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漢三國] 三國之最強謀士 作者:獨居者 (已完結)

 
new10018 2016-5-23 18:07:0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66 490221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0:49
第四十章 天子召見 下

  「你可是陳修陳敬之!」
  
  一見到人,少年便開口詢問,不過說是詢問倒不如說已經肯定眼前的人就是陳修本人。
  
  語氣肯定,眼中透露著強大的自信,似乎自己的判斷完全不會出錯。
  
  眼前這人自信的眼神,以及那種大有揮灑筆墨指點江山的的神態,再加上昨日的哪種放蕩不羈的酒鬼樣子
  
  再望其的歲數差不多與自己相仿,一時間一人的影子漸漸的與眼前的此人重合了上來。
  
  「你乃是陽瞿人士?」
  
  少年明顯楞了一下,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之色,點了點頭承認了自己的來歷。
  
  「今天下欲亂,不知陳敬之你要如何作為。」
  
  顯然被人猜中來歷,少年有些懊惱,但這並不妨礙他想要問陳修的問題。
  
  「那好我也且問你一個問題,今天下欲亂,你且要如何?」
  
  聞言,少年楞了一下,微微搖頭苦笑,誰能想到陳修竟然能以話套話,倒是有趣的很。
  
  「且當歸去,等學有所成,再等時機入世救世。」
  
  「那我便隨波逐流,與這滔天濁世中,拼出一套自己的路出來。」
  
  陳修的回答讓少年再次楞了一下,顯然料不到陳修竟然是這樣的回答,按他所想的那樣
  
  如今陳修名聲正直頂峰,但亂世欲臨,應該急流勇退,退與幕後,等時機來到才入世才對。
  
  「人各有志,所追求的本就不同,我所求的乃是轟轟烈烈一生,縱然人生短暫,稍有意外命歸黃泉,我陳修也不會後悔,在這人世已留下濃重的筆墨,何來後悔!」
  
  少年一聽神色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轉身便離去,最終只留下一句話:「且待來日,你來陽瞿,你我二人暢飲一杯!」
  
  不問少年名,只是因為陳修知道了他的名,少年不問陳修因何知曉,是因為既然已經知曉,就沒有必要詢問的必要,結果已經知曉,何必在去追究原因。
  
  「敬之,你看見到那少年酒鬼,一早起來,我放在床頭的兩斤茶葉沒了!」
  
  一大早荀諶便急匆匆的跑出來,神色有些激動,顯然茶葉別人拿走,這讓他相當的不忿,縱然這拿走的人已經在他床頭留了紙條,說先借用些日子!
  
  但這茶葉泡一泡,借用一些日子,還能剩下什麼!荀諶心中那個氣,不過這氣憤也只是一時的,那人拿走也留下紙條
  
  更何況自己似乎在迷惑中也曾聽他說借用一番,而自己似乎迷迷糊糊嗯了一聲,這其中的因果不好說不好說。
  
  「人剛走,友若兄長,茶葉我屋內還餘下不少,若需要可去屋內拿上些許。」
  
  「知我者還是敬之你,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陳修話音剛落,荀諶面露喜色,隨即一轉身便向陳修的屋內走去。
  
  呼吸著清晨新鮮的空氣,一股冰涼之意,在這冬天顯得更勝,同時也讓陳修渾身打了一個激靈,昨日的酒意,在這一刻,散的無影無蹤。
  
  隨即一套太極打下去,渾身緩緩的散著一股熱氣,面對這個寒冬,人也稍微的舒坦不少。
  
  「文若兄長一夜宿醉,等下喝杯茶水如何?」
  
  見身邊突然來了一人,陳修都不會也能猜出來這人是誰,隨即開口詢問道。
  
  「大善!」
  
  正如陳修所說的那樣,一夜宿醉的確難受的很,尤其是在冬日,這宿醉再加上嚴寒,導致人根本不想起來。
  
  不過荀彧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一旦堅持要做的事情,從來找任何的借口去欺騙自己。
  
  所以,一大早的荀彧頭就覺得有些昏脹,隨後稍稍運動後,身上的酒氣漸漸的散去,荀彧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不少。
  
  沒過多久,天驟然變黑,烏雲壓頂,一股沉悶之氣碾壓世界,隨即一陣風吹過,天上一朵朵晶瑩剔透的雪花落了下來
  
  落在二人的頭頂上時,二人才反應過來,猛然回過神,失聲啞然一笑,隨即收拾了一下東西,轉身回到屋子內。
  
  回到屋內,荀衍等人早已經端在那裡,一壺燒開的山泉水,傾到在瓷壺中,頓時一股茶香在屋內蕩漾著。
  
  「休若兄長的手藝日益見長,這一手,足以稱得上大家。」
  
  一壺好的茶,不僅要靠優質的泉水與上品的茶葉,最終還是要依靠這泡茶的人的技術,若是技術不到家,這一壺茶最終只能變成一壺普通的茶水。
  
  只有技藝高超之人,才能徹底的把上品茶葉中所蘊含的滋味給泡出來。
  
  滿室的茶香,讓人心靜心定諸多煩擾憂愁在這一刻一掃而空。
  
  「坐。」
  
  荀衍微微一笑,欣然接受了陳修的讚美,以往的愛好只有鑽研儒學,如今他又多了一個愛好
  
  就是時不時的會泡上一兩壺茶,讓浮躁的心平靜下來,然後享受這安詳寧靜的時光。
  
  雖然家族中有不少的長輩說他這是玩物喪志,但荀衍卻有些不以為然,何為玩物喪志,沉溺於自己所喜歡的事物中,從而喪失積極向上的進取心。
  
  但荀衍有嗎?他沒有!不僅僅如此,荀衍倒是覺得自從愛上這一門技藝後,在泡茶的過程中,往往能理會以往不能理解的問題。
  
  人只有在心靜的時候,思維清晰,能在一瞬間達到佛家所說的頓悟的效果。
  
  一杯清淡的茶水喝下去,唇齒留香,一股清新之意衝擊腦海,一夜的宿醉,在這一刻,瞬間掃清。
  
  「敬之,昨日你的一番話,為兄想不到三日時間估計就會傳遍洛陽城,數月時間則可以傳遍天下!」
  
  「唉,早了。」
  
  聞言,陳修心中絲毫沒有感到一絲的喜悅,反而微微的歎了一口氣,名聲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還為之過早,對於現在的他不再是一個阻力,反而會變成一個負擔。
  
  「的確如此,但事已至此,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不是六叔可以決定的,也不是我們這些做兄長的可以決定的,接下來要如何做,完全要看你陳敬之要如何走了。」
  
  荀衍微微抬頭,眼睛微微看向陳修,語氣很慎重,神色很嚴肅的說道。
  
  「兄長的話,修銘記於心。」
  
  陳修心中一動,起身行了一個弟子禮,以謝過荀家的幾位兄弟的提點之恩。
  
  「嗯,聲名遠播之後,就要引來天子召見,不過敬之為兄希望你....」
  
  荀衍聲音越說越小,最終只有在座的幾人聽的清楚,而陳修則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31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0:52
第四十一章 二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1)

  果然如荀衍所料的那樣,三日後,天子劉宏讓太監帶他的口諭前往荀府宣旨讓陳修進宮面聖。
  
  「陳公子,陛下讓咱家請陳公子進宮一趟。」
  
  「不知公公是?」
  
  「咱家的阿父乃是趙常侍。」
  
  聞言,陳修沉默一下,趙常侍豈不是趙忠,說起趙忠此人可了不得,桓帝在位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小黃門,到當今天子劉宏繼位的時候,因保天子繼位有功,天子劉宏經常與人介紹趙忠時,便說趙忠乃是我阿母。
  
  當然天子劉宏對於趙忠的寵信不僅僅只是如此,在延熹八年,黜為關內侯,食本縣租千斛。漢靈帝時張讓、趙忠一起升為中常侍,封為列侯。
  
  熹平元年,漢靈帝令趙忠主持朝會,百官各自瞻望中官,很久都沒一人肯先進言。
  
  兼任大長秋的趙忠與張讓等人可以說是在天子劉宏的縱容下胡作非為,禍亂朝綱。
  
  不少忠肝義膽之臣,只是稍微說了幾句,就被趙忠與張讓等人陷害致死,然後縱然如此,天子劉宏也只是稍微斥責張讓與趙忠等人,並不追責。
  
  大漢王朝數百年的氣運,終究在這叔侄二人手中敗的一乾二淨。
  
  趙忠的義子趙讓也就是來傳旨的太監,本來他還想要賺點外快,收點好處,但在出宮的時候
  
  他的義父再三的叮囑他,千萬不能收一點半點的好處,要不然回來斷然打瘸他的腿,並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他最大的靠山都發出這樣的話來,趙讓要是再敢收一點半點的好處,這心還真的是被豬油矇了。
  
