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尋情仙使 作者:陳風笑(已完成)

 
hkguy 2016-4-7 23:43: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78 707206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5 22:00
第八百四十七章 驚動真君
中階真人的自爆……中土國極少見到。
  
  只這一幕,就可以證明,丁青瑤他們遭遇了多大的危機。
  
  栗化主對此人的自爆,倒是有了一定的防範,那些血肉,甚至沒有濺到她的身上。
  
  但是她回轉的時候,面色也是極為難看,“漆老三呢……他在哪里?”
  
  漆老三是十八頭里的寮頭,玄女宮極為少見的男性高階真人,就是他連夜趕來,護送丁青瑤和離火扇回宮。
  
  一名真人艱澀地回答,“漆寮頭……那就是了。”
  
  他手指的方向,根本沒有人,只有兩個大坑,而大坑的周邊,有零散的血肉跌落,東一塊西一塊,還有衣衫的碎片。
  
  栗化主臉一沈,就想罵人,不過說話的真人,是她化主院的,昨天陪著她迎了丁經主,今天則是陪著漆寮頭,護送離火扇回宮。
  
  更關鍵的是,說話的真人,左半個身子都被炸得稀爛,左半邊臉也是血肉模糊,兀自護衛著丁經主,擋在那女性司修前方。
  
  栗娘嘆口氣,終於發話,“我是得了玄後的神念,才趕過來的……到底發生了什麽?”
  
  合著她根本不是被那些示警的焰火驚醒的,而是得了真君神念的通知。
  
  玄後是玄女宮的歷代當家人的尊稱,貨真價實的真君。
  
  玄女宮已知的真君有三位,玄後是其中之一。
  
  像離火扇這種宮中重器,是逃脫不了真君的關註的,事實上,自打丁青瑤進入博靈南部,玄後就在關註此事了。
  
  今天丁青瑤等人,護送離火扇回宮,玄後當然要時不時地關註一下。
  
  不過襲擊來得太過突然,真君神念雖然無所不能,但是襲擊的四人都是真人,她就算出手救護,也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
  
  事實上,栗娘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她接到真君神念之後,就倉促趕了過來,見到有一名真人想要遁走,上前捉拿,不成想人家自爆了。
  
  抱著丁經主的女司修嘴巴顫動兩下,哇地哭出了聲,“我們……遭遇了埋伏!”
  
  按說護送離火扇的,足有三十余名弟子,其中還有四名真人,而且此地距離玄女宮實在太近了,一般人根本沒膽子下手。
  
  可是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在他們路過此地的時候,猛然間有人激發了禁空大陣。
  
  丁經主和寮頭雖然也有戒心,但是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膽大妄為。
  
  接著就是對方的悍然攻擊了,埋伏的人一共有十二名,八名司修和四名真人。
  
  十二人全部都是死士,八名司修組成一個八卦大陣,直截了當地透支精血激發,然後就是三名真人組成三才殺陣,直取丁青瑤。
  
  三才陣的三名真人里,居然還有一名高階真人。
  
  玄女宮的寮頭見勢不妙,擋在了丁經主的前方,而那三名真人見狀,直接自爆了。
  
  他們甚至不給丁青瑤拿出離火扇的機會——丁經主若是有離火扇在手,接下這三才陣沒有任何問題。
  
  寮頭和寮房的一名真人,被這十一人拼掉了,就連化主院的真人也重傷,而丁青瑤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埋伏的人里,就只活著那名中階真人了,他沖上前搶奪離火扇。
  
  玄女宮的人拼命抵擋,可是此人身上的符?極多,不要錢一般地撒了出來,阻止玄女宮的司修組成陣勢,而除了這些司修,現場只有一個重傷的真人。
  
  他們正抵擋得辛苦,栗化主電射而至,那名真人見狀想跑路,已經是來不及了,眼見雷谷方向援兵大舉而至,於是果斷自爆。
  
  這司修正解釋的過程中,空氣中一陣波動,一名宮裝麗人憑空出現。
  
  “見過玄後,”栗化主等人齊齊施禮。
  
  “免禮,”玄後淡淡地發話,一擡手,一道紅光打向昏迷不醒的丁青瑤,“青瑤……醒來!”
  
  丁經主身子一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緊接著一張嘴,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然後,她才發現空中的宮裝麗人,忙不叠掙紮著起身,“見過玄後……”
  
  “好了,你安心調息,”玄後一擺手,然後擡手一攝,七八樣物品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都是禁空大陣的陣基。
  
  她略略感受一下,一擡眼看向李永生,於是擡手一招,面無表情地發話,“你便是號稱陣法無雙的那名小輩?本後今日考你一考,可是能看出這陣法的根腳?”
  
  玄女宮的經主和化主,見狀齊齊耷拉下了眼皮,心里暗自緊張——玄後,您有點托大了啊,這哪里是求人的態度?
  
  事實上,玄後並沒有托大,原本她也想稱對方為大師,可是撇開修為不談,對方的年紀,也實在太年輕了——堂堂真君,稱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為“大師”,那也未免太搞笑了。
  
  你起碼到了陰九天那個歲數,我再稱你一聲大師也行。
  
  憑良心說,能被玄後稱作小輩,那也不算是貶低,一般真人絕對能接受——不是隨便什麽人,都有資格跟真君論輩分的。
  
  真君跟你論輩分,才會稱你為小輩,否則你就是螻蟻。
  
  李永生卻沒有在意,他走上前,看一看禁空大陣的陣基,淡淡地發話,“有疊加和爆發的屬性,一次性用品,造價不會太低。”
  
  禁空大陣不是主動攻擊型陣法,它的作用,有點類似地球界的雷區——這里有禁空大陣,你們別在此處飛行。
  
  丁青瑤和寮頭也不是雛兒,前方肯定有探路的,一旦發現有禁空大陣,來得及做出反應。
  
  而與此同時,這個禁空大陣的激活,需要一些時間——就像布設雷區,也需要時間一樣。
  
  對方能埋伏成功,就是因為他們瞬間激活了大陣,能暴力激發,當然不會是普通的禁空大陣,而且對材料的損害也極大。
  
  玄後不動聲色地看著李永生,“你可是能看出,是哪個流派的風格?”
  
  “看不出來,”李永生搖搖頭,“我就感受到了香火氣息,而這陣法,似乎是軍方標配。”
  
  玄後默然,半天才看向栗化主,“化主院有什麽說的?”
  
  “弟子無能,”栗娘一拱手,恭恭敬敬地回答,“最近周邊毫無動向……這香火氣息,會不會是野祀所為?”
  
  道宮也有情治機構,不過沒那麽專業,大部分的消息刺探,都集中在化主院,寮房為輔。
  
  丁青瑤又咳出一口血來,勉力發話,“弟子覺得,玄女道似乎還沒這膽量。”
  
  她已經摸清了朱雀和玄女宮的關系,覺得玄女道做不出這種事來。
  
  當然,更關鍵的是,朱雀知道離火扇是觀風使弄回來的,它怎麽有膽子作梗?
  
  玄後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栗化主,“化主院怎麽看?”
  
  “這個,弟子就不是很清楚了,”栗娘心里非常奇怪,丁青瑤怎麽敢為玄女道開脫,畢竟那是玄女宮的大敵,但是她也不好直接對此事表態。
  
  她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我只是覺得,這些人在此處動手,哪怕得手,又該如何逃脫?”
  
  這十二人的埋伏,給玄女宮造成了沈重的打擊,也差點搶奪離火扇成功,但是毫無疑問,距離玄女宮如此之近,他們就算得手,玄女宮的真君也不會忍他們逃脫。
  
  真君是不能隨便出手,但是面對如此打臉的行為,玄女宮的真君做出什麽事都是正常的。
  
  玄後聽了之後,眉頭微微一皺,“真想脫身的話,也不是不可能……你想說什麽?”
  
  “弟子是說……”栗娘猶豫一下,才又發話,“還請玄後感應一下,附近有沒有接應的人或者接應的陣法。”
  
  玄後淡淡地看著她,良久才輕哼一口氣,“你化主院的人,最近有點偷懶啊。”
  
  附近若是有接應的人或者陣法,這事兒該化主院第一時間發現,現在竟然勞動宮里的真君來感應,化主院的的作為,確實有點不合格。
  
  然而話說回來,道宮講的就是不涉紅塵,化主院固然有收集情報的責任,但也多是針對某些勢力——尤其是野祀和官府的動向。
  
  道宮又不是官府,並不負責管理中土,沒必要任何小事都關註。
  
  栗化主心里委屈,但是面對真君的指責,她也不敢辯解,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弟子知錯了,但是……時間緊迫,還請玄後真君出手。”
  
  “你怎麽知道我沒出手?”玄後很無奈地看她一眼,又嘆一口氣,“算了,此事也怨不得你,與你們商量一二,不過是想驗證一下某些猜測。”
  
  栗化主聞言,終於長出一口氣,心說此事總算不是我的責任了。
  
  不過丁青瑤卻咬牙切齒地發問,“敢問宮主,此事是誰家所為?”
  
  “誰家所為?呵呵,”玄後面無表情地幹笑一聲,良久才很幹脆地回答,“你的猜測是正確的,絕對不是玄女道幹的。”
  
  栗化主一聽這答案,頓時眼睛一瞪,“那會是誰幹的?”
  
  她最擔心的,就是此事是朱雀幹的,要知道目前玄女宮最大的敵人,就是玄女道。
  
  而對付玄女道,玄女宮的兩個機構沖在最前面——化主院和寮房!
  
  寮房主要負責戰鬥,而化主院不但要收集玄女道的情報,還要在輿論方面壓制對手——玄女宮之所以多出那麽多未入制修的準弟子,就是化主院的權宜之計。
  
  栗娘最怕今天的事是朱雀幹的。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5 22:01
第八百四十八章 大索天下
栗娘最擔心此事是玄女道所為,那樣的話,她真的難辭其咎.
  
  所以就算丁青瑤認定,此事不會是玄女道所為,她也不敢出聲附和。
  
  待聽說此事絕對不會是玄女道所為,她的底氣一下就上來了——這事兒,我化主院必須要查清楚。
  
  “誰幹的?”玄後冷哼一聲,面無表情地發話,“誰幹的都有可能,荊王府、伊萬國、真神教……甚至可能是佛修。”
  
  栗娘聞言,有點著急了,“宮主您不能推算一下嗎?”
  
  玄後很無奈地看她一眼,“小迷糊,要是我能隨便推算出來,他們敢在咱玄女宮門口動手嗎?要知道,對方也有真君遮蔽天機!”
  
  栗化主嘿然不語,半天才出聲發話,“那我現在就號召弟子,將整個三湘,細細過一遍。”
  
  “這是早晚的事情,”玄後淡淡地發話,“不過目前要做的,是先將離火扇鄭重其事地迎回去,待真器回歸之後,其他事情……再慢慢計較不遲!”
  
