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危機] 末世危途 作者:量子永生(書坊) (連載中)

 
feijer 2016-6-19 18:06:14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40 52692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4:11
第200章 人性與後人

        不得不說,兩桶油這種土豪用的東西雖然是貴了一點,但是品質的確也對得起它的價格,這台發電機組在普通環境下放置了兩年,居然還可以用。

        雖然這樣,也直到中午時分,程斌才成功讓發電機組運轉起來,這還是因為裝甲車的蓄電池組電壓夠高,他不用想辦法升壓。為了聯接輸送電力,他甚至從配電室抽了很長一段電纜出來,看上去就像有一條粗大的黑蛇盤踞在裝甲車和發電機組之間。

        有了電一切就都好辦了,林深河從前到底視察過這一類的地方,按照記憶中的做法試了一下,居然也就成功了。

        輸送泵源源不斷的把地下油庫中的存油抽取出來送入巨大的油罐車裏,幾個人沒事可做,正好坐在一邊吃飯休息。鐘笛指著身後變成危樓的建築物說道:“你們在裏面鼓搗發電機的時候,我看到頂樓的窗戶後面有東西在晃動。”

        “是喪屍嗎?”程斌向他指出的地方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麼東西,於是問道:“你當時怎麼沒告訴我們?”

        “你知道了難道還想上去消滅它?”鐘笛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們很快就離開了,你擔心它們幹什麼?”

        事實證明鐘笛的想法沒有錯,油罐車很快就裝滿了,程斌關閉了發電機組,看著小愛指揮油罐車開出油庫大門,幾個人都坐回到裝甲車上,小愛看了一眼手錶,轉頭向梁堅說道:“離天黑還早,我們去看看副食品儲備庫。”

        林深河感到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身邊都幾個人,猶豫道:“是不是太晚了?”

        程斌對這個提議也彼有顧慮,他抬頭看了一眼鐘笛,發現他也在看小愛,於是很識趣的沒有說話,他雖然實在,可也不想主動做少數派。

        小愛環顧了一下車廂裏的幾個人,輕聲說道:“只是去看看,免得明天再像今天一樣出意外。”她看了看張嘴想說話的程斌,說道:“我已經讓油罐車先回去了。”

        “不用護送她們回去嗎?”程斌皺眉說道:“這裏可不安全。”

        “放心。”小愛淡淡的說道:“油罐車裏安裝了炸彈。”她用很平靜的語氣說道:“只要她們兩個發現不對,就會引爆。”

        “什麼?”程斌大吃一驚,他瞪著小愛說道:“那她們不是也死定了?”

        “我們是女人。”小愛說道:“女人是不能做俘虜的,區別只是我們死去時殉葬的人數。”

        程斌看著她淡然的神色,想起伊芙曾經握在手裏的手榴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看著小愛說不出話來。

        小愛又看了大家一眼,發現沒人再敢提反對意見,於是轉身向身邊的話梅說道:“開車吧。”

        伊芙咳了一聲,向程斌說道:“我們拿不了多少東西,其餘的你可以帶梁堅過來拉回去。”

        程斌心裏一動,轉頭去看林深河,結果發現後者興致缺缺。他感覺到程斌的目光,抬頭看了一眼程斌,咧了一下嘴算是笑過了,然後說道:“我沒意見。”

        程 斌覺得自己很能理解林深河的想法,顯然末世之後的變化對他的打擊很大,讓他覺得這世界了無生趣,話說剛剛離開基地的時候,他也有過同樣的想法,幸運的是他 很快遇到了邢志新他們,無論是邢志新和侯佳的樂觀、卓安妮的溫柔,甚至是樂濤的怨恨,都讓他感覺到了生存的意義,從這一點上來說,林深河當初留在營地裏就 是錯誤的,如果他能離開一潭死水的營地,也許會變得積極一點。

        既然大家都沒意見——當然這個對於小愛來說一點都不重要,於是裝甲車就緩緩啟動向著地圖上的下一下地點駛去,並且很快就到達了目標地點附近。

        這回有了油庫的經驗,大家沒有再老實坐在車裏撞大運,除了話梅要開車,伊芙腿上有傷外,大家都下車步行,順便尋找身邊可疑的建築物。

        讓大家深惡痛覺的是,似乎所有的儲備庫中只有中儲糧是掛牌子的,上午找到的油庫除了禁火標誌之外,大家就沒看到有標明用途的指示性標牌,現在他們要找的副食品倉庫也是一樣。

        在一群林立的建築物當中尋找一個外表普通的冷藏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大家也算有過一次經驗,所以小愛很快就發現了目標,帶著大家走了過去。

        這是一個看起來很平常的小院子,淹沒在周圍的樓宇當中,只有一條七扭八歪的胡同通到大門前。

        程斌端著槍小心的走在樓房的陰影裏,不安的說道:“這裏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太多了。”

        愛嗯了一聲,作為這支隊伍的指揮官,她比程斌還要早一點意識到了這裏可能存在的危險。她想了一下,轉頭叮囑道:“跟緊我,別走散了。”

        程斌嗯了一聲,覺得這個建議簡直就是廢話,這又不是拍恐怖片,誰會沒事自己往旮旯胡同裏鑽,又不是嫌命長了。

        做為戰鬥人員的程斌都覺得心裏沒底,跟在他身邊的資深平民林深河就更緊張了,他緊緊握著手裏的九五步槍,不斷的四下張望著,回頭的頻率是如此之高,以至於負責退後的鐘笛都不耐煩的向他說道:“你應該看著自己的腳下?”

        “如果一會必須逃跑,我覺得他先看好後路是個明智的選擇。”程斌知道林深河和這裏的幾個人都不怎麼熟悉,所以替他回答鐘迪的問題,然後又向小愛說道:“要不然讓他回到車上去吧。”

        小愛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正努力跟在身後的裝甲車,那堪比卡車的寬大車身在話梅的操作下正靈活的游走於高樓牆壁之間。

        小愛看了一眼林深河,點頭說道:“你到車上去吧。”

        總的來說這個建議是很符合林深河的希望的,但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看到了冷庫的大門,所以林深河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道:“先進去看一下吧。”

        小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再說話,於是四個人先後走進了院子裏,話梅則把裝甲車停到了院子裏。

        這個冷庫的落成時間不能算早,但是設計理念上還是比較先進的,採用的是半天然的製冷方式,所以整個庫房實際上是在地下,不過在冷庫的上面還是蓋了座兩屋的小樓用來掩飾,當然也可以說是充分利用空間。為了方便裝卸貨物,所以有出入口直接通往地庫。

        四個人的目標很明確,所以並沒有把時間浪費到小樓裏,直接順著向下的通道走了下去,很快就看到一道已經升起的電動門,看起來災難發生的時候,這扇門是開著的。

        看著黑洞洞的入口,這回連小愛也開始猶豫了,她腳下遲疑了一下,向林深河說道:“你回車上去。”然後又向程斌說道:“你和他一起去。”

        “你一定要進去?”程斌說道:“不如把裝甲車開進去。”

        這個提議讓明顯讓小愛有些遲疑,她想了一下,抬起手看了一下腕表,搖頭說道:“必須有人接應,如果出了意外,我們不能都在裏面。”

        她轉頭看了一下鐘笛,問道:“你說呢?”

        “只是看看的話,我沒意見。”鐘笛說道。他用手電筒仔細檢查了一下通道內的地面,抬頭說道:“沒有明顯的痕跡。”

        “就是說也可能有喪屍在等著我們。”程斌說道:“也許我們可以明天開兩輛車來。”

        小愛看了他一眼,還沒等說話,突然聽到地底深處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聽起來像是嬰兒的啼哭聲,又像是女人的嚎叫。

        四個人都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舉起了槍。鐘笛皺眉說道:“可能是圈套。”

        “什麼時候喪屍也能設圈套了?”小愛盯著面前的黑暗,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對喪屍瞭解多少?”程斌想起自己和鐘笛的討論,插嘴說道:“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我討厭哲學。”小愛說道:“你們回車上去,我下去看看。”

        “你開玩笑?”程斌說道。

        小愛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能因為可能存在的危險就放棄行動。”

        “你不會是後人榜樣的。”程斌搖頭說道:“因為你會在別人記住你之前死掉。”

        “放心,就算我沒死,也沒有後人。”小愛說道。然後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裝備,邁步向下走去。鐘笛看了她一眼,沉默的跟在了後面。程斌搖了搖頭,向林深河說道:“你出去。”

        你不出去?”林深河對程斌的觀感一向不錯,不想看著他步入危險,所以還想勸他一下。

        程斌聳了聳肩,指了指前面的兩個人:“第一,我不想讓女人鄙視。”他說道:“第二,我認識前面那個男人很久了,這在末世可不容易,所以不想看著他去送死。”

        林深河遲疑了一下,伸手打開步槍上的保險,向程斌說道:“那就死在一起吧。”

        小愛走了幾步,就已經察覺到了後面三個男人跟了上來,她皺眉說道:“你們這是逼我回去嗎?”

        “不是。”程斌說道:“老林想死在一起,我猜他暗戀你。”

        小愛哼了一聲,知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所以乾脆不再理他,倒是鐘笛還有閒心發問,他問道:“那你是怎麼回事?”

        “我要說我暗戀你怎麼樣?”程斌說道。

        這回連鐘笛都不說話了。

        四個人又走了幾十米,地面開始變得平坦,前面出現了一扇對開的大門。鐘笛示意其他人戒備,自己走上前去伸手拉了一下,其中的一扇門就隆隆的打開了。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09:56
第201章 遭遇伏擊

        “見鬼。”程斌看著地上的痕跡說道:“這裏已經有人來過了。”

        鐘迪拉開門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阻礙,所以可以確定這扇看起來很沉重的大門並沒有上鎖,他覺得程斌的感覺很正確,這裏肯定已經有人來過了,區別只是時間的早晚。

        林深河雖然剛才說得慷慨,但是真到了地頭又開始習慣性的肝顫,他用手電筒徒勞的向大門內照射著,說道:“那我們還有進去的必要嗎?”

        “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程斌說道:“知難而退是個好品德。”

        “我倒覺得這是個好現象。”小愛說道:“還記得剛才的聲音嗎?這說明裏面很可能有人在。”

        “我得說這個人的膽子一定有資格送到河北的某個歷史博物館裏去。”程斌說道:“至少它肯定夠大。”

        “那是什麼?”有人負責吐槽,就得有人負責幹正經事,所以鐘笛抬起手電筒,照向大門旁邊的一個缺口,那是看起來像是一道樓梯。

        小愛走過去用手電筒向上照了一下,說道:“應該是通到上面的樓裏去的。”

        “那麼我們是向上還是向下?”程斌說道:“誰聽清了那個叫聲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身邊的幾個人互相看了看,小愛遲疑了一下,走到鐘笛推開的大門前,向裏面叫道:“有人嗎?”

        本來靜悄悄的建築物裏突然響起如此大的叫喊聲,讓幾個男人都嚇了一跳,林深河幾乎是意識的握緊了步槍,叫道:“她在幹什麼?”

        “別擔心。”程斌安慰他:“這至少說明她也不想再往裏走了。”

        小愛聽到了他的話,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但是這時鐘笛突然開槍了,自動步槍的槍聲在封閉空間裏顯得震耳欲聾。

        槍聲中幾個人的表現各異,林深河很顯然沒有從震驚中恢復過來,他驚訝的大叫起來,小愛則舉槍向前,但是並沒有開槍。

        程斌沒有像林深河那樣驚慌失措,也沒有像小愛那樣謹慎表達自己的疑惑,他幾乎在鐘笛開槍的同時就舉槍轉身,這是他和鐘笛無數次並肩面對危險時的習慣,當一個人面對危險的時候,另一個負責看住後路。

        果然鐘笛開槍之後,立刻大叫起來:“後退。”

        這時小愛的槍也響了起來,不用鐘迪提醒,她終於看到了黑暗深處那數不清的躍動身影。

        槍聲中小愛的身體和程斌撞在了一起,程斌也在開槍,而且打的是長點射,彈殼落地的脆響中,一具人體重重摔倒在地上,程斌大叫道:“我們上當了。”

        因為和程斌的意外相撞,小愛沒能及時轉過身來,鐘笛比她更快的轉身,九五式突擊步槍中噴射出的子彈在一具從陰影中沖出來的喪屍身上穿過去,帶起一片血霧,他大叫道:“沖出去。”

        因為地形的關係,從身後撲出來的喪屍要比前面冷庫中的近得多,所以幾乎在程斌開火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和喪屍短兵相接了,這個時候鐘笛表現出了他性格中生猛的一面,他一步就越過了程斌,前伸的步槍幾乎頂著一隻喪屍的腦袋開火,把那顆醜陋的團球打得四分五裂。

        聽到鐘笛的叫聲,程斌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兩隻步槍在一瞬間就打出了精確的配合,喪屍接二連三的倒在他們的腳下。

        鐘笛一聲不吭的沖在前面,程斌跟上的時候腳下被喪屍的屍體絆了一下,結果晚了一點。再沖過轉角的時候,發現鐘笛已經和一隻對面撞上的喪屍糾纏在一起。

        程斌下意識的舉槍向鐘笛的前方射擊,將一隻試圖圍攻鐘笛的喪屍打得倒飛出去,自己的步槍卻發出卡的一聲,槍機掛在了空倉位。

        程斌來不及換彈夾,伸手拔出手槍,這時鐘笛已經將和他糾纏在一起的喪屍扔了出去,接著舉槍向前射擊,身後傳來小愛的尖叫聲,她大叫道:“回來。”

        事實上程斌這時也已經看出來他們鑽進了喪屍的伏擊圈,在他們面前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喪屍群,別說他的步槍已經掛機了,就算是彈藥充足,也不可能殺光面前的喪屍。

