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鬼怪]午夜開棺人 作者:唐小豪(已完成)

 
Babcorn 2016-5-17 12:42:5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22 280324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05
第五十章 天干地支

    一個人影在拐角處晃動,雙手無力地垂下,左右擺動著。

    應該是胡淼吧?胡順唐起身來,向著人影叫了一聲:「胡淼。」

    沒有人答應,可同時那個本在晃動的人影突然停止了所有動作,雙手垂著,但沒有擺動,身子卻俯了下去,不知道在做什麼。

    胡順唐繞過石棺,向拐角處走去,依然喊著胡淼的名字,可人影並沒有應聲。

    不是胡淼,難道說是那個白色怪物?胡順唐握緊了手中那根還在燃燒的木棍,慢慢靠近那人影,走近拐角處往右一看,果然是胡淼站在那,不過卻保持著一種很奇怪的姿勢。

    身子靠著洞壁,上半身俯下去,雙手垂拉在下面,一副無力的模樣。

    胡順唐舉起手中的火把,又問道:「胡淼,你怎麼啦?」

    胡淼沒有應聲,只是能聽到她很沉悶的呼吸聲,聽起來就像是一頭野獸在喘氣。

    胡順唐走近胡淼,伸手抓住她的肩膀,搖晃了一下,又問:「胡淼,你沒事吧?」

    胡淼猛地一抬頭,原本還低垂下去的雙手抓住胡順唐的衣服,一把將他拉近到自己的身前。

    胡順唐被胡淼用力一拉,差點沒摔倒在地,火把也同時脫手,身子一偏,再一回正,整個腦袋直接撞上了胡淼的胸部……

    「生人勿近!」胡淼開口說話了,卻聲音卻變成了男性。

    胡順唐一驚,抬眼一看胡淼還閉著雙眼,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這副模樣就像是傳說中的鬼上身!

    胡順唐用雙手撐住胡淼身後的洞壁,想借力掙脫胡淼的雙手,誰知道無論他怎麼用力都沒有辦法掙脫,胡淼的力氣變得奇大!

    「生人勿近!生人勿近!生人勿近!」胡淼張口用男聲依然重複著那四個字,聽起來十分凶狠,就如同立刻就要將跟前的胡順唐給一口吞掉一樣。

    胡順唐意識到胡淼的情況不對勁,而且是在這麼一個鬼地方,乾脆使勁將頭抬起來,湊近胡淼的臉:「你是誰?你把胡淼怎麼樣了?」

    「生人勿近!開棺留魂!」胡淼張口又說,眼睛突然睜開,惡狠狠地盯著胡順唐。

    胡順唐與胡淼的那雙眼睛距離不過一公分,但也被雙眼中發出的那股殺氣所震到,他原本還撐住洞壁的雙手此刻軟了下來。

    這時,胡淼眼神卻奇怪地一變,瞳孔收縮了一下後,眨了眨眼睛,四下看看,同時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壓住,一低頭發現是胡順唐,叫了一聲,一把將胡順唐推開怒道:「你在幹嘛?」

    胡順唐見胡淼恢復了正常,鬆了一口氣:「你嚇死我了。」

    「我還被你嚇死了!你怎麼會撲到我身上來!」胡淼用雙手護住自己的胸部。

    胡順唐忙說:「是你把我拉過去的,不是我要湊過去的!」

    「怎麼可能!」胡淼肯定不信。

    無奈,胡順唐只得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給胡淼。胡淼反應的確是遲鈍得有些可怕,胡順唐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是在拘留室中,而是在一個不知名的山洞中,又跑過去和胡順唐緊靠在一起。

    胡順唐盯著在身邊的胡淼,哭笑不得:「我說大姐,你要不要每次都這樣?」

    「我們在哪兒?」胡淼看了看四周,終於發現在洞內那口石棺,「有口棺材?」

    胡順唐也看著那口石棺:「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我還沒有出去看過,就發現了這口石棺,還有洞壁上面的那些刻出來的字。」

    胡淼走近那口石棺,又抬頭去看石壁上面的字,看了半天后回頭問胡順唐:「這上面寫的是什麼?」

    「開棺人九忌。」胡順唐盯著上面的字說,「你總不至於不認識繁體字吧?」

    胡淼仔細看著那上面的文字,搖頭說:「不是什麼繁體字,這根本就和那個小冊子複印件上面的字完全一樣呀。」

    胡淼走近洞壁,伸手指著上面那些扭扭曲曲的文字:「你看,完全一樣……等等!」

    胡淼猛然轉過身來,看著胡順唐,此時的胡順唐目光還停留在洞壁上面,隨後又看著胡淼:「你看不懂上面的文字,說像小冊子上面的冥文,但我卻能夠看懂,這就說明我現在完全能夠看懂了!」

    胡淼點頭:「看來你吳叔說的,還有那小冊子上記載的都沒有錯,果然要死過一次,清洗過自己靈魂的人才能看得懂這種冥文,可為什麼呢?」

    胡順唐搖搖頭,他想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胡淼伸手去摸上面的文字,摸了半天,還是覺得那些文字沒有漢字那麼有規律,扭扭曲曲的,怎麼在胡順唐雙眼中就能看出是繁體字來?

    胡淼從右向左摸索著,摸到某個字的時候突然那個字往石壁中一沉,接著石棺處就發出「咔嚓」一聲響。

    這聲響聲發出之後,胡順唐和胡淼兩人的目光都注視到了石棺上。

    胡淼戰戰兢兢地問:「我是不是……闖禍了?」

    胡順唐伸手擺了擺,想起在石棺下面發現的那一排字,忙又繞過去,從篝火中拿起一截木頭,湊近指著說:「你看,這上面寫著十個字,我不懂是什麼東西,有點印象,但想不起來是什麼了。」

    胡淼湊近看了會兒,開始回憶,嘴裡唸唸有詞,不知道在說什麼,胡順唐就聽到她好像在念什麼「天干地支」之類的詞語。

    胡順唐看著胡淼,胡淼忽然一拍手說:「想起來了,這是天干地支中代表方向的字符。」

    「天干地支?」胡順唐隱約想起自己曾經也看過類似這樣的東西,但只是一掃而過,並沒有去詳細研究,覺得過於深奧了,只知道中國在上古時期就創造了一套完善的特定漢字符號表序組合法,那就是天干地支。

    天干地支,分為十天干和十二地支,十天干指的是甲、乙、丙、丁、戌、己、庚、辛、壬、癸,十二地支則是子、丑、寅、卯、辰、已、午、未、申、酉、戌,十二地支同時又代表古時的十二個時辰以及十二生肖。

    胡淼解釋到這,停頓了一下又說:「天干和地支不一樣,不僅僅是符號,內容更不同,基數也不一樣。」

    「基數?數學?」胡順唐一提數學腦袋就大,他從前數學成績奇差,考試全靠做題套模式。

    「嗯,天干是十進位的,地支則是十二進位的,互相無法對應,但卻可以配合使用,但配合使用的話,有規律的,通常都是天干在前,地支在後,兩者配合,天干每循環六次,地支每循環五次,就可以完成一個週期。」胡淼說。

    胡順唐聽得雲裡霧裡的,完全不懂胡淼在說什麼玩意兒,特別是聽到什麼十進位,十二進位,就開始下意識地走神,和上數學課時候一樣,這就是為何自己上大學的時候偏偏要選擇文科的原因,可胡淼也是選擇文科,為何懂這些?

    胡順唐岔開話:「等會兒,你學歷史的至於懂這些嗎?」

    胡淼說:「學歷史的多多少少要接觸這些好不好?再說了,我從小就對數學感興趣,學歷史也是因為……誤入歧途!」

    學歷史誤入歧途?要換個其他人,恐怕胡順唐就要與她爭辯了,但眼前是胡淼,她又能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忙問:「那下面這些什麼丙丁、甲乙是什麼玩意兒?代表什麼?」

    胡淼嘆了口氣:「我剛才說的你到底聽懂沒?這上面就是寫的天干符號,天干地支裡面通常十二地支用來代表十二個方位……」

    胡淼說到這,發現胡順唐的目光無神,看來又是走神了,乾脆直截了當地說:「算了算了,我不解釋這麼多了,你也聽不懂,也就是說天干也可以代表地面方位,這裡的丙丁指的就是南方,甲乙指的就是東方,庚辛指的是西方,壬癸是北方,而戌己呢則是指的正中。」

    胡順唐這次很仔細地聽完,四下看了看問:「胡淼,你能辨別方向嗎?」

    胡淼說:「能呀,怎麼了?」

    胡順唐直起身子來,指著寫有開棺人九忌的洞壁說:「這是哪個方向?」

    胡淼皺著眉頭說:「我沒參照物,又是在洞穴裡,我哪知道哪裡是哪裡?」

    胡順唐看著她說:「那你還說自己能辨別方向?」

    「喂!」胡淼起身,「要在沒有洞穴的地方,我至少能看下什麼樹的年輪,太陽升起落下的方向,月亮升起落下的方向來辨別,但在這裡除非有指南針,否則……」

    說到這胡淼忽然笑了,抬起手來,晃了晃自己的手錶說:「嘿!我這手錶有指南針!」

    胡淼將手錶翻過來,露出背後的指南針,隨後指著寫有開棺人九忌的方向說:「這邊是南方。」

    胡順唐點點頭,又蹲下來看著石棺下側的那些字問:「那東方呢?」

    胡淼指著胡順唐的身後說:「你身後是東方。」

    胡順唐立即轉過身去,走近身後的那面石壁,舉起火把來看,果然湊近之後才能發現這面石壁上面也有文字,寫的是一行字——定穴之法如人之有竅,當細審陰陽,熟辨形式,若差毫釐,謬諸千里,非惟無福蔭佑,抑且釀禍立至,可不慎歟。

    胡順唐側頭問:「上面的字你看起來是不是和南面石壁上的一樣?也看不懂?」

    胡淼搖頭:「不,我能看懂,是繁體字。」

    「說的什麼?」胡順唐還是不放心。

    胡淼將上面的字讀了一遍,胡順唐點頭說:「和我看到的一樣,為何這上面不是用冥文表示的呢?」

    胡淼又伸手去摸上面的字,此時胡順唐又問:「胡淼,你剛才碰到那一面石壁上的什麼字,才觸動了機關?」

    胡淼搖頭:「我不知道那個字該怎麼讀。」

    胡順唐拉著胡淼往南面的石壁走:「你指給我看。」

    兩人走近南面石壁時,卻驚訝地發現上面原本剛才還在的字竟然全部消失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4
第五十一章 詭異的深井洞穴

    兩人站在石壁前驚訝了半天,胡淼又上前摸索著,但詭異的是真的不見了,並不是他們的錯覺,只是短短的十多分鐘,上面雕刻出來的字跡都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胡淼摸索了一陣,回頭看著胡順唐搖搖頭。胡順唐當然知道這上面的字跡是真的消失了,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會消失,對了,這個洞穴的外面是什麼地方?

    胡順唐雖然不是一個做事都要考慮到後路的人,先前因為發現這口石棺和石壁上的字跡,完全忽略了洞穴所在位置的這一點,如果出了什麼意外,總能夠找到撤退的路。

    這樣一想,胡順唐立刻拉了胡淼跟自己一起去洞外看看,隨手又從那堆篝火之中拿了兩根火把,左右手各一隻,慢慢向剛才自己醒來的地方走去。

    胡淼跟在胡順唐身後,舉起火把照著洞壁周圍,發現越往外走洞壁上就越潮濕,甚至有些地方還在滴水。

    「你說這裡會不會是鐘乳洞?」胡淼問。

    胡順唐邊向前走邊說:「有這種可能性,但不大。」

    「為什麼?」胡淼高舉著火把,現在洞壁周圍用肉眼都能看見有些地方在滲水。

    「那個東西把我們帶到這裡來,肯定離太平鎮的距離並不遠,據我所知,在太平鎮和廣福鎮周圍雖有大山,但地質結構不一樣,所以不可能有鐘乳洞。」

    胡順唐說到這,兩人已經來到剛才所躺的位置。地面用干樹枝墊上了兩層,還有些枯葉放在表面。

    胡順唐舉著火把蹲下來,查看那些樹枝和枯葉。現在是夏季,枯葉和樹枝必定不是剛剛才堆放在這裡的,因為夏季要找到這種乾燥的樹枝和枯葉很難,況且這個洞穴中這麼潮濕,長期放在這裡必定會腐爛。

    白色怪物必然是將自己和胡淼放在這裡,然後再離開,從樹枝和枯葉來看,它將這些東西墊在這裡是不想我和胡淼身體受潮,這樣來看並不是想傷害我們,可是將我們帶到這裡來又為了什麼?

    胡順唐忍不住又回身看了一眼石棺所在的洞穴深處。

    胡淼隨手抓起一片葉子仔細看著:「這裡面好像有竹葉。」

    「竹葉?」胡順唐拿過來一看,果然有一片竹葉,思考了一陣,起身說,「走,我們去前面看看。」

    兩人高舉火把向洞穴外走,走了不到十米,便發現前面的洞口有些窄,只能並行走過去兩個人,再將火把往裡面一照,竟然已經到頭了!