  能在諸多太監中脫穎而出,成為趙忠的義子,趙讓不僅僅是聽話就可以,更是那股機靈勁,要不是機靈過人的話,趙忠如何看的上他。
  
  皇宮中,聽話的太監不計其數,為何他偏偏看上趙讓,不就是因為趙讓有著別人沒有的機靈勁。
  
  要是平時的話,趙讓收一點好處,趙忠還是會睜一眼閉一眼,畢竟趙讓收的好處中,大部分還是會落到自己的手上。
  
  但對於陳修,趙忠卻是想的更多,不僅僅是因為陳修在何府中一鳴驚人的表現,從而導致他如今的聲名鵲起。
  
  其實趙忠更為看重的是陳修身後的人,或者是陳修身後站著的世家。
  
  其實不然,不僅僅是趙忠這樣想,就連天子劉宏也是這般想法,不過相對而言,天子劉宏考慮的更為深遠。
  
  要不然一介庶民,縱然一舉成名天下知,那又如何!有何價值值得他天子親自召見。
  
  跟在趙讓身後,陳修快速的轉動大腦,思考著荀衍的話,與天子劉宏的目的
  
  然後再結合後世中所所知曉的那些關於劉宏事跡,很快陳修微微一笑,已然胸有成竹,明白了劉宏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得不說天子劉宏也當的一位人物,也許他皇帝當久了,於是這帝王心術也極為厲害。
  
  要曉得,在建寧元年九月七日,發生了一次政變,史稱九月辛亥政變,劉宏本來不可能登基為帝
  
  但是奈何桓帝死後,以竇太后與大將軍竇武為首的外戚想要繼續把持朝政,於是乎選擇了年僅十一歲的劉宏為天子。
  
  但在建寧元年八月,大將軍竇武與太傅陸蕃密謀準備除掉太監王莆曹節等人
  
  但奈何無論多麼周密的計劃終究會有洩露的一天,九月七日那一日竇武返回家中休息,而尹勳秘密寫給竇武的奏章被長樂五官史朱瑀獲得,事情洩露。
  
  朱瑀將此事通知宦官王甫、曹節等,眾宦官歃血為盟,當晚發動政變。史稱「九月辛亥政變」。
  
  至次日清晨,宦官取得政變全面勝利,竇武、陳蕃等人均被滅族,未被處死的族人則流放到交州,竇太后則被遷徙到南宮雲台居住。
  
  但有一點須知,若是天子劉宏不同意,太監們怎麼敢行動,縱然為了保命,劉宏不點頭,最後成功也是難逃一死,但奈何曹節他們什麼事都沒有,反而代替外戚執掌朝政!
  
  劉宏看似在縱容宦官胡作非為,但正因為宦官的存在,才讓外戚與世家這三者間保持一個平衡。
  
  三者一旦平衡,他劉宏的態度就尤為的重要!誰還敢小覷他劉宏。
  
  在是思考中,陳修隨著趙讓經過一道又一道的檢查後,終於來到劉宏的所住的行宮。
  
  說到大漢的皇宮,西漢在秦朝的基礎上先是建立了長樂宮與未央宮,到了武帝劉徹之後,則是建了建章宮,這建章宮本是武帝為求仙所造的,後來也成了選養美女的地方。
  
  武帝命將燕、趙地區二十以下、十五以上的美女納入此宮中,年滿三十的出嫁,亡者遞補。
  
  到了西漢昭帝成帝的時候,這兩位的君王性子追求都不同,於是乎也建立了屬於自己特色的宮殿出來,在這裡就不一一訴說了。
  
  到了東漢後,都城立在洛陽,這皇宮分南宮和北宮,分別位於洛陽城南北,中間距離為七里,用復道將兩宮連接起來。復道中,皇帝走中道,護從夾護左右,十步一衛。
  
  南宮的正殿是德陽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納萬人。殿周圍有池水環繞,玉階朱梁,壇用紋石作成,牆壁飾以彩畫,金柱鏤以美女圖形。
  
  德陽殿高大雄偉,據稱離洛陽四十三里的偃師城,可望見德陽殿及朱雀闕鬱鬱與天相連。
  
  洛陽城外,散佈著眾多的供皇帝遊樂的苑、觀。苑有西苑、顯陽苑、顯明苑、靈昆苑等。其中西苑為最大,遊樂設施最俱全。
  
  然而在天子劉宏在位期間,因為其耽於淫樂,建立了東西二苑,在西苑築起裸游館十間,館前台階以綠苔為被,館之四周引渠水環繞。
  
  漢靈帝挑選十四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的美女在裸游館長夜飲宴。
  
  白日,漢靈帝乘小舟在繞館的渠水中遊蕩,選宮女膚白體輕者為其劃漿,時值盛夏,漢靈帝故意將小舟搗翻,宮女紛紛落水,他在一旁嬉笑著觀賞宮女們水中的玉色肌膚。
  
  天子在西苑中的遊樂項中層出不窮。一度想以騎驢為樂,便將四條白驢御為一駕車,漢靈帝一人操轡、駕馭著四驢車奔馳周旋,在車上樂不可支。
  
  南北二宮,北宮則是東西二苑的所在,乃是娛樂場所,至於南宮則是天子處理朝政大事的住所,而陳修則是被趙讓帶到了南宮中,等待著天子劉宏的召見。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32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0:54
第四十二章 二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2)

  等待良久後,趙讓才急匆匆的小跑過來,帶領陳修面聖去了,一路上,陳修微低著頭,悄然的打量著漢王朝的宮殿。
  
  南、北宮城均有四座同向同名的闕門,門兩側有望樓為朱雀門,東為蒼龍門,北為玄武門,西為白虎門。
  
  南宮的玄武門與北宮的朱雀門經復道相連,南宮朱雀門作為皇宮的南正門與平城門相通而直達城外。由於皇帝出入多經朱雀門,故此門最為尊貴。
  
  建築也格外巍峨壯觀,離洛陽四十三里的偃師城,可望見德陽殿及朱雀闕鬱鬱與天相連。
  
  再加上四處的森嚴的守衛,氣派儼然,威嚴壯麗,要是普通人進來,估計光光被這守衛的禁軍人數嚇傻都有可能。
  
  「難怪人人都想當皇帝,如此的氣派,足以堪稱天下第一,君臨天下之勢,橫掃八方之威,難怪...難怪讓人心動!」
  
  陳修心中暗暗想到,在太平時期,天子威儀只會讓人感到敬畏,但是在亂世時期,天子威儀只會讓人感到羨慕從而這羨慕變成了嫉妒,一旦生出嫉妒,那就是要你滅亡!
  
  心中思索著,終於聽到一聲頗為威嚴的聲音,陳修向坐在龍椅上的人躬身作揖,頭依舊低著,未曾看望坐在龍椅上的天子劉宏。
  
  「你可是陳修陳敬之。」
  
  「正是草民。」
  
  「嗯....」
  
  劉宏嗯了一聲,變沉默下來,坐在龍椅上望著站在下面的陳修,眼中閃爍著詭異的神色,本想要開口,但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便選擇沉默。
  
  劉宏沉默不語,一時間大殿之內顯得寂靜,要是換做其他人此時早已經是冷汗直流,但跟隨荀爽一年來,見過不少的大人物,大將軍何進見過,太尉喬玄見過,太傅袁隗見過,他們的權威陳修尚且不足為懼,何況是這劉宏?
  
  按理來說天子的威嚴應該比大臣來的重,但這劉宏卻是一個類外,甚至可以說從他漢質帝開始,皇帝就可以說沒有什麼威嚴,質帝被外戚梁冀鳩殺,桓帝登基後雖然幹掉外戚梁冀,但也明白外戚與世家之害,而此時正值鄉黨之爭。
  
  於是乎為了挽回天子威嚴,桓帝發起黨錮,讓不少士人遭受傷害。
  
  而後當今天子亦是如此,不過這位比他的堂叔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加的荒唐!
  