        鐘笛雖然比程斌開槍還要早,但是顯然他對彈藥的控制能力要好一點,所以現在槍裏還有子彈,這個時候正在對著洶湧而來的喪屍潮射擊,程斌拉了他一下,大叫道:“後退。”

        這時兩個人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從頭上飛了過去,然後小愛因為聲音太高而顯得尖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她大叫道:“快回來。”

        鐘笛在轉身的同時扔掉終於打空了的彈夾,伸手向衣袋裏去摸新的彈夾,程斌則很有默契的用手槍向後開了兩槍試圖稍稍阻止喪屍追上來的速度。

        這時一團火光從喪屍體群中驟然騰起,然後才是震耳的聲波和氣浪,鐘笛已經轉過身去,所以只是踉蹌了一下,程斌還半轉著身子,火光中一隻喪屍被炸得飛了起來,正好撞在程斌的身上,把他撞倒在地。

        劇烈的爆炸聲讓程斌覺得自己的腦袋裏變成了一團漿糊,胸口像正被火焰灼燒一樣劇痛,他迷迷糊糊的用雙手撐著地面試圖爬起來,掛在胸前的步槍撞在他的腿上,讓他意識到自己還要戰鬥當中。

        混亂中有人拉了他一把,程斌意識到有人在他的耳過大叫著什麼,但是那聲音卻遙遠得像從天邊傳來,他的意識根本捕捉不到這聲音的含意。

        這時面前又有火光亮起來,那是步槍發火藥的閃光,火光中程斌看到鐘笛沖上了冷庫大門旁邊的樓梯,林深河正站在樓梯下對著冷庫內開槍,剛才從地上拉他起來的是小愛,她正舉槍向身後射擊,一面射擊一面大聲叫喊著,這次程斌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讓他讓樓梯。

        程斌踉蹌了一下,扶著胸前的步槍向樓梯跑去,然後才發現自己剛才居然沒有丟掉握在手裏的手槍。

        小愛發現程斌向樓梯跑去,又向後打了個點射,這才轉身跟上,同時又摸出一顆手榴彈奮力向冷庫內扔去,嘴裏大叫道:“上樓。”

        不知道是林深河聽到了她的叫聲還是自己意識到了處境的危險,他幾乎就在小愛大叫的同時停止射擊向樓梯上跑去,小愛扔出的手榴彈從他的頭上飛過,消失在黑暗的大門內。

        林深河因為離樓梯最近,所以搶在了程斌的前面,但是上樓的時候腳下一絆,差點摔倒在樓梯上,程斌用左手抓住他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拉著他一起向樓上跑。這時一隻喪屍從冷庫的大門時沖了出去,正好和跑回來的小愛撞到了一起。

        小愛身子側了一下,腳下發力,本來就已經很快的速度又增加了一些,一聲不吭的用肩膀撞在了喪屍伸出來的手臂上。

        就 連鐘笛都擋不住她的肘擊,這只喪屍單薄的身體更加不可能承受得住她的全力撞擊,前伸的手臂被撞得折了回去,然後小愛側著身子撞到了它的身上,喪屍的整個身 子立刻向後飛了起來,一直落進了冷庫的門裏,還沒有落在地上的時候,那枚被扔進去的手榴彈終於爆炸了,劇烈膨脹的氣體又把它被撞得骨斷筋折的身體拋了回 來,一直扔進前面從入口湧進來的喪屍群裏。

        小愛換彈夾的速度比鐘笛要快得多,撞飛喪屍後立刻轉身上樓梯,在這個過程中居然已經完成了更換彈夾的過程。她剛剛踏上樓梯,就立刻轉身開槍,將一隻追得足夠近的喪屍打倒在了地上。

        這時耳機中傳來話梅的詢問聲,顯然她聽到了激烈的槍聲和爆炸聲,知道小愛一行遇到了危險,但是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沖進地庫來救援。

        小愛半轉身一面向樓上跑,一面向後面蜂擁上來的喪屍群開槍,嘴裏大叫道:“清除二樓射界,我們正在上樓。”

        頭上再次傳來槍聲,小愛心裏一驚,腳上用力一次竄上了四級臺階,然後看到有什麼東西從樓梯上滾了下來,同時聽到程斌的叫聲:“小心。”

        其實不用程斌提醒,小愛就已經下意識的跳了起來,那團黑影從她的腳下滾過的時候,她才看出好像是一隻喪屍。

        等到她沖上一樓的時候,這裏已經槍聲大作,鐘笛和程斌並肩射擊,林深河反倒站在通往二樓的樓梯口徘徊猶豫。

        小愛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後面的喪屍沒有追上來,於是拍了一下程斌的肩頭,叫道:“上樓。”說著接替了他的位置,舉槍射擊。

        程斌剛剛打光了最後一個彈夾,這個時候才覺得自己只帶了兩個彈夾真是太愚蠢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誰會想到自己探個險就能遇上一場中等強度的局部戰爭呢?

        好在他還有手槍,九二式手槍的大彈夾和高射速也的確可以彌補射程上的不足,而且事實上在與喪屍的遭遇戰當中,距離也很少會超出五十米這個手槍的最佳射程。

        所以當小愛接替他射擊的時候,程斌剛剛扔掉了他的步槍,聽到小愛的聲音後,他沒有猶豫,轉身向樓上跑去,剛好看到林深河磨蹭著走到樓梯的轉角處,然後就看到他大叫了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0:04
第202章 喪屍的智慧

       要不是程斌眼睛快,立刻看到有一隻喪屍從樓上順著樓梯跳下來,他都要以為林深河這是又中槍了。

        那只喪屍的速度不快,事實上所有後肢長的生物都不會覺得下樓是個輕鬆活,除非它們願意抱著腦袋從高處滾下去。所以這只喪屍基本上算是順著樓梯走下來的。

        這給了程斌開槍的機會,他仰頭開槍的時候對於彈道的斜率估計不足,所以瞄準喪屍腦袋開的第一槍擊中了它的肩膀。那只喪屍踉蹌著叫了一聲,居然轉身往回跑。

        這個動作大出程斌的意料,所以他的第二槍完全打到了空處,那只喪屍上樓的速度明顯比剛才要快得多,也不知道是身後手槍的作用還是來自生理結構上的加成。

        人 走時氣馬走膘,喪屍走運三槍打不著,程斌兩槍沒打中那只喪屍,也就再沒興趣追殺它,這裏的喪屍多得幾乎數不清,有這一隻不多,沒這一隻不少。所以他飛快的 沿著樓梯沖了上去,正好看到林深河搖搖擺擺的扶著牆壁站了起來,他剛才看到那只喪屍突然出現在頭頂上,連忙仰頭舉槍射擊,結果重心移動得太快,直接從樓梯 上摔了下來,要不是剛好摔在轉角的平臺上,恐怕不用喪屍就自己送命了。

        程斌沖到林深河身邊,伸手扶了他一把,低頭看到他的步槍落在平臺上,正想伸手去撿,就聽到小愛在下面大叫道:“快上樓去。”然後就看到他們從地庫裏上來的樓梯上湧出了一群喪屍,正張牙舞爪的撲上來。

        鐘笛這時已經又換了一個新的彈夾,正掩護小愛往後退。小愛取出身上最後一顆手榴彈扔進喪屍群裏,然後才回頭往上跑,邊跑邊換彈夾。

        程斌看出形式危急,顧不得再去撿槍,拉著林深河在手榴彈的爆炸聲中向樓上跑,林深河對那只槍的感情顯然要深得多,他掙扎著大叫道:“我的槍。”

        “別管它了。”程斌叫道:“有它你也打不中什麼。”

        基本上他說的是事實,所以林深河立刻停止了掙扎,程斌放開他,自己雙手捧著手槍沖上樓梯,聽到身後小愛大聲叫喊著:“你在幹什麼,快一點。”

        程斌不知道她在說誰,事實上他現在也沒有時間分心,因為在他的面前又出現了一隻喪屍,區別只是這只喪屍的膽子要比剛才那只大得多,它毫不畏懼的向著程斌撲了過來,然後被九二式手槍射出的子彈打得從樓梯上直接摔了下去。

        程斌腳下慢了一些,伸手從口袋裏抽出一個備用彈夾,似乎這是他身上最後一個彈夾了,當然也說不定,他還沒有本事在激烈的戰鬥中精確計算彈藥存量,甚至記不清自己換過了幾次彈夾。

        這個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陣類似於狂風夾雜著暴雨吹過鐵制車棚時的聲音,那巨大的聲音密集到幾乎分不清間隔,但是意識卻可以明確告訴你那聲音就是連續發生的。

        隨著這聲音,一陣狂風從程斌前面的樓梯間門外吹了進來,嗆人的灰塵夾雜著中人欲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仿佛要把他淹沒一樣。

        雖然說不歪樓的二樓不是好二樓,但是程斌完全想不到為什麼會有這種變故發生,事實上即使面前突然出現一群喪屍跳著騎馬舞一擁而上把他們都撕成碎片吃到肚子裏吸收到身體裏再消化到血液裏都比這個好理解,所以他的腳下很自然的遲疑了一下。

        這裏的樓梯算不上寬,如果有準備的話,還可以容得下兩人並行,但是現在程斌並沒有準備讓身後的人超越自己,所以一直是沖在樓梯中間,他的腳下一慢,緊跟在他身後沒有及時發現上面異常的林深河就一頭撞在了他的身上,措不及防之下兩個人都摔倒在了樓梯上。

        跟在他們後面的是小愛,她剛剛俯身撿起林深河掉在地上的步槍,再抬頭就看到上面的兩個男人突然摞在一起滾起樓梯來,而在他們上方,又一群喪屍湧了進來,只不過看它們倉皇的動作,倒更像是後面有什麼危險在驅使它們不顧一切的下樓來。

        小 愛的心裏泛起一絲激動,她知道自己的計畫成功了,只不過現在她還需要撐過眼前這一關,於是她大叫了一聲,雙手各握住一支步槍,抬起頭向樓梯上沖去,一面 跑,手中的兩隻步槍也同時噴吐出火舌,子彈瘋狂的從槍管中傾瀉出來,再飛進前方的喪屍身體裏,雙方的速度足夠近到五點八毫米步槍彈發揮它優秀的穿透性能, 於是幾乎每一顆子彈都迸起幾朵大小不同顏色深淺不一的血花。

        程斌被林深河撞倒的一瞬間就知道要糟,可惜他剛剛經歷了一場高強度的戰爭,現在也算得上強弩之末,殘存的體力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已經摔倒在了樓梯上。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倒下,所以幾乎立刻伸手支撐住了身體,可惜還沒等他站起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密集的槍聲,子彈從他的頭上飛過,程斌甚至能感覺到彈頭帶起的氣流。

        於是程斌本來堅挺的身體一軟,直接趴在了樓梯上,然後就看到一雙軍靴從自己的身邊踩過,差一點踩到他的手上。

        程斌本能的抬頭看去,正好看到小愛被軍裝包裹的嬌小身影從身邊跑過,與之相映的是她手裏兩支正在開火的自動步槍。

        無 托的九五步槍單手操作性能要比03式好一些,至少重心分配更平均,但是考慮到自動步槍連續射擊時的後座力,即時是程斌也不敢保證自己單手執槍時的射擊精 度,更不要說兩隻手同時各執一支步槍射擊了,程斌覺得換成自己,這樣做的時候打中任何目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至少現在看來,小愛對於步槍的掌握竟然還游 刃有餘——她居然還在快速移動,有精力兼顧腳下。

        只是稍一失神的功夫,程斌就立刻反應過來,小愛已經跑到自己前面去了,無論二樓上有什麼,自己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 飛快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順手拎起昏頭昏腦的林深河,回頭看時,發現鐘笛已經陷入了苦戰,他剛剛打空了最後一個彈夾,正在扔掉手裏的步槍,離他最近的喪屍距 離他只有不足五米,程斌估計他都已經可以感覺到那只喪屍的呼吸了,不過這倒楣的傢伙立刻就被鐘笛扔掉的空槍砸中的腦袋,腳下一絆,摔進了身後的屍群中。

        程斌看出形勢危急,順手推了林深河一把,轉身舉槍向下,大叫道:“鐘笛,跑。”

        嘴裏喊話的同時,他的槍也開火了,一串子彈擊中了前仆後繼沖上來的喪屍,其中的一顆子彈切斷了沖在前面那傢伙的某根腹腔動脈,那只喪屍剛剛躍起的身子頹然落地,將身後跟著的一隻同伴也絆倒在了地上。

        鐘笛剛剛抽出手槍,聽到程斌的叫聲,毫不猶豫的轉身向樓上跑去,幾步跨過程斌的身邊,聽到程斌叫道:“掩護我。”

        鐘笛立刻停步轉身射擊,程斌後退的同時換上最後一個彈夾,大叫道:“後退,我快沒子彈了。”

        鐘笛一聲不吭的轉身後退,他用的是九毫米口徑的手槍,和程斌的手槍口徑不同,所以程斌有沒有子彈和他都沒什麼關係。

        程斌又開了兩槍,狹窄的樓梯阻礙了喪屍的衝擊速度,有些勇敢的傢伙試圖從樓梯的側面直接跳上來,程斌擊中了一隻抄近路的傢伙,落下去的屍體又砸翻了幾個有樣學樣的喪屍。

        然後程斌轉身後退,鐘笛已經站在樓梯的頂端掩護他。這裏的地面上倒了十幾具喪屍的屍體,在地上摞成一堆,程斌伸手在樓梯扶手上撐了一下,才跳到屍堆上面,低頭從樓梯間鑽了出去。

        首 先落在他眼中的是兩隻被丟棄的步槍,顯然小愛打光了子彈後直接拋棄了它們,然後他才發現二樓的光線要比樓下充足得多,在他正面對的地方,樓體外牆上開了一 個巨大的窟窿,整面牆上的玻璃都已經碎了,辦公用的簡易隔斷變得七零八落,地面上到處都是散落的辦公用品和磚石木塊,在廢墟中還夾雜著噴濺的血液和屍體殘 塊。

