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72
hsutc55 發表於 2017-5-18 22:42
第九百一十七章 煙霞觀的人情
排幫勢力曾經遍布大江上下,但是鬧得最兇的就是巴蜀、博靈和淮慶,淮慶是被本朝徹底血洗了一遍,鬧得是天怒人怨,就連淮慶本地人,也因為受到牽連而異常痛恨排幫。
理論上講,排幫再次崛起的話,巴蜀天高皇帝遠,是最合適的地方,接下來就數博靈了。
  
  李永生的惱火,也就在此了,思佑不遺余力地想要證明,排幫可能涉及了此事,這是他的私心,但是這私心會導致博靈黎庶也受到巨大影響,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然而偏偏地,這廝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皮笑肉不笑地表示,“李大師愛護鄉親的想法,我能體諒,不過……若是因此貽誤了時機,誰能負責呢?”
  
  這話一說,元十三有點受不了啦,“這案子是我朝安局負責,思佑你本是刑捕部的人,是不是想得有點多了?”
  
  思佑冷冷地回答,“這案子太大,刑捕部也高度關註,我們無意幹涉朝安局辦案,但是提一些善意的建議,總不為過吧?”
  
  “你倒是想幹涉呢,有那個資格嗎?”元十三冷笑一聲,他是越來越看不慣思佑了,“要我說,十有**是李大師打賭贏了你,你舍不得放棄相思之苦。”
  
  咱不帶這麽打臉的,思佑的臉也黑了下來,“你非要這麽說,就不要怪我摳字眼了,李大師倒是將兇手捉了回來,但是誰能證明幕後指使者不是排幫?現在談輸贏,還為時過早。”
  
  按說他也是四大捕手之一,在緝兇一事上,被李永生完敗,以他的驕傲,就不應該在小事上糾纏了——真的有點輸不起的感覺。
  
  但是情之一字,就是這麽弄人,哪怕是蓋世的英雄,潑天的好漢,一旦陷進去,說放不下,還真就很難放下。
  
  李永生能理解對方的心態,然而觀風使的尊嚴,是不容踐踏的,於是他反問一句,“照你這麽說,若此人不是博靈郡人……因此貽誤時機造成的損失,你可以負責,對吧?”
  
  思佑這廝做事也絕,聞言他很幹脆地回答,“你若是能讓朝安局將案子移交給刑捕部,我願意承擔責任。”
  
  這尼瑪簡直太不要臉了,如此捅破天的大案,讓朝安局移交給刑捕房……你還想啥呢?
  
  也就是說,思佑只管放火不管滅火,最後還是一副無辜的面孔:我倒是很想負責,你們不給我機會啊。
  
  聽到這話,連一直強調團結的朝安局頭領都火了,“你不用想那麽多,我朝安局做事自有章法,貽誤時機也是我們的事,跟你刑捕部無關。”
  
  可思佑這廝,做事真的是太氣人了,他直接表示,“我也僅僅是建議,這跟我無關的,不過,我也會將過程匯報給部里,以免部里將來埋怨,說我沒有盡到提醒的義務。”
  
  他也知道,這話說得有點過分,說完之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元十三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臥槽尼瑪,這根本是上桿子找事,我們求你刑捕部過問了?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朝安局的頭領則是側過頭來,深深地看李永生一眼,“李大師,我朝安局支持你追求絮鷺,若是能抱得美人歸,相關費用……我朝安局出了!”
  
  呃,李永生頓時無語,你們兩個部門鬥氣,不用讓我犧牲男色吧?“這個,我對她真的沒感覺……而且,我也有喜歡的人了。”
  
  “我出五兩黃金,”元十三黑著臉,咬牙切齒地話了,“上了絮鷺就行。”
  
  “我也出五兩黃金,此仇不報,我枉為朝安局密諜!”
  
  “我出一百兩黃金,你上絮鷺的時候,最好有留影石留影……看啥看,我有錢不行嗎?”
  
  毫無疑問,思佑的言行,激起了朝安局諸人的公憤。
  
  李永生是真有點哭笑不得,他想一想話,“局里不是馬上要有兩個真人來嗎?他們應該也有自己的手段吧?”
  
  “這誰說得準?”朝安局的頭領苦笑一聲,“再說了,還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來呢。”
  
  李永生苦惱地摸一摸下巴,“好吧,大家先等等好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求動煙霞觀監院。”
  
  沒辦法,他原本是不想求胖子麒的,但是思佑欺人太甚了,別說是朝安局群情激憤,就是觀風使自己,也有點不能忍。
  
  當天他就悄悄地找到了黃真人,“黃化主,貴觀監院,近期能不能來一趟?我有事相求,放心,不會讓他白忙。”
  
  黃真人看著他就笑,笑了好一陣,才低聲話,“莫非是為了認人?”
  
  李永生摸一摸下巴,幹笑一聲,“本來不欲麻煩貴觀的,實在是……我比較年輕,有些事情終究是不能忍,還望黃真人見諒。”
  
  “監院已經知道了,”黃真人詭異地笑一笑,“那名疑似博靈郡的真人,是百粵馮家之人,馮家百年前已經舉家蕩舟出海。”
  
  “啊?”李永生忍不住愕然地張大了嘴巴,“貴監院已經認出此人了?”
  
  “絕對不會錯,”黃真人信心滿滿地回答,“此二人的影像,我已經給了監院,監院認出了這姓馮的。”
  
  李永生頓時就沒話了,好半天才問一句,“這條消息,我該付出什麽代價?”
  
  “說代價什麽的,就俗了,”黃真人笑得跟個彌勒佛似的,“只不過有一點,煙霞觀終究是十方叢林……你心里有數就好了,最好不要聲張出去。”
  
  這就是要把人情往紮實里做了,我們知道這是違規的,但還是通知你的。
  
  李永生再次無語,又沈默片刻才問一句,“若是我不找化主您來請教的話……”
  
  黃真人等了一等,見他再沒有什麽話說,才笑瞇瞇地回答,“若是李大師你不來詢問,想必也有別的處理辦法,區區小事,怎麽可能難得住道友?”
  
  這不是他信任李永生的能力,恰恰相反,他是在表明己方的態度:你要是不找我們詢問,那我們也不會主動去告訴你……十方叢林有自己的尊嚴。
  
  只不過他擔心話說得重了,羞了對方,這人情難免會打折扣,才說得比較婉轉。
  
  煙霞觀的表態,李永生算是聽懂了,忍不住心里暗嘆:這些十方叢林能生存下來,還真是法度森嚴滴水不漏。
  
  於是他微笑著點點頭,“貴觀有心了,李某人感激不盡。”
  
  他並不介意對方的話,事實上,煙霞觀看似架子拿得穩,事實上,監院大人能提前做準備,將人認出來,那就是滿滿的善意,這個分寸,他還是明白的。
  
  黃真人見他說話靠譜,笑著話,“此人十余年前,曾經在巴蜀待了數年,跟蜀王打過一些交道……當時還是司修。”
  
  蜀王?李永生的聽到這里,眉頭又忍不住一皺,不過他也沒有糾纏這一點,而是問,“貴觀可知此人悟真是在何處嗎?”
  
  他沒說不相信監院的眼光,但是當時對方只是司修,現在成為了真人——如此一來,是不是存在認錯人的可能性?
  
  黃真人也聽出他的意思了,於是微微一笑,“此人在何處悟真,監院也沒跟我說,不過此人的右腎受過損傷,摘除了,後來大約是催生了一個腎。”
  
  這就是證據了——中土修者強大到一定程度的話,斷肢再生這些都是小兒科,比如說斷了左臂的向佐,目前就在重催生左臂。
  
  向捕手不過是區區高階司修,都能做到這一點,那馮真人催生出一個腎來,也不是多大的問題。
  
  尤其有意思的是:生出來的肢體或者器官,跟原有的部分相比,絕對不一樣,哪怕向佐的左臂完全長了出來,大家也能用肉眼分辨出,這是長出來的。
  
  器官就更是這樣了。
  
  這種證據是最有說服力的,事實上,只要有了這個消息,就算不拿肉眼去看,真君隨便推算一下,都能得知對方身體內,有一個腎是長出來的。
  
  這個證據對李永生來說,足夠使用了,不過既然已經求人一次了,他索性一事不煩二主,“另一名真人,曾經在鄧家三支附近出現,據說是姓阮,不知貴觀可有消息?”
  
  黃真人又笑了起來,“我家監院博聞強記,但他真的不是什麽都知道……你說此人曾經在鄧家三支附近出現?那我再幫你問一問,不過,不能保證結果。”
  
  “如此……已經感激不盡了,”李永生一拱手,正色話,“將貴觀扯進了紅塵事務中,遠離了清凈,李某人實在慚愧。”
  
  “紅塵也是一場修行,”黃真人笑著回答,“比如說九公主的雷谷,也是不錯。”
  
  李永生大有深意地看他一眼,微微頷,“總之這份人情,李某人是記下了。”
  
  半盞茶後,他又來到了兩名真人的停屍之處,細細地感受一下——沒錯,那姓馬的真人,右腎確實比左腎要略微一點。
  
  若不是有人提醒,這種細微的差別,就連真君也未必能觀察出來,畢竟腎臟這東西是長在體內,從外面根本看不到。
  
  ——其實,就算把屍體解剖開,不是有心人的話,依舊不會在一腔的鮮血中,註意到兩個腎的細微差別。
  
  他一過來,朝安局的人比他還著急,紛紛用期待的眼光盯著他。
hsutc55 發表於 2017-5-19 23:23
第九百一十八章援兵到來

等了李永生一陣之後,元十三按捺不住,索性直接發問了,“李大師,可曾問到了什麽?”

“咳咳,”李永生幹咳兩聲,正色發話,“煙霞觀一向是遠離紅塵事務的。”

然後,他一指其中一具屍體,“不過……我猛然想起,此人似乎跟百粵馮家有點關系。”

“百粵馮家?”一名高階司修眉頭微微一皺,“小家族吧?”

“嗯,百年前全族蕩舟出海了,”李永生不動聲色地回答。

“原來是那個馮家,”有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施毒奪取他人產業,卻不慎毒殺了路過的百余名軍校。”

這馮家在百粵,也就是個半隱世家族,體量還不如義安林家,倒是做了一件非常奇葩的事情,讓他們在中土名聲極響。

馮家為了奪取一戶人家的產業,在對方的水井里下毒,不成想正好一隊官兵路過,打起水來飲用,等馮家發現事情不妙之後,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倉促蕩舟出海逃亡。

朝安局的人一開始沒往這方面想,當聽說“蕩舟出海”四個字,終於有人想起來了。

更有人後知後覺,“原來此人不姓馬。”

李永生四下看一眼,“此人十余年前,曾經在巴蜀待了一段時間,有人有印象嗎?”

眾人齊齊無語……誰可能有印象呢?

倒是有人心里確定了:這哪里是李大師想起來的,分明是煙霞觀告知的消息。

就在此時,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思佑,他一臉的譏諷之色,“李大師又有了新的消息?”

李永生淡淡地看他一眼,方始發話,“此人是百粵馮家的人,不是博靈的。”

“呵呵,”思佑冷笑一聲,“我恰好也有了新消息,此人腳上的布襪,正是七幻城一家沈氏裁縫鋪的物品。”

李永生冷哼一聲,“馮真人在悟真之前,右腎曾經被摘除,你可敢跟我開膛對質?”

思佑聞言,明顯地一楞,嘴角忍不住抽動一下,“開膛……對質?”

