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187
hsutc55 發表於 2017-4-29 21:52
第八百七十七章 是仇家
李永生對血魔的了解,比一般人多一些,知道那廝做事很無厘頭。
  
  估計是又要以此為由頭,找個沒人的地方,飽餐一頓人血吧?
  
  他一向痛恨吸人血的種族,遇到這樣的種族,通常他是殺無赦。
  
  但是此刻,他還真的不著急找到那婦人:這種人渣,被吸幹鮮血也是活該的。
  
  誰家沒有孩子?小小的孩童,失去了父母的愛護和關懷,又會面臨怎樣淒慘的生活?
  
  惡人還須惡人磨——這樣的同類,真的還不如血魔。
  
  他不以為然,趙欣欣倒是強忍笑意,一臉陰沈地發話,“金陵城這里,官府可以調集軍隊,封鎖城門嗎?”
  
  她這個問題的本意,還是要借這個契機,搞清楚金陵城的一些現狀。
  
  然而,對方卻沒心思回答這個問題,半大小子一跺腳,著急地發話,“封鎖城門,那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你的身份也不頂用,還是趕緊四處找一找吧。”
  
  “沒錯,”孔乙己在旁邊點點頭,“他們很可能不會把人帶出城,外地的小女孩兒……直接賣到秦淮河就可以了。”
  
  他身為老金陵,對城里的各種貓膩,都相當清楚。
  
  趙欣欣頓時愕然,思路也被帶歪了,“金陵城里竟然有如此罪惡勾當,官府不管嗎?”
  
  “他們不敢拐本地的孩子,”孔乙己很篤定地回答,然後又嘆口氣,“外地人的話……你們也不可能留在金陵,一直找人不是?”
  
  “是啊,”半大小子著急地發話,“您還是……趕緊托人找一下吧,城里有些混蛋,還就喜歡這種沒長成的小女孩兒,時間久了,沒準孩子就被禍害了。”
  
  李永生他們聽得暗笑:誰禍害誰,這還真是一個問題。
  
  不過,大家都挺關註此事,他也不可能拒絕,於是點點頭,“小二你人頭熟,能不能幫著組織一下街坊們找人?我出錢。”
  
  “錢不錢的,那就再說了,”小二一跺腳,看向周圍圍觀的人群,一拱手,“諸位街坊鄰居幫幫忙,一旦事成,不但積德,還能得錢,我求求大家了。”
  
  旁人聞言,紛紛表示可以幫忙,只要是正經人家,就沒有不恨拍花的拐子的,幫人就是幫自己,更別說還有錢可拿。
  
  就在大家紛紛打聽小女孩長相的時候,半大小子扭頭找到了趙欣欣,低聲發話,“大人,您也得發動一下同門。”
  
  他並不知道,這長腿的美貌女子是不是司修,若是其他三大宮的人,有敕牌就肯定是司修,但是玄女宮例外——起碼前一陣他接觸的玄女宮弟子里,就有人雖然是制修,卻也有敕牌。
  
  不管怎麽說,稱呼得恭敬點總是沒錯,尤其是在對方心情不好的時候。
  
  趙欣欣淡淡地看他一眼,微微頷首,“你倒是個熱心的……張三,過來!”
  
  見到她招手,張老實快步走了過來,“夫人有何吩咐?”
  
  這一世,我可還是黃花閨女呢,趙欣欣的臉一紅,沒由來生出一絲甜蜜,然後才正色發話,“多久能找到人?”
  
  堂堂的獨狼,要是連這點小手段都沒有,那真是浪得虛名了。
  
  張老實點點頭,“您稍等,我先盤一下這里的道兒……應該快得很。”
  
  一邊說,他一邊就走進了茶社,再出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兩個茶碗和一雙筷子。
  
  然後他走到路邊,將一個茶碗口朝下扣在地上,又將另一個茶碗的托兒,放在這個茶碗的托兒上,摞了起來,碗口朝上。
  
  最後,他在上面的茶碗上,搭起那雙筷子,不過兩根筷子不是平行的,而是交叉的。
  
  然後,張老實就蹲在了那里,也不說話。
  
  李永生他們來的時候,天就在下著雨,到現在雨也沒停。
  
  但是,因為這里有小孩被拐了,還是有不少人冒雨前來圍觀。
  
  這其中,有願意幫忙的街坊,可是袖手看熱鬧的人也不少。
  
  其中一個瘦高的漢子,流里流氣的,正抱著膀子看熱鬧,不小心看到了張老實擺的碗和筷子,頓時就是一楞。
  
  他皺著眉頭思索一下,然後還是走上前,蹲到張老實的對面,低聲發話,“兄弟你這過來,是打尖呢,還是要住宿?”
  
  張老實淡淡地看他一眼,“不敢動筷子的話,你就閉嘴。”
  
  瘦高漢子頓時閉嘴了,他也知道江湖規矩,兩只碗這麽扣,是要找當地瓢把子,他不過是個略通規矩的小角色,走上前來發問,也僅僅是好奇心起。
  
  那筷子,他是沒資格動的,接不下這個場面。
  
  見對方說得鄭重,他只能站起身,又看張老實一眼,轉身走了。
  
  沒用多久,他又帶了一個粗壯漢子過來,是一名高階制修。
  
  粗壯漢子原本還有點趾高氣昂的感覺,猛地發現,自己看不透對方的修為,於是馬上就改變的態度。
  
  他走上前蹲在地上,拿起上面那根筷子,抽走了下面的筷子。
  
  這態度就很明確了,我們不會為難你,抽走的下面的筷子,那意思就是可以擡你一把。
  
  若拿走的是上面的筷子,那就是我們不會壓你。
  
  這些都是江湖幫派中的套路,獨狼對此門兒清。
  
  然後他打出個旗號,說我是雲中韓五爺的兄弟,來金陵打尖兒,遇到點事情要幫忙。
  
  打尖就是路過,對當地勢力沒影響,甚至有時候地方上還送點銀錢,算是程儀。
  
  住宿就麻煩了,是看上這塊地盤了,想要紮根,這就要跟當地勢力好好商量一番了。
  
  張老實這麽一說,那瘦高年輕人也知道,對方丟了一個孩子,願意花錢找人。
  
  粗壯漢子馬上拍胸脯表示:這沒問題,來的就是客,說錢什麽的就俗了,我現在就發動弟兄們給你找。
  
  張老實卻是走南闖北多少年,知道金陵人的性子,嘴上說得漂亮,不見真章的話,人家還真的未必放在心上。
  
  於是他摸出一個金?子,塞到了對方手里,“知道六爺是好朋友,但是手下弟兄們辦事,不能讓他們白忙不是?這是我的一點小意思……找到人的話,還有謝意。”
  
  粗壯漢子用力推辭了幾下,最終勉為其難地收下了,“三爺你還真是見外,這萬一找不出人來,我可得三刀六洞謝罪了。”
  
  “盡心就好了,”張老實滿嘴跑火車,“我是五爺帶出道的,五爺規矩大,我在外面行走,也不敢打著五爺的旗號胡來,這次實在是遇到事了。”
  
  “雲中韓五爺,誰不知道是講究人?”粗壯漢子笑著發話,“不過,好像有年頭不聽說五爺的消息了……也沒聽說他金盆洗手啊。”
  
  “五爺做事講究,遼西公孫家把他收了,”張老實忽悠人,那是一套一套的,根本跟“老實”二字無緣,他悠悠地嘆口氣,“也是好人有好報啊。”
  
  “那是了不起,”粗壯漢子點點頭,“遼西公孫……我勒個去的,那五爺豈不是能在真君面前行走了?真是好運道。”
  
  一邊感嘆,他一邊就站起身,跟那瘦高年輕人嘀咕兩句,接著,年輕人就轉身跑掉了。
  
  趙欣欣和李永生一直在觀察著這里,見到張老實搞定了地頭蛇,才相伴著走到玉帶河邊。
  
  此刻再回茶社坐著,實在不像是丟了孩子的樣子,倒不如看一看雨中的玉帶河風光。
  
  感受著細密的雨絲打在身上,良久,趙欣欣才輕哼一聲,“真看不出來,張老實還有這麽一手,希望他能多打聽到些別的消息。”
  
  李永生笑一笑,“你放心好了,他還惦記著證真機緣呢,我現在正經是擔心血奴。”
  
  “它有什麽可擔心的?”趙欣欣側頭看他一眼。
  
  不過,終究是多年的伴侶,下一刻,她就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你是擔心它造的殺孽太多,不得不出手鎮壓?”
  
  “鎮壓它,我一點都不為難,”李永生淡淡地發話,“我是擔心,你的身份已經有人知道了,萬一血魔暴露了,牽連到你身上,就壞了你的名頭。”
  
  “你知道我就好了,”趙欣欣側過頭來,伸出芊芊玉手,緊緊扣住他的手,十指相交,沖著他嫣然一笑,“別人如何看我,我需要在意嗎?”
  
  兩人正在說話,猛地聽到身後一陣喧鬧,回頭看時,卻發現算命的瞎子從遠處走來,手里還拿著一塊紅布。
  
  這紅布十分眼熟,正是血奴失蹤時穿的紅衣上扯下來的,上面寫著一行字,“百兩黃金贖人,否則撕票。”
  
  “混蛋!”那粗壯漢子先跳了起來,怒氣沖沖地大喊,“這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我朱六的地盤上撒野?”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張老實,“三爺,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個交待。”
  
  張老實摸一摸下巴,皺著眉頭低聲嘀咕,“奇怪,誰這麽肯定……我們拿得出百兩黃金?”
  
  百兩黃金可是一萬塊銀元,根本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來的,這是……誰看透了他們的身份?
  
  粗壯漢子聽到這話,也是狐疑地看他一眼,“三爺,您這是被仇家盯上了?”
  
  被仇家盯上,那就不是他朱六的鍋了,他可不管背。
  
  張老實先是一楞,然後看向人群中一個身影,呲牙一笑,“也許……未必是我們的仇家。”
hsutc55 發表於 2017-4-30 22:13
第八百七十八章血奴的消息

張老實盯上的那人,正是剛才那個沙氏茶社的青衣小廝。

這廝躲在人群後方,鬼鬼祟祟地,不住地伸著脖子張望,目光遊離,一看就知道有問題。

做出這個判斷的,可不僅僅是張老實,李永生也發現了此人,於是笑了起來。

趙欣欣側頭看他一眼,“你笑什麼?”

“十有**,是沙氏茶社搞的鬼,”李永生搖搖頭,輕嘆一口氣,“金陵城的商業競爭,居然激烈到了這種程度?”

“沙氏茶社?”趙欣欣的眉頭一挑,強行按下了心中的怒火,“他們怎麼會知道咱們有錢?”

李永生沖著方真人指一指,都懶得說話了,穿冰蠶絲的長袍,能沒錢嗎?

可惜的是,永馨一向高高在上,並不關心這些小事。

趙欣欣冷哼一聲,“為這點小事,都要綁架小孩子的話……血魔吸了血,也算我的因果好了。”

這時,粗壯漢子也從張三嘴里知道了,可能是沙氏茶社使壞,於是輕哼一聲,“王府統領嗎?三爺放心好了,我把人給你要回來……費用什麼的,你別管了。”

“這不合適吧?”張老實側頭看他一眼,“咱江湖上的漢子,扛得過親王府?”

粗壯漢子心里也有點打鼓,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發話,“他能不能請動統領,也是兩說……出點錢,把人贖回來就是了,不過這費用算我的。”

頓了一頓,他又冷笑一聲,“親王府?切,沒準過兩天就是郡王府了呢。”

咦?張老實側頭看他一眼,心說這人似乎不像是被收買的,“不是說要世襲親王嗎?”