        小愛雙手各握著一支手槍,正大步走向那個破洞,一面走一面大叫道:“別再開槍了,我出來了。”

        直到這個時候,程斌才意識到小愛是在使用她的單兵通訊器,她剛才不斷吼叫的內容並不是給自己聽的。

        想 通了這一點後,程斌立刻就想明白二樓發生了什麼事情,顯然小愛要求話梅在二樓接應他們,而話梅則採用了相對簡單粗暴的辦法,她直接用重型武器攻擊了二樓, 不但在牆壁上炸出了一個大洞,而且還用12。7毫米機槍掃射了一遍,難怪最後一刻,他看到了那麼多喪屍湧進了樓梯間,顯然是被高平兩用機槍的子彈趕進來 的,在大口徑機槍面前,任何血肉之軀都沒有抵抗的餘地。

        程斌現在才知道他在樓梯間裏聽到的密集槍聲就是12。7毫米機槍 在高速射擊時發出的聲音,兼具防空功能的85式機槍理論上擁有每分鐘超過600發子彈的射速,但是因為它使用的彈箱只有六十發,所以程斌這還是每一次聽到 這種機槍全速射擊時發出的聲音,他估計話梅停止了射擊未必是因為聽到小愛的命令,很可能是她已經在十幾秒鐘的時間內打光了裝甲車上的所有機槍彈。

        這時一隻在掃射中僥倖生還的喪屍從一堆殘破的桌椅下鑽了出來,發出嘩的一聲,然後就被小愛直接一槍打爆了腦袋。她大步走到破洞前,回頭看了一眼,叫道:“跟上來。”說著就直接從那裏跳了下去。

        跟在他身後的林深河顯然沒想到脫險的最後方式居然會是跳樓,中槍他已經習慣了,跳樓這還是第一次,所以跑到樓邊居然遲疑了一下。

        程 斌看著小愛縱身躍下之後,就已經轉身向後,然後就看到鐘笛從疊在樓梯口的喪屍堆上跳了下來,在他的身後,一隻喪屍的腦袋出現在門口,程斌立刻扣動扳機,這 次他的人品發揮了作用,那只喪屍的腦袋像是爛西瓜一樣瞬間破裂,肉眼可以看到有大塊的碎片向側後方飛去。

        雖然鐘笛對於二樓出現任何神轉折都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仍然沒有想到會出現面前的情景,說到底他和程斌都不是真正的軍人,沒有見識過大威力現代武器用於實戰時的樣子。

        程斌看到他的速度慢下來,急得大叫了一聲,接著手裏的槍突然沉默下來,機槍卡在空倉位再不肯回來。

        鐘 笛這時已經跑到他的身邊,看到他正把手裏的空槍向樓梯口扔出去,立刻轉身接替他來作掩護。這個時候程斌也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他大叫道:“跳出去。”說著 轉身向後衝刺,順手一把攬住還在破洞口猶豫的林深河,在他驚駭的大叫聲中兩個人的身體騰空而起,從二樓殘破的樓體邊緣飛了出去。

        身後的鐘笛打空了槍裏的彈夾後,狠狠盯了一眼正從樓梯間裏蜂擁而出的喪屍,轉身向後跑去,追在最前面的喪屍縱身躍起,卻撲了個空,然後落在從破洞中照射進來的陽光下,慘叫著翻滾到陰影裏。

        程斌摟著林深河躍出二樓,這才看到腳下就是地庫的入口上方,落腳處是一片平坦的空地,但是現在已經佈滿了碎裂的磚石,他只能盡力調整自己的姿勢,然後重重落到了地上。

        和自主跳樓的程斌不同,林深河是被他裹脅下來的,所以落地的時候也沒有足夠的準備,頓時發出一聲慘叫,從程斌的懷裏摔了出去。

        先跳下來的小愛已經站了起來,她並沒有過去攙扶兩個男人,而是舉起手槍焦急的回頭望去,剛好看到鐘笛的身子橫空出現,遮斷了天空中夕陽的最後一片光線。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0:10
第203章 死別

        牆壁上的這個破洞看起來不小,也的確可以讓程斌摟著林深河作深情況往下跳的時候還可以盡情伸展身體,但是如果有一個人想站在洞口預測一下自己的落腳點,那還真沒有太多可以選擇的地方。

        所以鐘笛出來的時候其實也只能步程斌的後塵,從洞的中央往下跳,結果他人還在空中,就已經發現降落場還在佔用狀態中,可惜這個發現來得有點晚,不管他是不是想下來,這個時候那是說什麼也回不去了。

        要不是程斌很及時的拉了林深河一把,以鐘笛一百六十多斤的份量砸到林深河的身上,估計他就可以直接交待遺言了。

        程斌拉開林深河的時候,後者痛苦的叫了一聲,程斌這才發現他拐著一條腿,看起來完全不敢著地。小愛也發現了問題,立刻趕過來接應。

        鐘笛還沒有落在地上,二樓的破洞裏就傳來喪屍的吼叫聲,這個院子四周高樓林立,一天中有大半時間照射不到陽光,現在夕陽西下,院子的大部分更是籠罩在陰影當中,如果喪屍要追出來,還真不用顧慮太多。

        喪屍吼叫聲中,一發火箭彈拖拽著耀目的尾焰從眾人的頭上飛了過去,準確的鑽進了鐘笛跳下來的那個大洞,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從洞裏傳了出來,伴隨著巨響的還有漫天飛舞的雜物和血肉。

        續 12。7毫米高機之後,程斌終於又弄明白了在樓梯間裏吹來的狂風是怎麼回事,他一面縮著脖子和小愛一起架著林深河往裝甲車那裏跑,一面順著火箭彈的軌跡尋 找發射的猛人,結果一眼就看到伊芙正把那條傷腿跪在地上,用跪姿對著他們,肩膀上還扛著一具四零火發射筒。

        程斌看過去的時候,伊芙剛剛發射完火箭彈,她甚至都沒有確認自己是不是擊中了目標,就立刻扔掉手裏已經發射完畢的火箭筒,站起身來拉開裝甲車的後門,大叫道:“快上車。”

        這時話梅已經開始緩緩開動裝甲車調頭,程斌聽到地庫入口那裏傳出喪屍的吼叫聲,奮力把林深河掀進車箱裏,耳邊響起林深河的慘叫聲,估計是野蠻裝卸的時候碰到了他的傷腿。

        伊芙腿上有傷,知道自己上車的動作不夠迅速,所以拉開車門後並沒有往前湊,免得影響動作迅速的人等車,但是程斌肯定不會把她留給危險,所以直接把林深河扔進車裏,立刻回身把她攔腰抱進,低頭鑽進了正在緩緩調頭的裝甲車裏。

        小愛兩隻手各拎著一支手槍,一面踏進車廂,一面回頭叫道:“鐘笛,快一點。”

        程斌鑽進車內後沒有理會還躺在地板上的林深河,把伊芙輕輕放到座位,站起身就去抄頭頂上的重機槍,伊芙叫道:“那個沒子彈了,用通用機槍。”在她的叫聲中,小愛彎腰從座位下拉出一個箱子,裏面整齊的碼放著兩支九五式步槍和十個彈夾。

        她抽出一隻步槍卡上彈夾,順手拉動槍機上膛,然後發現裝甲車已經完成了轉向,但是鐘笛卻並沒有上車。

        程斌也發現了鐘笛的異常,他放開剛剛握住的射擊手柄,轉身沖到車廂門口,正準備加速的話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連忙停下了裝甲車,叫道:“怎麼了?”

        鐘笛從樓上跳下來後,並沒有立刻上車,他從地上慢慢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就轉過身向地庫的入口看去,這時聽到小愛和程斌叫他,他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大步走了過來。

        程斌和小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不知道他這是在發什麼瘋,鎮之以靜那是說文官的,反正他們也只能越幫越忙,咱們都是幹活的,就不用弄這個玄虛了吧?

        這個時候院子裏終於安靜了下來,也不知道那些表現有些癲狂的喪屍為什麼會突然停下來。

        鐘笛幾步走到車門前,伸手接過小愛手裏的步槍,小愛看著他的樣子,居然沒有反抗,讓他輕鬆拿走了自己的槍,然後才問道:“你怎麼了?”

        “你們走吧。”鐘笛說道:“我得留下。”

        “你瘋了?”程斌怒道:“你以為死了就能成烈士嗎?那得看和誰一起喝的酒。”

        小愛皺了皺眉,對於程斌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吐槽很不滿意,她向鐘笛說道:“如果你不想活了,我們可以送你上路,喪屍又殺不絕,用不著無謂的浪費子彈。”

        鐘笛看了看她們,輕輕笑了一下,搖頭道:“這是我的選擇。”他拿起步槍轉過頭去。程斌和小愛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看到在地庫入口的陰影裏站著一個黑影,正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們。

        小愛吃了一驚,伸手去摸箱子裏的另一支步槍,但是這次程斌搶先了一步,他先抽出了步槍,然後拿起一個彈夾插到步槍上,可惜九五的供彈板插入槽裏需要一點技術含量,所以程斌連做了兩次才把彈夾扣到位。

        他忙活彈夾的時間雖然不長,也已經足夠讓鐘笛注意到他的動作了。種笛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別開槍,我認識他。”

        “這裏你都有熟人?”程斌說道:“你可從沒說過自己朋友遍天下。”一面說,他一面舉起了步槍,他相信鐘笛的話,唯一的問題是鐘笛的朋友可不是他的朋友,甚至連鐘笛自己都不是他的朋友。

        但是這時那個黑影向前走了一步,院子裏雖然已經沒有直接下來的陽光,但是反射過來的光線仍然足夠讓程斌看清對方的樣子,他已經扣住扳機的手微微一頓,吃驚的說道:“你在哪里認識它的?”

        “就在你停留過的縣城。”鐘笛說道:“沒想到吧?”

        “的確。”程斌放下步槍,喃喃說道:“世界可真小。”

        那個黑影穿著一件長長的袍子,用衣服上的連體兜帽遮住了自己的整張臉,所以程斌其實看不清對方長得什麼樣,事實上考慮到那很可能是一隻喪屍,所以程斌認為能不能看到它的臉其實不重要,因為反正他也分辨不出喪屍們的長相。

        雖然看不到對方的相貌,但是這個奇怪的裝束還是讓程斌立刻想起了在縣城時那個神秘的人,他們的衣著品味實在太相似了。

        他遲疑了一下,舉起步槍從車裏跳了出發,看著籠罩陰影中的院子,確認那些喪屍似乎一瞬間都已經消失了,只有滿地的建築殘骸還提示著大家曾經發生過的激烈戰鬥。

        程斌沒有心情來關心為什麼那些喪屍會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著鐘笛問道:“你怎麼認識它的?”

        “它在縣城的時候準備偷襲我,結果被我開槍打傷了,後來就一直覺得它在跟蹤我。”鐘笛盯著那個一動不動的人影說道:“我設了幾次圈套,但是都被它逃走了。還記得我背上的傷口嗎?”鐘笛咬牙說道:“如果沒有它的幫助,那些狼可沒有這麼大的本事。”

        聽到他的話,程斌想起在制藥廠雪地裏爆炸的顏料罐,忍不住咧嘴笑了一下,說道:“看起來它比你聰明。”

        “所以我才會覺得它正在恢復智力。”鐘笛說道,然後他回頭看了一眼程斌,皺眉說道:“你下來幹什麼?”

        “如果你要去見熟人。”程斌說道:“我也想去看看。”

        “沒必要。”鐘笛說道,他慢慢轉過身,指了指自己的左臂,示意他自己看。

        程斌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鐘笛現在雖然說不上渾身浴血,身上也沒有幾塊地方是乾淨的,不過在這上面,程斌和他半斤對八兩,誰也不用笑話誰,而且他曾經摔倒在樓梯上過,衣服上更是粘滿了喪屍的血液。

        他被弄得這麼狼狽的時候雖然不多,但是從前在基地的時候皮膚上就沾染過喪屍的血,知道只要皮膚上沒有傷口,就不用擔心感染的問題。

        但是現在他才發現,鐘笛胳膊上的衣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劃破了,破碎的衣服上沾滿了血液,也不知道是屬於鐘笛還是被他殺死的喪屍,程斌覺得從鐘笛的動作正常這一點來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他皺眉說道:“你受傷了?”

        “在地庫裏被門上的鉤子劃了一下。”鐘笛苦笑道:“當時沒當一回事,結果後來粘上了喪屍血。”他看了一眼程斌,又回頭向坐在車裏盯著他看的小愛說道:“真抱歉,我得和你們告別了。”他向她點了一下頭,說道:“可惜我不能替你解決掉那個麻煩。”

        “我自己能解決麻煩。”小愛板著臉說道,她回頭看了一眼伊芙,說道:“他還有多少時間?”

        “我不知道。”伊芙說道:“但是他需要解藥。”

        “哪里有解藥?”小愛低頭問剛剛自己爬起來坐到座位上的林深河,後者苦笑道:“我覺得他撐不到。”

        鐘笛並沒有理會他們的對話,他轉身向程斌說道:“所以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用跟著我。”

        “你想變成它那個樣子嗎?”程斌淡淡的說道:“看起來這裏的喪屍都聽它的。”

        “我不用別人聽我的。”鐘笛淡淡說道:“喪屍也不用。”

        “你的確不用。”程斌說道:“我可以保證你不會變成它。”

        “你別想現在就殺死我。”鐘笛說道:“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程斌笑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看遠處站在陰影中的人形,輕聲說道:“等我一下。”

        說完,他幾步走到小愛身邊,示意她湊近過來。小愛猶豫了一下,皺眉說道:“別以為你和我並肩戰鬥過就可以占我的便宜。”

        程斌一臉的黑線,看著她說道:“放心,我見過女人。”說到這裏,他下意識的抬頭看了一眼伊芙,發現她也正盯著自己看。

        小愛想了想,也覺得程斌就算想在臨死前脫光也找不到自己身上,於是警惕的伸頭過來問道:“什麼事?”