  最後一句話,她是殺氣騰騰地說出來的。
  
  這件事情,顯然不能就這麼算了,但是天大地大,離火扇回歸的事情最大,先將場面上的事情做好,維護了道宮榮耀,再說其他。
  
  栗娘或者是真的有點小迷糊,但是執行宮里的任務,她一點都不含糊,馬上就出聲發話,“請玄後放心,化主院自會護送寶物回歸。”
  
  玄後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寮頭葬身之地,輕嘆一聲,“唉,早就知道,你有此劫數,可是為何不攜帶替身偶?看來玄女宮……果真是沒有男子真君的運數。”
  
  隨著這重重的一嘆,她的身形,在空中逐漸地消散。
  
  玄後走了,只剩下栗化主和丁經主面面相覷,良久,栗化主才出聲發話,“多謝丁經主仗義執言……玄女道真的做不出來這種事,可惜我無法出聲。”
  
  丁青瑤的氣色非常差勁,不過她還是努力一整面容,“我只是實話實說,跟你我的私交無關。”
  
  一邊說,她一邊有意無意地看一眼李永生。
  
  李永生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表情。
  
  在這期間,雷谷方向又來了七八人,其中就有杜晶晶和張木子——佘供奉沒有來。
  
  張木子做為北極宮的小輩,前來支援玄女宮責無旁貸,但是佘供奉來的話,未免有看熱鬧之嫌——他修為高,但身份只是北極宮的供奉,不能算正兒八經的道宮體系中人。
  
  反正李永生已經趕了過來,佘供奉非常清楚,若是李大師處理不了的事,他來也沒用。
  
  接下來,大多數人護送著丁青瑤離開了,而遠處的天空,出現了七彩雲朵和氤氳之氣,很顯然,玄女宮也有儀仗出來迎接了。
  
  這戰鬥的現場,就只剩下十幾名司修在清理,李永生和趙欣欣也留下了。
  
  看著玄女宮弟子打掃戰場,趙欣欣忍不住嘆口氣,“嘖,真是有點慘,真沒想到,荊王府的人這麼猖狂。”
  
  李永生怪怪地看她一眼,“你確定……是荊王的人幹的?”
  
  “荊王府的人,跟香火成神道有勾結,”趙欣欣幽幽地發話,然後又斜睥他一眼,“莫非你以為,真的會是伊萬人跑到這里了?”
  
  “這可是說不準,”李永生搖搖頭,沈默半天才又問一句,“不能是伊萬軍方幹的嗎?”
  
  在伏爾加大區,伊萬軍方和揶教的關系並不好,他們有出手的動機。
  
  趙欣欣跟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受益最大的,嫌疑最大,我看伊萬軍方,在此事上收不到多大的利益。”
  
  李永生看她一眼,一攤雙手,“我也沒說就一定是伊萬軍方,只是告訴你,這件事……其實還有可能是你想不到的人做的。”
  
  趙欣欣也不做聲了,又過一陣寮房的軒轅真人駕到,將打掃戰場的弟子們集合起來,問他們有什麼收獲。
  
  眾弟子當然沒有收獲,畢竟是真君檢查過的地方,想要得到點意外收獲,實在太難了。
  
  軒轅真人也沒有多說什麼,裹著十幾名弟子騰空而去,臨行之前,沖趙欣欣點點頭,“此事還要調查,欣欣你招幾個得力的修者,守住這一片吧。”
  
  其實玄女宮是不缺人手的,但是宮里也知道,雷谷現在高手眾多,距離此地又近,隨便派出幾名真人看護一下,是輕而易舉的事。
  
  當然,這里竟然已經有真君來過了,那就不用著意看護,否則玄女宮又何必假手於外人?
  
  張木子自告奮勇地發話,“我來看守好了。”
  
  剛才栗化主離開的時候,她也沒有跟著走,因為不合適。
  
  四大宮同氣連枝,相互支援是必須的,但是人家迎寶物回宮,她就沒必要跟著了。
  
  李永生看她一眼,還是搖搖頭,“你看也不合適,還是麻煩你回去一趟,將天姥雙殺招來。”
  
  天姥雙殺很快趕了過來,而趙欣欣在此處轉了好幾圈,才不甘心地嘆口氣,放棄了用“天眼通”查證的打算——玄後雖然已經離開了,但是她的意念,一直關註著這里。
  
  事實上,趙欣欣心里清楚,她就算不怕被發現,施展出天眼通,也未必能窺破虛實。
  
  安排天姥雙殺在此地守候,其他雷谷的人,也跟著回去了。
  
  谷中的氣氛倒還不錯,有公孫未明等人在,就算有些人已經猜到,玄女宮出了大事,也沒人趁機搗亂。
  
  趙欣欣做出了安排,要大家重點加強遇襲方向的偵查,並且發布了幾個任務,都是關於調查這一撥神秘勢力的。
  
  當然,發布這樣的任務,也是聊勝於無罷了,她也沒打算指望,能有什麼結果。
  
  回到後方的竹林之後,趙欣欣再次問計於李永生,“你說,朱雀會不會知道內情?”
  
  朱雀的神念,比玄後還要牛,它的香火信眾也多,絕對算得上消息靈通。
  
  李永生沈聲發問,“你覺得,玄女宮猜不出是誰幹的嗎?”
  
  “這是肯定啊,”趙欣欣訝異地看他一眼,皺一皺眉頭,“宮主都沒感應出來呢。”
  
  “你怎麼知道她沒感應出來?”李永生搖搖頭,“她最後一句話,你沒有聽到嗎?她已經算出寮頭有這麼一劫了,所以才要他帶上替身偶,只不過……這寮頭太不當回事了。”
  
  趙欣欣搖搖頭,不以為然地回答,“論劫數的話,也是寮頭近期有劫數,誰能算那麼準?劫數這東西,不能隨便說的。”
  
  這話一點都不假,劫數是涉及天道和因果,誰都不可能精算,有個概算就很不錯了。
  
  “劫數當然不能隨便說,”李永生一攤雙手,無奈地發話,“但是應劫總有因果,我就不信,那玄後半點因果沒推算出來。”
  
  趙欣欣頓時就楞在了那里,良久才嘆口氣,“哎呀,這些人做事,怎麼都這麼復雜呢?”
  
  “所以不用操心這些了,”李永生一擺手,“下界道宮,自有他們的生存手段,你我還是想一想,如何能將毀滅道意萃取一下,多做點有益中土修者的事情。”
  
  玄女宮迎接離火扇的回歸,足足擺了三天的排場。
  
  嚴格來說,雖然離火扇在玄後嘴里,被稱作真器,但是不能掩飾其準真器的性質,當不起這麼隆重的迎接——哪怕這離火扇,高階真人就可以催動,還能誅殺真君。
  
  但離火扇是失落在異國了,這次被玄女宮取回,意義非同一般,隆重一點也正常。
  
  事實上,對於四大宮來說,準真器的意義,並不比真器小多少,一個是真君才能用的,另一個是高階真人就能使用,門檻就低了很多,實用性極強。
  
  總之,三天之後,離火扇納入玄女宮,宮中的弟子大舉出動,發誓要找出偷襲者來。
  
  做為道宮系統四大宮之一,弟子大舉出動,整個南方都陷入了一片恐慌。
  
  不僅是三湘,淮慶、會稽、海右、以及雲、蜀、黔等郡,都有道宮弟子在四下盤問和打聽,當然,緊鄰著玄女山的百粵郡,也沒逃脫。
  
  兩天之後的夜里,李永生正在山坡上推算毀滅道意,猛地心神一動,站起身來,想也不想就直接電射而去。
  
  趙欣欣正好在他旁邊,見到他的動作之後,站起身銜尾直追,速度一點都不遜色於他。
  
  兩炷香之後,他倆就來到西邊兩百余里的一座大山處。
  
  李永生直接降下身形,然後丟出了一個陣盤,就在白霧升騰的時候,他不耐煩地發話,“老鳥兒,你這大半夜擾人清夢,得給我一個交待。”
  
  “是朱雀?”趙欣欣緊接著就降了下來,聞言眉頭一皺,“大半夜的,你給我男人發信息……有什麼不能跟我說嗎?”
  
  她並不懷疑自家夫君,而且朱雀的形貌、修為和素質,全方面地差於她,她也不信自家的夫君能跟對方有什麼私情——這得是眼瞎到什麼程度?
  
  但她心里還是不爽,大半夜的,我男人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被你勾走了,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她的臉色不好看,但是空中驀地出現一個鳥頭,臉色也極為難看,“永馨仙子,我並不敢冒犯你,但是你所在的玄女宮咬定是我偷襲,想竊取離火扇……我敢找你商量嗎?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6 21:44
第八百四十九章 誰是真兇
啊?”趙欣欣頓時傻眼,“誰說是你想竊取離火扇?”

    當天她可是聽得真真切切,丁經主和玄後,都不認為此事是朱雀幹的。

    而且李永生這兩天,也將自己的經歷講得七七八八了,她當然不認為,朱雀有膽子動離火扇——這是永生仙君跟別人做了一場,贏回來的!

    “誰說的?”朱雀冷笑一聲,“當然是玄女宮這麼說的,最近玄女宮弟子大肆進入百粵,捕殺我信徒無數,摧毀了我大量香堂。”

    趙欣欣先是一楞,然後回答,“這個……應該正常吧?你本是野祀,竊取的香火,玄女宮不當真也就罷了,當真了,那肯定要除去的。”

    “完全不正常,”朱雀氣呼呼地回答,“周邊幾個郡里,百粵的追查力度最緊……我說,玄女宮這麼針對我,有意思嗎?”

    朱雀雖然肆虐南方,但是它主要收集香火的地方,集中在海右和百粵兩郡。

    這兩郡都是沿海郡,有大量的漁民外出捕魚,尤其是海右郡,郡里八分是山地,種的莊稼根本不夠吃,必須要出海打漁才行。

    百粵郡糧食充裕,但是負擔著糧米北運的責任,而且這里商業發達,海鮮產品能賣出高價,打漁的人一點都不比海右少。

    海右人打漁,是為了生存,沒有玄女道庇護也得出海,沒得選擇,而百粵人打漁,是為了更好的生活,提升生活質量。

    正是因為如此,百粵人里信奉玄女道的人更多,身嬌肉貴就是這樣——有朱雀保佑,大家能活著回來最好。

    至於海右人,那是不管你朱雀保佑不保佑我,我都得出海——不出海也是個死。

    當然,海右的朱雀信徒,其實數量也不少,只是絕對數量上差一點。

    所以玄女宮在百粵大肆追查野祀,朱雀是相當地不爽︰你在動我命根子!

    “沒有吧?大家都知道,這件事不是你所為,”趙欣欣絕對不相信這一點,“這肯定是你的錯覺……玄女宮在三湘郡的追查力度更大。”

    “追查力度大不大,我不知道?”朱雀氣得笑了,“我這麼多信徒……真當我沒耳目?”

    趙欣欣看李永生一眼,若有所思地發話,“這就是你說的……禽流感?”

    “不是,”李永生搖搖頭,他倒不認為朱雀是無事生非,“朱雀,你確定是針對著你去的?”

    “沒錯,就是對著我來的,”朱雀都有點垂淚欲滴了,“離火扇我也喜歡,但是……我至於腦殘到那種程度嗎?”

    朱雀屬於南明離火,喜歡離火扇是必然的,這是天賦屬性,但是它真沒那個膽子。

    “這倒是奇怪了啊,”李永生的眼珠一轉,“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呢?”

    “我怎麼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朱雀氣呼呼地回答,“放著真兇不去管,反倒來找我的麻煩,這會讓真兇笑掉大牙的。”

    趙欣欣的眉頭微微一皺,“莫非你知道真兇是誰?”

    “我當然知道了,”朱雀冷笑一聲,擡手一指李永生,“永生仙君怕是也知道。”

    趙欣欣側頭看向自家的夫君,沈聲發問,“你知道真兇?”

    “咳咳,”李永生幹咳兩聲,支支吾吾地回答,“只是有所猜測。”

    “你這扭扭捏捏的樣子,我就看不慣,”朱雀這臭脾氣,還真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不然,它當年也不會得罪永馨仙子了。

    它對著李永生,直著嗓子喊道,“要不是趙家人幹的,我至於偷偷把你叫出來?”

    “趙家人幹的?”趙欣欣聞言臉色一變,倒吸一口涼氣,“真是荊王叔所為?”

    “趙家人,可不僅僅是三湘的小親王,”朱雀不屑地撇一撇嘴。

    趙欣欣的眉頭一皺,沈聲發問,“那是何人所為?”