  導致士林中,士子再也不心向這位帝王,縱然他們心中還有漢室,但是對於天子劉宏除了失望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的情緒。
  
  不少學富五車之人,寧死也不願出仕,可以說就是因為這個願意,對於劉宏徹底是失望。
  
  「陳修你可知朕找你何事!」
  
  「草民不知。」
  
  良久後,劉宏才開口詢問,但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回應他的是一道平靜的聲音,聲音中絲毫沒有膽怯,絲毫沒有恐懼。
  
  這下子劉宏心中覺得有些尷尬了,要是陳修感到恐懼膽怯的話,他只需嚇他一嚇,這小子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然後陳修的表現卻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難道你不怕朕!」
  
  此時劉宏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怒氣,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要是他生氣了,保準陳修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對於天子,草民從來只有敬畏,何來怕之說。」
  
  陳修不冷不熱的回答道,平靜的聲音,掀起不起一絲的波瀾,但正因為如此才讓劉宏感到氣憤,隨即他佯怒道:「好一張伶牙俐齒!」
  
  「草民不敢!」
  
  陳修聞言,身子往後退了兩步,躬身作揖,半躬身子對著高高在山的劉宏。
  
  「哼,你有何不敢!」
  
  劉宏的這句話,陳修沒有去接,則是沉默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半躬的身子依舊半躬著,似乎沒有劉宏的命令,他是不會起身似得。
  
  「陳修,朕今日封你為御史中丞!」
  
  突然,劉宏一開口,猶如石破天驚,讓大殿之內站著的趙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劇本不應該是這樣子走的,跟隨劉宏幾十年,他的性子是什麼樣子,趙忠自認為是瞭如指掌,剛才陳敬之那個樣子,接下來劉宏應該是生氣,然後讓執金吾上殿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小子扔出皇宮才對!
  
  但這下要封一個御史中丞,這是一個什麼意思?趙忠腦袋有些當機,不懂劉宏這個做法到底有何含義。
  
  要知道御史中丞可是四品大臣,已經有資格站參與早朝,決定國家大事!
  
  當然了,自劉宏登基以來,幹了不少的蠢事,其中一件大蠢事,就是賣官!
  
  要想當官可以啊!拿錢來啊!
  
  正因為如此,導致不少的忠貞賢良之臣鬱鬱而終,一生得到一絲的進步,縱然他們的政績如何優秀,若是沒有錢的話,想要陞官,簡直是在白日做夢!
  
  但是縱然如此,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做一個四品的御史中丞這樣真的合適?
  
  在一刻,見慣了劉宏的荒唐舉措,趙忠平生第一次感到可笑,甚至是覺得有一抹的可悲。
  
  正如劉宏常說的那樣,趙忠是我的阿母,劉宏乃是趙忠看著長大的,對於劉宏趙忠還真的是把趙忠看成自己的孩子。
  
  但身為宦官,身為一個不全的男人,趙中也明白要想出人頭地,必須大權在握,然後一個精明的帝君不可能讓一個太監手掌大權!
  
  因而,這皇帝越昏庸對他們而言就越好!可趙忠卻希望劉宏不要太過的昏庸,不要昏庸到無可救藥!
  
  劉宏是否想過,這個命令一頒布出來,無論錢不錢的關係,這士林中要如何看待他,這天下人要如何看到他,縱然天子劉宏已然成為一個笑話,但趙忠不希望這個笑話越變越大,小一點還是好的,縱然有些自欺欺人之意,可趙忠真的不希望劉洪一錯再錯。
  
  然而,陳修卻不怎麼想,他能明白天子劉宏這步棋後的深意,在路上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明白了,這個看似昏庸無能的帝君,其實暗地裡面藏著別人難以想像的精明。
  
  「草民不敢!」
  
  良久後,陳修說出了自己的答案,然而劉宏不知服用了什麼而導致在大冬天的臉便的通紅起來,這張通紅的臉,聽到陳修的回答後,瞬間變的鐵青!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35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0:56
第四十三章 二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3)

  「你竟然敢拒絕朕的旨意!」
  
  劉宏這一次真的是動怒了,他給這個小子封大官做,這小子是不是腦袋進水了,竟然拒絕了,御史中丞可是堂堂的四品大臣,要是換錢不知道可以換多少錢回來。
  
  而且,這一次自己可不準備收錢,是白白的把這個官,四品的御史中丞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做!他竟然拒絕了!
  
  不僅僅是劉宏驚訝了,就連一旁站著的趙忠也吃驚了,他曉得劉宏的脾性,雖然劉宏偶爾抽抽風,讓他感到莫名其妙,但大部分的時間,他還是瞭解天子的。
  
  趙忠可以感受到劉宏心中的怒火,也能明頭一次白白送出去的好意竟然被一個小兒給拒絕,可想而知劉宏心中是有多麼的生氣。
  
  但劉宏再怎麼生氣,陳修依舊無動於衷,半躬的身子久久不曾起來,似乎變成了一座石雕,佇立在那裡。
  
  「滾!滾!給朕滾!」
  
  劉宏怒吼著,肥胖的手肆意的揮舞著,眼睛通紅,似乎眼中有一股怒火熊熊燃燒著。
  
  「草民告退。」
  
  天子叫他滾了,他還待在這裡做什麼,於是快速的退了出去,留下盛怒的天子與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的趙忠。
  
  在回去的路上,依舊是趙讓陪伴著,等出了皇宮後,趙讓才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詢問道:「陳公子為何你推遲了這四品大臣的職位,要是換做了咱家,咱家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拒絕只可惜咱家只是一個不全的人,倒是陳公子你前途無量,為何要拒絕。」
  
  「趙公公我年紀還小,不能擔此重任,朝廷大事,還輪不到我一個小兒來決定。甘羅千古以來,只有一人,而我不敢攀比甘羅,只能拒絕,尚且我學問未到家,如何能出師。」
  
  陳修的這番話說的很漂亮,直接把趙讓接下來想要說的話全部給堵死了。
  
  我年紀還小,所有不能擔當重任,你也不無法是跟我說什麼現在國家需要人才之類的話,而且我也說了,不是甘羅,甘羅千古以來只有一人,所以甘羅是甘羅我是我,我學問還沒有學到家,如今更要好好的去學習。
  
  陳修的這一番話,讓趙讓咋了咋嘴,最後悻悻的笑了一下,便轉身回到皇宮中。
  
  坐上馬車,陳修便回到荀府,在馬車上,陳修見到劉宏後就想的更明白。
  
  一向小氣的劉宏,基本把大漢能賣的官都給賣光了,如今卻拿出一個四品大臣的官職出來。
  
  御史中丞可是於御史大夫的次官,統領十三州的刺史和侍御史,指揮他們監視天下郡國官吏等,對於三公九卿擁有彈劾的權利。
  
  這樣的一個官職,可以說權利之大,地位之重,但劉宏卻把它拿了出來,送給自己!
  
  這要是說沒有什麼目的,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實想想也很簡單,陳修乃是庶族,無權無勢,完全不能引起劉宏的重視,這大漢天下每天成名的人,不說有十個,但一兩個還是有的,這數月積累下來,就人數就十分恐怖了。
  
  天子劉宏其他人理都不理,為何單獨你陳修在何府揚名之後,沒過幾日,便被召見,難道就你長的特別帥?
  
  其實不然,陳修有什麼,他只有一個老師名叫荀爽荀慈明,而荀爽又是當世碩儒,在士林中名聲極高,而且穎川荀家在天下所有世家中也是頂尖存在,綜合這兩點,說是為了給他陳修陞官加爵,其實是了他的老師荀爽。
  
  陳修可以想像一旦接受了這個御史中丞的位置,不到一年,這個位置很快就會讓他的老師荀爽,而荀爽為何要上位出仕,無非就是一個逼!
  
  至於用何逼迫,那就要扯到荀爽唯一的關門弟子,也就是他陳修了!
  