    怎麼會這樣?那出入口在什麼地方?胡順唐走近那個兩人寬的洞口,發現在頂端有光亮,趕緊將身子探出去查看,這一步剛邁出去,就踩了個空,準確地說是踩進了水中,身子一歪,栽了下去……

    胡淼眼疾手快,扔下火把,將胡順唐的手給死死拽住,胡順唐忙用手撐住旁邊的洞壁,這才發現自己栽下去的位置不是什麼洞穴的盡頭,而是一口水井。

    胡順唐費力爬回了剛才的位置,喘著氣看著面前一米處的深井,要是剛才胡淼沒有拉住自己,恐怕就要落進水井之中,不知道這水井到底有多深,剛才晃了一眼,從他所在的位置到水井頂端的出口至少有十米。

    在西南地區,地下水豐富的土地下,普通水井只需要打十米就能出水,從目測的距離,這口水井井深至少十五米,水深五米左右,如果再深,就說明這個地方肯定不在太平鎮範圍內,因為這裡的土壤下面不缺水。換言之,洞穴在水井之下,那就可以說明為什麼洞壁內很潮濕了,只是這種做法太過於冒險,如果在雨季,地下水充足的情況下,地下水極有可能直接將整個洞穴給淹沒。不過話說回來,誰又會想到水井中有一口石棺呢?

    不對勁!胡順唐爬起來,將一根火把放入水中熄滅,接著比了一下外面水井的直徑,縮手回來比劃了一下說:「這口水井肯定不是出口,而且應該不是普通的水井。」

    「為什麼?」胡淼問,又探頭去看外面那口水井。

    「這水井的直徑不過一根半木棍長,而在洞穴裡面的那口石棺寬度至少有兩根木棍的長度。」胡順唐抓著那根木棍對胡淼說。

    胡淼恍然大悟:「噢,你的意思是如果說這裡是出入口的話,石棺是根本沒有辦法放下來的對吧?」

    「對。」胡順唐說,「這口石棺一看就是用整石打造出來的,材質很特殊,我摸起來更像是玉石之類的東西,不是那種用普通石塊堆砌出來的石棺,所以肯定有其他出入口,況且你看外面那口所謂的水井,周圍摸起來只是普通的泥土,我記得在鄉下的水井,都是打到差不多有水的時候,就立刻開始用石塊固定井壁,以免出現崩塌。」

    胡淼舉起剩下的火把,向水井內照去,果然和胡順唐所說的一樣,洞壁沒有任何如平常鄉下水井採取的加固方式,表面看上去十分光滑,就好像是用大型機械一次性打出的,這麼說,他們想從這個地方爬上去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胡順唐拿著手中的木棍說:「我們現在只能回到石棺那,再想想其他辦法,查明那口石棺到底里面裝的是什麼人,為什麼那個白色怪物要將我們帶到這裡來。」

    「對。」胡淼縮回身子來,「除非有其他入口,否則它也沒有辦法將我們兩人給弄下去。」

    兩人又回到石棺處,胡順唐站在石棺的對面,讓胡淼上前去摸洞壁,讓她指一下剛才摸到的大概位置,自己憑記憶回想一個那個字是什麼。

    胡淼按照第一次摸上面那些字跡的方式,從右到左慢慢地摸著,摸了一會兒,拍了拍手掌移動到的位置,回頭對胡順唐說:「應該是這裡。」

    「是嗎?」胡順唐盯著胡淼的手,目光又移動到最右邊,開始回憶起先前看到這些字時的情景,從右至左的話,應該是在第三列,第三列也就是第三忌。

    「忌玄日皓月星辰……」胡順唐自言自語唸著,同時盯著胡淼的那隻手,「你確定手是在這個位置沒錯?」

    胡淼道:「絕對沒錯,肯定是這裡。」

    「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你剛才摸的到是『月』字。」胡順唐說,又轉頭看向旁邊東面的洞壁,「按照石棺下方所寫的天干地支方向的順序,下一個機關就應該是在東面,我猜測之所以是『月』字,也是在暗示下一個方向是在東面。」

    「為什麼呢?」胡淼問。

    「月亮是從東方升起的吧?我是這樣想的。」這只是胡順唐的猜測,其實他自己也拿不準,況且上面雕刻出來的字已經消失了,再想重新研究一下都沒有辦法,只能從東面牆壁上寫的那一行字去碰碰運氣。

    胡淼搖頭道:「不對呀,那也有可能說月亮是從西面落下的呢?」

    胡淼說完就向自己右側西面的洞壁走去,但在那上面沒有看到任何東西。胡順唐來到胡淼的身後高舉火把,湊近去看。

    此時,胡順唐靠近洞壁的火把在接觸到洞壁時突然發出了「吧嗒」的聲音,胡淼嚇了一跳,忙去看火把。

    胡順唐將火把移開,看到剛才火把不小心接觸到的洞壁位置出現了一個黑點,伸手就去摸,手剛接觸到就「咦」了一聲,隨後說:「這洞壁怎麼摸起來不是泥土的?好像是木頭的。」

    胡淼也忙用手去摸,果然是木頭的。

    胡順唐摸著洞壁,從右到左摸了一圈,發現西面整個洞壁全都是木頭所制成的,只是周邊一些地方是泥土,一種非常堅硬的泥土。

    胡淼摸索了一陣那面洞壁之後,覺得找不出什麼頭緒來,乾脆轉身去查看顯有那句話的南面牆壁,又向第一次摸東面牆壁那樣,從右到左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摸索,心想每個字都摸一下,碰運氣總會碰到機關吧?

    另外一邊,胡順唐還在想為什麼這面洞壁外面那一層都是木頭。

    「木頭,木頭,金木水火土……」胡順唐自言自語道,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轉頭去問胡淼,「胡淼!陰陽五行之術你懂多少?」

    胡淼一邊摸著洞壁上的字一邊回答:「知道一些。」

    胡順唐原本也瞭解一部分,但此時卻忽然忘記很重要的事情,又問:「東南西北中四個方向在五行中是怎麼對應的?」

    胡淼還在摸著上面的字:「我想想啊,好像是木東、火南、土中、金西和水北。」

    胡順唐聽完一拍額頭說:「那就對了,我們被誤導了!」

    「被什麼誤導了?」胡淼問,此時又聽到「咔嚓」一聲。

    胡淼驚喜地喊道:「看吧!我就知道這樣碰運氣,遲早會碰到的!」

    胡順唐雖然有些高興,但同時意識到如果胡淼碰對了機關,那麼剛才自己的推斷就完全錯誤了?

    胡淼手還按在那個位置上,想讓胡順唐過來看清楚自己到底按的是哪個字,好判斷下一次機關會在什麼地方,可那個位置卻忽然滲出水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所摸到的位置竟然變成了一個洞口,緊接著洞口有一股力量將她的整隻手也吸了進去……

    「啊!」胡淼叫道,「胡順唐!我的手被……被吞進去了!」

    胡淼之所以說是「吞」而不是「吸」,是因為她被吸進去的剎那間,就感覺到洞口如同一隻野獸的嘴巴,一口將她的左手也吞了下去!

    胡順唐忙奔到胡淼的跟前來,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外面扯,剛扯出一半來,就發現洞口周圍開始出現了裂痕!

    「胡淼!我們真的被誤導了!」胡順唐想將胡淼的手抽出來,卻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沒有作用,那股力量實在是太大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5
第五十二章 撲面的黑色怪泥

    洞口的水越湧越多,開始還只是滲出來,現在變成噴射狀了。

    「糟了!說不定這外面肯定是連著什麼水池之類的東西,不知道得噴多少水出來,說不定要把這個洞都給淹了!」胡順唐使勁拽住胡淼的手往外拖,可胡淼的手依然卡在裡面紋絲不動。

    胡淼將頭拚命向旁邊側,去避過噴射出來的水,想開口說話都難。

    胡順唐盯著上面逐漸散開的裂縫,擔心這樣噴下去,洞壁遲早會被撐破,乾脆去找點什麼東西,把周圍的縫隙給堵住?或許這是一個辦法,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胡順唐湊近胡淼耳邊大聲說:「你撐住,不要動,我把衣服脫下來堵上!」

    說完,胡順唐就動手脫衣服,剛將衣服脫下來裹成一團準備塞進縫隙之中,忽然洞口周圍縫隙中水噴射的速度明顯減慢了,就好像有人將開關給擰緊了一般。幾秒鐘之後,便再沒有水噴射出來,只有如最早一樣有很少的水沿著洞口邊緣滲透出來。

    將頭偏在一邊的胡淼慢慢將頭扭過來,盯著手臂塞住的洞口看,同時又看了胡順唐一眼。胡順唐用衣服擦著自己已經淋濕的全身,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小心翼翼地湊近去看,舉起衣服準備要是再有水噴射出來,隨時去堵那個縫隙。

    胡淼動了動那支胳膊,覺得洞內的那股吸力已經消失了,同時又覺得自己手掌心內好像握住了什麼東西,她試著將手往回一縮,果然能動彈了,可收回手的同時卻發現掌心內握著一團黑泥。

    「真噁心!」胡淼伸手想把那團黑泥給甩掉,甩了幾下那團黑泥依然在她掌心紋絲不動,好像粘上了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呀?」胡淼用另外一隻手想去把那團黑泥給取下來,胡順唐走到那洞口處,舉起衣服小心翼翼地往裡面看。

    洞口不算大,比胡淼的手臂稍微大一圈,裡面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對面是蓄水池之類的東西嗎?這應該是個機關,胡淼按錯了機關才觸發了旁邊水池的崩裂,不過為什麼又停止了?只是個警告?

    胡順唐回頭去看胡淼,見胡淼還在撕扯著掌心中的那團黑泥,很是焦急。

    胡淼扯了半天沒有將黑泥扯下來,乾脆用手捏了一下,覺得那團黑泥軟乎乎的,表面很光滑,裡面好像有石子一樣的顆粒狀東西。

    胡順唐剛轉身過去要幫忙,胡淼掌心中那團黑泥突然往正中心一收,縮成一團。胡淼渾身一抖,還沒反應過來,那團黑泥竟然蹦了起來,徑直撲向了她的臉上!

    胡淼都還沒有叫出聲來,那黑泥就已經完全展開,緊緊地貼在了她的面部,覆蓋住了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隨後又快速展開,覆蓋住了她整張臉!

    胡順唐見狀立刻沖上去,去幫胡淼將臉上黑泥給扯下來,可每當雙手要靠近的時候,胡淼那雙揮動著的雙手就將胡順唐的手給打開,同時胡淼已經翻身倒在地上,雙腿不斷蹬著,那模樣十分痛苦。

    胡順唐靠近胡淼,想從臉部的邊緣去揭開那團已經展開的黑泥,但因為黑泥太光滑,完全使不上力氣。

    整張臉都被那黑泥給覆蓋住的胡淼發出「嗚」的聲音,開始在地上來回打滾。胡順唐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十分著急,就在他萬般焦急的時候,聽到「啪嗒、啪嗒、啪嗒」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他趕緊側頭一看,發現從那個洞口處開始掉落出一塊又一塊的黑泥,形狀大小和胡淼剛才掌心中的完全一樣。

    不好!胡順唐暗叫了一聲!這東西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絕對是具有攻擊性的!胡淼按動的那個機關,殺手鐧根本不是水,而是水中的這種怪東西!這玩意兒越來越多,而且太滑,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必須把那個洞口給堵上!

    胡順唐立即將手中的衣服舉起,兩步跑到洞口前牢牢塞緊,隨後退到胡淼身邊,抓住胡淼的雙腿將她拖到篝火的後方。

    萬物幾乎都怕火這種東西,剛才的水太大,已經撲滅了三堆篝火,如今只剩下唯一一堆,應該能派上點用處,只能賭一把,看這玩意兒到底怕不怕火了。

    幸運的事情發生了,胡淼的身體剛被拖到篝火旁邊,胡順唐就發現她臉上那東西表面開始鼓起泡來,那模樣就像是快要爆開的黑色膿包一樣,極其噁心。胡順唐伸手想去將那東西給拉下來,剛伸手過去,那玩意兒突然一縮,離開胡淼的臉,蹦起來反向胡順唐撲過來!