    “哼哼,”朱雀哼兩聲,鼻子不是鼻子,眼楮不是眼楮的,“趙家最大的代表是誰?”

    “不是吧?”趙欣欣聞言,駭然地倒吸一口涼氣,她原本以為,做出這種事的就算不是荊王,也得是襄王等反王,但是她做夢也沒想到,出手的竟然會是當今天家。

    她臉一沈,陰森森地發話,“老鳥兒,你知道胡說八道的後果嗎?”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朱雀無奈地一翻白眼,然後又沖著李永生一指,“永生仙君心里有數,他都不跟你說,我還說個什麼?”

    趙欣欣扭頭看向李永生,神色肅穆地發問,“永生,它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這老鳥,害人不淺,”李永生惡狠狠地瞪朱雀一眼,然後沖著九公主一攤雙手,很無奈地發話,“永馨,這件事我也只是猜測,怎麼好跟你講?”

    “你並不是猜測,只是沒有證據罷了,”朱雀冷冷地補刀,“但是你堂堂的仙君做事,何時需要證據了?”

    “信不信我收拾你?”李永生狠狠地瞪它一眼,“當今天子只是嫌疑最大而已。”

    趙欣欣聽得卻是已經呆了,好半天才出聲發問,“可是……可是朝廷為什麼會這麼做?”

    “朝廷有很多理由這麼做,”朱雀張嘴回答。

    不過下一刻,趙欣欣就摸出一件物事來,冷冷地發話,“有種你再插一句嘴試試?”

    “好吧,”朱雀頓時就認栽了,永馨仙子拿出的,正是它吃過大虧的萬冰之祖。

    就算不用觀風使的令牌,她也能讓它吃盡苦頭。

    但是它還是忍不住嘀咕一句,“我就知道你不信,所以才不會聯系你。”

    趙欣欣無意跟這個碎嘴的家夥計較,而是看著李永生,也不說話。

    但是她的眼神,已經表現得相當清楚了︰我需要你的解釋。

    李永生無奈地嘆口氣,“永馨你知道的,玄女宮遇襲,第一假設就是荊王,這個沒錯吧?”

    趙欣欣並不回答,而是微微揚一下下巴︰你繼續!

    李永生只能繼續解釋,“玄女宮跟荊王交惡的話,最開心的會是誰?”

    最開心的當然會是朝廷,這一點不用多說,趙欣欣自己都清楚︰受益最大者,嫌疑最大。

    但是她並不認為,這一個解釋就夠了,於是她又揚一下下巴︰你繼續。

    李永生搖搖頭,“我沒話說了,你自己體會吧。”

    他還有話,但是不合適此刻再刺激她。

    趙欣欣知道他說話不盡不實,也不生氣,而是側頭看向朱雀,“現在你說。”

    “你肯定懷疑,朝廷如何嫁禍給荊王?”朱雀歪著頭看著她,略帶一點挑釁地回答,“動手的人,身上還有香火氣息,這明明是為荊王脫罪,你是這麼認為的吧?”

    趙欣欣黑著臉,並不回答它的話,頓了一頓之後,發現對方不說話了,她的手向儲物袋探去︰老鳥你這是找死吧?

    朱雀見狀,頓時嚇了一大跳,也不敢再吊對方胃口了,忙不叠開口,“但是永馨仙子你也應該清楚,‘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個道理。”

    趙欣欣能接受這個解釋,事實上,她都清楚,荊王府跟香火成神道有勾結——遠的不說,荊王曾經派人,試圖拿下胡畏族的一個公主,還引了真神教徒埋伏自家夫君。

    反正,玄女宮若是想出手對付荊王的話,她會絕對支持的。

    而且在她的心里,荊王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然而,朱雀的解釋,依舊不能令她信服,所以她繼續冷冷發問,“這就是你的全部原因?”

    朱雀苦笑一聲,無奈地回答,“最大的原因,你都已經知道了……這明明不是我做的,玄女宮心里也都清楚,他們為何要栽贓我?”

    趙欣欣嘿然無語,半天才出聲發話,“我需要更多的理由,更靠譜的理由。”

    朱雀還有些理由,但那涉及到它的一些**,能不說還是不說的好。

    於是它一擡手,指向李永生,“那你不如問他,探查襲擊者的氣息,為何不派遣血魔前往?”

    趙欣欣此前,還真沒想到這一點,但是朱雀一提示,她就反應過來了,血魔對鮮血的氣息,最為敏感,尤其是初代血魔,感知能力未必弱於真君。

    襲擊玄女宮的修者,雖然都自爆了,但總還是有些血肉留下來的。

    那個個時候,血奴正好能排上用場。

    這個理由,真的是說服她了。

    於是趙欣欣側頭看向李永生,淡淡地發話,“永生,你不會告訴我說,你忘記了吧?莫非……這才是你對此事漠不關心的理由?”

    李永生無奈地嘆口氣,“這件事原本就透著古怪,你不覺得,玄後的態度都很古怪嗎?”

    趙欣欣急眼了,“那你也該派血奴去查一查呀。”

    “一旦查出真相,你豈不是更受不了?”李永生無奈地一攤雙手,“既然真相可能很殘忍,我為什麼要去查?”

    趙欣欣眉頭一皺,“你可知道,對我來說,查不出真相……是更加殘忍的事?”

    “現在真相已經出來了,”李永生淡淡地回答,“就是朝廷幹的,是你堂兄幹的。”

    趙欣欣又急眼了,“你怎麼如此信口開河?”

    “我怎麼信口開河了?”李永生看她一眼,“玄女宮都栽贓到老鳥頭上了……你總不會認為,事出無因吧?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6 21:45
第八百五十章 朱雀的憤怒
朱雀聽到這里,伸出個大拇指來,發出由衷的感嘆,“永生仙君果然智慧如海!”

    下一刻,它的身子就是一僵,我這麼說,豈不是說永馨仙子沒有頭腦?

    然後它看趙欣欣一眼,小心地發話,“這個,永馨仙子賢惠無雙,果然只有您,才配得上永生仙君,也只有您,才值得仙君追下界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趙欣欣看朱雀真的不順眼,也知道它在有意奉承自己,但是她心里還是很受用,於是出聲發問,“那麼你說一下,玄女宮為什麼要栽贓你?”

    “因為玄女宮不想被朝廷利用,”朱雀很幹脆地回答。

    老鳥的嘴碎,但是說話相當有邏輯,“朝廷這一盤局,做得天衣無縫,玄女宮也只有吃了這個啞巴虧,但是玄女宮一點反應都沒有,也是不可能的……四大宮的名頭不能受損。”

    “所以……他們就只能拿你開刀了,”趙欣欣聽到這里,已經全都明白了。

    想到堂堂的朝廷,也能出此下三濫的招數,而她這一世肉身的堂兄,竟然是這麼一個人,九公主只覺得悲從心中起,整個人都不好了,“永生……我運氣好差。”

    李永生微微一笑,“其實誰都不容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為政者無私德?”

    朱雀聞言,忍不住跳了起來,大聲嚷嚷著,“永馨仙子,你這算什麼運氣差?我的運氣比你差多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趙欣欣心里悲傷萬分,但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呵呵,你這……也算是應劫吧。”

    “為什麼就讓我應劫呢?”朱雀悲憤莫名,沖著李永生嚷嚷了起來,“觀風使你要是不給我做這個主,我可就不客氣了。”

    李永生看它一眼,饒有興致地發問,“你若不客氣,打算怎麼做呢?”

    朱雀嘿然不語,半天方始回答,“玄女宮會為他們的無禮,付出代價的,我不開玩笑……這也是今天晚上我約你出來,想要說的話。”

    “你怎麼這樣呢?”趙欣欣叫了起來,她對這一世肉身所在的家族有感情,但是她對玄女宮也有感情,從某種角度上講,她對道宮的認可程度更高一些。

    畢竟她在上界,也是靈修,對靈修有天生的好感——屁股就決定了立場。

    “那我該怎麼樣?”朱雀看她一眼,“永馨仙子你是怪我不去找元兇?”

    趙欣欣啞口無言,元兇是朝廷,冤枉老鳥的是玄女宮,老鳥心里有火,總要找個地方發泄。

    但是這兩者,都是她在意的,朱雀選誰作對,她都不會開心。

    其實她很想指出,老鳥你在這個位面的存在,是不合理的,然而話說回來,這種情況,哪個位面沒有呢?

    朱雀不是處心積慮來玄青位面的,那是它的信徒到了這個位面,就發展成這樣了,嚴格追究起來,這是仙界監管不力造成的。

    而且她上一次見朱雀,也沒有要攆人家走的意思,更別說朱雀還幫著李永生,殲滅過心存不軌的真神教死士。

    所以有些絕情的話,永馨仙子還不好張嘴。

    最終,還是李永生出聲發話,“老鳥你也別矯情,說吧,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最想的是在玄青位面開道場升上座,但是你不可能答應!朱雀幹咳一聲,“這個……永生仙君,你是觀風使,說句良心話,他們不能這麼隨便欺負人!”

    “我直接把你趕走,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李永生毫不客氣地回答,“到底想要什麼?”

    朱雀沈吟一下,“玄女宮不能再這麼折騰下去了,要不然我受不了,大不了豁出去這具分身不要了,我拼掉兩個真君,沒有這麼欺負人的……您給做個見證。”

    靈修運修的位面,神道想要發飆,必須獲得道義上的支持,否則上界一旦查證,大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怎麼可能?”趙欣欣斷然拒絕,咱不帶這麼開玩笑的。

    朱雀也不言語,只是看著李永生——我就等你給我做主了。

    李永生沈吟一下,“我不可能答應你這個要求,你要是執意在這個位面作亂,不要怪我沒有提前警告你。”

    關於這個分寸,他還是把持得很好的,永馨可以感情用事,但是他不會,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更別說他目前還是位面觀風使。

    朱雀對這個回答,其實並不意外,它只是表示出自己的態度罷了——所謂的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它思索一下,重重地嘆口氣,“但是我也不可能束手就縛,他們逼迫太緊的話,我是要反抗的,由此可能造成中土道宮的損失……唉,我也不想減低中土國的戰力啊。”

    要不說,這老鳥真的不是個善碴,它表明自己的不得已,同時指出——任由事情發展下去,中土國的戰力會減少,你堂堂觀風使,不能就這麼不聞不問吧?

    當然,觀風使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將它直接逐出玄青位面,那就一了百了。

    但是它認為,這是不可能的,它朱雀沒犯什麼大錯,還友情幫助過觀風使。

    而且這件事里的關鍵人物——永馨仙子,對朝廷的小動作,也是相當失望和不滿。

    還有一點就是,如果觀風使將它驅逐了,玄女宮沒有了報復對象,該何去何從呢?

    所以它認為,觀風使不可能貿然地將它逐走。

    李永生沈吟一下,最終發話,“好吧,你的委屈我知道了,以我之見,你現在去金陵比較好一點……幫著寧王壯一壯聲勢。”

    “咦?”鳥頭驚咦一聲,然後沈默了下來,好半天之後,笑容慢慢地展現在它臉上,點頭笑著發話,“觀風使這建議,果然不俗。”

    它已經想出了這個建議的精妙之處。

    趙欣欣聞言忍不住了,“它去金陵,那豈不是助長反王的聲勢?”

    “寧王又沒有公開反叛,”朱雀得意洋洋地發話,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跟荊王不同,是求自保和安民,我正好去大力發展信眾……我也是要安民。”

    趙欣欣沒好氣地哼一聲,“你以為,區區一個寧王能攔住我玄女宮?”