  劉宏走的這一步,只要稍有不慎,就會落入他的陷阱中,最終淪為他的獵物。
  
  不過,一個陷阱裡面若是放的誘餌太過的誘人,也會讓人心生警惕,御史中丞這個誘餌實在是太大,大到陳修不敢去觸碰,觸碰都尚且不敢,更何況是把這個誘餌吃進肚子裡面。
  
  當然了,劉宏的用意,陳修其實也能理解,當今黨錮雖然解除,但是士林士子依舊感到害怕,故而需要一人出仕讓他們安心下來,如此才能讓江山穩固,而這個人選,劉宏估計也是思考很久,終於選擇荀爽。
  
  可是當年黨錮,讓荀爽隱居汗水數十載,劉宏也沒有什麼了臉面強行徵召荀爽出仕,只能用迂迴戰術,從而找上了陳修,但是劉宏萬萬沒有料到陳修就是一個油鹽不進的臭石頭,滑不溜秋的讓他感到無可奈何。
  
  「打算是好打算,但是奈何天下並不是只有你劉宏一人看的明白,至少荀家幾兄弟就看的非常的明白。」
  
  出來之時,數日前,荀衍就曾與談過此事,不過荀衍的態度很模糊,可依舊可以聽出他話中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要陳修放棄天子劉宏許諾下的高官厚祿。
  
  陳修聽從了,也按照荀衍的意思推遲了,不過這也是陳修本人的意願,不然誰可以為難的了他。
  
  少年出名,說好也好,但說不好也不好。
  
  正直亂世降臨之際,對於自己將來該走何路,陳修心裡很清楚,要走爭霸天下之路,他沒有這個資本,這個時代終究是世家門閥的時代,他出身庶族,振臂一揮到底有多少人願意跟隨他!恐怕沒有多少人,就算他在怎麼未卜先知,預知人才也沒啥用處。
  
  這裡也要說了,為何在原三國中劉備也可以說出身於庶族,但為何卻能引得法正諸葛來相投!
  
  這裡就要說了,這劉備介紹自己的時候,從來都是說中山靖王之後,多少世孫,這樣以來,別人就會哦了一聲,恍然大悟,原來是皇室之人!
  
  在三國分裂時期,如此一來,就可以說佔據了道德了制高點,故而引得不少妖孽相投。
  
  所以劉備與現在的陳修不同,劉備可以選擇走爭霸的道路,而他陳修不能。
  
  況且,陳修也不願走爭霸之路,只有千年的世家,無千年的王朝!
  
  這句話陳修深深的記在腦海中!他要建的是一個千年不滅,萬載不息的世家!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38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0:58
第四十四章 二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4)

  今後的目標已經定下來,接下來要如何做卻是極為重要的。
  
  雖然最終的目標時最終的結果,然而要是沒有過程,一切只是鏡中花水中月,空虛的很!
  
  拒絕天子劉宏的下場,無疑是很恐怖的,很快在朝野上就有人傳出這件事情來。
  
  一時間,不少的士子為了迎合天子劉宏,紛紛對於陳修口誅筆伐。
  
  不過對於這些人的指責,陳修完全沒有在意,回到穎陰的荀府上,潛心研讀經典,
  
  在結合前世知識大爆炸中所得到的信息從而結合起來,陳修的心漸漸的沉澱了下來。
  
  精神的沉澱,是氣質的變化,每一日陳修身上都有著細微的變化,這一點荀爽看在心裡。
  
  他很滿意陳修有這樣的變化,總算是沒有白費他一片的苦心。
  
  「敬之的變化很多,休若兄長你有沒有發現。」
  
  「嗯,的確是變了很多,仲豫大兄果然慧眼如炬,他早先就說過敬之太過的鋒芒畢露,需要洩其鋒銳為這一把鋒利無比的寶劍配上一把劍鞘,如此對與敬之而言,才是最好的幫助。前些日子,天子召見賜予御史中丞的官職,這讓不少的感到震驚,當然了有人震驚肯定就有人嫉妒你聽聽在洛陽城中,有多少人是在誇讚敬之的骨氣,又有多少人為了迎合天子而在詆毀敬之。這些人心太過浮躁,名利心太強,以至於到了如今只能用這種下作的手段出名。」
  
  洛陽城中那些詆毀陳修的話,一向連清心寡慾的荀衍聽了之後,也不禁火冒三丈。
  
  當然這裡說的慾,乃是名利之慾,而不是情慾。
  
  「這些人實在世過分了,為了成名至於這般不擇手段,哼!終究有一日,這些人會後悔的!」
  
  「迂腐之輩豈能明白,等待來日,且看他們還能笑得出來。」
  
  一年時間,過的很快,隨著陳修的潛修,本來洛陽城中詆毀陳修之言,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而在這一年中,陳修的進步也不小,整個人神采內斂,憨厚的笑容,一對劍眉卻讓這張平凡的臉上多出了幾分軒昂之氣,讓人看過就牢牢的記在心中。
  
  「老師,學生準備出去看看。」
  
  跟隨在荀爽身邊已經整整兩年的時間,兩年的時間,足以讓這一對師徒生出一份難以磨滅的感情出來。
  
  「唉,敬之你已經跟隨為師身邊整整兩年的時間,兩年的時間,你的進步讓為師感到驚訝,尤其是這一年,你的變化為師看在眼中,也很放心如今的確是時候放你出去遊學一番,好好看看這大漢的江山,看完後你就能明白你接下來要做什麼該做什麼。」
  
  荀爽微微抬頭望了一眼陳修,腦海突然回想起當初在小溪邊遇到的那個光著膀子釣著魚的少年,轉眼之間,這小子卻是長大了。
  
  一身素色的衣服,腰帶中佩戴的一塊他當初送的玉珮,面色平靜,眼中卻是神光閃爍,雖然鋒芒內斂,但眉宇之間卻隱約流露著一抹攻伐之意。
  
  要是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看不出什麼端倪,而且最讓荀爽滿意的是陳修身著樸素平淡無奇,放在人群中,就是一個不起眼的存在,但凡看過他眼睛的人卻根本忘不掉他的存在。
  
  而且陳修經過這一年的潛修精心,終於熬了傲骨而不是傲氣!
  
  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
  
  前者毀人,後者育人!
  
  陳修走到今日這一步,荀爽算是滿意了,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就完全看他個人的意思,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要是他在教下去,只能教出第二個荀慈明出來,卻教不出一個獨一無二的陳敬之。
  
  為了陳修未來的著想,荀爽同意讓陳修前去各地遊學,增長見識,把自身所學的知識融會貫通。
  
  當天夜裡,陳修緊緊抓著陳氏的手,眼中隱約中含著淚花,聲音哽咽的說道:「娘,孩兒不孝接下來這幾年不能在你老身邊侍奉了。」
  
  聞言陳氏突然一笑,滿是皺紋的手微微的抬了起來,隨即手於半空中停頓了一下,臉上滿是慈祥的笑容,眼中閃過一抹回憶與不捨。
  
  「娘!」
  
  噗通一聲,陳修再也忍不住,猛然跪地,頭恰好放在陳氏的將要放在的右手。
  
  幾年前母親還能手輕輕一抬就能摸到他的頭,然而這兩年正直長身體階段,在荀府上營養跟的上,一下陳修的身高長了不少上去。
  
  然而陳氏的這個動作卻是做了十幾年,直到今日,才發現兒子原來長的怎麼高,一下觸景傷情的陳修就跪了下來。
  
  當夜,陳修拉著陳旋的手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她照顧好陳氏的身體,千萬不要在讓她操勞
  
  十幾年來為了他們兩兄妹,陳氏的身體已經差不多要垮掉,他的父親不也正是多年的勞累導致身體崩潰,病逝了!
  
  這兩年來,陳氏每當想要幹活的時候都會被陳修給攔住,在加上經過這兩年的修養,陳氏的身體漸漸的變好起來。
  
  陳修可不希望,自己一離開陳氏又開始勞碌起來,然後把好不容易稍微養好的身體再一次的弄垮。
  
  第二日,要走的時候,陳修還多次的拜託荀彧兄弟,替他照顧好老母與小妹。
  
  交代完所有事情後,陳修才獨自一人,騎上馬兒漸漸的遠離穎陰。
  
  陳修這一走,他萬萬沒有想到,倒是替自己省下了一個大麻煩,也為來日的事情埋了一顆種子。
  
  「走了正是時候,如今敬之還不能牽扯進來,一旦被人發現恐有殺生之禍,況且敬之現今還不行,等他遊學回來,估計就能承擔起重任了。」
  
  「可是叔父如此一來如何向西園八校尉的中軍校尉虎賁中郎將袁本初交代!」
  
  「交代?老夫需要給他什麼交代,要是司空親自上門問罪,老夫還需要考慮一二,至於袁本初何等何能!
  