        “弄暈他。”程斌低聲說道:“我能救他。”他看著小愛驚疑不定的神色說道:“你得相信我,我能救得了他,但是你得幫我。”

        說完,他不等鐘笛回答,直接把步槍背到肩上,向小愛說道:“我們過去一下。”

        “希望你沒有發瘋。”小愛說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程斌向她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看鐘笛。小愛向鐘笛招了招手,取出自己的兩隻手槍,熟練的換上新的彈夾,然後把它們遞過去:“拿上這個。”

        鐘笛沒聽到程斌和小愛嘀咕什麼,事實上他並不覺得現在還有什麼必要來關心其他的事情,經驗告訴他,被喪屍血液直接感染後最快四個小時內就會發病,他雖然還沒有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升高的跡象,但是可以確定離這一步不會太遠了。

        正在出神的時候,他發現程斌碰了自己一下,然後在他的示意下發現小愛正拿著槍看著自己,他遲疑了一下,走過去接過手槍,聽到程斌說道:“你不想告別嗎?”他說道:“也許我們不能回來。”

        鐘 笛出生入死算是家常便飯,也沒有那麼細膩的感情,所以對於這種事情沒什麼興趣,不過還是看了小愛一眼,發現後者正盯著自己看,頓時覺得心裏一陣慌亂,連忙 轉過頭去,卻看到程斌正一臉不懷好意的看著自己笑,以他對程斌的瞭解,每當他露出這幅表情的時候,就是有什麼壞主意要得逞了。

        發現這一點後,鐘笛心中一驚,身體立刻戒備起來,可惜他完全提防錯了物件,程斌只是看著他笑,然後小愛揮了揮手,一掌砍在了鐘笛的脖子上,鐘笛甚至都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眼前一黑栽倒在了地上。

        程斌搶上一步,扶住了將要倒下的鐘笛,覺得手裏的身體沒有一點力量,皺眉向小愛問道:“你不會砍斷了他的脖子吧?”

        “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的是怎麼向我解釋這件事。”小愛說道。

        程斌笑了一下,把懷裏的鐘笛慢慢放到在地上,接過他手裏的槍,把一支還給小愛,另一支插進自己的槍袋裏,然後在小愛和伊芙不解的目光中伸手從防彈背心的裏面小心翼翼的摸出一個外形小巧的金屬盒子,遞給伊芙說道:“認識這個嗎?”

        “見鬼。”伊芙驚訝的看著他手裏的盒子:“常溫便攜箱。”她問道:“裏面是什麼。”

        程斌笑了一下,示意她接過去自己看,這盒子的打開方式有些特別,不過既然伊芙認得這個東西,那麼也應該能夠打開它。

        果然伊芙很輕鬆的打開了盒子,然後就聽到在她身後一直伸長了脖子看的林深河啊了一聲。

        伊芙回頭看過去,發現林深河一臉的驚訝,他看著程斌說道:“解藥?”

        “看起來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程斌說道,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鐘笛,向小愛說道:“他就交給你們了。”

        “你去哪?”小愛問道。

        程斌看了一眼那個仍然站在陰影中的人形,淡淡的說道:“我有很多疑惑,也許它能告訴我。”

        小愛遲疑了一下,回頭去看伊芙,後者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會說什麼,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於是小愛轉回頭看程斌:“希望你身上還有多餘的解藥。”

        “沒有了。”程斌說道:“古人說朝聞道夕死可矣。”他搖頭說道:“我想試試,可惜老家沒人等著和我結婚。”

        “如果我們都死了,你千萬不要埋在我的身邊。”小愛說道:“我不但怕吵,更怕文青。”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0:27
第204章 意外的故人

        程斌慢慢的走向地庫的入口,那個人影一直站在那裏沉默的看著他們,院子裏也沒有再出現其他的喪屍,仿佛它們在一瞬間都突然消失了,但是程 斌仍然能夠感覺到有很多雙眼睛正在陰暗的角落裏惡狠狠的盯著他,隨時會撲出來把他撕成碎片。

        他不知道這些喪屍的指揮官是怎麼做到的——如果它們有指揮官的話,經過剛才的惡戰,他相信這些喪屍已經殺紅了眼。

        這個距離並不遠,所以他很快就走到了地庫的入口前,看著逐漸沉降下去的地面,程斌突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如果那真是一隻喪屍,自己應該怎麼和它交流?自己可不會啞語。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對面的人形生物卻突然開口說話了,它的聲音很沙啞,吐字有些模糊,但是程斌敢用自己的菊花擔保,他說的是普通話。

        它說道:“不要擔心……它們不會殺你。”它說道:“我不讓。”

        程斌愣了一會後,才反應過來,對面這傢伙剛才是把一句話分成兩半說,看起來似乎是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才會斷開,而且顯得語法奇怪,還有些詞不達意。

        他瞪著對面的人形,喃喃說道:“我x,你這算是會一門外語嗎?”

        對面的人形生物又開口了,它用生硬的語句說道:“學習。”它伸手被長袍包裹的手臂,指了指程斌:“你,還有……”說到這裏,它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合適的詞語,但是最終沒有成功,於是抬起上肢比了一下:“人。”

        “應該說‘他’。”程斌糾正道,他意識到對方正在比劃的是一個個子很高很粗壯的形象,如果它不是想把自己和一隻大猩猩相提並論的話,那麼很顯然這是指邢志新。

        於是他很驚訝的看著對面的神秘人,吃驚的說道:“真是你?”他搖頭道:“我早該想到,在末世裏還有專于當圖書館管理員的,無論是什麼身份都會很了不起。不過你怎麼會認識字的?”

        “記憶。”對方看起來也很困惑,它遲疑了一會,才說道:“我能看懂。”

        “好吧。”程斌說道:“你到底是人還是喪屍?”

        對方遲疑了一下,慢慢的掀起頭上的兜帽,露出光禿禿的腦袋。

        雖然早有準備,程斌仍然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盯著它說道:“你怎麼可能會識字說話?”

        “不知道。”對方木然回答道:“突然就會了。”

        “所以你的大腦正在自行恢復受到的創傷。”程斌說道:“你還記得什麼?”

        對方看著他,半晌才說道:“不知道。”它說道:“不明白。”

        “是不知道還是不明白?”程斌盯著它問道。

        這個問題顯然讓這只奇怪的喪屍感到非常困惑,它很努力的想了一會,才費力的說道:“不明白。”

        “好吧。”程斌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裝甲車,發現鐘笛已經被轉移進了車裏,小愛正站在車門外向這邊看,從這個距離上,她顯然沒辦法聽到任何對話。

        程斌轉過頭看著它,說道:“還記得你自己的名字嗎?”

        “毛毛。”喪屍說道。

        “不。”程斌搖頭道:“那是貓的名字。”他說道:“好人不會叫這個,我是說你從前的名字,你還記得嗎?每個人都應該有名字。”

        “紅燒肉。”對方立刻又換了一個名字。

        這次程斌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看著對方說道:“我知道這是個大喪屍,但是它已經有主了,所以不可能是你的名字,就像你也不可能叫青椒炒雞蛋一樣。”他說道:“你得有個姓,還有名,就像我叫程斌。”

        這又是一個讓對方困惑的問題,於是它很苦惱的想了一會,才看著程斌說道:“鐘大俊?”

        “這個差不多了。”程斌說道:“不管這是不是你從前的名字,我就叫你這個名字吧。我聽說你跟著鐘笛一起到了這裏。”他說道:“但是你怎麼讓這裏的喪屍都聽你的?”

        鐘大俊顯然不怎麼擅長組織語言,所以他憋了半天,才費力的說道:“容易。”

        “好吧。”程斌放棄了讓它說出整個過程的努力,雖然他覺得如果把這個喪屍的故事寫出來,沒准會很受歡迎,書名他都想好了,就叫《末世生存》。

        他看著鐘大俊說道:“那麼是你組織了這個陷阱?這幾天針對倖存者的襲擊也都是你在指揮?”說到這裏,他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說喪屍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攻擊了。”

        “我不知道……”鐘大俊遲疑著說道:“是你。”它說道:“以後不會了。”

        “還是算了吧。”程斌說道:“我可承擔不了這麼大的人情。”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鐘大俊一板一眼的說道:“這是書上說的。”

        程斌吃驚的張開嘴,半天才說道:“那我就祝你早點找到顏如玉吧。”

        “顏如玉是什麼?”鐘大俊很困惑。

        “算了別管它了。”程斌說道:“那是個姓趙的老頭髮癔症。”他攤手說道:“而且我記得書上也說了,‘盡信書不如無書’。”

        鐘大俊遲疑了一下,搖頭說道:“我沒看到,是哪本書?”

        “你的求知欲還真強。”程斌說道:“那現在怎麼辦?”

        “你告訴我。”鐘大俊說道:“在那個院子裏,總是你告訴他們。”

        “所以你離開縣城也是來找我的?”程斌半天才明白過來,吃驚的問道:“不是因為鐘笛打傷了你所以要報仇?”

        鐘大俊很奇怪的看著他,側頭說道:“報仇?就像樂濤那樣?”它疑惑向裝甲車看了看:“這就是報仇?為什麼他和你作的不一樣?”

        程斌覺得自己是挖了個坑然後把自己埋了,他揉了揉臉,看著它說道:“這是一個複雜的問題,每個人應對的方法都不一樣。”

        鐘大俊的領悟能力非常強,和程斌說了這麼一會話,看起來已經掌握了語言的要領,所以話越說越順溜,而且它的思維能力顯然要比語言能力更強,他恍然說道:“就像你對男人和女人的不同那樣?”

        這回程斌只能翻白眼了,他看著鐘大俊,覺得這傢伙很可能是在扮豬吃老虎。

        不過看起來鐘大俊沒有這方面的覺悟,它看著程斌說道:“你還沒告訴我怎麼做。”

        “是你還沒告訴我應該怎麼做。”程斌說道:“我也不知道,難道你沒什麼想法嗎?”

        “我跟著你。”鐘大俊很高興程斌會徵求自己的意見,當初在藥廠的時候,它無數次偷聽過他們的談話,程斌每次做決定之前都會徵求別人的意見,所以它把這當成接納自己的前提。

        “想都別想。”程斌嚇了一跳,他看著它說道:“我要是帶著你回去,咱倆得一起死。”

        “那就殺掉他們。”鐘大俊毫不猶豫的說道。

        “見鬼。”程斌說道:“你都沒能殺得了我們。”

        沒想到鐘大俊絲毫沒有因為這個事實感到羞愧,它很認真的和程斌解釋:“我可以做得更好。”它說道:“我剛剛想到了。”

        “這算吃一塹長一智嗎?”程斌盯著它,輕輕搖了搖頭:“你的成長速度太快了,也許我應該殺掉你。”

        鐘大俊顯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它立刻緊張起來,看著程斌說道:“你會嗎?”它說道:“我看過你殺。”

        “算了。”程斌搖了搖頭,疲倦的說道:“那不應該由我來做。”鐘大俊的話讓他想起離開藥廠前的那天晚上,它曾經主動幫助他們攻擊入侵者,甚至遇到了危險。

        他歎了一口氣,看著鐘大俊說道:“我要回去了,別來找我,我會來找你。”他說道:“也別在攻擊倖存者了,你從前和他們一樣。”

        “所以你不會殺我?”鐘大俊顯然還在糾結剛才的問題。

        程斌點了點頭:“我不會,但不代表別人也不會。”他說道:“如果有人知道了你的存在,很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你。”他看著鐘大俊:“你自己活下去沒問題吧?”

        “我知道怎樣捕食。”鐘大俊說道:“我看過你們……我能比你們做得更好。”

        “那真是太好了。”程斌說道:“看來我不用擔心餓死師傅再餓死徒弟了。”說完他看了一眼它背後的地庫入口:“我想你也知道怎麼利用這裏的物資。”

        “是的。”鐘大俊說道。

        程斌向它點了點頭:“我要走了。記住我說過的話。”

        “我從不會忘記。”鐘大俊說道。

        程斌深深看了它一眼,最後一次壓抑住舉槍殺死它的念頭,轉身往回走,但是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聲異響,他立刻舉槍回頭,看到鐘大俊仍然站在原地,但是在地庫的深處,一個瘦小的身形跑了出來,看到他舉槍相向,又立刻緊張的停在了原地。

        程斌的注意力還留在鐘大俊的身上,發現它沒有行動的表示,這才松了一口氣,他向鐘大俊尷尬的一笑,收起步槍。

        鐘 大俊看了他一眼,又回頭去看那個跑出來的小喪屍。那喪屍明顯沒有鐘大俊的能力,表現得和正常的喪屍沒什麼區別,它看到程斌放下槍,鐘大俊又沒有什麼表示, 這才有些畏縮的走了過來,反射過多次的光線落在它的身上,能看出它的年齡還很幼小,程斌皺眉說道:“這是什麼意思?”

        他向鐘大俊問道:“你孩子?”

        鐘大俊搖了搖頭,它看了一眼那只小喪屍,說道:“不知道,它好像認識你。”

        程斌愣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小喪屍的樣子,不確定的說道:“幾天前我在城裏的確放過一個小傢伙,不會就是它吧。”

        “所以你是我們的朋友。”鐘大俊說道:“你和他們不同。”

        “我只是被事物的表像欺騙了很多次而已。”程斌說道:“所以變得慎重了。”他向一大一小兩隻喪屍揮了揮手,大步離開,快走到裝甲車的前的時候,他看到伊芙從小愛的身後冒了出來,正擔心的看著自己。

        他向她們笑了一下,心裏卻忍不住想,這算不算人鬼情未了?可惜鐘大俊是個男的。不對,就它那幅樣子,是女的自己也看不出來,可問題是鐘大俊這分明是個男人的名字,真是太煞風景了,自己可不想和一個男人糾纏不清,更別說是一隻喪屍了。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0:34
第205章 分離是首歌

        程斌回到裝甲車上的時候,忍不住回頭看了一下,發現鐘大俊和那個小喪屍仍然站在那裏看著他,他向它們揮了揮手,轉身鑽進車裏,小愛看著他說道:“那是怎麼回事?”