    “攔玄女宮當然攔不住,”朱雀不以為然地回答,“但是玄女宮若是對付寧王,且不說是不是幹涉皇族事務,只說此事是朝廷願意見到的,玄女宮怕是就不可能去找寧王的麻煩。”

    玄女宮這次對付朱雀,其實心里也憋著火,她們不能跟幕後黑手計較,反倒要找上別人撒氣,心中的不甘可想而知。

    也虧得朱雀是玄女宮的宿敵,他們這麼做,是“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否則還不知道要憋屈到什麼樣子。

    朱雀一旦在金陵露出行藏,玄女宮肯定是要追索的,然而,只要她們在寧王的勢力圈子里一動手,朝廷肯定笑得合不攏嘴。

    那麼,玄女宮真的會做這種令仇人痛快的事嗎?顯然不可能。

    朱雀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分寸,事實上,它此前都想過,要不要去幫荊王或者襄王。

    但是幫荊王的話,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扣屎盆子——襲擊丁青瑤等人一事,哪怕不是它做的,也必須是它做的了。

    幫襄王的話,那是整個中土皆知的反王,朱雀如此做,就算有了自己的立場,這跟它的初衷嚴重不符——它在這個位面,就是想偷偷收集點香火,悶聲發大財而已。

    一旦它深入介入皇位之爭,不但會惹惱當今天家和道宮,更可能被上界追責——你偷偷搜集香火也就算了,竟然敢涉入運修的內部事務?是不是你還打算把這個位面據為己有?

    正是因為這條路行不通,它就歇了這一番心思,哪曾想觀風使直接指出一個人來。

    寧王好啊,真的好,跟朝廷不對付,卻又沒有舉起反旗,朱雀前去發展信眾,也不存在站位的問題,還有比這更好的選擇嗎?

    想到這里,朱雀由衷地欽佩李永生︰不愧是上界觀風使,腦瓜就是不一樣。

    趙欣欣的臉卻黑了下來——這都是什麼餿主意?

    事實上,她也能想得到玄女宮的反應——肯定是左右為難。

    她有心勸阻朱雀吧,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這個位面不該有野祀,但是不能拿這個理由,來強迫朱雀做什麼。

    事實上,這個餿點子是她的夫君提出來的,那就是說,連觀風使都沒興趣懲罰朱雀。

    沈默片刻之後,她出聲發話,“可是無論如何,你在這個位面是野祀,你覺得寧王可能接受你在金陵存在嗎?他真的不怕激怒道宮?”

    你這個問題問得,實在太沒水平了!朱雀原本打算這麼說的。

    但是到最後,它硬生生地忍住了,只是幹笑一聲,“不用他接受我的存在,他當不知道就行了,大家都是這麼做事的……堂堂的親王,找個替死鬼很難嗎?”

    跟野祀勾結,那是族誅的罪名,但是這種罪名嚇得住黎庶,對皇族來說,真不難處理。

    趙欣欣頓時無語,良久,她才擡手,重重地一拍額頭,“你這麼做,真的好嗎?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7 22:50
第八百五十一章 經主的勸說
我倒是想不這麽做呢,但是沒得選擇了!朱雀心里暗暗嘆口氣,臉上卻是滿滿的為難之色,“那麻煩永馨仙子告訴我,我該怎麽做……坐以待斃嗎?”

趙欣欣當然也說不出這話來,最後還是重重地嘆口氣,“你容我跟宮里反應一下,成嗎?”

現在的中土,已經夠亂了,再加上周邊的各種勢力,這關系是如此地錯綜復雜,根本是剪不斷理還亂,她真的不想讓朱雀也摻乎進去——這只會讓局面更亂!

朱雀卻是不回答她,而是看向李永生,它今天悄悄地來,其實就沒想著跟永馨仙子談。

女人是很麻煩的生物,朱雀並不認為自己是女人——它只是雌性罷了。

李永生下巴一揚,“好了,永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朱雀這下沒脾氣了,於是悶悶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李永生和趙欣欣則是循著原路東返。

在回歸的途中,趙欣欣忍不住出聲問,“永生,你們男人做事,都是考慮這麽多嗎?”

“你難道不知道我?我可是快意恩仇的脾氣,”李永生搖搖頭,淡淡地話,“不過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別人都使陰招,咱也不能一點都不懂吧?”

趙欣欣嬌滴滴地哼一聲,不滿地話,“誰敢說你不懂?你根本就是精通!”

“你這可是過獎了,”李永生笑了起來,不過緊接著,他就正色話,“永馨你應該明白,想做個好獵人,必須得比獵物更狡猾,想做好捕頭,必須比人犯更奸詐。”

“這個我知道,”趙欣欣白他一眼,“當年你這個好獵手,就現了我這獵物……心里是不是還在偷偷地笑我是傻傻的?”

這個……李永生頓時被她的情話融化,半天才回過神來,“我那個……最後我不是成了永馨仙子的獵物嗎?”

趙欣欣輕咳一聲,“既然你知道,成了我的獵物,那麽,這件事你給我整出一個章法來,聽清楚沒有……獵物?”

“這跟我毫無關系的好不好?”李永生忍不住叫了起來,“這是朝廷和玄女宮做事有問題,莫不成我幫玄女宮弄回來離火扇,還做錯了?”

他覺得自己冤枉透了,他只有功沒有過,那兩大勢力在胡鬧,關他什麽事?

但是說歸說,事情還是要做的,李永生也不希望朱雀正式地站出來,對玄女宮做出挑釁。

於是在當天夜里,雷谷里唯一的一名化主院的真人,在門口現了一份告知書,“你們若是繼續戕害玄女道信徒,那我們只好去投奔寧王了,勿謂言之不預。”

有意思的是,這名真人是個……不通世情的修者。

她見到這份告知書後,勃然大怒,嚷嚷著來到了趙欣欣的住處,不但要將此事匯報給宮中,還要趙欣欣在雷谷中追查奸細。

九公主本來已經將此事交給李永生處理了,聽她這麽說,心里有點無奈,倒黴……這事情還鬧大了。

栗化主這幾日,也是在朱雀城坐鎮,她要接應眾弟子,對野祀展開圍剿。

玄女宮堂主院的一幹真人,則是在百粵郡興風作浪。

接到這名真人傳來的消息,栗娘無奈地嘆口氣,“這家夥……做事不要這麽張揚好不好?”

身為玄女宮的高層,栗化主完全知道,為什麽宮中會對玄女道下手——朱雀其實現在不算高調,玄女宮就是要借機坐看朝廷跟反王狗咬狗。

宮中的寮頭被偷襲而死,玄女宮當然很不爽,但是道宮和朝廷從來都不是親密無間的,應了劫數的不知道有多少,眼下報不了仇,那就慢慢來吧。

反正玄女宮一旦在紅塵中動手,也很少考慮朝廷的感受,就連郡守這個級別的官員,說殺也就殺了——當然,要殺真人,肯定得有些借口才行。

這些扯得遠了,反正栗娘知道,玄女道不會那麽輕易服輸,必然會做出一些反應。

然而,朱雀想去會稽甚至金陵展……這話怎麽能隨便傳出來呢?

朱雀傳這話的用意,栗娘看得真又真——你們不去找元兇,反倒來掃我的香火,那就對不起了,我去投靠寧王!

這可是給玄女宮出了一道大難題,關鍵是此刻嚷嚷出來了,想要低調處理都不行。

栗娘分析出來麻煩了,但是想要解決這些麻煩,她的小腦瓜還真的不夠用,想來想去,她只能暗嘆一聲——傳給宮里做決定吧。

事實上,想到雷谷谷主的夫君,還是位面觀風使,她就覺得,朱雀選擇在雷谷示警,沒準還有別的含義。

反正這個觀風使,她是半點不想得罪,以前她已經有些失禮了,再不小心的話,趙欣欣怕是都未必保得住她。

玄女宮的反應很快,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玄後親臨雷谷,檢查了那封告知書。

感受一下告知書上的氣息,真君的臉色有點難看,“原來傳言果然不虛,玄女道竟然有真君坐鎮?”

丁青瑤也跟著她來了,丁經主此前受傷頗重,但是因為她是護送離火扇受的傷,宮中拿了一顆真君煉制的脈絡丸出來,讓她在短時間內就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玄後做事,一向喜歡征求其他人的意見——上次還問李永生了。

這一次,她也不例外,問計於宮中弟子,“你們覺得,咱們應該怎麽處理?”

眾弟子也就是兩種意見,一種是聚重兵在金陵,徹底誅殺玄女道的主力——還真沒見過這麽囂張的野祀。

另一種意見,就是暫時放下玄女道,看他們要在金陵做什麽——大不了就是沈默一陣,總不能讓那朝廷笑歪嘴。

玄後有點拿不定主意,她其實傾向於暫時放過玄女道,但是糟糕的是,這件事的風聲傳出去了——朱雀已經下了戰書,他們不應戰的話,對玄女宮的聲望,會造成巨大打擊。

偌大中土,還從來沒聽說過,道宮不敢迎戰野祀的。

可是真要去金陵的話,不要說別人,玄後她自己就不甘心。

正沒個奈何處,她一眼看到了一言不的丁青瑤,心里就是一動——這個經主,平日里還是很有些自己的見地。

於是她出聲話,“青瑤你不想說點什麽?”

丁青瑤猶豫一下,左右看一看,並不做聲。

其他真人見狀,心里就有點不高興——你打算提什麽建議,竟然不讓我們耳聞?

玄後卻是知道她性子穩重,於是手一擺,兩人身外就出現了一團紅霧,不住地湧動著,外面人根本看不到里面生了什麽,也聽不到。

丁青瑤一拱手,恭恭敬敬地話,“近些年,我去了北方兩次,現一樁古怪……白虎廟對白虎野祀,並不喊打喊殺。”

玄後的臉,頓時沈了下來,心說這種話,確實也真不能當著別人說。

她想知道對方要說什麽,並不著急表態,等了好一陣,見對方不說話,才又出聲,“你繼續。”

“沒什麽繼續的了,”丁青瑤哪里敢再說什麽?只能吞吞吐吐地表示,“我不是特別懂。”

玄後卻是會錯了她的意,以為她是在給自己提供解決問題的思路。

她嘆口氣搖一搖頭,不無遺憾地話,“西宮對白虎的態度,不是咱們學得來的,西疆那里,白虎跟邪教拼得極兇,打壓白虎野祀,是給自家減少助力。”

丁青瑤一聽,就知道玄後還沒有自己了解的內情多,可是這內情,她也不敢說。

就算她是道宮經主,敢替野祀說話的話,廢掉修為逐出宮去,那都是輕的。

除非她能泄露李永生這觀風使的存在。

所以她只能婉轉地問,“那咱們跟野祀的恩怨,要低於跟邪教的恩怨?”

“野祀本身就是邪教,”玄後想也不想就回答。

不過下一刻,她又看向丁青瑤,若有所思地話,“你到底想說什麽?”

丁青瑤猶豫一下,終於咬牙回答,“弟子兩次北上,分別跟新月、柔然和伊萬,都交過手,甚至深入柔然和伊萬,僥幸安然歸來。”

玄後看她的眼神,本來有點不善,聽到這話,心里不由得一軟。

她微微頷,“你的戰績我知道,不辱我玄女宮名聲,可恨的是……你在國外沒有受傷,回國卻險些喪命,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我定為你討回公道。”

“但是……”丁青瑤遲疑一下,還是果斷話,“但是我的傷,不是朱雀所為,您知道的。”

“嗯?”玄後又奇怪地看她一眼——我當然知道不是朱雀幹的,只是此刻不便找朝廷的麻煩,這個因果,你應該也知道啊,“你到底是想說什麽?”