    胡順唐將頭一偏避過,同時一巴掌將那黑泥直接打進了篝火之中。

    「吱……」

    黑泥掉落在篝火之中後發出刺耳的聲音來,聽得讓人頭暈腦脹。隨後就如塑料製品一樣,開始快速變形,然後縮成一團,越來越小,最終被燒盡化成一團黑煙,從篝火中騰起消失不見。

    此時,原本還在地上慢慢向胡順唐和胡淼方向蠕動爬行過來的黑泥都停住了,不知道是因為被燒死在篝火中的那團黑泥發出的聲音讓它們害怕,還是因為它們意識到前方有篝火。

    幸好這些東西怕火。胡順唐鬆了一口氣,趕緊靠近胡淼,用手探了探她鼻前,還有呼吸,忙問:「胡淼,你沒事吧?怎麼樣?」

    胡淼呼吸很緩慢,接著開始咳嗽,胡順唐將她扶起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胡淼慢慢睜開眼睛說:「沒事,還好,我以為自己死定了,剛才完全沒有辦法呼吸。」

    「那就好。」胡順唐背靠那口石棺長吁了一口氣。

    胡順唐那口氣剛呼出來,又聽到一旁的胡淼問:「怎麼這麼黑?篝火都被水撲滅了嗎?」

    胡順唐看了一眼在胡淼身邊的篝火說:「沒有呀,篝火就在你旁邊。」

    胡順唐說話時,盯著那些在篝火不遠處徘徊著的黑泥,猜測著那些到底是什麼生物,從來沒見過,也沒有聽說過。

    胡淼又問:「篝火在旁邊?我怎麼看不見?」

    胡順唐轉過頭去,意識到胡淼的眼睛大概出問題了,伸手在她眼前晃動了一下說:「對,就在旁邊,你……看不見?」

    胡淼搖著頭,抓緊了胡順唐的手腕:「我看不見。」

    胡順唐忙安慰道:「別緊張,人在受過劇烈的刺激後,都會出現短暫性失明,你身體放鬆,稍微適應下就沒問題了。」

    胡淼那隻抓住胡順唐的手越來越用力,完全聽不進去這種安慰的話,沉默了一會兒開始不停地說:「我看不見了,我真的看不見了,我看不見了……」

    胡淼說著便哭了出來,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人在這種環境下,本就十分壓抑,加上眼睛又看不見了,肯定沒有辦法承受這麼大的壓力。

    胡順唐忙將胡淼抱住:「沒事,沒事,適應一下就好了,你不用太緊張。」

    胡順唐說話的同時,看著地面上那些黑泥徘徊了一陣後,都不敢靠近篝火,而是往地面有水跡的方向爬去,隨後攤成一片一動不動,再離開時地面上的那灘水跡已經不見了。

    這東西應該怕火,而且離不開水。胡順唐扭頭去看石棺周圍的水跡,還有不少,但黑泥的數量也不少,好像都很貪婪地在吸收著地面上的水跡,速度十分驚人。

    「一、二、三、四、五……十五。」胡順唐數著黑泥的數量。

    胡淼緊緊抱住胡順唐,帶著哭腔問:「你在數什麼?」

    胡順唐道:「我在數……那些東西還有多少。」

    「還有那東西?」胡淼身子一震,更加用力抱緊了胡順唐,差點讓他喘不過氣來。

    「還有,不過沒事,它們好像怕火,離不開水,洞口我已經堵住了,只要不再有水沖出來,應該就沒問題。」

    胡淼問:「我們現在怎麼辦?」

    「我想,只要打開了機關的正確順序,應該就可以打開這口石棺,說不定還能找到離開的路。」

    「你是說,剛才我們打開機關的順序錯了?」

    「對,肯定錯了。」胡順唐摸著石棺下面「丙丁、甲乙、庚辛、壬癸、戌己」那十個字,「下面的擺在外面的順序就是個陷阱,按照那個順序去打開機關,肯定會中陷阱。」

    這口石棺中必定是葬有特殊身份的人,而且一定與開棺人有聯繫,否則的話不會佈置下這種機關,丙丁所指的方向是南方,而寫有開棺人九忌的也是南方的洞壁,人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在那上面去尋找開關。

    如果碰運氣找到了之後,便會立即前往東面查看第二面洞壁,再返回時會發現南面洞壁上的字跡已經消失,這樣試圖想打開機關的人更會深信不疑自己的方式沒有錯誤,可恰恰東面洞壁就是陷阱。

    做這個機關的人,利用了普通人的僥倖心理,如果一開始南面的機關就有問題,那肯定會意識到有錯誤,重新開始考慮其他的辦法。

    南面那堵牆機關也是相同的道理,噴射出來的水根本不是為了要將人給淹死,而是為了掩飾在水流之後那些會攻擊人的黑泥,一旦水流停止噴射,人自然會鬆懈下來,黑泥便會乘虛而入,在你沒有戒心的情況下發動攻擊!

    胡順唐盯著那些還在慢慢移動去找水跡的黑泥,又看著火勢逐漸減弱的篝火…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5
第五十三章 迷宮

    如果最後這堆篝火徹底熄滅了,就算不被黑泥殺死,人也沒有辦法在完全黑暗的情況下戰勝內心的恐懼。

    胡順唐經過那幾次詭異的經歷之後,自己已經察覺到本身細微的變化,最明顯的便是不再去逃避現實,敢於去面對,而且記性也變得比從前好太多,面對眼下這種困境也沒有覺得什麼可怕的,也許是因為知道人死後還會以另外一種狀態存在。可胡淼卻不一樣,天生好奇但又膽小,被人引入這件事來之後,屢屢遭遇危險。

    眼下,如果再不找到離開的辦法,帶胡淼去醫院,她很有可能下半輩子都要在黑暗之中度過了。

    回想起來,劉振明說是唐天安拿胡杏的身份證重新啟用了她那張電話卡,同時唐天安與胡杏又有姦情,也許是因為擔心姦情敗露,於是將胡杏謀害,表面上看合情合理,但仔細一想就算是謀害也應該是胡杏謀害唐天安,畢竟唐天安還是一個未婚人士,也沒有女朋友,沒有什麼可值得胡杏去威脅的。還有那個白影,自己親眼見過幾次,為何總覺得每次見到的時候都不一樣,有共犯還是說有多個狐靈?

    對,還有一些不尋常的地方,自己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關於胡杏上半截屍身發現之後事情就變得愈發古怪起來,那個狐靈有時很殘忍,有時卻像是在幫助自己,特別是自己第一次經歷死亡時,那個狐靈根本就是有意將自己關在棺材之中,最終又將自己放出來,這一點上可以判斷出來,狐靈是知道開棺人必須要有這種經歷才行,但又為什麼要在派出所將劉振明手中剩下的那一疊複印件給搶走?

    因為有一部分木柴被水弄濕,燃燒起來時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同時又聞到一股子發霉的氣味,聞到這氣味的時候胡順唐立即想起了之前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隨即將那些事情聯繫在一起,腦子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不可能!」腦子中閃過那個念頭後,胡順唐又對自己說,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有些東西卻根本說不通,一定是自己想錯了什麼。

    胡淼此刻在旁邊問:「你說什麼不可能?」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用什麼辦法才能打開這個機關,離開這裡。」胡順唐意識到如果再不離開這個地方出去,就永遠查不出真相到底是什麼。

    胡順唐深吸幾口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必須找出離開這裡的辦法,如果自己沒有猜錯,只要打開了石棺的機關,就一定能夠找到離開的路。

    胡順唐抬頭看著那面表面上鋪滿了木頭的洞壁,想了想,回頭問胡淼:「五行之中,木所指的是東方對不對?」

    胡淼點點頭:「對,火指的是南方,土指得是中央,金指得是西方,水指得是北方,你剛才說被誤導了是什麼意思?」

    胡順唐將胡淼手腕拿過來,指著手錶上的指南針說:「我覺得這個洞穴裡面有什麼東西影響了指南針。」

    「為什麼?」胡淼問,「我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先前你觸動機關的那面牆壁,我認為是並不是東面,寫有開棺人那面牆也不是南面,我們只是被石棺下面那一行字給誤導了,先入為主地認為了那面寫有開棺人九忌的洞壁是南面,加上指南針受到了影響,更加堅信了,所以才會觸動陷阱的機關。」胡順唐說,用樹枝在泥地上畫著,「我們忽略了五行在方向中的代表,實際上石棺所指的方向還加進了五行的元素,否則就沒有辦法解釋那面洞壁為什麼表面是木頭所制成的。」

    胡淼想了想說:「順唐,可還是不對勁,如果說對應五行,又為什麼其他幾面洞壁都是泥土製成的呢?」

    胡順唐看著先前噴水的那面洞壁說:「那面牆壁之中有水,應該是代表著西面,我們面前這洞壁上面有雕刻著的字,我最早摸過,石頭很堅硬,如果是鐵礦石呢?我只是推測,另外,既然這裡磁極錯亂,那五行也應當錯亂,布下這個局的人就是要擾亂稍懂天干地支五行之人,一旦先入為主就完了。」

    「什麼意思?」胡淼問。

    「人們老說什麼上北、下南、左東、右西,即便是來這個地方的人,發現了木頭洞壁代表了所謂的東面,理所當然就肯定在東面對面的洞壁必然是西面,但同時又會發現完全與五行方向無法對應,逐漸陷入混亂之中,實際上真正指明了機關正確開啟方向的便是石棺下面的方式去打開。」胡順唐說,「按照上面的指示,我們第一步是正確的,寫有開棺人九忌的洞壁的確是這裡所指的南方,接下來應該是東方,那麼東方就應該指的是木頭洞壁,而不是那面滲水的洞壁,滲水的洞壁應該代表的是北方,那麼在我們背後那面洞壁恰恰應該代表的是西方,正中央就不說了,必定是這口石棺的位置。」

    胡淼明白了,點頭道:「布下這個局的人就是讓你自我混淆,讓你繞進死胡同裡,永遠繞不出去對不對?」

    「對,這裡雖然不大,但卻給你布了一個心理上的迷宮,這個迷宮其實並不存在,但只要你按照他布下的局去一步步思考,就會陷進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跳出去,站在迷宮表面去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胡順唐起身來,「接下來的順序應該是找到木製牆壁上的機關,機關觸動之後,再去右側所謂的西面洞壁,接著再到最右邊滲水的所謂北面洞壁,按照順時針的方向找下去。」

    說完,胡順唐又補充道:「這種迷局我想恰好是布給那種精通風水之術的人,有時候太過於精通一件事也未必是好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胡淼點頭道:「像我們這種一知半解的人恰好還不會徹底陷進去。」

    「對。」胡順唐見那堆篝火又有了要熄滅的勢頭,周圍已經找到不到什麼東西可以代替,只得將褲子脫下來,扔進火堆中,至少這樣可以讓火勢持續久一點。再回頭去看那些黑泥,已經將地面上的水跡吸收得只剩下三分之一了,剩下的一部分開始拼搶那些剩下的水跡,一部分甚至在互相吞噬自己的同類。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胡順唐看著地面上蠕動的那些噁心黑泥,有種反胃的感覺,俯身對胡淼說:「你靠著篝火不要動,那些黑泥應該支撐不了多久,我去看看東面洞壁上到底有什麼東西,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機關。」

    胡淼點點頭,知道自己跟著胡順唐有危險不說,還會給他添麻煩,坐在篝火邊還安全許多。

    胡順唐拿起一段燃燒的木頭繞過石棺,小心翼翼避過那些黑泥,來到那堵木牆跟前,用火把小心翼翼尋找著上面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存在,當火把的光照到剛才先前他用火把燒黑的地方時,發現在那裡似乎有文字,忙湊近去看,果然有字,但字體很奇怪,沒有見過,兩個緊挨在一起的字,都呈圓形。

    胡順唐舉起火把又試了試在旁邊木板上燒了一下,隨後又湊近一看,果然那上面也有字,他退後兩步,盯著面前的木頭洞壁,自言自語說:「明白了,要用火燒。」

    胡順唐回到胡淼身邊,胡淼抓住他的手忙問:「怎麼樣?」

    胡順唐道:「上面有字,不過要用火燒,我手中的火把不夠,篝火也不夠燒,我上衣拿去堵洞口了,褲子已經燒掉了,就剩下……剩下一條內褲了。」

    胡淼聽得臉一紅,沉默了許久說:「轉過身去。」

    胡順唐問:「你幹嘛?」

    「脫衣服!」胡淼說完就將外面那層上衣脫了下來,幸好的是裡面還剩下一件緊身的背心。

    沒有轉過身去的胡順唐目不轉睛地盯著胡淼的身子,這是屬於男人的正常反應,況且是胡淼這樣一個身材姣好的女性。胡淼將上衣脫下來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心,雙手捧著外衣說:「拿去……」

    胡順唐愣在那,眼睛依然盯著胡淼那起伏的胸口,若是胡淼此時眼睛看得見,恐怕會抬手給他一耳光。

    「哦,行,知道了,好,我馬上去,你冷不冷?」胡順唐語無倫次地說了一系列的詞語和字,自己都不知道想表達什麼。

    「夠嗎?」胡淼卻反問,同時雙手抓緊了自己的褲子。

    胡順唐眼神又落到胡淼的褲子上說:「不知道……」

    「啊?」胡淼皺起眉頭,「該不會還會讓我燒褲子吧?這是夏天,我裡面就只剩下一條內……內褲。」

    胡順唐傻乎乎地將胡淼的手放在自己一絲不掛的大腿上說:「我也只剩下一條內褲了!沒事!反正你現在暫時看不見。」

    胡淼大聲道:「但你看得見呀!」

    說到這,胡淼聲音又低了下去:「而且……要是我眼睛永遠都看不見了,那該怎麼辦?」

    胡順唐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安慰她說:「不會的,你放心,我一定很快找到出去的辦法。」

    說完,胡順唐將胡淼的衣服裹在手中的木頭上,死死裹緊後放在篝火上點燃,隨後起身又去燒那面洞壁,足足燒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模樣,終於將洞壁上所有的文字都燒出來了,同時也聽到「咔嚓」一聲。

    「太好了!」胡順唐轉頭看著發出聲音的石棺,這次賭對了,要開啟機關的第二個辦法就是要去用火燒,只要上面的文字呈現,機關也就打開了。

    不過,這上面的文字到底寫著的是什麼?