        “鐘笛怎麼樣了?”程斌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看了一眼躺在地板中間的男人,開口問道。

        “應該沒事了。”這次回答他的是伊芙,她說道:“問題是我不知道這種藥的臨床反應是什麼,所以必須繼續觀察。”

        程斌皺眉說道:“他還要昏迷嗎?”他看了一眼小愛:“你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

        “事實上我給他注射了鎮靜劑。”伊芙說道:“你這麼關心他,我真難以相信你們不是朋友。”

        “我只是不想失去一個好對手。”程斌回答道。

        小愛看了他一眼,彎腰從鐘笛身邊坐回到車長的位置,大聲說道:“我們要走了,誰還有沒辦完的事嗎?”

        沒人回答,於是話梅啟動了車輛。

        “解藥只是一份對不對?”伊芙仍然坐在程斌的身邊,她低聲的問程斌。

        “為什麼這麼說?”程斌說道:“我給你的驚喜還不夠多嗎?”

        “如果有兩份,你就不會小愛打暈他了。”伊芙說道

        “我能誇你真瞭解我嗎?”程斌笑道:“知道只有一份你還給他用上了,萬一我也受傷了呢?”

        “就是因為擔心這個我才會使用它。”伊芙說道:“我不想到時候左右為難。”

        “知道嗎?”程斌沉默了一會,才說道:“你不是我認識的第一個聰明的女人,但絕對是最特別的。”

        “也許是因為經歷的原因吧。”伊芙並沒有詢問他認識多少女人,雖然她的確對這個數字比較感興趣,她輕聲說道:“我看過太多死亡了。”

        “做醫生的代價?”程斌問道,但是這次伊芙沒有回答。

        話梅開車很快,幾句話的時間裏,車子就已經駛出了胡同,這讓車上的幾個人都松了一口氣,小愛這個時候才把目光從車長周視鏡上移開,回頭看著程斌說道:“那是怎麼回事?它是喪屍嗎?”

        “沒什麼事。”程斌說道:“那裏什麼都沒有。”

        “你是說我們在集體發癔症?”小愛說道:“你覺得這可能嗎?”

        “沒什麼是不可能的。”程斌說道:“你真應該多看看走進科學。”

        裝甲車回到營地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那輛油罐車早已經回來,小愛的士兵們守在公路上等待她們的歸來。

        幾個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提在城裏發生的事情,只是把林深河和程斌送回了營裏。鐘笛已經醒過來了,看起來藥效還不錯,只不過他對於又被程斌救了一次的結果很不滿意。

        林深河就比較慘了,他從樓上跳下來的時候摔斷了小腿,斷裂的骨頭從肉裏戳出來,差一點破褲而出,伊芙不是骨科的醫生,所以正骨需要做手術拼盤,為此她得回去準備一下。

        這件事對於林深河來說有一個好處,他從此可以名正言順的躺在病床上泡蘑菇了,而且他被安排和老蔣一個房間,待遇方面雖然離他應該享受的級別差得太遠,但是以營地的水準,顯然已經不能更好了。

        陪伊芙為林深河作完手術後,程斌送伊芙回軍營,兩個人在營地板房間的小路上慢慢穿行的時候,伊芙說道:“明天我們要走了。”

        “這麼快?”程斌有些意外:“我以為你們會再補充一些食品。”

        “只要油料足夠,我們可以一直到達大同。”說起這個,伊芙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高興,她淡淡說道:“你會去找我嗎?”

        “你不勸我跟你們一起走嗎?”程斌問道。

        “你會嗎?”伊芙看了他一眼,輕聲說道:“你不會為別人改變的。”

        程斌聽到她輕輕歎了一口氣,於是也沉默了下來,他們都不知道南方政府控制區現在究竟是什麼樣子,自然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兩個人沉默著走到公路下,伊芙轉過頭看著程斌,問道:“你明天會來送我嗎?”

        “我不知道。”程斌說道:“也許不會。”

        “那就別來。800”伊芙站到程斌的面前,仰頭看著他說道:“我不喜歡離別。”

        “那就保重吧。”程斌說道:“一路順風。”

        伊芙點了點頭,突然伸手環住程斌的脖子上,湊上來一口吻住他的嘴唇。

        程斌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昏了,甚至沒有產生躲閃的意識,當然就算有意識他也不會想躲開。他幾乎下意識的抱住了伊芙的腰,然後就迷失在了伊芙的熱情當中。

        過了好一會,兩個人才重新分開,伊芙咳了一聲,退開一步,說道:“後會有期。”

        程斌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襲擊中恢復回來,他下意識的舔著嘴唇,看起來就像是在回味伊芙的滋味,聽到伊芙的話,他愣愣的說道:“你不是喜歡女人嗎?”

        “但是我也沒有說不喜歡男人啊。”伊芙說道:“可惜了。”

        程斌看著她轉身慢慢走上公路,一個女兵從暗處閃出來扶住她。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在營房後面,他才伸手摸著自己的嘴唇,輕聲說道:“可惜了。”兩個人的話一模一樣,唯一不知道的是,它們的含意是不是也一樣。

        剛才作手術的時候丫丫也在,不過程斌估計這個時候她也應該回去了,所以回到自己的房間時,他並沒有直接推門,而是站在門前停了一下,準備敲門,結果手還沒伸出來,房門就突然被打開了,一個人沖了出來,差一點撞到他的懷裏。

        程斌雖然因為剛才的事有些神思不屬,警惕心畢竟還在,所以幾乎立刻就閃開了,那個人踉蹌了一下,伸開手維持住了平衡,然後看了他一眼,轉身跑開。

        程斌看出這個差點主動投懷的人是黃娟,正想問她急什麼,就聽到房間裏咕咚一聲,有什麼東西倒在了地板上。

        營地裏不種木瓜,也沒猴子,所以程斌連忙推門進去查看,正好看到梁堅趴在地上,正奮力支起身子,看到他進來,連忙叫道:“你看到黃娟了嗎?”

        程斌不知道這兩口子又怎麼了,連忙進去扶他,梁堅急道:“你快去把她追回來了?”

        “你們怎麼了?”程斌遲疑了一下,心想黃娟在這裏又沒有娘家,總不能離家出走,至於急成這樣嗎?沒想到梁堅居然推了他一把,叫道:“別管我,我怕她出事。”

        程斌一愣,立刻意識到這個時候也許應該聽梁堅的話,於是放開梁堅站起身追了出去。

        黃娟看起來是真生氣了,所以程斌只是耽誤了一會的功夫,再追出來她就已經沒有了蹤影。程斌遲疑了一下,想起來剛才看到黃娟跑開的方向,於是拔腿追了過去。

        營 地裏的地形很簡單,白天的時候可以從一邊直接看到另一邊,但是夜間的照明條件實在太差,全靠自然光,就算草原上的月亮比較高,也沒辦法拿來當路燈用,所以 程斌追過了一片板房之後,就只能站在人們平時踩出的道路上四顧茫然了,而且偏偏這裏的人們沒什麼娛樂活動,睡覺都早,街道上靜悄悄的,想找個人來打聽一下 就沒辦法。

        程斌遲疑了一下,正想隨便找個方向追上去看看,突然聽到風中傳來一聲低沉的嗚咽聲,他的心裏一動,立刻順著聲音追了下去。

        梁堅的房子本來在營地的位置就比較靠後,程斌剛才又穿過了一排板房,現在已經來到了營地最後面的一片板房前,再往前就是昨天營地人們聚集在一起的小廣場了,這裏離趙強他們住的大板房不遠,老蔣的病房也在這一帶。

        這個小廣場從前是人們臨時堆放雜物的地方,後來營地分裂,再沒有那麼多東西可分,這裏就逐漸廢棄了。

        剛才的聲音早已經消失了,不過這一帶真沒什麼可以去的地方,程斌估計黃娟不太可能去孩子們的房間,考慮到老蔣的房間裏還有一個姓林的燈泡,所以黃娟能去的地方其實不多,於是程斌直接來到了廣場上,果然看到黃娟就坐在一堆破輪胎上低聲哭泣。

        程斌咳了一聲,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黃娟聽到了他的聲音,緊張的抬起頭來叫道:“誰?”她剛才和梁堅吵了幾句,心情激蕩之下才一口氣跑到這裏來,現在才想起營地裏魚龍混雜,可絕對說不上路不拾遺。

        聽出黃娟聲音裏充滿了驚懼,程斌歎了一口氣,輕聲說道:“是我。”

        黃娟遲疑了一會,才分辨出這個聲音是程斌。她習慣性的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才起來以現在的月光,程斌不可能看到她在流淚,自己的動作反倒暴露了這個事實。

        程斌慢慢走了過去,站在離黃娟幾步遠的地方,低頭輕聲說道:“出了什麼事?”

        “沒事。”黃娟下意識的低下頭,不讓程斌看清自己的臉。

        程斌歎了一口氣,在黃娟的身邊慢慢坐了下來,說實話破輪胎不是長椅,其實沒有多少可以選擇的地方,所以程斌坐下來後和黃娟的距離有點近,這讓黃娟覺得有些不舒服,身體不自然的扭動了一下,但是卻沒有避開。

        程斌坐下來的時候也察覺到了不妥,剛才他只是覺得自己站著和黃娟說話可能讓她覺得自己有種居高臨下的意思,倒沒想到坐下來可能會挨到她。

        事實上程斌也沒有太多的可能,他總不能在黃娟的面前跪下,而且現在再站起來意圖也太明顯了,這個時候也只能硬撐。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看著自己腳下的泥土說道:“梁堅讓我出來追你的。”他問道:“怎麼了?”

        黃娟這才想起自己從家裏跑出來的時候遇到了程斌,她想了想,沒有說話,卻又無聲的哭了起來。

        程斌歎了一口氣,心想自己這個位置還真尷尬,可問題是他總不能陪著黃娟坐在這裏哭,這要是讓人看到了,總不能和人家自己什麼都沒幹。於是他輕聲說道:“回去吧。梁堅剛才摔倒了,他需要你。”

        “他不需要我。”黃娟哭著說道:“他讓我回到老蔣身邊去。”

        程斌大吃一驚,忍不住抬起頭去看黃娟:“他是這麼說的?”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黃娟哭道。

        程斌琢磨了一下,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於是安慰道:“也許是你領會錯了他的意思。”

        “不是。”黃娟搖頭道:“他就是那個意思。”

        程斌在心裏腹誹了一下,不過也覺得以梁堅的個性,不太可能說錯話,可問題是誰會主動把自己的老婆送人?梁堅這是以為自己中過探花還是從前混1024中毒太深了?

        涉及到這種事,程斌就更不好開口了,可是他既然接下了這攤事,這個時候總不好說“我去換個人來陪你”,只好硬撐著坐在黃娟身邊,聽著黃娟短短續續的低聲哭泣,心想自己現在要是再拿出一根煙叼到嘴裏,基本上這場面就經典了。

        心 思一歪,程斌的腦海裏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伊芙的容顏來,不可否認,伊芙的相貌絕對是他見過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那種,即使是和卓安妮比起來也不遑多讓。而且最重 要的是,伊芙的性格開朗堅強,比平日裏顯得陰柔冷靜的卓安妮對他的吸引力更大,所以他當初聽伊芙說她喜歡女人的時候,心裏才會那麼失望,後來他雖然仍然和 伊芙關係密切,但是心裏想得更多的是純粹的朋友關係,從沒奢望過自己可以糾正她的性取向。

        但是今天伊芙的那一吻讓他意識 到自己錯得有多厲害,他一直以來都不會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意見,甚至都不會試圖去改變別人,如果觀念不合,他寧可選擇退出。所以才會不斷的離開,離開基 地,離開縣城,又離開省城,如果不是伊芙的主動,他也許永遠也不會明白伊芙對他的心意。

        想到這一點,程斌的心裏就忍不住躁動起來,伊芙既然說明天就要走,那麼很顯然小愛已經做出了決定,如果他想和伊芙在一起,也許應該早作決定,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鐘笛會不會和她們在一起。

        程斌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到身邊的黃娟低聲問道:“男人是不是從來都只把女人當作附屬品?”

        程斌愣了一下,他這會心裏正想著伊芙,所以很自然的把這個問題套到了伊芙的身上,想到自己在伊芙面前露出大男子主義神情的後果,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下意識的搖頭說道:“當然不是。”

        “你很冷嗎?”黃娟既然開始說話,就又恢復到她平日裏心細如發的樣子,立刻發現了程斌的小動作,她關心的說道:“我們可以那邊堆雜物的房子裏去。”她說道:“這裏風大。”

        “還是不用了。”程斌立刻拒絕了這個看起來很有誘惑力的建議,他剛才回想起和伊芙那**一吻,正是心裏火大的時候,實在不敢和黃娟身處一室,那簡直就是找虐。

        黃娟倒也沒有堅持,她其實也奇怪程斌穿得不比自己少,體格也比自己強壯得多,總不至少女人真比男人抗凍到這個地步。

        她低頭想了一下,說道:“當初老蔣走了,把我留給梁堅,現在老蔣回來了,梁堅又讓我回去,你覺得他們把我當成了什麼?”

        這個話題太敏感,所以程斌坐在旁邊沒敢接話,可惜黃娟不打算放過他,她看著程斌說道:“你從來沒覺得女人需要依附男人生存嗎?”