“弟子沒想那麽多,”丁青瑤趕緊搖頭,“只是在北方拼殺了兩次,有一句話感觸頗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玄後看著她,久久沒有出聲,最後才輕嘆一聲,她覺得自己壓力有點大,“原來,你也希望宮里暫時放過玄女道……你真的就那麽恨朝廷?那麽恨傷了你的人?”

“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丁青瑤忙不叠地否認,“我只是覺得,中土雖大,外敵卻也多,玄女宮雖然位居南方,總也要對異族有足夠的警惕心……中土內部的事,適可而止就好。”

玄後聽到這話,頓時楞在了那里。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7 22:51
第八百五十二章不要耍流氓

玄後沈默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時間,才出聲發問,“你這……算是為朱雀求情?”

虧得她先聽對方說了,曾經跟三個國家的修者交戰,還遠征柔然和伊萬,否則的話,只憑這個猜測,她就能先將丁經主拿下。火然文ranen`

但就算這樣,她心里也相當惱火,玄女宮跟玄女道是勢不兩立的,難道你不知道?

丁青瑤卻是嘆口氣,“我入紅塵,總要有我自己的體會,外敵洶洶,白虎和西宮的關系,我們為何不能借來一用?”

玄後嘿然不語,半天才出聲發話,“看來入世果然是有用的,你何以保證……朱雀不會做大,不會傷了玄女宮的基業?”

這是觀風使說的!丁青瑤微微搖頭,“我不能保證,甚至不敢說話,是您要問我……不過我想,堂堂玄女宮,暫時放玄女道一馬而已,區區野祀,還怕它做大不成?”

“呵呵,”玄後長笑一聲,“怪不得你要勸我屏退其他弟子,原來是這般邪說,好了,你都有這雄心,難道我還能比你差?那麽接下來,跟朱雀的溝通,就是你負責好了。”

丁青瑤一擡頭,訝然地看向她,“我……跟野祀溝通?”

“小家夥,我知道你藏了很多話沒說,”玄後看她一眼,淡淡地笑著,“看來你在西疆,應該接觸過白虎……我有說錯嗎?”

丁青瑤楞了一楞,才深深地一彎腰,“請玄後責罰。”

“不必了,”玄後一擺手,“無論如何,你都要記得……跟朝廷算賬的事,不能輕舉妄動。”

合著她還是以為,丁青瑤是吃朝廷的虧太大,怎麽都咽不下這口氣,所以才會替朱雀求情不過這也正常了,誰沒有年輕過呢?

事實上,這個猜測也提醒了玄後:玄女宮去找朱雀的麻煩,固然是不上朝廷的當,但是宮中很多弟子,對這個恥辱真的是耿耿於懷。

哪怕是真君,也要考慮這種情緒: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丁青瑤卻是已經在開始考慮,怎麽才能將事情完美地處理好,“那我跟朱雀交涉,應該註意些什麽?”

玄後淡淡地看她一眼,“你怎麽能跟野祀交涉?找個人也就是了,你好歹是玄女宮的經主。”

這就跟朱雀想的一樣它不會跟寧王交涉,中間找個代理人,大家都方便。

天下事,大抵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丁青瑤毫不猶豫地點頭,“這很好辦,關鍵是……該談成什麽樣呢?”

玄後又看她一眼,“著你去辦,你就去辦好了,你也已經是五主了,宮中大小事都足夠做主了……還需要我幫你拿主意?”

頓了一頓,她又發話,“嗯,不管怎麽說,金陵咱們是要走一遭的,讓它自己看著辦吧。”

這就是玄後定下了調子,哪怕打算暫時放過朱雀,玄女宮也不能容忍自己在金陵退避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大家都看著呢。

道宮的強勢,真不是吹的,但是同時,這何嘗不是一種無奈?

玄後在交待完之後,就帶著人離開了,只留下了丁青瑤,甚至沒有留下多余的真人玄女宮的真人雖然多,但是值此非常時期,再多的真人也不夠用。

反正趙欣欣手下能人無數,倒也不差幾個真人。

不少玄女宮真人在離開的時候,都忍不住看丁經主幾眼,心中不無疑惑:也不知道她跟真君說了點什麽,似乎很有用的樣子……

丁青瑤在當天並沒有做什麽,而是跟公孫未明、唿延書生等人喝酒聊天,其間還弄了幾碗鹿血,請一個小女孩來喝。

玄後雖然離開了,但是不可能不註意到雷谷,看到這一幕,她忍不住生出點遺憾:這撥人的功勞實在太大了,要不然,還真想將那個小女孩弄過來,好好研究一番。

那是初代血魔啊,北極宮不稀罕,玄女宮可是稀罕得很。

第二天的中午,艷陽高照,地面上的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著,丁經主前來找趙欣欣和李永生。

李永生見到她之後,很幹脆地發話,“明天我們就要安排耕種事宜,今天好好痛飲一場。”

丁青瑤多聰明的一個人?馬上就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了,於是笑著點頭,“這麽大的地,全種凡俗作物,卻是可惜了,開墾出多少靈地了?”

“幾百畝吧,”李永生皺著眉頭,很不開心地回答,“其實雷池附近的靈氣不錯,可惜的是,要修建淬體雷池,無法耕種。”

“聽說北極宮有雷草,”趙欣欣出聲附和,“要不要跟張木子說一說,弄幾顆種子,來試種一下?”

五百里外關註著這里的玄後,見他們談起經營之道,就沒了什麽興趣,於是收回心思,專心處理宮中事務。

她的神念一離開,趙欣欣就感受到了,於是直接發話,“不知丁經主此來找我們夫婦,有什麽事情?”

丁經主聽到這話,微微一楞,對方居然連“夫婦”二字都說出來了,於是她擡眼看一下天空,沒有說話。

“她的神念走了,”趙欣欣很幹脆地發話。

果然不愧是上界仙子!丁青瑤暗嘆一聲,才這點修為,就能不動聲色地察覺真君的神念。

這感嘆只是一瞬間的事,下一刻,她就收拾心情,將玄後的意思講述一遍。

趙欣欣聽完,微微頷首,“宮里做事,終於不是那麽迂腐了。”

“這不是迂腐的問題,”難得地,觀風使竟然當著外人的面,矯正自家伴侶的認知,“在什麽山唱什麽歌,別看是我建議朱雀,假意投靠寧王府的,但是玄女宮並沒有做錯什麽。”

丁是丁卯是卯,李永生做事,調子一向把握得很準,講究實事求是。

丁青瑤聞言,卻是愕然地張大了嘴巴,“朱雀的行為,竟然是仙使您建議的?”

“很奇怪嗎?”李永生淡淡地看她一眼,“朱雀自己都覺得委屈,若不是我攔著,它豁出去分身不要,一定要拼命的話,玄女宮也會損失慘重……天下事,大不過個理字。”

這就是師出有名的重要性了。

沒錯,朱雀是野祀,是要乖乖避讓四大宮的,玄女宮圍剿玄女道,那也是應該的。

不過,玄女宮想要汙蔑對方偷襲己方,因此而大加屠戮,朱雀因為咽不下這口氣而拼命的話,別人也會給它加一點同情分。

所謂的“公道自在人心”,說的就是這種大義上的公道,聽起來虛妄得很,似乎沒有什麽卵用,但在有些時候,還真的很重要。

丁青瑤被說得有點臉紅,最後還是微微頷首,“仙使評判,果然公道,不知我們的要求……您怎麽看?”

不等李永生發話,趙欣欣就先表態了,“這是合理的要求,丁經主你放心好了,朱雀若是不識趣,我自然會令它認清現實。”

丁青瑤聞言,心里頓時大定,想一想之後,又出聲發話,“聽宮里的意思,很快就會對會稽出手了,希望朱雀稍微配合一下。”

“這一點倒不難做到,”李永生點點頭,“我會勸說它配合你們的。”

“餵餵,”猛然間一個聲音響起,卻是空中驀地出現一個巴掌大小的鳥頭,朱雀很不高興地發話,“只講要求不講義務的配合,都是耍流氓……你玄女宮打算履行什麽義務?”

丁青瑤卻是沒有想到,這朱雀竟然是如此大膽,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你這麽公然現身,就不怕玄後發現?”

“切,”朱雀不屑地哼一聲,“剛才她的神念在的時候,我就在一邊旁聽,她也沒發現了我,這種小輩,擱在上界,我打一個噴嚏就能誅殺上百名。”

“你差不多點,”趙欣欣淡淡地發話,“她跟我這一世的肉身有因果。”

“我也就是這麽一說,”朱雀幹笑一聲,然後馬上看向丁青瑤,“說吧,什麽義務?”

丁青瑤還真沒想好這一點,雖然她知道了朱雀的不簡單,但是她心里總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你區區野祀,我道宮不找你麻煩,已經算網開一面了。

聽到這話,她才意識到,別看李永生和趙欣欣可以很隨意地跟它交談,但是這家夥真不是玄女宮可以予取予求的,人家只是在這個位面沒有名義,才會令她生出這種錯覺。

這一刻,她真的很想再請示一下玄後,己方能做出何種讓步,但是這顯然不可能,於是她猶豫一下,方始回答,“前輩若是能在會稽做出一定的退讓,我玄女宮……”

再度遲疑一下,她果斷地表示,“我玄女宮會盡快從百粵撤出弟子。”

“嘿,真是好大的誠意,”朱雀聞言冷笑一聲,“你們重點攻略會稽,百粵維持得下去嗎?這種義務惠而不費……真當我是傻子?”

丁青瑤聞言,臉漲得通紅,心里卻是異常地委屈,我能答應你這個,已經是自作主張了。

就在這時,李永生出聲了,“老鳥兒,差不多點,人家都不找你麻煩了,你還要怎麽樣?”

“怎麽樣?”朱雀氣唿唿地哼一聲,“若是換個位面,看我整不出他們的尿來!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8 21:56
第八百五十三章國事也是戲

不管朱雀願意不願意,四人還是達成了簡單的共識——玄女宮不再大力圍剿玄女道,而做為交換,朱雀必須配合玄女宮的行動。

在商量完畢之後,沒過幾天,會稽郡就傳來了大量玄女道信徒匯集的消息。

金陵城里,玄女道的信徒也驟然增多,大肆宣揚著玄女道的教義。

金陵是中土南方一等一繁華的城市,里面的權貴和富豪之家,真的不要太多。

很多人都知道,野祀是不能祭拜的,後果會很嚴重,但是架不住——寧王府沒反應啊。

寧王倒是想有反應呢,但是真的不可能,他現在的立場偏向於反王,要兵沒兵要糧沒糧,身後也只有阿貓阿狗兩只,沒有靠得住的大勢力,至於王妃身後的娘家——那也算勢力?

所以玄女道前來,他真是巴不得,野祀是人人喊打的,但是沒有野祀的話,他更不值一提,只有形勢亂了,他才有希望在亂中取勝。

至於勾結野祀者族誅,他才不會在意——我根本就沒有勾結野祀。

反正,不作為總是簡單的,大不了到時候推出兩個替罪羊,倒不信玄女宮敢族誅皇族。

既然寧王府沒反應,那麼其他人偷偷祭拜玄女道,就沒有任何壓力了。

對於大多數的紅塵中人來說,官府才是天,直接左右著他們的生死。

至於說道宮,那離得大家實在太遙遠了,遙遠到……黎庶們基本上感受不到。

反正祭拜野祀也很簡單,大家偷偷建個香堂,有個神像甚至畫像就行,萬一有人來查,藏起來也很方便。

事實上,在會稽郡里,青龍廟的影響力,還略略大於玄女宮,這里距離海岱很近,距離玄女山,反倒是要遠一點。

而青龍廟對朱雀,基本談不上什麼敵意——朱雀確實是野祀,但那是玄女宮的敵手,青龍廟可以出手,但是沒有得到玄女宮的邀請的話,坐視也很正常。

金陵城的大戶人家極多,而大戶人家多是惜福的,只要能保證家族興旺,多供奉個神像和香火,實在不算什麼——哪怕咱不求你靈驗,只求不得罪你,這總可以吧?