“該開膛就開膛吧,”元十三唯恐天下不亂,他嬉皮笑臉地發話,“如此大案耽擱不得,效率才是關鍵,無所謂破壞證物。”

“十三你閉嘴!”朝安局頭領輕叱一聲,“不要丟人現眼……咱朝安局不開膛,照樣能檢驗,就是不知道刑捕部信得過信不過了。”

思佑的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巧了,我也有檢驗的法子……”

“你有法子沒用,”頭領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刑捕部的法子,我們不認可,萬一弄壞了內臟算誰的,你承擔得起責任?”

思佑的臉色,頓時就發青了,純粹是氣得,“你們如此行事,如何能讓人心服?”

“你算什麽東西?”頭領是徹底將臉拉了下來,“我朝安局行事,何須令你心服?”

元十三卻是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你想檢驗也可以啊,讓刑捕部跟內廷商量,接了這個案子……你做得到嗎?”

眾多朝安局密諜哄笑了起來,此前思佑的嘴臉,還歷歷在目,沒想到轉眼之間,就被打臉了,還是原汁原味地打了回去。

思佑氣得臉色鐵青,渾身也在發抖,偏偏是發作不得。

很快地,一名中階司修拿了一個褐色的木盤過來,上面有七八顆銀色的珠子在滾動。

他將木盤放置在馮真人的屍體上,打出了眼花繚亂的法訣,時不時還挪動一下木盤。

大家都看不懂他在做什麽,但是毫無疑問,這是一種非常高深的鑒定術。

約莫用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人才站起身來,卻已經是滿頭的大汗了,“右腎比較新,比左腎要新四十年以上。”

“噗”地一聲,思佑噴出了一口鮮血,鐵青著臉轉身就走,一個字都沒有說。

朝安局的頭領冷哼一聲,陰森森地發話,“你給我站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當我朝安局的場子,是秦淮畫舫?”

思佑扭過頭來,咬牙切齒地發話,“我是來獵賞的,沒機會……不能走人嗎?”

“不能!”頭領冷冷地回答,“你已經看到我朝安局太多機密,接下來,你要暫居此處了。”

思佑楞了一楞,緩緩地發話,“你信不過我?”

“我朝安局信不過任何人,”頭領傲然發話,“此前你一直錯誤誘導我們,現在,我們不得不很抱歉地告知你……你現在有嫌疑了。”

思佑的臉頓時漲得通紅,不過很快地,又逐漸轉白……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樣的蠢事。

頭領也不理他,強留思佑,聽起來有點不給刑捕部面子,但是他的理由真的很充足:錯誤誘導謀逆大案,就算是刑捕部長在這里,他也照樣扣下人來。

更別說這思佑的態度,真的很惡劣,都激起了朝安局的公憤。

頭領扭頭看向李永生,和顏悅色地發話,“李大師,還有什麽線索?”

“這名馮姓真人……”李永生猶豫一下,還是實話實說,“此人在十余年前,跟蜀王府有勾連!”

“我知道他是誰了!”元十三一蹦老高,興奮地發話,“馮逐浪,十余年傷了右腎,被蜀王府的納賢館招攬,後來不知去向。”

“握草,”有人大聲地倒吸一口涼氣,因為他也聯想起了一些東西,“鄧家第三支的大長老,跟蜀王世子走得很近!”

這一聲喊出,現場一片寂靜,朝安局眾人的臉上,是滿滿的駭然——這是蜀王出手了?

逐漸地,眾人臉上的驚駭,轉化為興奮,那頭領更是狠狠一咬牙,“弟兄們,必須搏一把了,榮華富貴在此一舉……有誰不願意參加的嗎?”

朝安局專查謀逆大案,還有什麽謀逆大案,比得上親王意圖不軌?

再加上大家正在查的排幫余孽,一旦兩個案子落實了,這輩子都可以躺倒不幹了。

“幹了!”元十三率先跳了出來。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至於說目前朝廷的困局,大家根本想不了那麽多。

就在此刻,門外有人出聲發話,“什麽樣的大事?加上我們行不行?”

頭領扭頭一看,先是一楞,然後眼淚就下來了,“梁真人、盧供奉,您二位終於來了……”

來的這兩位,就是朝安局派來的援兵,俗話說得真是不錯:援兵總是姍姍來遲。

不過還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家還真的是只差高端戰力了。

梁真人是因果殿的中階真人,盧供奉只是初階真人,但他是朝安局自己的供奉。

兩人是陪著一名賀姓的高階司修來的,賀大人是朝安局的高層,此來是要全盤接管此間事務的。

這邊朝安局的頭領見狀,主動讓賢了,事態發展到這一步,已經超出了他的掌控能力。

賀司修做事也算靠譜,首先……他就直奔李永生而來,以近似於諂媚的姿態,熱情地打了一陣招呼。

旁人看在眼里,當然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事實上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只要將李大師招呼好了,巴蜀這里就不會出太大的紕漏。

接下來,賀司修高度肯定了同僚們在此前做的事情,雖然從客觀上講,他是來摘桃子的,但是他的姿態非常端正,讓人生不出什麽嫉恨之心。

李永生對此,並不感到奇怪,朝安局現在的人力已經是捉襟見肘,在勉力維持了,巴蜀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只能抽調出兩名真人來援,而且還耽誤了這麽久。

朝安局願意這麽做嗎?不願意,但是沒辦法,需要人手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此前能將巴蜀的事情辦到這種程度,雖然也是仰仗了李永生等外力,但是當地密諜的功勞,也不容抹殺。

此次前來的賀司修,當然不會傻缺到將功勞全部據為己有,就算他想,也得考慮李永生的反應。

更別說,在他來之前,當地同僚在缺兵少將的情況下,將案子辦得極為漂亮,若是他來了之後,還不如之前的局面,那責任可不是他能擔負得起的。

不過,賀司修來的也有點不是時候,在安撫了同僚之後,他就發現,自己恰好碰上了一件難以抉擇的大事:蜀王涉嫌殺害四名朝安局密諜,大家該怎麽處理?

親王殺害朝安密諜,在往常也未必算是大事,畢竟朝安局是內廷的機構,對皇族而言,有點家奴的性質,但是涉及排幫余孽,那絕對就是驚破天的案子了。

不過賀司修能在這個節骨眼來接手此案,魄力也不相當強,他召來了朝安局的骨幹,又請來李永生,大家商議,該如何對待蜀王府。

李永生對此,並不發表意見,倒是其他人,很是爭執了一番。

最終還是賀司修拍板,“我認為,有必要去蜀王府走一遭,讓他們做出解釋。”

大家都將眼光看向了梁真人——此人是因果殿的,對親王施加壓力,必須要考慮兩殿的態度。

梁真人很幹脆地點點頭,“該查就查,來此之前,我已經得了授意,只要有理有據,什麽人都可以查,務求不放過一個排幫余孽。”

他得到這樣的授權,不算低了,但就算這樣,兩殿也不過才派過來一個中階真人,可見人手緊張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盧供奉則是淡淡地問一句,“未知賀大人打算如何調查,力度控制到哪一步?”
hsutc55 發表於 2017-5-19 23:24
第九百一十九章她老人家

面對盧供奉的發問,賀司修很幹脆地表示,“有嫌疑的,直接抓起來訊問。”

眾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這種時候下此重手,真的好嗎?

親王的身份,一般還是相當超然的,當初幽思真君去英王府,也沒有肆意妄為,最多不過是就事說事,分寸把握得相當好。

賀司修的態度,不能說就錯了,但是還沒開始行動,就做了這樣的預案,顯然他是不打算在這一點上妥協了。

沒準要出事!大家心里都這麼猜測。

不過朝安局里,也不乏膽大包天的主兒,有人興沖沖地發問,“若是蜀王府阻止呢?”

“是啊,”賀司修輕嘆一口氣,拿眼去看梁真人,嘴里卻重復一遍,“若是蜀王府阻止呢?”

有意思的是,梁真人卻不看他,而是看著不遠處默不作聲的李永生,輕描淡寫地發話,“我只認證據,只要是合理的手段,我都會支持。”

其實他很想說一句:你別扯那些有的沒的,李永生的態度才是關鍵。

咱們商量得再周全,再強硬,沒有李真人的支持,那真的什麼都不是。

想靠著兩三個真人,幾十名司修,就對蜀王府耍橫?

別逗了,蜀王再怎麼不招攬人才,王府里也不愁扒拉出來七八個真人。

咱們這點小身板,真不夠蜀王府隨手一擊,若是再被扣上一頂“逼反親王”的帽子,那都不是找死的問題了,而是給全家找死的節奏。

不信的話就看範含,老牛的人物了,內廷里僅次於魏嶽的存在,人頭說送就送出去了,皇族在尋找替死鬼的時候,真的沒有任何節操可言。

但是拉上李永生,這就不一樣了,李永生的身後可是雷谷。

天家對範含,可以說殺就殺,但是雷谷?早就成了三湘舉足輕重的大勢力。

而且,雷谷的背景是玄女宮,這就更令朝廷忌憚了。

說到底,範含之所以被殺,還是底盤不夠紮實,他的位子雖然不低,但是在這種亂世中,權力什麼的不是特別重要,關鍵是你手上,要掌握足夠的實力,這才是保證生存的本錢。

賀司修當然也知道這一點,他看向李永生,一臉的期盼,“李大師怎麼說?”

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你們援兵來了,我就要回雷谷了……這是此前說好的。”

“李大師,你這可不行啊,”元十三高聲叫了起來,“沒有您在我們身後,我們怎麼敢去蜀王府調查?”

賀司修聽到這話,嘴角不引人註目地抽動一下:小子你會不會說話啊?你將咱朝安局的顏面置於何地?

又有人出聲發話,那是另一個中階司修,“李大師,當時您說要回的時候,尚未涉及蜀王府,現在情況不同了,您可是說過……要與時俱進。”

此人是個矮壯漢子,滿臉的橫肉,一般人一看他的樣子,腦子里十有就會冒出“屠夫”二字,但是偏偏地,此人說話很是有分寸。

“是啊,”元十三高聲附和,“您這一離開的話,煙霞觀的黃真人,大約也要走了。”

你敢不敢更丟人一點,賀司修強忍怒火,擡手摸一摸下巴:咱朝安局做事,啥時候要借十方叢林的名頭了?

然而,形勢比人強,他心里就算再不服氣,也不得不承認一點:眼下朝安局無力招呼到巴蜀,自己想在此地做出成績,還真是必須要倚仗其他方面的力量。

然後他就又反應過來:真要把李永生放走的話,不但會少了一個頂級戰力,少了一個醫術大家,還少了雷谷的支持,少了煙霞觀這一股強大的地方勢力。

那樣的話,別說調查蜀王府了,己方這些人,能不能保住現有的成績,很是問題,甚至不怕說得更極端一點能不能全身而退,那都是兩可的事。

於是他看李永生一眼,很誠懇地發話,“李大師,要不我跟九公主商量一下?她老人家雖然身入道宮,但是她深明大義,也有悲憫心懷。”

“她老人家”四個字,擱在地球界,那是妥妥的冒犯了,不帶這麼形容年輕女孩的。

可是在中土國,這個說法是敬稱,說明九公主德高望重,深孚人望。

賀司修這麼說,也不是無因,他在來巴蜀之前,對當地的形勢,有過一些了解。

尤其是對雷谷谷主趙欣欣。

事實上,隨著雷谷的強勢崛起,九公主的立場和心態,被太多人分析過了,其熱門程度,並不比英王差多少。

軍役部分析過,朝廷分析過,宗正院分析過,天家分析過,諸多親王分析過……至於說朝安局,怎麼可能不分析她?