        “我不知道。”程斌搖頭說道:“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區別對待。”

        “如果像小愛那樣當然不用。”黃娟說道:“說到底還是要掌握武力。”

        “其實也有例外。”程斌既然決定和她好好探討這個問題,就很自然的開始把全部精力投入進來,他想了一下,慢慢說道:“我從前就遇到過一個人……”

        基本上程斌願意講故事的時候,口才還是很便利的,所以在他講述卓安妮的故事的時候,黃娟就沒有什麼插嘴的機會,直到程斌說他離開縣城後停了下來,她才長歎了一聲,悠悠說道:“我真想認識一下這麼聰明的女人啊。”

        “其實這件事最重要的並不是有多聰明,而是掌握自己命運的願望有多強烈。”程斌說道:“在這件事上,卓安妮和伊芙她們其實是相同的,只不過她們的手段不同而已。”

        “意願。”黃娟悵然說道:“如果只有意願怎麼辦?”

        “那就要看決心了。”程斌對於這種純哲學的問題一向比較苦惱,對於他來說,如要一個問題解決不了,那麼就想辦法繞過去,對於鐘笛來說,如果問題解決不了,那就打爛它,像黃娟這樣思前想後的還真難辦。

        他 想試著給黃娟出個主意,但是顯然這個答案不能站在他的立場上給出來,他認識的女人不多,感覺雲苑和黃娟的性格比較像,但是顯然黃娟不像雲苑那麼單純,從這 一點上來說,似乎黃娟又有點像卓安妮,反正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她都不可能像小愛和伊芙那樣解決問題。

        就在他努力代入的時候,黃娟突然站了起了,程斌嚇了一跳,以為有人來了,連忙也跟著站起來,兩個人本來坐得就近,現在站在一起,距離就有些尷尬,程斌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好離黃娟遠一點,但是黃娟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程斌覺得一定是哪里弄錯了,也許黃娟出現了幻覺,當然也可能是自己在做夢。黃娟攬住了他的雙臂,所以程斌抬不起胳膊來,又不好用力掙脫,只好張著雙手焦急的叫道:“姐,你怎麼了?是我。”

        “我知道。”黃娟仰頭看著他,呼吸很急促,程斌甚至可以清楚的聽到她呼吸的聲音,她說道:“你說要有自己的意願。”她說道:“愛我。”

        “我不是這個意思……”程斌在心裏奇怪事情怎麼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好像黃娟會錯了意,但是他的話還沒說完,黃娟就抬頭吻住了他。

        不同于伊芙的吻那樣熱烈而直接,也不像卓安妮的吻複雜多變,黃娟的吻有些猶豫,但是夾雜著強烈的誘惑。所以程斌幾乎瞬間就迷失在了這一吻當中,反手抱住了黃娟纖細的腰身。

        兩個人站在小廣場上忘情的擁吻著,似乎一切外物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直到程斌突然醒悟過來。他喘息著放開黃娟的嘴唇,低聲說道:“不行,你是梁哥的妻子,是我的嫂子。”

        “現在不是。”黃娟仍然留戀著剛才熱吻的感覺,就像她帶給程斌完全不同的感覺一樣,她也察覺到了程斌與自己從前兩個男人之間的不同,他更強壯,侵略性也更強,她用迷離的目光看著程斌,急促的說道:“如果你想,以後也不會是。”

        “我不能……”程斌說道。

        “你不喜歡我?”黃娟打斷了他的話,程斌愣了一下,然後就聽到黃娟說道:“我要你。”她說道:“別在這裏,我們去後面。”她盯著程斌,低聲說道:“只有今晚,我要做自己的主人,是你說的,我有意願。”

        程斌遲疑了一下,今晚被伊芙勾引起的**終於成功被黃娟引燃了,他伏身把黃娟橫抱了起來,大踏步向她指引的方向走去,就像她說的,只有今晚,讓理智見鬼去吧。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0:43
第206章 自己作主

        程斌和黃娟一直到天完全亮起來後才回到營地裏,看起來沒人知道他們出去了一整晚——除了與他們同屋的人。

        黃娟直接去給孩子們做飯,程斌慢慢走回梁堅的家,滿心羞愧的在想見到梁堅應該怎麼說。

        空蕩蕩的屋子讓程斌松了一口氣,同時也讓他突然清醒過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想起來,伊芙今天要走了。

        公路上同樣空蕩蕩的,看起來就像是從來沒有任何人存在過一樣,程斌苦笑著站在公路上,看著瀝青路面上被風吹動的生活垃圾,自己錯過了和伊芙告別的機會,這一別,不知道還能否相見。

        一 個人垂著頭回到房間裏,他取出工具準備重新修理一下自己的自行車,現在營地裏的情況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梁堅應該不再需要自己這個冒牌神使,當然就算他 需要,程斌也沒什麼臉留下來,他覺得自己作了一件連自己都對不起的事情,如果說一時衝動是魔鬼,那麼衝動一整晚就不知道是什麼了,難道是墨菲斯托?

        營地時仍然亂成一團,看上去梁堅和丫丫一直沒回來,程斌剛剛找了個空地把自行車翻轉過來,就看到黃娟帶著趙強和王本走了回來。

        突然看到黃娟,程斌顯得有些慌亂,倒是黃娟的樣子看起來比較正常,她看著程斌說道:“我把那間雜物房收拾了一下,打算搬過去住。”

        程斌遲疑了一下,很想問她有沒有告訴梁堅,不過想想自己的立場,決定還是裝傻要好一點,他看著黃娟說道:“我幫你吧。”

        “不用。”黃娟說道:“東西不多,有他倆就行了。”

        程斌咳了一下,有兩個孩子在身邊,也不好多說,看著她們走進屋子裏,他把自行車重新擺正,收拾了一下工具這才跟了進去。

        黃娟正在指揮兩個大孩子收拾他的東西,她太熟悉這裏,所以雖然看起來有些傷感,但是效率很高,程斌發現她只拿了自己的私人物品,屬於兩個人共用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帶走。

        他走過去幫趙強把收拾好的東西搬出房子,趙強跟了出來,看看黃娟不在,他低聲問道:“為什麼阿姨要搬走?”

        程斌看了他一眼,心說這個問題問得好,你這算問對人了。可惜要讓他給趙強解釋這件事也實在為難,他總不能說這裏面還有自己的一份功勞,只好攤手說道:“等你長大的就明白了。”

        聽到這個答案,趙強覺得熟人真是無處不在,他不滿的說道:“那你總是大人了,你到底明不明白呢?”

        程斌想了一下,低頭看著他說道:“有的時候,我寧可不明白。”說完留下一臉不明白的趙強又回到房間裏去搬東西了。

        黃 娟要帶走的東西不多,有程斌的自行車幫忙,他們一次就完成了任務,程斌發現黃娟並沒有把這間很有紀念意義的板房完全收拾出來,看起來她只是收拾出了可以放 生活用品的地方,然後就急著回去搬東西了,而且這間板房一直存放雜物,樣子也破爛不堪,不但沒有爐子,還四處漏風。

        程斌有心勸黃娟換個地方,但是想了想也知道沒有更加合適的地方,只好沉默著取來自己的工具,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忙上忙下的修補房子。

        黃娟整理了一下自己帶出來的物品,就站在房子外面看程斌幹活,從搬家直到程斌修繕好整個房子,兩個成年人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陌生的路人,如果有什麼需要合作的事情,兩個人都是通過兩個孩子來轉達。

        時間一長,就連趙強和王本都發現了問題,趁著程斌蹲在房頂上鑿釘子的機會,王本偷偷問趙強:“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趙強想起早上程斌那雲山霧罩的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他說道:“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王本比他小一歲,所以對於長大這件事沒有那麼期待,自然也就說不上抵觸,他仰頭看著程斌在陽光下揮汗如雨的背景,突然很肯定的說道:“他們是不是要住到一起?”

        趙強嚇了一跳,瞪著他說道:“你胡說什麼?”

        “我記得從前爸爸媽媽吵過架後一起幹活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王本說道:“然後晚上他們一定會住到一起。”

        趙強是城裏的孩子,顯然沒有王本那麼有生活,他搖頭說道:“可是黃姨是梁叔的妻子,怎麼能和程叔叔睡在一起?”

        “我怎麼知道。”王本不以為然的說道,他當然知道這是一個難題,但是心裏真不覺得有什麼可驚訝的,他想“睡一下又有什麼關係”?

        但是很顯然兩個成年人和王本想得不一樣,所以黃娟不說話,程斌也就保持沉默,兩個人都只和孩子們說話。中午黃娟給孩子們做完飯,打發趙強和王本給程斌送來一份,這樣程斌就不用回到食堂去吃大鍋飯順便接受其他人懷疑的目光了。

        到下午做完手裏的工作後,程斌才想起一件很反常的事情,雜物間這裏雖然在營地最外邊的角落裏,但是仍然處於其他人的視線之內,他們在這裏叮叮噹當的弄了一天,居然都沒有人過來看熱鬧。

        修好了屋子,程斌看看時間還早,又幫黃娟把房子裏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有些不能扔到外面的都堆到另外的角落裏。接下來應該給黃娟弄個火爐,這門手藝他在縣城的時候倒是練得差不多,但是現在沒有紅磚,只能先給黃娟搭了個木板床湊合。

        看看沒什麼活可幹了,黃娟把兩個孩子打發走,又站在門口出了一會神。

        程斌最後確認了一下門上新裝插銷的堅固程度,然後走出門來,抽出身上的手槍對黃娟說道:“這把槍你留著吧。”這是今天他第一次和黃娟說話。

        黃娟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你留著吧。”她說道:“我又不會開槍。”

        “我教你。”程斌毫不猶豫的說道,他看了一下身後的板房,說道:“如果有什麼事,你只能依靠自己。”

        “卓安妮也會開槍嗎?”黃娟問道。

        程斌被這個問題迷惑住了,他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黃娟的意思,才點頭說道:“是我教的。”

        “好。”黃娟說道:“那我就學。”她轉過身來,面對著程斌:“晚上要留下嗎?”

        “不。”程斌很堅決的搖了搖頭,黃娟現在仍然是梁堅的妻子,他不能一錯再錯。不過他也覺得這對黃娟似乎並不公平,於是試圖解釋一下,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黃娟看著他,輕聲說道:“你擔心梁堅還是老蔣?”她輕蔑的說道:“你覺得他們敢和你搶女人嗎?”

        “好像是我在搶他們的女人。”程斌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但是他立刻又意識到了另外的問題,他皺眉問道:“他們覺得我是什麼人?”

        “反正不是好人。”黃娟說道:“他們猜測你在東北殺過很多人,所以才被流放出來。”

        “我說過我要去南方。”程斌說道。

        黃娟深深的看著他:“會有人主動放棄平靜的生活嗎?”她搖了搖頭:“而且你為什麼不和小愛她們一起走?”她說道:“大家都知道她們要去哪里。”

        程斌沉默了一下,抬頭問道:“你也不相信我?”

        “你說過,我應該自己做決定。”黃娟說道:“所以我不需要相信任何人。”

        程斌想了想,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還是教你打手槍吧。”

        他 現在的手槍是小愛給他的九毫米口徑的九二式手槍,當時他忘記了要備用彈夾,結果現在只有槍裏的這些子彈,從前帶出來的5。8毫米手槍彈全都沒用,所以這支 槍對於他來說比較雞肋,不如乾脆送給黃娟防身,反正對於她來說,一顆子彈解決不了的問題,一百發子彈也同樣沒什麼用處。

        不得不說黃娟的領悟能力要比卓安妮差得遠,程斌花了大約一個小時的時間,又浪費了五顆子彈,才讓黃娟可以在十米的距離內把彈著點控制在人頭大小的範圍內,考慮到九毫米手槍彈的威力,程斌覺得這已經足夠了。

        黃 娟回去給孩子們做飯,程斌沒好意思繼續侵佔小孩子們的口糧,自己回去食堂吃飯,結果吃飯的時候發現很多人看他的眼光都很閃爍,也沒什麼人願意和他打招呼。 當然平時和他關係比較好的人也不多,現在林深河還躺在床上吃病號飯,特木在家裏吃飯不來食堂,剩下一個胡中基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就算程斌神經堅韌,也受不了這麼多人圍觀,所以匆匆吃了晚飯連飯盒都沒刷就溜了,走在路上的時候才覺得自己似乎是在疑鄰盜斧,有點神經過敏的意思了。

        這種事情基本上是不可能有定論的,所以程斌想了半天也還是不得要領,直到走到梁堅的家門口的時候,他才猛然發現屋子裏亮著燈,看上去是回來人了。

        程斌遲疑了一下,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回來,今天真是忙暈了頭,就算把自己的帳篷搬到草原上露宿也比回來自投羅網要強。

        他站在門前很認真的想了一下,然後決定無論梁堅問什麼,自己也要堅決不承認昨晚和黃娟在一起,不過那樣的話,自己的去向就成了問題,他就住在這裏,昨晚回沒回來可騙不了人。

        看起來只能讓伊芙來背這個黑鍋了。程斌心裏想著,卻不由自主的把伊芙和黃娟放到一起比較了一下,還沒等他得出結論,就已經鬼使神差的推開了門。

        門開了,程斌這才愕然發現,一個人坐在自己的床上,不是梁堅,而是丫丫。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0:48
第207章 每個人都在變

        程斌疑惑的看了丫丫一眼,又習慣性的四下看了看,確認房間裏沒有其他人,這才回手關上了房門,向丫丫說道:“你在幹什麼?”

        梁堅算是少有的“憂患派”代表,在他的控制下,整個營地對於節約物資的行為都很重視,像丫丫一個人坐在屋子裏無所事事卻還點著珍貴的蠟燭,對於梁堅來說簡直就是不可容忍的事情。

        “等你。”丫丫說道,她知道程斌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並沒有解釋的意願。

        程斌笑了笑,沒理會丫丫,自己走過去倒水洗臉,這才發現水桶裏的水不多了,然後才想起來自己今天沒打水。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倒了一些水出來,一邊洗臉一邊含糊的問道:“你怎麼坐在我的床上?”