近些日子,玄女道不斷地降下神跡,去除沈屙啦老蚌生珠啦點石成金啦之類的,不少奇跡,都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發生的。

朱雀為了達到目的,也是不惜犧牲自己的香火,努力營造影響。

於是,會稽郡里,關於玄女道的傳言,在短短的時間內,就風起雲湧。

不過好景不長,就在大家紛紛打聽玄女道的根腳,有人偷偷摸摸祭拜玄女之際,玄女宮的道長們,大舉進入了會稽郡。

玄女宮大舉出動是什麼動靜?沒有見識過的,真的想不到,上千名道士一起湧入,其中大部分都是司修以上,隨便三五個道士,就能接管一個關卡——起碼是在一邊監管。

有人稍微表示不甘心,就被人帶到一邊,詢問你是不是玄女道信徒。

道宮如此地來勢洶洶,當地官府根本不敢有任何的反抗,比如說荊王和寧王對峙的地區,同時被玄女宮接管,可是雙方的主事者,沒誰敢提出異議來。

然後,玄女宮開始在會稽郡大肆搜查玄女道的信徒。

不過玄女道這次進入會稽郡傳道,雖然聲勢浩大,神跡也極多,但是終究過來的時間較短,在當地發展的信徒並不多,潛在的信徒倒是不少。

玄女宮這麼緊趕緊地跟進,倒是消弭了不少玄女道的影響,然而也沒抓住多少信徒,至於抓住的那些淺信者,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還不好用“族誅”的手段來處理。

在此期間,玄女道和玄女宮之間,也爆發過激烈而短暫的戰鬥。

大致來說,玄女道發現己方不敵的話,會迅速遁走,一般都不會使用請神術。

原因也很簡單,這次進入會稽郡的玄女宮弟子,實在太多了,玄女宮弟子一旦陷入纏鬥,周圍馬上會有同門來援。

甚至有一個關卡,有軍役房的人,跟玄女宮弟子發生了口角,眨眼之間,玄女宮就趕來了兩名真人支援,軍校們見狀,馬上就表示,這只是口舌之爭……嗯嗯,只是口舌之爭。

玄女道信徒雖然可以使用請神術,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們在第一時間占不了上風的話,最好的選擇還是轉身跑路。

在黎庶們看來,玄女道想在會稽郡大肆發展的嘗試,就此破滅了。

寧王聽說玄女宮大舉入境,第一個反應就是下令配合——雖然這有違皇族不得隨意接觸道宮的禁忌,但是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那許多了。

不過有意思的是,他雖然接觸道宮,但是也沒有開罪朱雀,野祀該不該誅絕?必須該誅絕,但那是道宮和官府的事兒,他一個小小的親王,連地方行政都不能過問,操的哪門子心?

當然,他也沒有明確表示,自己是對朱雀網開一面,而是假巴意思地催促官府去做事。

總之,隨著玄女宮大肆進入會稽郡,郡里的治安大幅好轉,而玄女道銷聲匿跡之後,道宮的人也沒有馬上離開這里,而是繼續嚴加盤查余孽。

至此,朱雀在雷谷的告知書,在大家看起來,就像個笑話一般——野祀居然叫板道宮,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只有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才看得清楚,這笑話其實一點都不好笑。

玄女宮在其他郡的行動力度,可是減少了太多,而且他們在會稽的滯留,讓不少玄女道信徒撤出該郡之後,有了相對充裕的時間,去其他郡隱藏和埋伏。

甚至玄女宮在三湘郡,都減少了不少巡查弟子,除了雷谷和朱雀城兩地,很少能見到玄女宮的道長了。

這件事就帶來了另一個反應:三湘郡里殘留的、忠於朝廷的官員和軍隊,有點無所適從了。

荊王在三湘的潛勢力,其實還是很大的,可是因為雷谷的出現,導致荊王不敢在在三湘搞出太大的動靜。

他將雷谷庇護黎庶的行為,看做是道宮的警示——你們趙家人打生打死,那無所謂,但是我堂堂玄女宮山門的附近,你不要弄得烏煙瘴氣。

此前荊王有這個顧忌,對那些不聽話的官員和軍隊,不敢采取什麼大的行動,再加上其他方面的考慮,他選擇了打出三湘郡的作戰方案。

現在玄女宮在三湘的勢力大肆回縮,荊王真是喜出望外——他有經略三湘的可能了。

事實上,在他的計劃里,此刻才是最合適將三湘收入囊中的時候,此前他控制的五個府,為了給朝廷抹黑,他將五個府弄得民不聊生,遍地是盜匪。

直到他在攻略會稽,後院被博靈軍攻入的時候,他不得不停下了進攻的腳步,開始穩定下來,努力消化已經占領的地方。

這次後院起火,拖慢了荊王的征討步伐,但是同時,也給了他騰出手整肅地方的機會。

到了這個時候,他就要建立秩序了,不會允許自己的治下,再有那麼多胡作非為的事情。

他開始整肅軍紀和勸農——大軍征討,當然需要糧草支援,後方一塌糊塗,還怎麼打仗?

他甚至派出探子,北上去博靈郡的諸多流民營里,散布自己整頓秩序的決心——老鄉們快回來吧,荊王府不搶糧食。

當然,此前他所做的事情,實在有點惡劣,黎庶們雖然好糊弄,但是事情才過去多久?就算記吃不記打,也不能這麼快。

這些都是背景,問題的關鍵在於,荊王正在整肅地方的時候,bIU地一聲,天上掉下來這麼一大塊餡餅——玄女宮放松了對三湘的掌控。

荊王簡直是喜出望外,但是他並不知道,玄女宮為什麼就變成這樣了。

玄女宮和朝廷之間的齟齬,只有當事雙方心里最明白,其他的勢力看起來,都是一頭的霧水——如果不算朱雀的話。

所以,就算天降這個好時機,荊王也不敢貿然出擊,他決定先觀察一陣再說——道宮的人都是長了一張狗臉,翻臉就不認人的。

當然,這觀察也不是被動的觀察,荊王府多少要攛掇一些人,去那些“愚忠”的家夥那里,搞出點事情來,試探一下玄女宮的反應。

然而,玄女宮尚沒有反應,卻是把那些官員和軍隊嚇出一身冷汗來。

他們當然猜得到,這些小動作是荊王府搞出來的,一時間惶恐萬分:玄女宮弟子的活動減少了,荊王的活動加強了,完了,這是反賊要對三湘郡下手了啊!

意識到這一點,不光是他們坐不住了,就連朝廷一些直屬機構也坐不住了。

這些人接二連三地來到雷谷,求見谷主趙欣欣,要求她出面庇護。

您不光是玄女宮的弟子,還是英王的九公主,您的父王,目前還在東北鎮邊。

現在我們治下的黎庶,受到了荊王的騷擾,很可能遭遇進攻,您不能這麼不聞不問啊。

趙欣欣對這些人的求見,一律拒絕,連原因都不給,對於一向有親民口碑的九公主來說,這真是個罕見的事情。

直到有軍情司的人,說帶了李清明的口信,前來求見,她才破例見了一面。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8 21:57
第八百五十四章厚顏無恥若斯

趙欣欣根本沒有回應李清明的口信,聽完軍情司來人的話,她只淡淡地說了一句。

“我若是再出手幫助朝廷,有什麽臉去面對玄女宮死去的真人?”

軍情司來人聽到這話,十分地震驚,“九公主您這是何意?”

他倒也不是裝無辜,玄女宮真人遇襲一事,就連軍情司都被蒙在鼓里——這種陰謀手段,根本就不是軍情司能策劃的,他們也沒這個權力策劃。

趙欣欣聞言,卻是勃然大怒,直接讓天姥雙殺將人丟了出去。

沒錯,真的是“丟人”,兄弟倆將那名代表,從山口的臺階上,直接丟了下去。

這位倒也真的了得,滾落了五六百個臺階,竟然還能站起身來——終究是司修來著。

他站起身來之後,雖然鼻青臉腫了,還大聲發話,“你們這是什麽態度,九公主不答應,我還要見李永生……李部長說了,有些事情,他也是豁出去性命才承諾下來的。”

這就是前些日子在京城郊外,李清明受李永生攛掇,最終決定,為了黎庶不受饑饉,他打算撇開內閣,私下出兵。

當然,這是李清明自己的瘍,但是相對於那些只看重烏紗帽、不在意天子是誰的官員來說,他的勇氣和責任心,絕對是可圈可點。

官做到他這個層面,熱血和良知之類的優秀品德,基本上就剩不下多少了,他能夠寧願不要帽子,也要堅持本心,實在是太過難得了。

他的話音剛落,空中飛來一年輕人,面容說不出地的英俊,他冷著臉發話,“你這些話,是李清明要你說的嗎?”

軍情司這位,卻是見過此人的畫像,忙不叠一拱手,大聲回答,“見過李大人,李部長並未明確示意,杏只是知道……若是三湘糜爛,也不是黎庶之福。”

擱給一般人,聽到這樣的話,難免會難以取舍,玄女宮固然受了委屈,但是李清明的要求若是得不到回復,也會生出太多的悲劇。

然而,李永生終非一般人,他冷哼一聲,“李部長的取舍,是他自己決定的,由不得你來代言,玄女宮的決斷,自有玄女宮的章法,我也無法影響,你我都不要做越俎代庖的事情!”

軍情司的這廝,卻是比較清楚李清明的底線,他並不為所動,而是大聲回答,“若是三湘生靈塗炭,便是李大人不遵約定,李部長能否遵守承諾,那也是兩說了。”

這話的份量夠重,但是李永生只是微微一笑,“我從未強迫他遵守約定,我和李部長相交,貴在惺惺相惜,若是強迫而來的約定,那真是不要也罷。”

這句話他說得輕松,但是事實上,他心里也不好受,李清明若是因為這個,真的改變了主意,幽州郡的黎庶,甚至海岱和豫州郡的黎庶,都要遭殃了。

沒辦法,誰讓朝中是那麽一幫只知有己不知有人的官員呢?

可是李永生也不是願意接受別人脅迫的主兒,他非常看重黎庶,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就要事事將就朝廷——你趙家的江山,趙家的子民,你自己都不珍惜了,還要求我覺悟高?