大家分析過之後,得出一個結論,大致來說,九公主的態度是傾向於黎庶,這跟道宮的初衷相符,同時,九公主也傾向於趙家江山這依舊沒有什麼問題。

可是如此一來,她就比較傾向於少年天子了,畢竟從理法上講,天家才是皇族正朔。

也正是因為如此,範含被砍掉了腦袋朝廷在玄女宮本來有大援,卻被你毀了。

朝廷對玄女宮做的事情,瞞不過有心人,大家一致認為:咱們走了一步臭棋。

但是這種對錯,誰又說得清楚呢?只有做過之後,才知道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不能把別人都當成傻瓜,僥幸心理不能有。

這些就說得遠了,總而言之,賀司修相信,自己若是跟九公主溝通一下當然,必須是很恭敬的溝通,那麼,九公主很可能讓李大師在巴蜀再待一段時間。

他是如此猜測的,不過李永生根本不用猜測自家的伴侶是何心性,他再清楚不過了、

李永生不想讓永馨為難,事實上,他也擔心她心血來潮,再弄出什麼大動靜算了,還是讓她不要再計較這里的事情了,也能少了很多煩惱。

所以,他僅僅是微微皺了一皺眉頭,就很幹脆地表示,“那行,我陪你們走一趟蜀王府再離開……真的不能拖延太久,雷谷那邊有很多事。”

再大的事,能有趙家江山重要嗎?賀司修心里暗暗地腹誹,臉上卻是鄭重無比,他一本正經地點點頭,“正該如此。”

接下來,就是篩選去蜀王府的人手了,賀司修的態度很明確,下一步的發展重點就是那里,三府的地方,留些人守護就行了。

這個決定,似乎有點本末倒置,因果殿的梁真人提出了異議,“是不是先知會一下蜀王,他若是願意配合,無須如此興師動眾。”

盧供奉對這話表示謹慎的支持,“戎州這里也是重地,守衛人數少了的話,會不會再發生類似巫山府一般的慘案?”

賀司修的臉色不太好,他是主事人,但兩名真人希望他慎重行事,他也不能一意孤行,否則的話,一旦戎州出現大事,全是他的鍋。

所以他只能解釋一下,“能走程序當然最好,然而……如此一來,容易走漏風聲,也容易讓蜀王生出誤會。”

這話說得婉轉,事實上,他也沒法不婉轉,他總不能說,我們擔心按程序來過的話,蜀王那邊會有時間隱匿和毀滅證據。

梁真人雖然是因果殿的,跟外界接觸不多,但是這話的意思還是能聽明白的,他的眉頭也皺一皺,最後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意見,“賀大人說的是沒錯,但是堂堂親王,總要留些體面。”

話說到這種程度,賀司修再堅持的話,就有蔑視皇族的嫌疑了,於是他側頭看一眼李永生,“未知李大師是何意?”

“這關我什麼事兒啊,”李永生皺著眉頭,有點不高興,不過最後,他還是給出了一個折中意見,“我覺得一起去綿州無妨,至於說上門拜會,還是按程序來的好。”

賀司修聞言點點頭,見那二位還要說什麼,他直接祭出一個理由來,“不管怎麼說,蜀王府跟秦水水那廝走得很近,這是不合適的。”

他有對蜀王府先出手的理由,雖然這理由有些牽強,但是無論如何,封王跟當地軍隊就不該有瓜葛,哪怕是秦水水統領的水軍,只是武裝警察的級別,可終究是掛了軍隊的名頭。

要不說賀司修這廝膽子大,確實如此,若是和平年代,他能橫下心來,給蜀王扣上一定“私通排幫”的罪名,蜀王府起碼要狠狠放一次血。

至於說眼下戰亂紛起,蜀王府會有什麼反應,那就難說了。

不過可以肯定,他只要敢拿這個細節做文章,起碼不用擔心別人攻擊他程序錯誤。

梁真人和盧供奉聞言,交換了一下目光,終於沒有再說話。

既然商定了章法,大部分人連夜出了戎州,向綿州奔去,梁真人和盧供奉也跟了去,至於戎州,則是只留下了黃真人和最早那名朝安局真人。

李永生也跟著他們去了,不過他不喜歡跟朝安局的一起行動,只是遠遠地綴在後面。

很有一些人,想要跟李大師作伴套近乎,比如說元十三就是其中之一,但是想一想李大師那些可怕的同伴,他還是放棄與對方為伴的打算沒誰會喜歡莫名其妙地被人打暈。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0 22:33
第九百二十章比真人多嗎?

朝安局的人晝伏夜出,用了兩天的時間,悄然潛入了綿州。

蜀王的封地在綿州府城外,抵達之後,朝安局人馬才在王府外現身出來,然後派人通報蜀王府朝安局前來辦案。

他們如此行事,當然是有章法的,此前隱匿行蹤,是擔心對方知道風聲,現在到了王府之外,就要擺明車馬走程序了。

叩門通報的,是元十三和另一名司修,其他人則是在王府十里之外等候。

王府的門子將兩人迎了進去,然後……就沒有了然後。

眾人從辰時等到了午時,也不見王府有什麽動靜,眼見大太陽越來越毒,少不得又派了一名司修前去,了解一下情況。

很快地,這名司修回來報告:門子說蜀王和世子出去釣魚了,目前不在王府,己方兩人目前在王府內等候,人家還問大家要不要也進去?

這麽進去肯定不合適,於是眾人尋塊陰涼地,隨便吃喝一點休息一下,卻沒有紮營。

此刻紮營的話,是對王府非常不友善的表現說明要常駐這里,調查蜀王了。

不過,大家一直等到天都要黑了,蜀王還沒回來,賀司修派人問了兩次,最後一咬牙,“你不給我面子,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紮營!”

第二天一大早,蜀王府馳來了一輛馬車,車停在朝安局營地邊,趕車的人一拱手,“諸位,你們的同僚昨夜喝多,言辭有失體統,大總管略施薄懲……你們過來接一下人。”

朝安局眾人聞言,呼啦一聲就圍了過去,掀開車簾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兩名同僚被打得鼻青臉腫,元十三更是被打斷了雙腿。

賀司修直接看向趕車人,陰森森地發話,“敢動我朝安局的人?”

車夫很無辜地一攤雙手,“其中經過,我並不知情,我只是一個趕車的。”

賀司修獰笑一聲,“我這人最喜歡欺負下人了,來人……”

“賀大人,”梁真人冷冷地出聲,“正事要緊,這些小事可以慢慢來過。”

賀司修實在有點憤憤不平,但是再想一想,己方這次雖然帶來了大多數力量,可總共也不過才三名真人,若是一旦翻臉,蜀王府能穩穩地拿下他們。

說得更過分一點,蜀王府就算將他們全殺了,可只要能幡然醒悟,轉頭支持今上,那他們也就白死了若是被扣個“冒犯皇族”的帽子的話,連撫恤都未必能混上。

他心里就算是再有不甘,此刻也不敢發作。

盧供奉則是盯著車夫,陰森森地發話,“我朝安局人員出任務的時候,從不飲酒。”

“這我就不知道了,”車夫一攤雙手,很光棍地回答,“不過大總管做事一向公道,想必不會冤枉他們。”

“你放屁!”元十三終於醒了過來,聞言破口大罵,“勞資一進王府,就被你們下了禁制,喝酒?勞資連水都沒喝一口!”

賀司修死死地瞪著車夫,“你可曾聽到我的人所說之言了?”

車夫滿不在乎地回答,“我不知道其中細節,不過在我想來……誰做了錯事會承認?”

這話說得梁真人都有點惱了,“小子休要再聒噪,我且問你,蜀王在不在?”

這位見是真人出聲,倒是收斂了一些,“啟稟真人,王爺在不在,哪里是我能知道的?”

賀司修聞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走上前就是狠狠一記耳光,“是真人在問你,你老實回答就是,哪里輪得到你問真人?”

那車夫不過是低階制修,這一記耳光,直接將他抽得口鼻鮮血直冒。

不過丫也是個狠角色,他擡手一抹口鼻中的鮮血,咬牙發話,“大人若是想知道王爺在不在,派人送帖子就是……跟我一個下人計較,很威風嗎?”

賀司修氣得探手就去抽腰刀,卻被人一把抱住了,“賀頭兒,鎮定,鎮定!”

車夫卻是若無其事地一轉身,走向馬車,“諸位大人若是無事,我便走了。”

看到他駕著馬車,施施然離開,一幹朝安局的人面面相覷,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混蛋!”賀司修氣得破口大罵,“我賀某人自打生下來,還沒有受過如此奇恥大辱!”

盧供奉也氣急而笑,“呵呵,這麽不給朝安局面子……真的打算反了?”

“我要聯系軍役房,”賀司修大聲喊著,“看是他蠻橫,還是軍隊蠻橫。”

“好了,”梁真人打斷了他的話,“人家也沒反,不過是打了兩個醉酒的家夥,你憑什麽調動軍隊……就因為你娶了一個老帥的女兒?”

李永生這才聽明白,合著這賀司修一直很強硬,也是有底牌的。

不過,老帥的女婿進了朝安局,這事兒倒也罕見。

賀司修看他一眼,胸口急促地起伏幾下,然後又看向盧供奉,“供奉,要辛苦你走一趟了,倒不信他們敢對你下手。”

盧供奉翻個白眼,很無奈地發話,“我倒是可以走一趟,人家繼續躲著不見,我又能怎麽樣……咱們這點人馬,可以跟蜀王比狠嗎?”

“唉,”梁真人也嘆口氣,“失策了,真沒想到,蜀王也對朝廷失了恭敬。”

這話一出,就算是對蜀王的行為定性了要知道,來的這些人里,就數因果殿的梁真人對蜀王的期望高,也最是維護蜀王。

不過就在這時,那名形似屠夫的中階司修發話了,“我覺得,蜀王未必就橫下心跟我們作對了……否則昨天一天,足夠他做出反應,又何必等到今天?”

賀司修聞言,眼睛就是一亮,沈思了起來,他只是被氣壞了,事實上,他並不缺乏智慧。

不過想了一陣之後,他還是頹然搖搖頭,“他固然是留了十三他倆的性命,但是……沒準蜀王是昨夜才回來的。”

“賀大人,我感覺,對方一開始沒有動手,是在了解咱們的實力,”屠夫正色回答,“周邊來來往往很多人,對方發現咱們實力弱小,所以才悍然出手。”

賀司修覺得這話也有道理,又想一想之後,覺得自己的思維有點混亂了。

他擡眼一掃,就看到了李永生,於是出聲發問,“李大師,你怎麽看?”

我又不叫元芳!李永生笑一笑,微微頷首,“確實,對方昨天連番有人來看,應該是探查實力……咱們真人的數量少,對方應該已經看出來了。”

“握草,”賀司修輕聲罵一句,“這尼瑪……人還是來少了啊,可恨局里再不能多調幾名真人過來。”

“唉,”盧供奉長嘆一聲,“若是有十來個真人,足可以直接上前興師問罪了……梁真人,兩殿不能再支持一些真人嗎?”

“怕是夠嗆,”梁真人搖搖頭,緩緩發話,“各處都在籠絡頂尖戰力,巴蜀目前尚算太平,哪里能調這麽多真人來?”