  至於袁次陽他不過是左右逢源之輩,此時都不明白他有這心沒有,估計是兩頭下注,當不得真!」
  
  一番話下來,荀彧頓時煥然大悟,其中的門門道道,雖然荀爽只是稍微提點一下,但聰慧如他,何嘗不能明白荀爽這話中話的意思,一切皆是指向袁紹背後的人。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40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1:00
第四十五章 二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5)

  天下之大,士林士人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然而真正的有學之士卻是少之有少。
  
  求學!求的乃是大治之學,求的乃是名師之學!
  
  前者乃是從天下中學習,後者乃是從名師名師中求學。
  
  前者學的乃是大治之學,後者學的乃是治理大世之學!
  
  雖然看似相同,但卻有著不同之處!這前者深入民間,瞭解民間疾苦,總會多出幾分人情味,若是只有後者的話,則考慮的是純粹的利益得失,從而喪失人情味。
  
  大世之爭!雖說不需要多餘的情感,但荀爽卻不希望陳修變成這樣的人。
  
  這樣的人雖然有利與國家,但卻不利於人民!
  
  利與國者,猶如江水浪花,數之不盡,但奈何利與民者,卻猶如鯤鵬稀有的可怕。
  
  立於洛陽之城,遙望遠方,陳修明白接下來他的路該怎麼走了。
  
  陳修這一走,就是數年,從光和六年後,天子劉宏為了********,改光和為中平,意味著大漢中興,天下太平之意,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卻往往極度的殘酷。
  
  自張角起義到覆滅這些日子以來,天下九州中有著不少的黃巾餘孽怎麼剿都剿不乾淨,不過天子劉宏卻是絲毫不在意,依舊尋歡作樂,處於醉生夢死之中。
  
  這一年又一年的春花盛開,到在凋謝,而後冬雪初臨,四季不斷的變化,不知不覺中已經過了五年。
  
  在這五年的時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就不一一訴說,在中平六年二月,皇甫嵩在陳倉大敗涼州叛軍王國等人。三月,幽州牧劉虞平定張純叛亂。
  
  然而在四月十日這一天,有些寂靜的洛陽城迎來了一人。
  
  來到洛陽城中,按照慣例,守衛搜查了一下過往的行人,突然見到一個身著素衣身後背後這一個書架子,眼眸清澈明亮,眉宇之間一股平靜淡泊之意讓守衛楞了一下,本來想下意思的去阻攔,突然他的同伴身後拉住了他。等人離去後,年輕的守衛才茫然的回頭問道。
  
  「王大哥你這是做什麼。」
  
  「徐小子你就小子今晚可要好好請你大哥喝一頓酒,要不是他拉你這一下,你可是要犯了大錯。」
  
  「此話何解?」
  
  姓徐的守衛明顯有些迷糊了,怎麼這個普通的書生,難道身上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做咱們這一行的,最重要的就是眼力勁,雖然剛才那個書生穿的很平常,但他身上你發現有沒有卻是非常的乾淨,而且他腰中的玉珮,我可是知道這洛陽城中只有一位身上有這玉珮。」
  
  「王大哥這玉珮還有玄機不成?」
  
  不少的守衛一聽,紛紛的湊上前來,眼中包含艷羨之色,讓王守衛心中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隨即輕咳一聲,沉吟了一下
  
  等到有人把一杯小酒遞到王守衛的手上的時候,王守衛一飲而下,眼中微微一瞇,頗為滿足的歎了口氣:「你們應該曉得我最初是在穎陰當值的,不過最近幾年才轉到洛陽城當了守衛。」
  
  「喔,這個我們都知道,難道剛才的那個書生是穎陰人士不成?」
  
  不少機靈的守衛瞬間反應了過來,於是紛紛開口,求證自己的猜測。
  
  「嗯,的確是穎陰人士,說起來給他玉珮的人其實你們也曉得,就連這個書生,你們也應該聽過他的名字才對。」
  
  王守衛頭微微一揚,頗為的驕傲看著眾人,不過這一次不少守衛卻是起哄了起來,有點懷疑王守衛的話,這洛陽城中有幾號人物,他們還不清楚,就算是穎陰人士,除了荀家幾個兄弟,還有荀家的那位外,難道還有誰不成?
  
  聽了這些人的話,王守衛搖頭一笑,這些年輕守衛中,唯獨一個人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露出思索之色,隨之帶著懷疑的語氣問道:「王大哥說的可是當初拒絕天子授官的陳修陳敬之?」
  
  「哦,原來徐小子你還是知道的,不枉費我浪費這一番口舌。」
  
  王守衛頗為驚訝的看了徐姓守衛一眼,按照他的想法應該是沒有人記得才對。
  
  這五年的時間過去,當初在大將軍府上一鳴驚人,而後又拒了天子授官,從而鬧得滿洛陽城沸沸揚揚的陳修突然回到穎陰靜修,而後在五年前突然銷聲匿跡不顯聲明。
  
  「王大哥可曉得這陳敬之是去了何處,這五年來竟然一點風聲都不曾聽到。」
  
  徐姓守衛眉頭一挑,頗為疑惑問道,徐姓守衛這一問,恰好問道了王守衛的癢處,隨即喝一口那些聽故事的人早已經準備好的小酒,輕輕的呡了一口,算是潤了喉嚨後才緩緩的開口:「這要是問其他的,我還真的不清楚,但唯獨這件事情,我卻是清楚一點。陳修陳敬之咱穎陰中的名聲可比洛陽城中響亮,穎陰中沒有不知道陳敬之的。尤其是當初陳敬之出穎陰的那個時候,那個場面,嘖嘖...我到現在還記得。荀家幾兄弟和荀郎中都紛紛下馬相送,那個時候穎陰可以說是人山人海,這樣的場面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後來聽人說,這陳敬之是去遊學去了,至於到底去了那裡,去了那個地方遊學,我卻不清楚五年來,這個突然聲名鵲起的少年,似乎從人間消失了一般,再也聽不到關於他的任何消息,不少的人還以為他死了。但現今看來他的確是遊學去了,不過和我們所知道的那些士子不同就是。」
  
  王守衛的話引得不少守衛紛紛點頭,這拒絕天子授予的四品大員御史中丞的人豈能是普通人?
  
  而徐姓守衛眼中則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他來洛陽城中不過三年,而在三年之前他似乎也遇到這樣一個人,但此人卻不叫陳修便是。
  
  心中的那抹一抹,深深的藏在心底,徐姓守衛不曾說出來,這個秘密要不是今日見到陳修他也不會突然冒出來。
  
  進了洛陽城,看著四周錯落有致的房屋,一塵不變的景色,陳修突然歎了一口氣,抬頭望著面前府邸匾額上寫的荀府二字,心中頓時諸多感慨。
  
  深吸一口氣,陳修伸手抓住門上的銅環,敲響了門!
  
  門剛敲響沒多久,門緩緩的開啟,露出一張疲憊的人,開門的門房本來還想斥責幾聲來人,突然見到門外一張熟悉的臉後
  
  神色微微一怔,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可是陳少爺?」
  
  「荀伯五年不見了,您老還是不變。」
  
  陳修一開口,荀伯面露喜色,讓陳修進門後,便快速的跑向大堂喊道:「老爺陳少爺回來了!」
  
  在書房中,正在練習書法的荀爽本來苦皺的眉頭,眼中對於這剛寫的字相當的不滿意
  
  突然聽到荀伯的喊聲,手頓時一顫,手中的毛筆掉落,把剛寫的字變得污濁起來。
  
  「不錯!」
  
  許久後,荀爽拾起筆,眉毛輕輕一翹,便繼續寫著字。
  
  也不曉得這聲不錯,到底是在說字,還是在說其他的。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43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1:03
第四十五章 二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6)

  陳修回到荀府,驚動了不少的人,荀彧等人紛紛出來,與陳修有說有笑的。
  
  「敬之你這一走就是五年,伯母雖然口中不說什麼,但每日卻要誦經禮佛,為你祈求平安。至於叔父,這些年來嘴巴上硬的很,但每每我經過讓他書房的時候,卻常聞他唉聲歎氣。」
  
  「我.....」
  
  聽了荀彧的話之後,一時間陳修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母恩師恩他這一生該如何去報答。
  
  「不要多言,你這一生行頭卻是要換一換了,趕緊去沐浴更衣,我等在茶室中等你。」
  
  荀諶眉頭一皺,一股無形的威嚴散發出來,隨即嚴肅的說道,看著陳修回到房中後,才收回了視線。
  
  「友若你這些年卻是變得越加嚴厲,敬之在外五年,好不容易回來,你不必把你這臭脾氣帶回家中。」
  
  荀衍身為兄長立即表達了自己的不滿,荀彧也在一旁點頭,荀諶則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文若,為兄現在心中最想知道的是這五年來敬之到底遇到什麼事情,竟然讓他鋒芒完全內斂,就連眉宇間的那抹鋒芒也被收斂進去,這就好像是返璞歸真,回到最初的狀態,這樣子我只有在叔父他們身上見過,就連文若你還是差了一籌。」
  
  養心!
  