粗壯漢子的嘴角扯動一下,猶豫一下,還是輕聲回答,“這個事兒,金陵城比較忌諱談,咱江湖上的好漢,也不管這些狗屁倒竈的事,江湖事江湖了……三爺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呵呵,”張老實皮笑肉不笑地哼兩聲,“寧王府也不算什麼,惹得急了,照樣收拾它。”

“那是,”粗壯漢子點點頭,心說吹牛誰不會?“您就看我怎麼收拾這沙家好了。”

他才要動身,張老實一把將他拽住,又低聲嘀咕一句,“方便的話,打探些寧王府的消息,兄弟我有重謝。”

粗壯漢子看他一眼,只當此人是未雨綢繆,不想對上寧王府,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好了,我心里有數,談錢就俗了。”

說是談錢就俗了,不談還真的不行,到了夜里,粗壯漢子表示,我們老大已經跟沙家談過了,沙家斷然否認你們的說法小女孩兒是在王家門口丟的,關沙家什麼事?

不過沙家也表示了,你們沒錢跟綁匪談的話,沙家可以借這麼一筆錢出來,也算江湖救急。

到了這個時候,張老實也懶得跟粗壯漢子墨跡了,他直接表示:把寧王府的事兒,跟我們講一講,女孩兒的事,不勞煩你了。

粗壯漢子覺得氣氛有點古怪,才要找個理由推脫,不成想就看到那一男一女走了過來。

與此同時,張老實也將自家的氣息釋放一下,然後迅疾地收斂,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粗壯漢子本來也不過是個高階制修,高階真人的氣息一出,壓得他差點尿了褲子,他驚恐地看著張老實,“三爺……您這是?”

“我是好朋友,”張老實淡淡地發話,“六爺還是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一說,你不是也很羨慕韓五爺的運道嗎?”

韓五爺就是那個據說被公孫家看重的江湖人。

粗壯漢子哪里敢指望這樣的際遇?別說是他,他自家的老大,也不奢求有如此造化。

不過總算還好,他跟對方的接觸,一直都是很友好的,於是他壯起膽子發問,“三爺,您是……是真人吧?”

“六爺果然有眼力,”張老實笑瞇瞇地點頭,“你看,我家主上和主母也來了……說一說吧?”

我有膽子說不嗎?粗壯漢子苦笑一聲,連下人都是真人,這年輕男女的身份,真的是太嚇人了,“三爺,您不能再這麼稱呼我了,小六我承擔不起啊……”

接下來,眾人在河邊找塊沒人的地兒,說起了寧王府最近的動靜。

就像李永生想的那樣,寧王遇刺之後,寧王妃簡直像瘋了一樣,四處追殺散布謠言的家夥,她很堅定地表示:朝廷必須答應,讓我的孩子襲爵親王。

按說裘氏雖然勢大,也堵不住金陵城悠悠百萬人之口,不過寧王死得比較憋屈,一般人也不好跟她一般見識。

她甚至在某些場合公然表示,要是不答應我這個條件,那我就要請荊王來主持公道了。

荊王能主持什麼公道尼瑪那是反王啊。

她這麼瘋狂,金陵城官府的人,卻不好對她下手,只能將消息報上去。

朝廷對此,也頗為猶豫,而裘氏一族卻是在會稽大舉出動,專門捉拿那些胡說八道的家夥。

這麼瘋狂的舉動,擱在正常時期,朝廷甚至可能派出軍隊來收拾對方親王在地方上,應該夾起尾巴做人,連這個都不懂嗎?

但是現在,裘氏這麼做,朝廷還真的不好鎮壓。

聽完相關的消息之後,眾人沈默片刻,還是趙欣欣出聲發話了,“有沒有消息,誰才是行刺寧王的主使者?”

“這個我哪兒知道?”粗壯漢子被嚇了一大跳,雖然對方是擁有真人做下人,但是有些話,是真的不能亂說的,“朝廷都不知道,我們這江湖漢子怎麼可能知曉?”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你在說謊。”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方真人,他有狐幡在手,最是能察覺某些細微的情緒變化。

一邊說,他一邊也將氣息釋放一下。

尼瑪,又是一名真人?粗壯漢子終於憋不住了,尿道括約肌一陣痙攣,直接尿了褲子。

總算還好,此刻天上下著小雨,他的狼狽倒也沒人發現。

他定一定神,沖著對方一拱手,苦笑著發話,“這位真人,我是真的不知情,不過大家閑暇無事的時候,喜歡胡說八道……沒有直接的證據。”

“胡說八道也行,”方真人淡淡地發話,“都說出來,我們聽一聽……你不希望我搜魂吧?”

粗壯漢子猶豫一下,“其實……我們老大知道得更多,我可以代為聯系一下。”

“沒必要,”張老實笑瞇瞇地搖頭,“對你,我願意客氣一點,你的老大……我真找不出什麼理由,要對他客氣。”

這話里也沒什麼威脅的意思,但是偏偏地,粗壯漢子聽得身體直發抖。

就在這時,空中一陣波動,緊接著,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突兀地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嗷兒,”粗壯漢子見狀,倒吸一口涼氣,直接暈了過去。

昏過去之前,他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什麼時候,真人像野草一般不值錢了?

七八歲的小女孩就能悟真?這尼瑪也太可怕了……

血奴降落到地面,沖李永生笑一笑,吱吱地叫了兩聲。

“說人話,”趙欣欣淡淡地發話,“你是想挑釁我的忍耐力嗎?”

血魔只好說人話了,它被人擄走之後,很快就被帶到一個廢棄的草棚內,那個帶走它的婦人將它綁住,然後出去交涉去了。

總而言之,它探出了幕後的黑手,果然就是沙氏茶社,沙家綁架小孩子,主要是為了打擊王記茶館,同時再賺一筆錢。

沙家人做這種事,沒有任何的愧疚誰讓你不來我家茶社喝茶呢?

按說血魔探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就可以回來了,但是好死不死的是,它又了解到,這個拐了它的婦人,是一個專業拍花的沙家不過是雇傭此人行事。

所以,它就想見一見這婦人的同夥沒準能多吸幾口血。

結果這一等,它又等到了新的消息:沙家希望拍花的婦人,近期多拍一些孩子走最近的金陵城,治安太好了。

用沙家的話來說就是:寧王剛剛遇刺身亡,金陵城怎麼能治安太好?你們不努力地拍花拐孩子,對得起為國捐軀的寧王嗎?

到最後,血魔吞吞吐吐地表示,“我一氣之下,吸光了三個人的血……控制不住啊,我是基於義憤,真的!”

“你就是個混球!”李永生冷哼一聲,他非常清楚這廝的想法,為了多吸兩口血,什麼底線都可以拋開,“真是把我的話當作耳旁風了?”

趙欣欣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手尾處理好了沒有?”

“處理好了,都化成灰了,”血奴的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然後恭恭敬敬地回答,“絕對不會出現二代血魔,否則我任憑您處置。”

李永生很無語地看一眼趙欣欣,這女人們啊,大局感就是要差一點。

趙欣欣滿意地點點頭,“他們沒說……寧王可能是被誰刺殺的嗎?”

血魔點點頭,興高采烈地回答,“我聽說了,寧王妃一直認為,可能是朝廷派人刺殺了寧王,所以才不依不饒地爭取世襲親王。”

趙欣欣聞言,頓時重重地嘆口氣,怪不得裘氏敢如此肆無忌憚地行事!

良久,她才出聲發話,“有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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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皇族肖二

很顯然,血奴是拿不出證據的,否則它早就回來請功了。

不過它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寧王府這麽認為,我估計,他們可能有證據。”

趙欣欣看一眼李永生,很明顯是心動了:接下來,咱們去寧王府要證據?

李永生冷哼一聲,“先不說寧王府有沒有證據,只說他們鼓勵拍花拐孩子……這算什麽?”

這種事情,真的是惡心到他了。

哪怕寧王是被朝廷刺殺的,寧王妃你有種的話,就公布證據好了,現在拉著黎庶陪綁,還要拐賣小孩子,你又比朝廷的行事,高尚了多少?

趙姓皇族的爭鬥,與普通老百姓何幹?敢更無恥一點嗎?

趙欣欣聽到這話,也不做聲了,這一刻,她只覺得渾身都沒了力氣。

好半天之後,她才幽幽地嘆口氣,頹然發話,“永生你想做什麽,只管去做好了,我只有一個要求,我要知道真相!”

李永生微微一笑,“你去休息好了,有些醜惡,原本我就不想讓你知道。”

他求的是,永馨能安安靜靜地躲在自己的庇護下,世間醜陋的事情太多,何必讓她都經歷一遍,給她留一片純凈的天空,不好嗎?

趙欣欣離開了,李永生擡手一掌,將粗壯漢子拍醒,“夥計,你老大叫什麽?”

粗壯漢子的老大,還真的了不得,雖然只是中階司修,但是卻掌握了金陵城大部分的車馬行,在江湖上名頭也極為響亮,號稱“陰陽判肖二”。

肖二使一對判官筆,在江湖上也是薄有名望,看他做的買賣就可以知道了,一個中階司修,竟然能壟斷金陵這百萬人口城市的出行,擱給一般高階司修,怕是也做不到。

粗壯漢子並不怕出賣自家老大,反而很有骨氣地表示,“您指定個地方,我會跟二爺匯報,看他什麽時候有時間。”

李永生也不怕他跑了,直接就將人放走了。

事實證明,金陵城道上的人物,還真有幾分膽量,李永生一行人才回客棧,就有人送來了帖子肖二明日午時,在城外紅葉谷等候。

第二天中午,依舊是陰天,李永生一行人出現在紅葉谷,谷中一個小木亭里,有兩人背著手,正在賞風景,一個三十許的書生,還有一個看起來像軍師的中年人。

見到他們到來,書生走出亭子,上前幾步,擡手一拱,似笑非笑地發話,“見過趙大人,肖二等候多時了,我能稱呼您為九公主嗎?”

以他在金陵城的消息,不難打聽出眼前這位的真實身份。

“最好……還是不要稱呼九公主,”趙欣欣一邊翻身下馬,一邊淡淡地發話,“我已身入道宮,這些凡俗稱呼,能免還是免了吧。”

“是嗎?”肖二上下打量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發話,“那九公主此來金陵,為的不是凡俗事?”

他雖然只是中階司修,但是見到對方這麽多真人,居然沒有進退失據,反而隱隱有種掌控的自信,也不知道他這信心是從哪里來的。

就在此時,張老實冷哼一聲,“好好說話,註意你的態度,九公主平易近人,不代表你就可以隨便放肆。”

獨狼以前哪里這麽狗腿過?但是為了證真機緣,他認了,昨天已經扮過下人了,今天再狗腿一點,也不過就是那麽回事。

肖二卻是淡淡地看他一眼,“這位真人,隨便插話,對九公主也是不敬……你怎麽能確定,我就是放肆呢?”

趙欣欣輕哼一聲,擡腿向亭子里走去,“你確實有點放肆了,兩名司修而已,知道我們的人里,有幾名真人嗎?”

“對我來說,真人也造不成太大壓力,”肖二看一眼身邊的中年人,“張叔?”

中年人的氣息,頓時就是一變,竟然隱隱透露出中階真人的威壓來。

“怪不得能吃下城中的車馬行,”李永生贊許地點點頭,“肖二你也隱藏了修為吧?”