賀司修聞言,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咬牙發話,“既然他不敢明目張膽造反,那說不得我就要去巴蜀軍役房走一趟了……老匹夫欺人太甚。”

“你不要動不動就軍隊成不成?”梁真人不高興了,“萬一逼反了蜀王怎麽辦?沒準人家正想找個借口,明目張膽地造反。”

“梁真人,你說的沒錯,”賀司修眉頭皺做一團,看起來是要多煩躁有多煩躁。

“但是你要搞清楚,咱們是代表朝廷的……現在咱們已經落了下風,不打掉他的氣焰,反倒被他看出朝廷虛實,那他就算沒有反意,也要反了,不行,我現在就要去軍役房。”

“嘖,這個……”梁真人也皺起了眉頭,良久,還是長嘆一口氣,“唉,就沒有一個省心的,真是被窺探到虛實的話,還確實麻煩。”

見到他言語松動,賀司修轉身向馬匹走去,“我現在就去郡里……李大師可否陪我走一趟?”

他有點擔心路上出意外,畢竟這蜀王府的反應,看起來非常不友善。

李永生卻是站著沒動。

賀司修騎上馬之後,又看他一眼,奇怪地發問,“李大師……這是有事?”

李永生沒來得及發話,梁真人卻是不高興了,“賀大人你這麽做,是把我們都當成誘餌嗎?李大師的意思,當然是大家一起去。”

朝安局其他人並不說話,不過可以想像得到,他們覺得賀司修也有點任性了……你帶著李大師走了,我們怎麽辦?

李永生卻是笑著搖搖頭,“不……我是想等一等,人手的問題,也許我能解決。”

你能解決?眾人狐疑地看向他,不過大家也知道,李大師身邊是有幾個高人的,就是不知道……這些高人能不能壓住蜀王府一頭。

就在此刻,遠處劃過一道道人影,如長虹一般破空而至,氣勢極為驚人。

梁真人的瞳孔,微微地一縮,“竟然……這麽多真人?”

當先的是一名異常英俊的年輕準證,他沖著李永生擺一下手,呲牙一笑,“永生,我們沒有來遲吧?”

“咦?”李永生的眉頭微微一皺,“你也來了?三長老不是……那啥著呢?”

“難得永生你召喚一回,”公孫家的四長老又是一笑,笑得異常燦爛,“讓你欠一回人情,真的不容易,能來的都來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0 22:34
第九百二十一章王輦出

都來了?李永生眉頭一皺,仔細一看,來的人還真是不少。

除了公孫未明,公孫家還來了三名真人,張老實來了,在朱雀城的佘供奉來了,甚至連我們酒家的林二長老也來了。

更令李永生驚訝的是……他竟然在真人中,看到了摩天嶺的邵真人?

邵真人身著便衣,青巾裹頭,臉上還戴著一張面具,一副江湖中人的打扮。

不過李永生對他的氣息相當熟,絕對認不錯人。

邵真人也見到了他驚訝的樣子,極為隱秘地擠一下眼睛:你不要聲張。

子孫廟公然介入這種事情,是比較犯忌諱的,尤其他還是摩天嶺的主持。

來了十來名真人,其中就有四名準證,要不大家被嚇一跳呢?

看到密密麻麻飛在空中的真人們,朝安局眾人全是大張著嘴巴,一臉的不可置信。

最先回過神來的,還是因果殿的梁真人,他驚訝地看向其中一名真人,“方兄也來了?”

方真人是天機殿的,見到他後微微頷首,“我在三湘一代公幹,聽說這里有情況,就過來襄助一二。”

“方兄大義,我這廂……”梁真人話說到一半,猛地想起一樁傳言來,據說此人和雷谷的關系極好,那麽,人家未必是為幫助自己來的。

然而不管怎麽說,在場的真人里,只有他倆是兩殿中人,所以,他沒說完的話必須說完還得是喜笑顏開的樣子,“我這廂承情了。”

方真人聞言有點尷尬,他總不能說自己不是為了因果殿而來哪怕雙方都心知肚明,這種公開場合也不能挑明,只得勉力笑一笑,“本是同僚,梁真人這麽說,可就見外了。”

此次前來的真人,竟然有十二名之多,除了四名準證之外,還有一個紅衣小女孩,分辨不出修為反正是能飛的主兒。

不過朝安局里,還真的不乏消息靈通之輩,起碼賀司修就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這就是傳說中的血魔,將藍衣真人撕成兩半的那位?

眾真人降下之後,李永生少不得要跟大家打個招呼,而梁真人則是扯了方真人,到一邊悄悄說話,“此前你就拿下了秦水水,為何不跟我們公然一起來訪蜀王?”

方真人聞言,臉微微一沈,“梁真人,你我分屬天機和因果,你說這話是責怪我?”

梁真人聞言一驚,然後馬上賠上笑臉,“方兄這是什麽話,我就是問一問罷了……你能來支援,我感激都來不及,怎麽敢責怪你。”

別看兩人都是中階真人,方真人在訊問嫌犯方面有傑出的手段,在天機殿的地位不算差,更別說此次是梁真人的任務,對方能來支援,就是相當給面子了。

見自己一句無心的話,就惹得對方不高興,他只能苦笑著解釋,“李大師此前施展手段,拿了不少人,我們都知道他身邊有幫手,還以為是方真人。”

“不是我們,”方真人搖搖頭,很幹脆地回答,“我們也是三日前聽說,巴蜀這里牽扯上了蜀王,大家都趕過來幫手。”

梁真人愕然地看著他,“那這麽說,你來不是為了支援我?”

明明是順水人情,但是方真人不想占這個便宜他老祖宗的因果,還等著李大師出手處理,占這點小便宜,實在沒必要,所以他微微搖頭,“我趕來還真是為了李大師相邀。”

“爽快人!”梁真人豎起一個大拇指,對方這麽敞亮地說話,他心中反倒增添了幾分敬重,“你講究,我也不會差了,方真人雖然是陰差陽錯前來,但這個人情,我是認了!”

方真人聞言,也是微微一笑,“舉手之勞的小事,梁真人這麽認真,實在沒有必要。”

“對你來說是舉手之勞,對我可是性命攸關,”梁真人苦笑一聲,頓了一頓之後,他又好奇地發問,“你們……都是一起來的?”

“對,”方真人點點頭,也不掩飾什麽,“我們都是在雷谷附近,聽說這里需要人幫忙,就趕了過來。”

梁真人聞言,忍不住感嘆一聲,“早聽說雷谷威名遠揚,沒想到竟然有這麽多的真人。”

“雷谷可不止我們這些真人,”方真人笑著回答,對於同僚,他沒有多少防範的心思,“玄女宮的真人,可是一個都沒出來,而且還有一些散修,也在雷谷看守。”

“那是我猜得冒昧了,”梁真人先是由不得感嘆一聲,“怪不得雷谷闖下了偌大的名頭,實力竟然如此驚人。”

方真人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回答,“雷谷的實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強大,已經證真的那位暫時離開了,否則的話,小小蜀王府,真不夠雷谷看的。”

“這是自然,”梁真人笑著點點頭,心說你就別再刺激我們了,成不?

不過下一刻,他又意識到一處神奇,“李大師三天前就通知你們了?用的什麽方式?”

李永生用的方式很簡單讓老鳥兒傳信。

對香火成神道來說,傳信真的太簡單了,香火籠罩的地方,神諭就能抵達。

觀風使在朝安局拿主意的時候,就覺得己方一行人想要硬撼蜀王府的話,實力差得太多。

至於他們所商量的走流程,他是一點都不看好。

在秩序井然的社會里,流程是很有用的,也能規範很多行為,但是現在中土這個混亂,流程的約束力幾近於無了,也沒有人再願意遵守。

簡而言之,他覺得事態不會向好的方面發展,所以避開眾人找了老鳥兒,要它向雷谷傳話,馬上請幾個真人過來支援。

一聽說李永生找人幫手,雷谷眾人紛紛請戰,就連遠在朱雀城的佘供奉等人,都怦然心動,要來送一份人情。

好死不死地,邵真人也來了雷谷,他此來是感謝李永生出手,為摩天嶺擋住了松峰觀的挑釁別看邵真人性格古怪,不太賣別人面子,但是他還真不喜歡欠人情。

一聽說李永生在巴蜀遭遇了麻煩,他二話不說就動身了。

以李永生的意思,他是想讓雷谷的人來到附近之後,先隱藏行蹤,然後視情況發展,再決定要不要出擊觀風使並不能確認,蜀王府會不會賣朝安局面子。

若是不賣朝安局面子的話,他就可以拉出人馬來,直接收拾蜀王府,若是蜀王府夠恭敬,他就打算將人遣回,以避免大家嘲笑他猜錯了。

哪曾想,朱雀這家夥也心黑,通知了雷谷之後,發現蜀王府和朝安局鬧得不可開交,索性直接悄悄通知血奴也別藏著掖著了,直接去蜀王府外吧。

接下來,血奴就將情況告知了公孫未明……

於是事態就變成了眼下這個樣子,十余名真人,直接異常招搖地飛了過來。

方真人當然不知道里面這些彎彎繞,不過他做人也算大氣,很耿直地表示,李大師之能,非你我能想像的至於說具體的手段,我也不便問。

“那倒也是,”梁真人訕訕地一笑,碰了這麽一個軟釘子,其他的疑問,他自是不好再開口。

不過不管怎麽說,他對李永生的評價,再次提升了不少此人在巴蜀掀起腥風血雨,身邊也有些神秘的勢力,但是誰能想到,那些神秘勢力,竟然不是雷谷的力量?

雷谷的力量往外一擺,妥妥的就又是一股大勢力。

賀司修本來是隊伍里的主事,因為有些背景,言談舉止也頗有底氣,但是見到雷谷眾真人來臨,倉促之間直接懵了,竟然再沒膽子上前跟李永生寒暄。

不過等了一陣之後,他還是走上前來,笑著打個招呼,“李大師,這些高人倉促趕來,肯定耗費了精神和體力,是不是……先修養一下?”

公孫未明淡淡地看掃一眼,不以為然地發話,“我覺得沒必要,不過……永生你說了算。”

“我也覺得沒必要,太耽誤時間,”邵真人冷冷地發話,“直接殺進去不就完了?蜀王那廝交給我好了。”

賀司修聽得目瞪口呆,兀那準證,你這麽吊……汝母知否?

邵真人的話音剛落,就見遠處的王府中門大開。

隱約能看到,一隊十六人的儀仗馬隊,從大門里緩緩走了出來。

他們的身後,是一輛八匹馬拉的大車,車廂鑲金嵌玉奢華無比,就連車簾上,都繡著極為細密的銀絲,還刺繡出了種種圖案,精美無比栩栩如生。

拉車的八匹馬,更是神駿異常,一色的純白,奔馳之中,隱隱有雷聲傳出,正是中土國頂尖的好馬霧霜雷霆。

朝安局不少人都是識貨的,見狀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王輦?”

王輦便是親王的儀仗,別人根本不可能冒充,更別說還有那八匹馬了。

賀司修見狀,也是微微一楞,“這是……怎麽個意思?”