    胡順唐站在木製洞壁前,高舉火把看著,上面的文字很詭異,近看都是圓形的字體,稍微離遠一些看,好像看見的是一張張人臉從洞壁上浮現出來,而且看起來十分立體,就好像凸現出來一樣。

    此時,在石棺旁邊的胡淼聽到石棺那聲「咔嚓」響,驚喜地問:「順唐,是不是打開了?」

    胡淼說話的同時,有一慘白的雙手從石棺的擋板處慢慢地伸了出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5
第五十四章 十副鬼畫

    那雙慘白的雙手離開石棺,慢慢浮在胡淼的頭頂,在胡順唐轉身的剎那又突然沉入了石棺之內。

    胡順唐轉身答話的時候,看見有什麼東西落入了石棺之中,愣了一下,隨後高舉火把走到石棺跟前,仔細查看,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

    「怎麼啦?」胡淼聽到胡順唐走過來的動靜,但卻沒有聽到胡順唐的回答,心中有些害怕。

    胡順唐說:「沒什麼,我去查看另外一面牆壁,你呆在這不要動。」

    說到這,胡順唐又看著手中的火把,不知道胡淼的上衣是什麼料子的,燃燒得也不算快,半小時過了,才快燃盡,可胡淼身邊的篝火卻呈現出要熄滅的勢頭。

    胡順唐本想脫掉自己的內褲去燒,但想到內褲扔進去幾秒就燒光了,只好對胡淼說:「篝火要燒光了……」

    胡淼愣了一下,抓緊了自己的褲子,隨後道:「你……轉過身去。」

    胡順唐這次沒有直盯盯地去看,而是轉身去查看「西面」的洞壁,但耳朵中卻聽見胡淼拉開自己拉鏈脫下褲子的聲音,覺得心跳都加快了。

    我這沒出息的!胡順唐打了自己一耳光,讓自己冷靜下來,快三十歲的男人沒有碰過女人,也不至於這樣吧!聽見女人脫褲子的聲音都這麼激動,又不是變態!

    胡順唐高舉火把照亮了「西面」洞壁,洞壁上和先前東面的一樣,半個字都沒有,而且是全黑色的。胡順唐伸手一摸,上面並不平整,摸起來就像是——碳?

    他湊近一看,果然是碳?心中一陣竊喜,有碳就好,那就不擔心沒火了!胡順唐轉身想去告訴胡淼這個好消息,走過去時剛好看見胡淼用手試探那堆篝火的位置,然後將褲子給扔了進去……

    胡順唐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說不定還會被胡淼臭罵一頓,便撿了一根木棍去砸牆面上那些碳塊。邊砸邊想,這已經是第二次知道碳在五行之中代表了火,上次在宅子最下面那一層也見到了碳棺,這樣便可以肯定這個井下的洞穴中必定和開棺人有密切的聯繫,否則不可能用這種方式。

    砸下來一些炭塊之後,胡順唐俯身去撿,同時發現周圍那些黑泥竟然不見了,忙打著火把去照亮周圍,卻發現黑泥竟然都慢慢地爬向那口石棺,周圍的水跡也已經全數消失。

    糟了!胡順唐忙跑到石棺前,用火把將那些黑泥通通都撥落下來,不敢告訴坐在那發呆的胡淼,生怕嚇著她了。同時,又趕緊過去,將篝火撥開,分成好幾堆,將炭塊扔進去,又讓胡淼換了一個方向,靠著洞壁,不要靠著那口石棺。

    胡淼問:「怎麼啦?」

    胡順唐撒謊道:「石棺太涼,我怕你受潮,靠著這邊要好一點……」

    「噢。」胡淼點點頭,「你快點吧,時間不等人,我們不能一直被困在這,說不定我們失蹤,外面的人也在著急找我們呢。」

    胡順唐拿起最後一塊碳塊準備扔進火堆裡,卻意外發現碳塊背面很光滑,摸起來表面就如同被拋光過一樣,這樣就表示碳塊背面的牆壁必然很光滑,說不定線索在碳塊背後。

    來到碳牆前,胡順唐蹲下來,湊近去看剛才敲落碳塊的位置,果然在裡面發現有圖案,但隨之難題也來了,這面牆壁這麼大,又沒有比較堅固的工具,用木棍來砸,得砸到什麼時候?

    胡順唐望著面前的碳牆無可奈何,掄起手中的木棍就砸,竟忘記左手拿的火把,一心急將火把砸到了碳牆之上,誰知火把剛接觸到碳牆,那個位置便立刻燃燒起來!

    胡順唐一驚,向後急退了好幾步,靠在石棺上,盯著碳牆燃燒的位置開始擴大,不到幾秒鐘的時間,整面碳牆都開始燃燒起來。

    盯著已經被燒得通紅的碳牆,胡順唐十分驚訝,同時也明白為何剛才將碳塊扔進篝火中便立刻燃燒起來,這些碳塊就如同被澆上了汽油一樣。

    此時,胡順唐卻沒有感覺到周圍的溫度上升,按道理整面碳牆燃燒起來,這個山洞中的溫度應該會立刻提升。向前走了幾步,慢慢靠近那面碳牆後,胡順唐才稍微感覺到了有些炙熱感,不過這種炙熱感卻時有時無,彷彿有什麼東西將溫度給吸走了一般。

    眼前的碳牆很快便被燒盡,變成灰燼慢慢滑落下來,同時胡順唐還注意到那些在地面上爬行的黑泥大部分都已經消失,剩下幾個正在拚命向洞穴外面爬去,大概是爬向水井方向。

    胡順唐靠近那面碳牆,用木棍將剩下那些灰燼都撥開,露出裡面那面潔白如鏡面一樣的洞壁,用手試探著摸下,洞壁透亮,上面還有不少紋路。胡順唐打著火把湊近時,牆面上好像有一股力量將火焰往牆面拉扯……

    胡順唐忙向後退,可退出好幾步遠,火焰就如同口香糖一樣粘在了洞壁之上,依然被緊緊吸在牆壁上。

    「太神奇了!」胡順唐忍不住又靠近牆壁,去摸那面牆壁,可這次剛湊過去,火把上的火焰就全數被洞壁給吸收了進去,眼前瞬間就暗了下來。

    胡順唐轉身忙又準備去篝火處點燃火把時,身後突然亮了起來,他緩緩轉過身,發現正面牆壁變成了火紅色!洞壁上面的紋路也漸漸變得清晰起來,眼前出現了一副畫像。

    牆面上出現的那副畫,風格很像是曾經看過的唐代畫風。上面所畫的是一個人正準備進入一口棺材之中,周圍還有類似鬼怪的東西在盤旋,表情很猙獰。

    胡順唐還沒看明白這畫上要表達的是什麼,牆面火紅色忽然加重,那幅畫消失在一團火紅之中。

    胡順唐一急,正準備上前查看怎麼回事,卻沒有想到牆面上緊接著又出現了另外一幅畫。

    第二幅畫的畫風與上次大相逕庭,胡順唐看不出來是什麼年代的。畫上所表現的是一個人躺進棺材中之後,從棺材邦尾處伸出一隻手來抓住那個人的雙腿。

    看到這,胡順唐心中一驚,這不是和自己曾經經歷的一樣嗎?這難道是在說開棺人所謂「清洗」靈魂的過程嗎?

    過了一會兒,那幅畫也消失不見,隨後出現第三幅畫,畫上是一個人掉落進了一個漩渦之中。奇怪的是,在漩渦中的那人,下半身處長出了兩個身子來,上面那個身子高舉著雙手,好像在舞動,臉上的表情很害怕,而下面那個身子卻躺在那一動未動,沒有任何表情。

    胡順唐盯著那幅畫,心想兩個身子是什麼意思?應該是說那個人的靈魂離開了身體吧?

    這時,第四幅畫出現了,畫中人落在一塊地上,周圍擺放著豎起的四口棺材,在那個人面前還站著一個伸出雙手要擁抱他的老太太。

    四口豎起來的棺材?在自己落入宅子下方時也見到過,但老太太卻是前一次落進那個所謂的墳地中才看到的,這又是怎麼回事?胡順唐想。

    第五副畫出現後,是那個人雙手握住那個老太太的雙手,在四口豎起來的棺材後方又出現了五口棺材,有棺材這個情景和胡順唐見過的一模一樣,不過那個老太太是什麼意思呢?

    第六幅畫隨後出現,畫中老太太不見了,出現的是畫中人站在那,雙手依然握著一雙手,但卻只有一雙手,沒有手的主人,在畫的最左邊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背著手站在那看著畫中人,面無表情。

    對,手,那雙手!也就是說清洗靈魂的過程中,必然會出現那雙手嗎?

    第七副畫,是那個人又重新回到了棺材中,周圍那些第一幅畫也存在的面目猙獰的鬼怪此時變得慈眉善目。

    第八幅畫,那個人站在一口棺材前,高舉雙手準備,那模樣像是要開啟棺材,可同時在他手腕處又多出一雙手來。

    又是那雙手?胡順唐盯著第八幅畫,那雙手到底代表什麼?

    第九副畫,畫中人打開了棺材,正從中取出什麼東西,同時棺材旁邊出現了一個漂浮在半空中的人,還在拱手向那人致謝。

    開棺致謝?這是什麼意思?胡順唐又在畫上看了一下,發現在開棺人旁邊還放著一個背簍,背簍旁邊放著一個箱子,箱子裡面裝滿了類似金元寶之類的東西。

    嗯,開棺必收重金,可棺材中人的鬼魂為什麼要拱手致謝?這和我之前聽到的完全不一樣,很奇怪,胡順唐想。

    第十副畫,畫面上所畫的是剛才在棺材中的那個人,站在那個小女孩兒面前,端著一碗東西正在喝,臉上露出笑容,那個小孩兒也帶著笑容盯著右邊的人。

    看到這的時候,胡順唐竟發現畫中那個小女孩兒竟然慢慢轉過頭來,那張臉也逐漸變得蒼老,同時臉上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那笑容胡順唐見過,那次到那個所謂的墳地後,身後背著的那個老太婆就是那樣對自己笑。

    胡順唐身子一震,再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眼花,畫中那個露出老太太臉的小女孩兒的確是在衝自己微笑。

    正在此時,正面牆壁又發出刺眼的火紅色光芒,照亮了洞穴中的每一個角落,緊接著光芒黯淡了下去,牆面又恢復最初的顏色,不再有火紅色。

    胡順唐愣在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剛才那十副畫所表現的應該就是開棺人沒錯,雖然很簡單,但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那雙手。

    一直在沉思中的胡順唐,沒有發現,那雙手又重新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並輕輕地按在了自己的雙肩之上……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6
第五十五章 棺蓋當墓碑

    那雙奇怪的手,還有那個會變成小女孩兒的老太太到底是什麼人?

    「順唐?順唐?」胡淼從洞壁下站起來,叫著胡順唐的名字,想必是太久沒有聽到胡順唐說話,心中感覺到害怕了。

    胡順唐趕緊走過去說:「第三面洞壁的機關不知道打沒打開,但我發現了一些東西。」

    隨後,胡順唐將剛才看見的一切告訴給胡淼。

    胡淼聽完後說:「這個洞穴肯定與開棺人有聯繫對不對?」

    「嗯。」胡順唐點頭道,「現在來看,無須質疑了。」

    胡順唐說話的同時,看見胡淼下半身只剩下了一條蕾絲花邊的內褲,趕緊將目光移到一旁,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出去的路,帶胡淼去醫院。

    兩人正說著,跟前的石棺棺蓋縫隙處突然往外射出綠色的光芒,四射一陣後,那奇怪的光芒竟如液體一樣從棺蓋處慢慢溢出,流向地面,隨後又在石棺底部向上蔓延,慢慢地將整口石棺都給包圍住,讓原本石棺的顏色通體變成了綠色。

    胡順唐慢慢直起身子來,看著石棺,心想難道說機關全部打開了?沒理由呀,明明還有最後一道機關沒有打開,為什麼會這樣?