        “你不是很喜歡把女人弄上你的床嗎?”丫丫說道:“難道不喜歡別人主動?”

        這回程斌聽出不對來了,他停下洗臉的動作,轉身去看她,皺眉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說我昨天看到了。”丫丫說道:“梁堅擔心她,所以我出去找,結果看到了你們。”

        “我們其實只是聊了一下。”程斌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只好支吾著說道:“你別誤會。”

        “那你抱著她嘴對嘴的聊天的方式還真特別。”丫丫說道:“一定很省耳朵。”

        這次程斌終於知道自己沒辦法隱瞞了,他轉過頭,看著丫丫,卻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總不能說是黃娟主動勾引他的,雖然程斌自問不是什麼好人,這種推卸責任的事他也幹不出來。

        丫丫著看他搖頭道:“沒話說了?”她說道:“你不過來嗎?還是你只喜歡被別人用過的?”

        “你不應該這麼說她。”程斌惱火的看著她,說道:“我曾經以為你是個善良的人。”

        “所有壞人都希望別人是善良的。”丫丫盯著他說道:“所以你就利用了我們的善良。”

        “我沒有。”程斌搖頭說道。他取下毛巾擦了一下臉,看著她說道:“如果你不離開我的床……”他想了想,說道:“那我就去別的地方睡好了。”

        “去廣場上的小屋嗎?”丫丫說道:“我看到你幫她修了一天的房子,還以為你晚上不會回來。”

        程斌心裏一動,搖了搖乾脆不理她,轉身想走,但是剛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傳來丫丫的聲音,她說道:“站住。”

        程斌感到了她語氣中的危險,慢慢轉過身去,看到她的手裏握著一支小巧的手槍。

        丫丫看到他盯著自己的手槍看,笑了一下說道:“這是梁堅給我的,黃娟都沒有。”

        “他 對你還真好。”程斌點頭說道。他的手槍給了黃娟,現在身上只有軍刀,程斌不是善於用刀的人,所以在這個距離上面對丫丫還真沒什麼好辦法,唯一可以依仗的就 是身上的防彈衣了,從那支手槍在丫丫手裏露出來的部分上可以看出,那是一支****式手槍,這種槍有個很形象的外號,叫“小砸炮”,程斌覺得它打不穿自己 的防彈衣,當然前提是丫丫把讓子彈打在防彈衣上。

        所以程斌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穩住丫丫,他說道:“我以為你討厭槍。”

        “我的確討厭。”丫丫說道:“這世界就是讓暴力污染了,所以才會變成這樣。我要做的,只是以暴止暴。”

        “那你和我們有什麼區別?”程斌冷笑道。

        “也許沒區別。”丫丫說道:“你可以告訴我。”然後她就扣下了扳機。

        說 實話程斌沒想到她會開槍,所以發現她真敢這麼幹的時候就已經慢了一步,他只能猛撲了過去,這麼做當然不是為了搶在子彈出膛前把它堵在槍管裏,他只是單純希 望能夠減少對方子彈可能射中的範圍,畢竟他的身上只有一件防彈背心,如果一定要豁出什麼地方挨子彈的話,他寧可選擇控制在可以接受的地方。

        當他把丫丫撲倒在床上的時候,才驚訝的發現丫丫手裏的槍並沒有響,驚魂未定的程斌順手奪過了她的槍,喘著粗氣從床上爬起來,這才發現手槍的保險已經打開了,但是槍膛裏沒有子彈。

        丫丫被他撲倒在床上,並沒有立刻起來,就躺在床上哈哈大笑起來,程斌惱怒的看著她,罵道:“你想嚇死我。”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能殺死你。”丫丫說道。

        程斌看了看手裏的槍,坐在床沿上平靜了一下呼吸,還沒等他想出自己應該怎麼辦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了,梁堅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顯然這是一個尷尬的時刻,梁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瞄了一眼瞠目結舌的程斌,又看了看剛剛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的丫丫,很是愣了一會,才一聲不響的拄著拐杖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梁堅的拐杖是新做的,他用著還很不熟練,所以一瘸一拐的走得很慢,可就是這樣,程斌和丫丫也沒能在他走進隔間前找到可以說的話。

        看著門簾在梁堅的身後落下,程斌才回去看了看丫丫,發現後者也一臉的懊悔,這個時候也不是責備她的時候,程斌把手槍重重扔在床上,然後站起身來跟著梁堅進了隔間。

        他其實很想特別誠懇的和梁堅道個歉,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難道說自己真不是故意一個都不給他留的?

        走進梁堅的房間,他才注意到這裏一片淩亂,早上幫黃娟搬家的時候還沒覺得,現在才發現梁堅配上這房間的情景有多淒慘。

        梁堅顯然已經回來過了,所以對於房間裏現在的樣子很有心理準備,一言不發的坐到凳子上,正好面對房門,看到程斌進來,他感到有些意外,抬頭看了程斌一眼。

        程斌咳了一聲,走過來站到他的面前,輕聲說道:“對不起。”

        梁堅看了他半天,才苦笑了一下說道:“說這個有用嗎?”

        程斌也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其實她未必是想離開你。”

        梁堅沉默的看著他,一張嘴閉得緊緊的,程斌估計他正在琢磨要怎麼罵自己。他歎了一口氣,說道:“她說你讓她回到老蔣身邊去。”

        “她是這麼說的?”梁堅有些意外的看著他:“我只是問她是不是想回到他身邊去。”他說道:“他這些天天天往老蔣那裏跑,所以我想給她自由。”

        “這不是自由。”程斌搖頭道:“如果要自由,應該由她自己提出來。”

        “可是她沒提。”梁堅聽到這個說法,頓時憤怒起來,他瞪著程斌說道:“難道我就應該一直等待下去?”

        “因為她根本沒想過要離開你。”程斌說道:“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

        “她是這麼想的?”梁堅吃驚的看著他:“這不可能。”

        這次換作程斌沉默了,他靜靜的看著梁堅,低聲說道:“你們其實都沒有尊重過她。”

        “我這是為她好。”梁堅辯解道。

        程斌笑了起來,他看著梁堅,搖頭道:“知道嗎,這是世界上第二可笑的理由了。”他說道:“她有自主能力,用不著別人替她作決定。”

        梁堅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第一的是什麼?”

        程斌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心情關心這個,想了想才說道:“當然是民主和自由。”

        梁堅有些失神的看了看程斌,想了想喃喃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可不是為了騙錢。”

        程斌搖了搖頭,還想再說,這時突然聽到窗外傳來了一聲槍響,也不知道又是誰的槍走火了。梁堅惱火的說道:“就不應該把槍都發放到他們的手裏。”

        我覺得你應該給他們更多的自主權。”程斌說道:“你不能總是把他們當作小孩子來照顧。”

        堅抬了抬頭,還想爭辯,但是這時窗外突然又響起了一陣槍聲,隱隱還有汽車發動機和人類的嘶吼聲。

        次兩個人意識到出事了,梁堅猛的站了起來,結果腿上一痛,差點摔到地上。程斌很及時的伸手扶住了他,皺眉問道:“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也許是兩夥人打起來了。”梁堅說道,今天上午田虎的人和老蔣的人發生了衝突,雖然被特木及時帶人鎮壓了下去,但是顯然兩方面都不怎麼服氣。他剛才就是剛剛和胡中基談過話回來。

        程斌皺了皺眉,他覺得外面的槍聲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有什麼問題,於是搖頭說道:“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梁堅說道,這個時候兩個人都沒有功夫再去琢磨關於女人的分歧了,顯然他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作。

        程斌看著梁堅扶著拐杖站起來,搖頭說道:“你和丫丫留在屋子裏。”他說道:“我先出去看看情況,如果情況不妙,你出去只能更亂。”

        聽他這麼一說,梁堅終於也意識到了可能面對的問題,他咬牙說道:“你去找胡中基和特木,不能讓衝突繼續下去。”

        “你終於想明白了?”程斌說道:“退讓只會讓人得寸進尺。”他扶著梁堅走出隔間,讓他坐到火爐旁邊,然後伸手拉出自己床下的鐵籃子,取出裹在衣服裏的衝鋒槍說道:“必要的時候,你必須消除隱患。”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0:55
第208章 衝鋒槍

       程斌的03式步槍和九二式手槍被他丟在了副食品儲藏庫裏,後來小愛給他的九毫米手槍又給了黃娟,現在也算身無長物,只有一堆子彈,好在他的衣服堆裏還有一隻繳獲來的七九微沖,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他 把衝鋒槍從衣服堆裏翻出來,順手又把那兩個手榴彈塞進衣服裏,他會用這種東西,但是卻沒有真正用過。在基地的時候陳瓊不支持他們使用爆炸物品,在省城的時 候吳畏他們雖然用過手榴彈,但是那里程斌離得太遠,根本看不出實際的使用效果,自然也就更相信熟悉的步槍。

        但是儲備庫一戰,他親眼目睹了大威力武器的作用,無論是十二點七毫米機槍和四零火那強大的破壞作用,還是小愛使用手榴彈時巨大的威力,都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像,現在別的武器想弄也來不及,只有手榴彈這算存貨,可以馬上拿出來用。

        他只是取武器這麼一會的功夫,梁堅已經坐立不安的動了好幾回,丫丫拎著手槍站在程斌的身邊,這會也沒有了剛才的精神,兩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程斌,等著他拿主意。

        程 斌看了看他們,把衝鋒槍放到床上,伸手接過丫丫的手槍,拉動槍機上膛,然後確認保險已經打開,這才把手槍交回給丫丫,向她說道:“你是女人,有人沖進來的 話肯定會先注意梁哥。”他盯著丫丫的眼睛說道:“別猶豫,把子彈都打出去。”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肯定的說道:“儘量打這裏,可能會很噁心,但是這關係到 你倆的生命。”

        說完他摸起衝鋒槍就向門外走去,外面的槍聲還在繼續,但是已經明顯減弱了很多,倒是汽車的馬達聲變得清晰了很多。

        他走到門邊的時候,才意識到還忘記一件事,回頭說道:“把蠟燭吹了。”

        蠟燭就在梁堅的身邊,所以他很聽話的去吹燈拔蠟,丫丫問道:“開槍之後呢?”

        程斌愣了一下,看著他們說道:“那就看運氣吧。”

        說著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走出房門後,他才發現營地裏的情況要比他想像的還要混亂,到處都是紛亂的人群,很多人拿著槍卻不知道應該做什麼,只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跑。

        程斌看到一個空著手的男人被流彈擊中,大聲慘叫著摔倒在地,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彎著腰飛快跑到兩座板房之間的空隙裏,然後就看到幾個人從對面那排板房的間隙裏跑了出來,邊跑邊向面前的人群開槍。

        程斌發現這幾個人手裏的槍聲音都不大,槍口焰也很微弱,很明顯不是常見的步槍,他心中一凜,縮起身子躲到陰影中,看到那幾個直奔梁堅的房子跑了過來。

        借著幾個人槍口焰發出的微弱閃光,程斌終於辨認出他們手裏的槍居然和他現在用的是同樣型號的衝鋒槍,難怪他一直覺得槍聲不對勁,看起來這些入侵者使用的都是這種微聲衝鋒槍。

        這 個時候不知道從哪里鑽出一個拿步槍的人來,估計是看到這幾個人隨便掃射人群,於是舉槍還擊,在這麼近的距離下,躲閃基本上是徒勞的,立刻有人一聲不吭的倒 了下去,但是這也給他的同伴們爭取到了時間,另外的人立刻舉槍還擊,突擊步槍與衝鋒槍相比起來,在射速上要略遜一籌,於是那個人被一串子彈打得淩空飛了起 來,手裏的步槍失控後噴吐著火舌掃向人群,引起一聲慘叫聲。

        程斌抓住了這個機會,從陰影中沖出來,在那幾個人的背後開槍,子彈瞬間撕裂了還在對著人群肆意開火的幾個人的身體,彈夾中的子彈傾瀉乾淨的時候,他的面前已經沒有能夠站立的人了。

        程斌沒有去查看剛才那個手執步槍的勇敢者死掉沒有,那顯然不應該是他的當務之急,他俯身在離自己最近的屍體上摸了一下,摸出兩個七九微沖的彈夾來,立刻給自己換上了一下,這才松了一口氣,蹲在地上舉槍四下察看。

        有了剛才這一陣瘋狂的無差別攻擊,街道上的人群已經跑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滿地的屍體和大聲呼救的傷患。

        程斌伸手撈起兩支衝鋒槍,轉身跑到梁堅的房門前,閃到一邊敲了一下門叫道:“開門,是我。”

        房門幾乎立刻就被拉開了,丫丫伸頭出來,驚慌的叫道:“出了什麼事?”

        程斌反手把剛才撿來的衝鋒槍從丫丫的腳下塞了進去,叫道:“關門。”

        丫丫這個時候才找到程斌的位置,她還想再問幾句,但是這時候一輛汽車從營地入口沖了過來,雪亮的燈光劃破了黑暗,像野獸的眼睛。

        幾乎就在丫丫關好房門的下一時刻,那輛車就沖到了她的房門前,程斌在車燈照耀到他之前重新翻滾進了黑暗當中,看到車上有人叫道:“是這裏嗎?”接著車子停了下來,從車上鑽出來四個人。程斌注意到其中一個人是推出來的,看起來他也沒有武器。

        程斌還想再看清楚一點,但是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大叫了一聲:“救救我。”

        那輛車上下來的人立刻把槍對準了聲音傳來的方向,程斌在心裏痛駡了一句,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在毫無障礙物的情況下與三支衝鋒槍對射還能活下來,急中生智站起來一腳踢在身後那個倒楣蛋的身上,嘴裏大叫道:“是我。”

        街道上的光線並不足以清楚的辨認出對方的容貌,但是那幾個人顯然注意到了程斌手裏的衝鋒槍,於是放鬆了警惕。剛才開車過來的人問道:“你怎麼跑到我前面來了?”