“這個真沒有,”肖二笑著搖搖頭,“不過我願意的話,悟真不是什麽大問題。”

一邊說,他一邊抽出腰間的判官筆,重重敲擊一下,似乎是在試驗成色。

但是趙欣欣的眼睛,頓時就是一瞇,然後訝異地發話,“你本不姓肖?”

她當然看得出來,對方這麽重重一擊,使出的是趙家嫡傳的皇族心法。

“沒臉姓趙了啊,”肖二輕嘆一聲,意興索然地收起兩支判官筆,“姓趙的走了,可不就姓肖了?”

趙欣欣訝異地一挑眉頭,“你是哪一支的,宗正院里沒你的名字?”

“我是哪一支的,這個無所謂啊,”肖二不想回答她的問題,“反正我現在是憑本事吃飯,也不用被限制得死死的,不許做這禁止做那,自由自在……多好?”

他說的是大實話,壟斷了金陵城的車馬行,還不比其他趙家子孫活得瀟灑?只不過其他人,未必能像他這樣放得下。

冷不丁地,李永生出聲了,“你現在是高階司修,握有氣運之寶的話,隨時能晉階真人。”

別跟我扯那些有的沒的,你的真實修為不是中階司修,而且你現在需要一個氣運之寶,所以,你未必不眼紅其他趙家人。

對方若是好好說話,他也不會想到去戳穿,但是想在永馨面前充大,那他絕對不答應。

“呵呵,”肖二看他一眼,輕笑一聲,隨手摸出一個雞蛋大小的玉印,在手里一拋一拋的,“氣運之寶,我還真有,就是不想悟真。”

李永生頓時閉嘴,那方玉印上,確實有濃郁的氣運纏繞。

趙欣欣的臉色卻是一沈,“我還當是誰,原來是徐王之後……徐王不是發誓,後裔永不現世嗎?”

“他根本沒發誓,是天機殿自己那麽說,”肖二輕哼一聲,很明顯,他對天機殿有極大的不滿。

不過他也沒糾纏這個話題,下一刻,他的手一轉,那塊玉印就不見了去向,然後很灑脫地發話,“不管怎麽說,你我同輩分,你找到我這個做哥哥的幫忙,我就不能不管。”

做哥哥的……趙欣欣有點傻眼,我來金陵是辦事的,不是來認親的!

而且,永馨仙子的哥哥,哪里是那麽好做的?

不過最終,她還是微微一笑,“你既知我的來意,可否為我指點迷津?”

肖二輕哼一聲,“唉,無非就是那點破事,那些狗屁位子,真的那麽好嗎?真的不如學我,逍遙江湖自由自在,多麽省心?”

牢騷發過之後,他才微微一笑,“幕後兇手,我不是很確定,只是有所猜測,這樣,我提示你一句……受益最大的,嫌疑最重。”

這用得著你提醒我?趙欣欣無奈地暗暗嘀咕,不過她也沒說破,只是眉頭微微一皺,“受益最大的當然是朝廷……肖二,你這麽說,可是得拿出證據來。”

肖二不理她,而是側頭看向李永生,饒有興致地發話,“這就是妹夫了?來,你也說一說……誰受益最大?”

李永生呆呆地看著他,仿佛是木雕一般,好半天才吐出三個字來,“寧王妃!”

“有眼力!”肖二狠狠一拍雙手,興奮地發話,“九妹子,你選的這妹夫不錯,不愧號稱大師,竟然看得到這一層。”

“我去!”張老實一擡手,狠狠一拍自己的額頭,“原來是這種惡心事兒!”

他不是懊惱自己沒有猜到真相,獨狼辦過的案子無數,再匪夷所思的結果,他也見識過,這一點,並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影響他心情的是:寧王妃竟然是刺殺寧王的最大嫌疑人!

怪不得肖二都不屑姓趙呢,你說這些皇族子弟,整天辦的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

趙欣欣也聽明白答案了,很顯然,她的心里絕對不會好受了。

好半天之後,她才皺著眉頭輕嘆一口氣,“你有證據嗎?”

“沒有,”肖二一攤雙手,很坦然地發話,“但是種種跡象表明,她就是策劃者……寧王遇刺前三個月,兩人都不說話了。”

“咦,”趙欣欣訝異地一揚眉毛,“你這消息,還真不是一般的靈通,寧王家事都知道?”

“你不看我是幹哪一行的,”肖二笑著回答,“做車馬行的,誰的消息會差?”

趙欣欣想一想之後,再次出聲發問,“還有別的證據嗎?”

肖二嘿然不語,好半天才回答,“反正沒有鐵證,不過你應該聽說過,寧王府提出武力自保,就是出自王妃之口。”

李永生和趙欣欣都沈默了,他們在來之前,想過很多種可能,幕後主使者可能是朝廷,可能是荊王,也可能是襄王,甚至可能是其他國外勢力。

大家獨獨沒有想到的是,這刺殺竟然極有可能出自於王妃之手。

李永生能吐出那三個字來,其實也是臨時的靈光一閃親王的母妃,肯定比王妃話語權更強,寧王若是不死,寧王妃始終是王府二號人物。

但是當肖二表示,你猜對了的時候,他心中沒有欣喜,真的是只想罵娘。

趙家這都是什麽門風?咱消停一會兒行不? 本帖最後由 hsutc55 於 2017-5-1 21:40 編輯

hsutc55 發表於 2017-5-1 21:42
第八百八十章求證

當然,肖二是這麼說的,李永生和趙欣欣不可能全信,總是要調查過才能得出結論。

然而這個猜測,真的是有點打擊人,不但爆料者肖二對此興趣寥寥,連張老實和方真人幫忙的時候,都無精打采的。

本來就是挺惡心人的事兒了,還要去調查,真的有意思嗎?

當天晚上,李永生五人就出了金陵城,臨行之前,九公主很鄭重地向肖二提出,沙氏茶社竟然鼓動拐子去拍花,我實在看不過去。

肖二是個灑脫的性子,說我早知道這些拍花的混蛋了,只不過我跟他們隔行,雖然看不慣他們,但是沒有由頭就出手的話,難免讓其他人誤會,還以為我要一統金陵的江湖呢。

現在九妹子你開口了,做哥哥的肯定不能掉鏈子,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雙方在城門作別,五匹馬轉眼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走出老遠之後,趙欣欣才嘆口氣,“肖二這種無拘無束的生活,倒也令人羨慕得緊。”

方真人搖搖頭,感觸頗深地話,“這種心性,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的,要不然,咱們又何至於去調查裘氏?”

李永生和趙欣欣聽到這個話題,就又沈默了,利字當頭,放得下的能有幾人?

過了一陣,張老實出聲問,“這次去寧王府,是要小心行事,還是只求口供?”

良久,趙欣欣才出聲話,咬牙切齒的那種,“口供第一……活口,要不要都行!”

寧王府在金陵城東,上一次荊王大舉進攻,前鋒已經包圍了寧王府,只不過沒有強攻,僅僅是不疼不癢地生了點小摩擦,主要的作用還是牽制金陵守軍。

所以寧王府的建築,基本還是完好的。

五人漏夜趕過去,悄悄地進入了王府附近四五家民居,沒用多大功夫就確定:現在的寧王府,真的是裘氏一手遮天。

事實上,這里雖然號稱寧王府,但是寧王的心腹,連一百人都沒有。

寧王是最不受人待見的親王之一,庶出子的身份已經很糟糕了,居然還是庶長子,深為天家和其他弟弟所忌憚,他來會稽就藩的時候,除了護送的軍隊,身邊帶的人不足五十。

堂堂的親王,伺候的人連五十個都沒有,說出去別人都不會信。

就這麼點人,來到異地生活,可以想象得到,王府里大部分的人,都是裘氏張羅的。

裘氏在會稽的名頭,原本就不小,族人也極多,用他們充實王府,總好過使用那些不知道根底的。

寧王就藩近十年,張羅了一些人,納賢館里招了上百人,但是其中真正的心腹,連一百人都不到,其他的人,都掌握在裘氏手上。

中土的習慣,是男主外女主內,但是對於無所事事的親王來說,實在沒有什麼“外”可主,所以王府里的事,寧王也會過問一些。

當然,在大事上,裘氏肯定是要聽寧王的,畢竟他才是一家之主。

寧王天性就比較怯懦,妻子又強勢,他在世的時候,就不是特別有主見。

幸虧裘氏心里也清楚,沒有寧王的話,自己什麼都不是,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依著他。

一圈人問下來,趙欣欣有點頭大,“看起來,這裘氏還真有動手的可能了?”

裘氏為寧王生了兩個兒子,哪怕世子夭折,她甚至可以扶起第二個兒子。

“接下來,就該問一下寧王府內部的人了,”李永生的情緒,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影響,“看來還是得打草驚蛇。”

方真人的眉頭皺一皺,“怎麼朝廷就現不了這些問題?”

張老實淡淡地看他一眼,“這些問題,從來不是朝廷要關心的,就算是朝安局,也不會花費心思在這種小事上……金陵城的拐子多,跟朝中大臣有什麼關系?”

身為積年的捕頭,他的話雖然說得無情,但卻是非常客觀,裘氏有沒有在地方興風作浪,朝廷需要在意嗎?寧王在王府里心腹少,需要天家關註嗎?

李永生冷哼一聲,“是啊,沒關系,對朝廷來說,只要能穩定了地方,寧王死於什麼人的手,真的並不重要。”

張老實陰森森地補充一句,“就算朝廷查出來,寧王死於裘氏之手,那又如何?只要裘氏願意配合朝廷,那就都不是問題。”

趙欣欣聽到這里,黯然地嘆口氣,“算了,不要說這些惡心事了,從明天開始,捉拿拷問王府的人。”

這一晚上他們弄昏了不少農戶,也不是全無所得,起碼王府里有些什麼人比較重要,大家有了略略的了解。

所以第二天,四人分別出手,直接擄了七十多號人,帶到山中一處隱秘場所,通過狐幡了解情況。

這七十多個人里,最親近裘氏的,是一個琴師,本是裘家的女兒,喪偶之後來到寧王府,幫著教授樂理。

這些人就算被迷惑了,也沒有供出太有用的東西——茲事體大,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參與的。

不過,一個打理後宅花草的丫鬟,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丫鬟跟寧王的一個侍衛對上眼了,兩人私定終身,那侍衛表示,待我外放出去,執掌兵馬的時候,就向王爺求告,娶你過門。

男人嘛,應該先立業而後成家,而做媳婦的,當然希望風風光光嫁進門。

這名侍衛,在寧王遇刺的時候,為了保護王爺而戰死了。

小丫鬟受到的打擊極大,痛哭流涕的同時,一直在默默地自責:我要是不催他就好了!

她如何催他的呢?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一直在問:你什麼時候能外放?

侍衛倒也不瞞她,一開始還說就快了,王爺招兵自保呢,後來又說,王爺心里有猶豫,總覺得這麼下去是作死,最近跟王妃鬧得很兇。

等著嫁進門的小丫鬟,現自己出嫁的日子,可能遙遙無期,她就不高興了:不能給我名分,我哪里等得了許久?分手吧。

侍衛著急了,你再等等嘛,沒準什麼時候,我就能立個大功呢。

到最後,他算不算立了大功,這沒法說,反正功勞再大,也是戰死了。

小丫鬟就覺得,若不是我苦苦逼他,沒準他還死不了。

每每念及於此,她真的非常自責——我寧可所嫁非人,也希望你好好地活著。

當然,若僅僅是這些事情,還不至於引起李永生的關註:左右不過是一個生離死別的愛情故事。

最耐人尋味的是,寧王遇刺身亡之後,王妃還調查了一批人,這小丫鬟也在其中。

她之所以被調查,就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她跟那名侍衛“關系尚可”,王妃問她,最近那名侍衛說過些什麼,王府想借此分析一下,偷襲者到底是何人。

小丫鬟悲痛欲絕,卻還不敢說出真相,只說他也喜歡種植花草,偶爾跟我請教一二,實在沒有多的瓜葛了。

跟她一起接受調查的,有數百人,其中十余人可能是回答得不好,觸痛了王妃心里的哀傷,直接被拉出去亂棍打死了。

小丫鬟也沒覺得這是什麼事,王爺都死了,有十幾個人被遷怒,這不正常嗎?