    胡順唐湊近石棺,發現在棺蓋之上出現了文字,此時胡淼在身後問:「順唐,發生什麼事了?」

    胡順唐沒有回頭,依舊盯著棺蓋:「石棺變色了。」

    「變色了?」胡淼伸手去抓胡順唐,向前走了一步,終於抓到胡順唐的胳膊,因為害怕也顧不得胡順唐沒有穿衣服,整個身子貼了過去。

    胡順唐的後背貼到胡淼胸部的瞬間,不由自主地一挺,想要去避過,這種距離他的後背甚至都可以感覺到胡淼的心跳。

    「對,變……變成綠色了……」胡順唐雖然盯著石棺表面,但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後背與胡淼胸部接觸的位置,又開始變得有些語無倫次。

    「為什麼會變成綠色?」胡淼雖然現在眼睛看不見,但還是下意識將腦袋抬起來向前方伸去。

    「不……不知道……胡淼,我和你商量個事好嗎?」胡順唐知道這樣下去,自己肯定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

    胡淼問:「什麼事?」

    胡順唐吞了一口唾沫,在腦子中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才說:「你能不能把胸從我的後背上拿開?」

    剛說完!胡順唐就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原本自己想說的是:「你能不能站在我身邊來?」結果腦子中一直想的是「胸部」,脫口而出就變成了「把胸拿開。」

    胡淼聽完臉一紅,趕緊向後退了一步,什麼話都沒有說。

    胡順唐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側頭道:「不好意思,我沒其他意思,你不要誤會我的意思……」

    胡順唐依然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麼。

    胡淼也沒說話,站在後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

    在這個洞穴中,孤男寡女不說,如今兩人都算是赤身**,胡順唐是個大男人,還是個快三十歲了都沒有接觸過女人的處男,胡淼就更不用說了,因為母親早年與父親離婚的緣故,一直對感情方面的事情很害怕,從未交過男友。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塊兒,在這種環境下,難免會擔心出什麼事。

    胡順唐稍微冷靜了下來,又去看那口石棺,發現石棺表面竟然像是一塊墓碑。

    中國自古以來對墓碑就很慎重,墓碑尺寸,雕刻等都十分講究,大略來說有「兩側為生,中間為老」這麼一說,俗稱為兩生來一老。

    兩側所指的便是龍邊和虎邊,龍邊所指書寫年月,虎邊所指子孫房數,而一老指的是墓主的名諱。

    而石棺蓋上右側所寫的只有兩個字「癸亥」,左側坐下寫的子孫房數隻有一個名字「唐紹木」,而中間的名諱則是「唐五」。

    胡順唐倒吸一口冷氣道:「這是唐五的棺材!」

    「啊?」胡淼很驚訝,「唐五的棺材?怎麼可能?」

    胡順唐搖頭道:「這上面明明就寫著唐五兩個字,怎麼可能是假的,而且這種將棺蓋當墓碑的方式很少有人使用,聽說只是有罪之人,下葬時不能立墓碑,才會用棺材蓋當墓碑。」

    胡淼雖然看不見,但也摸索著過來,這次沒有站在胡順唐身後,而是規規矩矩站在他身邊,和他保持了一定距離。

    「而且這墓碑上面看不出來他的死因和卒於的具體年月,很奇怪。」胡順唐盯著棺蓋說。

    胡淼問:「死因?墓碑上還能看得出死因嗎?」

    「嗯,傳統的墓碑都可以看得出,都有規律的,小時候我爸曾經教過我一套口訣,說將那套口訣背下來,理解了,去看墓碑也就能看個**不離十。」胡順唐說。

    「什麼口訣?」胡淼又問。

    「叫『知墳男女真訣』,其意思就是說這套口訣可以從墓碑和墳地看出墓地中下葬之人的性別、死因。」胡順唐揉了揉額頭,想了會兒說,「應該是這麼說的——墓中公婆事難明,好將墳紙去搜尋,黃白是男烏是女,墳紙紅露槍刀亡,紅點須知癆疾死,青點須知食藥亡,白點必定投水死,黃斑黃腫成病死,紅斑產難家中死。青紅樹打亡,赤黃牆打死,黃紋自縊亡,黑墳離鄉被打死,交交紅是相殺亡,墳頭無紙是孤貧,紙烏水又濕,骨骸烏又爛。」

    胡淼聽完後說:「有些很容易懂,有些聽不明白。」

    「對,我小時候也是聽我父親講解之後才全部明白的,不過石棺很奇怪,上面什麼都沒有寫,而且我最想不明白的是唐五怎麼會葬在這種地方?按理說,他應該入了胡家的族譜,葬也會葬在胡家的墓地中才對,就算不葬在胡家的墳地之中,作為開棺人來說,深知風水命理,雖說比不上風水地師,但也不可能選擇在一口井中下葬。」

    胡順唐說完,伸手去摸棺蓋上的文字,摸索了一陣後,摸到棺材的邊緣,想到剛才有綠光滲出,也許機關已經打開,可以推動棺蓋了。想到這,胡順唐伸手去推棺蓋,誰知道雙手剛接觸到棺蓋的邊緣,詭異的事情便發生了……

    一雙蒼白的手從棺材中升起來,隨後將他雙手的手腕緊緊抓住!

    雙手被抓住的那一剎那,一股冰涼感傳遍了胡順唐的全身,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感覺凝固了。他低下頭,盯著那雙手,又側頭去看胡淼,胡淼還站在那,眼神空洞盯著前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種事的發生。

    那雙從棺材中伸出的手越來越用力,痛得胡順唐都快要叫出聲來了,但擔心嚇著胡淼,只得咬牙忍住,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種力道下去,遲早會將自己的骨頭給捏斷!得想個什麼辦法擺脫這雙手。

    胡順唐拚命想收回手去,可越往回收那雙手就越用力,就在他感覺到手腕的骨頭快碎掉的時候,怪事再次發生——胡順唐左右手手腕處的皮膚開始蠕動起來,就好像皮下有一隻蟲,那個部位蠕動一陣後,竟從那個位置活生生「長」出了一雙手!

    那雙從胡順唐手腕處「長」出來的手一把將棺材中伸出的雙手緊握住,剛抓住,棺材中伸出的那雙手就如觸電一般鬆開了胡順唐的手腕,慢慢又沉入了石棺之中……

    第二次見到自己手腕處又長出雙手來的胡順唐,驚訝得張大了嘴巴,想舉起雙手靠近看個清楚,卻沒有想到雙手竟然不停使喚,猶如被控制了一般,開始推動那口石棺的棺蓋。

    那雙長出來的雙手直接覆蓋在了胡順唐的雙手上,同時他感覺到推動這口石棺的棺蓋變得非常輕鬆,唯一奇怪的就是自己的雙手毫無知覺,想停手都沒有辦法。

    隨著石棺慢慢被推開,棺蓋和棺體摩擦的聲音還有震動讓胡淼也感覺到了,忙問:「是不是棺材被打開了?」

    「對,被打開了……」胡順唐保持著一個很奇怪的姿勢,身子前傾推動著棺蓋,但身體並沒有用力。

    「怎麼打開的?」胡淼又問,伸手去碰胡順唐。

    胡順唐不知道怎麼回答,只好回答:「推開的。」

    話音剛落,整個棺材蓋就被完全推開,跌落在地面上,同時胡順唐的手恢復了知覺。

    他將手抬起來,翻來覆去的看,卻沒有看到剛才長出來的那雙手去了什麼地方。此時,胡順唐開始回想起先前所看到的那十副畫描述的場景,特別是看到畫中人與那個老太婆握住雙手後,老太婆離去變成小女孩兒,可那雙手依然握在畫中人手上,隨後是那個人開棺的場景,開棺時那個人手腕處也和自己一樣長出了一雙手來……

    明白了!胡順唐雙手一拍,嚇了胡淼一大跳,胡淼忙問:「怎麼啦?」

    胡順唐雙手撐在那口石棺邊緣,盯著滿是綠氣的棺材內:「先前教授翻譯的小冊子複印件上所說的要成為開棺人的條件,不僅僅是去『清洗』靈魂,最重要的是要去獲得一雙手。」

    「一雙手?什麼意思?」胡淼問,越聽越覺得詭異。

    胡順唐說:「你還記得我們在拘留室中看到的那雙手嗎?剛才又出現了,而且我感覺到這雙手一直跟著我,從上次我死而復生之後就一直跟隨著,沒有離開。」

    「啊?為……為什麼?」胡淼一把拽住胡順唐的胳膊,同時想起那雙手從胡順唐手腕中「長」出來的情形,又趕緊鬆開!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6
第五十六章 石棺底部的文字

    胡順唐記得鹽爺說過,自己曾經在棺材中和湯婆冥井之中見到的那雙手是孟婆手,當時自己半信半疑之中,並沒有當成一回事,一直到再次被關入棺材中經歷了那一系列的事情,加上剛才在洞壁所看到的那十幅畫中的說明,終於明白開棺人之所以要死而復生一次,不僅僅是為了要「清洗」自身的靈魂,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便是要得到一雙手,而那雙手極有可能就是——孟婆之手。

    「孟婆之手?這代表什麼?」胡淼問,在腦子中極力回憶從前查找資料時關於孟婆的訊息。

    胡順唐盯著棺材中,棺材中的那股子綠氣正在逐漸散開:「我個人猜測,在我們中國死神的代表就是孟婆,而開棺人也許是和孟婆達成了什麼協議,用了某種東西來作為交換,才換來了孟婆之手,開棺人的關鍵就是擁有了孟婆之手。第九副畫中,開棺人利用孟婆之手打開棺材之後,棺材中的靈魂從棺材中離開,那樣子好像是被釋放了,在空中還對開棺人拱手致謝,隨後靈魂到了冥界,見到了孟婆,喝下了孟婆湯,往生去了。」

    胡淼聽完說:「你這樣一說,好像很對,中國對死神一直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有人說是黑白無常,有人說是牛頭馬面,有人說是東嶽大帝,總之說法很多,但往往人們都會忽略孟婆,認為孟婆只會出現在奈何橋上。」

    「對。」胡順唐說,「我估計實際上孟婆才是死神,或者說死神的代表,這樣就容易解釋為何我在棺材中瀕臨死亡時就會被孟婆之手給拖走了,我想,人在死之後,靈魂並不會立刻離開身體,而是等著孟婆之手出現,將靈魂從身體內抽離出去,開棺人得到孟婆之手,在開棺的時候,就可以避免很多意外的情況發生,不過我現在想,開棺人的職責我們也誤會了,開棺要取什麼東西只是其中一件事,另外一件事也許是要幫助孟婆做什麼事情,大概是和靈魂有關係。」

    此時胡淼問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即便是這樣,可那個怪物為什麼要把你和我弄到這裡來呢?如果說這裡是唐五的墓地,那就奇怪了。」

    「為什麼奇怪了?」胡順唐看見棺材內的那些綠氣就快要散盡了,隱約能看到棺材中躺著一個人。

    胡淼說:「幺爺曾經說過,他知道唐五葬在什麼地方,還說過如果我們去找他,他會引路帶我們去唐五所葬的地方祭拜,如果說這裡是唐五的墓地,那麼就有一種可能性,唐五根本沒有葬在幺爺所說的地方。」

    「不,也許你幺爺說的沒錯,因為……」胡順唐深吸一口氣,看著綠氣散去後的棺材內,裡面果然有一具屍體,但那具屍體只有上半身。

    「因為什麼?」胡淼問。

    胡順唐湊近那具半身屍體說:「因為棺材內只有一具半身屍體,和胡杏的屍體一樣。」

    「為什麼?」胡杏又問,知道棺材中有一具屍體,多少還是有些害怕,顧不得那麼多,靠近了胡順唐,抓緊了他的手。

    棺材內那具屍體,準確的說是保存得良好的乾屍,毛髮還清楚可見,眼皮角膜都非常完好,並沒有腐爛成為一具骨架,只是身體失去了水分,不過最奇怪的還是交叉在胸前的雙手,那雙手除了沒有血色,無比蒼白以外,其他的和一個活人的雙手無疑。

    也許這就是孟婆之手留下的「副作用」?手不會腐爛?胡順唐盯著唐五屍身的雙手,忍不住用手碰了一下,誰知道剛接觸到唐五雙手的皮膚,唐五的屍身突然就彈了起來,隨後雙手展開將胡順唐緊緊抱住又倒進了棺材之中。

    「靠!」胡順唐罵了一句,想掙脫唐五的雙手,可那雙手力氣十分大,自己要想掙脫十分困難,身子使勁往前一傾時,整口石棺立了起來,同時還聽到那面先前滲水的牆壁之中發出「轟隆」的巨響。

    此時唐五的雙手鬆開,胡順唐從石棺內跳出,回頭看著已經豎起來的石棺。石棺中唐五的雙手伸出,呈擁抱的樣子,隨後緩慢地向下滑行,落到了石棺的下方邦尾處。

    唐五的屍身滑落下來後,原先身子擋住的棺材底部露了出來,在那個部位竟還有一副類似地圖的東西。

    「轟隆」聲不斷從那面牆壁中傳來,胡淼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雙手向前抓著竟抓到了豎起來的石棺,嚇了一跳,忙問:「順唐,你在哪兒?」

    胡順唐湊近石棺,同時拉住胡淼的手說:「我在旁邊,石棺豎起來了,在唐五屍身的背部有一副奇怪的畫,像是地圖。」

    「地圖?什麼地圖?」胡淼問,靠近胡順唐面朝石棺。

    湊近石棺,胡順唐看了半天也沒有看明白那副地圖上面所畫的是什麼地方,上面有雲彩,有仙鶴,還有類似宮殿的地方,可完全沒有標明方向,也沒有說明這個地方是在哪兒。正看到這,前方洞壁又發出巨大的「轟隆」聲,這次不僅僅有聲音傳出,整個洞穴都開始劇烈震動起來,兩人互相攙扶著抓緊石棺,才不至於摔倒。

    「怎麼回事?」胡淼問,側著頭用耳朵去聽是從什麼方向傳來的聲音。

    胡順唐盯著那面先前噴水的牆壁說:「不知道,是剛才噴水的那面牆壁發出的聲音,聽起來就好像是裡面有什麼東西落下來了,你站在這不要動,我去看看。」

    胡淼一聽又是那面洞壁,開始害怕起來:「那種怪東西會不會又出來了?」

    「不用怕,那些東西已經走了,我現在擔心的是會不會又觸碰到了什麼機關。」胡順唐小心翼翼走向那面洞壁,剛靠近洞壁內又發出一聲巨響,猶如打雷一樣。隨後洞壁四周都開始慢慢向外滲水。

    不好!胡順唐暗叫一聲,轉身準備去拉著胡淼跑,剛一轉身,卻在豎起來的石棺背面發現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胡順唐顧不得那麼多,趕緊湊近去看,竟發現石棺前面所寫的事情,竟是當年唐五的生平。

    因為洞壁開始滲水的緣故,胡順唐直接跳過前方,向下看,終於看到胡家當家人找唐五開棺的事情,大致意思和鹽爺從前所說的差不多,再往下看,上面還說唐五為了能夠完成胡家所托,決定獻身,用自己的身體改變胡家祖墳的風水,進行活人葬的儀式!