  這可以說是荀衍這幾年來最為重視的課題,他認為士子不重智而重於心,心靜則神智,心明則萬法不侵!不被邪物所侵心智。
  
  作為兄長,他這幾年來,也要求荀彧等人要做到這個地步,但顯然他們二人雖然小有成就,但依舊還是讓他失望了。
  
  也許是少年成名,鋒芒未能很好的收斂,導致依舊還是有些鋒芒外洩。
  
  「是啊,真想知道敬之這些年來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
  
  荀彧微微感慨一聲,只有經歷過不少事情,才能讓一個人快速的成熟,身上的氣質經過歲月的打磨,漸漸的沉澱下來。
  
  洗完澡後,陳修深吸一口氣,一掃路途上的疲憊,整個人顯得精神不少。
  
  來到茶室中,荀家幾兄弟早已經在坐著,飄蕩著清香的茶水也早就備好。
  
  「幾位兄長這些年來麻煩你們了。」
  
  陳修還未坐下,躬身作揖行禮,向他們幾位表達自己的謝意。
  
  「快快坐下,今後莫要再說這些話,你稱我等為兄長,那這就是我等本應做之事。」
  
  荀衍佯怒,口中斥責著陳修,等待陳修坐下後,臉上才微微的有些好轉。
  
  「敬之,這五年來你一路上的所見所聞,可要與我等好好說一說。」
  
  「嗯...」
  
  一杯茶水入肚,陳修微微沉吟一聲,便把自己這五年來所經歷的事情娓娓的道訴出來,荀家幾兄弟時而眉頭緊皺,時而唉聲歎氣,似乎這故事中的人不是陳修而是他們一般。
  
  「沒有想到這五年來,你竟然遇到這麼多的事情,也難怪了,再過些許時間,你就去叔父的書房中,叔父在那裡等了五年了。」
  
  荀衍微微歎了一口氣,五年的時間,整整五年的事情,陳修卻把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遇到的事情統統遇了一遍過去。
  
  陳修一聽荀爽要找自己,於是乎放下手中的茶杯匆匆的起身,道了個歉,便立即趕到荀爽的書房中。
  
  「老師,學生回來了。」
  
  「回來就好,坐下吧,乾站著做什麼。」
  
  陳修坐下後,荀爽才放下手中的毛筆,抬頭望著陳修,視線一直落在陳修的臉上,良久後才歎道:「敬之這些年來,你倒是清瘦了不少。」
  
  「勞煩老師掛心了。」
  
  「唉...你這次回來,正直風雲變化,暗流洶湧之際,你有何看法。」
  
  對於自己的關門弟子,等於自己的親兒子,荀爽不想要拐彎抹角的直接把問題扔了出來,他想要看看這五年來陳修的進步到底有多大,是否如他的那些好友所說的那樣。
  
  「老師,學生回來的一路上,曾聽聞天子快不行了,這事可是真的。」
  
  陳修沒有急著回答荀爽的話,而是問了一個比較忌諱的問題,但荀爽卻是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性子總算是有所長進
  
  於是乎點了點頭,天子快要駕崩,這個事情洛陽城內基本算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這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既然如此,天子駕崩,新帝登基那宦官與外戚難免一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外戚贏,一切皆好說,若是宦官勝,天下亂矣。」
  
  「何出此言?」
  
  「老師可曾知曉,當今大將軍何進欲要待在河東的并州牧董仲穎進城除掉十常侍!」
  
  「此事當真!」
  
  荀爽一聽猛然站了起來,他當然曉得何進讓董卓進京的危害是有多大,但可惜何進對於此事似乎掩藏的非常好,根本沒有多少人知曉。
  
  「自然,學生這五年來遊學天下,見了不少的人,也結識了不少的人,恰好知道一點內幕。」
  
  「如此,何遂高可真的是誤國了!誤國啊!」
  
  既然陳修能確定此事為真,那麼一旦董仲穎進京能造成什麼樣的影響,荀爽在一瞬間就能猜到。
  
  「若是何遂高不死,一切皆有回轉的餘地,若是他....」
  
  一時間,荀爽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一旦何遂高敗在那些閹人之手,那麼大漢的江山社稷會成為什麼樣子,荀爽想想就能知道。
  
  但何進已經決定下來的事情,他卻無法去改變,或者是左右何進的想法,這讓荀爽感到異常的氣憤!
  
  除掉十常侍,他當然贊成,但讓一方封疆大吏進京這則是萬萬不妥,要是忠於漢室毫無野心之輩,一切還好說,但董仲穎....
  
  一時間荀爽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樣靜靜的坐著,眉頭緊緊的鎖在一起。
  
  中平六年,四月十日晚,洛陽城皇宮中
  
  「朕....」
  
  躺在龍床上的劉宏眼睛艱難的睜著,似乎想要多看一眼這錦繡山河,手微微的抬起,最終卻無力的垂了下來,雙眼緩慢的合上。
  
  在這一刻,這二十年多年來的一切回憶,如同走馬光燈一般迴盪在劉宏的腦海中,最終口中說了一句只有自己的能聽到的話:朕的宏圖霸業未成!
  
  帶著最後一絲的遺憾離開了這惶惶的人世間!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45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1:10
第四十七章 神通不及天數 上

  中平六年四月十一日,天子劉宏駕崩,一時間內洛陽城家家戶戶都掛起白色的燈籠與縞素,天子駕崩天下大悲。
  
  如今天子駕崩,這新帝就應該登基,作為長子的劉辯在第一時間登基為皇,以此來鎮定人心。
  
  但新帝登基,卻讓一直在劉宏羽翼下活的相當滋潤的宦官們開始感到不安。
  
  他們心裡很清楚當今天子的舅舅,也就是國舅爺大將軍何進何遂高可是和他們相當的不對眼,現今新帝登基,作為天子的舅舅,何進的聲望在這一刻瞬間膨脹了起來。
  
  就連先帝設立的西園八校尉,就已經有大部分的人投靠何進,手中有兵才可以讓人心中不慌,但是手中的兵權漸漸的開始流向何進,這讓本無憂無慮的宦官們開始合謀算計。
  
  當然宦官這邊開始合計,而何進也不肯放過張讓趙忠等十常侍,也在合計著如何除掉十常侍。
  
  而這一日,當夜陳修平生第一次以拜帖的方式,正式進了曹府中見了曹操。
  
  經過五年的時間,曹操早已經忘記陳修,原先見到這請帖上的陳修陳敬之的時候,心中還在疑惑這陳修到底是何方人物的時候,而這個時候恰好在曹府上做客的蔡邕見到後提點了一下曹操,頓時曹操恍然大悟急忙的趕到房門口,見站到那邊一動不動的陳修後,連連把陳修請進府內,就連呵斥門房這樣的舉動都似乎忘記。
  
  「敬之你若來了,何必拜什麼帖,直接進來就是。」
  
  經過蔡邕的提醒後,藏在腦海中五年之久的記憶頓時浮現上來,曹操才猛然想起這陳修陳敬之乃是荀慈明的關門弟子,而且五年前在洛陽城中聲名大噪,但在五年前,頓時聲明消匿,他多次前往荀府找陳修,卻被告知陳修已經出了穎陰,去遊學去了,最初一年他也感到可惜,但這幾年來事情多之後,他漸漸的便忘卻陳修此人。
  
  「此乃禮,不外乎其他。」
  
  聞言曹操搖頭一笑,便拉著陳修進了書房內,而在書房中靜坐的蔡邕見到陳修後微微的點頭道:「敬之這幾年,你倒是沒有辜負慈明這一番心意。」
  
  陳修這五年來經歷的事情,只有少部分人知曉,因為他們都關注著陳修,其中一人就是他蔡邕,蔡邕心裡也清楚這五年來陳修做了不少讓當世人傑都為之失色的事情,不過洛陽城中傳的人永遠不少陳敬之,而是另外的人。
  