王輦後方,又有三十六名騎士,組成一個方方正正的陣勢,緩緩地跟在後面。

王輦的速度並不快,主要以舒適為主,不過就算這樣,十里地也僅僅用了一炷香的功夫。

在朝安局眾人的目瞪口呆中,王輦緩緩地停在距離他們百丈之外。

一名中官站立在王輦上,尖聲尖氣地發話,“蜀王出行,汝等還不跪迎?”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1 22:21
第九百二十二章 裝腔作勢
何為王輦?那是親王的儀仗,代表著皇家無上的威嚴。

    如此正兒八經地將親王儀仗擺開,就連內閣的老大見到,也要道左避讓。

    孟輔會怕親王嗎?那可未必,事實上,他比大部分的親王都要牛。

    像寧王那種弱勢親王,想要求見孟輔,沒準會被門子直接頂回去,連門都不讓進。

    但是皇族的儀仗一旦擺開,誰敢有不敬,那就是壞了規矩。

    賀司修見狀,眉頭也是一皺,這是要以規矩壓人嗎?

    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發現自己帶的人馬,都自覺地整頓一下衣冠,束手聽命。

    不過紮眼的是,有十幾個人,就那麼懶洋洋地站在那里,甚至還有一名青巾裹頭的面具人,雙手抱著膀子,歪頭看著蜀王的儀仗,一點不在乎的樣子。

    一股濃濃的江湖氣息,撲面而來。

    這十幾個人,當然就是來自於雷谷的真人們了。

    賀司修腦中的念頭飛轉,幾乎在瞬間,他就拿定了主意。

    於是他一拱手,微微側過半個身子,不卑不亢地大聲發話,“見過王爺,請恕下官等公務在身,不便大禮相迎。”

    從禮節上講,王輦不是萬能的,譬如說帶了兵的將領,在馬上拱一拱手就行——甲冑在身,不便行大禮。

    賀司修敢怠慢蜀王,依的也是這個規矩,朝安局的公務,並不是普通的政務,從某種角度上講,也可以無視王輦的威嚴。

    當然,必要的尊重還是有的,那就是不能直面王輦,適當地側一側身子,是必須的。

    不過賀司修如此行事,那就是將自己公然擺到了蜀王對面——我是來查你的,不可能對你行大禮。

    他是主事人,一旦挺住了,其他朝安局人員也松一口氣︰早晚要對上,提早亮明態度也好。

    那中官見狀大怒,尖聲尖氣地大喊,“好大的狗膽,竟敢對王爺不敬……”

    “住口!”王輦內傳出一聲冷哼,然後車門大開,在幾名侍衛的拱衛下,一個肥胖的中年男人背著手,緩緩走了出來。

    此人雖然沒有戴王冠,但是大家一眼就認得出來︰這便是蜀王了。

    蜀王沖賀司修微微點一下頭,幅度小到不仔細盯著看,根本看不出來。

    然後他緩緩發話,“我也聽說,有朝安局的人來,不知你們此來,所為何故?”

    “追查反賊,”賀司修面無表情地發話,現在己方有十五名真人,根本就不用再擔心對方下毒手了,所以他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事實上,自打兩名朝安局密諜被蜀王府痛揍,雙方就沒什麼轉圜余地了——這不是路邊普通的打架鬥毆,而是朝安局履行告知職責時,被對方打了。

    “哦,原來如此,”蜀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臉上的肥肉一陣抖動,“我才釣魚回來,並不知細節,既然是追查反賊,確實是大事,也不枉本王以王輦相迎。”

    聽他這麼說,不少人頓時傻眼︰合著您擺出王輦,是迎接朝安局的?

    當然,大部分人還是心里有數︰是朝安局的強勢,逼得蜀王不得不改變態度。

    事實上,此刻蜀王的心里,也有點郁悶︰這幫人還真敢翻臉啊。

    就像大家想的那樣,昨天他就在府里,接到朝安局的通報之後,他是相當地惱火︰都這種時候了,你們還敢來我蜀王府撒野,真不怕中土再多一名反王?

    嚴格來說,蜀王沒有多少反意,但是時局發展到現在,他心里也有野心在躁動︰我不爭那個位子,但是獨霸西南,還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什麼叫時勢造英雄?很多事情和傑出人物,都是時勢逼出來的。

    所以他沒著急見人,而是派人去打探,朝安局到底來了些什麼人物。

    待查明對方只有三個真人,他毫不猶豫地做出了決定︰將那兩人打出去!

    區區三個真人,就敢來我蜀王府放肆,把我看成什麼啦?

    而且,這種大事,只派三個真人前來,豈不是說……朝廷可動用的力量極小?

    總之,他覺得自己打兩個朝安局的螻蟻,不存在任何的風險——最多最多,等朝廷表明要發大軍前來的時候,我表明支持朝廷也就是了。

    不成想,他才著人將人送出,就聽說朝安局那邊飛來十余名真人,忍不住心一沈︰握草,你們要來真的?

    蜀王是誌大才疏的典範,看他的體型就可以知道,此前他一直就是在混吃等死,諸王亂起之後,他才發現︰其實我也可以借機得利。

    然而,他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這幾十年下來,他懶散慣了,心里想的是我要廣招賢才,更要巧立名目征募私兵,但是真要他去做,他還懶得費那辛苦。

    同時他也有點心疼錢糧,就對自己說︰還是等等看吧,沒準機緣巧合之下,少年天子就能給我一�ӥ@ŧ親王,永鎮西南呢。

    他這腦洞開得比較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英王可以,我就不可以?

    正是因為如此眼高手低,他府中還真就沒有多少高手,真人有二十多名,跟一般的親王相比,算是多的,但是跟那些反王相比,就遠遠不如了。

    就這二十多名真人,還是各司其職,府中目前也不過十來名真人。

    蜀王想一想,覺得自己冒不起這個險——朝安局一出動,就來了十幾個真人,第二次再來,還不知道會有多大陣仗呢。

    要不說,朝安局賀司修和因果殿梁真人都很擔心被窺破底細,那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蜀王以為對方只有三名真人的時候,他會肆無忌憚地羞辱對方。

    但是當他發現,對方其實來了十來名真人,他馬上就又將朝廷的實力想得過強了。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擺出了親王的儀仗,主動出來會一會對方。

    兩邊一照面,他就發現,自己絕對沒想錯,對方見了王輦,都有十幾個人大喇喇地不當回事——對著皇族儀仗還敢抱膀子,真不是一般的囂張。

    他這邊的中官——其實就是個小太監,出聲呵斥了兩句,結果倒好,對方直接翻臉了。

    蜀王早想明白了,今天這事兒必須得有個強勢的,對方軟蛋,他就敢強勢,對方強勢的話,他就必須軟蛋——要不然就真的得動手了。

    所以他喝止住了中官,表示自己是才釣魚回來,現在是來迎接的。

    這個轉折,實在有點不要臉,但是也沒辦法,蜀王倒是想魚死網破呢,敢嗎?

    他現在就是希望,對方能比較好說話,看在自己願意配合的份兒上,隨便調查一下,應個景兒過去算了——中土這麼亂,你們再折騰也不好。

    不過,昨天打了兩個朝安局的人,己方估計要出點血了。

    不成想,他的話剛說完,賀司修就瞄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中官,“這位……”

    “妄自揣測我的意願,”蜀王不等對方繼續說話,直接打斷了,然後一擺手,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來,“杖斃!”

    那小中官才微微一楞,直接就被兩名侍衛拿下了,可憐的他,連喊冤都不敢,只敢直著嗓子大叫,“我錯了,王爺饒我這一遭。”

    蜀王是不會理會他的,那廝雖然也是老人,但是作為今天的試應手,朝安局若是軟弱的話,他可以狐假虎威,朝安局若是要追究,那就丟掉小命吧。

    在蜀王眼里,老人只是意味著用著順手,他們的小命跟王府的安全比起來,什麼都不算。

    十幾棍子打下去,那中官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蜀王這才又看向賀司修,肥胖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回來得晚了,讓你們在外面住了一宿,影響了朝廷公務,還請入我宅邸歇宿吧。”

    賀司修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我們哪里敢打擾親王府?住在外面就挺好。”

    蜀王眉頭一皺,似笑非笑地發話,“我的王府又不是龍潭虎穴,不會吃人的……”

    說到一半,他就停了下來,原本他是想借機激對方一激,將人請進王府去。

    他真沒有暗算對方的心思,他想的是,這麼多人一旦進了自家院子,總能從他們嘴里打聽到點什麼。

    可是話沒說完,他就想起了昨天的公案,這話就說不下去了。

    遺憾的是,晚了,賀司修已經想到了,他淡淡地表示,“王府是不是龍潭虎穴,這個我不知道,但一定是規矩森嚴的,我的兩個弟兄就被打了……大約是因為他們上個月喝酒的緣故。”

    “咦,被打了?”蜀王的眉頭一揚,一臉的驚訝,“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先跟著進來吧,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的。”

    “不用了,”賀司修黑著臉搖搖頭,“公務在身,還是避一下嫌的好。”

    雙方一邊要請人進去,一邊堅辭不受,都有道理,蜀王是想表現出熱情,但是朝安局辦案,跟嫌疑人保持距離,也是應有之意。

    讓來讓去,蜀王有點不高興了,“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再這麼做,我還真不配合了……梁真人,你總是信得過我吧?”

    他認識因果殿梁真人,卻不認識天機殿方真人——宗室都是這樣,天機殿主要是為天家服務,探查天機的,不方便接觸太多,因果殿是解決因果的,打手的性質多一點,宗室用得上。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1 22:24
第九百二十三章 總有不甘心的
賀司修卻是冷著臉發話了,“你不配合,也是無妨,說實話……你蜀王府,我是不敢進!”
  
  這倒是咄咄怪事,剛才蜀王激將,說他不敢進,他不說自己不敢,現在反倒主動說出來。
  
  蜀王頓時就不幹了,“為何不敢進?”
  
  賀司修一擺手,打個手勢,他身後的朝安局眾人先是一楞,然後恍然大悟一般,各自掣出了兵器,不過,因為事發倉促,動作不是特別整齊劃一。
  
  李永生等雷谷來人,雖然看不懂朝安局的手勢,但是眾人見狀,也齊齊做出了戰鬥姿態。
  
  還有幾人,竟然直接飛上了空中,其中就包括血魔。
  
  此刻飛上空中,並不是很好的選擇,太容易成為別人的靶子了——戰場不是耍酷的地方。
  
  但是同時,這又是必不可少的選擇,戰場是要講制空權的,哪怕會為此付出代價。
  
  此刻雙方正是外松內緊的時候,朝安局這邊一動,蜀王的兵馬馬上也動了起來,騎士們瞬間結成了陣勢,同時也有四人飛起到空中。
  
  一眨眼的功夫,雙方就形成了緊張的對峙局面,怒目相視劍拔弩張。
  
  蜀王嚇得連連後退幾步,大聲發話,聲音卻是因為緊張而變得顫抖,“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對皇族出手……想造反?”
  
  “我們一群當差的,沒可能造反,”賀司修淡淡地發話,不過他的雙臂在微微地顫抖,證明他的情緒並不穩定,“倒是王爺的世子陰蓄私兵……朝廷著我們調查。”
  
  蜀王雖然渾身在顫抖,聽到這話,也是眉頭一皺,“世子……陰蓄私兵?”
  
  “沒錯,”賀司修點點頭,看一眼盧供奉,沈聲發話,“供奉,可以請出密旨了。”
  
  “還有密旨?”梁真人頓時愕然,然後大有深意地看了賀司修一眼。
  
  李永生等人聞言,也是面面相覷——尼瑪,咱們是來幫助調查排幫的,居然還有密旨?
  