    看到這的時候,胡順唐頓時明白了為何胡錢福當初不告訴他開棺所取何物是什麼,原來是因為胡家祖墳中後來所葬的竟然是唐五!可即便如此,為何會在這裡發現唐五屍身的上半截呢?

    胡順唐正準備往下繼續看,卻發現洞壁滲出的水已經沒到了自己的小腿處,再一回頭,發現用來堵住那個洞口的衣服已經被沖掉,洞口中的水又開始變成了噴射狀。

    胡淼抓緊石棺,感覺到了腳下逐漸正在上升的水位,對胡順唐喊道:「順唐!怎麼回事?怎麼又有水了?你在幹嘛?」

    胡順唐一邊往下看,一邊回答:「等等!石棺背後有字!」

    「什麼字?現在該怎麼辦?」胡淼大聲喊著,但聲音很快便被洞壁發出的「轟隆」聲所掩蓋。

    胡順唐順著那些文字往下看,看到在下面的文字寫著唐五進行活人葬沒多久,唐五的兩名徒弟公孫賦和關童兩人便將他的屍身給挖出來,分成上半身和下半身,隨後在祖墳內留下下半身,又將上半身搬至了「將軍墳」內!

    將軍墳?這裡是將軍墳嗎?怎麼會是在一口深井內?

    胡順唐再往下看的時候,卻發現水已經淹沒了石棺的下部,完全沒有辦法看清楚下面寫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同時篝火已經熄滅,還好石棺本身有些綠光還能看清楚下面文字中寫著那個「風水師瞎丙」,其他的什麼都沒有辦法看見。

    胡順唐暗罵了一聲,原本以為可以在石棺背後發現點什麼線索,誰知道剛找到,這裡就被水淹,剛抓住石棺,準備往胡淼方向走時,背後的洞壁已經崩塌,洞壁後的水全部湧入了洞穴之中,巨大的水量在石棺周圍形成了一個漩渦,兩人被捲在漩渦之中……

    「胡淼!抓住我的手!」胡順唐拚命向胡淼處游去,同時伸出手去抓胡淼。

    胡淼因為看不見,雙手只得在旁邊胡亂揮動,胡順唐看準胡淼的右手,往前一躍,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誰知道胡淼一把就將胡順唐的身子給死死抱住。

    胡順唐忙說:「拉住我的手就好了!別抱住我!我動不了!咱們都得淹死在這!」

    完全看不見的胡淼根本聽不進去胡順唐的話,只是用力抱緊胡順唐,將其當做最後的救命稻草。

    胡順唐推不開胡淼,身子完全動彈不得,兩人被捲入了漩渦中間,隨後又被中間那股巨大的力量給甩了出去,順著水流向洞穴外部靠近深井的方向衝去。

    被那股水流捲出去的時候,胡順唐回頭時發現在豎起來的石棺中唐五的屍身竟變成雙手抱拳狀,而頭部也轉向了自己……

    兩人被衝進外面那口深井處時,水位開始急劇升高,胡順唐抬頭往井口方向一看,頓時明白了。原來深井真的是真正的出入口,只不過出去的方式是被水給衝出去。

    胡順唐正在暗喜的時候,水量突然增大,將他與胡淼直接衝出了深井口兩三米高,隨後兩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重重摔在地上的胡順唐,咳嗽了一陣,嘔出幾口水來,再一抬頭,看著四周,頓時絕望了!

    深井上端,竟然還是一個山洞!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6
第五十七章 回魂的活人俑

    胡順唐站在山洞之中,發現深井之上的這個山洞才是一個真正的墓穴。

    只需要晃一眼,胡順唐就知道這個墓穴必定是被盜墓賊給光顧過,周圍的東西都凌亂不全,在他們出來的那口深井旁邊還有「門」字型的吊架,吊架旁邊擺著一口被毀壞的棺材,棺材內的屍體已經掉落在旁邊,只剩下一副骨架。

    看樣子,那口所謂的深井應該就是這座墓穴的金井,也就是俗稱的穴位。風水學中有「三年尋龍,十年點穴」這樣一說,尋找所謂的龍脈實際上容易許多,但要找到龍脈之中的穴場卻很難,因為龍脈之中的穴場充其量大不過十數丈,小則一兩丈,要從中找出一塊八尺之穴,簡直就是難上加難。

    胡順唐看著那口金井,頓時明白了在深井下唐五墓穴之中牆壁上那一行字是什麼意思了。所謂的「定穴之法如人之有竅,當細審陰陽,熟辨形式,若差毫釐,謬諸千里,非惟無福蔭佑,抑且釀禍立至,可不慎歟。」說的正是點穴的重要性,而在唐五的石棺背後所寫的文字,寫過唐五的兩名徒弟又偷偷將唐五的屍身從活人葬中挖出來,分成兩截,上半截身子就埋葬在了「將軍墓」中。

    如果上面所寫的都是真的,那麼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肯定是他們所說的將軍墓。

    公孫賦與關童必定是意識到了什麼問題,這才尋找到了這個將軍墓,找到了墓穴中的穴位,在金井內挖出了墓穴,將唐五的上半身葬在這裡。

    「順唐,我們出來了嗎?」胡淼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去摸胡順唐。

    胡順唐抓住她的手說:「沒有,深井的上面還是一個山洞,不過是真正的墓穴,應該是個將軍墓,是誰的暫時還不知道。」

    胡淼一聽就急了:「那我們不是又被困住了?怎麼辦?」

    胡順唐忙安慰道:「別擔心,我看這個墓穴已經被人盜過了,毀壞得很嚴重,看這種毀壞的方式,那些盜墓賊說不定是用炸藥將這炸開一個大洞,否則他們沒有辦法將裡面的大件東西給搬走。」

    胡淼伸出手來在自己的眼前晃動了一下,又絕望地放下去:「我的眼睛還是看不見……」

    胡順唐摸了摸她的頭說:「別瞎想,我們一定會出去的,眼睛暫時性失明也需要花點時間來恢復,沒事,你放心好了。」

    胡淼很傷心,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縮著坐在那說:「要是我眼睛真的瞎了,以後肯定嫁不出去,誰會稀罕一個瞎子女人。」

    「你要是眼睛瞎了,我照顧你一輩子!」胡順唐說完起身,去查看周圍哪有盜墓賊開的洞,看看從哪兒可以出去。

    胡順唐一句無心的實話,讓胡淼心中很是感動,低聲問道:「真的?」

    胡順唐查看石壁下那個披著鎧甲的陶俑說:「真的。」

    胡淼臉上露出了笑容:「謝謝。」

    胡順唐發現在洞壁周圍四個方向各有一個披著鎧甲的陶俑,分別拿著不同的武器,刀、劍、弓和矛。其中三個陶俑毀壞得十分嚴重,表面上的鎧甲都被扯爛在地上,大概是因為那些盜墓賊發現這些鎧甲並不值錢,扯下來之後就順手扔掉,只有一具還算完好,保持著手拿長刀衝刺的姿勢。

    胡順唐曾去看過兵馬俑,但這些陶俑和兵馬俑大不相同,個子要大許多,有點像是寺廟中的神像,表面上還塗有顏色,紅綠黑三色為主。

    再抬頭時,胡順唐發現在陶俑的後方還有壁畫,因為光線的緣故,不是很容易看清楚,與此同時,胡順唐注意到在墓穴的頂端有微弱的光線從縫隙之中射出,雖然不是很明亮,但總比沒有光線好,這就說明他們離地表已經不太遠了。

    胡順唐離開那個陶俑前,去看光線的來源,剛一轉身那個陶俑的眼睛竟動了動,目光落在了胡順唐的後背上。

    胡順唐走到胡淼身邊,抬頭望著墓穴頂端說:「有光線從上面照射下來,我們應該離地表不遠了,我再找找,你呆在這不要亂跑,這裡很亂,小心被地上的東西給絆倒。」

    胡淼點點頭,在旁邊摸了摸,竟摸到棺材中倒出來的那具骸骨,摸索了半天,終於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尖叫了一聲,靠在旁邊的棺材邊上。

    胡順唐忙回頭去看怎麼回事,同時也發現剛才自己去查看的那具陶俑竟然向前挪動了兩步……

    詭異的事情見多了,胡順唐也冷靜了許多,一把將胡淼拖到自己的身邊,向後面慢慢退著,同時那具陶俑也慢慢向前邁動著步子,沉重的腳步拖在地面發出「轟」的聲音。

    「什麼聲音?」胡淼抱著胡順唐的胳膊問。

    胡順唐笑了笑,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笑出來:「怪事都湊一塊兒了,沒事,別擔心。」

    那具陶俑向前走的時候,外表的鎧甲還在慢慢脫落,走出好幾步之後,鎧甲終於脫落得差不多了,裡面陶俑的外表竟也開始脫落,同時露出裡面的身體來。此時,胡順唐才發現陶俑的裡面根本就是一具活人的屍體!

    活人俑?真邪門!怎麼又遇到這種東西了!唐五的兩個徒弟為什麼會選擇將自己的師父葬到這種地方來?是因為風水好還是因為這裡有……守衛?

    活人俑終於走到剛才胡淼呆過的地方,身子一沉,坐了下去,呆在那具骸骨跟前,用手在上面摸索著,摸了一陣後竟抓起那具骸骨捏個粉碎,隨後「嘿」笑了一陣,似乎很開心。

    胡順唐抱著胡淼看著那具活人俑的所作所為很是納悶,只是不明白這東西到底是什麼?守衛?如果是守衛還魂怎麼會將墓室主人的骸骨給捏個粉碎呢?又怎麼會在盜墓賊來的時候沒還魂,偏偏自己來到的時候卻……

    難道是自己倒霉?

    胡順唐暗罵了一句,抱著胡淼向後退了一步,在胡淼耳邊輕聲道:「不要說話。」

    誰知道,這句話剛一說出口,那個活人俑便緩緩抬起頭來問:「誰?誰在亂語?」

    「是誰?順唐,這裡還有其他人嗎?」胡淼聽見那活人俑的聲音,驚了一下,忙大聲問。

    胡淼的話剛出口,那活人俑便邁動著沉重地步子,拿著手中那柄長刀向他們方向走來,所幸的是活人俑的行動非常緩慢,胡順唐趁著他挪動步子的空隙,一把將胡淼抱起裡,快速繞到活人俑的身後去,然後用手摀住胡淼的嘴巴,讓她不要再說話。

    照這個情形來看,這個活人俑應該看不見,只能聽見或者感覺到周圍有東西,只要不出聲它應該找不到咱們,胡順唐想,在周圍看了看,找了一口破碗,向另外一個方向砸過去。

    「咣當」那破碗在另外一面洞壁上摔碎,同時那活人俑手中的長刀也拋了過去,絲毫不差地刺中了破碗砸中的地方,驚了胡順唐一身冷汗,要那破碗是自己,恐怕已經被那活人俑的長刀給刺穿了。

    活人俑站在那一動未動,似乎是在聽周圍的動靜,胡順唐正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時,那傢伙竟又轉過身來,向他們這個方向走來。

    胡順唐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抱著胡淼跑來跑去,遲早體力也會耗盡,乾脆自己當誘餌,活人俑手中已經沒有武器,速度又緩慢,沒有辦法攻擊自己,自己不斷跑動應該不會被抓住,也正好可以尋找一下出口在什麼地方。

    盤算好了之後,胡順唐將胡淼悄悄放下,讓她靠在石壁旁邊,隨後又抓起旁邊的破碗扔到剛才砸過的地方,果然那活人俑轉身過去,趁著這個空當,胡順唐快速向左側跑去,一邊跑一邊尋找著出口或者是盜洞之類的東西,幾乎跑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出口,正準備跑回胡淼那時,竟發現那個活人俑轟隆一下倒地,躺在那四肢張開一動不動。

    胡順唐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不敢輕易上前,抓了周圍的東西扔在那活人俑旁邊試探一下,結果依然沒有任何動靜,乾脆直接拿起幾塊大石頭砸向那活人俑的身子,依然沒有反應。

    真的完蛋了?胡順唐小心翼翼靠近那活人俑,但也不敢靠得太近,手中還抓著一塊稍大點的石頭當武器。

    剛靠近那活人俑左手位置時,在不遠處的胡淼忽然開口說話:「順唐?你在哪兒?」

    胡順唐剛抬頭去看胡淼,自己的腳踝就被那活人俑給一把抓住,隨後拖倒在地,翻身壓了過來!