但是李永生等人聽到這里,終於聽出了蹊蹺:那十幾個人到底是為什麼被打死的?

根據的,她所心儀的侍衛,定然是深得王爺信賴,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說一旦外放掌兵,就一定向王爺奏請求娶她。

能掌兵的,肯定是寧王心腹,而且求娶家中的丫鬟,按理說是應該求告王妃才對,這位打算直接向寧王請求,還篤定王爺能做主,誰遠誰近不言而喻。

王妃是在打探,這名侍衛到底知道多少東西,有沒有說出去!

小丫鬟的懵懂和羞澀,救了她一命——否則的話,她會像那十幾個人一樣,死於非命。

事情到此,就分析得七七八八了:寧王之死,哪怕不是裘氏一手所為,她也定然知道一些內情,否則的話,那侍衛當場殉職,她何至於揪住一個跟他“略有交情”的小丫鬟不放?

當然,所有的這些猜測,都沒有真實依據,能證明寧王妃害死了寧王。

自由心證當然很強大,但那得分對什麼人用,寧王妃這個級別的,還真不方便。

哪怕是宗正院的人來了,也不能隨便拷問親王的妃子。

於是大家索性又問小丫鬟,寧王的心腹里,誰是消息比較靈通的?

消息比較靈通的,都被關進私牢了,寧王的統領、管家、納賢館館主……都被寧王妃抓起來了,她要調查,是誰泄露了寧王的行蹤。

不光是這些人,這些人的家小,也都被監控了,不得隨意走動。

不過,最後小丫鬟還是提供了一個有用的線索:那個侍衛說了,馬夫里有一個叫做孫陽的小廝,深得寧王信賴,王府里最好的三匹駿馬,都是他在服侍。

寧王曾經開玩笑地說,我一旦遇事,能不能逃走,就要看孫陽的了。

這個玩笑話,王府的人都知道,而孫陽身為一介馬夫,能見到寧王的次數,真的不多,寧王妃在事之後,也調查了孫陽,但是最後將他放走了。

可是,據那名侍衛講,孫陽真的很得寧王信賴。
hsutc55 發表於 2017-5-1 21:45
第八百八十一章 血奴再出手
  李永生他們商量一下,覺得從這個馬夫身上,未必能得到更有用的東西。

    事實上,他更願意在納賢館館主身上下點功夫,納賢館……一聽就是魚龍混雜的地方,館主的眼皮子,也肯定比較駁雜。

    不過非常糟糕的是,被抓進寧王私牢的,不僅僅是納賢館的館主,館主一家都被抓了進去,據說王妃認為,他的嫌疑很大——寧王遇刺,你這個館主有不可逃避的責任!

    王府每年開支那麼大,不是讓納賢館吃幹飯的。

    寧王身邊的總管,也是深得寧王信任,是從順天府跟來的老人,總管有兩個幹兒子,倒是沒有被抓進私牢,但是也被王府盯得死死的。

    大家商量一下,決定還是要等一等,看一下王府的反應。

    白天有七十多個人失蹤,到了晚上的時候,王府一統計人數,頓時大亂。

    很明顯,這是又有人針對王府做出行動了。

    寧王雖然只是庶出,但是身為親王,想來王府的防衛也是極嚴的。

    於是大家就在王府外,默默地觀看,發現里面被看護得極為嚴密,尤其是幾個重點區域,比如說王妃的寢宮、私牢、書閣以及王爺的書房。

    寧王已經死了,他的書房附近,不讓閑雜人靠近,倒是總管的幹兒子之流,都被看管在這里,不算私牢,但是也沒有多少人身自由。

    就連李永生也不敢說,自己能悄然無聲地闖進去

    倒是馬廄附近,雖然燈火通明,看管的人卻不算多。

    看到這一幕,李永生暗暗地下定了決心︰要想辦法見一見那個孫陽。

    巧的是,張老實也有這個想法,“看來馬圈是個突破口。”

    趙欣欣有點不理解,“馬廄周圍的人,看起來也不少。”

    “比其他地方人少,”張老實耐心地解釋,“通過現在的防衛,就能看出來他們的防護重點……馬廄只是在寧王逃命的時候,比較有用,現在寧王已經死了,不是那麼重要了。”

    趙欣欣看他一眼,“那你能不能把孫陽弄出來?他身上可能會找到一點線索。”

    這會兒讓我去弄人出來?張老實扯動一下嘴角,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

    他沈吟一下回答,“或者明天白天,會更方便一點。”

    趙欣欣知道,自己在這一方面沒什麼發言權,於是側頭看李永生一眼。

    李永生微微頷首,“明天比較妥當,現在出手有點勉強,容易惹出是非來。”

    他本來想的是,明天自己去把孫陽弄出來,現在有張老實自告奮勇,倒也省去了麻煩。

    不成想,還有更自告奮勇的人呢,血奴緊接著就發話了,“把他弄出來的事情,交給我了……也不知道他喜歡不喜歡小女孩。”

    其他人聞言頓時無語,過了一陣,李永生才哼了一聲,“你敢再擅自吸血的話,後果自負,我們終究都是人族……”

    事實上,先不說孫陽喜歡不喜歡小女孩兒,起碼這個身份,比較方便在王府行事。

    血魔的身法極為詭異,它選了一輛進入王府的馬車,直接躥到了馬車的車底,進入王府之後,就堂而皇之地到處亂走。

    寧王府當然是有規矩的,它雖然比較小心,但是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偶爾也會被人發現,不過在被發現之後,她的反應是……跑路!

    這種事要是擱在大人身上,那是了不得的,王府內胡亂走動,被打死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就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大家下意識地會認為,這是誰家的孩子,不小心走岔了,就算有人想追究,但是追不到人,也就罷手了。

    將王府的情況摸得七七八八之後,等到夜幕再次降臨,血奴直接打昏了孫陽,帶著人從王府里飛了出去。

    見到有人飛出去,王府里頓時又是一陣雞飛狗跳,不過沒辦法,王府的防禦是對外的,從里往外跑,還真沒誰攔得住。

    一名真人帶著七八個人,直接追出了王府,然而,他們再也沒有回來。

    寧王府等到後半夜,發現還沒有回信,馬上點亮了燈火,將整個王府照得亮如白晝。

    孫陽其實只是個中階制修,膽子也不大,當他一睜眼,發現周圍有四五個人虎視眈眈,頓時嚇了一大跳,“幾位大人饒命……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啊。”

    一名長腿女修冷冰冰地出聲發話,“你認識我嗎?”

    孫陽看一看她,緩緩地搖頭,“不認識,您幾位是不是認錯人了?”

    長腿女修再次發問,“那麼……你認識字嗎?”

    中土國的識字率並不高,成為制修,也不是必須要上本修院。

    孫陽茫然地點點頭,“小的……略略識得幾個字。”

    長腿女修丟過去一個腰牌,淡淡地發話,“自己看吧。”

    道宮敕牌!孫陽第一眼就認出了此物,不過他還是接過腰牌,仔細地看一看,然後眉頭就慢慢地皺了起來,“化主院趙欣欣……您是那個英王九公主?”

    九公主在玄女宮和英王府的名頭極大,但是這名頭,並沒有大到連寧王府的馬夫都一定聽說過,然而,雷谷的名聲,卻是實實在在傳到了金陵府。

    年前若不是博靈軍的南下,金陵很可能已經被荊王攻下了。

    而雷谷在博靈軍吃了敗仗之後,還能加以庇護,又能讓荊王府投鼠忌器不敢亂動,寧王府早就知道這些事了。

    尤其這雷谷的谷主,是趙家的子孫,現在整個寧王府,誰不知道趙欣欣的大名?

    趙欣欣卻是以為,這個馬夫不識得自己,於是一伸手,向身邊一擺,“你若信不過我,看看是否認識他們?”

    孫陽一看旁邊,頓時傻眼,原來都是昨天失蹤的人,“什麼……連玉龍真人也在?”

    玉龍真人就是剛才帶著人追出來的,不過遇上李永生、趙欣欣、張老實和方真人,一個照面就全部被放翻,根本沒來得及傳遞任何消息。

    “起來說話,”趙欣欣一揚下巴,淡淡地發話。

    孫陽一個骨碌爬起身,然後就是深施一禮,“孫陽見過九公主殿下。”

    “免了俗禮吧,我已經不是紅塵中人了,”趙欣欣一擺手,輕描淡寫地發話,“不過我此番找你,還是因為紅塵中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事吧?”

    孫陽猛地打個哆嗦,猶豫一下,他還是搖搖頭,“小的不知道,還請九公主示下。”

    “我只想知道,我的大堂兄寧王,到底是死於何人之手,”趙欣欣陰森森地發話,“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不介意搜魂。”

    孫陽嘿然不語,良久,才幽幽地嘆口氣,“為什麼要找我?”

    “我總要挨個找人,”趙欣欣不緊不慢地回答,“你若是不清楚,我當然會繼續找別人。”

    孫陽擡起頭來,直視著對方,壯起膽子發問,“找到元兇的話,九公主會幫王爺報仇嗎?”

    趙欣欣淡淡地回答,“這個嘛,我也不瞞你……十有八九是不會,此來我是受了其他人的托付,調查大堂兄的真實死因,報仇與否,不是我這方外之人該參與的。”

    “那我又何必告知於你?”孫陽慘然一笑,脖子一挺,“還是勞煩九公主搜魂吧。”

    “有意思,是有防止搜魂的手段嗎?”趙欣欣冷笑一聲,傲然發話,“我倒不信,整個王府只有你知道其中秘密……大堂兄都死了,也不差多死一個人。”

    “好了,”李永生見狀,趕忙上來唱白臉,“這個孫陽是吧?不是我說你,王爺死得慘死得冤,對吧?你與其將這秘密帶到九泉之下,為何不將其公之於眾?也不負寧王一番看重。”

    “這個……”孫陽明顯地猶豫了起來,好半天才嘆口氣,“我是擔心……”

    “你沒什麼需要擔心的,”趙欣欣打斷了他的話,斬釘截鐵地發話。

    她雖然平時脾氣不錯,但是也有點傲嬌屬性,“你覺得,你所擔心的那些壓力,對我而言,算得上是壓力嗎?”

    孫陽的腦子不太好用——寧王就是看中了他的笨,不過對於這話,他倒也明白,幕後主使者再強大,也奈何不了身入道宮的九公主。

    然而,他是個死心眼的人,也有自己的顧慮,“您又不管報仇,我告訴您誰是主使者,您一轉身回了玄女宮,王爺……豈不是白死了?”

    方真人聞言冷笑一聲,“你若不回答,寧王有沒有白死,這不好說,你肯定是白死了。”

    除了可以向你了解,我們還可以向別人了解——這麼大的秘密,你以為真的只有你知道?