他終究是上界下來的觀風使,哪怕本位面的上位者,都視黎庶為螻蟻,他更有資格這麽看了——在我眼中,你們這些上位者,也不過是螻蟻。

簡而言之,他認為玄女宮對朝廷暗算的反擊,和李清明的承諾,根本是兩回事,一個是對大勢的算計,甚至可以說是陰謀,而另一個則是個人的取舍。

說句更難聽的,幽州郡的百姓死絕了又怎麽樣?李永生固然在意這些,但是豁出去的話,他也不是承擔不了這番因果,大不了他幫幽州的百姓報仇唄。

說來說去,他非常痛恨朝廷的扯後腿,這種痛恨,甚至超過了他對幽州黎庶的關心。

在他看來,在這種大事上,使用這種見不得的手段,針對的還是為朝廷出過不少力的玄女宮,真的是令人齒冷。

誠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也好,為政者無私德也罷,都是上位者的道理,然而做人,總是要有一點底線的。

事實上他感覺,在那一晚上,自己成功地忽悠了——其實是激起了李清明的草根之心,他並不認為,李清明會因為發生在三湘郡的這點事,就輕易地改變主意。

願意率性而為的人,多是性情中人,一旦認定了某些事情,不會輕易地改變主意。

更別說,以李清明那性子,一旦知道三湘郡事件的內幕之後,怕是也要對朝廷的做法不滿。

軍情司來人本來是還有話說的,但是見他說得這麽決絕,也沒辦法再堅持下去了,只能嘆口氣轉身走人。

然而,軍情司的人在雷谷碰壁,卻是帶給了朝廷極大的震動。

此前朝廷的心思,一直在幽州戰局上,三湘那邊雖然也動蕩,但那終究離得比較遠,並不是肘腋之患,大家裝鴕鳥無視就行了。

到了後來,博靈郡的王誌雲悍然出兵,竟然打出了點小局面,雖然到最後也吃了小敗仗,但終究是穩定了戰局,還向三湘郡里楔了一顆釘子。

至此,三湘戰局就很令大家滿意了,在目前的情勢下,能穩定局面,就是一等一的功臣,至於說發起反攻,那是下一步要考慮的事情。

就在這種情況下,三湘郡竟然又不穩了,有失陷的征兆,朝中一時大嘩。

對玄女宮出手的,是因果殿的某些人,朝中知道這個行動的官員,是極少數,大多數官員根本不清楚,為什麽三湘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而知道內中詳情的人,也不會將秘密泄露出去——終究是比較見不得光的手段。

所以,三湘戰局雖然比不上幽州戰事重要,但是竟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不過幽州的局面也緊張,朝里的官員商量一下之後,決定還是派朝安局的人跟雷谷去溝通——務必要讓雷谷拖住荊王整合三湘的腳步。

朝安局的反應可想而知,他們又不是軍情司那種只註重軍情的機構,做為內廷第一的情治機構,他們非常清楚,三湘郡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己方暗算人在先,現在還指望道宮能拖住反王,這想法真不是一般的無恥。

然而,無恥又怎麽樣?朝安局只是天家的手上的一桿槍,天家怎麽指示,他們只能照辦,沒有反對的權力。

魏嶽魏公公主動要求,說寧禦馬跟李永生交好,眼下朝安局事務繁忙,希望寧禦馬也能出一份力,負責了此事。

反正禦馬監對朝安局的垂涎,是人所共知的,魏嶽防也防不過來,倒不如丟出去根硬骨頭,讓寧致遠去啃。

天家一聽,也是這個道理,就將此事委托給了寧致遠。

寧禦馬笑嘻嘻地接受了這個任務,不過他在回家之後,直接將兩個掃雪掃得不幹凈的興,活活地杖斃了!

但是再生氣,又能怎麽樣?天家安排下來的事,他還得去完成……

李永生聽說有朝安局的人求見,帶來了寧禦馬的口信,於是就見了一見。

然而,聽完對方的要求之後,他真是哭笑不得,“你們還好意思提這些?你既然是朝安局的,想必也知道,玄女宮為何有這樣的反應。”

對方若是一口否認的話,他就能將此人也丟出雷谷。

然而,這次朝安局來的人,還真有點魄力。

此人厚顏無恥地表示,“朝廷這麽做,也是希望玄女宮對待這些叛賊時,能主動些……”

“如此才能更好地維護黎庶,在這種大善的意圖之下,縱然有點小惡,也是瑕不掩瑜,李大師您不但是寧禦馬的知己,還是朝廷教化房的人,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吧?”

“有點小惡,也是瑕不掩瑜?”李永生真被他的厚顏無恥氣到了,他冷笑一聲表示,“既然你也知道,我是教化房的,那這件事情你沒必要跟我說……我做得了道宮的主?”

然而,這位能來傳話,臉皮不是一般的厚,他笑著表示,“寧禦馬知道,您也為難,但是事關國家社稷,您能做了雷谷一半的主,不找您找誰呢?”

他是帶著厚臉皮來的,但是同時,也帶來了寧致遠本人的算計。

寧禦馬知道,自己不可能勸得動玄女宮,就改了目標——我們不求說動玄女宮,只求說動雷谷就行了,反正雷谷的高手也不少。

只要雷谷能出面,拖住荊王的後腿,也就等於是將玄女宮拖下水了。

“那你去跟谷主說去吧,”李永生一甩手,就要站起身走人,“九公主沒準比我更好說話。”

“九公主是玄女宮弟子啊,”這位哀嚎了起來,“她怎麽可能答應?要不這樣……我們想一想辦法,送上指使者的人頭,不知道能不能讓道宮息怒?”

李永生訝異地看他一眼,表情相當怪異,“主使者的人頭?”

“沒錯,”這位點點頭,很幹脆地發話,“建議者為東臺舍人梁珩,倡導者為內廷範含。”

梁珩是誰,李永生並不知道,但是禦用監的司監,他還是清楚的,“你說範含的人頭?”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9 22:00
第八百五十五章 急轉直下
在寧致遠沒有崛起之前,內廷排第一的是魏嶽,而範含則是當之無愧的第二人。
  
  少年天子上位之後,獨寵寧致遠,對魏嶽和範含都不感興趣,但是毫無疑問的是,範含是內廷里,唯一能跟魏嶽打對臺的主兒。
  
  天家居然要用內廷第二人的人頭,以及一個東臺舍人,換取玄女宮的諒解。
  
  由此可見,權傾一方固然能趾高氣揚引人神往,但是內中的風險,也不是一般地高。
  
  一旦遇到大事,沒有什麽人是不能犧牲的,哪怕範含這樣的內廷重臣。
  
  這就是政治,不但無恥,而且無情。
  
  朝安局的這位點點頭,面無表情地發話,“沒錯,出了這樣的大事,總要有人負責,範公公雖然德高望重,犯了錯總要付出代價的。”
  
  李永生冷笑一聲,心里越發地鄙夷這些政客了,“你這話,說得就有點莫名其妙了,真要計較元兇的話……你說範含這麽做,是不是得了天家的首肯?”
  
  朝安局來人不但臉皮厚,膽子也大,但饒是如此,聽到這話,他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莫非你還想要天家的人頭不成?
  
  他定一定神,才幹笑一聲,“李大師說笑了,天家當然不知情,是梁珩和範含仗著天家信任,私用天子印璽,才導致這個事情的發生……”
  
  “只怕還有一個臨時工掌印吧?”李永生冷笑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我以為你是條漢子,什麽話都敢說,原來也是這麽沒擔當……好走不送!”
  
  “李大師,”朝安局來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住地砰砰磕著響頭,“還望您大發善心,憐惜天下黎庶則個……”
  
  “來人,”李永生淡淡地發話,“將這廝丟出雷谷。”
  
  他累了,真的累了,為了中土的黎庶,他已經做了很多很多,現在有人竟然想用黎庶來綁架他,那他也只有一個反應——我不慣你們這些毛病。
  
  處理完此事之後,新年就到了,這一次,在雷谷過新年的人數,超過了二十萬。
  
  因為這里是三湘郡秩序最好的地方,過年的氣氛也很祥和,不知不覺間,就到了十五。
  
  這一日,李永生、趙欣欣和公孫不器等人正在雷池旁邊,觀看雷池布設陣基,遠處有人來報,“不好了,朝安局有人來報,他們有三十多名同仁,被人坑殺了。”
  
  坑殺這話,用得不太對,嚴格來說,是有一個坑里,埋了朝安局三十多具屍體。
  
  這是雷谷外不遠的一處山民,在自家捕獵的陷坑旁,發現土質比較柔軟,他隨便一挖,也沒想著能有多大的收獲,哪曾想,就挖出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三十多具屍體里,最早的死了兩個多月,最近的,死了不到十天。
  
  那個代表寧致遠來傳話的家夥,居然也在其中。
  
  李永生去看了一下,回來之後感嘆,“哪一行也不好做啊,前幾日他還說要獻別人的人頭,沒想到先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趙欣欣也搖搖頭,“朱雀這家夥的報復心,實在太強了點。”
  
  別人看不出來,他倆絕對看得出來,這些死掉的朝安局密探,都是死在了玄女道的手下——別的可以作假,玄女道香火的氣息,那是做不了假的。
  
  而李永生就只有苦笑了,“這筆賬,不知道又要記在誰的頭上……真是夠亂的。”
  
  “由他們去亂,”趙欣欣面無表情地發話,“人力有時盡,咱們做好自己就行了。”
  
  李永生聞言點點頭,“我也覺得,這一世你入世太深,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盡如人意的。”
  
  於是,兩人就放棄了對後續事態的觀察,專心致誌地經營雷谷。
  
  當然,想要專心經營也不是那麽容易的,此後又有其他人陸續找上門,比如說博靈郡的王誌雲——他也是受了朝廷的壓力,想要說項一下此事。
  
  但是李永生根本不見人,並且表示,博靈郡在雷谷的軍隊,想要出擊的話,我們並不幹涉,萬一敗了也可以退回雷谷的地盤,繼續尋求庇護。
  
  但是你們想要雷谷出面,為博靈的軍隊保駕護航,那是不用指望了,軍械物資什麽的,也不用指望我們提供——我們只為那些做工的人提供糧食做賑濟。
  
  就因為朝廷的無恥小伎倆,大好的局面,一朝淪落到了如此境地。
  
  就在開春後不久,李清明發起了一場偷襲,這一次是他跟離帥協商,調用了五萬郡兵、五萬勤王兵,外加四萬禦林軍。
  
  一共十四萬大軍,號稱三十萬,由大名府南下,穿行豫州郡近百里,然後包抄了襄王的退路。
  
  他們並沒有發起多麽猛的攻勢,只是掐斷了後勤,順便殲滅了三萬海岱的郡兵。
  
  但是這一仗,是徹底地打痛了襄王,原本打算大舉進攻豫州的軍隊,馬上停止了動作,就地組織防禦,防止李清明的軍隊端了襄王府的老巢。
  
  而在前線指揮作戰的襄王,聞言也是大驚,“怎麽就讓人抄了後路……內閣這些蠢蛋,連軍役部的行動都不知道嗎?”
  
  對他來說,損失三萬戰兵,就足以痛徹心肺了,更別說是被端了後勤糧道——這年頭的事兒,果然是沒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不過至於說老巢被端,他倒不是很擔心。
  
  在海岱,襄王府還有五十萬的軍隊,三十萬後備役以及七十萬丁壯,倒不信李清明那區區三十萬人,能把他怎麽樣了——說是三十萬,有沒有二十萬還難說呢。
  
  但是前線這二十多萬人,跟後方斷絕了聯系,軍械和軍糧供應不上來,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不過襄王的反應很奇怪,他不但沒有回師攻擊對手,也沒有前出攻打幽州守軍,反倒是開始加固防禦,不但北向加強了防禦,南向也做出了防禦。
  
  朝廷里的官員,被這種奇特的反應鎮住了——這是又要幹什麽?
  
  然後他們又獲得了消息,襄王府後方的軍隊開始北上。
  
  原來是要利用海岱駐軍,解決掉朝廷的南下部隊。
  
  但是大家依舊不能理解——你能保證在解決掉朝廷軍隊之前,自家的前軍不被攻破嗎?
  