    胡順唐見狀不好,忙伸手撐住那活人俑要壓下來的身體,這種重量猛壓下來必死無疑!

    那活人俑的身體壓下來的同時,頭部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的轉向,臉上原本還有的面具脫落下來,露出裡面一張乾屍臉,在眼眶內還有一條黑漆漆的蛇從左鑽到右,吐著紅色的信子。

    胡順唐將頭側向一邊,擔心那蛇突然一口咬下來,聽人說越小的蛇毒性越大,被這玩意兒咬一口肯定沒幾秒就死硬了,可那陶俑的身體實在是太沉重,若不是胡順唐剛才反應快用雙膝頂著,恐怕那張爛臉已經撲到了自己的頭上。

    「活人……嘿!」那張爛臉的嘴巴一張一合,活人俑又說話了。

    胡順唐側著頭,拚命躲開,同時聞到那活人俑身上一股腐臭味,熏得他都快沒有辦法呼吸了,這時他感覺到活人俑的身體變得越來越重,自己也支撐不住多久了。

    側臉看著胡淼的胡順唐大聲喊道:「呆在那不要動!千萬別動!」

    胡順唐剛說完,突然覺得自己撐住活人俑的雙手變得無比僵硬,猶如石化了一般,和先前打開唐五石棺時感受一樣,同時也看見自己手腕部那雙手又長了出來,猶如蛇一樣,直接纏住了那活人俑的脖子!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6
第五十八章 活人俑潘獨鰲

    「孟婆手!」

    那活人俑被那雙手纏住之後,竟然吼出這樣一句話,隨後身子一翻,撲倒在旁邊,抬頭道:「你是何人?」

    胡順唐沒有回答,只是舉起雙手看著長出來的那雙孟婆手又慢慢地縮了回去,隨後雙手恢復了原狀。

    「你是何人?」那活人俑又問,不過這次說話的語氣沒有先前那樣惡劣。

    胡順唐依然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就連眼前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胡順唐起身來,後背火辣辣的疼,想來肯定是剛才被壓倒時皮膚被磨破了。

    「你又是誰?」胡順唐摸著後背問,但依然和那活人俑保持了一定距離。

    那活人俑慢吞吞地挪動了自己的身體,坐起來道:「我乃大順國師潘獨鰲!」

    潘獨鰲?潘獨鰲是誰?胡順唐腦子中冒出一連串的問號,還有什麼大順國,隱約覺得在哪兒看見過,但記不起來了,正在納悶的時候,在旁邊的胡淼摸索著走過來說:「你是潘獨鰲?」

    「正是在下!」自稱為潘獨鰲的活人俑恭敬地說,並自稱在下。

    胡順唐將胡淼攙扶過來,胡淼抓著胡順唐的手說:「不可能,潘獨鰲死了幾百年了!」

    胡順唐盯著那活人俑潘獨鰲問:「潘獨鰲到底是誰?」

    胡淼說:「你應該知道張獻忠吧?」

    「知道!」胡順唐答道,「就是那個明末農民起義軍首領,後來在四川建立自己的政權大西國那個,噢……我想起來了,大西國年號當時是大順。」

    胡淼說:「對,潘獨鰲是當時張獻忠麾下的第一軍師,所以他不可能是潘獨鰲,這個人是干嘛的?怎麼會和我們在一起?」

    胡順唐不知道應該怎麼給胡淼解釋,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眼前這個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總之絕對不可能是活人!

    「三百多年了?」潘獨鰲的語氣有些驚訝,又在地上摸索著,找到剛才掉落下去的面具重新戴好,戴好面具後,胡順唐也覺得不再去看那張爛臉心中舒坦了許多。

    「你到底是什麼……」胡順唐忍住沒有將「東西」兩個字說出來,這種情形下,要是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嚇了個半死,但胡順唐短時間內經歷了太多詭異的事情,已經覺得見怪不怪了。

    「我已說過,我是潘獨鰲!覺無半句虛言!年輕人,看你有孟婆手,應該是開棺人吧?」潘獨鰲問道,語氣中帶著尊敬。

    「算是吧……」胡順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開棺人,難道說只要有孟婆手就能做開棺人嗎?也許這是必要的條件之一。

    「嘿,想不到三百年過去了,還有開棺人活著,秉忠呀,如果你還能看到,就會明白當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開棺人是殺不盡的。」潘獨鰲長嘆了一口氣。

    隨後潘獨鰲將當年張獻忠入川之後,私下命人找尋開棺人的事情一一告知了胡順唐和胡淼——入川前的張獻忠,本已接受了當時明皇朝的招安,但又不滿當時的現狀,加之受到李自成起義軍的影響,於是決定再次起兵,但不知自己起兵方向為何地?作為軍事的潘獨鰲告知他:「中原大地經十年兵燹,已成焦土,爭之無益;巴蜀樂土,尚未重創,可據而有之,以待天下有變,成就大業;江南數十州府,民殷物富,乃未經兵禍之區,僅有小股流軍,若派人連結,則傳檄可定。」

    張獻忠接受了潘獨鰲的策略,自稱與其的一番話為「隆中對策」,自命為劉玄德,還將潘獨鰲當做了再世諸葛亮。崇禎十三年,張獻忠準備發兵攻打四川,卻遭到重創,只得重新聚集兵力,最終在四年後,既崇禎十七年攻破成都,同年,號稱六十萬之眾的張獻忠宣佈成立大西國,年號大順,隨即稱帝。

    稱帝之後的張獻忠,當然最關心的是自己這個皇帝到底能坐穩自己這一小片江山多久,便密詔潘獨鰲商議,因為潘獨鰲在跟隨張獻忠之前,是一名讀書人,家中富貴殷實,年少時就跟隨一名地師學習過多年的風水之術,甚至在佈陣打仗時都依賴風水八卦,以達到無往不勝的目的。

    潘獨鰲告訴張獻忠,需找到龍脈一處,點下金穴,以保皇運長久,可龍脈不好尋,金穴更不易點,要花費點時日。那時的張獻忠已經無比心急,甚至私下還召集了一批會巫邪之術的神棍,命他們與潘獨鰲一起在川內尋找龍脈金穴,時間只給了兩年。

    就在清兵入關時,潘獨鰲和那批神棍終於發現了一處龍脈,但同時也發現此處早已有人下葬,改採取的方式竟是正道地師之中最不齒的「活人葬」。

    活人葬?這不是和胡家當年相同嗎?胡順唐心想。

    潘獨鰲又道:「我深知那活人葬可怕,雖說原本是一塊好地,但早就被陰氣所毀,如果再次下葬,必要取出其中的所有骸骨,而後採取相同的活人葬,而且數量要在先前下葬之人的數倍甚至百倍。」

    潘獨鰲將此地的利弊告知給張獻忠後,張獻忠因為心急改變命程,便令潘獨鰲立即開穴進行活人葬。因為早年就有人給張獻忠批過一命,說他命中可「一時為帝,但不可一世為帝」。

    無奈,潘獨鰲只得與那批神棍一起開棺取出那人的骸骨,同時張獻忠也從自己家族血親中尋找了一人「自願」進行活人葬,而其他陪葬的活人葬生者都從蜀中各地挑選。

    「那次活人葬所葬之活人,就有三千人之多。」潘獨鰲嘆了口氣說。

    「三千人!?在這裡!?不可能吧!」胡順唐很是驚訝,同時看著這本就不大的墓穴,怎麼也想不到這裡可以埋下三千人。

    「那三千人都埋在山腳下,這種活人葬的方式又叫『千人舉』,意為千人擁戴之意,可他卻忘了,要當皇帝,是要萬民擁戴,區區幾千人又能起得了什麼作用?不過,我卻不敢將實情告訴他,如果他知道了事情,保不準這個失了心智的瘋子會真的在山腳下埋上萬人!當時川內本就生靈塗炭,我此舉已經讓自己成為了天下罪人,誰知道……」潘獨鰲說到這,頓了頓,「誰知道開穴下葬當時,與我同行的那些親兵,竟將我捆綁到墓穴之中,扒皮上油,將我製成了活人俑!」

    「等等!」胡淼聽到這打斷潘獨鰲的話,「史書上記載潘獨鰲是離開了張獻忠,在返回老家應城的路上被人劫殺,怎麼會……」

    潘獨鰲冷笑道:「史書怎可信?那廝將我製成活人俑之後,關於我的下落,大可編造數個謊言,難道說那時候還會有人站出來替我伸冤作證嗎?別忘了,不管怎樣,他當時也是蜀中之王,一手遮天,只可惜殺戮太重,權益攻心,最終導致民怨過深,其實當時我便知道,這所謂的『千人舉』也不過能撐上千日而已,最終他那個皇帝還是做不長久。」

    「不過……」胡順唐問,「不過他為什麼要殺開棺人?這之間有什麼聯繫嗎?」

    潘獨鰲道:「要移穴將先前這穴位中骸骨拿離,就要開棺,要開棺就必須要用上開棺人,當時川中開棺人他已尋了三十人,都已下了重金,替他開棺取骨,不過那些開棺人因為擔心壞了規矩,並不答應,最終那廝竟以開棺人親人性命作為要挾,讓那些開棺人替他賣命,又讓我編造謊言說那是他本家的親屬。」

    胡順唐還是不明白:「既已經找到了這個金穴,為何不直接開棺,偏偏要用開棺人呢?」

    潘獨鰲「嘿」笑了一陣道:「年輕人,看來你真的是一個擁有了孟婆手,卻不知道如何使用的開棺人,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最近才有了孟婆手對吧?」

    「對。」胡順唐不得不承認。

    「好,那我就告訴你,孟婆手是開棺人用三魂七魄與孟婆所交換的一雙冥界之手,如果沒有此手,前去開啟那些原本含有怨氣的棺木時,便會厄運纏身,毀其數代,但最重要的便是孟婆手可以解脫被封閉在棺木之中的那些冤魂,放他們往生,這也是開棺人與孟婆之間達成的交換條件。」

    胡順唐點點頭,潘獨鰲所說與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又問:「我知道了,張獻忠之所以要屠殺開棺人,就是擔心他們會在其後打開這座墓穴,放其中的亡靈往生?這樣一來,『千人舉』也便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沒錯,是這樣,所以那廝在開棺之後便將那些開棺人全數殺盡,一個不留,我本想救他們,可卻無能為力,只得假扮獄卒進大牢之中向他們請罪,誰知這些開棺人並沒有怪罪我,相反留下了一本書給我,書上記載了開棺人的一切,我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終於將那本書全部倒背如流,最後燒燬,以免被那廝發現,可我算錯了一步,就是那廝竟然會將我製成活人俑……」

    「書?燒燬了?」胡順唐心中十分遺憾。

    「年輕人,你師承何人?」潘獨鰲問胡順唐。

    胡順唐搖頭道:「我沒有師承何人,算是……算是無心吧,無緣無故就有了孟婆之手。」

    「這天下沒有無緣無故,你記住了,我可以將我所背下的那本書全部告訴給你,算是報答你的恩情。」潘獨鰲說到這,挪動了下身子。

    胡順唐很奇怪地問:「嗯情?什麼恩情?」

    「若不是你出現在這,有了孟婆之手,我的靈魂也沒有辦法被喚醒,我告知你那本書的內容之後,希望你能夠將我的靈魂從這活人俑中釋放出去,三百年了,我也應該去往生了。」

    潘獨鰲說到這,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好!」胡順唐不加思索便一口答應,不管這個怪物是不是潘獨鰲,但聽聽他所說的東西也並沒有什麼壞處,說不定還真的可以學到開棺人那門手藝,出去之後便可以直奔胡家的祖墳,開棺一看究竟。

    潘獨鰲慢吞吞地倒退到剛才所站的洞壁處說:「開棺人九忌……」

    胡順唐耐著性子將潘獨鰲所說的開棺人九忌聽完,果然和在下方唐五墓穴之中所看到的一樣,隨後潘獨鰲又告訴他了「風水之道」、「天命大限」、「陰陽宅邸之學」、「玄空青囊之法」以及開棺人要訣等等。