    當然,這秘密到底是什麼,現在基本上也不用猜了,只等證實了。

    然而孫陽不這麼認為,他根本不理會方真人的恐嚇,只是平靜地看著趙欣欣。

    對這種死心眼,九公主也沒有什麼好辦法——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她擡起芊芊玉手來,輕撫一下額頭,無奈地嘆口氣,“我都說了,是別人要我來了解情況的,真兇是誰……起碼我父王會知道,他會怎麼處理,那我就管不著了。”

    英王素有賢名,這賢名可並不僅僅在民間,事實上,英王在皇族里,也有極好的口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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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二章 證物
孫陽聽到“英王”二字,明顯地松了一口氣——如果可以不死,誰願意死呢?

然後他點點頭,“九公主既然是英王所差,那麽我就實話實說了,王爺是死於王妃之手。”

雖然大家都已經猜到,大概是這個結果了,但是聽到有人親口道出,心中還是忍不住一陣恍惚和嘆息——果然無情最是帝王家。

現場沈默了許久,趙欣欣才再次出聲,“你有證據嗎?”

孫陽楞了一楞,然後回答,“是王爺親口對我說的,我願意做人證。”

他這麽一猶豫,卻是被張老實看在了眼里。

獨狼是何等人?對犯人的心性,再清楚不過了,他幹笑一聲,“你還是不太信任我們啊。”

孫陽梗著脖子不說話,那意思很明顯:你們若不相信我,只管搜魂就是了。

趙欣欣淡淡地話,“我們若是搜魂,就連人證都沒有了……不過也罷,你這種級別的小家夥,要不要人證也無所謂。”

孫陽的腿,再次哆嗦了起來,他猶豫一下話,“九公主,我要見英王,見了英王殿下之後,我自有話說。”

“這真的不可能,”李永生一擺手,正色話,“你知道從這里到烏桓有多遠嗎?知道路上要過多少戰區嗎?你若能僥幸不死,回頭倒是沒準可以見到英王殿下。”

孫陽再次陷入了沈默中。眾人見狀,也知道他在權衡利弊,也不打擾他。

又過一陣,他才嘆口氣,“罷了,就賭這一次了,想必王爺還有別的後手,我若是死了,那才是真的白死了。”

聽到這話,眾人的眼睛一亮:合著寧王還真的留下了物證?

孫陽既然拿定主意,也是很痛快的,“證物我有,但是不在我身上,我不可能隨身攜帶。”

“在什麽位置?”趙欣欣冷冷地問,“你只管說出就好,趁著夜色,我派人去取來……寧王府的防禦,我還不放在眼里。”

一邊說,她一邊看一眼那名被擒獲的真人——此等貨色,我們是信手拈來。

孫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心里頓時增加了幾分信心,“其實……也不在王府內,就在王府外的坑道旁。”

在中土國,每一個正式的親王府,都有逃生密道,而且要上報宗正院知曉。

這是衛國戰爭之後,宗正院強行推廣的,如此一來,趙家子孫若是遭遇了劫難,有機會逃跑——哪怕是跑到別的親王府里,也有密道可以用。

不過很顯然,每一個親王府,都不會蠢到只建設公用的逃生密道,私密的密道也要有。

寧王府一共有幾條密道,孫陽並不知情,他只知道一條比較短的逃生密道——就是從王府內,逃到王府外。

這麽短的密道,顯然並不能帶給逃生者太大的安全感,這種密道之所以存在,只是因為建設成本比較低。

沒有安全感怎麽辦?那就是在密道的周邊,挖幾個坑道藏人,逃生者逃出王府之後,藏進坑道里堅持一段時間,風頭過了再出現——有點類似於藏兵洞。

事實上,寧王府所處的位置,還就合適這麽搞,周邊山區不少,挖坑道藏人很方便。

正經是那種很長的逃生密道,不合適建設得太多,山石堅硬,施工就是個麻煩。

說遠了,其實對孫陽而言,他僅僅知道這麽一個坑道,不過整個王府里,只有他和王爺,才清楚其位置,所以他就將證物,埋在了坑道里。

坑道距離王府真的不遠,也就一里多地,正是在山腳一處小樹林中。

很快地,證物就被取了回來,一個盒子里,是一封書信,以及一塊留影石。

書信是寧王親手寫的,加蓋了私印,而留影石則是書信的有聲版,寧王對著留影石,念了一遍書信——這是中土國的有圖有真相。

書信不長,也就五六百個字,寧王在信中寫道,金陵自保不是他的意思,而是王妃強行建議的,他不能反抗——“偌大王府,不知真正姓趙者有幾人”。

聽起來真的挺淒慘,其中不無對皇族的怨懟之心,不過人都已經死了,也就沒法計較了。

然後他又寫道,這件事我知道錯了,但是想回頭已經難了,裘氏已經勾結上了荊王和襄王,我若再強行反對的話,早晚有一天會死於她的手。

當然,也可能是她和荊王或者襄王聯手,將我殺害。

由書信就可以看出,寧王真的是一個懦弱的人,王妃將他逼到這一步,他都只能忍著。

書信和留影石的末尾,他倒是果決了一次:若是有朝一日我死於非命,就是裘氏所為!

這個指控有用嗎?太有用了,拿著書信和留影石,宗正院可以直接對寧王妃搜魂了。

看完這些證據之後,在場的人都陷入了沈默中,好半天沒人說話。

良久,趙欣欣才艱澀地話,“永生……這可能是偽造的嗎?”

“不可能,”李永生很幹脆地搖搖頭,“我推算過了,因果線沒有任何問題。”

“我這大堂兄,也是個可憐人啊,”趙欣欣輕嘆一口氣,然後眉頭又微微一皺,“不過,既然裘氏跟荊王和襄王有了勾結,為什麽還要爭這個世襲親王呢?”

“無非是置身事外,想做一棵隨風倒的墻頭草,”李永生冷笑一聲,“爭不到,她正好倒向荊王和襄王,爭得到的話,就算天家失國,不管誰登了大寶,還能不認這個世襲親王?”

張老實也冷笑一聲,“以她這個算計,我看她爭得到的可能性很大,那麽,不管天家勝還是反王勝,世子承襲親王,就是板上釘釘。”

“是啊,”方真人嘆口氣點點頭,“世子年幼,既然能做親王母妃,還做什麽王妃?”

對啊,李永生心里也暗嘆,就是地球界那句話,還要什麽自行車啊。

又是一陣沈默之後,趙欣欣再次開口,“擁有這種留影石的,王府內還有些誰?”

她終究是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下意識地想找出一些別的佐證。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孫陽搖搖頭,眼中一片茫然,事實上,他原本就不是個精明人。

不過猶豫一下,他還是給出了建議,“我覺得……劉總管那里,應該也有。”

總管當然是寧王最信賴的,但是李永生並不認為,那一塊留影石容易獲得,恐怕總管的兩個幹兒子,承擔不了這樣的重任。

趙欣欣顯然也這麽認為,她沈吟片刻,再次話,“想一想,還有沒有別人?”

孫陽又沈默了一陣,“或許……王爺的禦廚那里也會有?”

原來寧王不但懦弱,還是個極好美食的家夥,他有個私人廚子,是就藩之後不久,金陵當地富豪送來的,深得他的喜愛。

那個廚子,也是被關押在書房左近,總算還好,此人的飯食做得極為美味,寧王妃也頗為喜歡,倒是沒有吃什麽苦頭。

不過,寧王竟然能如此信任這個廚子,也是頗出大家的預料。

趙欣欣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如何知道,他深得大堂兄信賴呢?”

孫陽扭捏一下,才低聲回答,“沈師傅喜歡騎馬,我喜歡美食,所以……”

明白了!李永生點點頭,合著這二位的興趣和長處互補。

他是個雷厲風行的主兒,想到了就做,於是出聲話,“孫陽你應該知道,坑道旁邊的密道,位置在何處吧?”

孫陽訝異地看他一眼,“你怎麽會想到,我能知道那里?”

“我還能想到,這條密道的出口,應該就在馬廄,”李永生不動聲色地話,“沒準密道寬得還能牽馬,我說得有錯嗎?”

孫陽的嘴巴微張,就楞在了那里,好半天才訝異地話,“果然……果然厲害!”

此刻的寧王府燈火輝煌,大家都在嚴防死守,四處查找來犯之敵,氣氛空前地緊張。

血奴在打昏孫陽之前,四下亂竄,打昏了七八個人,還將人藏了起來,它的行為,成功地分散了寧王府的註意力。

這倒不是說,血奴的算計有多深,而是血魔在捕獵時,會本能地這麽做——只有分散了人族的註意力,它們才能在得手之後,迅地擺脫人族的追蹤。

寧王府的人都知道,孫陽失蹤了,但是同時失蹤的人,不止他一個,所以馬廄那里雖然也在到處找人,但是防備不是很嚴。

李永生和血奴通過密道,再次潛入了王府。

要說血奴做這種事,還真的是特別擅長,血魔最習慣在夜間行動了,哪怕是有燈光。

借著夜色的掩護,它接近了書房,而且就是在諸多侍衛的嚴密看護下,再次打昏了七八個人,拎著一串人跑路。

諸多侍衛奮起直追,但是追出王府不到一里地,身後就有焰火升起,將他們召了回去——王府還需要看護呢,趕緊回來!

侍衛們也不敢窮追不舍,前半夜追出去的玉龍真人,至今也不見回來。

就在血奴做這些的同時,李永生也悄悄地來到了私牢旁邊,暴起難。

私牢的防禦很強大,但是李永生兩刀就破開了防禦陣法,然後手一揮,將私牢里的三百多號人裹了,迅地向外遁去。 本帖最後由 hsutc55 於 2017-5-2 22:19 編輯

hsutc55 發表於 2017-5-3 18:05
第八百八十三章沒有無辜者

這一戰,李永生和血奴打得極為果決,根本不跟對方有任何的糾纏。

消化這一戰的戰果,卻是用了足足兩天時間。

首先,他們尋了一個隱蔽的山窪,搭了陣法,將人安置進去,然後就開始了問詢。

這一次,可真的是帶出了太多寧王的心腹,各種隱秘消息,源源不斷地傳來。

然後,趙欣欣的三觀,再次被刷新了。

合著在寧王妃接觸荊王和襄王的時候,寧王也沒閑著,私下里也跟反王們有接觸。

不過寧王的態度,一直是動搖的,他不太願意支持天家,但是對反王也看不上眼,總要他們保證:我若是起兵,將來會是什麼待遇?

那個重傷的侍衛統領,已經豁出去了——他是必死無疑的,家小也被控制了,所以說話也沒什麼忌憚。

他認為,寧王是想自己身登大寶,所以才會猶豫不決——你們能不能支持我呢?

我若登上那個位子,大家都是世襲親王,我說到做到。

不過像這種話,大抵也是一家之言,沒圖沒真相的,說一說而已。

正經是寧王的一個書僮,表示說自己也有類似的留影石,藏在寧王府的一個隱秘地方,可以證明,真的是裘氏害了王爺。

再進去拿這塊留影石嗎?李永生覺得,還是不要這麼做了,此刻的寧王府已經炸鍋了,再次進去,沒準要面對王府的私兵軍陣了,那樣的話,就實在太危險了。

其他人的言論,因為沒有證據,所以不予采信,到現在為止,說服力最強的,還是孫陽的留影石,和書僮的言語。

總之,這件事趙欣欣算是調查清楚了,但是對她的打擊也不輕,原本她還有意直接拿了寧王妃對質,但是調查到這一步,她頹然表示:看朝廷怎麼處理吧。

她拿定了主意,但是接下來又要面對一個問題:這麼多人,該如何安置呢?