  就在眾人爭吵,是否要對襄王的前軍,發起攻擊的時候,有軍情司探子冒死傳來了消息:海岱水師已經自東而來,登陸幽州,叛軍已經派陸軍接應去了。
  
  朝廷里的官員這才明白,合著襄王一直藏著的殺手?,現在才亮出來。
  
  幽州東邊就是大海,而順天府距離海邊也不遠,不過幽州並沒有水師,采用的是近海防禦策略,陸上有堅固的軍寨,防範可能來自海上的攻擊。
  
  與之相反的是,海岱的水師,跟南方的彭澤水師,並稱兩大內河水師,與此同時,海岱水師還有海上戰船,可以在海上作戰,而且這些海上戰船的作用,就是拱衛京畿。
  
  可惜的是,海岱落入襄王手中,水師也被襄王控制了,雖然有不少官兵和戰船叛逃,不想跟朝廷為敵,但是襄王還是能夠組織起一支不小的水軍。
  
  這些戰船沒能力對順天府方向發起攻擊,但是為被困的軍士輸送補給,順便解決掉一些朝廷的小巡邏艇,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如此一來,戰局再次發生變化,朝廷楔入海岱的釘子,成了孤軍,而襄王前軍原本是孤軍,現在得了海上的支援,反而成了釘子,戰局的風雲變幻,真的令人瞠目結舌。
  
  按說襄王的前軍成了釘子,也不是什麽壞事,畢竟此前他們在瘋狂進攻,現在改為防守了,李清明策劃的大範圍運動,深入敵後斷敵糧路的計劃,算是完成了一半。
  
  但是朝廷官員不這麽看,他們只是看到,襄王似乎要賴在幽州不走了,而出擊的十四萬軍隊,還能不能回來,這也是個問題。
  
  當然,他們最擔心的還不是這個,而是海岱亮出了水師。
  
  此前大家也知道,海岱有水師,但是水師基本上沒什麽作為,現在水師既然能運送補給,那麽,下一步海岱水師就可以北上,從海路對順天府發起攻擊。
  
  所以朝廷里要追查李清明的責任:你怎麽敢不經內閣允許就出兵?
  
  這個邏輯有點滑稽,其實不管李部長出不出兵,海岱水師都存在,人家想從海路對順天發起攻擊,什麽時候都可以動手。
  
  但是朝廷里的官員,還就這麽認為了,原因也很簡單——李清明你不來這一手的話,襄王沒準就會想不起水師的存在,你現在讓人家想起來了,完了,又得分兵把守沿海了。
  
  好吧,這種指望對方想不起水師的邏輯,實在是混蛋了點,但是海岱水師的亮相,令順天府的補給,亮起了紅燈——此刻京城的三成物資,要指望海上運輸。
  
  就算海岱水師戰鬥力比較弱,打不起登陸戰,但是組織水師阻攔商船,總是沒什麽問題。
  
  要知道,給順天府運糧的第一大戶百粵郡,就是通過海路運輸糧食的——走陸路的話,一百石糧,起碼得被吃掉九十石。
  
  李清明擅自行動,釋放出了一個可怕的東西!
  
  所以,就在死士傳來海岱水師的消息之後,第二天,百官紛紛上折子,要求查辦軍役部長李清明。
hsutc55 發表於 2017-4-19 22:01
第八百五十六章 四方遊說
  面對百官的彈劾,李清明在朝會上破口大罵,說什麼擔心海運都是假的,真正的原因在於,大的海上船隊,都是跟朝中大臣有瓜葛的,我不過是斷了他們的財路!

    但是諸位,我不出兵,人家就想不起斷海上運輸了嗎?你們怕是在做夢吧?

    有些跟海商無關的大臣,忍不住暗暗咋舌︰真不愧是李瘋子,什麼話都敢說。

    關鍵時刻,還是少年天子肯定了李清明的戰績︰不管怎麼說,李部長策劃的這一戰,也是阻止了反王北上的腳步,可謂意義重大!

    然而,主少國疑四個字,那也不是白說的,很多大臣表示,他就算打了一場說得過去的戰鬥,但是沒有經過內閣允許,這也是天大的錯,必須追究責任。

    李清明氣得當場表示︰我特麼的再經過內閣,就又是一場敗仗。

    想追究我的責任?歡迎啊,這個特麼的軍役部長,勞資還真的不想幹了。

    朝臣們就又跳腳了︰你這話是說,內閣有人勾結反王嗎?

    我們跟你講,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的哦。

    到最後,還是坤帥出面了,她說李清明就是這樣的人,一心為國,他不守規矩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目的是好的,結果是好的,這種危難時刻,就不要太拘泥於形式了。

    她的話一出口,旁人就要掂量一下了,畢竟這是衛國老帥,此前還在北方邊境吹了半年風沙,有效地阻止了柔然邊患。

    到最後,少年天子艱難地保住了李清明,當然,還是要有一些小小的責罰的——罰俸一年,下不為例。

    李清明只是不屑地冷笑一聲,也沒有說再多。

    不過這一仗,讓大家再次關註起了一個軍種——水師!

    幽州附近,不能任由海岱水師耀武揚威不是?必須得把這家夥打掉才行。

    哪怕只是為了保障海上的運輸線,也要解決他們。

    而能對付水師的,當然就只有水師了。

    但是非常遺憾的是,能跟海岱水師相抗衡的彭澤水師,目前被堵在博靈郡,連淮慶的基地,都被荊王攻佔了,而他們想出海,還要路過會稽水面。

    這一次,就連坤帥都表示,“必須要召出彭澤水師了,否則的話,恐怕襄王還沒有缺糧,京城就已經餓死人了。”

    眾人嘿然無語,彭澤水師想要沖出揚子江,真不是那麼容易的,更為關鍵的是,水師也不是無須後勤**作戰的,他們一樣需要補給。

    就算沖出揚子江,將來去哪兒補給,會稽還是海岱?總不能去海右吧?

    與其去海右,那還不如直接去百粵,順便就裝上糧食北上了——反正,這真的不現實。

    於是,朝中大臣將眼光,再次投向了南方的戰事。

    李永生和趙欣欣就是待在雷谷里,專心致誌地對付毀滅道意了,在此期間,博靈郡來了大量的說客,林錦堂和肖田遵兩個副教化長,甚至聯袂而至。

    但是李永生根本就沒見他們,直接請趙欣欣出面,幫他擋駕了。

    沒錯,這兩個教化長,都曾經幫助過他,但是他也給出了回報,無愧於他們的照顧。

    至於說他現在博靈教化房的那個身份?呵呵,你們若是敢拿這個說事,那就不要也罷。

    兩名教化長聽說李永生在閉關,有心強求見上一面,但是總要考慮,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什麼人——英王九公主都發話了,他們哪敢再說什麼?

    博本院的總教諭孔舒婕也來過一回,不過依舊是被趙欣欣擋駕了,九公主的態度很明確,想說什麼,直接跟我說好了。

    孔總諭倒是一個不怕事的,她表示說,李永生接受了博本很多優惠待遇,現在博靈郡面臨大敵,也輪到他報效了。

    但是趙欣欣對這話嗤之以鼻,她不屑地表示,李永生真不欠博靈什麼,甚至都不欠中土什麼——“不信的話,你可以去打聽一下,他這幾年做了多少事。”

    孔舒婕其實對李永生的事跡,也比較了解——這終究是博本院走出去的天才。

    而且他對博本,也有相當的貢獻,別的不說,只說他從荊王的真人手里,搶出了依蓮娜,維護了博本院的尊嚴,就已經對得起修院對他的支持了。

    但她是一個執拗的性子,堅決不肯就這麼離開,就說那我在雷谷等他出關好了。

    趙欣欣見她這麼不知道進退,又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少婦,心里也頗不高興。

    一般情況下,她還是很相信李永生的忠誠,也不認為一個少婦能對自己構成什麼威脅。

    但是這一世,她比較在意肉身的因果,相貌遠遠不及上一世。

    所以對於某些潛在的威脅,她還是有一些近乎於直覺的不喜。

    於是她明確表示︰你想等他可以,但是不能留在內谷——內谷都是以工代賑的人。

    女人一旦認上死理,是相當可怕的,孔舒婕表示︰內谷不行,那我去外谷好了。

    她倒不信了,自己怎麼也是李永生的教諭,誰還敢在雷谷對她不利。

    當然,想的倒也不算錯,真的沒人對她不利,但是鑒於趙欣欣的態度,雷谷里也沒人敢通知李永生,說你的教諭在外谷等你呢。

    李永生見到孔舒婕,還是十天之後了,那是因為秦天祝和肖仙侯也來看他了。

    這二位在路過外谷的時候,正好被孔舒婕看到了,總教諭喊了一聲,於是三人結伴,一起來拜會李永生。

    秦天祝僅僅是初階司修,但他是雷谷的創始人之一,旁人知道他跟李永生不但是同窗,關系也很好,族中還有不少人在雷谷效力,當然會直接匯報李永生。

    李永生改進陣法,正好到了將近圓滿了,聽說秦天祝來了,欣欣然接待,然後才發現,“咦,孔總諭和小鮮肉,你們也來了?”

    孔舒婕心里,對趙欣欣是相當不滿的,她不認為這個女人,配得上自己的愛徒——除了身份,這女人什麼都不是。

    不過身為教諭,她也不會挑撥自己學生跟戀人的關系,所以只是不無幽怨地抱怨一句,永生你現在,還真不是一般的忙。

    接下來,她就說明了來意——果不其然,她也是為朝廷做說客來的。

    荊王現在已經開始嘗試經略三湘,雖然地方官員和守軍堅持作戰,但是他們跟朝廷的聯系已經斷絕了,只能是各自為戰,無法達成有效的配合。

    所幸的是,荊王府擔心刺激了玄女宮,所以目前只是低烈度戰鬥,不過很顯然,如果玄女宮再做不出什麼反應的話,高烈度戰鬥早晚會到來。

    李永生對這個情況很清楚,但是荊王在動手的同時,也在後方大力勸農,而那些堅決抵抗的朝廷官員,反倒是不鼓勵糧食生產——萬一荊王打來了,糧食都是給反王種的。

    所以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荊王和朝廷之間,誰善誰惡,竟然掉了一個個兒。

    孔舒婕沒有多說三湘戰局,她擔心的是荊王一旦拿下三湘,整合好了之後,真的就可能揮軍北上了——畢竟博靈郡里,還有上百萬的三湘流民。

    李永生你身為博靈人,無論如何不能見到家鄉遭到塗炭吧?

    其次就是,襄王的海岱水師,目前肆虐幽州和海岱水域,朝廷需要彭澤水師的支援,而彭澤水師想要出海,將荊王的氣焰打下去,是很關鍵的一步。

    孔舒婕說得情真意切,就連汽車人和小鮮肉聽了,都說永生你應該出一點力——撇開他倆的切身利益不談,對中土大多數黎庶來說,他們還是願意支持正朔的。

    李永生是比較看重這兩個布衣之交的,於是他破例地解釋了一下︰玄女宮為何此前還算心向朝廷,現在卻刻意坐視。

    對秦天祝和肖仙侯來說,“準真器離火扇”這個話題,距離他們實在太過遙遠了,就像在聽天書一般——我們知道跟你的差距越來越大,但是真沒想到,竟然大到了這樣的程度。

    昔日一起吃飯打屁的同窗,已經一騎絕塵,到了遙不可及的地位,大家只能望其項背!

    事實上,就連這背影,大家都看不太清楚了,更要命的是,人家還在不住地提速中。

    這個事實,對兩人的刺激著實不小。

    事實上,就連孔舒婕,也不太接受得了,不過更令她接受不了的,是朝廷的做法,她甚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朝廷居然派人偷襲玄女宮?永生你這消息可靠嗎?”

    孔總諭雖然也是運修,但是相對來說,本修院是官府體系里少見的淨土——不是沒有醜惡,但終歸要純潔不少。

    她完全不能想象,朝廷竟然會做出如此卑劣的事情,沒錯,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於這種反應,李永生也只能無奈地笑一笑,“孔總諭,就算你不相信我,總得相信玄女宮吧?他們宮中的真君,都因為此事來過雷谷。”

    “真君……”聽到這兩個字,就連孔舒婕也無語了,你能發展得更快一點嗎?

    “我可以作證,”趙欣欣從遠處走了過來,手里拎著一個包裹,她面無表情地發話,“我也姓趙,總不至於詆毀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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