        程斌不知道這些人彼此是不是非常熟悉,所以不敢多說話,指著梁堅的房子叫道:“小心,這房子裏的人有槍。”

        這句話成功的轉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於是那幾個人都下意識的向汽車後面躲,其中一個推了一下四人中沒有槍的那個人,叫道:“是這裏嗎?”

        “是是。”那人叫道:“就是這裏。”說話的時候,他突然停了一下,轉身看向程斌。

        這人是營地裏的人,被那三個人抓過來指路的,偏偏他聽過程斌說話,對他的聲音印像還很深,剛才緊張之餘沒有注意到程斌的聲音,現在指出了梁堅的房子,很自然的聯想到了程斌,於是立刻反應了過來。

        程斌看出不好,立刻開槍,衝鋒槍的射速高槍口跳動量小,所以他直接扣住了扳機,又是一口氣打光了滿滿一個彈夾,面前的四個人連向他舉槍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打得像是風中的樹葉一樣顫抖著撲到在汽車旁邊。

        現在程斌終於明白了這兩拔人的意圖,他們都是來抓梁堅的,很顯然他才是這些人的目標,躲在房子裏顯然已經不再安全,於是他一面更換彈夾一面大叫道:“梁堅,快出來。”

        丫丫很快又拉開了房門,探頭看到停在房門前的汽車,驚喜的叫道:“是來接我們的嗎?”

        “是啊。”程斌這個時候也只能佩服她的想像力,而且嚴格來說,她猜得也不算錯,他叫道:“快帶老梁出來。”

        不用他說,梁堅也已經出來,這個時候的梁堅充分體現出他頑強的一面,拎著衝鋒槍單腿跳著就跑了出來。

        但是顯然事情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街道上又有人鑽了出來,看起來已經發現了這邊的異常,舉槍向著梁堅射擊。

        程斌很及時的開槍打倒了那個人,結果引來了一片子彈。他蜷起身子縮在汽車的尾部,一面伸手在一具被他打得滿是窟窿的屍體上亂摸,一面祈禱衝鋒槍的子彈不能打穿汽車的車身鋼板。

        他還沒有摸到屍體身上的彈夾,那邊梁堅已經開火還擊了,可惜他和程斌一樣,對於衝鋒槍的射速掌握得也不夠好,所以幾乎一口氣就打光了彈夾裏殘餘的子彈,然後槍聲就又沉寂了下去。

        梁堅提供的支援火力雖然短暫,卻讓程斌突然清醒了過來,他在心裏暗罵自己犯傻,他前後幹掉了七八個人,就算他們身上沒有備用彈夾,那些槍裏總有子彈,撿槍可比找彈夾容易多了。

        想到這裏,他單手舉槍向著對面打了一個長點射,然後伸手撿起地上的一支衝鋒槍,大叫道:“到車裏去。”

        如果沒有他的話,丫丫和梁堅估計就要回到板房裏堅守去了,不過說實話,就板房外麵包的那層鐵皮,防彈能力和汽車比起來還真不好說誰更強一點。

        所以程斌的命令算是救了兩個人一次,丫丫拉開身邊的車門毫不猶豫的鑽了進去。梁堅腿上有傷,上車的動作慢了一些,結果被對面的人發覺了,頓時引來一串子彈。

        紛 飛的彈雨打破了汽車一側的玻璃,車裏傳出丫丫的驚叫聲,程斌這個時候才察覺到自己手裏的衝鋒槍已經沒子彈了,忍不住在心裏吐槽這槍的設計師也不說弄個空倉 掛機。他扔掉手裏的空槍,換過另一支剛剛拿到手的槍,還沒等伸手去拉車門,就聽到身邊的汽車發出一聲吼叫,居然一溜煙的絕塵而去。
feijer 發表於 2016-6-23 11:00
第209章 生死邊緣

        說實話程斌一開始也沒指望這兩個人能幫到自己,但是也沒想到他們坑隊友能這麼專業,自己一直都很小心,沒想到這唯一的一次機會居然都能被他們抓住。

        本來程斌是準備在上車之前依託汽車先開火壓制一下對方,畢竟冒著滿天的子彈往車裏鑽也需要一點勇氣,沒想到梁堅居然會開車就跑,而且跑起來一騎絕塵,一點也不拖泥帶水,那叫一個帥。

        車子發動的時候,程斌本來就貼著車身,所以被直接帶倒在了地上,程斌這個時候沒有抖機靈,乾脆躺在地上沒起來。

        果然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利用的機會,對面那些人沒能在黑暗中看清程斌的動作,發現汽車一溜煙的絕塵而去,以為剛才的對手都上車跑了,頓時大呼小叫的追了下去,居然沒人理會躺在屍體堆裏的程斌,甚至有個人一面舉著槍射擊一面邁開大步從程斌的身上躍了過去。

        如果這個時候程斌站起來在那些人的背後來上一梭子,絕對可以很方便的多收幾個人頭,不過後果也很容易猜,肯定是身死燈滅的結局。

        程斌剛被豬隊友坑了一聲,一點勇於承擔責任的意思也沒有,就那麼安靜的躺在溫熱的血泊中,聽著雜亂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過了一會,街道上重新安靜了下來,程斌這才慢慢爬了起來,看著四周沒人,伸手在屍體上摸了一圈,找到了幾個七九衝鋒槍的彈夾,還意外的摸到了一把****式手槍。

        他把這些東西都塞進自己的口袋裏,然後又順手在臉上抹了一下,本意是想把臉上沾的血抹下去,抹完之後才意識到,手上的血更多,這個時候也不是顧臉的時候,所以他轉身向營地邊緣跑去,臉面的事情回頭再說。

        現在離營地被突然襲擊已經過去了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槍聲漸漸的停息了下來,正有人在挨家挨戶的搜索,中間夾雜著男人的咒駡和女人的驚叫聲。

        程斌沿著兩個板房間的空隙鑽到最拍一排板房前,他的本意是想去找黃娟,沒想到剛剛露出頭,就看到在街道上站著兩個手執衝鋒槍的傢伙。

        他看到那兩個人的同時,對方也看到了他,三個幾乎下意識的互相舉槍,不過程斌身上的偽裝色起了作用,對面的兩個人看不清他塗滿血漿的臉,卻注意到了他手裏的衝鋒槍,所以遲疑了一下,沒有搶先開槍。

        有這麼好的機會,程斌當然不會客氣,他這幅樣子只能暫時迷惑一下對方,只要一搭上話茬,對方立刻就會發現不對,所以他立刻就開槍了,微聲衝鋒槍的槍聲在雜亂的背景下顯得微不足道,那兩個人的身上立刻爆出團團血花,幾乎同時被子彈的衝擊力推倒在了地上。

        程斌從兩個人的身邊跑過去,沒來得及檢查他們是不是全都死了,就聽到有人低聲叫道:“喂。”

        程斌立刻舉槍指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然後才發現居然是老蔣和林深河養病的房子,房門現在被拉開了一角,正有人向他招手。

        程斌對於這裏的幾個大老爺們其實沒什麼興趣,如果說營地裏有什麼人一定要救,那麼第一是黃娟,第二就是趙強和王本,而且這個順序也不是不能調整。

        這兩個地方都在營地的邊緣,那些入侵者搜索到地方還需要一點時間,所以程斌現在是真趕時間,自然不願意對這個熱心人的招呼做出什麼反應。

        招手的就是那個肩膀上被程斌穿了個洞的幸運兒,托那顆子彈的福,他對於程斌的身形印像深刻,所以剛才趴在門縫那裏就已經認出了程斌,所以這時候才會跳出來招手,看到程斌遲疑著不願意過來,頓時大急,拉開房門站出來大叫了一聲。

        程斌嚇了一跳,正想罵他是不是想找死,沒想到這會自己居然心想事成,又有幾個人從他身後的街道上鑽了出來,正好聽到叫喊聲。

        那些人只看了一眼,就看出站在房門那裏往外看的人不是自己人,那麼程斌這個和他打招呼的當然也行跡可疑,所以立刻一排子彈掃了過來。

        程斌看到這些人出現,就知道不好。這個時候可不能賭對方會不會猶豫,所以他立刻拔腿向板房跑去,在子彈追上來之前一頭把擋在門前的男人撞倒,自己從他的身上滾了過去。

        那人的驚叫聲被追隨而來的彈雨瞬間淹沒,他倒下的時候撞到了肩膀上的傷口,巨痛之下爬起來的也很快,結果正好被從身後追過來的子彈打了個正著,一聲慘叫憋在嗓子眼裏,就已經被子彈打翻在地。

        程 斌沖進屋子裏就直接趴到了地上,聽著頭上子彈呼嘯著飛過,然後打在板房的各個部位上。這些人拿的並不都是微聲衝鋒槍,也有一部分普通衝鋒槍,雖然這兩種槍 彈的侵徹力都比不上步槍彈,但是打穿板房上包著泡沫板的鐵皮還是很輕鬆的,再加上衝鋒槍的高射速,幾乎在一轉眼的工夫,就在板房的牆壁上開了好幾個窟窿。

        程斌在地上用力的爬了幾下,把身子躲到房子中間的火爐後面,雖然這玩意中彈後容易金花四濺,但是爐體畢竟是紅磚搭起來的,防彈能力多少比鐵皮強。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那個叫他進來的倒楣蛋就趴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伸手就能夠到。程斌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應該有一點人道主義精神,於是趴在地上伸手抓住那人的胳膊拽了一下,這個姿勢不太容易發力,所以根本沒有拉動。

        程斌心裏泛起一絲不好的感覺,低聲叫道:“你還能動嗎?”

        話音剛落,他就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響了起來,不過和他想像中不同的是,這叫聲不是來自身邊,而是身後。

        這 屋子程斌來過幾次,昨天伊芙給林深河接骨頭的時候他還在場,所以記得身後的床位上躺著的是那個伊芙最早做手術的人,顯然他剛才被嚇傻了,現在才緩過勁來, 然後又開始發瘋,程斌不能確定瘋子和傻子哪個更好一點,倒是可以確定這傢伙的嗓門肯定比他的運氣強得多。

        聽到房子裏傳出的慘叫聲,外面的槍聲停頓了一下,但是立刻又變得更加密集起來。程斌聽到嘩啦的一聲,然後就發現靠在窗子旁邊的那個板床在彈雨中垮了下來,那上面躺著的應該是老蔣。

        程斌和老蔣的交情還差著一點,所以雖然看出他不妙,但是仍然趴在爐子後面一動不動,只是在嘴裏叫道:“你還好嗎?”

        “我 要死了。”回答程斌的並不是老蔣,老蔣的身體摔在地上後就沒有動過,看起來凶多吉少,所以現在說話的是林深河,他搬到這房子裏的時間最晚,所以位置不怎麼 好,就在最裏面的角落,白天基本照不到陽光,沒想到居然會在槍戰中占到便宜,倒是印證了世事難料那句話。

        雖然耳邊除了槍聲就是慘叫聲,但是程斌還是一下就聽出了林深河的聲音,這個倒不是他和老林有多熟悉,實在是倆人離得太近了。

        他回頭看了一眼,可惜房子裏光線不足,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人影。火爐向門的一面雖然被打得千瘡百孔,但是因為天熱,爐火已經沒剩下多少了,所以即使漏落到地板上也沒有多少熱量,更不可能帶來多少光明。

        林深河這個時候並沒有老實躺在床上,他只有一條腿不能動,身上其他的零件功能都還齊全,所以在槍戰開始的時候,他就已經從床上滾落到了地板上,這個時候正抱著腦袋趴在地上裝死,聽到程斌的叫聲,以為他問的是自己,所以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

        程斌只是看了林深河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外面。外面的人聽到屋子裏的叫聲不絕於耳,很有和槍聲試比高的意思,顯然是槍擊沒起到效果,於是終於有人忍不住摸了過來。程斌看到門前有月光投射下來的黑影晃動,立刻向門外開了一槍,結果又引來一陣漫無目地的射擊。

        反正被流彈擊中的可能不大,所以程斌並沒有繼續射擊,他回頭向林深河叫道:“我們得出去。”

        “外面的是什麼人?”林深河大叫道。

        “你還有心情關心這個?”程斌叫道:“還是先活下去吧。”

        “我就是擔心這個。”林深河說道:“這屋子可沒有後門。”

        聽他說到後門,程斌心裏一動,現在門是肯定走不了了,所以剛才他一直在琢磨怎麼在槍林彈雨中才能跳窗子出去,聽了林深河的話,又看到門邊已經被打出一堆破洞的板材,他突然有了一個主意。

        基本上程斌屬於那種想到就會做的人,所以他立刻掉轉槍口向著身後的牆壁上射擊,轉眼就打空了一個彈夾。

        換上新彈夾的時候,他的手碰到了口袋裏一個圓圓的東西,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兩個卵形手榴彈,於是他立刻摸出一個拔下安全銷從門邊的破洞扔了出去。

        程斌不熟悉手榴彈的性能,所以很自然的儘量扔得遠一點,上臂揮動的範圍大了,身子探起來的幅度自然也大,好在他是躲在火爐後面,倒也不用擔心被流彈擊中。

        但是他既然要用右手投彈,自然也就放開了衝鋒槍,結果手榴彈剛剛出手,就看到門前人影一閃,一個手執衝鋒槍的人已經沖了進來。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嚇了一跳,程斌下意識的回手抓槍,但是那人顯然比他更快一點,雙手一抬,舉起衝鋒槍對準程斌的腦袋就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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