要知道,九公主在會稽,也沒有什麼交好的人,她能將留影石送到英王那里,但是這麼多人,她想帶著走是不可能的,卻又不能交還給寧王府。

若是不管他們的生死吧,將來萬一宗正院派人來調查,又少了不少人證。

方真人提出了建議,“不如將人帶到青龍廟,倒不信誰敢對四大宮不敬。”

他是有私心的,想早日進入海岱,但是趙欣欣認為,這是不可能的,“與其帶到海岱,還不如帶到雷谷,可是這一路上……怎麼保證?”

關鍵時刻,李永生提建議了,“何不去找肖二,看看他有什麼法子沒有?”

肖二再次接待了英王的九公主,不過對於這個便宜堂妹的要求,他也只能苦笑著表示,“你還不如去找玄女宮,想一想辦法……我都已經不是趙家人了!”

眼下的會稽,玄女宮的聲勢極為驚人,雖然朱雀野祀的氣焰已經被打下去了,但是玄女宮在這里,還保留了七八個真人,超過兩百名司修,誰也不敢輕攫其鋒。

趙欣欣卻搖頭表示,這是行不通的,“如此一來,玄女宮豈不是又幹涉了紅塵事務?”

這都不僅僅是紅塵事務了,根本是皇族內部的事,她當然要有所忌憚。

肖二沈吟一下表示,“既然是這樣,我在棲霞山還有片地,可以容納他們暫住,我派幾個人去管理,但是玄女宮要負責保護好外圍,我不想跟趙家人多打交道。”

趙欣欣氣得哼一聲,“不瞞你說,我也不想跟趙家人多打交道,太令人失望了。”

“那咱們就都別管了,好嗎?”肖二一攤雙手,很無所謂地發話,“誰家也不可能有萬世的江山,趙家也不例外……你我如此辛苦,趙家子弟會領情嗎?”

趙欣欣猶豫一下,最終還是重重地嘆口氣,“算了,這是我的紅塵果報,繞也繞不過去,還是……去棲霞山看一看吧。”

棲霞山距離金陵也不遠,不到百里,金陵城外,玄女宮的弟子不少,一行人沒有遇到太多意外,很輕松地抵達了那里,並且紮起了營寨。

不過在召集玄女宮弟子的時候,趙欣欣遇到了一些小麻煩,她只當宮中的同門,都是支持自己的,卻是沒料到,在附近的玄女宮弟子,有起碼三成是堂主院的。

權白衣在堂主院的名頭極響,胡盛威在堂主院,也是有數的強人,雖然權堂主受到真君的懲戒,回去之後就閉關了,但是堂主院的弟子對趙欣欣,還是相當不服氣。

九公主此次來會稽的時候,一路上受到諸多同門的照顧,卻是沒註意到,其中幾乎沒有堂主院的弟子——那些弟子,早早地就避開了。

到了這個時候,堂主院的弟子紛紛表示,護衛這一塊地方,我們做不了主,得上面說話才行,其中還有人直接表示——權堂主讓我們做,我們才會做。

趙欣欣聞言也火了,“我就一定要找權白衣嗎?大不了我不用你堂主院的人!”

於是大家又等了兩天,等來了兩名化主院的真人。

事情的經過復雜了一點,但是結果倒還算不錯,棲霞山這塊地,有肖二的人在管理,而外面又有玄女宮的弟子看護,可以算得上是萬無一失了。

不過,不順心的事也有,化主院的真人帶了一個不好的消息來:清微廟的人到了朱雀城,跟玄女宮討要藍天真人。

相對四大宮而言,十方叢林和子孫廟沒有真君,但那僅僅是理論上沒有。

十方叢林是真的沒有真君,但子孫廟是師徒傳承,廟祝一旦成就真君,就回歸了家族,該家族就成為了子孫廟的護法——這能說是沒有真君?

只不過,真君回歸家族之後,會將更多的心思,用在家族里罷了。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隴右丁家的真君丁相實,曾經是北六廟之一的太一廟做廟祝,後來回歸了家族,但是丁家在太一廟,也占了差不多半壁江山。

太一廟真的遇到什麼過不去的坎兒,相實真君未必會坐視!

清微廟的廟祝趕到朱雀城,倒是沒有去找我們酒家,而是直接聯系了玄女宮,要求交還藍天真人,並且給清微廟一個交待。

玄女宮表示,此事跟堂主院權白衣有關,但是權堂主已經閉關了,那麼你們就只能跟我們酒家交涉了。

廟祝找到我們酒家,卻被告知,酒家的東家和掌櫃都不在,這事我們做不了主。

清微廟的廟祝差點氣瘋了,想他怎麼也是南七廟的之一的當家人,竟然被幾個小弟子擠兌,真是恨不得直接動手搶人。

——我清微廟里二代弟子的首座,被你們拿下了,你們竟然連個態度都沒有?

事實上,他知道藍天真人做了什麼,但是在他看來,藍天的行為雖然有點沖動,但也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行——看到別人戰鬥,自家上去勸說一二,算多大的事?

就算他不該動手,但是你們已經將人打傷並且抓住了,這接下來的懲罰,也該是我清微廟來吧?都是道宮系統的,有必要做得這麼絕嗎?

清微廟怎麼也是子孫廟里數一數二的存在,總該給我們留份體面吧?

見到對方有暴走的跡象,鄧蝶少不得提示一句:當初權堂主過來討要人,最後引出了宮中的大德,要不……您去宮里再問一下?

清微廟的廟祝頓時無語——這小丫頭並不是真的讓我再去玄女宮,而是點出有真君關註此事,借此來嚇唬我。

真是太不要臉了!廟祝有淚流滿面的沖動。

但是他還不得不正視這個威脅,首先,對方說的是事實,其次,我們酒家真的就是在玄女宮的旁邊,自己敢貿然行事的話,玄女宮的真君可能坐視嗎?

若是話沒有挑明,玄女宮的真君可能坐視——真君隨便對小輩出手,也有點不好聽。

然而,現在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敢動手,真君十有八九會將他抽回去——你還真不把我玄女宮放在眼里?

萬般無奈之下,廟祝只好退而求其次——我不帶走人,給藍天治一治傷總可以吧?

藍天真人被扯下了一條大腿,氣血流失得很多,不過肢體都保存完好,及時救治的話,也不至於有太大的損傷。

我們酒家的人依舊不答應,說這里現在沒有做主的人,你等一等吧。

廟祝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同為道宮一系,我連為弟子療傷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簡直是欺人太甚!速速將人放出來,否則不要怪我大欺小了!

他剛爆發完畢,遠處飛來一人,背著手在空中發話,“誰要大欺小,問過我了嗎?”

廟祝一看來人,嚇了一大跳,“閣下是那名……剛證真的真君?”

清微廟也知道,三湘最近多了一名真君,對異象和氣息也有所了解,但是他們真不知道新真君的底細,更不清楚,此人竟然跟我們酒家有關。

呼延書生也不跟他多解釋,只是冷冷地發問,“就是你,想找我們酒家的麻煩?”

廟祝這下可是嚇壞了,他哪里想得到,除了玄女宮的真君,我們酒家背後,竟然還有真君撐腰?

雖然只是剛剛證真的真君,但那也是真君啊。

更別說,這名真君為人撐腰,竟然是一點體面都不講,直接赤膊上陣了。
hsutc55 發表於 2017-5-3 18:06
第八百八十四章摩天嶺下

面對強勢的呼延真君,廟祝只能委屈地表示:我就是想為廟中弟子治療一下傷勢。

呼延書生還是有擔待的,他不用考慮趙欣欣的態度,就直接話:行,我允許你治傷,但是這件事到此並不算完。

還有,你想要治傷,就該好好地商量,這樣的態度,換給我也要惱火,再有下一次的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廟祝還能什麽?只能老老實實地為弟子療傷了,看到被擡出的藍天真人氣息奄奄,跟往日的意氣風生龍活虎相比,簡直判若兩人,廟祝心一痛,好懸掉下眼淚來。

他收了所有歪心思,為弟子療傷,呼延書生卻是托人傳話給李永生等人:現在的我們酒家,就是這麽個情況,我擅自答應了對方治療藍天真人的要求,還請李大師海涵。

這有什麽需要海涵的?根本沒必要,呼延書生出面的價值,遠遠大於個把藍天真人二代座弟子又如何?擋得住真君的一擊嗎?

呼延書生能答應對方,就不怕對方制造的麻煩。

李永生和趙欣欣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並沒在意呼延書生的擅自做主。

在救治藍天真人的同時,廟祝也表態了,希望能盡快了結兩家的恩怨,問我們酒家的東家或者掌櫃,什麽時候能回朱雀城?

對這樣的問題,李永生和趙欣欣很幹脆地表示:讓他等著,什麽時候我們回去了,什麽時候再談也不遲。

站在清微廟的角度來看,這個答案有點欺負人:合著你們一直不回來,我就得一直等著?

但是李永生不這麽看,沒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藍天真人當時出手架梁子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種後果我求你招惹我了嗎?

做錯了就要認罰,挨打就要立正。

處理完此事之後,趙欣欣和李永生一路北上,打算進入海岱。

就在路過曲阿的時候,曲阿杜家大張旗鼓地迎了上來,在場的足有十名真人這還是杜家盡力控制人數了。

趙欣欣打算前往海岱的事,並沒有刻意地隱瞞,杜晶晶也知道了這個消息,她現在雷谷,抽不出身,但是總要告知家族一聲,要他們不要怠慢了九公主。

杜家此前就跟九公主合作過,還曾經大戰廣陵韋家,給韋家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然而,那時的九公主雖然不凡,但終究還是一支相對弱小的力量,杜家有資格跟其結盟。

但是到了現在,連真君都要看九公主的面子,而且據,李永生還曾經活捉過異族真君,這樣的實力,杜家只能仰望了。

得知趙欣欣要北上海岱,杜家主動在路邊迎接,奉上程儀和美酒。

除了這些,杜家還奉送上一個向導帶路,那是一名叫做杜馨梅的少婦,初階真人,她對海岱的地形,異常熟悉。

趙欣欣對向導,其實是無所謂的,她此次出來,本來就打算和李永生遊山玩水,並不是很在意效率,而且遇到寧王的糟心事兒,她越地想散心了。

既然是向導是女人,那就無所謂了,畢竟他們這一行人里,只有她一個女人就連那小女孩兒,本來都是公的。

杜家還派出了馬隊,前呼後擁,一路護送他們抵達了海岱邊界。

進入海岱之後,就又恢復成了六個人或者五個人一只血魔。

他們要去的是般陽縣,位於海岱中央,離襄王府相當近。

在此之前,他們會途經四大宮之一的青龍廟,杜馨梅表示,若是有興趣的話,咱們可以往青龍廟一行,青龍九廟能見識六廟。

李永生有興趣見識一下,青龍九廟分為上三廟、中三廟和下三廟,中三廟和下三廟都是對外的,美景無數道韻深厚,引得無數修者流連忘返。

只有上三廟藏在雲霧飄渺中,等閑不得見。

不過趙欣欣對青龍廟興趣缺缺,“還是繞過去吧,他們要是能有幾番擔當,襄王也不至於放肆到如此程度。”

“你這麽有失偏頗,”李永生表示反對,“青龍廟原本就式微,而且襄王作亂,那是紅塵中的事,跟道宮能有多大的關系?”

趙欣欣瞪他一眼,不服氣地話,“咱們雷谷,最初也不過是你我張羅起來的,也牽制住了荊王,偌大的青龍廟,真想維護黎庶的話,總不會比雷谷差了。”

杜馨梅聞言,訝異地看她一眼,“九公主的意思是,青龍廟可能是……跟襄王勾結?”