  蔡邕打的機鋒曹操聽的有些迷糊,但心中也知曉蔡邕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既然他這樣說了,那麼陳修在銷聲匿跡的這五年之內,定然做了不少不凡的事情,不然何以值得他蔡伯喈開口稱讚。
  
  收斂起心中的小心思,曹操坐上主位,靜靜的等待著陳修開口述說今日來的目的。
  
  但是他沒有想到的事情,過了許久,陳修已經是緘默不言,本來曹操見此心中還有些不悅,突然見到蔡邕微微揚起的嘴角,心中突然一驚,連忙收斂心中不悅,神色平常,靜靜的坐著。
  
  「敬之這五年來,你這修生養性的功夫長進了不少,難怪康成會對你讚不絕口。」
  
  「康成公乃是抬舉學生了,五年的時間,敬之只能說不曾荒廢,至於康成公只不過是為了讓學生臉上好看一點,當不得真,當不得真。」
  
  陳修的話很平靜,完全不起一絲的波瀾,語氣中沒有虛偽的驕傲,也沒有虛偽的做作。
  
  蔡邕聽後點了點頭,似乎非常滿意陳修這種態度,良久後,蔡邕才點破陳修此行的目的。
  
  「敬之,你此行可是問孟德關於何遂高與十常侍等人的問題。」
  
  陳修聞言微微的點了點頭,他此行的目的正是為了這個,曹操身為西園八校尉,自然是何進招攬的對象,更何況何進與十常侍的蹇碩不合,已經是天下皆知的事情。
  
  而且從宮內傳出來的消息,似乎蹇碩在靈帝劉宏臨死之前,似乎曾想要害死何進。
  
  十常侍要死!
  
  這是天下士人的共識,也正是因為如此,大將軍何進才能拉攏朝中不少的人投靠與他。
  
  「不知敬之想要問什麼。」
  
  既然得知陳修此行的目的,曹操也該曉得如何回答,很坦誠的問道。
  
  「不知曹校尉可知曉何遂高已經聯繫并州牧董仲穎進京!」
  
  「什麼!」
  
  一語如同石破天驚!曹操臉上滿滿的是難以置信之色,他從未在何進那邊聽到這個消息。
  
  「敬之此言可是當真!」
  
  「學生說話從未作假。」
  
  「嗯,老夫知曉。」
  
  問完這些後,蔡邕便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邊,曹操看了一眼蔡邕便知曉此事恐怕是真的。
  
  但既然是真的,為何從未得到一絲一毫的消息。
  
  「曹校尉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敬之當說無妨。」
  
  隨即,陳修便把心中所想的,一一說了出來,曹操聽後良久無言。
  
  「曹校尉過了幾日等董太后一死,自然此事就會被揭開,恐怕何遂高要借袁本初之口道出此事,而此事幕後之人,我想應該是袁次陽,興許只有他有如此的魄力與能力。」
  
  陳修說完後起身向蔡邕躬身作揖行了個弟子禮後,便於曹操抱了抱拳,便轉身離開的曹府,該說的話他都已經說完了,接下來就要看曹操如何看待了。
  
  「先生,陳敬之之言?」
  
  「做不得假。」
  
  「如此一來,我需早早做安排,未免日後出了問題。」
  
  「何該如此!」
  
  蔡邕微微的點頭回應,便低頭靜靜的看著經典史書,然而曹操心中卻是無數的疑問,為何蔡邕會對於陳修的話如此的肯定,這陳修在遊學五年的時間內,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情,讓蔡邕對於陳修說的話竟然深信不疑。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49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3 21:18
第四十八章 神通不及天數 下

  果然如同陳修所言的那樣,當董太后被何進強行送到河間去了,當然在路途中,被何進暗下黑手,給鳩殺。
  
  這董太后乃是何人,她可是靈帝劉宏的母親,當今的的太皇太后,但何太后不滿意董太后把握朝政,於是讓何進把她給幹掉。
  
  董太后一死,十常侍心中變得極為的擔憂起來,於是乎張讓等人就開始向何太后靠齊,這十常侍一投靠,可把何太后給樂的不行,十常侍一投靠就基本把宮中所有的太監宮女都把握在手,這讓何太后如何不高興。
  
  一旦接近何太后,張讓等人便開始實行他們的陰謀詭計,於是乎經常在何太后身邊吹風,不說何進的壞話,只是單純的分析當今的局勢,讓何太后對於何進產生忌憚之心。
  
  再濃的兄妹情誼,也經不起這些宦官的日日在耳邊述說,漸漸的本來對於何進相當信任的何太后,心中對於何進生出一抹猜疑。
  
  兄妹二人的隔閡就此開始!而何太后漸漸的對於張讓等人委以重任。
  
  何太后的做法顯然惹怒了何進,進宮後,何進對何太后訓斥了幾聲後,便轉身離宮,不過何進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為如此,為他日埋下了禍根。
  
  這一日,何進邀請西園八校尉中的人,與當今出名的士子來到何府,當然了何進也把自己太過想當然了,這一日來的人並沒有多少,當何進也不失望,因為他要辦的是大事,人多了也許更容易把事情給搞砸。
  
  「今十常侍禍亂朝綱,我欲要除之,諸君可有何想法。」
  
  良久後,何進便把話題拋了出來,隨之底下議論紛紛,不少人爭得的是臉色通紅,然而在場中的人唯有一人神色黯淡,顯然心中對於何進這個舉動感到失望。
  
  「大將軍,某以為應讓董仲穎等天下豪傑進京討伐賊子!」
  
  袁紹恰當好處的站了起來,開口便把心中所想的說了出來,於是同時何進眼角閃過一抹笑意,顯然是很滿意袁紹的配合。
  
  袁紹這話引得不少的人的贊同,隨之紛紛勸說何進按照袁紹的方法來做事。
  
  但袁紹手下的主簿陳琳此時卻是開口反對,並對何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陳述這其中的利弊,但奈何早已經做下決定的何進那裡聽的進去,無奈見到何進這個樣子,陳琳只能歎了一口氣坐在位置上一言不發。
  
  而就在這個時候,曹操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震耳欲聾,笑是讓何進心中動怒,袁紹心中也驟然升起一股怒火。
  
  「曹孟德你因何而笑!如今正商討大事,你須知如此已經犯了忌諱!」
  
  「某笑各位誅殺幾個太監而已,只要誅殺掉十常侍,其餘人並不為懼,如今各位卻要引董仲穎進城!這豈不是一個笑話!」
  
  曹操的話讓何進臉上瞬間變得通紅起來,便怒斥曹操這是有私心,不讓誅殺宦官的大計成功。
  
  曹操一聽,心中大怒,冷哼一聲,便轉身離去,見曹操離去,何進頓時曉得自己失言,不過話既然已經說了出來,何進就沒有再收回來的打算,看著曹操離去,何進倒是沒有擔心曹操會把這其中的秘密說出去。
  
  一回到曹府,曹操來到書房中後,便大發雷霆,打翻不少的筆墨紙硯,隨即等冷靜下來之後,望著漆黑的夜空,口中低聲說道:「看來敬之所言不差,如此一來先前做的準備也倒是用的上,接下來就要小心防備董仲穎等人。」
  
  西涼董卓有反心!
  
