫無征兆,於是他馬上就重視了起來:別看此人才是準證,應該比那兩個上界的家夥更難鬥。

當然,所謂的難鬥,也僅僅是指在這個位面難鬥,朱雀和白虎若是能揮本尊全部的戰力,這名神使也只有掉頭就跑的選擇。

而中土的觀風使,可能在中土的戰力更強大一點,但是放到上界,很可能什麽都不是。

神使的想法,跟朱雀第一次遇到李永生時差不多,心知對方是觀風使,依舊不怎麽在意——這個位面你或者牛一點,但是我就不信,你不回上界了。

所以,面對這名英俊的年輕人,神使並不怎麽驚慌,只是難得地微微一笑,“中土觀風使?”

其他人看清楚來人之後,那些認識李永生的,差點把眼睛珠子瞪出來——我去,不是吧,李大師竟然可能是觀風使?

這時候,沒有人會認為,這個猜測很不靠譜:只看李大師出現的方式,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其他不認識李永生的修者,忍不住出聲打聽,“這人是誰啊?”

尤其是天機殿的米真君,雖然已經身負重傷了,見到無心真君的嘴巴張得能塞進去一個雞蛋,也忍不住要滿足自己的八卦之心,“看你驚訝的樣子……莫非你認識?”

無心真君早就蒙圈了,想到跟李永生結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他忍不住一咧嘴,“不可能吧?”

沒什麽不可能的,面對真神教神使的問,李永生一拍儲物袋,摸出一塊黑色的令牌,在手上拋了幾拋,也不說話,就那麽淡淡地看著對方。

公孫不器的反應最快,他在瞬間就明白了,李大師為何會如此無所不能,修為又會如此精進,合著人家的來頭,竟然如此之大。

他想也不想,直接單腿點地跪下,一拱手,沈聲話,“見過仙使大人。”

公孫家是以狂傲出名的,但是狂傲也是要分對象的,而且覲見仙使,無須雙膝下跪,這也在中土刺頭修者的忍受範圍之內。

公孫不器這麽一跪,現場頓時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齊聲覲見。

就連桀驁不馴的掌令使,也下跪叩見,不過朝廷中人的稱呼,跟道宮和隱世家族不太一樣,他們稱之為“上使”而不是“仙使”。

但他是雙膝跪倒,朝廷的法度,可是比道宮嚴多了,單腿下跪,絕對屬於不夠恭敬。

然而,中土的真君們都跪下了,真神教的真君可不管這些,還是繼續狂轟亂炸。

——那只是中土的仙使,管不到我們真神教頭上。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一擡手,手中的仙使令牌一晃,直接將那二神主攝了過來,另一只手就向對方的頭頂拍去!

“且慢!”真神教的神使見狀,終於出聲了。

李永生理都不理,一掌將二神主的腦瓜拍得稀爛,然後才將屍體往旁邊一丟,冷冷地看著對方,“你這是在命令我?”

神使的臉上紅光一閃,大吼一聲,迫退了朱雀和白虎,然後身子一晃,暴退出十余里,“我來之前,並不知道中土又出了觀風使!”

“嗤,”朱雀冷笑一聲,也不上前追殺,“中土出不出觀風使,關你屁事!”

李永生見朱雀幫自己說出了想說的話,也就懶得再說一遍了。

神使卻是不理會老鳥,只是看著李永生,“所謂不知者不罪,我也無意為難你……不怕告訴你,此地不是你中土固有的領土,而是新月國的地盤,你明白了?”

李永生的眉頭皺一皺,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吐出三個字,“為難我?”

“你下界之前,沒有人告訴過你,有些人是不能招惹的嗎?”神使淡淡地看著他,“你連朱雀和白虎野祀都不敢處置,誰給你的膽子,為難我真神教?”

李永生的眉頭緊皺,眨巴幾下眼睛之後,再次不解地問,“你闖進我的地盤來打打殺殺,現在你說……是我在招惹你?”

“我都說了,這里是真神教的固有領土,”神使一擺手,不容置疑地話。

說實話,猛地見到中土出現了觀風使,他心里也麻煩到不得了——不是說中土幾百年沒有觀風使了嗎?

早知道此番入寇中土,會遭遇觀風使的話,他都未必有興趣東來。

觀風使是正兒八經的上界意誌的體現,只要不主動作死,真神教的神使也不敢隨便出手。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主動作死的,是神使自己!