  不得不承認,老趙家的這幫人,還真會玩,竟然把大家都蒙在鼓里。
  
  盧供奉繃著臉,取出一個盒子來,那是紅木制的木盒,打開之後,里面露出黃色的錦緞。
  
  蜀王猶豫一下,還是出聲發話,“既是密旨,我就無須擺放香案了。”
  
  事實上,趙家皇族對聖旨並不怎麽恭敬,不是宗正院的人來宣旨的話,就可以從簡,雖然這麽做會對天家有點冒犯,可是早已經形成這樣的風氣了,天家一般也不會叫真。
  
  密旨的話,權威性還遜色於中旨,蜀王略略怠慢一些,更是無所謂的,他著意強調一下,無非是表示,自己無意對少年天家不敬。
  
  盧供奉卻是淡淡地看他一眼,“這密旨是發給朝安局的,無須你接旨。”
  
  “呃,”蜀王幹笑一聲,還真是有點尷尬。
  
  給朝安局的密旨,可以展示給他人,盧供奉上前兩步,將手中盒子遞出去,“王爺不信的話,還請親自過目。”
  
  旁邊一個侍衛上前一步,雙手接過木盒,檢驗一番之後,索性直接將密旨取出,自己手持著,讓蜀王目睹。
  
  這一系列動作,真的是沒什麽善意,顯然是在防備朝安局在密旨上動什麽手腳,顯示出了蜀王府濃烈的戒備心。
  
  蜀王並不在意這些,他細細看兩眼密旨,臉也黑了下來。
  
  上面寫得很清楚,蜀王世子可能陰蓄私兵,著朝安局查證,此密旨為憑據。
  
  蜀王呆了好一陣,才輕嘆一口氣,“天家果然是不放心我蜀王府,身在順天還要關心巴蜀,竟會簽發這樣的密旨。”
  
  賀司修才不會理會他的感慨,下巴微微一揚,“既然驗過密旨了,那麽,還請王爺理解一下,不要讓大家難堪。”
  
  蜀王卻是呆呆地看著那密旨,根本不回應,仿佛失了魂一般。
  
  良久,他才苦笑一聲,“這麽說……其實天家也沒有確鑿證據?”
  
  賀司修陰森森地發話,“若是有鐵證,來的就不是朝安局了。”
  
  蜀王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在大家都以為他走神之際,他卻非常直接地問了一句,“其他親王,誰不陰蓄私兵……為何單單來查任兒?”
  
  “你這叫什麽話?”賀司修眉頭一皺,陰森森地發話,“其他親王還有造反的呢,莫非你也想學習一二?”
  
  這時,梁真人也出聲勸解了,“王爺,私兵的事宜,宗正院早立了規矩,你不能因為別人壞規矩,自家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壞規矩。”
  
  蜀王的話,說得實在太離譜了,連力求公正的因果殿真人都無法接受。
  
  然而,當事人還是一副癡癡傻傻的樣子,木然地站在那里。
  
  兩邊的修者,還是處在對峙中,誰也不敢放松,不過同時,大家的心中也生出濃濃的好奇:蜀王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蜀王才輕嘆一聲,“唉……任兒,應該不會如此吧?”
  
  “會不會如此,要由我們來調查,”難得地,賀司修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王爺最好還是將他送來……其實這也是好事,如果查不出事情,也能洗刷他的罪名。”
  
  “你這話,自己會信嗎?”蜀王慘然一笑,“唉,還是我害了任兒。”
  
  “你這王爺,未免太墨跡了,”公孫未明忍不住了,大聲發話,“同為親王,英王強出你不止一條街!”
  
  “英王?”聽到這兩個字,蜀王最終回魂過來,然後看一眼對方,“你識得英王?”
  
  公孫未明不屑地笑一笑,“識得他很奇怪嗎?人家行事光明正大,我們一起吃過飯。”
  
  蜀王的眉頭微微一皺,用很古怪的眼光看著他,“還沒請問閣下的來歷。”
  
  公孫未明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最喜歡得瑟了,但是念及自家三長老第二次證真,難得地收斂了一下,“我來自雷谷,在九公主賬下……在李大師賬下行走。”
  
  “你來自雷谷?”蜀王忍不住驚呼一聲,然後,他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對方那十余名真人,“莫非你們後來的真人,都是來自雷谷?”
  
  “尼瑪!”張老實忍不住了,一擡手,抹一下自己的額頭——你敢更蠢一點嗎?
  
  只這一句問話,就證明蜀王不是才回來的,而是見到己方真人數量激增,才出了王府。
  
  趙家的氣運,果真在走下坡路,這種事情,看破也不能說破啊。
  
  你這麽說,不但是出爾反爾,也拉低了趙家智商的平均指數。
  
  但是蜀王哪里顧及得了這麽多?他現在滿腦子都被驚恐包圍著——雷谷也出動了?
  
  公孫未明聽到這個問題,卻不回答,是微微一笑,也是恥笑對方的智商。
  
  蜀王渾然不覺,他件對方不說話,右拳狠狠一砸左掌心,低聲吐出兩個字,“混蛋!”
  
  見他這副神神道道的樣子,賀司修終於忍不住了,他惡狠狠地發話,“蜀王殿下,我們需要知道,你有沒有打算交出世子來?”
  
  蜀王下意識地反問一句,“我若是不交呢?”
  
  “不交,那就可能有庇護之罪,”賀司修面無表情地回答,“世子無事也就罷了,一旦真的涉及謀逆……你考慮了後果嗎?”
  
  “唉,”蜀王又是一聲輕嘆,然後一擺手,很幹脆地發話,“將世子給我帶出來!”
  
  他的態度很有點匪夷所思,但是他身後兩名真人護衛應了一聲,轉身向著王府電射而去。
  
  賀司修見狀,也是暗暗咋舌,我這里只不過多了十來名真人,對方竟然直接放棄抵抗了?
  
  他真的沒想到,此番的行動,既然如此順利。
  
  所以他忍不住拿眼去瞟蜀王,心說這家夥不會在玩什麽?蛾子把?
  
  蜀王雖然蠢笨無比誌大才疏,但是這個眼神,卻被他註意到了,而且更神奇的是,他竟然猜到了這個眼神的用意。
  
  於是他無奈地苦笑一聲,“我已經將不少權力,轉移給了他,不過……他似乎是想承襲親王職位,並不想要郡王。”
  
  “呵呵,”賀司修氣得笑了,“英王那只是特例,誰都想世襲親王……但是可能嗎?中土雖大,哪里有那麽多土地可封?”
  
  蜀王猶豫一下,最終有氣無力地回答,“他不是想世襲親王,而是想自己做親王,而不是郡王,我的意思……你聽明白了嗎?”
  
  賀司修楞了好一陣,才緩緩點頭,“我似乎明白了。”
  
  蜀王苦笑一聲,兩只白胖胖的手一攤,無可奈何地發話,“所以就是這樣了。”
  
  這番對話,有人聽懂了,有人卻是沒聽懂,天姥雙殺兄弟對視一眼,齊齊地看向李永生,眼中有濃濃的不解。
  
  “算了,”李永生搖搖頭,“這話,你們聽明白就明白了,不明白就算了,沒法細說。”
  
  真的沒辦法細說,說出來就越界了。
  
  不過這世道,總是有愛賣弄的,只聽有人冷哼一聲,“不過是舍不得現在的親王生活,既然註定要做郡王,為何不博一把,博個親王回來?哪怕只是一代也好。”
  
  李永生轉過頭來,看清說話的人之後,一臉的愕然:邵真人你這麽直率,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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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四章 世子失蹤
蜀王是誌大才疏眼高手低的,但是架不住蜀王世子不想做郡王,想做親王。
  
  而蜀王又將府中的不少事情,交給了世子——他原本就是喜好享樂,不願意操心。
  
  世子有了一定的權力,還想在老爹百年之後,享受親王的待遇。
  
  那麽問題就來了:他該怎麽做?
  
  只能是使勁折騰了,趁著國內大亂,不管跟誰合作,總是要博個親王回來。
  
  這個想法,真的是太正常了,趙家的郡王很多,蜀王世子也見過郡王的生活,而他現在享受的是親王世子的待遇,其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
  
  說句不客氣的,中土這種降級襲爵,固然有利於統治,但是真的很影響後代的生活品質。
  
  世子有了野心,當然要陰蓄私兵——做這種事情,他的動力,比他老爹大多了。
  
  換句話說,世子才是蜀王府的禍源,蜀王真沒做什麽,最多不過是想了想。
  
  而蜀王心里,隱約也知道自己長子追求的是什麽,不過他沒有興趣去了解,更沒有興趣阻攔,任由兒子在那里折騰,心中甚至隱隱有點期盼。
  
  朝安局一拿出密旨,蜀王心里就明白了:壞了。世子的那點小動作,事發了。
  
  所以他才是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我該怎麽辦?
  
  然而,蜀王雖然蠢笨,也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
  
  一開始,他是在裝聾作啞。試圖蒙混過關。
  
  當丫發現,這次實在不好糊弄過去的時候,就果斷地斷尾求生,將自己的世子抓起來。
  
  這個選擇說古怪,也不算古怪,世子當然是蜀王最看重的兒子,如此沒了的話,也確實很令人傷心,但是不管怎麽說,總好過整個蜀王府跟著世子陪葬。
  
  蜀王的兒子不多,可也不算少,一共六個,去了一個還有五個。
  
  最最關鍵的是,蜀王自己沒活夠,沒錯,他已經是奔五張的主兒了,身體也不是很好,但是哪怕能再多活一年,那也是一年。
  
  反倒是賀司修對蜀王的反應,頗有些意外:難道情報說的沒錯,蜀王真的沒介入此事?
  
  當然,他是小心慣了的,說不得側頭看一眼盧供奉。
  
  盧供奉心里也知道,雖然自己是真人,但不是主事人,還是要接受賀司修的差遣,見狀出聲發話,“我也想前往蜀王府一趟。”
  
  這就是信不過蜀王了,你說得好聽,將世子捉來,可誰知道你心里是不是真這麽想。
  
  萬一你將世子縱走了,我們找誰說理去?
  
  賀司修並不回答盧供奉的話,而是一側頭,又看向了肥胖的中年人。
  
  蜀王先是一楞,然後才反應過來,對方為何這麽說話,只能苦笑著一攤手,“我王府的布置,還是很森嚴的……這樣,咱們一起回去成嗎?”
  
  到了這一步,他的邀請就比較真誠了。
  
  賀司修沈吟一下,然後一擺手,“走,一起去看看。”
  
  不過,他們才走到王府門口,那兩名真人中的一名,箭一般躥了出來,面色恐慌。
  
  他跑到蜀王跟前,看起來是想說悄悄話。
  
  終於,蜀王沒有再犯愚蠢的錯誤,而是一擺手,聲色俱厲地發話,“直接說,沒外人!”
  
  “世子……”真人頓了一頓,一咬牙,“世子跑了!”
  
  “神馬?”蜀王驚叫一聲,然後臉一沈,大喊一聲,“還不快去追?”
  