    胡順唐一邊聽,一邊默默地記了下來,雖然記不全面,但可以聽出潘獨鰲並沒有胡說八道,都是有根有據,在一旁的胡淼也靜心聽著,但雙手依然抓緊了胡順唐的胳膊。

    「下面是尋墓決,你記好了,尋墓決有八忌,分別為刑、沖、克、破、穿、割、箭、射,下面是詳解……」潘獨鰲說得很慢,隨後還告訴給了胡順唐「八路砂法」、「八路水法」以及「五城消水秘訣」等等一系列關於風水命脈的東西。

    不知道過了多久,潘獨鰲終於說完,胡順唐鬆了一口氣,回想一下自己能夠記下來的也是少部分,只是牢牢記住了開棺人開棺前的要訣,其餘的都很模糊。

    胡順唐剛起身來,準備活動活動胳膊和腿,卻又聽到潘獨鰲說:「還有奇門遁甲之術,遁甲基本分為卦位、九宮、九干、九星、八門、八神、地盤和九局……」

    「還有!?」胡順唐問道,「我怎麼可能記得住這麼多?開棺人也要學奇門遁甲?」

    「晉西風水、川西開棺還有湘西趕屍,開棺人則是融合幾家之長於一身,不學風水命理,不學奇門遁甲,如何開棺?你能不能記下是你的事,我說不說是我的事。」潘獨鰲此時語氣變得有些生硬,「再著,這些東西你以後都用得上。」

    無奈,胡順唐只得重新坐下,胡淼拉住他的手衝他搖搖頭,示意他冷靜下來。

    此時的胡淼卻在腦子中記下了許多,她的記憶力比胡順唐要好許多,況且從前也曾經研究過這方面的東西,聽潘獨鰲那樣解釋,心中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

    潘獨鰲又說了好幾個小時,胡順唐聽得都快睡著了,終於聽到他說:「好了,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我也該走了,年輕人,你應該履行諾言,放我去往生。」

    胡順唐點點頭,回想起剛才潘獨鰲所說的開棺人的要訣,走近潘獨鰲跟前,一隻手抓按住潘獨鰲的胸口,摸著他胸口裡的那些腐肉,覺得噁心不已,另外一隻手則按住他臉上那張面具,隨後手腕中的孟婆之手又長了出來,猛地插進了活人俑的體內,沒過多久孟婆之手又抽了出來,回到胡順唐的體內。

    胡順唐同時也鬆開了自己的雙手,剛鬆開眼前的活人俑便「哐當」一聲散落開來,落了滿地都是碎片和分開的骸骨,隨後那些骸骨慢慢消散,變成了滿地的白灰……
Babcorn 發表於 2016-5-17 13:36
第五十九章 重見天日

    胡順唐盯著滿地的白灰道:「往生吧,多謝了。」

    話音剛落,那團潘獨鰲屍身所化為的白灰好像能聽見一樣,捲成一團,向另外一個方向飛去,那就像是一條白蛇。

    胡順唐見那團白灰綿延向左側洞壁的一個活人俑身後,隨後消失不見,覺得有些蹊蹺,趕緊跟過去一看,發現在那活人俑身後的洞壁上有一條縫隙,那團白灰就停留在那縫隙口上,當他走近時,那白灰便鑽了出去。

    難道說是潘獨鰲告訴自己這裡就是出口?胡順唐蹲下仔細觀察著那個縫隙,用手探去,感覺有微風吹進,忙抓起旁邊一塊石頭砸向那條縫隙,沒砸幾下,那面洞壁便崩塌開足夠一人大小的洞口,而洞口內是一條可供人爬行的通道。

    這應該就是那些盜墓賊所挖出來的盜洞吧?看這坡度應該是通往地表。胡順唐轉身過去攙扶著胡淼來到洞口,自己在前,讓胡淼緊跟其後,沿著那條盜洞爬了出去……

    兩人剛離開,在盜洞旁邊的那個活人俑身子忽然一動,外表破開,從裡面鑽出一個滿身白毛的怪物,那怪物蹲在盜洞口盯著往外爬行的兩人,自語道:「你們應該感謝的是我,呵……」

    怪物走到那已經化成灰燼的潘獨鰲的活人俑碎片跟前,用手撥了撥,從中抓出一條蛇來,用手指點了點那吐著信子的蛇頭說:「讓你當傳話筒,辛苦了。」

    那蛇點點頭,順著那怪物的手臂鑽進了他的體內。

    胡順唐和胡淼剛爬出盜洞,就被刺眼的陽光照得睜不開眼睛,胡順唐忙用手擋住,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將手拿開,竟發現自己和胡淼站在一片墳地之中,而周圍還有幾個來給親人上墳的普通老百姓。

    胡順唐有些尷尬,微笑著揮手跟那些人打招呼,那些人臉上都掛著驚訝的表情,並不是因為他們從地底下爬出來,而是因為胡順唐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內褲,而胡淼上身除了小背心之外,下面也只有一條內褲,還是黑色的蕾絲花邊!

    「不要臉!跑到墳地裡來打野戰嗎?」一個上了年紀的婦女怒視著胡順唐罵道。

    胡順唐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穿衣服,趕緊抓起胡淼的手就往墳地外跑,跑了沒幾步,走過一片小樹林,就發現山下就是太平鎮!

    將軍墳離太平鎮這麼近?難怪那怪物很輕易就將我們帶到這裡來了,不知道劉振明和詹天涯還在不在太平鎮,我們從拘留室裡離奇失蹤,估計已經轟動全縣了吧,說不定都驚動省廳了。

    兩人向山下走去,順手在一家晾有衣服的農家院子裡順了幾件衣服套上,赤身**的進鎮子裡,會被人圍觀的!自己可以不要臉,胡淼還是個女孩子。

    胡順唐和胡淼走了一個來小時才繞下山去,走進太平鎮之後便在一根電線杆上發現了一張類似通緝令的東西,上面有著自己和胡淼被放大的身份證照片,下面是太平鎮派出所所寫的告示,看看時間,恰好是他們被怪物帶走的第二天,那今天是第幾天?第三天?還是第四天?呆在那個洞穴中,完全對時間沒有任何概念。

    胡順唐正看著,就聽到身後有人在爭吵。

    「沒有上面的批示,你們怎麼能自己發通緝令?瘋了是不是?」

    「疑犯是從我們派出所失蹤的,我們有責任有義務將他們抓捕歸案。」

    「他們是疑犯嗎?我現在懷疑他們被真正的疑犯綁架了!」

    「那只是你的一面之詞!記住!在太平鎮你沒有管轄權!」

    是劉振明的聲音,胡順唐小心翼翼地側過頭去,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劉振明正與那天動手打自己的胡天仁在爭執,還看見劉振明手中捏著一把爛紙,估計應該是剛撕下來的所謂通緝令。

    胡順唐忙低聲對胡淼說:「是警察,我們先避一避。」

    胡淼點點頭,跟著胡順唐向前方走,兩人走到一條小巷跟前,胡順唐讓胡淼坐在一棵樹下,然後說:「你呆在這不要動,任何人說話你都不要搭話,我去找劉振明,記住,千萬不要動!」

    胡淼使勁點點頭說:「我不會走的,你放心好了,早去早回,注意安全。」

    「知道了。」胡順唐離開小巷,正好看見劉振明在那撕電線杆上的通緝令,撕一張胡天仁便貼一張,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了。

    胡順唐在旁邊找了半天,看到旁邊有一攤爛泥,蹲下去將爛泥亂抹在臉上,接著埋著頭向劉振明走過去,拉了下他的衣服用地方土話說:「大鍋(大哥),給點錢嘛,我一天都沒吃飯嘮,我只要十塊錢,只要十塊!」

    劉振明還在和胡天仁爭執,沒空搭理身邊乞丐模樣的胡順唐,胡順唐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乾脆湊近劉振明的耳朵叫出了他的小名:「歡歡,是我!」

    劉振明身子一震,剛轉身來看,胡順唐忙給他遞了一個眼神,示意胡天仁在身邊,劉振明反應很快,立刻說:「沒零錢,走走走!」

    「沒得零錢,你幫我買個饅頭吃好不好嘛?」胡順唐繼續演戲。

    劉振明轉身就往旁邊的食雜店走,還回頭沖胡天仁說了一句:「別貼了!省廳都下文件了!你們沒有權限管這個案子!」

    胡天仁冷笑一聲,繼續往電線杆上貼著所謂的通緝令。

    胡順唐跟著劉振明身後,低聲說:「我們怎麼會被通緝了?」

    劉振明在前面問:「你們跑哪兒去了?急死人了!都消失兩天了!」

    「兩天了?」胡順唐這才意識到自己和胡淼竟然在那個鬼地方呆了兩天,兩天都沒有睡覺,竟然不覺得睏乏?

    胡順唐這時往身後看了一眼胡天仁,發現胡天仁還在往旁邊的報刊亭上貼通緝令,周圍還圍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忙快走幾步抓住劉振明的胳膊閃身進了旁邊的一條巷子內,再探出頭來看了一眼,回頭說:「一時半會兒我跟你說不清楚,但現在必須馬上送胡淼去醫院!」

    「胡淼受傷了?」劉振明忙問。

    胡順唐點頭:「眼睛暫時失明了,還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們趕緊送她去醫院,回頭再詳談。」

    說完,胡順唐轉身離開巷子,劉振明緊跟其後,兩人回到剛才胡淼所呆的樹下,竟發現胡淼不見了!

    胡順唐忍不住低聲叫了幾聲胡淼的名字,沒有人回答,開始著急了,和劉振明四下找著,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胡淼怎麼會不見了?難道說是尿急上廁所去了?不可能,胡淼就算再急,眼睛看不見,也不會亂跑才對。

    正在兩人著急的時候,劉振明的手機響起來,他趕緊接起「嗯」了一聲後掛了電話,對胡順唐說:「詹天涯回來了,把胡淼帶走了,在鎮子口等著我們。」

    胡順唐鬆了一口氣,但又覺得怎麼那麼巧,自己剛走詹天涯就出現了?又說:「詹天涯怎麼沒和你在一塊兒?」

    劉振明說:「那天你們消失在拘留室中之後,省廳的文件就下來了,他們的所長沒有固執,但那個叫胡天仁的傢伙口口稱稱說你是什麼怪物,一定是你殺死了胡錢福,死都不聽他們所長的話,聲稱就算辭職了也要把你們給抓住,自顧自地印了一堆所謂的通緝令,四處張貼,派出所去阻止,但胡家人太多了,將派出所圍個水洩不通,說要討個說法,還以服毒自殺為要挾,他們這的所長怕事情鬧大了,一邊向上面請示,一邊向胡家人耐心解釋,這樣一來,就沒有什麼時間去阻止胡天仁胡鬧了。」

    劉振明說完,又問:「你們到底去什麼地方了?」

    「我們被那個怪物擄走了,就是那天在派出所見到的那東西,走,先去見詹天涯,到時候再詳細告訴你們。」

    胡順唐說完,兩人加快腳步向鎮口走去。

    兩人走到鎮口,看到有一輛金盃車停在那,兩人對視一眼,正遲疑著要不要上前去,就看到金盃車的窗口打開,詹天涯露出頭來向他們揮揮手,兩人趕緊上車。

    上車後,詹天涯將窗簾給拉上,指著開車的司機對胡順唐和劉振明介紹道:「這是我們的助手宋松,不是外人。」

    胡淼坐在後排,眼睛周圍插著銀針,聽到車門開閉的聲音,張口道:「順唐?是你嗎?」

    胡順唐忙過去,看著胡淼眼睛周圍的銀針,回頭問詹天涯:「這是……」

    詹天涯道:「神經性失明,只是暫時性的,我用針灸試試,應該有作用,不過要注意休息。」

    此時,焦急的劉振明坐下,點起一支菸,開口問:「這幾天到底怎麼回事?」

    劉振明的煙剛點起,就被詹天涯用手扯下來弄熄滅,扔進菸灰缸說:「我的車上不允許吸菸,抽菸不是個好習慣。」

    胡順唐沉默著看著詹天涯和劉振明,雖然自己心中已經對在廣福鎮發生的一系列案子有了頭緒,但眼下還差一些實際的證據,而這些證據必須要身為警察的劉振明出面才好調查,如果不將實情告訴給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查到,再者,有些事情還需要詹天涯幫忙,否則魚餌根本不會起任何作用。

    於是,胡順唐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沒有任何遺漏地告訴給了劉振明和詹天涯兩人。說完之後,詹天涯臉上沒有露出多大驚訝的表情,只是將頭靠在椅背上闔眼思考著,而劉振明的反應卻很大,好幾次想點煙,抽出來又放回去,又抽出來又放回去,終於忍不住打開車門,到外面去吸菸。

    劉振明剛下車,關好門之後,詹天涯就問:「這件事除了我們在座幾人之外,還有人知道嗎?」

    胡順唐搖頭:「沒有人。」

    「嗯,下一步你準備怎麼辦?」

    胡順唐毫不遲疑地說:「給胡家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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