所以神使認為,自己有必要先搶占輿論的制高點。

而且,對方不敢落朱雀,說明也不是個強勢的仙使。

那麽,他就更要抓住這個機會,讓對方衡量清楚,得罪自己,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你若識相的,將這塊土地還給新月,也就罷了,否則的話,我就不相信……你不回上界!”
hsutc55 發表於 2017-7-28 23:35
第一千零六十六章魔修仙使?

神使對觀風使的威脅,並沒有結束。m.手機最省流量,無廣告的站點。

說完上述的話,他又看一眼白虎和朱雀,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我奉勸你一句,別指望他倆,等回到上界……他倆也要躲著我走。”

“呵呵,”朱雀氣得笑了,“躲著你走?能讓我躲的人不少,但是絕對不包括你!”

莫名其妙的,此刻它小小的鳥頭里,出現的竟然是一個大長腿的身影。

想到永馨仙子的可怕,它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那太乙元冰,真的是好冷。

李永生卻是摸一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發話,“看來你在上界,名氣一定很大。”

“我父王便是真神教主,”神使淡淡地回答,“當然,你可以不信,不過等你回到上界之後,我一定要讓你後悔今天的選擇!”

知道對方是觀風使之後,他心里就清楚,此行的目的十有八九要泡湯,對方就算修為一般,手上那塊仙使令牌,可不是吃素的,別的不說,一個“放逐”,就能將他驅逐出這個位面。

若是在新月國的地盤,他不是很擔心仙使令牌的放逐,因為那里是他的主場,他有抗拒的手段,但是眼下……他是在中土國啊。

別看他說什麽新月國的固有領土,撇開那些歷史的變遷不談,目前的現實是:這里在中土國的有效管理之下,承載著中土的氣運,享受氣運帶來的好處,同時也向中土做出回饋。

正是因為如此,這里才會是觀風使的主場。

但是神使也不想就這麽撤走,所以才要出聲威脅——不試一試真不甘心,萬一成功了呢?

李永生的眼珠一轉,看向地上二神主的屍首,猶豫不決地發話,“好像我已經殺了你一個真君……你不會生氣吧?”

膽氣這麽弱的觀風使?神使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楞了一楞之後,他還是決定謹慎一點——萬一對方懷著什麽壞心思呢?

於是他輕描淡寫地發話,“我是有點生氣,但是呢,中土有句話說得很好,不知者不罪,以後不要這麽做了……我已經說了,無意為難你,本質上來說,我是一個和平主義者。”

“和平主義者?”李永生呲牙一笑,然後一指白虎廟的那名真君,“那我救人也無妨吧?”

“救他?最好不要,”神使的眉頭一皺。

真神教的人,氣量一向不大,他還記得呢,這廝的攢心釘,弄得他有點被動——哪怕是在上界,攢心釘也是真神教的克星之一,這廝沒成功,只不過是修為太低。

然而,他的話沒說完,李永生的手一揚,一顆藥丸就打了過去,“內服……原地打坐最少三天。”

白虎的分身黃真君一擡手,就接住了這枚丸藥,直接塞進了白虎廟真君的口中,然後又一拱手,“謝過仙使賜藥。”

白虎廟真君掙紮著支起身子,沖李永生拱一拱手,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接著就地打坐。

神使的臉微微一黑,不過這個時候,他也不想再多事,真神教是很護短,但是他們更懂得趨利避害,為這麽一個小小的下界螻蟻計較,實在劃不來。

所以他下巴一揚,淡淡地發話,“現在,你可以退去了。”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指一指自己的鼻頭,“你……是在跟我說話?”

“廢話!”神使的臉黑了下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敲打對方一下了。

有些人啊,就是看不清形勢,蹬鼻子上臉,他冷著臉發話,“怎麽,非要等我翻臉嗎?”

李永生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你來了我家,要攆我走?”

“你的家在上界,”神使陰森森地發話,“莫非你是真的不想回家了?”

“唉,”李永生嘆一口氣,擡手攝起二神主的屍體,掌心靈力一轉,二神主的屍身在瞬間急劇縮小,眨眼就化作了一團飛灰。

這是吸人精血的邪功,永生真君並不擅長,也沒有怎麽琢磨過,不過所謂的一法通萬法通,知道原理就行了。

他不是什麽邪惡之輩,但關鍵是他現在的修為,還是略略有點不夠,周圍也沒什麽靈氣充沛的寶物,短期內想提升修為,也只能用這種邪法了。

朱雀見狀,忙不叠捧出一把黃色的靈石,足有七八塊,“仙使請用。”

“上品靈石!”中土國的諸多真君齊齊瞪大了眼睛。

神使卻是沒有在意這個——此界所謂的上品靈石,在上界真的很一般。

他在意的是對方使用的邪功,“你這是……魔修?”