  這真人的臉色極為難看,“我們正在調查,世子到底是從哪里跑的。”
  
  “嘿嘿,”賀司修氣得笑了,“跑得還真是快啊。”
  
  蜀王黑著臉,側頭看他一眼,有氣無力地發話,“我可以保證,沒做什麽手腳……好了,你終於可以進府搜查了。”
  
  他一直在堅持,不想王府被人搜查——這事關王府的尊嚴,可是現在那逆子一跑,他根本擋不住朝安局的要求,只能乖乖地配合。
  
  賀司修帶了大部分的真人進入王府,外面留下的,除了一些司修,就只有張老實一人……他是負責接應的,防止己方真人被對方一鍋端了。
  
  看蜀王的反應,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防。
  
  蜀王見狀,連分辨的興趣都沒有,將人帶入王府之後,一指某個方向,“那里便是任兒的院落,你們自去查探。”
  
  世子居住的院落不小,有五十來畝地大,里面大約有百余名下人,正在接受審問。
  
  沒用多久,大家就得知,世子剛才還在院子里,並且站在角樓上,看著外面的情勢,結果下一刻,就不見了蹤跡,跟他一起消失的,還有世子的兩名侍衛,一名司修一名真人。
  
  沒有人相信,三個大活人能就此不見,但是世子院落外,有兩名花匠在修剪花枝,親眼看到,世子剛才還在院中的角樓上。
  
  那麽,想要知道世子去了哪里,只能嚴刑拷問這些下人了。
  
  蜀王更是黑著臉表示:誰若能將實情說出來……我賞他全屍!
  
  不過非常遺憾,竟然無人知道世子去哪里了。
  
  緊接著,又有王府護衛跑過來,手持撼地錘,一點一點砸著地面,想要看一看,世子這里是不是建了暗道。
  
  對每一個王府來說,修建暗道都是正常的,但是世子偷偷修建暗道,肯定不正常,然而,到了這個時候,誰還會小看世子的狡猾?
  
  整個院子,亂成了一鍋粥,雷谷的真人們卻是很隨意地走動著,他們不負責搜查和審問,只負責戰鬥。
  
  不過閑得無聊的人也有,李永生就來到了一間兵器房,四下打量著。
  
  兵器房就在角樓下不遠處,丈許方圓,墻壁極厚,分上下兩層。
  
  上面一層擺放的,是一些練習用的刀槍棍棒,以及部分制式兵器——前文說過,在中土國,擁有少量制式兵器,並不是什麽大事,黎庶都可以擁有,親王府更沒問題。
  
  親王府需要註意的是,在數量上加以控制,尤其要緊的是,別私藏大型軍械。
  
  下面那一層是在地下,通過一串小臺階走下去,里面放置的,就是一些精品武器了,比普通的軍械,質量要好一些,也比較個性化一些。
  
  此刻這里已經被翻了一個底兒朝天,兵器架子全被擡了出來,屋里的地面上,還散落著一些折斷的棍棒、木槍。
  
  房屋實在太小了,李永生一眼就能掃個通透,他左右看看,走到屋角,踩著臺階走了下去。
  
  下面一層搬得更是幹凈,連一根草棍都沒有留下。
  
  李永生擡手敲一敲四面的墻壁,發現都是青石砌成的,忍不住搖搖頭:果然不愧是兵器庫,防備得夠森嚴的。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李大師有什麽發現?”
  
  他扭頭看去,卻是梁真人和方真人也走了下來,說話的正是方真人。
  
  李永生跺一跺腳,笑著回答,“總覺得腳下似乎有點空。”
  
  地面也是青石鋪成的,不過是方磚樣式,不是條石。
  
  “是嗎?”梁真人的眉頭一皺,果斷地發話,“那我讓他們拿撼地錘進來。”
  
  他雖然比較傾向於蜀王,但是對於李大師,他是真心佩服的,知道他不是好為大言的。
  
  撼地錘很快被拿了進來,其實就是一個實心木槌,上面有簡單法陣,砸到地面上,會形成比較持久的回聲。
  
  這種東西,其實是軍隊里用的,可以探查敵方的地道,更多時候,使用撼地錘的時候,旁邊會有人倒扣一個碗,聽取地下的動靜。
  
  現場有真人,就不需要扣碗來聽了。
  
  撼地錘前後左右砸了一通,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梁真人卻是毫不猶豫地吩咐,“再砸一遍,篩得細一點。”
  
  使用撼地錘的是蜀王府的人,聞言也不敢說什麽,再次砸了一遍,這一次,是格外的細,每一塊青磚上,都被他砸過。
  
  “沒有情況,”砸地的制修氣喘籲籲地發話,他已經汗流浹背了,撼地錘雖然是木頭的,房屋也才不到一丈方圓,可是這麽頻繁砸地,也相當耗費體力。
  
  梁真人沈吟一下,又看一眼李永生,發現他沒有任何的反應,皺一皺眉頭,試探著發問,“還要再過一次嗎?”
  
  不等李永生說話,蜀王府跟來的一名真人受不了啦,“梁真人,到此為止吧,所有青磚的聲音都一樣,撼地錘還要去別處施展。”
  
  李永生有點不高興了,“聲音都一樣,那又怎麽樣?”
  
  “說明下面沒有空洞,”這名真人不耐煩地發話,“李大師,若是論醫術,您是首屈一指的,不過這些常識,您也該了解一下才好。”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蜀王府的人也知道了,合著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李大師。
  
  “慢著,”方真人出聲了,他若有所思地發話,“你們沒聽出來嗎?此處砸地的聲音,跟外面砸地的聲音……是不同的。”
  
  “這多稀罕吶,”那名真人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外面是空闊的,里面是封閉的;外面是在地表落錘,里面這地面,已經是地下了……這能一樣嗎?”
  
  方真人頓時閉嘴,說起這些東西來,他也是二把刀。
  
  “我就奇怪了,”李永生側頭看一眼這位,“里面聲音相同,就能證明沒有暗道?
hsutc55 發表於 2017-5-22 23:06
第九百二十五章世子?逆子!

李永生的反駁,招來了更強烈的鄙視。

蜀王府真人很鄙夷地發話,“下面有暗道,和下面沒有暗道,聲音是不一樣的,這才是撼地錘的用法……你不會連這個也不知道吧?”

李永生淡淡地看著他,那是一種看弱智的眼光,看了好半天,直到看得對方毛骨悚然,才哼一聲,“你真是幼稚……這下面若全是空的呢?”

“全是空的,這怎麽可能?”這位不屑地哼一聲,“地方這麽大,怎麽……嗯?”

說到一半,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猛然間發現,這里還真談不上大,也就丈許方圓,用地球界的計量單位,也就是十平米不到。

而兵器房不但是個封閉的空間,還深入地下,聽到的聲音,跟外界不一樣,沒有可比性。

方真人的眼睛一亮,“這里完全可以挖一個一般大小的地窖。”

梁真人楞了一楞,直接躥了出去,大喊一聲,“來人,將這個房屋拆了!”

現在的朝安局在蜀王府里,就是鬼子進村的模樣,很多地方都是破壞性的檢查。

懷疑池塘有文章?抽水!懷疑房屋有夾層?拆墻!

拆一間小小的房子,算多大點事?

蜀王府的人雖然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地看著世子都跑了,誰還敢說自家是無辜的?

幾名司修過來,只那麽幾下,就將房屋拆掉,然後又拆掉了地板,露出了地下的房間。

又有人空抓幾下,將里面的碎石磚瓦大致清理出去,就露出了青石地板。

有司修才要上前,擊碎青石地板,公孫未明躥了過來,“躲開,小心地下有危險……我來!”

他的手在空中虛虛一抓,一支白色的長槍就出現在他手中,然後狠狠地向地面一紮。

噗的一聲輕響,地板上出現一個碗口大小的洞,長槍也消失不見。

“空的!”公孫未明叫了起來,“地下是空的,大約有一尺厚的青石!”

這一嗓子可不得了,連蜀王都被招了來,“咦,這里怎麽還有個房子?”

王府太大,到底有多少間房子,蜀王殿下根本就不知情這是數以千計的。

不過這里是世子居住的地方,大致的房屋布局,他還是知道的。

他不知道這里什麽時候多了一間房子,起碼,在他印象中……三年前這里是一片空地。

簡單地商量之後,蜀王府接管了挖掘任務,因為很多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所以大家幹得也很快,半柱香時間,就挖穿了地板。

果不其然,地板下面還有一個房間,不過里面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只是在房屋中間,有一個不大的陣法。

看到這個陣法,不少人倒吸一口涼氣,竟然就楞在了那里。

蜀王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少不得問身邊的侍衛,“這是什麽陣法?”

侍衛面如死灰,有氣無力地回答,“傳送陣……小型的!”

“臥槽!”蜀王氣得一蹦老高,很難想象,以他的年紀和體重,竟然能跳得如此之高,“我自己都沒有傳送陣,這小混蛋……竟然搞了一個傳送陣出來?”

就在這時,有人過來匯報,“有一塊青磚,是可以拆卸的……世子大約是通過這里進入地下的。”

“屁的世子!”蜀王破口大罵,“我現在就廢除他的世子身份,混蛋,竟然敢偷偷地弄一個傳送陣,這尼瑪是要引外人進來弒父?”

他真的太氣憤了,王府里擺傳送陣,若是召集一幫亡命進來,自己的生命還真的危險了。

世子搞什麽陰蓄私兵、不告而逃之類的幺蛾子,他固然不滿意,但是絕對沒有什麽發現,比這個更令他憤怒。

“王爺稍安,”梁真人不動聲色地發話,“這個傳送陣是單向的,只是為了外逃方便。”

“這也不行,”蜀王暴怒依舊,“有這種好東西,他竟然不先孝敬我……”

說到一半,他停下了,眼珠左右轉一轉……尼瑪,你們都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邵真人無意看他的醜態,而是看向李永生,“李大師精擅陣法,此傳送陣有何名堂?”

李永生跳進坑中,蹲下身仔細看一看傳送陣,用了半柱香時間,他才站起身來,“閹割版的傳送陣,倒是單向的,不過……有些自己修改的東西,似乎……”

說到最後,他搖搖頭,不想再做評論了。

蜀王世子弄到的這個傳送陣,來歷不會太簡單,中土國鮮見這麽小的傳送陣,而且這個陣法里,還摻雜了一些奇怪的改動沒太大用處,主要是為了縮小陣法。

簡單來說,布設這個陣法的人,應該不是那種朝廷或者道宮的專精陣法師,不過很有點自己的想法,改動之後的陣法,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可是某些方面又有點冗余。

李永生不想過多評論此陣法,因為一旦點評的話,涉及到的某些陣法理念,根本不是這個位面該有的。

他欲言又止,蜀王卻是著急了,“那逆子傳送到了何處?”

你是在跟我說話?李永生訝異地看他一眼,真是不想理會此人。

不過,最終他還是輕輕一縱,跳到了地面上,輕描淡寫地發話,“傳送到了何處……這哪里是我能知道的?”

蜀王正怒火沖天,聞言眉頭一皺,就待呵斥對方,但是他身邊的一名真人馬上低聲解釋了起來,“傳送陣是兩點布設然後激發的,李真人並不是布陣之人,不可能知道傳送到何處。”

您這麽問,純粹是拿李真人當嫌疑人了,不怪人家不理你。

蜀王雖然對陣法很外行,也聽出了這話的意思,於是悻悻地閉嘴。

倒是梁真人又出聲發問,“李大師,這陣法可以傳送多遠?”

這才是內行的問話,一般來說,傳送陣有遠中近之分,但是除了那些特征明顯的,大部分情況下,只有極其精通陣法的人,才能對陣法的傳送能力做出判斷。

像這種明顯經過改動的陣法,一般的經驗都不合適了,只有大師級別的陣法師,才可能判斷得出來。

李永生沈吟一下,緩緩發話,“此陣極為古怪,不過傳送極限,大約也就是兩百到三百里。”

傳送極限是指理論上可以傳送那麽遠,人家若是定點在一百里,也是毫無問題。

這就像一輛汽車加滿油,可以跑八百公里,但不一定人家就要跑八百公里。

“三百里,”蜀王一聽,臉色又是一白,“附近山川河流眾多,不好追啊。”

巴蜀的地形就是這樣,山水相間,甚至有“行路難”的感嘆,隨便什麽地方都能藏人,三百里半徑的範圍,撒出去百萬人去搜尋,十天半個月也找不到人。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覷,這麽大的範圍,想找三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賀司修也沒了法子,他看向梁真人,“能否請兩殿的真君出手,用天機推算?”