  自中平五年以來,聽到這樣的話,曹操不知道是聽了多少次,而且他也敢確定西涼董卓的確有反心,只是缺少一個機會罷了。
  
  「何遂高何遂高,若是大漢要亂,不亂在張角之手,不亂在靈帝之手,而是要毀在你何遂高之手!」
  
  曹操口中低語著,眼中閃爍著莫名的神采。
  
  新帝登基不過數月時間,朝堂之上,風雲變化,一時間,人人自危,一股暗流瞬間湧來。
  
  這一日,宮內突然傳出一道指令,乃是何進的親妹妹何太后的懿旨,要招何進進宮共商大事。
  
  何太后召見,何進不疑有他,覺得何太后是同意了他的計謀,準備一舉剷除十常侍。
  
  於是乎,回到何府後,何進便在何府上召見了袁紹與曹操等人,並說起了今日的事情。
  
  「大將軍萬萬不可能,此有可能乃是張讓等人的陰謀,要引將軍入宮,殺害將軍!」
  
  曹操一聽心中頓時一突,就覺得有些不對,於是乎連忙上前勸阻何進。
  
  但心中已經對於曹操有意見的何進那裡聽的進去,隨之隨口回應了曹操一句,便草草了事,不再說話。
  
  「孟德此言有理,此事有可能是張讓等賊子的陰謀,大將軍不得不防,不如,我等隨大將軍一同進宮,誅殺張讓!」
  
  袁紹一說話,何進頓時猶豫了一下,數月後,袁紹一直為他出謀劃策,從心裡面何進還是挺相信袁紹的,當然要不是前些日子這廝竟然敢用此事威脅自己的話,恐怕現在他還真願意聽袁紹的話。
  
  「嗯,此事我會小心,既然二位都感到不妥,那麼今晚便隨我我一同前往便是。」
  
  曹操與袁紹二人一聽心中便稍稍的感到安心,等天一黑下來,何進便率領大軍前往宮中浩浩蕩蕩的殺去。
  
  一到宮門,守衛的禁軍則是不讓袁紹等人進去,只允許何進一人進入,見到曹操與袁紹二人對視一眼,連忙勸阻何進,但如今天下兵馬大權大權在手,何進如何聽的進去,於是乎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一進入宮門,何進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已經有幾十名刀斧手準備就位,無奈之下,何進拔劍相抵,拼命的抵抗著。
  
  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十幾人衝了進來,護住何進,努力緊靠城門,拼命地敲擊宮門。
  
  在外面等候何進的曹操與袁紹突然聽到裡面的聲音,曹操神色一變,於是乎大喊一聲:「請大將軍入轎!」
  
  但良久不曾回應,袁紹與曹操二人對視一眼,便知曉裡面出事,於是乎二人下令,大軍殺入宮殿之內,而當曹操與袁紹二人打破宮門之後,只見何進在數人的保護下已經奄奄一息,袁紹與曹操二人大怒,率領大軍殺光了刀斧手與宦官。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51 編輯

new10018 發表於 2016-5-26 18:59
第四十九章 鄭益

  「大將軍!大將軍!」
  
  曹操快速跑到何進的面前,抱著已經奄奄一息的何進,此時何進艱難的看著滿臉是血,眼睛通紅的曹操,最終歎了一口氣:「悔不當初,不聽孟德之言,悔不當初....」
  
  何進手微微抬起,最終無力的垂下去,眼皮子漸漸的闔了上去,看了一眼這最好璀璨的人世,前往陰曹地府報到去了。
  
  「殺!」
  
  何進一死,曹操與袁紹二人徹底是紅了眼,二人只能以殺洩憤,殺了這些宦官,殺了這些宦官,為何進報仇!
  
  宮門內的殺聲,讓張讓等人嚇的渾身顫抖,情急之下,挾持當今年幼的天下,向外出逃。
  
  但袁紹等人那裡容得張讓趙忠等人就這樣逃離,一怒之下,凡是在洛陽城中與張讓趙忠十常侍有關係的人統統殺掉,無分老幼,都統統的讓其下地府為何進陪葬去。
  
  何進一死,平靜的洛陽城瞬間陷入一陣的慌亂中,早早回到穎陰的陳修聽到何進死後的消息,最終歎了一口氣。
  
  「老天要他何遂高死,非是我無能!神通不及天數如是而已。」
  
  當初前往曹府的時候,在曹府上告知曹操的便是何進可能被逼到退可退的張讓趙忠等人給殺害,要他防備何進被張讓等人被殺掉。
  
  可沒有想到,縱然防備了,這何進最終也是難道一死,只能說是命裡有只終須有命裡無時終須無。
  
  老天要他何進死,他何進不得不死!
  
  但是不知道為何,陳修心中似乎有一口氣頓時鬆了下來,似乎他自己就在等待著何進的死訊一般。
  
  「接下來,何進一死洛陽大亂,董仲穎進京天下亂矣。」
  
  何進一死,董卓必定進京,接下來會有何等亂象,陳修眼前似乎已經看到。
  
  何進死後,就再也沒有人可以壓制的了勢大權重的董卓,在中平五年時,他就敢對天子劉宏的命令陽奉陰違,如今何進一死,誰又能曉得他會做出何等驚天之舉。
  
  「一身所學,終於有用武之地。」
  
  學的屠龍術,貨賣帝王家!
  
  這世間最可惜的莫過於身負屠龍之術,但這世間卻可託付這一身才學的買家。
  
  「公子!公子!青州北海有人前來,說是有要事告知公子!」
  
  就在陳修思索這日後的道路該如何行走之時,突然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叫喚聲。
  
  「北海?」
  
  聞言,陳修雙手負背,微微一蹙眉,來回踱步隨即眼前突然一亮,嘴角微微一揚,心中已然有數。
  
  隨之,快速的走到大堂內,見到大堂內靜坐的一個書生,陳修面露喜色,上前一步便道:「益恩兄長多年不見,不知你過的如何。」
  
  「敬之你這話卻是傷我的心了,我過的如何,你來北海一趟,不就曉得,自數年前一別,卻沒有想到一別就是四年,這四年來你卻銷聲匿跡了,讓為兄甚至擔心。月前,家父聽聞敬之的消息,便遣為兄來這穎陰見見你,便讓你有空就回北海一趟看看他老人家。」
  
  「勞康成公掛念,我....」
  
  在北海求學一年,陳修隨後便離開北海,繼續遊學天下,但卻沒有想到這離開便整整是四年的時間。
  
  見到陳修此時的模樣,鄭益心中也有頗多感慨,五年前在北海初見他時,看似雖然彬彬有禮,但眉宇間的那種意氣風發明顯的很,而現在的陳修卻是普通的讓人覺得可怕。
  
  在北海一年,陳修去了一年,也差不多改變了他鄭益,他父親乃是當世大儒,而他乃是他父親的獨子,在學識教授方面,就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
  
  但是他卻讓他父親失望了,讀書讀久了,沉溺其中,便差一點成了死讀書。
  
  光知道之乎者也,引經據典,把聖人所言之語皆認為是至理,不懂的靈活應用,只懂得生搬硬套,差一點就走入歧途。
  
  幸好陳修來了,在這一年中,也不曉得是受他的影響,還是自己突然的開竅,對於以往的認知突然產生了一種懷疑,然後找其父求解,終於才明白原來是自己的錯了,而非聖人錯了,是自己曲解了書中的意思。
  
  從那時開始,鄭益放下手中的書,走入百姓中,用著自己的所學的東西,去治理當地的吏治,漸漸的有了自己的理解。
  
  這四年來,他無時無刻想要找到陳修當面想要謝謝他,要不是他那裡來的今日的鄭益。
  
  「敬之,為兄差你一個謝。」
  
  陳修聞言剛想說什麼,卻見鄭益站了起來,躬身作揖行禮,陳修本來想要阻止,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漸漸的露出的一抹笑容,收回了手。
  
  讀書人求的是一個念頭通達,尤其是鄭益這樣的讀書人,若是他念頭不通達,容易滋生心魔,從而容易胡思亂想,最終自己精神崩潰掉。
  
  人需要發洩!尤其是在精神上更需要發洩!
  
  若是一直堆積的話,那到了日後,損害的則是自己!輕者得了抑鬱症,重則有可能自殺也說不定。
  
  在北海中,陳修結識了不少人,但同樣的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要助自己一臂之力,當然也有恨不得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五年的時間,在加上前世的那些遇到的事情,陳修終究是明白一句話。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益恩兄長此次前來,不知康成公還帶來了什麼話來。」
  
  鄭益來一方面是有答謝之意,當然最重要的肯定還是他父親鄭玄所讓鄭益帶來的話了。
  
  「不愧是敬之,這都能猜對,此次父親的確要我帶來一句話告知敬之。」
  
  「我已經準備好了,那敬之你呢?」
  
  鄭益說完微微一笑,視線落在陳修的身上,靜靜的等待著陳修的回答。
  
  聞言,陳修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但神色不變,聲音依舊沉穩冷靜的回答道:「還請益恩兄長回去告知康成公,我已經收到,還望再等幾年,時機未到。」
  
  「嗯,那為兄就不多留了,家中還需我來料理。」
  
  說完,鄭益在陳修的挽留中起身離去,該謝的已經謝過,該傳達的話,也已經傳達,那麼留在這裡就沒有什麼意義。
  
  陳修一路送鄭益出了荀府,直到目送鄭益上了馬車,等了許久後,馬車消失在視線中後,陳修便轉身回到荀府中。
本帖最後由 new10018 於 2016-6-5 20:53 編輯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 3

    主題

  • 844

    回文

  • 3

    粉絲

樹欲止而風不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