李永生根本不理他,一擡手,攝過了兩塊黃色的靈石,“兩塊足矣……你說什麽,魔修?”

神使覺得自己又多了一張底牌,於是冷冷一笑,“真是沒想到,中土仙使,竟然是魔修……此事我定會稟報上界。”

他隱約覺得,自己此行要失敗了,但是扣一頂帽子在對方身上,他也能少很多麻煩。

李永生並不在意這種帽子,想到上界吹風,憑你還差一點,不過緊接著,他就發現,中土的幾名真君,臉色不是很好。

中土沒有聖母婊,但是吸人精血這種功法,在中土也是實打實的邪術,是被唾棄的——人之所以有異於動物,就是因為擁有很多道德方面的底線。

所以他還是冷笑一聲,“廢物利用罷了,總好過你真神邪教生吃人心。”

這就又是真神教的黑歷史了,在西疆,不僅僅是拓跋家族和慕容家族吃過人,就在衛國戰爭期間,真神教的狂信徒就生吃過人心。

按說有信仰的人,做事不該這麽沒底線,但是真神教,尤其是新教,是個戾氣十足的教派,他們認為,異教徒就不算人!

尤其是當時,他們正跟中土打得難解難分,新月國的人也知道,中土實在太龐大了,人口也太多了,一旦緩過勁兒來,新月國根本毫無機會。

少數族群想要統治多數族群,尤其這多數族群的文明程度,還相對較高的時候,生出這樣的擔憂,真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新月人為了摧毀中土人的抵抗意誌,想出了很多法子,其中就有一點:恐嚇。

為了表明自家的兇殘,真神教里就出現過生吃人心的事情,而且還不是個例。

但是他們這樣的行為,反倒是激發了中土人的血性,甚至導致了一些文明程度較高的胡族反戈一擊——標榜自己吃人,這簡直是禽獸!

新月人見到沒什麽效果,甚至適得其反,才逐漸地停止了這種行為。

衛國戰爭勝利之後,那些新月國的俘虜中,曾經吃過人心的部隊,都是被成建制的誅殺了。

但就算如此,還是有些家夥僥幸逃回了新月國。

因為光宗毫不留情地殺俘,中土人的這口氣,出得也就差不多了。

但是此刻李永生再一提起,中土真君們的怒氣,直線下降——是啊,你們還吃過中土人呢,觀風使吸收點精血,廢物利用一下,算多大事?

神使見到對方如此有恃無恐,情知自己的威脅失敗了,他恨恨地哼一聲,“那你就等著上界的懲處吧。”

一邊說,他一邊一探手,打算攝起新月國的四名真君。

李永生一擡手,一道白光斬向對方,嘴里冷冷地發話,“住手!”

神使的身子一閃,眉頭微微一揚,“這就真君了?倒是有兩把刷子……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我還想問你呢,”李永生冷著臉發話,“你要幹什麽?”

突破真君之類的屏障,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也不可能有什麽異象。

神使聞言,臉就黑了下來,麻痹你這問話是啥意思?“既然中土有觀風使在,我離開便是……不過你是魔修的消息,我自會報於上界。”

“你腦子沒病吧?”李永生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他,“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真把我堂堂的中土,當成你真神教的後院了?”

神使眨巴一下眼睛,不可置信地發問,“你真的要得罪我?”

他覺得此事太不可思議了,我都打算帶人離開了,你還要攔著?腦子沒問題吧?

為了這些區區的下界螻蟻,你要得罪我這個真神教主之子?

李永生聞言,冷冷一笑,“得罪你?是你先不把我這個觀風使放在眼里的!”

神使想一想,確實也是這麽回事,於是點點頭發話,“那好吧,你讓我把人帶走,咱倆的梁子就此揭過,魔修之事,我也不提了。”

他覺得自己挺好說話的,我可是真神教主之子哎,答應不找你的後賬了,這誠意足夠了吧?

李永生表情怪異地看著他,“我答應讓你走了嗎?”

神使心里猛地生出點不妙的感覺,他臉一沈,“那你還要怎麽樣?”

李永生一指不遠處幽思真君的屍身,“這個人……是你殺的吧?”

“是我殺的,”神使點點頭,很幹脆地回答,這點擔當,他還是有的,“一只小小的螻蟻罷了,你也殺了我真神信徒,還吸取了他的精血……我計較了嗎?”

李永生白他一眼,又掃一眼在場的真君,雙手往身後一背,緩緩地發話,“說句實話,這場戰鬥……我本來是沒打算參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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