梁真人無奈地翻個白眼,“你當真君們都很空閑嗎?你我眼中的大事,在真君眼里,都不算什麽的。”

賀司修聞言,無奈地嘆一口氣,一側頭,眼睛卻又是一亮,“李大師,此事卻是要拜托你了。”

李永生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就奇怪了,為什麽是我?”

他不是不能出手,但是你們求人,也不能求得這麽理所應當吧?

賀司修怔了一怔,實在被噎得無話可說,只能左右看看,又盯上了方真人這位是天機殿的,總不能看著我們朝安局功虧一簣吧?

方真人深深地看他一眼,然後才看向李永生,笑著發話,“李大師,盡快平定此事,也可以免得巴蜀郡生靈塗炭。”

他本來不想摻乎此事,但是他身為兩殿中人,長期待在雷谷混臉熟,對天機殿發布的任務,也是虛應故事,實在有點玩忽職守,可他還想繼續再雷谷待下去。

說不得,他就只能幫一幫朝安局,爭取在這件事里,多獲得一點業績。

當然,他最知道李永生在乎什麽,所以直接拿黎庶說事。

李永生苦笑著搖搖頭,“你還真會扯大旗,這麽大的因果……我承受得起?”

“不是您的因果,”方真人不是個擅長拍馬的人,而是李大師真的令他欽佩,“跟因果無關,就是您說的……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何況我等修者?”

“是啊,”賀司修忙不叠地出聲附和,“李大師擒秦水水手到擒來,想必擒拿蜀王世子,也不在話下。”

“哪里是什麽世子?是逆子!”蜀王高聲厲喝,然後又看李永生一眼,心說就是此人擒下了秦水水嗎?

“好吧,”李永生也不介意出一次手,他只是不想讓對方感覺,自己是理所應當該出手,“帶有世子氣息的物品,給我取兩件來。”

“是逆子!”蜀王再次高聲叫了起來。

旁人聽他如此說,也不敢怠慢,馬上去世子房中,取來了世子的日常用品,更有人在一個坐墊上,發現了兩根世子的頭發。

李永生接過證物,再次躍進了那個大坑里,“我推算一下世子的行蹤。”

“是逆子!”身後傳來了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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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六章世子之死

李永生這次,可沒有召喚朱雀,而是自己推算的,事事勞煩朱雀,那還不夠丟人的。

事實上,有了蜀王世子的隨身物品,在傳送陣邊推算一下,還是很容易推算出去向的。

用了半柱香時間,他就站起身來,看向西南方,“我去去就來。”

他縱起身子,根本不做停留,直接飛走了,血魔見狀,毫不猶豫地追了上去。

蜀王府的一名真人飛起來,也要跟著去,不成想面前人影一閃,卻是公孫未明擋在了他的前方,笑瞇瞇地發話,“閣下留步。”

其他人本來也想追上去,見到如此場景,頓時停了下來。

這名真人異常惱怒,狠狠地盯著公孫未明,“閣下這是何意?”

“沒別的意思,”公孫未明笑著一攤雙手,“李大師既然沒有要大家跟著,咱們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這真人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不過他也沒跟對方叫陣,而是側頭看向蜀王。

蜀王當然要為自己的人出頭,他黑著臉發話,“你阻攔我們追那逆子,若是他逃脫了,這責任算是誰的?”

“你那逆子,本來就是在你們手上逃脫的,”公孫未明嬉皮笑臉地回答,他的眼里,哪里會有親王?更別說這種失勢的了,“你想追也行,自己推算那逆子的行蹤,別占李大師便宜。”

蜀王聞言又羞又怒,臉色頓時漲得通紅,“你這話是何意?”

“好了,”方真人出聲,調解雙方的矛盾,“李大師每每有驚艷的舉動,咱們還是靜觀的好。”

他這話一出口,其他人也不再說話,畢竟他是天機殿的真人。

就連那名修者,也只是怒氣沖沖地瞪公孫未明一眼,不再糾結此事。

其他人對世子宅院的搜查,還在繼續著——不但找人,也尋找一些證物。

片刻之後,梁真人走到方真人身邊,低聲發話,“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種根據氣息推算傳送方位的手段,應該是只有真君才能做到吧?”

聽到這個問題,其他的真人都悄悄豎起了耳朵。

方真人看他一眼,輕聲回答,“據我所知,除了真君,還有個別真人也有類似秘術。”

“這種秘術極為罕見,”又有一名蜀王府真人插話了,他一臉的不以為然,“若是我所料不差,兩殿也未必有這種人。”

他嘴上說的是兩殿,其實主要還是針對天機殿——天機推演的事情,大多時候跟因果殿無關。

方真人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李大師不是普通人,莫要拿你的標準揣測他。”

這真人幹笑一聲,不再說話。

李永生追出去一個多時辰之後,極遠的地方,升起了小小的告警焰火。

公孫未明見狀,一跺腳電射而出,“是雷谷的告警焰火。”

他跑得快,別人也不慢,足有七八個真人尾隨了上去,其中有兩名,是蜀王府的真人。

這一次,他們飛得極為快捷,奔出百余里之後,又看到遠處起了告警焰火。

奔出去差不多兩百里,來到一座山谷,公孫未明猛地加速,嘴里大喊,“永生你支持住,我們都來了!”

眾人聞言,也齊齊加速,不過下一刻,他們就停在了山谷上方,目瞪口呆地看著下面。

山谷不大,也就一里長,二十余丈寬,茂密的林木中,出現一個十余丈方圓的大坑。

坑深有兩三尺,大坑旁邊,到處是折斷的樹木,偶爾還能看到一兩滴鮮血。

而李永生和那紅衣小女孩,則是站在大坑邊,木然地看著。

一名蜀王府真人走上前,沖著李永生一拱手,“見過李大師,敢問……世子何在?”

“喏,”李永生一擡手,指向一片土地,有氣無力地發話,“那就是你們世子了。”

那土地上有幾個深褐色的濕痕,一看就是有鮮血滲透了進去。

這真人聞言大驚,快步走上前,“你是說……世子已經?”

“沒錯,”李永生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發話,“這里就是傳送陣設置點,你可以感受一下空間的道意。”

蜀王府另一名真人聞言,二話不說,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張青色的符箓,向空中一拋。

此物是探查空間異動的,是軍隊里特制的符箓,道宮系統很少有這東西。

符箓升起,整個空間似乎都扭曲了一下,下一刻,噗的一聲輕響,青色符箓散放出耀眼的紅光,轉瞬就化作了塵埃,消散在空氣中。

這位黑著臉,沈重地發話,“這里的空間之意……果然是極亂。”

前一名真人倒吸一口涼氣,一臉的驚慌,“那世子……世子豈不是?”

公孫未明斜睥李永生一眼,“若我記得不錯,傳送不穩,一般不會炸壞傳送陣吧?”

“傳送不穩,直接就入了虛空,”李永生點點頭,“傳送陣可能會壞,但是不會發生爆炸……剛好在陣法邊,出現空間不穩……天底下哪里來的那麼巧的事?”

蜀王府的真人聞言,臉色越發地白了,“你的意思是說……”

“還用再問嗎?”公孫未明的嘴巴,是一等一的快,“他被人算計了唄,被滅口了。”

“被滅口了?”不止一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提問的真人也楞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世子跟外人還有勾連?”

這是個明白人,世子若是沒跟外人有勾連,不可能讓人在傳送陣的地方埋伏了。

“多稀罕?”公孫未明淡淡地看他一眼,“沒有勾連的話,這傳送陣他都未必搭得起來,而且,你覺得他不找幾個幫手,敢做這種大事嗎?”

要說江湖經驗,未明準證未必有多麼豐富,但是玩這種爾虞我詐的陰謀,他還真不差於任何人——世家大族里,最不缺乏類似的教材。

說完之後,他還看李永生一眼,“李大師,我說得沒錯吧?”

“差不多吧,”李永生點點頭,然後四下掃一眼,“此處死亡的一共有三人,都成了齏粉……所以,發動襲擊的家夥應該在逃,大家商量一下,要不要四下搜一下?”

大家都知道,蜀王世子剛滿三十歲,身上有氣運之寶,戰力起碼相當於一個司修,跟隨他的還有一名真人和一名司修。

這樣的組合,就算是被人偷襲,也不是沒有反抗之力的,而襲擊者竟然將這三人直接打爆了,這得擁有什麼樣的實力?

“附近搜一下吧,不要太遠了,”一名真人表示,“對方的戰力很驚人……哪怕他們可能是用了符箓之類的東西,也是不容小覷的。”

有人卻是不服氣,“我看未必……有心算無心,打出什麼樣的結果都正常,沒必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

李永生淡淡地看此人一眼,心里覺得此人有點狂傲,不過這個節骨眼上,他不好說什麼。

這人見狀就是一楞,他對李永生還是很敬重的,“李大師,我說錯了什麼?”

李永生見他態度端正,於是笑一笑,“確實不能小看對手,因為襲擊者並不知道……傳送陣里,會傳送出幾個人來。”

世子的逃跑,純粹是偶然事件,傳送陣這邊的埋伏者,並不知道陣里會出來一個真人,還是十一個真人。

公孫未明聽到這話,都忍不住臉色一變,“我去,你不說的話,我還沒想到這一層。”

李永生輕咳一聲,“當然,他們也未必會死戰,只要大家都準備好打一場硬仗,四下搜查一下也無所謂。”

眾人面面相覷,最終商定,還是在周邊十里的範圍內,大致搜一下就行了——跑得再遠的話,相互之間支援都不便了。

等蜀王府知道了這里發生的事情之後,直接派了五百護衛和家丁過來,在周圍大肆搜查。

但是很遺憾,大家並沒有搜到人,這是比較正常的結果,偷襲者若是一意逃跑的話,哪怕是偷偷摸摸的遁逃,起碼也跑出百里之外了。

事實上,眾人連有用的線索都沒找到,如此一來,就算是李永生,都推算不出名堂來——不是想藏拙,是真的無能為力。

哪怕擱給朱雀,想要找到人,也得借助一些對方用過的物品。

一絲氣息都沒有的話,老鳥兒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等到天快黑的時候,蜀王府留在兩百人駐紮在那里,大部分人則是回了王府。

李永生不想再進王府,所以打算高速路過,不過他不經意一眼望去,就是一楞,“世子府邸那里,已經停止搜索了?”

“是啊,”一名王府真人回答,“世子已經死了,王爺雖然怒罵,心里也有點傷感,傳話說世子那里不用再查了……”

“切,”公孫未明不屑地冷哼一聲,“什麼傷感,純粹扯淡,他是怕再查出什麼不合適的東西。”

他這話說得有點過於犀利,旁人甚至都不好接話。

這半天的時間里,世子的院子里雖然沒有搜到人,但是查出太多敏感的東西了——比如說,有跟清微廟往來的書信若幹。

書信里沒什麼過分的話,清微廟也只是子孫廟,但是這些東西,依舊是敏感的。

李永生搖搖頭,淡淡地發話,“我勸王府還是查下去……這是為蜀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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