“我沒這麽,”趙欣欣斷然否認,不過下一刻,她又是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可是,他們勾結襄王的話,我也不會感到奇怪……我玄女宮還有人勾結蜀王呢。”

李永生苦笑一聲,忍不住又想到了那八個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不過他對青龍廟的操守,還是有點信心的,“好了欣欣,我不去就是了,沒必要亂猜,青龍廟元氣未復,想要幹涉紅塵,也是力有不逮。”

“這話在理,”驀地,空中傳來一個聲音,“不愧是玄女宮的女婿,不是糊塗人。”

“咦?”趙欣欣訝異地一擡頭,看一下天空,“這真君也著實古怪,遮遮掩掩的……我們又沒做什麽錯事。”

這話有點冒犯了,真君可不是隨便能點評的,雖然很多時候,真君不介意別人的冒犯,但那只是他們不介意,而不是你可以冒犯。

“呵呵,”李永生笑一笑,“所謂神龍見不見尾,沒準只是路過呢。”

“我可不是路過,而是你們到了我神念範圍內,”空中的人話了。

過了一陣,他又一句,“雷谷李大師,果然名不虛傳,不愧是能助人證真的存在,你們既然扶持摩天嶺,還是不要來青龍廟的好……大家相安無事。”

又過了一陣,趙欣欣哼一聲,“總算走了,咱們如何行事,何須別人來指指點點。”

李永生知道她的底蘊,但是其他人聞言,都被嚇了一跳還可以這麽真君?

尤其是那杜馨梅,臉色都有點變了,她等了一等,現沒有來自真君的懲罰,才戰戰兢兢地話,“九公主,咱們還要在海岱待一段時間,您還是……慎言的好。”

趙欣欣看她一眼,也沒話,良久才哼一聲,“海岱起反王……青龍廟終是難辭其咎。”

又走了五天,終於繞開了青龍廟,再前行百余里,就是摩天嶺了。

此時的摩天嶺,比前年又大了許多,房屋蓋了不少,人流量也多了不少,興旺了很多。

李永生他們到來的時候,並沒有驚動別人,原本也只想路過,但是到了山腳的鎮子處,卻現有不少修者,三五成群地趕過來,山腳下匯集了差不多近兩百人。

而遠處還有修者,在源源不斷地趕來。

幾人覺得奇怪,於是選一戶酒家下馬,想要一邊打尖,一邊問一下情況。

哪曾想,酒家里也坐了七八桌修者,將不大的酒家塞了八成滿,其中竟然有十余名司修。

李永生他們才一進來,掌櫃就認出了來人這位可是跟摩天嶺道長們交好的。

做酒家的,最要緊的就是要識人,不但得有眼力價,還得記性好。

於是掌櫃的馬上就吩咐,要小二趕緊再支一張桌子,招待這六名貴客。

他這一吩咐,有一桌客人不滿意了,嚴格來是五個客人,四男一女,其中有三名司修,只有最年輕的一男一女,是制修修為。

一名中階司修一拍桌子,冷冷地話,“掌櫃的,你這是狗眼看人低,憑什麽他們能再支桌子,而我們就得跟別人拼桌?”

這酒店一共八張桌子,都是那種寬大的長桌,凳子也是長條凳,一張桌子差不多能坐下十到十二個人,兩邊各是五到六人。

這種結構,拼桌是很正常,畢竟這里只是鎮子上的小店,不是大城市的酒家。

聽到這話,杜馨梅淡淡地看那廝一眼,眉頭微微皺一皺,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話。

掌櫃的聞言,趕忙賠上一副笑臉,“這位大人,你可是冤枉小店了,這幾位可是嶺上邵真人的好朋友,我們當然不能怠慢了。”

“哦?”中階司修眉頭一挑,看向了李永生他們,楞了一楞,才又冷哼一聲,“邵真人的朋友……憑他們也配?”

倒是不怪他小看對手,李永生他們六人,都將修為壓到了中階司修之下,以真人姿態趕路的話,容易引起太多不必要的恐慌和麻煩。

這一句話,卻是惹惱了杜馨梅,她可是向導,也負責對外溝通,若是讓貴客受到了欺負,那就是她的失職。

所以她眉頭一皺,淡淡地話,“我們不配?哼,你是誰家小輩?可敢報個字號上來?”

那中階司修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大聲地話,“混蛋,你是什麽東西,敢稱我小輩?”

要不江湖上是非多,像這種一言不合就要開片的情況,真的是數不勝數。

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性子,誰也不服誰。

江湖漢子,活的就是隨心所欲,活的就是快意恩仇。
hsutc55 發表於 2017-5-3 22:06
第八百八十五章公議北七廟

杜馨梅被對方的話罵得毛了,她眉頭一皺,就放出了真人的威壓,“小輩,你再說一句?”

這威壓一閃而逝,但是對面的中階司修感受得真又真,頓時就是臉色一變——真人?

“我還當是誰,原來是杜真人,”一邊又響起一聲輕笑,一名公子哥站起身來,對著杜馨梅一拱手,笑瞇瞇地發話,“嶗山司馬王朗,見過杜真人。”

這公子面目英挺,一身白衣豐神俊朗,舉手投足之際,都是帶了說不出的風流韻味,更難得的是,他語氣和善笑容可掬,很難令人生出反感來。

“我不認識你,你也無須巴結我,”杜馨梅一擺手,看也不看他一眼,而是繼續盯著對面的中階司修,意思很明顯——來,你再說一句!

這中階司修哪里還敢繼續挑釁?他面色發白,渾身不住地抖動著,哆里哆嗦地回答,“這個……真人您沒有亮出修為,小人眼拙,沒有認出來……”

“少跟我廢話,”杜馨梅一擺手,很幹脆地發話,“我也不為難你,報上你的來路,我自去找你家大人說話。”

中階司修的旁邊,那名年輕的女制修站起身,一拱手發話了,“杜真人,我師尊不過是無心之失,也已經道歉了,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我苦苦相逼?”杜馨梅氣得笑了起來,“他第一次冒犯我,我都沒理他,一而再地作死……我若沒反應,別人都認為我杜某人可欺了!”

那司馬王朗見杜馨梅沒理會自己,臉色就是一沈,不過聽到這話,他又出聲了,“杜真人,可否容我將這宵小拿下,您來細細詢問?”

直到這時,杜馨梅才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我已經說了,跟你不熟,你再夾纏不清,莫怪我不看你家大人情面!”

司馬王朗怔了一怔,又訕訕地幹笑一聲,不再說話。

那中階司修也反應了過來,深深地鞠一躬,轉身二話不說向外走去。

這時,小二已經從後面搬進來了一張桌子,又端來一摞凳子,招呼他們坐下。

店里的人頓時就被這才進來的六人鎮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再說話了,寂靜得可怕。

李永生他們也不管這些人的反應,點了一些酒菜,吃喝了起來。

過了一陣,店里才又響起了人聲,沒有用多久,就恢復了熱鬧。

聽著他們說話,李永生他們才搞明白,為什麽會有這麽多修者,聚集在摩天嶺下。

原來是嶗山新起的一家子孫廟,打著切磋的旗號,去各子孫廟挑戰,說是南七北六十三個子孫廟,這不公平,南邊有七大子孫廟,北邊也該有七大才對。

張老實聽著聽著,就是一聲冷笑,“這樣挑戰,就能出來北七廟?這得有多麽無知!”

“這位朋友,你卻是想錯了,”司馬王朗看他一眼,正色發話,“松峰觀的切磋,並不在意勝負,而是要比較一下戰力和修為。”

說到這里,他左右看一看,清一清嗓子,“只要是實力足夠,待來年春暖花開之際,諸多子孫廟共聚嶗山,公議第七廟!”

“公議?”張老實又是不屑地一聲冷哼,“憑什麽公議,誰又能保證了公平,就憑你嶗山司馬家,還不夠格吧?”

他雖然從刑捕部離職了,但是對體制的力量,他還是有些迷信——不是隨便什麽阿貓阿狗,都有資格當裁判的。

“哼,”方真人聞言也冷哼一聲,“隨隨便便公議第七廟,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以為是四大宮嗎?別人承認嗎?”

他是天機殿中人,對這種自不量力的小醜,也沒什麽好感。

司馬王朗卻是得意洋洋地回答,“沒有四大宮,一大宮總是有的……青龍廟已經允諾,到時會派人前往評判。”

李永生一桌人聞言面面相覷,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見他們不潑冷水,店里其他人說得更起勁了,能見證北方第七廟的產生,都是與有榮焉。

趙欣欣聽了好一陣,終於出口發問,“這麽大的事,總該有人組織,不知主事者為何人?”

一名老者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回答,“當然是整個北方的子孫廟。”

這個表情,實在有點欠揍,就差說“不懂就別瞎*******李永生有點看不下去了,於是哼一聲,“誰能代表了整個北方子孫廟?青龍廟怕也不敢這麽說,既然是公議第七廟,為什麽又要放到嶗山?去華山或者恒山不行嗎?”

老者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你問我,我又去問何人?到嶗山,也是大家公認的,誰若是不服氣,也可以跟松峰觀一樣,北方的子孫廟挨個挑戰一番……你不做,就不要笑做事的人。”

這個理由,頂得李永生說不出話來——我不做?我只是不異想天開而已。

張老實卻是再次出聲,“若說第七廟,我只服隴右二郎廟,其他都不夠格。”

二郎廟……聽到這三個字,店里又是一片短暫的寂靜。

二郎廟在北方的名頭不小,但那是因為醫術高超活人無算,論及戰力和規模,卻差得遠,遠遠不夠資格競爭第七廟。

但是在去年冬天,二郎廟率領西北豪傑,跟著遊俠兒們沖入柔然作戰,縱橫捭闔笑傲沙場,闖出了好大的名頭,在北地的子孫廟里,風頭一時無兩。

在座的都是江湖人,對二郎廟的行事也相當清楚,此時此刻,真的不能昧著良心,抹殺二郎廟的成績。

規模小怎麽了?戰力弱怎麽了?人家可是真刀真槍地跑到國外,去跟異族作戰了!

而且二郎廟的戰績,不但獲得了遊俠兒們的認可,就連坤帥也贊不絕口。

良久,司馬王朗才出聲發話,“二郎廟……當然也是不錯的,大家都很敬佩,但是西疆太過遙遠,車馬費用,也是好大的一筆,他們為何不能來海岱?”

“是啊,”那老者點點頭,“海岱這里秩序也不錯,不像其他郡,亂糟糟的,到處都是流民。”

李永生很古怪地看著他,“海岱的秩序……你覺得不錯?”

“當然不錯,起碼海岱沒有戰亂,”老者理直氣壯地回答,“襄王北伐……那是襄王的事。”

張老實正色發話,“我覺得二郎廟也不遠,想爭第七廟,還能在乎車馬費?”

老者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松峰觀答允了,為大家出來回的車馬費,二郎廟有這財力嗎?”

“不止是車馬費,還有對戰的彩頭,”司馬王朗高聲發話,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都是相當了得的道器。”

“哎呀,這可是大手筆,”有人驚呼一聲,“不知道都是些什麽道器,耗費一定很驚人吧?”

“松峰觀據說是得了真君秘藏,”又有人出聲附和,一副“我的消息很靈通”的樣子。

更是有人低聲嘀咕,“這樣的手筆,二郎廟可是做不來的。”

李永生幾人交換一下眼光,總覺得此事有些兒戲。

不過……怎麽說呢?中土國的修者,其實跟地球界的武者差不多,也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別家名頭再響亮,也是做過最後才會承認,否則絕對不服氣。

尤其是此事竟然涉及到了“北七廟”的說法,如此一來,挑動大家的情緒,真的不要太輕松,人這一輩子,爭的可不就是一口氣?

幾人的心里疑惑頗多,可是又不便出聲發問,杜馨梅身為真人,倒是可以出口詢問,可是她並不知道李永生他們是什麽意思,也就不好輕易張嘴。

又吃喝一陣,外面又有人進來,桌子都擠滿了,只有李永生他們這一桌,還有空位。

見有人想過來拼桌,趙欣欣直接站起了身,杜馨梅等人見狀,也起身走人。

走出門沒幾步,就看到剛才跟他們拌嘴的五人,在一個鐵匠鋪子門口給馬匹修理馬掌。

見到他們出來,五人的臉色微微一變,似乎是沒想到,他們能出來得這麽快。

不過這五人也沒有多麽驚慌,無非是一些口舌之爭,他們已經服軟了,此刻這里修者極多,就算是真人,莫非還能公然大欺小不成?

杜馨梅倒也沒有大欺小,而是沖著另一名疑似帶頭者的家夥勾一勾手指頭,“你,過來!”

這位也是中階司修,見到對方出手相召,只能硬著頭皮走過來,擡手一拱,“見過杜真人,不知真人有何吩咐?”

杜馨梅往旁邊走了十余丈,那里正好有一塊荒地,她出聲發話,“這挑戰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細細解釋一遍,若是能讓我滿意,咱們的恩怨就此了結。”

合著咱們的恩怨還沒了結嗎?這位只聽得頭皮一麻,“禍從口出”這句話,實在太有道理了,以後可真要註意了。

不過對方答允了結恩怨,也是一件好事,於是他恭恭敬敬地發問,“不知杜真人想了解點什麽,在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都說一說好了,”杜馨梅淡淡地發話,“我是曲阿杜家的,距離海岱這麽近,卻是沒聽說什麽北七廟。”

“原來是杜家的真人,”這位一拱手,然後苦笑一聲,“曲阿沒子孫廟啊,而且……那里不知道還算不算北方。”
hsutc55 發表於 2017-5-3 22:07
第八百八十六章又見借鑒

經過對方的解釋,李永生一行人終於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其實事情並不復雜,說白了就是松峰觀出現了第三名高階真人,就有意爭一下第七廟,他們又擔心大家不服氣,所以索性搞出這麽一個噱頭來。

松峰觀是個歷史不足百年的小子孫廟,此前一直比較低調,前年老主持出關,大家才發現,這廟里竟然有兩個高階真人?

這驚訝還沒完,廟里就有第三個高階真人晉階,而且廟里有最少七名中階真人。

這樣的實力,其實還不如遼西公孫家,但是爭一爭北方第七廟,差不多也夠了。

事實上,最令李永生他們無語的,是襄王和朝廷的態度。

襄王是支持這一場賭鬥的,並且還願意提供部分獎品北方不該只有六大子孫廟。

朝廷表示,我們不支持,道宮和官府,根本就是兩回事嘛,而且……憑什麽要選在嶗山?

襄王反唇相譏:選在玄天觀也無所謂啊,你們有沒有膽子接納?

玄天觀可就在順天府的城郊,三山五嶽的修者湧過去,那場景真是……朝廷的官員想一想,都覺得頭大。

所以他們只能回答,說玄天觀已經是子孫常住了,下一步想轉型十方叢林,怎麽可能願意走回頭路?

事實上,沒有襄王的推波助瀾,這件事的聲勢,還未必能到這麽大,不過子孫廟的人,並不在意襄王是不是反王我們是道宮系統的,跟你們皇族不沾邊。

正經是他們還挺看重襄王提供的彩頭,要知道,襄王府是中土公認的最富有的王府誰讓太皇太妃寵他呢?

反正事情已經炒起來了,有些子孫廟想無視,都不可能了大家都去爭了,不去的人,你說自己是不屑,但是旁人恐怕要認為你沒膽子。

中土國的修者,說狡猾真狡猾,可是說傻也很傻,就這麽不著調的一件事,也沒什麽像樣的人組織,竟然就掀起了偌大的反響。

說到底,還是“名利”二字作祟,不過這二字,又有幾人能真的逃過去?

當然,松峰觀願意出錢,襄王還肯贊助,也從客觀上加速了事態的發酵。

探聽清楚情況之後,方真人忍不住感慨一聲,“襄王這狼子野心……所圖不小啊。”

這根本不用說,這件事從表面上看,似乎是松峰觀掀起的風浪,但是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極有可能是襄王一手操縱的。

可能會有人問,北地子孫廟選出第七廟,對襄王能有什麽好處?大家不是一個體系的。

沒錯,襄王不可能得到直接的好處,但是間接能得到的好處就太多了。

他可以借此拉攏人心,也可以分化瓦解對手,還能將黎庶的註意力轉移、粉飾海岱的太平,甚至能從子孫廟得到更多的支持……

舉個最直白的例子,第七廟最後選出來了,是襄王認可的,等他事敗被殺之後,那麽那個新選出來的第七廟,該如何跟朝廷打交道?

反正這件事對襄王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杜馨梅也郁悶地嘆口氣,“沒辦法啊,人家這是陽謀,咱們倒是想反對,但是能怎麽做?”

玄青位面的修者,怎麽都這麽蠢呢?趙欣欣的眉頭皺一皺,這麽低級的造勢手段,拿到仙界去,那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想到郁悶處,她忍不住出聲抱怨一句,“這青龍廟怎麽搞的,這種事也要插手?”

李永生覺得她有點魔怔了,可是還不好直說,女人嘛,總有那麽幾天情緒不好。

所以他只能笑一笑,“終究是子孫廟的事,青龍廟完全不聞不問,似乎也不好。”

趙欣欣不滿意地哼一聲,“要是子孫廟卷入紅塵事務,那可就熱鬧了。”

李永生倒是楞了一下,“你說咱們那天遇到的真君,為什麽說要咱們幫摩天嶺?”

“也是啊,”趙欣欣也來了精神,然後看他一眼,“快想個辦法,破壞了這件事。”

杜馨梅聽得暗暗一撇嘴,人家這是陽謀,怎麽能說破壞就能破壞了?

李永生卻是沈吟了起來,“破壞……也得講個方式,還要考慮一下影響。”

那樣的話,就更難破壞了吧?杜馨梅又暗暗嘀咕一句。

“我就知道你有辦法,”趙欣欣喜眉笑眼地發話,她是一點都不懷疑自己的夫君,“想個最穩妥的。”

李永生沈吟一下,緩緩發話,“不過,咱們是不是先問一問,邵真人是個什麽意思?”

“沒必要,”趙欣欣搖搖頭,“他肯定搶不到第七廟的,除非你肯入摩天嶺。”

“我也不贊成問他,”張老實出聲發話,他很冷靜地分析,“人都有僥幸之心,他肯定也想光大輝煌摩天嶺,你一問他,沒準反而助長他的僥幸之心……這不是朋友之道。”

方真人點點頭,“這話有理。”

李永生皺著眉頭嘆口氣,“不跟邵真人打招呼,這事兒還就又難辦一點……咦?有了!”

趙欣欣眼睛一亮,“什麽法子?最好我能有機會出手。”

“你……當然有機會出手,”李永生的眼珠轉一下,笑嘻嘻地看著她,“不過,你得扮成個老婆婆才行。”

趙欣欣白他一眼,對於這個夫君,她是再清楚不過了,“你又想捉弄我,是吧?”

“我真沒想捉弄你,”李永生笑著一攤雙手,“你這本尊一露面,就搞不起事兒了。”

趙欣欣的眼睛眨巴兩下,“那你說一說,你打算怎麽做?”

“我打算狠狠地掃一下松峰觀的面子,”李永生笑著回答,“所以要設計個情節,比如說,你要扮做一個老婆婆,名字嘛,就叫任盈盈好了……”

兩天之後,距離摩天嶺百余里處,一百多匹駿馬在奔馳,最前方的騎士,是三十多名道士,身上穿的道袍,都是統一的樣式。

這就是松峰觀前來摩天嶺切磋的隊伍,一名高階真人,兩名中階真人,還有兩名初階真人,其他的則是司修弟子,初階中階高階都有。

只這麽一路人,基本上就能壓住二郎廟了,可見松峰觀敢惦記第七廟,還是有相當底氣的他們起碼有三分之二的戰力,還留在廟里。

此次帶隊的高階真人,是松峰觀都管席友善,也是松峰觀第三名高階真人,跟他一起的,除了松峰觀弟子,還有觀禮的一些朋友,其中還有一名姓馮的高階真人,是松峰觀的護法。

席真人習得有秘術,並不是很在意邵真人,哪怕對方是出身於青龍廟。

所以他很放松,策馬狂奔之余,還高聲大喊,“咱們要盡客人的本分,不要讓摩天嶺小看了,記住了,只許同階對戰,誰要丟了松峰觀的人,小心我踢你們的屁股!”

“哈哈,”眾多松峰觀弟子哈哈大笑,更有人大聲發話,“都管,我們能不能越階挑戰?”

所謂的驕兵悍將,不外如是,還沒有交戰,就已經覺得勝券在握了。

這種自大當然要不得,但是也可以看出,松峰觀上下,士氣非常足。

“越階挑戰……輸了也是丟人,那是你自不量力,”席都管大聲發話,雖然是在警告,眼角眉梢卻都是笑意。

然後他面色微微一整,“這是青龍廟苗裔,同階能贏,就足夠你們吹噓了……籲咦?”

他們正說得熱鬧,不成想拐彎處,走出四個人、一頭驢來。

一個老婆婆騎在驢上,一個小女孩牽著驢,驢子後面,還有兩個農夫,年輕一點的挑著兩捆幹柴,年紀大一點的,肩頭扛著一個釘耙。

“讓開!”打頭的松峰觀弟子大喊一聲,擡手一甩馬鞭,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道宮中人在紅塵中行事,很有點肆無忌憚,不過倒也沒到了隨便策馬沖撞人的地步。

不過這四個人出現得,委實有點突兀,大家根本沒註意到,他們是如何出現的,仿佛人一直在那里,卻被眾人無意中忽視了。

那名弟子馬鞭一甩,按說這四人應該倉促走避才對,但是這四人齊齊一楞,居然就停在了那里,一副被嚇呆的樣子。

另一名松峰觀弟子反應也很快,頭頂冒出一只大手,直接向驢子背上的老嫗抓去別讓這老嫗掉下來摔死,否則傳出去可不好聽。

不成想那老婆婆身子一晃,不但躲過了這只手,整個人也向地面掉落。

就在這時,那牽著驢子的小姑娘一伸手,速度也不算快,但是偏偏地,正好扶住了掉下驢子的老嫗,因為沖擊力的緣故,兩人齊齊坐倒在地,摔了一個屁墩。

就在松峰觀的弟子一楞神的功夫,小姑娘就爬了起來,指著對方大喊,“你們會不會走路?跑這麽快,是趕著投胎嗎?”

松峰觀的弟子們聞言大怒,但是他們還不至於去為難一個小女孩,於是一名弟子冷哼一聲,“松峰觀辦事,閑雜人等還不退散?”

我不跟你講道理,我就告訴你,我是道宮中人,你們乖乖躲到一邊去。

“松峰觀就怎麽了?”年輕漢子放下肩頭的幹柴,悶聲悶氣地發話,“十方叢林很厲害嗎?就連青龍廟,也沒見過這麽趕路的!”

十方叢林?松峰觀的弟子感覺到有點尷尬,我們還真不是十方叢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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